第98章 進圈套秦真珠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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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好些天沒下雨了,天氣逼仄仄地熱,簡直讓人無法呼吸。即使身著紗衣,靜靜地安坐不動,也能悶出一身汗來,整個人都黏糊糊的,所幸掌燈時分漸漸吹起了風,這才涼爽起來。天邊烏雲逐漸聚攏,醞釀近兩個時辰,暴雨終於在一聲驚雷後驟然下起來。
    這樣涼爽的雷雨夜,外頭天氣又不好,大家早早就都歇息了。子時過後,暴雨仍然不歇,廊下的燈籠晃晃蕩蕩,隻有那麽一兩盞黯淡的燭光沒被雨水打滅,天地間除了劈下閃電的那一瞬有些亮堂外,其餘時候都十分漆黑。
    秦真珠在床上翻來覆去,不時想起今日午後看見左侍郎府送來的全抬聘禮,越想就越心燥!她霍然起身,漆黑的天空恰好隨著一聲巨雷劈開一道閃電,透過薄窗紙映照在她的臉上。此刻她秀麗的臉龐扭曲,雙目通紅,顯得異常猙獰。
    同是秦家庶女,怎麽那個假模假式的秦貴珠就攀上了左侍郎府這門好親事!整整六十四抬的聘禮,綾羅綢緞、金銀珠寶、文玩清供滿滿當當堆在箱子裏,真是讓她妒忌得快發瘋了!家裏頭那些捧高踩低的刁奴,一個個跟沒見過世麵似的,圍著來奉承。可惡!真可惡!
    秦真珠雙手不自覺地死死絞著被子,都快將被麵絞爛了。愈想愈上火,她口幹舌燥的,不由氣惱地喊丫鬟:“錦霞,倒杯水來!錦霞!錦霞!”
    許是雨下得太大了,秦真珠叫了好幾聲都沒人應。她怒氣更甚,掀開被子就衝出裏間,卻見本來應該在外間守夜的錦霞不知去了哪裏。臭丫頭!沒規沒距!
    等了片刻,仍不見錦霞回來,她幹脆拉開門,腳還沒跨出去,差點跟衝進來的錦霞撞到一塊。順手甩她一掌,秦真珠怒道:“瞎了眼了!”錦霞冷不防被主子打了一掌,驚愕地捂住微腫的半邊臉,垂下頭,不敢出聲。
    “黑燈瞎火的去了哪了,這麽久!”
    “姐兒,方才奴婢回屋裏解手,見朵兒冷得厲害,就借了她一條被子,這才耽擱了時間。”朵兒跟錦霞雖不是伺候同一人,但她們都在桃園,又身份相當,所以被分了住同一屋。
    “朵兒?這種天氣還冷,二姐姐的丫頭生病了?你管她作甚!”秦真珠冷哼一聲,忽然想到什麽,忙問:“這麽說二姐姐那邊今兒晚上沒人守夜了?”
    錦霞想了想,答道:“應該是的。”
    “哦。”秦真珠臉上浮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吩咐道:“既然如此,你去吧二姐姐那邊次間的窗子打開。”今天她可是看見秦貴珠剛繡完的喜被就擱在次間的窗邊。那個窗子的外邊恰好沒在廊子上。這麽大的雨,隻要一開窗,靠窗邊擱著的東西非要打濕不可。秦貴珠那條喜被是洞房花燭夜要用的,她花了許多心思,從去年還沒說親時就開始繡了,若是被雨水打濕,那便壞了,如今離婚禮還不到半個月,定然來不及再繡一條一模一樣的。
    “這……”錦霞有些猶豫,她也知道喜被就放在次間的窗下,要被人發現她蓄意弄壞秦貴珠的嫁妝,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快去!”秦真珠不耐煩將她推出門,自個也跟了過去,她要親眼看見喜被被弄壞,才能稍解心中的不平。
    屋子外頭是一溜廊子,雖因雨大而不時濺進細密的雨點,但總歸還是免了雨淋之苦。
    秦真珠跟主仆二人一邊朝秦貴珠的房間去,一邊左顧右盼,生怕被哪個起夜的發現。
    眼見著秦貴珠的臥房快到了,秦真珠既喜又怕,更加警覺起來。忽然,遠處一個昏暗的青紗幔燈籠下,一個人影閃進廊下。她們主仆二人都瞧見了,嚇得差點驚叫出聲。秦真珠見機得快,捂住錦霞的嘴巴將她一同扯進陰影裏,隱匿身形。
    就著黯淡閃爍的燭光,依稀可見那人比平常女子要壯碩高大,頭上罩著個黑漆漆的披風,一直垂到小腿肚,下邊露出一截深色的袍擺。隻是臉麵如何卻看不清,被披風遮了個嚴嚴實實。
    那人四處張望了一下,竟直奔郝姨娘屋子而去。隻一眨眼的功夫,他就閃身消失在陰影裏。秦真珠與錦霞隱身之處恰好看不見那屋子的門口,但看那人前去的方向,似乎是進去了屋裏的。
    秦真珠與錦霞驚疑不定地互看一眼,都隱約從對方的臉上看見狐疑之色。方才那人,從身形來看,應當是男子吧?可那肯定不是秦持重,他進自己妾室的屋子何須如此鬼鬼祟祟!
    “姐兒……咱們……咱們還是回去吧。”錦霞的聲音抖得厲害。
    回去?秦真珠陰沉不定地望向郝姨娘屋子的方向。剛才那人雖然用女人的披風遮住臉龐,可無論從身材還是披風裏頭露出的衣裳來看,那都是個男人!一個陌生的男人半夜時分鬼鬼祟祟進了郝姨娘的屋子,這裏頭的醃臢還用得著猜嗎?
    馬上就是秦貴珠成親的日子了,要是在這節骨眼上,她的生母郝姨娘的醜事被曝出來,樂家世代清貴,哪裏能容下這樣的嫡媳。想到此節,秦真珠有些興奮起來。
    “去把守夜的婆子叫來,另外還要叫上姨娘和她屋裏的丫頭!”
    錦霞借著閃電看見秦真珠臉上詭異的笑容,竟覺陰森森的。垂下頭不敢再看,猶豫道:“姐兒,這不大好吧,您還未出閣,要是鬧大了……”
    “快去!就說我看見賊人了。”秦真珠哪裏肯聽勸,直接就打斷錦霞的話頭,“要是誤了我的事,仔細你的皮!”
    錦霞無法,隻得趕緊去了。守夜的婆子有兩個,她們離得最近,不一會兒就來了。她們拿著棍棒,嘴裏還冒著酒氣大聲嚷嚷:“賊人在哪呢,在哪呢。”
    秦真珠心裏冷笑,這兩個老貨,要不是躲屋裏喝酒,能放男人進內院來?叫得這麽大聲,恐怕郝姨娘屋裏頭的都聽見了。
    不過她麵上倒不顯厭惡,隻故作焦急指著郝姨娘屋子的方向說:“方才我見到一個賊人悄悄溜進去了,你們快去瞧瞧。”
    “哎呀,這可不了得!可不能讓賊人得逞了。”那兩個婆子雖是這麽叫嚷,人卻不動。
    秦真珠心中暗罵一聲:“兩個狗膽比針眼小的老貨!”口裏卻說:“小毛賊摸進來也就一個人,要是給誰抓到了,父親一個高興,指不定就大賞呢。要是沒抓到,那看門守夜不力的,恐怕……”她意味深長地看著兩個婆子。
    兩個婆子互看一眼,不由抓緊了手中的棍棒。是呀,院子進了賊人,頭一個無法推脫的就是她們。要抓了賊人將功贖罪的還好,要放跑了,還不知要擔多大的罪責呢!況且那賊人孤身一人,她們又這麽大張旗鼓跑來,待會兒這院子裏的人都要被吵醒,可不能將這折罪的機會放過。
    其中一個較為矮胖的婆子笑對秦真珠道:“姐兒說得是,不就一個毛頭小賊而已,且看我們去把他拿下。”
    秦真珠扯起笑容,跟在兩個婆子後頭迅速衝進郝姨娘的屋子。不多時,鄔姨娘氣喘籲籲地奔來,一聽郝姨娘屋裏已經傳出嗬斥尖叫聲,恨得直跺腳。
    她剛才聽了錦霞回報說賊人進了郝姨娘屋裏,三姐兒讓過去捉賊,她一聽就覺得不對,板著臉多盤問幾句,才知道原來是秦真珠要捉奸。暗覺女兒此舉不妥,行事太過倉促,她才趕緊過來阻止,卻不料還是慢了一步。
    當下已不容多想,隻得盡量彌補其中的缺漏。鄔姨娘讓錦霞和自己隨身伺候的xx分別去守住窗子,以免奸|夫逃跑,自己則迅速跑進去屋子,以期將秦真珠帶出來。
    郝姨娘屋裏燈光昏暗,柳兒在外間跟一個婆子互相叫罵扭打成一團,秦真珠正拿話激另一個婆子衝進裏屋。鄔姨娘怕女兒一個未出閣的姐兒看見什麽不應當的,立即衝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
    這時,許是動靜太大,又衝進來一群丫鬟婆子,都跟著嚷嚷奸|夫|淫|婦。鄔姨娘跟秦真珠不由自主地被這群人擁進內室。
    郝姨娘屋裏果然藏著個男人,正手腳慌亂穿衣裳。那奸|夫一見人都進來了,嚇得也不顧隻穿一條褲子,鑽窗而去。可外頭也不知有幾個人正等著,一頓亂棍劈頭蓋腦打將來,他隻得又抱頭竄回來。眾丫鬟婆子一擁而上,將郝姨娘跟奸|夫齊齊按住。
    裏屋一片亂糟糟的,鄔姨娘好不容易擠到秦真珠跟前,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說往外走。
    “哎,姨娘,怎麽了,這樣的好戲不看,你拉我去哪?”秦真珠不情不願地掙紮,鄔姨娘一時間竟拉不動。
    “快走!”鄔姨娘加大了勁死掐她的手,拖著她擠出去。這些丫鬟婆子來得太快太巧,她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無論如何,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
    隻不過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總有人堵住鄔姨娘的去路,這會子鄔姨娘可真是覺出不對味來了。她柳眉倒豎,厲聲嗬斥擋在自己麵前的一個膀大腰圓的粗使婆子:“老東西,快讓開!”
    婆子也不惱,陪著笑臉說道:“老奴不是故意的。”說著就要給讓開路,可旁邊的人推推搡搡,她不由自主地左右踉蹌,總會擋在鄔姨娘的去路上,阻得鄔姨娘跟秦真珠無法前進半步。鄔姨娘急了,抬手一巴掌打得那婆子後退幾步:“你什麽東西,敢擋我的路!”婆子頂著半邊臉的紅印,垂下頭老實了,隻是雙眼裏湧動憤恨的神色。
    鄔姨娘突破重圍,這才到門口呢,豈料差點兒跟迎麵進來的瑞兒媳婦撞一塊兒。
    “吵吵鬧鬧像什麽話!”瑞兒媳婦大聲喝罵,屋裏眾人頓時都消停了。她是內院的管事媳婦,平日裏在頗有威嚴,沒有下人敢不服管教的。
    她看一眼還緊緊拉著女兒鄔姨娘,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嘲諷,她跨進屋裏,跟隨而來的兩個婆子則牢牢把住門口。
    鄔姨娘暗叫一聲糟糕,看這陣仗,今兒晚上她們母女是陷在這兒無法脫身了,不由埋怨秦真珠惹上這麽一攤麻煩。
    瑞兒媳婦走進裏屋,方才還亂成一團的丫鬟婆子自覺給讓開一條路,隻見郝姨娘哭哭啼啼的,跟一個陌生男人衣冠不整地被婆子按住,身上臉上都有一些抓痕,也不知是誰在混亂中給撓的。郝姨娘的貼身丫鬟柳兒則更淒慘,鼻青臉腫的,衣裳被扯得七扭八歪,破了好幾個洞,頭發也亂成個鳥窩,亂糟糟披散在肩上。她癱坐在地上,正低聲啜泣著。
    “好了!哭給誰看呢!誰來說說怎麽回事?”瑞兒媳婦毫不掩飾臉上的厭惡之色。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有個機靈的婆子上前,恰好是一開始跟秦真珠打太極的矮胖婆子,她說道:“三姐兒看見賊人進了郝姨娘的屋子,叫了我們過來,誰知進來就看見郝姨娘跟這男的躺在一張床上。”矮胖婆子指了指那個隻穿一條褻褲的男人。
    “竟有這等事!我們下人可做不了主,需請夫人過來才是。”瑞兒媳婦故作震驚,口上卻有條不紊一邊吩咐人去稟報常順娘,一邊讓人拿繩子來綁奸夫。
    秦貴珠的屋子離郝姨娘的近,卻來得遲。原來一開始時因為雷雨聲大,且白日裏做針線活太費心神,她睡得香甜,況且朵兒生病了沒人在她屋裏守夜,因此對郝姨娘屋裏的動靜毫無察覺。後來人多鬧大了,她這才發現姨娘屋裏不對勁,慌忙披件外衣就匆匆跑過來。
    甫踏進裏屋,她整個人被眼前的情形震得一個趔趄,若不是旁邊有人扶著,差點站不住。她的姨娘被人按著,胡亂套了件衫子,白花花的胸脯露了大半,她身邊還有一個被牢牢綁住的□□著上半身的中年男人。屋內諸人看向他們的目光都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之色。
    “姨……姨娘,你……”秦貴珠白著一張臉,待要問什麽,可這樣一目了然的情形,還有什麽好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