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情難抑明慎湜越矩
字數:5338 加入書籤
qzone.io,最快更新種田之寶珠記 !
姚良笙臉上一紅,覺得秦寶珠話中有話,有些疑心她已經知曉先前他與秦真珠算計要毀她清白。不過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對於此也沒有多想。他拿眼又看了看椰絲,見她仍無動於衷,無奈之下隻得不自在地咳了兩聲,提醒她有點眼力價。可椰絲豈是他能支使動的,她挪動雙腳,反而站得離秦寶珠更近了。姚良笙見狀,幾乎氣結。不過他怕秦寶珠急著離開,便隻好不顧椰絲的不識相,從懷裏小心拿出一枚雕瓜瓞的玉佩,朝秦寶珠說道:“這是我們姚家祖傳的玉佩,一直都是傳長媳的。”
秦寶珠疑惑地看向他,既然是傳長媳的玉佩,姚家就他這麽根獨苗,這玉佩給秦真珠便好了,怎麽這個時候拿出來,還特特跟她說?
“這個,給你。下回我一定考取功名,以平妻之禮風風光光抬你進門。”姚良笙猛然把玉佩塞進秦寶珠手裏,逃也似的走了,如同後頭有人追殺一般。
他這是鬧哪樣?寶珠呆滯了好一會兒,隨即氣笑了。這姚良笙也太過看得起他自己了!他憑什麽篤定她會嫁給他,而且還是以平妻的身份!就算她是個傻的也不會嫁給這種人!至於這玉佩,私相授受之物,燙手山芋一個,她壓根就不想要。秦寶珠揚起手,臨了還是猶豫了一下,沒有將它扔掉,收攏回腰間的荷包裏頭。算了,既然是祖傳玉佩,還是找個時機還他才好。省得到時候他以為玉佩一直在她手上,自作多情以為她真的放不下他,願意給他做什麽平妻。
被姚良笙這麽一攪合,任是山頂風光再好,秦寶珠也無心再賞,最終匆匆折返。真真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待回到玄月觀,遊人果然少了許多。豆沙已經安排了個廂房給用午膳的。觀中飯菜的味道尚算不錯,可惜因先前偶遇姚良笙,秦寶珠也提不起什麽勁,草草吃了幾口就讓撤了。豆沙以為她仍因前事而心裏不痛快,也便沒煩擾她,跟椰絲在廂房外候命。中途椰絲要去茅房,去了久了一點,她擔心著秦寶珠,對此也沒在意。挨近傍晚的玄月觀裏,遊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漸漸地恢複了清修之地的平靜。秦寶珠在廂房歇了這許久,什麽景致也沒看著,卻又要準備回府了。因著車架還在山下,豆沙先走一步去安排了,隻留椰絲在她身邊伺候。
秦寶珠倒不著急,在觀中一邊慢吞吞踱著步子一邊欣賞四周的景致。此時的玄月觀沒了先前的喧囂,顯得十分靜謐。她從園子裏的小徑穿過,一邊是清淺的池塘,池畔湖石散落,塘水裏殘荷一片,偶有幼小的錦鯉遊過,又在荷莖間迅速消失,反倒給蕭瑟的池塘平添幾分生氣。小徑的另一邊則叢叢簇簇開著黃黃白白的小菊花,熱熱鬧鬧的,吸引了幾隻小粉蝶翩翩起舞。遠處觀宇高翹的屋簷沒入林子裏,山風吹來,簷下掛著的幾隻銅鈴叮鈴作響,清脆入耳。她閉上眼睛,靜靜感受那微涼的秋風拂麵而過,仿佛自己便是那天地間一片葉子,隨風而蕩,胸中一口濁氣盡出,由姚良笙帶來的不快已被她盡數拋諸腦後。
金色的秋陽之下,荷塘之畔,菊花叢中,正值花一般年紀的少女,眉目如畫。她微仰著頭,神情恬淡,嘴角上翹,閉眼任那清風將裙擺吹起,比那怒放的菊花還要秀美幾分。當明慎湜從拐角那頭轉過來時,映入眼簾的便是這麽一副場景。即使多年以後,他仍清晰記得那裙擺、那菊花,以及那恬淡的少女。
他貪婪地盯著她,一步一步走向她,心卻微微痛起來。求而不得,是否正如他此時的心境?那姚良笙害過她,又跟別的女子定了親,為何她還要收他的定情信物?那麽他明慎湜呢,在她心裏激不起一絲漣漪嗎?
椰絲見明慎湜過來了,輕聲提醒秦寶珠道:“姐兒,是靜王世子。”
秦寶珠倏然睜眼,果然見明慎湜赫然就在眼前,不由嚇了一跳。但她也是很快反應過來,後退一步行了個萬福禮,口裏道:“民女見過世子。”盡管她與明慎湜算不得很陌生,但對方畢竟是皇族中人,而她隻是一介平民,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更何況她還是個待字閨中的少女,他又整日冷著張臉,若是硬生生湊過去攀交情,沒得討人嫌,秦寶珠自認還是挺能拎得清的。
等了半晌,不見明慎湜開口,秦寶珠略覺得尷尬,心裏不由嘀咕,怎麽回事,一直冷著臉不出聲,哪裏得罪這位世子了?之前落難也不見這樣啊,當真是喜怒無常。這位手底下可有不少人命,還是避開為妙。於是她又一欠身,試探問道:“天色將晚,那麽民女就告退了?”
聽得明慎湜含糊應了聲,秦寶珠也沒多想,抬腳就走。他就站在她對麵,池邊小徑又窄,他占了她的去路。秦寶珠心裏有點怵,也隻能硬著頭皮從他身邊側身過去。孰料就在二人交錯而過的那一瞬間,明慎湜居然伸出手來,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
秦寶珠一驚,下意識想要掙開,豈料明慎湜力氣極大,那手如鐵鉗一般牢牢抓住不放,她竟分毫也動不得。她詫異莫名,未待出言相詢,整個人就撞進了一個寬闊的懷抱,濃烈的成年男性氣息頓時充盈鼻間。她整個人都懵了,抬起頭來,孰料未及反應,那人竟壓了下來,雙唇突然被封住!
秦寶珠幾乎是嚇呆了,任由明慎湜含著自己的雙唇用力輾轉。唇上的微痛令她回過神來,慌亂中想要質問,卻不料被他趁虛而入,撬開貝齒,柔軟的舌頭侵略進來,舔過她口裏每一處,吮著她的丁香小舌不放!
強抱著心念念的人兒,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裏,明慎湜在她唇上瘋狂而又絕望地碾壓。他已經壓抑太久,這一回對姚良笙的妒忌讓他心頭熱血上湧,淹沒了理智,衝掉了顧慮,隻知道拚命劫掠,用以拯救他孤寂的靈魂。
秦寶珠自然不肯被他如此輕薄,拚盡全身力氣,從他懷裏掙脫,反手就是一掌。隻聽得“啪”的一聲,清脆又響亮,明慎湜一邊臉上迅速浮現出一個紅紅的巴掌印。
“世子請自重!”秦寶珠怒極,厲聲道,“世子此前多次相助,對民女有救命之恩,民女甚為感激,他日若有機會定當報答,但這不代表民女可任世子褻弄!民女並非自薦枕席或委身為妾之人,往日若有什麽讓您誤會了,民女向您道歉,希望世子也不要會錯了意。”言罷,她看也不看明慎湜一眼,越過他怒氣衝衝地甩袖而去。
“秦大姐兒,我非有意輕薄,定會……”沒等明慎湜一句話說完,秦寶珠已經頭也不回快步走了老遠,明慎湜看著她的背影,低落地輕聲道:“定會負責的。”
椰絲急急跟上,卻在經過明慎湜時,手一翻,袖口裏掉下個物件,被明慎湜一把接住。他緩緩攤開手掌,一枚透雕瓜瓞綿綿的玉佩赫然其上。明慎湜冷哼一聲,將之收入懷中。劣質玉料,雕工也上不得台麵,竟以之為傳家寶,沒見過世麵!
秦寶珠一口氣跑到山下,豆沙迎上前來,卻見她雙唇異常嫣紅,臉頰也染上紅霞,神色裏還帶著薄怒,心生奇怪,於是問道:“姐兒的唇怎麽了,莫非被蟲子蟄了?怎的好像腫起來了。”
秦寶珠聞言更是羞怒,可又不好將自己被明慎湜強吻之事宣揚出去,隻得期期艾艾應付過去,迫不及待躲進車裏。也虧得豆沙不疑有他,隻是看向椰絲,見椰絲神色如常,什麽表示都沒有,便不再追問,否則秦寶珠真不知該如何啟齒了。
牛車緩緩朝城裏走,秦寶珠依舊心神恍惚,她實在不懂明慎湜此舉何意。無論是世人傳言他如何不近女色,甚至有斷袖分桃之嫌,還是她以往親眼所見的冷淡守禮,明慎湜都不應是如此孟浪之人。隻是那個吻……秦寶珠不自覺地用指背輕輕摩挲微腫的雙唇,當時太過慌亂太過生氣還不曾覺得,如今回想起來,那個吻雖然霸道,但當真是青澀得讓她有些意亂情迷……看來傳言明慎湜從未有過女人是真的。
她拍拍自己發燙的臉頰,自個在想什麽呢!被人占了大便宜,奪去了兩輩子的初吻,還在想這些有的沒有的。狠狠唾棄了自己一番,思緒才漸漸平穩下來。
她不自在地換了個坐姿,隻覺腰間一蕩,低頭看去,見是佩在腰間的荷包,於是便想起姚良笙那枚玉佩,越發覺得是個燙手山芋,心說得找個時間趕緊還回去才好。不過還回去之前得好好保管,別磕著碰著了,人家的傳家寶可賠不起,到時若因此被賴上可真是大麻煩。她一邊想著一邊開了荷包,愕然發現玉佩不在裏頭!
秦寶珠著急地扯下荷包,將裏頭的東西全倒出來翻看。可除了幾枚銅錢和兩三個銀錁子,別的什麽也沒有!不死心再抖抖荷包,還是不見玉佩!她的臉唰的白了,沒有玉佩,她拿什麽歸還姚良笙,又如何跟他說清楚自己一點兒也不想嫁他?
豆沙察覺她的異樣,因問道:“姐兒在找什麽要緊的物件?”
“玉佩!一枚雕著瓜蝶的玉佩。快幫我找找看是不是掉車裏了?”秦寶珠一邊說著,一邊在牛車裏找了起來。
豆沙平日裏貼身伺候秦寶珠的,從未見過她有這麽一枚玉佩,不免心生疑惑,但她也不是多嘴之人,也幫忙找了起來。而椰絲隻是垂下眼簾,也若無其事地幫忙尋找。
主仆三人幾乎將車廂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玉佩。秦寶珠估摸著許是掉玄月觀裏了,叫車夫掉頭回去。
她們三人並車夫在玄月觀裏找了許久,甚至還拜托觀裏的坤道幫忙,依舊沒有看到玉佩的蹤影。她又哪裏知道,如今玉佩已在明慎湜手中,即使她將玄月觀掘地三尺,那也是找不著的。
眼見著天都快黑了,無奈之下,秦寶珠隻得先打道回府。她已經準備好讓常順娘嘮叨幾句的,畢竟今個兒她回到家都已經掌燈了,實在不是一個閨秀該有的行徑。豈料甫一進門,她就得了個喜訊。
常喜兒有孕了,打發蓮蓉上秦府來報喜,隻因不巧秦寶珠今日出了門。蓮蓉得常喜兒囑咐,定要將這喜事親口告訴秦寶珠,於是給常順娘報喜後,就一直在荷院等她。
秦寶珠回來隻稍稍洗漱一下,衣裳也來不及換了,立即召蓮蓉前來問話:“喜兒妹妹懷孕了?幾個月了?身子可還好?”
蓮蓉也是一臉喜色,回話道:“夫人有喜才一個多月,身子很康健,隻是最近胃口不大好,大夫說這是妊娠的正常反應,過幾個月就消失了。”本來依俗例,有了身子未滿三月,是不宜向外宣揚的。但秦府這邊也算是常喜兒的半個外家,常喜兒又自小與秦寶珠相依為命,情誼不比常人,自然是等不得三個月後的。
得了這喜訊秦寶珠也是很替常喜兒高興,點頭囑咐道:“喜兒有了身孕,凡事就不要讓她多勞累了。你跟了她多年,這個時候更應當盡力伺候才是。若有那些個惹她不快的事情,那可是你的不是了。”
蓮蓉神色未變,也不知是否聽進去這幾句話中話,隻恭敬應了聲是。秦寶珠多看了她幾眼,也沒再多說,賞了她兩個銀錁子,又吩咐豆沙從她的私庫裏取出兩匹細棉布,還有一些滋補的藥材,讓蓮蓉帶回去給常喜兒。
待蓮蓉歡歡喜喜領著一堆禮物走了,秦寶珠卻歎了一口氣,豆沙不解地問道:“姐兒,喜姐兒才成親不久就懷上了,你應當高興才是,怎麽還歎氣?”
秦寶珠有些憂心道:“但願我的擔心不會成為現實罷。”蓮蓉是個心大的,她一直都知道,還敲打了幾次,隻是不知她這回是否能老老實實。
豆沙卻沒聽懂,見她心情有些低落,也沒敢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