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衝冠怒世子為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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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女就是來請安露個臉,也沒什麽要緊的事,東拉西扯說了一堆恭維的話,言之無物。秦寶珠不耐煩看她們表麵諂媚,實際暗地嘲笑的嘴臉,直接打斷她們的話頭道:“我乏了,你們下去吧。說來你們就是我院子裏的丫鬟,我這裏也沒那麽大的規矩,連丫鬟都要早早來請安。你們該幹什麽就好好幹,無事也不要老在我麵前湊。”
    四女的臉刷的白了,秦寶珠這話裏頭的意思,是不準備讓她們近明慎湜的身了。不甘心地退出正房,盡管臉色有些難看,但四女能被常順娘看上,也並非全無城府之輩。不過轉瞬間,心裏頭便有了主意,臉色又舒展開了。主母一進門就失寵,難道還有用不著她們的時候嗎?再不濟,等主母懷上了,世子一血氣方剛的男人,還跟著做和尚不成?那時正是用得著她們的時候!
    打發了四女,秦寶珠深感疲憊,她揉揉眉心,暗道宅鬥什麽的實非她所長,光是對著心懷叵測的幾個女人一會兒,她便有些撐不住了。萬一日後明慎湜再立側妃,封幾個夫人,納幾房小妾,她天天應付這麽些個人,豈不是要累死?但願明慎湜能如以往所表現在人前那般不近女色,當然,男色就更不要惹才好。一提到明慎湜,秦寶珠又想起他昨日洞房花燭夜徹夜不歸,又是一陣頭疼。
    “椰絲,什麽時辰了?世子回來了嗎?”
    “回稟娘娘,現在剛好是未時。世子……世子尚未回府。”椰絲看著秦寶珠強忍煩躁的臉色,有些艱難地回話。她是有心幫明慎湜美言幾句,卻是說不出口。
    秦寶珠早就猜到明慎湜還沒回來,否則,他早就應該出現在卿雲殿了。“那他去了哪兒,有消息嗎?可是在宮裏頭?”
    “已經派人去宮裏頭暗中打聽過了,從昨晚到今日,世子都沒有進宮。至於他去了哪裏,府裏沒人知道,世子昨晚走前也沒有告訴來寶他的去向。來寶說,世子是接了一封信後才決定走的。這信上寫的什麽,隻有世子一人曉得。”現下來寶沒事就往正門那兒守著,期盼世子一回來他就能接著。
    這似乎有點奇怪呀。秦寶珠思來想去,也沒有想出什麽,幹脆把這煩人的事情丟開。反正離明日三朝回門還要到明日呢,明慎湜他……大概趕得及回來吧……世子妃回門,世子不陪同,不但於禮不合,還會丟盡皇族的臉麵,更是打當今陛下的臉——這門婚事可是陛下親自下賜的。想來他就算真要幹出連回門都不出現這種事,也得衡量衡量這其中的得失利害。
    此時,來寶經通傳,進來小心翼翼問稟道:“娘娘,您看是先熟悉一下這府裏頭上下人等,還是先看賬本?”
    明慎湜一直獨自常住京城的靜王府,中饋一直由來寶代管,如今有了主母,按理當然要全部交上去。別看來寶人小,他可是特會看臉色,尤其是他家世子的。他跟在世子身邊這麽久,自然清清楚楚曉得,這位新出爐的世子妃絕對是世子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兒。這世子妃,一定要巴結好了!指不定以後這大腿在府裏,比世子的還要管用。
    “不忙,”秦寶珠想了想,道,“我想先在府裏逛逛,熟悉一下。不知來寶公公可為我帶個路?”
    這番話嚇得來寶跪下道:“娘娘如此客氣,折煞小的了。您有什麽吩咐,小的一定盡心盡力辦好。”
    秦寶珠上一輩子生活在人人平等的現代社會,這一輩子幼時生活困苦,後來回到秦家,卻也一直是小門小戶,不曾遇到過這樣因自己一句有點客氣的話,就誠惶誠恐下跪請罪的。終是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是徹底不同了,她有些不自在地撫了撫腰間垂下的禁步,對來寶說道:“你起來罷。我就在府裏隨意轉轉。”
    今兒天氣倒是很好,淩晨時分秦寶珠前往雲清宮奉茶那會子風大了些,如今過午,秋陽暖熏,不冷不熱的,正好閑逛。秦寶珠推拒了來寶自薦帶路的請求,隻帶椰絲一人,毫不聲張地出了卿雲殿。一路隨意走動,也沒遇見幾個人,看來今早覺得靜王府人少,還真不是她的錯覺。王府裏各處殿閣修建得大氣莊重,園景也並未過多修飾,雖秀美不足,但自有一番別處不曾有的拙趣。
    走著走著,秦寶珠覺得有些乏了,也不知此時到了何處,正欲吩咐椰絲找個地方歇歇腳,卻聽得前頭一陣嘈雜。秦寶珠不禁皺眉,靜王府怎的治理如此不嚴。本不欲理會,可這聲音越來越大,竟提到世子妃如何如何的話語。轉身的腳步一頓,秦寶珠上前數步,轉個彎,就看到兩個宮娥並三個小內侍站在假山旁邊,旁若無人地說笑。
    “哎!曉得不?今早世子妃一臉晦氣,大喜的日子裏就沒笑過。也是,怎麽笑得起來?”稍年輕一些的那個宮娥一臉的八卦,用手肘捅捅站在她旁邊那個年長的宮娥。
    這的一番話引來她對麵站中間那個內侍的一聲嗤笑:“你又不在雲清宮或是卿雲殿伺候,怎的知道世子妃臉黑不黑?”
    那宮娥見有人不信,有些急了:“我說的千真萬確,話可是從雲清宮傳出來的!”
    另兩個沒出過聲的內侍也附和道:“沒錯,府裏頭都傳遍了,這新的世子妃不得世子歡心,以至於世子洞房之夜拂袖而去。”
    年長的宮娥掩嘴一笑,說道:“是了,世子到現在都沒回來,也不知去了哪個紅顏知己那裏。”
    “說不定是去了哪個小倌那兒呢!”
    此話一出,五人都意味深長地笑了。
    秦寶珠垂下眼,掩住眼裏的怒火,就算是泥捏的人兒,被人背後這麽嚼舌根,也不可能不生氣。可她這一肚子氣卻發不出來。是,她現如今是堂堂靜王世子妃,可也隻不過名義上的,這些人有一句倒說對了,一個新婚之夜便遭拋棄的世子妃,哪裏有什麽立場處置這些人?
    椰絲也是不忿,見秦寶珠呆立不動,麵人似的毫無反應,不免著急:“娘娘,這起子小人,當狠狠懲罰,以儆效尤。”
    秦寶珠苦澀一笑:“我哪裏有資格在王府逞威風?”
    “娘娘……”椰絲嚅嚅,差點衝口而出,說您就是世子心念念的人兒,怎麽沒有資格了。
    秦寶珠閉了閉眼,平複下怒氣,方又故作淡然道:“走吧,我累了,回卿雲殿。”
    抬起頭,她腳步一頓,卻見對麵不遠處明慎湜鐵青著臉站在那裏,直勾勾盯著她,也不知站了多久。秦寶珠見狀,剛壓下去的怒火又噌的一下全冒出來了。什麽人啊,這是,洞房花燭夜不見人影,現在還有臉給我擺臉子?狠狠回瞪一眼,秦寶珠頭也不回,怒氣衝衝直回卿雲殿。
    明慎湜剛把皇帝安全送回宮裏,立刻急匆匆趕回王府,不成想撞見幾個宮娥內侍在傳這些碎言碎語,敗壞他的名聲也便罷了,居然還攀扯上秦寶珠,而且偏生讓她抓個正著!實在可惡!瞧著秦寶珠方才離去的臉色,恐怕氣得不清。明慎湜越想越發生怒,既氣自己行事不周,害得秦寶珠被人取笑,又氣這些下人沒規沒矩,亂嚼舌根。
    “這幾個人麵生得很,在哪裏當差的?”明慎湜轉頭問落後他半步站著的來寶。王府雖大,但他一直嫌棄人多煩擾,所以伺候的下人並不多,且大部分都是年紀偏大的內侍,以及幾個粗使的婆子,幾乎沒有年輕的宮娥。府裏有哪些人他心裏有數,這幾人女俏男俊,還真是沒什麽印象。
    來寶小心翼翼瞅了一下明慎湜的臉色,見他從來都是板著的臉孔居然出現了怒意,嚇得不敢再亂瞄,慌忙回道:“先前暖芳堂那邊說怕京城這邊人手少,不好準備世子你的婚事,就派了好些個人跟隨王爺過來,說是來幫幫忙。”眼見明慎湜的臉又黑了幾分,來寶忙又補充道,“小的也沒敢讓他們靠近卿雲殿,都是讓在偏僻的院落做些灑掃的粗活。”
    那幾人此時絲毫不知早先後被世子及世子妃聽了壁角,仍舊旁若無人嘻嘻哈哈說著府裏這兩天的流言。
    “好大的膽子!”明慎湜從藏身處站出來,厲聲喝道,“下不言上,本世子竟不知王府的規矩鬆散若斯,連阿貓阿狗都能議論主子!”
    那幾人說得正忘乎所以,猛然被嗬斥,一看是明慎湜,那臉色陰沉得像那暴風雨前烏雲壓頂的天空,雙腿立時軟了,撲通一聲跪下,磕頭請罪,不過幾下就頭破血流,顯然是實打實的,不敢弄虛作假。明慎湜絲毫不為所動,隻是冷聲問:“這些話是你們自己猜測的,還是從什麽人哪裏聽來的?”
    那五人麵麵相覷,不知明慎湜何意。隻是尚未回話,又聽得明慎湜那冷得如同冰渣子一樣的聲音傳來:“你們可想好了,若是有半點虛言,或是為他人遮掩,本世子可不是什麽心慈手軟之輩。你們是從陽州那邊來的,想來對我的名聲也是知道一二!”
    那五人聽得此話,心裏皆是一顫,這位爺在陽州靜王府的名聲可不算好,下人中可都傳遍了,說是刻薄寡恩、心狠手辣,誰要是撞在他手上,不死也脫層皮。他們頓時收了僥幸的心思,立刻招認了是從雲清宮一個叫小高子的內侍那裏傳出來的這些閑話。
    小高子?明慎湜雙眼一眯,這名字可沒聽過。來寶察言觀色,適時在他旁邊提醒道:“這小高子也是從這回從陽州那邊過來的,是承奉副顏柄富手底下得力的人。”
    小高子這種小魚小蝦明慎湜是不認識,可顏柄富他熟得很,那可是暖芳堂的管事太監,那個女人底下第一得用之人。自從父王常居太瑞宮,潛心修道、不問俗事之後,暖芳堂一手把持王府上下,這顏柄富自然也雞犬升天。這回父王為他的親事進京,顏柄富也跟著來,不消說是暖芳堂的手筆。他早就暗中留意了,卻不料暖芳堂原來意在秦寶珠。他可以不在意暖芳堂對他的暗殺和種種汙蔑,但秦寶珠是他的逆鱗,他立誓要放在心尖上好好疼寵的人,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一絲一毫!
    “把這幾人捆到前廷去!召集府裏頭的下人,無論是原來的還是陽州那邊來的,兩刻鍾內都到前廷,若有誰敢不到,他以及跟他同在一處辦差的人都一律打五十板子,放去礦山!”明慎湜冷冰冰扔下這幾句話,大步往前院走去。來寶撫住胸,心有餘悸,暗道,五十板子下去,不死也要脫去半條命,即便僥幸活下來,去了礦上那就更是生不如死。至於這幾個,來寶憐憫看向麵前嚇癱在地的五人,必死無疑。
    明慎湜素來是個令行禁止的人,在京中王府裏積威甚重,不須兩刻鍾,上至郭承奉正,下至粗使的婆子,全都聚到前廷來了。
    顏炳富帶著小高子不緊不慢走到前廷的時候,見四周圍著一圈神情肅穆的府兵,明慎湜正立在台階上,冷森森地看著底下眾人。而已經到了的下人,連同那綁在條凳上的五人也大氣都不敢出,院子裏在詭異的安靜裏醞釀著風暴。顏炳富早聽聞了事情的經過,那條凳上的五個蠢貨背後議論世子妃閑話還被抓個正著,打死活該。這事的源頭在他,從陽州臨行前他得了暖芳堂的授意,要離間世子和世子妃。所以聽聞世子在洞房花燭夜居然跑了,他大為高興,直道天助我也,讓小高子特意把這些風言風語傳出去,果然不到半日,傳遍了王府,想來無需到明天,京城裏都會傳開來。
    現在看世子的臉色,顯然正在大怒之中,不過他並不擔心這把火會燒到自個身上。一來,自從郭承奉正隨王爺移居太瑞宮,他身為暖芳堂管事,又是承奉副,在王府內廷已是僅居暖芳堂一人之下,連府裏其他哥兒姐兒都對他客客氣氣的;二來,這次的閑言閑語,他並未當著人麵傳過半句,抓賊要拿贓,他可是清清白白的,任誰也說不出他的半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