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萬物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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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之景,實在太過震撼,以至於讓第一眼看到它的死神也深受觸動,陷入了長時間的感歎。
站在這顆神秘古樹的麵前,死神隻感覺自己的身影,瞬間渺小了無數倍……
這是瑩瑩微光比之焚天巨日……點點露珠較於怒海汪洋之別!
神明轉瞬間的某個斜影,便足以剝奪螻蟻的一切感知!!
“自從‘末日之戰’後,這位一直沉睡在地底的古老神明便被喚醒了,開始通過自己神秘而強大的力量、緩慢但卻不可逆轉地、影響著整個世界的平衡……”
巴德抬起頭,以一種無比虔誠的姿態,一動不動地仰望著頭頂的“神明”。
“它……便是誕生了這個世界上一切生命之源的‘神隻’——‘卡巴拉’生命之樹。”
“不論我們如何研究,也無法看清它的真麵目,它就如同某種介於生物與物質間的神隻,模糊了生命與非生命的界限……”
抬眼望去,每一支矗立的巨型“樹幹”上,都密布著數不勝數的各色枝杈,而它的“果實”,便是那些多姿多彩、一刻不停地向外散發的“生命之光”。
“在它的身上,我們可以輕易地找到所有原始生物的基因量子,但它自己,卻沒有任何的生命特征……”
“換句話說,這位神隻,活著就像是死了一樣。”
巴德說完,默默地低下了頭,一動不動,也不知是在誠心禱告,還是在誦經祭奠……
見狀,盡管死神並不相信所謂的“神隻”,但也依然被眼前的景象與巴德的虔誠所打動,不由地一並靜下心來,謹言慎行。
半晌過去,巴德才終於抬起頭,開始了自己的低聲吟唱,並很快對身後的死神說道:
“請閣下閉上眼,低身伏地,將自己的頭正對著神隻所在的方向……”
“放下心中所有的雜念,靜靜地……感受神隻之光的照耀吧!”
聞言,死神先是眉頭一皺,不為所動,但在看到巴德還在不斷地向自己點頭示意後,這才不情不願地低下身,匍匐在地。
緊接著,大概過去了數十秒,等到死神終於長舒一口氣,拋開了所有的雜念後……
在其原本的意識空間內,劇變驀然降臨……
“嗯……這是什麽?!”
下一秒,透過神隻“卡巴拉”所散發出的輻射光暈,死神身臨其境地感受到了各種難以控製的“異象”。
在這些“異象”中,他仿佛看到了某種無法想象的恐怖災難……
片刻間,他所在的整個世界,原本純淨的天空,突然被扭曲地一片漆黑,無處不在的虛空紛紛破裂,形成了一個個巨大的黑色裂縫,將所有的陸地一塊塊地切碎開來。
所有有形或無形的物質,都在一瞬間分崩離析,進而融入了無限混亂的漩渦……
緊接著,死神隻感覺自己的身影,突然隨著某個奇異的視角,被拉長了無數倍,以至於,他可以逐漸看清整個“宇宙”的全貌……
在黑暗無際的混沌虛空中,死神所在的世界,就如同一顆顆耀眼迷人的“水晶球”,在某種恐怖的末日之力下,化為了無數爆裂的碎片,隻有些許如太陽般閃耀的存在,還在盡力維持著光明……
透過它們的光暈,死神看到了一個個被無限拉長的宏偉巨影。
他們在黑暗的夾縫中生存,在黑色的災難中汲取營養,漸漸地開始如神明般無所不能,舉手投足間,便能點亮一片片黯淡的星辰……
他們無比自信,也無比強大,每當舊宇宙開始爆炸,摧毀無數的世界時,他們便憑一己之力,重塑整個時空,將所有破碎的宇宙法則一一修複,強行將無數失落的世界、粘合成一個整體……
然而,當他們沾沾自喜,自以為掌握了宇宙的真理,並開始以神明自詡時,靜候在宇宙另一麵的死亡鐮刀,終於悄然落下。
這一次,宇宙的災難如舊,所有的爆炸與消失,都在他們精心計算的軌道中,一點一點變為現實……
唯一的不同,是他們第一次發現了宇宙背麵,那個手握滴血鐮刀、卻還在向他們報以微笑的“死神”。
於是,這些沐浴在“神明之光”下的影子,終於惱羞成怒,開始發起各種“令天地為之色變”的反抗與咆哮,以“改造宇宙”般的滔天巨怒,紛紛向那未知的敵人宣戰!
但這場“宇宙末日”般的終局之戰還未開始,便已宣告結束……
所有的抗爭與怒吼,所有的決心與意誌,在觸碰到囚籠的那一刻,都化為了四散飄蕩的無聲愴哭。
猶如一雙雙恐懼的幹涸眼眸,將所有的悲憤與不甘、將所有的遺憾與淚水,一並淪陷在了永恒虛無的絕望深淵中,永世無法自拔……
自那一刻起,天堂墜落而崩塌,地獄驟升而爆裂,天地合一,四方皆失!
所有的“神明”,都在命定之死的時空畫卷中,被一點一點地緩緩收起,化為了塵封的點綴,連“上帝”也無法幸免……
自那一刻後,所有幸存下來的“神明”,都自覺地給自己戴上了枷鎖,在囚籠中靜待死亡降臨。
因為,他們終於明白:囚籠破碎之時,便是諸神……隕落之日!!
……
許久過後,死神的意識空間終於恢複了平靜,直到那蒼老而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麽?”
有人……在收割“影子”?!
不……那不是“影子”,而是……“神明”!!
這是在所有的異象消失後,死神心底的第一印象,但這印象實在太過恐怖……
那把帶血的鐮刀、看似無所不能的影子、模糊不清的囚籠……
所有的一切,猶如噩夢般相互纏繞著,在死神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許久過後,死神才終於抬起頭,麵無血色地低聲回應道:
“我……我不知道,這一切、都發生地太快了……”
顯然,此刻的死神,依然沒有從那些離奇的異象中回過神來。
“你看到了舊宇宙的毀滅,也看到了新宇宙的誕生……對麽?”
聞言,死神默默地點了點頭,但隨即又立刻問道:
“可是,那些影子是怎麽回事?”
“我好像、還看到了一把鐮刀……”
死神說完,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如你所見,那些如神明般的影子,顯然要比我們強大無數倍,他們掌控著世間所有的法則,舉手投足間,便能影響整個舊宇宙的未來!”
巴德的聲音,逐漸由低沉平緩轉為了慷慨激昂,但很快,又從激昂轉為了歎息與悲憫……
“隻有足夠強大的存在,才能窺探到宇宙的真相,然而,他們的結局,卻如你所看到的那般……”
“他們,看到了所謂的‘真相’,卻也因此而隕落,與‘真相’一並被永遠地埋葬……”
說到一半,巴德忍不住頓了頓,歎息了片刻,緊接著又繼續說道:
“在它們死後,從它們身上釋放而出的強大暗能,間接引發了整個舊宇宙的大爆炸,無數的生命為之凋零,無數的法則也為之改寫……”
“終於,億萬年過去,他們死後的殘骸化為了無數的碎片,如雨後春筍般,在黑暗的土壤中瘋狂生長,誕生了無數的小世界,漸漸地組成了一個全新的宇宙……”
說到此處時,巴德猛地抬起頭,目不轉睛地、盯視起死神的眼睛……
“而這、便是我們如今所在的新宇宙……這些小世界,便是你我所在的世界!”
“我們,不過是他們的殘骸……在不斷退化的過程中,所衍生出的‘新生命’罷了。”
正說著,巴德突然轉過身,朝著古老石樹所在的方向,無比莊重地跪了下來……
“至於他們……”
“我願將其稱之為……終極暗生命——‘起源神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