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無止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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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周五晚上,李家眾人吃飯好聚在一起,習慣性的說起這周各自的事情來。對於李瀟涵送菜到食堂的事情,李愛國是激動的,覺得自己二姐真是厲害,學校都打入進去了。李強不知可否,畢竟現在是搭著林楠的麵子進去的,要是送菜不好,那就失了這項穩定的收入不說,還折了林楠的麵子。
    李民富和張氏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還是覺得欣喜,相比較於要努力耕種很長時間才能收獲的糧食,蔬菜變現可就快多了。李建國看眾人說的熱鬧,忍不住潑了一瓢冷水,“人家隻是學校開學,食堂才收,學校放假也是不收的。”
    這倒也是,學校放假都沒學生吃飯,收菜幹啥。還有一個月左右,學校就要放暑假了,到時候菜就隻能到市場去賣。李民富和張氏惋惜錯過這一茬,隻是到9月份開學那一茬現在倒是可以準備上。
    李瀟涵說起了另外一個事情,林楠學成在風師傅店裏當師傅領工錢,她是很想的,但是也要看家人的意見。畢竟現在家裏日常就李玉一個人在管,李雪還小又上學,李民富和張氏忙活著地裏,去年還新進了一份地。雖說到了周末的時候李強和李建國帶著李愛國也幫忙,但是畢竟是臨時的事情,整日裏還是兩個人幹活。
    李民富倒是沒啥,既然已經學了這門手藝,有收入也是好事。張氏既眼熱工錢,又擔心家裏的家務李玉一個人完不成。李玉眼神有點猶豫,要說煮飯燒菜肯定熟,也能吃,就是手藝差點。一直以來退學後都是跟在李瀟涵的後邊,突然一下說要她全部接下來,就有點心慌了。
    李瀟涵見大家意見不統一,自己出來打個圓場,“現在說這些都還早呢,師父說我要是把今天的單子都裁剪和鎖邊完成的好,就讓我學著上縫紉機。師姐說她都一個月才上的,我比她快多了。”
    李強點頭,“嗯,二妹要爭氣,好好學,每逢周五你就多呆些時間,等著我們去叫你一起走。技多不壓身,既然你師父師母都看重你,你也要爭口氣,把本事學到手才是。”李玉這會兒臉挨著李瀟涵的胳膊上,“二姐,你放心,我會更努力的,實在做不了的,我才留著你回來做。”
    李民富也跟著說,“既然都交錢去學了,就好好學,你幺嗲嗲說的沒錯,以後菜地也不用太擔心,我們有空的時候也能幫著弄。”
    李建國和李愛國倆人也跟著表示自己周末回家會努力幫忙,讓李瀟涵沒有後顧之憂。李雪把作業寫完,抬頭說,“二姐,四姐,以後豬就交給我來喂,保準過年是大肥豬。”
    李雪這話一出,頓時把大家給逗笑了,李雪對於喂養真真是記在了心裏頭,啥活不幹也要把這事兒給攬過去。
    李強很是感慨,對著李民富和張氏說,“我是真羨慕你倆啊,有兒有女,兒女還爭氣上進,小小年紀就知道找收入為家庭分擔。不說別的,就你這房子蓋起來,都是他們幾個的功勞,你們都以為是我墊的錢,實際都是他們上山下水,泥地裏滾出來的。”
    張氏和李民富震驚了,雖說也知道幾個小的暗地裏摟了點藥草之類的去賣錢,但是沒想到有這麽多。李民富顫抖著嘴唇,站起來,“老大,你說,你幺嗲嗲說的是不是真的?”這兩年家裏收入多了,他一再的表示要還錢給幺爺,都被幺爺給婉拒了,還以為是不好意思收,原來根由是在這。
    李建國也站起來,“大爺,保保,是真的,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跟他們沒有關係。”想到李愛國當年的那一頓揍,李建國覺得又要挨揍了,趕緊全部攬在自己身上。李瀟涵和李愛國跟倆小姑娘也站到李建國旁邊去,“我們一起出的主意,一起幹的。”
    看著五個孩子團成一團,李民富眼淚婆沙,“是好事,你們幺嗲嗲說的對,我是有福氣。放心吧,我不揍你們,相反,我還要表揚你們。都是我們這當爹娘的,沒有好的辦法,才讓你們這小小個兒就憂愁家裏的處境。”
    張氏坐在凳子上,愣住了,這事情也太突然了,原來以為都是幺爺的本事,沒想到,是自己的兒女爭氣。這讓她突然覺得自豪起來,讓那些村裏的長舌婦天天呱唧他們家的孩子,說該幹活的在上學,全靠著長輩過日子。
    李建國開始是不明白為什麽幾年過去了,李強選在今天把這個事情曝光出來。李瀟涵則是大概知道,是想讓張氏和李民富更關注幾兄妹的意見吧,不做那包辦的封建家長。但是說起來,李家已經很民主了,基本上都是全民表決說了算,不像村裏的人家,父母長輩的一言堂。
    李強看這事兒揭出來,也沒出岔子,滿意的笑了笑,“以後家裏的事兒啊,你們兩口子就跟兒女商量著來。他們都長大了,看的、學的、聽的都比你們多的多,有事情大家一起麵對,沒人能欺你們。”
    這話說的,李民富和張氏的眼淚當即掉了下來,簡直是說到心坎上了。自打倆人結婚就被掃地出門,搭著茅草屋過生活,得了5個兒女,被人不停得說嘴,不管是在能力還是家庭收入上都是被指指點點得對象。
    如今老大就要高中畢業,要考工作了;老二也去學縫紉,這在村裏還是頭一份;老三老五都在上學,老四也能撐起家務活,倆人頓時覺得,好日子就要來了。吃不飽穿不暖得日子過去了,倉裏有米,桌上有肉,這樣得日子,可真是神仙來了都不換。
    一場家庭傾訴大會結束,各人就著各人得事兒開始忙活起來,生活麽,想要過得好,那就要靠自己努力。
    李瀟涵如期按質完成了對風師傅的保證,風師傅也不食言,當即抽空教怎麽在縫紉機上走直線,怎麽轉角,怎麽打褶子。
    一個月過去,基本上簡單的活,李瀟涵已經能獨立完成了,除了畫樣子差點,其他可是一點不落下的學會了。
    這讓陳氏三人很是驚喜,風師傅直言撿到寶了,林楠則感歎,自己被風師傅扒皮的日子快要結束了,終於也要有人來幫自己分擔了。
    陳氏則跟風師傅說,把後院給收拾起來,騰出一間屋子來,專門做縫紉和熨燙,前邊就留著給人家選布匹量身和交接、裁剪就行。風師傅點頭,“我還得去跟供銷社的大姐說一聲,讓她幫我多定一台縫紉機,到時候咱們師徒三人,可就算是個小廠了。”
    這話說的李瀟涵心裏砰砰直跳,這意思是自己學成也留下來幹活了是吧。陳氏點點李瀟涵的額頭,“等你學會了,閑一點的時候,我教你做旗袍。”李瀟涵的眼睛都亮了,林楠在一旁打趣,“咦,小師妹,你到底是跟師父拜師,還是跟師母啊?我看你是要把他們倆的壓箱底絕活都給學去了。以後記得給你師姐我,多做幾件漂亮的裙子啊。”
    四人笑作一團,說歸說,趁著沒人來,就麻利的把後院的屋子收出一間來。陳氏的工作間算是取消了,跟他們的並在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