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畫地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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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閻的調查還在報複性的進行著,因為很久都沒有進展,他愈加暴躁了,這一日竟親自帶了禁衛入後宮搜查。
    “所有的宮殿都搜查過了麽?”閻問著禁衛首領
    “稟閻相,隻有鍾政殿、庭湘殿兩處沒有搜查,其餘各宮還有所有宮人住處均已查驗完成。”禁衛首領是個黝黑的年輕人,叫做弘,是閻一手提拔上來的。
    “鍾政殿也就算了,為什麽庭湘殿也沒有搜查?”閻麵色不悅。
    “稟閻相,那裏是瀾貴妃的住處,我們,怕衝撞了貴妃。”弘的頭更低了。
    “哼,怕衝撞了貴妃還是怕了鉚家?!”說完,閻揮了揮手,帶著禁衛向庭湘殿而去。
    剛進了院子,閻便被瀾貴妃的貼身侍女鈴兒攔住了,“閻相萬安,不知道閻相帶著這麽多禁衛是有何貴幹呀?”“本相在調查妖嬈夫人小產一事,後宮所有宮殿均要搜查確認。”閻相不耐煩的回答。
    “原來如此,”瀾貴妃聽到聲音後,從殿內走了出來,“那就請閻相隨意吧。”說完,便在園中的亭內坐了下來。
    “多謝瀾貴妃體恤。”閻略一點頭,禁衛便開始四處翻找了。
    “小心,別把東西摔壞了!”侍女還是忍不住提醒,卻被瀾貴妃的眼神製止了:“看來還要等會才有結果,閻相也坐下喝杯茶吧,多日來,閻相辛苦了。”說完,瀾貴妃親手給閻相倒了杯茶,閻也不坐,隻站著把茶喝了,目光始終盯著瀾貴妃的寢殿方向。
    “閻相,屬下找遍了庭湘殿,均無可疑,隻有這個盒子無法打開。”弘雙手捧著一個金匣子,呈給了閻。
    閻接過了盒子,端詳了一下,看到了盒子一角刻的“鉚”字,便回身將盒子遞給了瀾貴妃:“這可是貴妃娘娘當年陪嫁進宮的物件?”
    “閻相好眼力,這是我出嫁時,母親送與我的。”瀾貴妃伸手接下了,而後從腰間掏出了鑰匙,將盒子打開,放在桌子上,裏麵整整齊齊排列著兩排藥丸,一共十顆。“閻相請看,這裏是當年母親托了名醫給我配置的補藥,原是想著等我有孕生產時能用上的,可惜。。。”瀾貴妃麵色一黯又很快打起精神:“閻相若有疑問,可喚太醫前來檢驗。”
    “不必了,這藥一顆未少,應是沒有用過的。”說完,閻相轉身往院門口走去:“打擾貴妃了,恕罪。”可就在剛走到門口時,突然瞥見了門口花圃角落裏,有幾株光澤特殊的植物,他腳下並未停頓,徑直出了大門。沒走多遠,又回頭低聲囑咐了弘幾句,這才帶著禁衛再往別處去了。
    “主子,這閻相如今分外不留情麵了,這妖嬈夫人小產,他怎麽這麽上心,昨天少爺來還說起呢,前朝已經有好幾十人都讓他投入大牢了,王上都沒他那麽生氣,哼!”鈴兒為自家主子不平,入宮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這麽沒麵子。
    “是呀,確實奇怪,他一直都對王上不太恭敬。”瀾貴妃沉思了一下,而後又搖搖頭,轉頭提醒自己的陪嫁丫頭:“這些話,你在我這裏說說就算了,出了這門斷不能再提的,懂麽?”
    “是,主子。”鈴兒低頭退下了。
    他,怎麽樣了,已經多久沒見過他了,他那麽期待這個孩子,現在應該難過得眉頭都揪到一起了吧,他應該一直陪著她吧,也是,他們一起擁有了一個孩子,如今又一起失去了,會更珍惜彼此吧。。。。
    從天亮一直到夜深,窗邊,瀾貴妃的衣襟已經濕透,沉浸在自己心事裏的她完全沒有發現,院子裏閃過的身影。
    “閻相,這株是月莧草,常長在陰冷潮濕的水邊或者石下,一般是用來診治小兒赤熱之症的,不過,因為還是略有毒性,所以隻有山野之地的村醫才會用,太醫館和首相府內均沒有此種藥物。”首相府內的醫官向眼前陰沉著臉的閻相說明著。
    “那這草,對孕婦和胎兒可有影響?”閻相問到
    “這個,偶爾使用的話,應該沒什麽影響,但若是長期服用,母體便會寒涼過重,以致損傷機體,難以保全胎兒。”醫官想到了什麽,膽戰心驚了起來。
    “所以,如果有人長期在孕婦飲食裏下了這種草,就有可能讓她小產。”閻相聲音大了起來。
    “是?,是有這種可能的。”醫官不自覺的就跪下來伏地了。
    原來是她,不,早就應該想到是她了,除了她還有誰會如此害怕染誕下孩兒,鉚家,本相該拿你如何呢?
    “啟稟王上,閻相請您到書房議事。”內官站在流雲軒門口已經半天了,繭還在給染喂粥,並沒有理會,待染喝完了粥,又喝了幾口清茶,幫染蓋好了被子,繭這才在內官三催四請之下,往書房走去,走到門口還不忘囑咐宮娥們想著給染喝藥。
    鍾政殿內,書房裏,閻相帶著左右司丞、太醫、禁衛統領等人,都在等他,繭一時有點慌神,忙走到主位坐定“諸位有何事如此急切要孤來議的?”
    “此事關係王室血脈,和後宮安寧,還請王上決斷。”閻相象征性拱了拱手。
    王室血脈?後宮安寧?繭坐不住了:“難道妖嬈夫人的小產另有隱情?”
    “啟稟王上,臣在宮內發現一種並不常見的草藥,經太醫檢驗後,確認,此藥若長期服用,會傷及母體,導致滑胎。”禁衛首領弘,伏地稟告。
    “此話當真?!太醫,你來說。”繭急切的問著。
    “回王上,弘首領給臣的此物,名月莧草,此物長期服用確實可致身體過於寒涼,平日倒也無礙,若有孕確會使得胎兒不保,且此物煮熟後無色無味,極易被人忽略。”太醫答道。
    “此物若長期飲用,身體特征與妖嬈夫人如今可相同?”繭再追問。
    “這個,確實都會呈現寒涼過盛之相。”
    “你可以斷定,便是此物導致妖嬈夫人小產的麽?”
    “臣,臣不能確認,但後宮有此物,確有蹊蹺。”太醫望向閻相,小心應答。
    “既然如此,弘首領,你來告知王上此物是在何處發現的?”閻相道。
    “是,稟王上,此月莧草,是臣在庭湘殿的院內發現的。”
    “庭湘殿?!瀾貴妃?!不,不會的。”繭臉色越發難看。
    “王上,自妖嬈夫人入宮以來,瀾貴妃一直視其為眼中釘,甚至難為責罰,此次妖嬈夫人首先得孕,瀾貴妃嫉妒怨恨、防備她誕下孩兒後威脅自己的位置也在情理之中,且後宮一直以她為尊,也隻有她下的手才最不會被人發現。”閻相一番說辭,讓書房內所有人都不禁懷疑起來。
    “既然閻相如此說,那就召瀾貴妃前來對峙吧。”繭擺了擺手,打發了內官去請瀾貴妃。
    沒有多久,瀾貴妃便到了,進入書房後,先是給王上行了禮,然後打量了一下殿內的人,心下隱隱不安。
    “不知王上召妾身來,所為何事?”瀾貴妃先開口問道。
    “孤,孤是想問你,妖嬈夫人小產與你可有關聯?”繭有點緊張
    “妾身不明白,王上此話何意?”瀾貴妃淡定得多。
    “還麻煩閻相與瀾貴妃說分明。”閻相便從頭說明了一遍,同時將那株從庭湘殿院內采來的月莧草拿給瀾貴妃看。
    “妾身從未見過此草,更從來不曾習過醫術藥理,如何能知這麽許多?”瀾貴妃有點著急了。
    “此草於後宮並不常見,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栽種,很難成活。”太醫答道
    “很難成活,也並非不可成活,再說,太醫亦不能斷定,妖嬈夫人小產就是此草起的作用,如此便定了我家貴妃的罪,未免太過兒戲了吧。”瀾貴妃的貼身侍女鈴兒忍不住出言頂撞太醫。
    “臣,臣並非指認貴妃有罪,隻是將臣所知告知王上而已。”太醫小心翼翼的解釋著。
    “既然雙方各執一詞,還請閻相費心詳查,待有明確證據時,我們再議。”繭也猶豫了。
    “萬萬不可,此事牽扯王族血脈傳承,斷不可縱容包藏禍心之人,證據就在眼前,前朝後宮最忌諱妖嬈夫人此胎的人也隻有瀾貴妃,不能僅憑她幾句模棱兩可的辯解就輕易放過,王上必須早做決斷。”閻相向前一步,咄咄逼人。
    “可,可是。。。。”繭被閻的氣勢嚇到了。
    “妾身也無需與閻相分辨,此事閻相如此看重又這麽快就斷了妾身的罪責,妾身倒是好奇,究竟閻相是為了王上還是自己?”瀾貴妃也是氣憤異常。
    “本相之心自己明了就夠了,”閻相瞥了瀾貴妃一眼:“王上,還請決斷。”
    “王上,您可不能忘了貴妃當時是如何從刺客刀下救下了您呀?!我家貴妃對您一往情深,她就算對妖嬈夫人有嫉妒也斷不會傷害您的骨肉啊!!王上一定要明鑒啊!”鈴兒為自己主子抱屈。
    繭左右為難,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麽,閻相苦苦相逼,瀾貴妃也毫不退讓,兩廂正膠著,屋外傳來內官緊急求見的呼聲,繭忙宣了進來。
    “稟王上,邊關傳報,寧國突襲我邊關守衛,燒我軍大半糧草,殺將領士兵千餘,鉚大將軍亦中敵方陷阱,現下落不明。”內官跪地呈上軍報。
    “爹,我爹。。。”本就情緒激動的瀾貴妃,立時暈了過去。
    閻相收了軍報,立刻吩咐內官召集相關大臣聚於議事廳商討對應之法,而後,回頭深深看了繭一眼,說了一句:“此事之後再議。”便快步走出了鍾政殿。
    看著閻走遠了,繭這才讓內官幫著鈴兒先送了昏倒的瀾貴妃回去,並著弘首領安排幾名禁衛守住庭湘殿:“此事未有結論前,沒有孤的首肯,任何人不得出入庭湘殿,好了,你們都下去吧。”
    屏退了太醫等人後,繭坐著發了半天的呆,而後起身,又回到了流雲軒,染也該起來用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