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斬斷的陳舊門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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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世尋渡!
解決掉杜卡和李悅的兩人開始向著王都前行,他們隻是緩緩地徒步而行,李夢想用這樣的方式,讓劊盡可能的感受著周遭的一切。
他側頭看向劊,看不出表情的虛影,緩緩地走著,似乎心情有些低落。
穿過帶著花香的城市,就要麵臨三條路,大陸正中的深山密林,左側大江側畔的繁華商街,右側的綿長鄉徑。
李夢開口問道“走左邊還是右邊,還是直走?”他想要以這樣的方式讓劊打起精神來。
劊偏過頭去看著李夢,又看向前方的三岔路口,他說道“右邊。”
“誒?為什麽是右邊。”李夢故作疑惑的問道。
“因為右邊比較安全”劊說道,他感受到頭頂一沉。
“已經沒有人能傷害到我們了。”李夢撫摸著劊的頭微笑著說道,他與劊一同看向右側不斷延伸的道路,密林繁盛的枝葉延伸至右側隨意搭建的建築,遠遠望去,越來越不堪。
“所以接下來,要好好地和人交流,不用這麽緊繃著了,一切有我。”李夢說道。
“怎麽交流?”劊問道。“我無法區分他們會不會突然傷害李夢。”
“就像對剛剛那個女孩那樣就好了。”李夢回答道。
“”劊看著李夢,又緩緩轉過頭去,看向遠處的道路,“我不太明白”
“哈哈哈,那就慢慢來吧。”李夢說道,“那麽我接下來就暫時替你塑造個肉體。”
“你想要什麽樣子的?”他問道。
“”劊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右手,灰色的長劍突然出現,他將它輕輕地放在半空,自行懸停的長劍就這麽漂浮在他眼前。
他似乎是在看著眼前的劍,純黑的劍身,殘缺了一半,細長的劍身上仿佛有著什麽,劊隻是仔細看著,又像是在回想著什麽。
透過劍身,他回憶著什麽,劍鋒觸碰著的什麽,他回憶那些。
“這樣的生活,好像要比以前複雜很多”劊說道。
“啊,隨便選一下就好了啦,反正不會久用,就跟取名字一樣?”李夢說道。
“名字”劊在心裏默默的念叨著,突然想起了什麽。“牧回。”他輕聲說道。“變成牧回的樣子。”
“牧回嗎因為他拜托了你?”李夢笑著說道,血氣密集的湧出,如絲般一縷一縷的交織在一起,編織器一個人形,緊接著,五官等細節緩緩形成,短短幾秒間,牧回便仿佛活生生的出現在了李夢的身旁。
黑影聽了李夢的話,愣了一愣,他緊接著說道“因為他信任李夢,我也一樣”
李夢聽著,他一愣,緊接著笑著“那麽,就出發吧。”
右側延伸的道路越是靠近城牆,就越是荒涼破敗,李夢看著這些場景,緩緩的收起笑容,與左側道路的繁榮相比之下,這樣的道路顯得更是泥濘難行。
劊乖巧的跟在李夢的身後,小心的看著四周,沒有得到整治修建的枝杈,荒草肆意擴張。
“這裏比外麵還荒涼。”劊緩緩的說道。“但是人卻好多”
李夢更為隨意的走在前麵,他看著四周“很多嗎?”
靈魂敏銳的感受著周遭的一切,前方的人,或許並不多,至少前方的破落屋子裏並沒有,他拉著劊的手緩緩向前走去。
手上的觸感令劊看了一眼兩隻手想握的位置,那是溫暖而柔軟的感覺。
李夢推開破舊的房門,房門上抖落的煙塵令不常獨立使用身體的劊打起了噴嚏,他的右手,黑劍刹那間出現,直接將房門劈成兩半。
吱呀亂響,散著煙塵的木門似乎令劊不太適應,他過去從未經曆過這些,本能的驅動劍鋒,將之斬作兩段。
劊在煙塵中打著噴嚏,努力睜起眼睛的樣子令李夢哈哈大笑,這樣的他,要比平時的樣子更加的可愛。
劊不解的看著李夢為什麽要笑的這麽開心,隻是看著他笑了,他便也跟著笑了。
李夢看著笑的那樣開心的劊,恍惚間,他便又想起了泣離。他過去就是這樣看著自己的嗎?或許那時,他也在心中默默的為他盤算著前進的道路,隻是,正因為無數次的輪回,無數次的守望,李夢才更明白這樣的日子的痛苦,泣離,不應該是劍,他更應該是一個人,有感情的人,他也應該同劊這般,經曆過這般的有趣。
他用著最簡單的方式,同孩提那般區分著善惡,解決著眼前的問題,他迫切的找尋著主人,找尋著能替代他驅使這份力量的人,光陰在他身上留下的傷痕隻會比李夢身上的更多,他累了,正因如此,他找尋著解脫。
而李夢,毀滅了一切的李夢,曆經數次輪回的李夢,越是經曆那些讓人失望的場景,他越是失望,越是絕望,也越能明白劊瘋狂的原由。他也終於累了,他改去名字,從旁觀者再一次入世,想要理清這場持續了如此之久的夢。
那一天,血雨紛飛下,他倔強的迎了上去,是泣離給了他力量,而現在,他也想憑自己,將那屬於自己的力量傳遞給泣離。
泣離給了他一次全新的生命,而現在,他也想要給泣離一次全新的生命,不必充斥著絕望,急迫,肮髒,汙濁,而是同這般輕鬆的站在陽光之下,笑出自由之聲的生活,不必承擔起千斤重擔的,選擇的權利。
他思索著這些,笑容緩緩落下,直至平靜,然後他回過神來,劊正平靜的看著他,他微微一笑,看著劊,劊便也回了他一個用力的笑容,他似乎喜歡上了這個表情。
“要進去看一看嗎?”李夢問道。
劊隻是搖了搖頭,“李夢,這樣的生活,似乎也不錯。”
“不錯嘛。”他輕聲說道。“可這是他們沾染了無數鮮血才走到的地方。”他在心中默默想到。
那天,那個女人露出了那樣的表情,令他開始有些後悔做了那樣的決定,泣離的出現將他的計劃全盤打亂了。他看著眼前的道路,至少希望往後的道路,能以為這,稍稍平坦些吧,他這樣想到。
戰火與鮮血融化了劊內心的堅冰,而現在,他要試著令他變得柔軟,變得溫暖,不再冰封。
冬天的冰雪被緩緩融化,他要那春,開的鶯飛燕舞,枝繁葉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