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握劍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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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世尋渡!
畫卷鋪就,隻在完全展開的那一瞬,最是驚豔,李夢也隻為劊準備了這麽一瞬間。
血色構成的萬物,色彩瞬間褪去,如水墨般,此刻融化,落下,而李夢,他也用盡了最後一絲血氣。
這是他的春天,來去無聲,便隻是此刻,倏忽間吹來的一陣風,帶著最後,夾雜他的萬千美好飛來,很是好聞。
“會難過下去嗎?”李夢問道。
他完成了他的承諾,一起看了春天,那麽劊,他當時既然如此的說了,便也是明白的,兩人分別的時間,要到了。
劊垂下的手臂抬了抬,輕微的,又垂下,緊接著用力的握了握拳,又鬆開,隻剩下彷徨與無力。
“為什麽會難過?為什麽心中明明朦朧的,卻有什麽拚命的敲打著?”
隻是分別,大量的情感卻仿佛落空一般,墜入心間,明明以後還會再見
劊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他看著李夢,然後問道“我們,還會再見嗎?”
李夢隻是笑著,沒有說話,逐漸枯朽的世界,見了美好,此刻便比先前更加的殘酷,那麽李夢,他所見到的,他親眼看見這些,那些生機磨滅,變成這般,又會是如何?
蕭瑟如秋,凋零的,墜入嚴冬,再無春至,依稀記得的夏,便也就隻剩下蟬鳴的恍惚了。
怎會如此?一切本不會如此。
怎會如此。一切注定不會如此。
李夢索性離開的身體,魂影飄離,他的靈魂亦是黑色,那些紅色已經不在。
身體軟倒在地,李夢笑眯眯的說道“還要讓我等多久?”
劊緩緩停下的步伐,站定後的麵龐斂起笑容流露出的悲傷,隻是站著,一言不發的局促著,彷徨著,兩人對視。
一聲歎息自一片黑暗中響起。
而這一聲無聲的歎息於心間,於李夢的心間響起,瞬間噴薄出的黑色,籠罩在肉體之上,那身空殼徑直站立。
如從下到上填充,身體沒有任何依靠,便直接詭異的站起,包裹的黑色透明的,淡薄而虛幻的黑仿佛倏忽間遠去的雲燕。
膨脹的霧氣填充而成的霧巨人在兩人麵前直接出現,隻留下片刻的對峙,緊接著他揮拳砸來。
李夢一怔,側臉看著,卻又緊接著會心一笑,他又看向劊,溫柔的說道“那麽,就讓我們一起吧。”
巨霧湧動成的巨拳襲來,李夢不為所動,而劊,在巨拳貼近的瞬間,他踏前一步,緊接著踮腳騰起,身帶劍,一劍刺穿黑霧,攪碎手臂,衝向怪物的身體。
“嗯。”他在與李夢交錯的瞬間說道。
李夢便笑著,笑容愈發的盛,轉身,他揮劍亦是跟了上去,漆黑的劍,濃鬱的悲傷,與前麵那閃爍著藍色的漆黑遙相輝映。
一前一後,劊攪碎煙霧,怪物的另一隻手臂砸來,下一刻,他的頭頂,漆黑的魂影從出現,攪碎手臂,投入黑霧之中,怪物的身體之中,劊沒有猶豫,便也跟了進去,穿過煙幕的屏障。
兩人揮劍攪碎著怪物身體,四散的黑色如潮水像四周散去,源源不斷從李夢肉體裏散出的黑色暴漲,覆蓋,蔓延至整個孤島,鋪天蓋地。
李夢的黑色,席卷的黑色纏繞劍身,糾纏如龍卷,不斷壯大的劍,他無比的強大,而劊,他似乎變得更加強大,劍芒不再以藍色為中心,漆黑的劍芒,流傳上升的藍色一絲絲環繞。
兩人揮數劍剿滅的黑霧,一瞬間突然以李夢肉體為中心暴漲蔓延的黑色直接擋住兩人的視線。
下一刻,漆黑完美覆蓋李夢的肉體出現的人,他站定原地,待煙幕散去,平和,三人視線相對,他直衝而去。
隨著他的行動,隻覺得世界似乎為之一凝,沉重的感覺傳來,隻是那身影卻行動的如此之快速,如此之自由。
如騰飛般,踮腳衝來,貼地飛行,輕飄飄的,拂動的黑色自然的像身後的兩側流淌,隻兩步,稍遠的距離便到了,就像鹿那樣的優雅輕佻的步伐。
李夢與劊一齊下劈,隻是瞬間,在將要劈到那人的瞬間,一道自行凝結而成的黑色在老人的身前出現,直接抵擋住兩人的攻擊。
那人身形沒有任何阻礙的,穿過兩人之間的,尚能過人的空隙,黑色的線自行滅卻,霧氣凝結而成的劍隨著他的意念出現,凝聚在他的身前,他這才抬手。
輕飄飄的一劍,回身一劍,滿世界的黑色如齊齊化作這一劍,沉重的壓力,一劍斬去,麵前的黑色擴散波瀾。
李夢的劍之上,在老人穿過兩人的瞬間,黑色的旋,擴散倒懸,護住兩人的背,而劊頂著巨大的壓力轉身。
此刻一劍斬出,站在黑色的屏障之上,凹陷的痕跡尚未複原,劊便破霧而出,黑色如風如衣環繞與他身側。
雙手握著的劍隨著移動,斜拖身側,此刻橫起一劍,撕開的晦明黝黑,明暗交錯的不真實。
周圍的黑色保護著那人,而劊,他的劍斬卻這些,破開這些,漆黑的劍芒頂著重壓而出,此刻在這壓抑之下,竟是如更加鋒銳,暴烈。
頭頂,四周的黑色,如千刀萬劍,此刻齊齊隨著動靜,刺向那動靜的中心,黑色護著他,護著劊,便抵擋下了一切。
李夢手中的劍,此刻不斷汲取周圍的黑色,不同於麵前那人的掌控,超脫,他隻有手中此刻握著的劍,沉重的周遭,李夢緩緩走著,卻越來越快,周遭的盡數,黑色緩緩緩和,李夢便跟著衝了上去。
劊先行與那人對上,麵前的的人輕輕一跳,卻蹦的極高,輕鬆跳開他的攻擊,他便揮手向下豎劈。
瞬間,劍芒搭在斜現的屏障之上,劍芒壓下,周圍的一切湧去,彌補,抵抗,那人便下沉,劍鋒撞在他手中的劍之上。
兩柄黑色的劍在那巨大的劍芒,屏障向下的交接之處碰撞,劊看著眼前的人被壓得腳踏實地。
下一刻,李夢直接穿過他,踏在前方的壁障之上,一劍刺去,刺穿的屏障,那人側身躲開,突兀出現的豎立的細線恰到好處的阻擋了劊橫起的追擊一劍。
麵前的敵人,空出的左手,一柄劍瞬間出現,抬起手臂瞬間刺去,隻是李夢他手中的劍,渦旋瞬間向外蔓延,旋轉著吞沒細線,吞沒敵人。
他順著空缺進入屏障內,隨著進入,屏障支離破碎,劊麵前抵擋他的劍瞬間消失,他帶著力斬在地上,劍芒失去阻擋壓下,斬向敵人。
黑光破開阻擋視線吞沒兩人的風旋,露出裏麵。
李夢與黑影揮劍相撞,李夢與劊兩人身畔湧動的風旋阻擋周圍的一切刺來的黑色。
劊抬起劍衝像黑影另一側,一根細線落下,黑影一心二用,湧動的霧氣凝聚到如破碎的晶體,手中黑劍源源不斷的黑色用盡,將要到達臨街。
一瞬震顫,黑影隻用力推了推他的劍,風旋瞬間潰散,黑色自他手中的劍中釋放,無數細線如針一樣向麵前飛去,要貫穿一切。
李夢離得最近,被那僅僅用了力,往前壓了壓的劍推到直接飛了出去。
離得遠的劊,他身後風旋構成的披風被撕扯的向後拉成一條,但他不曾後退,迎著那前方的無數細線,揮劍。
劍芒劃過,此刻瞬間放出的粉塵,如漫天炸開的熒幕,淡藍綻放,無數黑色消散,劊踏步再斬一劍,撞上老人的劍。
帶動的粉塵瞬間包裹在綻放藍光的劍之上,消亡的力量斬斷黑色,極端的瞬間,黑影仍然反應了過來,無數細線從上至下落下,撞在劍鋒之上,撞得不穩的劍,抖動的,無法斬到他。
劊劍身黑芒竄出,凝實的粉塵瞬間將黑色的細線抵碎,擋無可擋,一劍掃過,掃斷黑色,露出其內的肉體。
消散的劍芒,漫天粉塵四散,學著李夢的樣子卷作風旋,隨著衝勢飄遠的粉塵便回轉著,包裹兩人。
劊緊接著下劈,隻是下一刻,隻覺得渾身,先前那種凝重的感覺盡數鬆開,隻剩下眼前,一抹璀璨的黑,是的,璀璨的黑。
倒湧的黑色,瞬間輕盈的身體,眼前的黑色之中超脫而出的一抹金色,兩者相撞,凝實的劍,耀眼的光阻擋住這一擊。
黑色盡數從李夢肉體之上褪去,緊接著,金色流淌,瀉下。
如身著金甲,此刻的李夢,操縱他身體的人,雙手握劍,無可匹敵的力量一掃,將李夢的劍掃開,緊接著扭身一劍,將此刻衝來的李夢擋下。
揮動的劍並沒有追擊,而是回身猛衝,斬像劊,流淌的淡金穿過,劊覺得一瞬刺痛,緊接著這種感覺就褪去,隻剩下一種,茫然,又或者說,超然。
劍上的力量影響著他的思維,一種,神聖,威嚴的感覺,想要令他折服。
隻是劊,他的純粹,並不會為之所動搖,變得淡然的雙眼,沒有管傷口,再度一劍劈下。
一劍斬出的金甲之人,來不及提前抵擋,此刻堪堪在劊的劍落在自己身前的瞬間擋下,向下發力要將劍掃開。
隻是劍瞬間消失,流淌的黑色蔓延至劍柄之下,向上的斬擊也完全與劊平行,劊低頭壓著身體貼近,一劍隨著手臂上抬,黑色的劍鋒從下往上斬至敵人的頭顱。
流淌的金色堅硬的抵擋,劍難以寸進此刻發出的晦澀聲音,像金屬摩擦,氣息痛苦的慘叫。
一條黑色的裂痕出現在那人的胸口,從脖子伸至頭顱,並沒有得到彌補。
金色反應了過來,他胳膊一個肘擊,將劊頂開,斜向下的一劍斬斷他的手臂。
落下的黑色如無根之萍,瞬間失去形體,劊雙臂盡斷,一種異樣的情緒再度蔓延,那情緒,名為遺忘。
身後李夢的攻擊已至,從身後,一劍斬亦或者說拍在麵前的敵人背上,風旋盤繞的劍厚實的,拍的他背後的金甲出現細密的裂痕,拍的他向前邁出一步。
劊隻是一瞬愣神,之中遺忘的感覺與先前那些混雜在一起,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順從。
李夢貼著那人的身體,繞著轉至敵人的正麵,再度一劍,拍的那條被劊劃開的裂痕,周遭瞬間破碎,露出大開的胸膛。
“劊”李夢輕聲喚道,身體化作的風旋構成了他的雙手,與他手中的劍,金甲之人,那個李夢,金色的眼瞳,此刻緩緩閉上,看著眼前的黑色。
再睜眼時,眼前的黑色,已經下意識的揮劍刺來,劍刺向心髒,又一次刺出,刺入沒有任何保護的心髒。
無數,無數的黑色,被容納在這金色之中的黑色此刻順著劍流向劊,風,巨大的風,靈魂掀起的浪潮,氣息流傳,湧向劊,劊便瞬間清醒了過來。
而麵前的金甲之人,他蒼老的聲音此刻開口,滿是滄桑,“此身盡數歸汝,但記千山萬水,心神所往處,盡歸於心。”
“此為征途,亦是歸途。”
他最後看了一眼遠處的雕像,過去此處的苦難,他被封禁於此,卷起一陣風,帶來了雨。人們便建起了雕像,朝拜起所謂的神明。
無心之舉,此時憶起,見起,倒也有種別樣的風趣。隻是這些信仰之下,卻產生了如此之多的邪念,或許自己真的錯了吧。
金色散去,轉為灰,黑,他們盡數朝著劍的另一端湧去,隻剩下李夢,他的眼睛睜開,看著劊。
劊慌忙的想要拔出劍,鬆開手,李夢隻是說道“收下吧,這是我留給你的”
流淌的黑色,李夢的黑色緩緩潰散,化作純粹,朝著劊湧去,此時此刻,便隻剩下龐大的遺憾,整個星球的遺憾,一如曾經,李夢於泣離所說的那樣,這些邪念,盡數都是他的邪念。
這些並做的他的遺憾,劊隻覺得越來越沉,他的劍也越來越沉,隻是看著李夢,看著他眼中的那些,他便也隻能牢牢的握緊這柄劍。
他此刻,什麽都無法感覺得到,隻剩下龐大的茫然,悲傷凝成的茫然,他徹底放空自我,絲絲鮮紅,從血肉之中,靈魂的深處剝離,再度覆蓋在劊的身上。
劊的魂影便清晰著,他哽咽著,喉嚨之中的什麽,沉重的他發不出聲音,死死摁住的手,抓著劍,黑色與紅色編製他的靈魂,環繞他的心。
點點幽藍,藍色被這些擁抱,似乎溫暖的,令他能感覺到一些別樣。
緊繃的身體,流淌的黑色之中,李夢最後說道“別哭”
他笑著,兩行淺薄滑下,肉體粉碎,完美契合靈魂的這些,盡數披在劊的身上,披在劊的那身紅色之上,重新構建,他將他的美好碾碎贈與劊,將他的邪惡碾碎,贈與劊。
兩者隨著意識的消散,成了無主之物,不再分彼此,純粹的,黑色與紅色交織,一點點構築劊的肉體。
又在倏忽間,像一陣風,吹在劊的身上,吹得他落淚,吹得他表情豐富的,像是要大哭一場,他的肉體,屬於他的肉體,能夠遮掩些什麽的肉體成型。
劍的另一端,隻剩下空蕩蕩的,殘餘的一縷灰煙飄散,勾起的一抹藍色漂浮在那。
“李夢”他呢喃到,盯著手中的劍,“李夢”他重複道。
輕輕的閉上眼睛,顫抖的,於瞬間他突然睜眼,痛苦的喊道“李夢!”
悲傷湧起,不同於那些霧氣的翻湧,有著肉體,便宣泄著,有著觸動旁人的能力。
沉重的劍,他握著,握著整個星球,握著整個李夢,這是遺憾,亦是一種期望,一種傳承。
兩人以劍載之,泣離不願意自己握著這柄劍,而劊,他終究還是握住了他,握住了自己的命運,以一個人的身份。
“你騙了我!”劊咬牙看著前方的幽藍。
“”幽藍沉默著,沒有表情,便說道“我沒有騙你,是他自己選擇了這個結局。”
“走吧。”他說道。“得到了這個星球了力量,便大功告成了。”
“我不會走的。”劊說道,“我要帶著李夢的那份,走下去。”
他僅僅的握著手中的劍,盯著那片幽藍,閃動的悲傷於痛苦此刻盡數朝著一個方向宣泄。
幽藍便又沉默了,他緩緩說道“他已經不在了,這麽做還有意義嗎?”
“他還在的!他就在我手裏!”劊憤怒的說道,他僅僅的抓著劍,就像抓著李夢那樣。
幽藍笑了,他噗嗤的笑了一聲,對眼前的人,對他的天真,笑了出來,“你知道,想要讓我們這樣的東西,不被頭頂的雜碎發現,需要什麽嗎?”
“我來告訴你吧,不僅僅是一個所謂的肉體,更需要一個完美匹配的靈魂,一個不會被看出端倪的靈魂。”
“他將自己的靈魂徹底消去意識,才得以讓你能夠鳩占鵲巢,他已經死了,失去了意識,徹底的死了!從你遞出那一劍的時候,你親手殺死了他!”
“”,“不可能!”劊說道,“你為什麽不阻止我,你不是也不希望他死去嗎!”
“我為什麽要阻止你?”泣離問道,“你忘了最初,我們來這裏的目的了嗎?”
幽藍輕輕晃動,似乎感知到了什麽,他說道“該走了,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劊聽著泣離如此無情的話,他憤怒的眼睛盯著他,怒火越發高漲,握著劍,他感知著一切,順著這劍,想要找到些什麽。
隻是瞬間,他猛地抬頭,似乎明白了什麽,“是你害死了他!”他憤怒的說道。
一股聯係,同源的力量,此刻的另一半就在眼前的那抹幽藍之中,這本該屬於李夢的那部分。
“我本就提醒過他,阻止過他”泣離說道。
隻是劊,他已經徹底的失去了陷入瘋狂,他揮劍直接衝了上去,迎上了泣離。
這星球,泣離本打算容納下所有的惡,而那時候的李夢,他隻需要汲取那些血氣,這便夠了,他握著他,兩者結合便好。
他吞食了這星球一半的惡念,這些靈魂,倘若李夢沒有徹底接納這片星球,那麽就無任何事情發生,隻是他接納了一切,就像他放棄一切讓劊繼承他一樣。
他也會無條件的繼承這星球的一切,隻是這星球他的一半靈魂已經被泣離吞食,此刻便是一個殘缺的不斷漏氣,注定消亡的東西。
李夢不願意放下,他不願意再做以前的杜卡,他不願意回來,一如現在,劊沒有鬆開劍,完完全全的接受了李夢。
意識消散,原本的破洞的球徹底消散,這些無根之萍,便順理成章的進了劊的靈魂之內,成了壯大他的養分。
泣離隻是驟然成型,他手中的黑色,與劊手中的一把,一半對一半,隻是劊,他尚有其他他封存在裏麵,釋放出來的力量,此刻便隻是一股腦的碾壓了自己。
兩劍相撞,劊直接帶著藍色砸進殘破不堪的大地,已經快要消亡殆盡的大地。
“還給我,把他還給我!你這個小偷!”劊說道。
一把抓著想要向後逃跑的藍色,手中的黑色長刃帶著的蒼勁一劍斬下,斬的泣離手中的劍支離破碎。逸散的粉塵打著旋,糾纏交織,飛向泣離。
“你我之間又何須分彼此。”泣離說道。
“我才不是你。”劊怒吼著,如萬箭齊發,鋪天蓋地的黑色箭雨落下,射入泣離幽藍的魂體之中。
“”幽藍聽著劊的話,任由這些沒入體內,滿不在乎,而是在聽了這句話之後,他突然問道“那麽,你是誰?”
“我?我是,劊!”他怒吼道,直衝而去。
泣離聽了這句話之後,便隻是笑了,苦笑,亦或者說,還有些欣喜,“那就,好好記住你現在說過的吧。”
“劊!”他大聲吼道。
藍光直衝而去,迎著劊的身體,他的劍鋒,幽藍被一分為二,黑色大片湧入長劍,幽藍覆蓋於劍身之上,拖長的藍色沒入劍身。
“這些東西,還給你。”泣離的聲音說道,“但同樣的,你也要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同源的力量,不僅僅劍刃,更是那靈魂,此刻這一片突兀的湧入,大量的記憶湧入,一幕幕,令劊感到大腦想要漲裂。
一幕幕進入,緊接著,幽藍剝離一幕幕便又倒退著離開,不僅僅是那些他不曾記得的,還有他此刻,他銘記著,永生無法遺忘的,此刻盡數被剝奪。
“還給我還給我!”劊大聲吼道,在這一片漆黑之中,那些美好,此刻仿佛沾染鮮血一般被無情的撕開,記憶的傷口流出的血液模糊著與之產生聯係的那些。
“把李夢,還給我!”他大聲吼道。
腦子裏的東西此刻瞬間抽離而出,劊揮出的劍刃,拉出的殘影,劍光,此刻不斷變化,從此刻夾雜淡金的黑色褪去,變為黑紅,緊接著又變為幽藍。
種種東西被封存,被剝奪,隻剩下此刻,手中的鮮紅。
漫過紅色的黑色此刻盡數老實的呆在紅色之中,一道道枷鎖纏繞在其內,劊隻覺得自己在遺忘,隻剩下他此刻的憤怒還在蔓延,被痛苦加劇著。
他拖動紅色,憤怒的揮斬,藍色瞬間飛出,出現的,便隻是一點碎屑,此刻一離體,趁著劊愣神之間,就瞬間向著星空的一個方向飛去。
隻剩下劊,他一個人憤怒的驅動著暴走的紅色,不曾停歇。
天空,不知何曾出現的一個人,他恭敬的捧起那抹幽藍,將其放在手心。
劊仰天怒吼“你是誰,你是誰!”他憤怒的說道。
那人看著腳下的人“我叫奧卡菲斯。”
下一個瞬間,他直接遠遁而去,隻留下茫然的星空,與劊無處發泄的怒火。
他緊緊的抓著手中的劍,他本能的,他的腦海隻回想著一句話“我是,劊!”
無數日月的陪伴,鋪墊,此刻隻成了這一句話,成了一個,獨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