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你看看這姑娘怎麽樣？”郭老師摘下老花鏡，把手上的照片遞出去。
    鄭茂念沒有接。“你看……好看有什麽用！！！朝陽沒那心思。”
    “你又沒看，就知道朝陽沒那心思？這姑娘挺好看的……紡織廠的。”
    郭玥茗戴上老花鏡又仔細看起來。
    “老郭，你還記不記得有個詩人曾經說過……”
    “說過什麽？外公！！！”韓朝陽推開門。
    郭玥茗兩口子住的是筒子樓。
    樓梯很窄，走廊上是各家各戶的廚房。
    蘇茉背著背籠艱難的跟在韓朝陽身後。
    “外公……外婆你們看誰來了？”
    韓朝陽錯開身子。
    空空如也……
    “哼………寂寞的風來了？”郭玥茗不想理他。這麽大年紀一個對象都沒有……
    韓朝陽伸手一拽。
    黝黑黝黑的蘇茉，頭上包著三角巾。閃亮登場……
    “郭老師……鄭老師………你們好呀！”
    蘇茉搖晃著手臂，打招呼。
    “…………”兩個人麵麵相覷。
    韓朝陽看著呆愣的外公外婆隻覺得好笑。
    “這是蘇茉………外公外婆你們不是天天念叨嘛！人來了，不認識了？”
    啥玩意兒？
    兩個人拉著蘇蘇茉仔仔細細，從頭到尾看半天。
    還真是………
    “你這孩子，怎麽把自己弄這麽黑？老鄭……”郭玥茗剛想讓鄭老師去倒水。
    韓朝陽端著一盆熱乎乎的水。“小師妹，趕緊洗洗臉！
    跟黑熊精似的，別嚇壞老人家………”
    “哼……你三十七度……”
    “對對對……水溫剛好三十七度快洗個臉吧！”韓朝陽遞過去一條毛巾。
    郭玥茗看見毛巾愣了一下。
    蘇茉洗過臉，又變成那個白淨的蘇茉。
    郭老師疼惜的摸摸蘇茉的臉，“這樣才是我認識的小姑娘嘛！
    剛才的樣子，我都認不出來了。”
    “老師，你多吃點胡蘿卜補補眼睛！
    師兄在路上，一下就把我認出來了。”蘇茉打算下次來，給郭老師他們拿幾盒葉黃素。
    韓朝陽削好一個的蘋果，切開，一分為二。
    一半遞給郭玥茗，一半遞給蘇茉。
    “你說我外婆眼神不好？你是這要欺師滅祖了？”
    蘇茉趕緊搖頭，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說郭老師。
    “沒有……沒有！我是在誇你，誇你火眼金睛眼神好使。”
    “………”韓朝陽眉眼中帶著自己都不易察覺的笑。
    郭老師看著韓朝陽的臉，突然問道“丫頭，顧團長和孩子們呢？你們住哪裏了？”
    蘇茉哢嚓哢嚓的咬著蘋果，國光蘋果有點廢牙。“住在李爺爺家裏了，跟嚴爺爺住一起。
    嚴爺爺最近有事，好久沒回來了。”
    郭玥茗點點頭，“挺好的……你們相互之間還有個照應。
    中午讓你鄭爺爺給你做地道的打鹵麵吃。”
    蘇茉搖搖頭，“郭老師，我就不吃飯了。哪天我帶顧塬和孩子們一起來看你和鄭老師。
    到時候，再讓鄭老師給我做打鹵麵。”
    “怎麽？小顧不在，你不敢吃獨食？”鄭老師笑著問。
    郭老師眼裏帶著笑，“你這小沒良心的說到時候，又不知道什麽時候了。回京市也不知道來個信……”
    蘇茉撒嬌道“郭老師，郭奶奶！我想著等房子收拾好，再找你們的。
    還有張爺爺和鴻月，我一視同仁，誰都沒告訴。
    我回京，是驚喜！”
    “哼………我不碰見她，她連我都不告訴。”韓朝陽想到剛才蘇茉的裝扮，好氣又好笑。
    “不告訴你就對了，也不知道你一天在忙什麽！！！”郭老師歎口氣。
    這外孫一天忙忙叨叨的，也不知道在做什麽。
    問也不說……
    蘇茉挑眉，“師兄，我買了一個小四合院！您老人家能百忙之中抽空幫我看看嗎？”
    韓朝陽含笑，能有心情買四合院，看來蘇茉最近過的不錯。
    “呦………蘇廠長真是大氣，一回京就買四合院！！！佩服佩服！”
    “這酸溜溜的語氣是怎麽回事？我不信你買不起……”蘇茉知道韓朝陽在東北可沒少倒騰。
    “你要是不會花，都給我……我全買房子。”蘇茉眨巴著眼睛。
    “我的錢還有用……你可別惦心。”韓朝陽伸出手，想揉揉蘇茉的頭頂。
    看見他外公審視的眼神，訕訕的收回了手。
    “小陽………你去再削一個蘋果。”郭老師皺著眉。
    在外人眼裏韓朝陽跟平時沒兩樣。
    可是郭玥茗感覺她穩重內斂的外孫，此刻像一個開屏的孔雀。
    每一根羽毛都透著愉悅。
    她的眼神在蘇茉和韓朝陽之間流轉。
    無聲的歎息一聲。
    年少時不應該遇見太驚豔的人。
    可是……韓朝陽也不年少了！怎麽還………？
    歎息一聲，要怪就怪這個小徒弟人太好，太驚豔了！
    蘇茉語氣俏皮，“郭老師，你怎麽老歎氣啊！心疼蘋果了？
    我不吃蘋果了！我吃飽了來的………
    你快別歎氣了！”
    “我歎氣！是因為蘋果嗎？你個臭丫頭……”郭玥茗感覺自己心碎了。
    鄭老師哈哈大笑，“你郭老師歎氣，是因為你不請她。你寧可找韓朝陽這個半吊子，都不找專業的。”
    “我……我怕你們二位忙，我這小人才幾斤幾兩啊！怕請不動你們兩位大佛啊！
    郭老師你別生氣嘛！”蘇茉明知道鄭老師在逗她玩。
    她還是搖著郭老師的手臂撒嬌。
    “我可沒那麽忙……我這一輩子就想住在古色古香的四合院裏，給你修複院子，也算完成我的夢想了………
    等院子修複好，你要請我住兩天。”郭玥茗微笑著把身子靠在蘇茉身上。
    好像親親熱熱的兩個祖孫。
    比親祖孫還親熱。
    挑釁的看著韓朝陽………羨慕吧！臭小子。
    “一定啊！我還要買一個大院子！
    把嚴爺爺、李爺爺段爺爺還有張爺爺……您和鄭爺爺都接過來。
    熱熱鬧鬧的，咱們一起住。”
    “你不嫌棄我們鬧騰？”郭玥茗笑著笑著流下一滴淚。
    這話別人說……郭玥茗是不信的，即使那個人是韓朝陽，郭玥茗也不信。
    可是………
    蘇茉，她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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