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郭老師家出來，蘇茉已經變成了韓朝陽熟悉的那個蘇茉。
    穿著咖色戴帽的毛呢大衣，是蘇茉到東北自己做的那件，也是她經常穿的。
    她換下來帶補丁的外衣外褲被韓朝陽裝進了背籠裏。
    “你這演出服還要不要？”韓朝陽挑眉。
    “當然要！沒準還能用上呢！還給我……”
    臨到中午，筒子樓的人家已經開始做飯。
    去茉回身正好看見筒子樓裏冒出的煙火氣。
    “師兄，京市真是寸土寸金。”
    韓朝陽也有些不習慣這樣的擁擠，明明這是他沒下鄉前，過慣的日子。
    “嗯……哪天去看看你買的四合院。”
    “四合院還有點糾紛。”蘇茉和韓朝陽說的四合院的問題。
    “我幫你看看鼓樓那邊應該還有大的四合院。不知道你錢夠不夠………”
    “應該夠的吧！！！”蘇茉不確定。上一世別說四合院，就是京市的廁所，蘇茉想都不敢想。
    隨便想一想，都是對她餘額的不尊重。
    蘇茉信任的人不多，韓朝陽算一個。
    “師兄，聽兄弟一句勸盡早買房，越大越好！”
    “你是誰兄弟？我可沒有紮麻花辮的兄弟。”
    韓朝陽大手一揮，拍了下蘇茉的頭頂。
    如願以償……
    “我說真的……韓朝陽。”
    韓朝陽把背籠放在地上。“好………知道啦！聽你的，等我有錢了就買。
    你閑著無聊畫畫設計圖……”
    “你要在京市開服裝店？”蘇茉挑眉，不謀而合。
    “想開一個紡織廠，帶成衣。”韓朝陽不是在詢問意見，是在拉蘇茉入夥。
    “國營六紡織廠經營不下去了，機器和場地都是現成的，我最近在跑這個事。”
    “好的……韓廠長我跟你幹，缺什麽你告訴我一聲。”
    蘇茉告訴了韓朝陽去哪裏找她。
    “蘇廠長，合作愉快！”韓朝陽淺笑。
    “不要搶我台詞，韓朝陽同誌！”蘇茉挑眉。
    “咕咕…………”蘇茉的肚子發出一陣腸鳴音。
    韓朝陽先是一愣，然後笑出聲。“吃飽了來的？
    小師妹對郭老師和鄭老師的做飯的手藝有深刻的認知啊！
    走吧！蘇廠長………
    我盡地主之誼，請你吃國營飯店去。”
    “讓師兄破費了，能吃烤鴨嗎？我想吃烤鴨……”
    蘇茉上輩子吃過赫赫有名的烤鴨，一頓飯吃了小兩千塊。
    小荷包在瑟瑟發抖。
    “蘇廠長還真是不客氣！”韓朝陽帶著蘇茉往烤鴨店走去。
    正值飯點，烤鴨店人很多。
    韓朝陽找了一個臨窗的座位。
    服務同誌穿著統一紅色工作服，戴著白色圍裙。
    “兩位同誌，咱們店裏一隻烤鴨有八塊錢的，十塊錢的。你們兩位同誌用餐嗎？”
    “是的，同誌。”蘇茉也坐下，點頭微笑。
    顯得有禮貌又乖巧。
    陽光透過窗子，韓朝陽有一瞬間的恍惚………
    心不受控製的跳動。
    “師兄，這位小同誌問你話呢！我後麵有什麽好看的？”蘇茉回頭。
    她後麵的座位上坐著一對母女。
    女同誌穿著紅色的羊絨大衣。
    蘇茉視線看過去。
    女同誌對蘇茉笑著點點頭。蘇茉也回以微笑。
    蘇茉轉過頭，女同誌對她媽媽小聲道“媽……那個姑娘長的真好看。”
    “師兄，那姑娘長的真好看……”蘇茉小聲道。
    韓朝陽知道蘇茉誤會了，可是他不知道怎麽解釋。
    看著牆上掛出來的菜單。
    “同誌，來一隻烤鴨！鴨骨湯兩碗，油爆鴨丁、木須肉、軟炸裏脊、荷葉餅2兩……
    不，四兩吧！我倆比較能吃………”
    “同誌……你們兩位同誌吃不完，我們大師傅看見你們浪費，他會吼人。”服務員同誌看著韓朝陽和蘇茉的穿著都很好。
    “年輕男女談朋友，也要節省………我們大師傅最看不慣別人浪費。”
    談朋友？韓朝陽淺淺一笑，女服務員愣了一下。“同誌，你男朋友笑起來真好看。”
    “你長的也好看……你們很相配。”
    “我們……不……”蘇茉剛要解釋。
    韓朝陽打斷了她的話，“同誌，我們吃不了帶回去。
    不會浪費的，我們剛從東北下鄉回來。”
    服務員同誌看著韓朝陽和蘇茉的目光瞬間變成了同情。
    剛從東北回來？小服務員想到自己家的鄰居姐姐，下鄉回來瘦的跟刺一樣。
    走路都飄………
    這倆同誌真可憐………
    “哎………行！我給你們挑一隻肥點的鴨子。”
    “哎………同誌！”蘇茉看著服務員同誌的背影。
    猜測這位小同誌已經腦補出一部關於她和韓朝陽的苦難大戲。
    “師兄，你怎麽不解釋？”
    韓朝陽拿出手絹擦擦筷子，遞給蘇茉。“解釋什麽？我有說錯？咱倆的確剛從東北回來！”
    “可是……可是我不是知……”青啊！沒受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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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倆不是……”
    “鴨子來了……”韓朝陽打斷蘇茉的話，指著端著鴨子的服務員。
    木質托盤裏放著一隻又肥又大，金黃金黃的烤鴨。
    “看著就好吃………”吸溜。
    “你剛才說什麽？蘇茉……？”韓朝陽挑眉。
    “我……我說什麽了？”蘇茉頂著服務員同誌手裏的鴨子。
    韓朝陽眼裏全是笑意。
    烤鴨呈現出一種令人垂涎欲滴的金黃色調。
    蘇茉肯定她今天的幸運色就是金黃色了………
    一看就好吃。
    每一片烤鴨都被精心烤製得金黃酥脆，皮脆肉嫩。
    “我給你片開………”服務員同誌拿著刀。
    低聲道“這個是後廚最肥的一隻。”
    “謝謝謝謝……同誌你真是人美心善。”蘇茉拿著筷子等著開餐。
    服務員同誌嘴角翹起來……
    烤鴨被片成一片一片的，肥而不膩瘦而不柴。
    放上蘸料用小餅包著吃。
    蘇茉滿足的閉上眼睛。
    “就是這個味………還得是老字號！”
    “這是………鴨骨湯、油爆鴨丁、木須肉、軟炸裏脊。”
    服務員同誌一樣樣把蘇茉她們得菜擺在桌子上。
    “同誌！烤鴨十塊錢，鴨湯兩碗一塊二，油爆鴨丁一塊九毛錢。木須肉九毛五分錢，軟炸裏脊九毛錢。”
    “還有醬料四毛錢…荷葉餅兩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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