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回 遼道宗驚夢重金求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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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間,時間已過6日,遼國的都城中京大定府,此時已入夜,今夜月圓星稀,柔和的月光如雨般灑下,柔和的月光下宏偉的城池像延綿不絕的山峰一樣,一道接著一道,一眼望不到邊。
    城內屋舍如繁星般點綴,城中間,高大雄偉的建築便是大遼國的皇宮了,一扇扇塗著紅漆的大門,一道道潔白色的牆麵,一片片閃著金黃色光芒的磚瓦,構成了這富麗堂皇的宮殿,高牆黃瓦,威嚴的龍紋雕刻,總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若是在晚上,看著地麵灰黑的磚石,若是第一次獨自走在這裏,倒是有些瘮人。
    而深入皇宮,一間寬大的屋子內,燈火早已熄滅,均勻的呼吸聲從中傳來,躺在床上的是一個中年的肥胖男人和一個妙齡少女。
    那中年男人正是遼國皇帝耶律宏基。
    他正在坐著一個夢,他夢見一位白衣飄飄的美人正在前方飄來飄去,他的白衣飄飄,好似在迎風起舞。
    他在原地看著,覺得背影十分熟悉,那美人一轉過身。
    他卻嚇了一跳,竟然是他死去的皇後蕭觀音,皇後旁邊拉著一個青年男子,那男子長得眉清目秀,正是死去的太子,他們慢慢的向他走來。
    那皇後蕭觀音的麵容慘白,絕美的臉上寫滿了淒涼與不甘,而旁邊的太子更是眼神怨恨,嘴角還帶著血跡,麵露猙獰。
    蕭觀音坐在椅子上,撫著琴,笑著對他說道:“大王,可容妾身彈奏一曲?”
    蕭觀音輕撫琴弦,巧笑眼兮,美目盼兮,隻是一身白衣,卻有幾分瘮人。
    琴聲淒婉,唱曰:
    “嗟薄佑兮多幸,羌作儷兮皇家。
    承昊穹兮下覆,近日月兮分華。
    托後鈞兮凝位,忽前星兮啟耀。
    雖釁累兮黃床,庶無罪兮宗廟。
    欲貫魚兮上進,乘陽德兮天飛。
    豈禍生兮無朕,蒙穢惡兮宮闈。
    將剖心兮自陳,冀回照兮白日。
    寧庶女兮多慚,遏飛霜兮下擊。
    顧子女兮哀頓,對左右兮摧傷。
    共西曜兮將墮,忽吾去兮椒房。
    呼天地兮慘悴,恨今古兮安極。
    知我生兮必死,又焉爰兮旦夕。”
    聽完此等淒慘幽怨的詩詞,耶律宏基心中恐慌不已,連忙跪地求饒道:“蕭觀音,你我也算是夫妻一場了,當年你和兒子冤死不是我的錯啊,要怪就怪那個奸佞的耶律乙辛,都是他誣陷的你,那時想想,我也是一時糊塗啊,你可不要怪我,你們要找就找耶律乙辛吧,對了,我把那個奸臣碎屍萬段了,也算是為你們報仇了吧。”
    一襲白衣的蕭觀音突然麵露凶光,站了起來,向遼國皇帝耶律洪基移動去,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突然厲聲,說道:“你用人不善,昏庸無道,害死了我和我的兒子,今天我們前來向你索命,你拿命來吧。”
    耶律宏基心中害怕萬分,向後躲避,卻發現自己竟然被固定住了,無法動彈分毫,心中恐懼。
    而蕭觀音的慘白的臉已經越來越近了,蕭觀音的雙手掐住耶律宏基的脖子,耶律宏基隻覺得喘不過氣來,恐懼萬分。
    突然耶律宏基從夢中驚醒,坐了起來,嚇得那圓滾滾的腦袋上滿是汗水,喘著粗氣。
    旁邊的美人也被驚醒了,看到皇帝如此樣子,連忙安慰道:“皇上,您怎麽了?”
    耶律宏基突然聽到後麵有人說話,嚇了一跳,起身一看,原來是自己的愛妃,心中稍定,五指合實,做念佛狀,嘴種念念有詞道:“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第二天,天一亮,耶律宏基就叫來了太監,說道:“今日上朝。”
    在朝堂金鑾殿外,漢白玉鋪成的石板路光滑整潔,兩側是宮殿林立,好不威嚴,無數身著朝服的大臣在漢白玉的石板路上站立。
    大臣們自動的站成了兩列,一列在左,為首一人,四十出頭的年紀,身材魁梧,麵容英俊,一身官袍,更顯的他的威嚴與貴氣,他正是剛從從女真回來的蕭兀納,剛剛年滿四十歲的蕭兀納已經任南院樞密使,官位顯赫,而且還是太子耶律延禧的老師,可以說是地位尊貴。
    後麵跟著一人,身材也是十分魁梧,二十多歲的年紀,五官端正,麵容剛毅,微微有些黑的臉龐,卻更顯威武,一對虎目更是英氣逼人,此人名為耶律餘睹,可是遼國有名的年輕的武將。
    右手邊的也有一人,此人四十上下的年紀,身材肥胖,圓臉大耳,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臉上總是充滿笑意,若不是穿著一身官袍,恐怕會讓人覺得是彌勒佛在世也不為過。此人名為耶律儼,乃是參知政事,也算是身居丞相之位
    後麵緊跟一人二十多歲的年紀,麵容英俊,皮膚白皙,身材有些單薄,一身官袍,舉止儒雅,眼神和善,此人名為蕭奉先,乃是遼國有名的文臣,善寫詩詞歌賦。
    耶律餘睹看了看天,對旁邊的蕭兀納抱怨,“大人,今天咱們恐怕又白來了,我們還是準備好交奏折吧。”
    蕭兀納笑了笑,說道:“也未必,再等等吧。”
    耶律儼笑著對蕭兀納說道:“蕭大人,這是又想向皇上進言了,蕭大人可真是勞苦功高啊,就是不知蕭大人又有什麽高見啊,不妨先和我們探討探討。”
    蕭兀納笑了笑,搖頭說道:“你我本是同族出身,本就不分你我,但此乃國家大事,實在不便透露,還望哥哥不要怪罪啊。”
    耶律儼點了點頭,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那是自然,你我都是為皇上辦事,自然是應盡心辦事,不過我敬佩蕭兄勇氣可嘉,除掉了奸臣耶律乙辛,可是我還是提醒蕭兄,萬事還應點到為止,若是不然,小心把自己搭進去。”
    蕭兀納冷笑說道:“我為皇帝辦事,自然應不顧生死,懲辦天下貪汙枉法之徒,哥哥是為我處置總知軍國事王大人而惱火吧,不過那王大人貪汙枉法,竟收受了耶律乙辛同黨耶律塔不也的錢財,放走了這奸佞之臣,罪不可赦,我倒是聽說耶律阿思大人乃是哥哥門下之人,不知哥哥是否知情呢?是不知情還是包庇罪臣我就不得而知了。”
    耶律儼心中氣憤,臉色鐵青,冷笑道:“好,好啊。”
    這時前麵金鑾殿走下一個太監,高呼道:“皇上有旨,今日早朝正常,請各位大臣們到金鑾殿議事。”
    諸位大臣都是十分驚訝,因為已經一年多沒有上朝了,這次皇上居然上朝了,紛紛議論起來。
    蕭兀納麵露喜色,心想,難道是皇上回心轉意了,想要治理國家了。
    眾人各懷心事,紛紛進入朝堂,朝堂上,金色的皇椅上,一身龍袍的耶律宏基端坐在上麵,他挪動肥胖的身軀,懶洋洋的注視著下麵的群臣。
    眾位臣子紛紛跪倒在地,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耶律洪基擺了擺手,眾臣子起身。
    耶律洪基歎了口氣說道:“昨夜,朕心緒不寧,被鬼魂纏身,朕想要去南京幽都府奉福寺佛塔去燒香拜佛,蘇大人,你從國庫籌備10萬兩錢款,捐到寺院,將寺院翻修一下,過幾天,朕要親自前往。”
    百官中,一位須發發白的老人走了出了,此人名為蘇俊,乃是知南院樞密使事,是蕭兀納的副手,忠心耿耿,隻見他跪倒說道:“皇上,現如今國庫空虛,今年又是大旱,收成不是太好,眼看要進入深冬了,我們還要留著錢糧賑濟百姓,今年來,皇上您廣修佛堂,勞民傷財,現在國庫已經入不敷出了,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耶律宏基看著這位兩朝元老,心中有些不悅。
    這時,耶律儼說道:“皇上修建寺院,也有為天下百姓祈福之意,再說皇上乃是天下共主,皇上受惡鬼纏身,理應修建佛堂,臣以為皇上所言極是,若是蘇大人不願前往,臣有一人選可當此重任,為皇上分憂。”
    聽完此話,耶律宏基心中大悅,說道:“還是蕭愛卿明白朕的心意,何人可前往?”
    這時蕭兀納站出來說道:“皇上,不可啊,幾月前,皇上剛剛籌集5000兩白銀修建寺院,現在又是1萬兩,現在國庫入不敷出,若是再支付1萬兩的話,國庫就真的空虛了,到時百姓流離,民不聊生啊。”
    耶律儼冷笑道:“蕭兀納,作為臣子,應提替皇上分憂,那些賤民的死活,有什麽重要?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隻要皇上龍體安康,天下就不會亂。”
    “皇上,臣為您推薦一人,乃是蕭奉先,他乃是名門之後,他是北府宰相蕭繼先五世孫,他飽讀詩書,前些天出使高麗,剛剛返回,我推薦他為皇上分憂。”
    在後排的蕭奉先趕忙跪拜,高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臣蕭奉先拜見皇上。”
    耶律宏基心中大悅,說道:“不錯,處事不驚,果然有大家風範,朕封你為知南院樞密使,全全負責建築事宜。”
    蕭奉先趕忙謝恩。
    蕭兀納皺了皺眉,後麵一臉憤憤不平的耶律餘睹更是嘟囔道:“一個書生而已,沒有一點真本事,奸臣賊子。”
    蕭奉先起身回到朝列,得意洋洋的看了看耶律餘睹,兩人都是遼國有名的青年才俊,互相都是十分不服氣。
    耶律宏基安排完之後,心情大好,又想起那京城第一名妓蘭嵐的妙曼身姿,心中更是瘙癢難耐,於是說道:“諸位愛卿,沒什麽大事的就退朝吧。”
    蕭兀納趕忙上前說道:“皇上,耶律餘睹將軍平叛歸來,他平定渤海的叛亂,立下赫赫戰功。”
    耶律餘睹趕忙出列,跪倒叩見皇上。
    耶律宏基一看,此人身材魁梧,像是個將才,心中本就高興,於是就說道:“你平叛有功,朕封你為南院都統軍司,掌南院從軍之政令。”
    耶律餘睹趕忙跪拜,隨後走回朝列,心中卻有些悶悶不樂,自己的官職雖然也不錯,但是比蕭奉先低了很多,自己在外大戰,平定叛亂卻沒有一個耍嘴皮子的蕭奉先官大。
    蕭兀納繼續說道:“皇上,我查明總知軍國事王雲大人貪汙枉法,收受耶律乙辛同黨耶律塔不也的賄賂,罪不可赦,我已將其關押在刑部大牢,聽候皇上發落。”
    耶律宏基想了想說道:“佛法有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耶律乙辛同黨耶律塔不也已經是年過半百的老人了,就讓他安享晚年吧,至於王大人嗎?貪汙枉法卻也是罪過,罰他兩年的俸祿也就可以了。”
    蕭兀納聽完之後,差點沒氣死,深吸一口氣,義正言辭的說道:“皇上,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若是您寬恕罪犯,那天下的貪汙者和反叛者將更加猖獗。”
    耶律儼突然說道:“皇上寬厚大度,以仁愛治國,乃是蓋世的明君,此舉乃是仁義之舉。”
    耶律宏基也點了點頭,說道:“耶律儼,你說的很對,此事就這麽定了。”
    蕭兀納歎了口氣,又說道:“皇上,臣前幾日前往女真,發現女真完顏部落意圖謀反,還請皇上出兵討伐。”
    耶律宏基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完顏部落?彈丸之地,就算是給他20年的時間它也還不是我大遼的對手,此事稍後再議,好了退朝吧。”
    蕭兀納氣的臉色通紅。
    旁邊的耶律儼看著說道:“賢弟,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得了什麽重病啊,我看你還是回家歇一歇吧,不要在多生是非了,哪天要是走在街上猝死,我這當哥哥的都沒辦法救你。”
    蕭兀納冷笑道:“我的事,用不到哥哥擔心。”說著拂袖而去。
    後麵耶律餘睹也趕忙跟上。
    在屏風後麵的耶律洪基將這一切看在眼裏,麵露微笑,嘴中卻嘟囔道:“這蕭兀納剛剛平定了耶律乙希的叛亂,名聲鵲起,必須要打壓打壓才行,畢竟權術這東西,可不能看著一方做大,不過看來這耶律儼是一個很好的棋子啊。”
    這時朝堂之上,耶律餘睹走了過來,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那個耶律儼一副奸臣的模樣,貪汙倒是一把好手,皇上怎麽能相信他,我們這些在戰場上為皇上賣命的人卻反倒不被皇上重用了,那個蕭奉先何等何能,怎麽能在我之上?我不服。”
    蕭兀納歎了口氣,說道:“上天是亡我大遼嗎?剛除掉一個耶律乙辛,又出了個這樣的奸臣。”
    耶律餘睹也是說道:“是啊,當年除掉耶律乙辛乃是大人您的功勞,怎麽反倒是那個牆頭草耶律儼,他升為了南院丞相。”
    蕭兀納歎了口氣,說道:“你我乃是臣子,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對了,我這次去女真,完顏部落想要勾結諸部落反叛,我本以是想要出兵,可皇上卻,哎,現在也隻有離間了,你看看你族人又沒有機靈能幹的人前往紇石烈部落,離間他們,讓他們自相殘殺。”
    耶律餘睹詫異的說道:“我有一事不明,離間不是扶植弱智,擊敗強者嗎?這是我遼國近百年來的老方法了,可據我所知,紇石烈部落要比完顏部落強大不少,乃是女真第一部落,我們扶植他們是不是有所不妥啊?”
    蕭兀納笑了笑說道:“”當年我與這完顏部落的族長完顏劾裏缽交手多次,此人是頑固的反遼派,而且當年卜灰大戰之事,令我印象深刻。
    另外此人勇冠三軍,有萬夫不當之勇,對於這種人必須要除掉他,而紇石烈部落雖然強大,但是其部落族長烏春年事已高,安於享樂,這才是我們合作的好夥伴,你懂嗎?祖先的兵法戰略還是要靈活運用。兵法要根據具體的情況運用。”
    耶律餘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