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開封之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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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時平時並無宵禁一說,倒省了王林很多麻煩,不一時,就到了林家左近,孫阿七先去轉了一圈,此時戌時已末,那高衙內安排監視人員已經回去了。三人便到就近巷子裏,王林就和阮小七兩人脫了外袍交與孫阿七,內裏是早穿好的黑色夜行衣。
    孫阿七候在那巷裏,王林兩人走到林家邊上,停下來靜耳聽聽,左近均無人聲,這林家也是一片黑暗,顯是已經休息。王林輕輕拍了一下阮小七,阮小七早蹲下身來,雙手搭在腿上,王林一腳踩在他手上,另一腳用力一蹬,阮小七借勢上托,王林身形騰空而起,已落在牆上,輕輕跳下院牆,走到正房西側廂房。
    王林記得那婢女錦兒是住在東側耳房的,婢女靠近主母,那張教頭夫妻必是住在西側廂房。
    王林輕敲窗戶,聽的房中已有了動靜,忙輕聲說道“張教頭莫要高聲,是林衝林教頭派我來送書信的。還請張教頭一見。”
    那房中動靜一窒,一會兒就亮起了燈燭,腳步聲起,稍後東廂房也亮起了燈。
    門聲輕響,門開處,就見一威嚴老人站裏,手中提著一根八尺短棒,滿臉警惕。
    王林心知這必是張教頭了,看他樣子也是不怎麽相信自己的,不過這也是難怪,任誰家半夜裏跳進一個人來,也會如此的。當下伸手入懷,將林衝書信取出,近前幾步,拋給張教頭。
    張教頭看了一下那封麵上字跡,怎會不認得自家女婿文字,麵上才和緩下來,側身讓王林進屋。
    進得屋來,就見房中還有兩人,一個老婦,顯是張教頭老妻,另有一個女子,甚是憔悴,但也難掩傾國之色,必是林娘子了。
    這林娘子接過爹爹手中書信,展開看了,眼中淚水就湧了出來,但麵上悲淒之色已是淡了些,隻是在那裏哭泣。
    張教頭看女兒這幅模樣,不知信中內容,想想當前家中麵臨危局,長歎了一聲。
    王林便將林衝在滄州所遭變故向張教頭說了,三人聽得林衝在滄州又遭人陷害,心中怒火翻騰。
    王林道“林衝哥哥眼見不容於高俅老兒,是再難立足了,不得已才上了梁山。心憂於嫂嫂境況,寫了書信為憑,想接三位到梁山團聚。”
    這林娘子與林衝兩個夫妻感情甚篤,林衝雖寫了休書,但林娘子對林衝卻是難以忘情,現在見林衝寫了書信,想再夫妻團聚,哪有不願的道理,可是去梁山乃是落草,爹爹雖因林衝之事,在禁軍中多受冷遇,但畢竟是官身,怕爹爹不肯,一雙淚眼巴巴的看著爹爹,等爹爹示下。
    這張教頭是禁軍老教頭,也是一身藝業,苦於無甚背景,鬱鬱一生,現又因為高衙內,不僅害了自家女婿,現在自家又倍受欺淩,眼見女兒都要活不成,對這朝廷也是失望至極。恨聲說道。
    “既然這世道不容於張家,那便去休,就上了梁山。隻是這高衙內日日派人盯著某家所在,又怎能輕易脫了身去。”
    王林見張教頭發了言,林娘子並母親也點了頭,知事已諧。
    “張教頭,小可就是那梁山之主王林。此來開封,隻為接三位到梁山的。高衙內之事小可已經知道,不必掛懷。此後日,小可會安排一個扮做道士,從些搖鈴而過。三位注意聽得,那鈴聲隻做一長兩短三下,且做歌甘羅發早子牙遲,彭祖顏回壽不齊,範丹貧窮石崇富,八字生來各有時。此兩樣俱全即為信號,聽到信號當夜亥時,三位可悄悄出門,隻帶隨身細軟即可,有人前來接應三位到落腳之處,第二日城門一開便出開封,自可龍入大海,虎入深山。”
    張教頭聽安排的仔細,又把那歌細細的記了,王林便告辭而出,仍從牆邊出去,與阮小七會合阿七,回那梁樓去了。
    第二日早起,王林幾個在後院活動身體,練習拳腳,這拳腳武藝,最是熬人,一日不練,自己知道,三日不練,顯於眾人,故而在王林帶動下,山上眾人均是日日打熬筋骨。
    正習練間,就見朱貴進來“哥哥,昨日那兩個閑漢在門外等候。”
    王林心道這兩個閑漢等不閑,起的倒是早。應了一下,一會兒,朱貴便帶了張三、李四二人進來。
    那兩人見到王林,已知這王林便是這一行人首腦,上前大大的唱了個喏,立在一邊。
    王林見這兩人並不聒噪,心想倒也是兩個知趣的。“兩位一起用個早飯吧,今日請兩位做個向導,見識一下這東京繁華。”
    兩人本就是日子緊巴的,這早上過來本就有蹭飯的想法,見王林說話,忙上前道謝。
    飯畢,王林讓朱貴並三個衛士在梁樓,與梁太監辦理購買軍資之事。這次出行,那隨隊馬車上帶的就是金銀,共合十萬貫之多,本就是想著購置些軍資的,這下倒也是好了。
    王林則帶著阮小七、孫阿七,讓兩個閑漢帶著在這東京遊玩。
    一路行來,張三李四兩個盡已所能,將每一處遊玩之處典故趣聞說的是天花亂墜,阮小七、孫阿七兩個聽得極是高興。王林卻有意無意將話題引開,漸漸引到那無憂洞上來了。
    這無憂洞是開封一大奇事。開封地處黃河南岸,黃河自黃土高原奔湧而下,攜帶大量泥沙,自洛陽以東,地勢平坦,泥沙沉積,漸而成害。這開封做為八朝古都,建城已過千年,多次經曆黃河淹城,故而地勢漸高,故而形成一個獨特的地下城。
    這地下城就在這開封城地下,以曆年建築溝渠為基,漸漸另有天地。起始,有那乞丐在這地下安身,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當江湖惡漢占據這地下時,這無憂洞便成鬼樊樓。
    無憂洞是占據此地的江湖惡漢處稱,以這地下世界是他們的樂園,鬼樊樓則是開封百姓所說,是說這是此乃鬼域,又因多以誘拐婦女以賣銀為主業,不敢直言礬樓二字,故而名鬼樊樓。
    這些無憂洞常做兩件惡事,一是偷拐幼兒。弄回去以後,年紀稍長的將手足弄殘,年幼的則置於甕中,待身體稍長,被甕限製,以殘其身軀,用這小兒的殘軀來引人同情,乞討錢財;二是誘拐女子。看得誰家小娘長的俊俏,便或搶或騙到地下,強迫做了妓女,或賣到外地青樓,可說是做盡了惡事。
    張三李四兩人也是開封土生土長的,說到這無憂洞為害開封,言語中皆是憤慨,細細的將平時了解事情說與三人來聽。
    阮小七兩個聽了大怒。
    “這鬼樊樓如此惡行,這官府是吃屎的嗎,為何不剿了這鬼剿穴!”阮小七恨聲說道。
    那李四聽得阮小七所說,亦恨聲回道“官府有個屁用的。這鬼樊樓已有百年,與那權貴也多有勾連,官賊蛇鼠一窩罷了,再者多是禍害我等窮苦人家,從不招惹權貴。這官府又難管我下苦人等死活,搜刮起錢財來倒是勤快。”
    王林前世就對這鬼樊樓有些了解,知道是一個汙穢罪惡之所,但沒有想到所做所為如此駭人,想到那些幼兒、女子所遭慘狀,心中火頭大盛,心道看來所謀還真是不枉這一窟惡鬼了。
    不過,見這兩人雖是街上無賴,倒也是有血性的漢子,倒是起了招攬之心。
    中午,五人回到梁樓去吃飯,王林即起了招攬之心,便上了酒菜,兩個人見貴人相請,又如此豐盛,頓有受寵若驚之態。
    酒至半酣,王林說道“兩位可還記得魯提轄否?”
    兩人喝得已經半醉,聽到魯提轄三字,起身說到“怎會不記得大師。那大師雖號稱花和尚,卻最是好人。恨隻恨那官兒,隻害得如此人物流落他鄉。”
    王林道“我與那魯智深卻也相識,隻是他已經落了草。此來開封時,倒也見過一麵,倒是提及兩位,甚是想念。”
    兩人驚的酒頓時醒了,互相看了一眼,這兩人常在街麵上混的,那裏看不出來王林並非欺瞞。起身拜倒在地,齊聲說道“小的願追隨魯大師,還請大官人指點路徑。”
    這話卻是真心的,一來兩人敬重魯智深,二來本就是破落戶,卻又存有良知,不願做那欺良負善之事,生活也是無著。
    王林見這兩人真心,說道“你兩個若願追隨提轄,我就給你們指個路,這幾日多來這店中幫閑,過幾日便隨我離了這開封,送你兩個去和提轄相聚。”
    兩人再三謝了,才起身坐下。
    王林說道“這幾日我要做個事情,需要知道那鬼樊樓在這東城的入口,你兩個多打探一下。”
    兩人點頭應喏,自去打探王林交待事宜。
    此時朱貴早已回來,帶回梁太監印信憑證。這梁太監即得了實惠,又見王林頗得官家之心,也想著結個善緣,這印信倒是出得實在,是殿前司給橫海軍公文,印信齊整,馬匹憑印信至牟駝崗領取,盔甲卻是梁太監已派人送到牟駝崗,在原來一千鐵甲的基礎上,又加送了五百皮甲、鐵槍二百與王林,竟連運去車架也一起送給了王林。
    事情都已齊備,王林卻不忙著走,隻要朱貴多盯著高衙內情況,此後兩日,王林隻是每日與阮小七在街上閑逛,期間又去了一次礬樓,那管事看到王林,忙領碰上上了五樓,卻是李師師交待下來的。
    上的五樓,那李師師盛裝相迎,兩人坐下在那裏閑聊。本來,王林想這李師師為京城名妓,又得官家看中,應是誌得意滿的,交談之下,卻總是不意間露出幾分愁苦,似是對這種生活極是厭倦,不覺對這李師師有了幾分改觀。
    言談中李師師多有請做新詞之意。王林卻是詞窮,想了半天,本來納蘭那首人生若隻如初見也是名篇,可惜有些不應景。最後想起著辛棄疾那首西江月,也是極佳之作。便抄了給李師師,李師師見了,自是驚豔,卻不知五林卻是麵紅耳赤,若不本就是千年老妖,可能都顯現於麵了。
    王林呆不住,便起身告辭,李師師羨其才情,相約再見,王林卻知離開就在這幾日,哪能答應,隻做低頭不看那李師師幽怨之色,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