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11 良人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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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湄,這是一根神草,通過它可以知天命。”課間,楊炳手裏握著一根草穗神秘地對薑湄說。
    “我看看。”薑湄接過那根草,學著楊炳方才的樣子掐算著。半晌,她把草穗丟在楊炳桌上,說道:“你又騙人,明明什麽都沒有。”
    “你——你——”楊炳做出吃驚的樣子,小心翼翼地捏起那根草護在手中,“薑湄,你衝撞了神靈,近期必定有災!”
    “什麽亂七八糟的,後天就要期末考試了,少整點這有的沒的。”說著,她又低下頭,“我這次估計要考砸了,因為啥都不會。”
    “我覺得我也是。”蔣夕佳轉過頭說,“最近淨跟秦東楊瞎胡搞,啥都沒學進去。”
    “你們倆就在這兒一唱一和吧,明明什麽都會!”楊炳搖搖頭,聲音又嚴肅起來:“神靈在上,這兩人滿口誑語,罪過罪過。”
    “今天好熱啊。”薑湄不理會楊炳,和夕佳聊起其他話題。
    “是啊,又悶又熱。”夕佳看看窗外,“感覺要下雨了,又死活下不出來。好幾天都是這樣。”
    楊炳卻在第二天下午中暑,繼而發起燒來。他趴在桌上,嘴唇失去了血色,額頭冷汗直冒。薑湄走到教室前麵,調整空調風葉使它吹不到楊炳的身體。而後把校服搭在他身上。
    “實在不行就回家吧,明天還要考試。反正複習也不差這一天了。”薑湄坐在他身邊,輕輕說道。
    “薑湄啊……”楊炳咧開嘴朝她無奈地笑笑,“等頭疼過這一陣兒我就去,現在站起來好難受。這就是知天命的代價,誰讓我是預言者呢……”
    晚飯時間,楊炳終究還是收拾東西離開了。臨走前,他在閣樓上找到薑湄。
    不大的閣樓充滿橘黃色的夕陽,薑湄坐在閣樓一角,正低頭看書。她背對著太陽,周身一圈毛茸茸的溫暖的光暈。溫暖的光暈籠罩著她,時間和歲月從她身旁安然流淌。
    “薑湄。”楊炳遠遠地站在薑湄身前,叫道。
    驀地周遭熾熱起來。薑湄抬起頭,看到麵朝著太陽的楊炳。濃鬱的金光撒在他周身,燁然若神人。太陽離這個地方很近很近,近得皮膚可以感受到它的熾熱,它在燃燒。恍惚間,楊炳已和太陽融為一體。他變成了太陽。
    “薑湄,我要走了。”楊炳拍拍背上的書包,無奈地笑笑。
    “回家好好休息休息。”薑湄久久地注視他。
    “我把神草托付給你。”楊炳走近幾步,把神草放在薑湄手上。“你要好好對它,說不定能改變命運。”
    “好。”薑湄點點頭,答應下來。
    “你留在這兒好好複習吧,不用擔心我。我已經好很多了,明天早上就來。”
    楊炳走後,薑湄仍舊坐在那裏。窗外的幾棟高樓在恰到好處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從頭至尾竟沒有一絲陰影,隻是純粹的陽光,把它們塗抹成一幅來自外星的油畫。
    “夕顏凝露容光豔,料是伊人駐馬來。”薑湄的腦海中無端冒出這句話。夕陽格外美,大概也隻是因為他來了吧。花就如此開在了初夏時。
    次日考試前,楊炳方才匆匆忙忙趕到學校,考試結束後又急匆匆離開,不多停留。看著楊炳空蕩蕩的座位,薑湄心煩意亂,索性在複習時坐在他的位置上。他就是朝朝暮暮對著這副桌椅,她想。
    趙亦瑤大約仍在生著氣,除卻必要的對話,她與薑湄並無交談。
    “我跟我同學生氣了,生氣很久了。”中午吃飯時,薑湄憂鬱地歎口氣。
    “是因為楊炳嗎?”方子姝問道。
    “是他吧,也有我的原因。就是我們倆一直說話,影響她了。”薑湄又簡短地敘述了事情經過。
    “你跟楊炳到底什麽關係啊?”子姝卻把話題聚焦在楊炳身上。
    “就是普通同學唄……不過是平時說話說得多了點。”薑湄閃爍其辭。
    “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是不管怎麽說,不能自己一頭栽進去出不來啊。”子姝說道,“我不是故意說不好聽的,但是真的很有可能沒有結果。”
    “我知道,一定沒有。”薑湄神經質地用筷子在碗裏亂戳。“我跟你說過,他是……”
    “這個是一方麵吧,其實是不是也不好說。”子姝頓了頓,繼續說:“主要是現在太早了,以後的很多事情還沒有定論。”
    “是啊,不提他了。”薑湄搖搖頭,“現在跟趙亦瑤就是很僵。找她道歉也不知道怎麽說……其實我就是很自私懦弱,什麽都做不了。”
    根據學校安排,期末考試結束後留在學校自習兩天,而後周末雙休。周一再返校補課一周,周五下午方才放暑假。
    楊炳的病情並未減少,在最後一門考試結束後便離開了。
    “你補課的時候來嗎?”薑湄在他將要離開時叫住他。
    “補課……”楊炳停下腳步回頭看她,思考一會兒回答道:“看情況吧,主要看我恢複得怎麽樣,畢竟一回到班裏就要不停地吹空調。”
    楊炳離去不久,薑湄走進辦公室請假回家。把寢室的請假條交給蔣夕佳時,夕佳驚詫地看著上麵的日期:“你怎麽請這麽久假?這不就是放暑假前一天回來嗎?”
    “不想在學校呆了。”薑湄的神情十分低落,“在學校沒個好,考試又這麽差,怎麽說呢……”
    “你跟楊炳都走了,就剩我和秦東楊留守了。”夕佳歎惋地搖搖頭,“我們倆在這兒孤苦伶仃……”
    “怎麽了,班長?”東楊湊上前來看那張請假條,“薑湄同學要請假和楊炳一起去私奔嗎?”
    “沒有,沒有。”薑湄卻沒有理會他的玩笑,“真的該走了,不能在這兒磨磨唧唧的。請這麽久的假班主任就已經很不高興了,再繼續賴在這兒說話……”
    “同桌,我要走了。”背上書包預備離開時,薑湄還是同亦瑤道了別。
    “走吧,走吧。”亦瑤隻是擺擺手,沒有抬頭看她,聲音裏也聽不出任何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