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訇城四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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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瑜在房間內邊穿衣服邊喊道:“六一兒童節,等會兒我們去街上轉轉。”
“好啊。”
陶六一擰幹帕子遞給穿好衣服的桑瑜,她接過往臉上使勁的搓了一把,又遞回去,陶六一看著她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忍不住咂舌。
別的姑娘家哪個不是將臉看的珍貴無比,也隻有主子,以為自己的臉跟牛皮一樣搓不爛。
兩人草草吃完早膳就溜達出門。
桑瑜一身男裝,學著溫七九那樣手裏拿著折扇搖啊搖。
妥妥一個俊朗小公子。
陶六一跟在她身後,眼睛滴溜溜的四處轉。
訇城的市集長而寬,作井字形,從青石板路一側繞出來,半城環水,得天獨厚。
水街上栽著柳樹,有清風徐徐而來,搖曳柳枝像儀態萬千的女嬌娥及腰晃動的秀發,暗湧的河水清澈透明,倒影著水街上的一切,河麵上有畫舫悠悠地滑過,幾乎不留下一丁點痕跡。
桑瑜坐在一處石椅上,歪著身子連頭都搭在上麵,沐浴在陽光裏,渾身散發著閑散的勁兒。
有少女相攜經過,悄悄私語著仰麵的俊俏的小公子,倦懶公子斜坐,光影之下,與一幅名貴的畫卷鋪開,無二無別。
桑瑜靜靜聽著水聲潺潺,漸漸放鬆思緒,終於不隻是無盡的咻咻聲、嗚咽聲…
陶六一看了看主子又看了看駐足低語的少女,唉,主子真是禍害遺千年。
是不是睡著了?這都快兩刻鍾了。
將目光放在主子身上暗暗欣賞,確實,主子這副皮囊真有讓豆蔻少女心動的資本,隻要不說話就好。
“六一,你色迷迷盯著我作甚?”
陶六一回神,臉色黑了一分,果然一說話就……
“我沒有。”
是嗎?
嘖…怎麽覺得剛剛的對話有點耳熟呢…?
桑瑜扭了扭脖子,瞥見不遠處有羞紅臉地少女,咧著嘴向她們揮手,少女挽著手轉身跑開,桑瑜一臉懵逼的回頭,陶六一滿臉黑線的看著她白癡一樣的動作,好心提醒她:“主子,你現在穿著男裝,行為不宜太浪蕩…”
桑瑜:“浪蕩麽?”
陶六一:登徒子。
起身扭了扭腰,陶六一目光隨著她的腰一起擺動。
穿著男裝做這種姿勢真的好麽?!
兩人離開水街往熱鬧的地方走。
陶六一湊近桑瑜耳側,說:“主子,那個燒餅看起來很好吃唉。”
桑瑜手一頓,順嘴就想說她貪吃,回頭順著她的視線望去,見一個黑麵大叔手腳麻利攤餅烙餅。
看起來…確實很好吃的樣子。
然後。
桑瑜將折扇夾在腋下,餅有點燙,桑瑜雙手捏起餅,小心翼翼的咬起來,嘴巴張成一個圓形,嚼兩口朝空中噴一下熱氣。
陶六一也是如此。
兩人邊走邊吃,畫麵有些醜陋。
吃完餅,陶六一從一旁遞來帕子給她擦手擦嘴。
兩人又逛了逛。
“六一,你口渴嗎?”
“嗯,我覺得那餅有點鹹。”
桑瑜咂巴咂巴嘴。
確實有點鹹。
四處瞟了瞟,陶六一拍拍她欣喜萬分:“主子,主子,那有茶館,我們去。”
“走吧。”
茶館裏麵還挺多人的,大多在閑聊,想來訇城裏的人生活都比較愜意,重在享受生活,不似那樣忙碌勞累。
桑瑜摸了摸下巴,這兒適合養老吧?
陶六一去要了一壺茶和一碟點心,回頭變看見主子湊在一桌老爺老太太桌邊興致勃勃說著什麽。
陶六一走進一聽。
什麽享受?
生活節奏慢?
陶六一也湊在她身邊坐下。
“主子,你在問什麽?”
“養老的問題。”
陶六一隻聽見一聲驚雷。
……養老!?
怎麽越過了婚嫁直接到養老了呢!?
“六一別愣著呀,來聽聽那個地段好,是近水呢?還是靠山?”
桑瑜用手肘捅了捅她,陶六一撲在她耳朵邊問:“主子,你不應該先考慮嫁人嗎?”
“哈?我幹嘛自找麻煩?”
陶六一看著她一副理所當然地樣子就知道她壓根兒就沒想過。
一旁的老太太眯著眼笑起來:“姑娘婚事也可以一起落實,我隔壁家裏有個兒子是個教書先生與你配得很,不如我帶你去看看。”
“哎呀,不用了不用了。”桑瑜擺手慌亂退出他們的桌子。
一到這種問題桑瑜就覺得尷尬,以前老戴頭開玩笑說讓她在幾個師兄裏麵挑一挑,看上哪個他做主,她怎麽看怎麽挑都覺得心虛,她朝夕相處的師兄們啊,她下不去那個毒手,總覺得自己是白菜地裏一頭蠢蠢欲動的豬。
坐到一處,桑瑜喝了一杯茶潤潤嗓子。
茶館正中央來了個白胡子老頭,啪的一聲將案桌拍了個響。
桑瑜剛靠在嘴邊的茶杯一抖,灑了一下巴。
皺著眉頭側身,見那白胡子老頭說話:“今天接著昨天說的訇城裏的一二事。”
原來如此,我說呢這茶館人這麽滿,原來是聊八卦。
那老頭聲音渾厚,說起話來鏗鏘有力。
桑瑜也認真聽起來。
“如今這訇城的三大家已經連接起來,密不可分,這卜家成了一根浮木,那卜家的小少爺卜逵行事出格,昨日在二巷當街調戲女子………”
桑瑜用扇子戳了戳一旁的糙漢子問:“大哥,訇城有哪幾大家?”
糙漢也是個熱情奔放人,轉頭就與她討論起來。
“你是外地人吧。”
“嗯。”
“訇城有四大家,現在是指溫家、蔣家、金家、卜家。”
“現在?那還有以前?”
“有啊,原來沒有卜家,原來四大家之首是陸家,隻是後來陸家漸漸退出了訇城才有的卜家上來占了位。”
說到這裏這糙漢好似很氣憤罵著卜家老爺卜巨元生了一個狗東西,仗著有錢在訇城裏橫行霸道,囂張至極,愛那煙花柳巷之地也愛在街頭強搶民女,做盡了紈絝之事。
“陸家?哪個陸家?”桑瑜有些疑惑,她隻知道陸錦聲是商豪世家,不過他在更城,與這訇洲有什麽關係?
糙漢也不知如何像她解釋這陸家是哪個陸家,隻說掌控鹽運、絲綢之類的生意。
桑瑜哪裏知道這些,隨口一問:“陸家是陸錦聲嗎?”
“對!就是這個暴躁少年他爹。”糙漢見桑瑜知道是哪個陸家連忙點點頭。
暴躁少年?
不確定的問:“陸錦聲暴躁少年?你確定?”
“當然,當年陸家二公子的名聲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桑瑜撓了撓下巴,回想起陸錦聲身著月牙白袍,手執日月乾坤扇坐在裴府廳中清冷矜貴模樣,和暴躁一詞確實不太能聯係起來。
“主子,你在笑什麽?”陶六一見她和糙漢聊完後發起呆來,現在嘴角抑製不住上揚,怎麽都覺得詭異。
桑瑜先趴在桌上笑起來,說:“剛剛你沒聽見那大哥說陸錦聲脾氣暴躁嗎?”
“聽見了。”
“我一想起他氣得跳腳的樣子就覺得想笑,鵝鵝鵝……”
陶六一:“……”
“哎你說他會不會氣的抽自己耳光?或者在地上打滾?”
陶六一:“主子請停止想象。”
“鵝鵝…鵝…鵝……”
陶六一已經麻木了,看著她趴在桌上笑的不能自已,然後她聽見有人問:哪來的鵝叫?!
陶六一:我主子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