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她不是我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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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溫涼心裏又有些明白,沈雲深這樣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有那樣的閑情逸致來和她嘮家常。
    他都不問她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直接開始自說自話。
    這個人的心,還真是琢磨不透。
    既然想不明白他的意圖,溫涼索性不說話,就站在那裏聽著他繼續說著。
    男人當真是繼續說的。
    他的目光始終穿過落地窗看著遠處,隻留給她一個深深陷在椅子裏的身影,他應當是高挑挺拔的,此刻看起來,竟然有些的落魄。
    想來這些天,為了找唐念,沈雲深費了不少勁。
    這個男人娶唐念,到底是為了什麽?
    “那個時候,溫家千金愛極了落魄窮小子傅止,這在a市人人皆知。”沈雲深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聲音輕慢的,有些慵懶,拖長來,聽得人有些驚心動魄。
    他借著慢慢說道:“可是,就是有些不信邪!”
    “你和傅止忘情擁吻的時候,在另一個角落裏,顧寒時暗暗把手中的酒杯捏碎,玻璃渣子入了骨肉,他也不覺得疼。”似乎是在回味一出很好玩的往事,沈雲深的語氣裏,有些回味無窮的意氣:“看他當時那個樣子,我還以為他要去把傅止狠狠揍一頓。”
    也難怪他會有這樣的想法。
    年少的顧寒時,那便是一個行走的*。
    少年被萬千寵愛,自小性子便驕縱放蕩不羈,那個時候他發起火來,就算是天皇老子也拉不住。
    可是,讓沈雲深感到吃驚的是,就是這樣一個顧寒時,在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孩被別人擁抱親吻的時候,竟然能夠忍了下來。
    在手中的玻璃杯被捏碎紮入了骨肉之中血流不止的時候,他咬著牙,黯然轉身。
    那是沈雲深第一次見到顧寒時那個樣子,從此之後他便知道,溫涼這個女人,一定會成為顧寒時心頭的一根刺。
    “人啊,總是對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念念不忘。”沈雲深喃喃自語,也不知道是在說顧寒時,還是在說自己,末了後轉了話鋒:“可是,如今的顧寒時倒是好,抱得美人歸了。”
    而他呢,前麵還是未知的一條路。
    溫涼總算是等到了沈雲深停下來,她站在那裏,聞著重重的煙味,開口說了一句:“其實世事變遷不隻是沈先生看到的這樣,當年的溫涼還是溫家千金,如今的溫涼,不過是螻蟻。”
    她自嘲地笑了起來:“沈先生和顧先生,都還活在這個社會的最頂層,最大的興趣便是追逐自己的欲望,相對來說,沈先生應該覺得幸運!”
    唐念,是沈雲深的欲望。
    沈雲深也是沒想到自己的這一番感慨竟然被溫涼給懟了回去。
    在她的眼中,他說的這一切,都是無病*?
    男人眯起眼睛來,有些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內心裏竟然有那麽一些的快感,顧寒時啊顧寒時,你還真是娶了一個好老婆,以後還真是有你折騰的。
    他沈雲深看人的眼光,一向都是雪亮的。
    所以,溫涼身上帶著的濃濃的戾氣,他已經感受到了。
    把最後一口煙抽完,他掐滅了手中的煙蒂問溫涼:“你來做什麽?”
    深夜來訪,總是有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的。
    溫涼抬頭看了一眼書房裏麵的掛鍾,已經快是一點了,她穩了自己的情緒,直入主題:“沈先生,可願意放棄再找唐念?”
    沈雲深搭在椅子扶手的手本來在輕輕地敲打著,聽到溫涼的這句話,一下子就停了下來。
    不,不能說是停下來,是僵住了。
    好像溫涼的這一句話,是一個莫大的笑話。
    男人沒有說話,溫涼卻隱隱感覺到了危險,這個男人就算不說話的時候,醞釀出來的危險氣場,也足夠震懾人。
    若她還是那個不經世事的千金溫涼,自是不敢和這樣的沈雲深待在一起的。
    但是,時過境遷,現在的她,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她了。
    所以她站在這裏,可以這般淡然的,和沈雲深對話。
    “沈先生或許不了解陸沉風。”溫涼停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著應該怎麽告訴沈雲深陸沉風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短暫的沉默之後她說:“他是一個可以自我毀滅的人!”
    陸沉時這樣的一個男人,在加州潮陰冷的寒冬裏麵走過來,到了如今這般身份地位,他的骨子裏麵的那一股狠勁,溫涼見識過,剛才他的那一通電話的意思,她聽得明明白白。
    若是顧寒時和沈雲深再繼續這樣對他步步緊逼,他是不介意和唐念一起死的。
    就算是死,唐念也隻能和他一起死,而沈雲深,最終什麽都得不到。
    這應該不是沈雲深想要的結果。
    溫涼來見沈雲深,便是為了這個,沈雲深和陸沉時不算熟悉,陸沉時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估計還不明白,他想要找到唐念,必定要對陸沉時追擊到底。
    陸沉時豈是一個任人宰割的魚肉,他的反抗,遠遠超過每一個人的想象。
    她的話說完,沈雲深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
    氣氛顯得很沉鬱,這沉鬱的氣氛深深地壓著溫涼,她不知道此時此刻沈雲深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自己的妻子被人挾持了,他怎麽可能無動於衷?
    可是,對手又不像是他以前在商場上遇上過的那些人一般。
    用溫涼的話說,陸沉時,必要的時候,他可以是一個亡命之徒。
    在長長的沉默之後,溫涼還是打破了這僵局,聲音也軟下來了一些:“沈先生相信唐念嗎?”
    “要是你相信她,自是應該明白,她就算是死,也不會屈服於陸沉風,你若是不插手,唐念尚且還有機會活著離開陸沉風。”溫涼忍不住心中惆悵萬分。
    對於這樣的情況,若她是沈雲深,也做不出決斷。
    畢竟,那可是他的妻子啊,他怎麽能什麽都不做,就這樣幹等著?
    她在陸沉風那邊受了什麽委屈,做著什麽樣的掙紮,他一點都不知道,每每這麽想的時候,沈雲深應當是心如刀割的。
    但是,就算是心如刀割又能怎麽樣呢?
    陸沉風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若是激怒了他,就是沈雲深,也沒有辦法控製局麵。
    他太清楚這一點了。
    所以對溫涼的話,他一時之間,什麽都說不上來。
    “你和陸沉風是舊識?”沈雲深忽然岔開話題去,問了一個這樣不痛不癢的問題。
    溫涼沒有回避,點頭承認:“我曾受過他的恩惠。”
    “那你是來為他做說客?”
    溫涼愕然了一下,然後慢慢地笑了出來了,語氣顯得有些諷刺:“沈先生若是覺得我是來當說客的,大可再用你的手段繼續試探陸沉時,到時候出了事,沈先生便不要怪任何人了!”
    “我沈雲深,從來不怪任何人!”男人的聲線忽然冷硬無比,陰測測地說:“我若怪了誰,那他,將不會在這個世界出現。”
    如斯寒冷的夜裏,溫涼聽著他的話,心中竟然生生地打了一個寒顫,這個男人的狠,絕對不比陸沉風少。
    可是,誰讓現在唐念在陸沉風的手中呢,就算沈雲深再狠,也沒有任何的籌碼。
    他必須要屈服。
    溫涼歎氣:“沈先生,有所愛,便要有所受製於人。”
    這話是送給沈雲深的,也是送給自己的。
    臨走的時候,她隻說了一句話:“無情才是最強大的,但是沈先生,你已經做不到無情則強大了,好好想想吧。”
    離開沈家老宅的時候,走到花園裏,她下意識地回頭去看了一眼二樓的一個窗戶。
    從那窗戶裏麵透出來一些燈光,從始至終,沈雲深都一直保持著坐在椅子上的那個姿勢,沒有回頭,也沒有動,也不知道坐在那裏多久了,心情可有所平靜?
    總覺得從那樓頂上有一道目光看了過來,她看不到顧寒時的模樣,隻能感覺那目光,如刀如霜。
    她快步上車,離開。
    陸沉風一共交給了她兩件事情,第一件事就是讓顧寒時不要再插手唐念的這件事情,第二件事情是讓沈雲深不要再找唐念。
    其實這件事情可以合並成為一件事情來做。
    那就是隻要說服了沈雲深,沈雲深不找唐念,自然會讓顧寒時不要再繼續查找了。
    一舉兩得的事情,她做了。
    從沈雲深的家中出來,陸沉風的電話便馬上打了進來,這樣的速度,讓溫涼覺得,這個男人,一定是在沈家老宅附近,埋了眼線了。
    這個男人,果然是不好惹的。
    “事情搞定了?”
    陸沉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陰陽怪氣,這讓溫涼的心多少有些不舒服。
    她隻是冷淡地回了一個字:“嗯?。”
    雖然沈雲深什麽都沒有說,但是她知道,有所愛便會有所顧忌,她看得出來,沈雲深是真的愛唐念,他不會為了自己的欲望,把唐念送上鬼門關。
    唐念必須要找回來,但是,至少不會明麵和陸沉風對著幹了。
    陸沉風也能安心一些了。
    “你是覺得我的做法很卑鄙?”
    似乎是聽出出來了她話語裏的冷淡,陸沉風來了興趣,開始和她說一些不痛不癢的話。
    溫涼一點都不隱瞞自己的真實想法:“沉風,我隻是覺得,你如此大費周章,能得到什麽?”
    這麽多年的朋友,她不忍心看著陸沉風在這條犯罪的路上走得越來越遠,隻要唐念有機會回來,她一定會讓陸沉風付出代價的。
    就算是唐念沒有這麽做,以沈雲深心狠手辣的心性,怎麽可能放過陸沉風?
    陸沉風走了這麽一出,也算是把自己送上了一條充滿了荊棘的路上。
    此後半生,怕是要坎坷難當,
    雖然陸沉風的做法是真的不那麽厚道,可是她總不能看著他把自己送上絕路上。
    聽出溫涼是關心他的話,陸沉風就算是再怎麽樣小人,也不會這麽不識好歹。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語氣便重了。
    他說:“溫涼,她對我太重要了!”
    這話讓溫涼聽出來了無數的心酸感,來自一個男人深深的愛意,和無可奈何的掙紮。
    他想要得到唐念,可以,他和唐念的身份就擺在那裏,唐念不可能接受他,而且,唐念已經成為了沈雲深的妻子了。
    他隻能用這樣的手段,把她留在身邊。
    到底能夠留多久,他也不知道。
    溫涼覺得心中有些堵塞,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明知道他的做法是錯的,她又=沒有辦法,該怎麽辦?
    “我不知道能夠留她多久,但是至少你要給我一些時間,隻要給我一些時間,我相信,她會明白的?。”陸沉風的聲音裏麵有些乞求的意味。
    若不是逼不得已,他自是不會找溫涼的。
    和她認識這麽長時間,他知道她這一次回來的目的是什麽。
    她的日子已經這般難過,他也不忍心讓她再這般為難。
    可是,現在他不找溫涼,還能找誰?
    溫涼是唯一一個可以解開眼下僵局的人!
    溫涼忍不住歎氣,最後也不知道該怎麽勸了,隻能說:“人的路還很長,沉風,聽我的話,若是努力無用,便轉一個方向,放過她。”
    最後,她殘忍地提醒他:“她可是你的親妹妹、”
    沒想到陸沉風聽到這句話之後卻有些激動了,他反駁道:“她不是我的妹妹。”
    “額。”
    溫涼被陸沉風的這一句話給噎了一下,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而那邊的陸沉風,已經穩定了自己的情緒,說了一聲:“好了,接下來我不會再給你電話,唐念,我會處理的。”
    我會處理的,這句話讓溫涼的心猛的咯噔了一下,他要處理她,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處理辦法?
    想了想,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克製冷靜:“你現在在哪裏?還在國內嗎?”
    陸沉風到底把溫涼帶到了什麽地方她不知道,但是總覺得,陸沉風已經不在這周邊了。
    那邊的人明顯是帶著警惕心的,不可能告訴她他在哪裏,隻是說:“不用管我在哪裏,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一一承擔!”
    他已經做好了接受所有一切不好結果的準備,著意思就是說,不管誰來勸他,都事沒有用的。
    這個男人,把多年經營的一切都放下,帶著唐念遠走他鄉,就是為了一個情字?
    電話掛斷已經很久,溫涼早早已經把車停在了路邊,車子的雙閃燈不斷在閃爍,在黑暗的夜裏一閃一閃的,她看這個,忽然覺得眼睛有些酸澀。
    難受得不得了。
    她認識的陸沉風,從來冷靜寡淡的,沒想到,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走上了不歸路。
    等她回到新家,梅姨應該已經睡下了,留了燈,城堡裏還是明亮如初。
    溫涼多少覺得疲憊,踢開了高跟鞋,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揉著眉心,心裏麵隻覺得滿滿的累意。
    她自己本來就有很多事情需要做,現在再加上陸沉風的事情,實在是讓她難熬。
    這一個晚上,顧寒時沒有回來,她一個人看著空蕩蕩的家,生出一些疲憊感來。
    竟然變在沙發上睡著了。
    早上梅姨慌慌張張把她叫醒的時候,一臉的慌亂:“夫人,你怎麽在沙發上睡著了,昨晚那麽冷,凍到了可怎麽辦?”
    看見梅姨這麽緊張,溫涼撐起身子來笑笑:“哪有那麽嬌氣,屋子裏麵暖氣這麽足,凍不到。”
    天色已經大亮,今天的天氣似乎不大好,陰陰沉沉的,讓人的心,生出了一些煩悶的感覺來。
    她看了一眼四周,還是清清冷冷的。
    似乎是感覺到了溫涼的眼神,多少是有些失落的。
    梅姨有些小心翼翼地說:“顧先生還沒有回來。”
    她總是這麽善解人意,一看溫涼便知道她是在看顧寒時有沒有回來。
    溫涼有些尷尬,她剛才是下意識的動作,自己都沒有發現,竟然會這般在意顧寒時到底去了哪裏,怎麽樣了!
    電話裏麵還是一個未接電話都沒有,她看了一眼之後便把手機放下站起身來:“我先去洗漱,麻煩梅姨幫我準備早餐,晚點我要去局裏。”
    婚假已經該是要結束了,沈錚的信息已經發過來,問她什麽時候歸隊。
    應該是又有什麽案子了。
    這幾天忙著,也沒和沈錚有什麽聯係,不知道他那邊現在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況。
    等溫涼收拾好出來的時候,梅姨已經把早餐準備妥當了,她指著溫涼放在茶幾上的手機說:“夫人,您的手機響了好幾遍了,您不在,我也不好接。”
    “好。”
    溫涼點點頭拿起手機看,是沈錚。
    估摸著是以為她沒看到他的消息,所以打電話來催了。
    她沒有馬上回電話,快速吃完早餐之後便直接開車去了局裏。
    她一到,應該是看到了她的車子進了大院,馬上有警察跑了過來,有些氣喘籲籲地指著沈錚辦公室的方向說:“溫涼姐,你可來了,快去看看,隊長找了你一個上午了。”
    溫涼看了一眼腕表,這才早上九點,有什麽事情這麽緊急?
    “有點誇張了哈!”
    溫涼打趣了一聲那小警察,誰知道那小警察一點都不覺得是誇張,急忙說:“今個早上五點不到隊長就來了辦公室,一來就找你,我們說您還在休假,他本來想忍著不找你,誰知道事情比較麻煩,這才找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