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當年的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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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知道。”
喬森的話語溫和,看著她一如既往的寵溺,如同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那時候在熱戀之中,喬森看她的眼神,一直都是這般寵愛的,這讓溫涼,不敢和他對視。
男人看見溫涼不說話,自是知道她心中在想什麽。
若是能夠伸出手來,他定要揉揉她的發,可是,他現在渾身都動彈不得,隻能忍著痛,歎氣:“你啊你,既然想要做心中所想之事,怎麽能還和以前一樣善良?”
喬森的眼神裏半點責備沒有,反倒是關切擔憂:“成大事者,哪能沒有人犧牲?”
這一下子溫涼再也忍不住了,低著頭,眼淚一直簌簌地往下掉,砸在腿上,暈開了衣服。
看得喬森心疼,掙紮著想要去幫她擦眼淚,可是身體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勁,最後整個身體又跌回了床上,疼得嘴唇發白,最紅隻能溫柔地哄她:“別哭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在喬森的眼中,溫涼的眼淚便是金子珍珠,輕易不能落下。
怎麽能讓她哭呢?
“我利用了你,你明知道的。”溫涼以為,喬森在知道了她利用他之後,就算是多好的脾氣,就算是也愛著她,斷然不會像現在這樣,對她一點責怪都沒有。
反過來,心疼了她。
喬森的眼睛也紅了,啞聲說:“溫涼,你可知道,這世上,沒有什麽是比心甘情願來得決然,隻要我心甘情願,何來的委屈?”
若是覺得委屈,便不是他心甘情願付出。
若是心甘情願,便不要覺委屈。
這是他喬森一直對溫涼的準則,為她做什麽,都不委屈。
溫涼不敢麵對喬森的深情厚誼,一直低著頭,伸手把眼睛裏的淚水擦掉:“你不需要這麽做。”
她不得不絕情:“我現在,已經是顧寒時的妻子,你這般,是何苦?”
“溫涼。”
喬森有些苦澀地笑了。
看著她,眼中深意有千言萬語,到了最後,卻隻無奈地說了一句:“不能和你白頭偕老,是我的遺憾,但是,我還是希望你過得好。”
不是一定要在一起才能去愛一個人。
愛一個人,也不是一定就要在一起。
得不到,愛不得的,都會成為心頭上的那一顆朱砂。
再也去處不掉。
喬森,心甘情願。
他怎麽會不知道溫涼從一開始接觸他的目的,這個女人,她本可以得到更好的男人的,她可是那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溫家千金啊,從小到大,都是神采飛揚意氣風發的。
什麽人能夠入了她的眼睛?
年少的她,眼中隻有那個少年傅止,後來,眼中便隻剩下了顧寒時。
就算沒有了傅止和顧寒時,她也可以過得很好很好,他喬森不過是當年那個跟在她的身後的小屁孩,保持著仰望她的姿勢,從來都不敢妄想能夠牽著她的手和她肩並肩走。
後來她對他伸出手,他們可以牽手可以擁抱,他多麽欣喜?
欣喜到想起來這一切,都覺得是多麽不可能的事情,他怕自己一旦睡著然後醒來,就會恍惚那隻是一場夢,夜夜不敢長睡,便是想著她,也足夠開心。
他喬森從來都不敢這麽不自量力的。
溫涼真的能夠看得上他嗎?真的願意和他結婚嗎?
這個答案在他的心中盤旋著,他知道得那麽清晰,可是就是不敢承認,因為他怕聽到夢破碎的聲音。
戀人之間的眼神和心思是藏不住的,他逐漸明白溫涼為什麽會選擇了他,隻是因為他的這個身份,他是顧氏集團的項目經理。
他是最接近顧寒時的人!
溫涼把顧寒時的心吃得死死的,她太清楚顧寒時,一旦知道她出現,他豈能坐觀風雲?
這個男人,會迫不及待,正中她的心思。
喬森很早就知道,溫涼是在利用他,可是,那又能怎麽樣?
就算是被利用,這也是他心甘情願的。
接手集團的這個案子,他已經和溫涼分手,但是溫涼三番兩次和她的見麵總是那麽巧合,他欣喜,但是理智卻告訴她,溫涼這樣一個聰明的女人。
若是她不願意見到他,自是有千千萬萬種和他避開的辦法。
但是她卻湊巧得,每每和他相遇。
雖然總是說著雲淡風輕的話,但是哪一次,不是試探?
那天晚上他被傅止打了,去找了溫涼,早上離開的時候,故意把公文包落在了她的家裏,他回去取走的時候,知道她動過了那些文件。
她雖然聰明,但是卻不知道,那是他故意留給她的機會。
她一直在找那樣的一個機會,他索性,便成全了。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喬森徹徹底底明白了溫涼從加州回來的原因,她是回來報仇的。
這個女人,心裏有萬萬千千的心結。
隻有暴風雨,才能洗禮。
他無能為力,隻能幫她到這裏。
以前沒有溫涼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算得上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但是和溫涼站在一起,他感覺自己什麽都不是,矮了那麽一大截,圓不了她心中所願,除不掉她心中所怨。
怎麽樣才能讓她覺得快樂和開心呢?
徹夜深思之後,他知道,也隻有這樣,才能讓她心裏麵有那麽一些好受。
他能做的,也隻有這麽多罷了!
溫涼的眼淚一掉再掉,最後眼睛都有些紅腫了,對著喬森,她縱然有千萬的話語要說,可是最後,她什麽都說不出來。
她知道,自己對喬森心存愧疚,可是,那又能怎麽樣呢?
她不能違心地告訴他,她覺得自己錯了,不應該這麽利用他!
就算是時間再倒流一次,她還是會這麽做。
溫涼覺得,自己是一個很壞很壞的女人,而喬森,值得更好的人!
她起身來,低著頭看喬森,看著他眼中的不舍和寵溺,隻生硬地說了一句:“從今以後,便不要再記得我,找張思琪好好過,我不會再找你了!”
世人估摸都會叫她一聲*。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明明知道喬森已經有了新人,還是找了他那麽多次。
不擇手段,是溫涼現在的生活寫照。
女子已經轉身離開,喬森到最後,一句話都沒有留給她。
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心中堵著石頭,那些石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麻藥過去之後,渾身上下都撕裂了一般疼著,卻都不及他心中的疼痛。
太了解溫涼的決然。
她說了不再見,便是真的不再見了。
哪怕是日後再見,她也會把他,當成一個陌生人。
這就是溫涼的殘忍之處。
雲頂大廈。
周西推開董事長辦公室的門,一眼便看見了站在落地窗前抽煙的顧寒時。
他已經一個晚上沒有睡,剛開完了一場會議,整個人看起來,身影格外蕭條。
會議室裏冷冷清清的,也不知道是因為太寬闊的原因還是因為在這裏的這個男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清冷寂寥,周西的心情,越發沉重了起來。
她走到顧寒時身後三米遠的距離停了下來。
女子一身幹練職業裝站得筆直,仔細地和顧寒時稟報:“醫院那邊?我們的人來了電話,今天隻有一個人去探望過喬森。”
顧寒時沒有搭話,周西隻能繼續說道:“是溫涼。”
似乎隻有聽到溫涼這個名字,顧寒時的動作和表情才能有那麽一些絲毫的變化。
男人抽了一口煙問:“她怎麽樣了?”
他關心的,始終是她看到喬森的狀態。
周西想起來醫院的保鏢給她打來的稟報電話,心中歎氣,卻還是如實和顧寒時說:“離開的時候眼睛紅紅的,應該是哭過。”
她的心裏有些難過。
現在的溫涼,似乎和以前那個小女孩已經相去甚遠。
她現在心中愛著誰,想著誰,她已經不知道。
周西隻覺得心疼,這些年,到底是自己沒有照顧好溫涼,她天真地信了那些人的話,溫涼真的死,從來不曾想過親自去找過她,要是當年她去找她,是不是結果會好很多?
現在想多少都已經沒有用,錯過了就是錯過?,不可能再重頭來過,不過幸好,溫涼還活著,隻要活著,她便有彌補的機會!
“知道了!”
顧寒時許久沉默後,隻說了三個字,便宣布了這場談話的結束。
周西本來想要轉身離開,但是看見顧寒時的背影,便有些欲言又止。
最後忍不住問:“你是不是懷疑溫涼?”
這話問得不是沒有絲毫的根據的,顧寒時廢了這麽大的力氣讓人守在醫院,可不是因為閑得慌,自然是有他的意圖的。
隻是周西不敢確定,顧寒時的心裏,到底是怎麽想溫涼的。
這個問題,周西始終是沒有得到答案的。
顧寒時留給她的,隻有背影。
站在那裏等了許久的周西,等不來自己的要的答案,自然是沒有理由再留下去的。
她剛出門,便看見唐現進去了。
兩個人打了一個照麵,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唐現的樣子看起來有些不好,周西的心中莫名覺得很是煩躁,和唐現共事這麽多年,也知道了一些他的性情,他這樣,估摸著,是得到了什麽消息了!
但是她又不能問,隻能看著唐現消失在顧寒時辦公室門後。
唐現出現在顧寒時的身後,和以往不用的是,這一次的唐現,顯得格外的沉鬱。
他低著頭說了一句:“上個月十六,太太在跑馬場,見了蕭予卿。”
說起蕭予卿這個女人,唐現便馬上想起來了昨天在最後的那一場較量桌上的女人,妝容精致,衣衫得體,笑容卻是囂張無限,就在那麽多人的注視下,眾目睽睽的,向顧寒時發出了挑釁。
她當時是什麽樣的表情呢?
唐現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眼角上揚,眼底都是輕視和嘲弄,笑容可掬卻半點溫度都沒有,冷笑聲說:“我賭這一次,顧總能夠輸掉半壁江山!”
那個時候蕭予卿自信得讓人覺得討厭。
但是結果證明,這個女人的自信不是空穴來風,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這一仗,寶騰贏了。
華麗麗的贏了一個滿堂彩,而顧氏集團,不但失去了外擴市場,損失了億萬,還鬧出來了喬森這樣的一個緋聞,董事局對顧寒時步步緊逼,如今的顧寒時,騎虎難下。
這一切,都是因為低價的泄露。
若不是低價泄露,顧氏集團絕對能夠贏下這一局。
唐現跟在顧寒時身邊這麽長時間,第一次感受到了這麽大的恥辱,永遠忘不掉蕭予卿那個得意又輕視的眼神,試問在整個a市,誰敢對顧寒時這麽說話的?
也就是她一個蕭予卿了。
更可惡的是,在最後寶騰贏得勝利之後,離開會場的時候,蕭予卿故意迎了上來,第一句話便是問:“想來顧總這麽多年,還沒嚐試過這樣的失敗吧?”
顧寒時那樣一個男人,站在那裏,一句話也沒有說。
這在蕭予卿的眼中,更是覺得自己得了勢,對顧寒時的擠兌,越發厲害:“不過顧總請放心,人嘛,總要嚐嚐不同的味道的,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唐現看不下去,便嘲弄了一句:“生意場上,你來我往是常事,蕭總贏了這一次也不必得意,興許下一次,會跌得比這個慘重百倍!”
本來以為能夠挫挫蕭予卿的銳氣,沒想到,聽到他這麽說,女人笑得更歡快了。
已經脫下職業裝換上妖嬈衣裙的女子,揚著大紅裙,笑得飛揚地說:“嗯,這句話我似曾相識。”
然後,她轉頭看向顧寒時,笑著問:“類似於這句話,顧總以前好像也和我說過。”
顧寒時和蕭予卿,有著舊日恩怨。
就算是兩個人不見了這麽多年,蕭予卿還是念念不忘,她知道,自己總有一天要回來把當年顧寒時加諸在她身上的恥辱給討要回來的,今天,便是她雪恥的時候。
“當年蕭家和顧家有意聯姻,明明是顧家先有意,到了後來,反倒是成為了我蕭家倒貼,顧先生,你可還記得當年這一件舊事?”蕭予卿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一直眯著那雙妖魅的眼睛看著顧寒時。
在女子的注視下,顧寒時依然是安穩如山。
也不走,也不開腔。
蕭予卿心中卻有些惱怒了,她想起來當年第一次看見顧寒時的。
那個時候聽說,他剛剛從美國加州回來,顧家老爺子病逝,顧家亂成一鍋粥了。
顧寒時那個時候已經去了美國有三年,對當時的顧家大部分情況是一無所知,想要成為這個龐大的家族的掌門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隨時都有可能被有心人送進地獄。
為了讓顧寒時有所依靠,可以在這場家族權力的鬥爭之中成為上位者,和蕭家夫人有姐妹交情的喬婉月便哭著找上了蕭予卿的母親。
兩個女人在一起商討之後,便定下了這聯姻之策。
當時的蕭予卿,剛剛從英國留學回來,自小長在豪門,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學曆高頭腦好,人長得又漂亮,自是目高一切的。
她沒有見過顧寒時,但是對聯姻這種事情已經心生厭惡。
所以先入為主便覺得,顧寒時定然是一個隻會靠著女人吃軟飯往上爬的男人。
對顧寒時,深深的不喜歡。
但是不管她多麽不喜歡,經不住母親的央求,便答應前去顧家老宅吃一段飯,算是給喬婉月一個麵子。
母親神秘兮兮地和她說,吃飯的時候顧寒時也會回來,到時候她便可以見見顧寒時,他是一個頂不錯的孩子。
她心中鄙夷不已,臉上卻要服從,母親那會兒身子骨不好,她縱然叛逆,也分得清好歹。
就是在顧家老宅的那一個宴席上,她多年養尊處優的自尊和驕傲,被顧寒時一一拿出來,放在腳下踐踏,踩得粉碎。
時隔多年,她依舊那那天的一切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那一日也是十二月天,天氣灰蒙蒙的,雪下了一場又一場,她和母親到了顧家老宅的時候,顧家人都已經到了,就唯獨顧寒時還不見人影。
本來這樣的天氣跑這麽遠的距離,她的心裏已經十分不樂意。
一看她這個客人已經到了,顧寒時竟然還是沒有出現,而且喬婉月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自己的兒子去了哪裏,什麽時候才能回來,都沒有一個答案。
大小姐脾氣上來,根本不受控製,她提起包就要走,母親怎麽挽留都沒有用。
喬婉月這個時候也撞上了她的槍口,在那裏勸她,就等一等顧寒時,男人嘛,總是要忙事業的。
一聽這話蕭予卿就怒了,直接冷笑了一聲:“他既然這麽忙,那還結婚做什麽?”
這句話把喬婉月堵得啞口無言,當時臉色估計也不怎麽好了。
而那個時候的蕭予卿哪能察言觀色,隻知道自己心裏不痛快,就不能讓別人痛快,掃視了一眼滿客廳看好戲的顧家人,氣不打一處來。
顧家人現在各個心懷鬼胎的,對顧寒時娶她蕭予卿本來就十分不樂意,現在看見顧寒時對她還不上心,便更加覺得幸災樂禍,看她的眼神,就像是覺得她眼巴巴要嫁來顧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