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不要仗勢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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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現的臉色,在一點點地變得難看,唇緊緊地抿在了一起。
    眼睛裏倒映出來周西那飛揚嫵媚的麵容上揚起來的嘲諷輕視的笑容:“從底層爬上來的男人,就算是已經富貴,身上還是擺脫不了那種狹隘和自私,因為害怕又被踢回底層,過著焦慮惶恐的日子,唐現,不管你現在擁有多少錢,在顧先生身邊多麽被人尊敬,你的骨子裏,還是透著濃濃的自卑的酸臭味。”
    她的這個言論是激烈了一些。
    但是,她的腦海裏麵不斷地盤旋著這麽一句話:不要和長於貧窮的男人談戀愛。
    這句話放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要被別人噴死的一個邏輯,但是在周西看來,這的確是有點意思的。
    長於貧窮的男人,雖然他很努力,一步步地從那樣貧窮的階層爬到了上來,他們很有錢了,但是他們的骨子裏,卻還是自卑的,他們張口閉口和你談錢和你談財富未來,把這些東西看做比什麽都重要,因為他們自卑,怕了貧窮,他們害怕再回到那樣的生活裏麵去。
    所以為了往上爬,可以放棄人倫。
    這樣的人,通常太可怕了。
    以前周西不懂得,她總覺得,唐現這樣出生在貧窮農家的孩子,已經通過自己的努力,跳了龍門,一躍而起,擺脫了貧窮,他看起來努力和自信,紳士又沉穩。
    是多少女人喜歡的類型。
    可是,真正和他再一起之後,她才發現了唐現的缺陷。
    他表麵上表現出來的自信,其實是不堪一擊的,他很自卑,小心翼翼的,在顧寒時的身邊,不管做什麽事情,都要做得完美細致,因為他生怕因為一些什麽事情,被顧寒時給解雇了。
    他對自己想要什麽很清楚,這本來不是一件什麽壞事,但是他的手段,卻讓她覺得有些後怕,為了能夠往上爬,他可以什麽都不管不顧的。
    時間長了,他身上的人氣便越來越虛弱,變得堅硬。
    貧窮在他身上刻下的烙印太深刻了,縱然他已經擁有了很多錢擁有了很多別人都得不到的東西,但是他還是張口閉口談錢,顯得庸俗又卑微。
    這些,她都忍了。
    因為她小時候也長於貧窮,但是她很幸運,遇上了溫涼。
    她的那些貧窮的印記和自卑的心理,都被溫涼一點點瓦解了,她告訴她一個道理,這世上不如意的事情太多了,人貴在,活得滿足和自在,問心無愧。
    她留在顧寒時的身邊這麽拚命,並不是想著要賺更多更多的錢,得到更多更多的工作機會,隻是為了心中的一個夙願。
    溫涼走了,她對她的虧欠太多了,留在顧寒時的身邊,至少還能償還她一點。
    她沒想到刻在唐現身上的那些醜陋自卑的觀念那麽深刻,直到他為了往上爬,讓她把孩子打掉,和她斷了那一份情。
    猛然之間驚醒過來,這些年裏,一直在做夢的是她。
    而唐現,依舊無比清醒。
    高跟鞋碾轉在地上刺耳的聲音不斷回響,唐現站在那裏,感覺渾身都開始變得冰涼了起來,而更加冰冷的,還是從周西的嘴裏蹦出來的那一句句無情的話語。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是當真沒有了半點的情誼了。
    最後的最後,在無言以對的唐現跟前,周西終於重重地丟下來了一句話:“唐現,你放棄我是因為要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而我放棄你,是因為……”
    女人撩發性感嫵媚地淺笑,那笑容落在唐現的眼中,卻無比諷刺可怕。
    果然,從她的口中跳出來的話語,每一字每一句,都是輕視的:“是因為,我看不起你!”
    對於男人來說,被人看不起,本來就是一件極其沒有麵子的事情,現在,竟然被自己愛著的女人這般直白地說看不起,於唐現而言,這就是對他的淩遲。
    腦海裏麵不斷閃過溫涼和他說過的話,還有她說那些話的時候那樣冰冷輕視的神色。
    竟然和周西,如出一轍的。
    這兩個女人,當年的情誼,當真不會有半點假。
    周西踩著高跟鞋離開了,既然唐現已經趕來了,那麽陪著顧寒時參加這樣的宴會的事情便和她沒有關係了,接下來顧寒時和蕭予卿到底會發生什麽事情,她也管不住。
    而她始終相信,顧寒時,應該能守住自己的底線。
    畢竟,溫涼還在家裏麵等著他!
    唐現一直站在那裏看著周西頭也不回地離開,長長的走廊兩邊有無數緊閉的門,光影迷離浮動間,她整個人就像是走入了深淵,然後逐數消失。
    她整個人,和浮沉光影融合在一起,最終杳無蹤影。
    也不知道怎麽的?,唐現忽然覺得自己的心有種忽然崩塌的感覺,就是一下子就四分五裂了,怎麽也拚湊不起來了。
    在過去的一年多時間裏,他之所以沒有這樣的感覺,便是覺得周西還在他的身邊。
    雖然兩個人沒有在一起,但是她還在,他就感覺她還是屬於他的,隻要他挽回,隻要他伸出手去,就能夠把她拉回自己的身邊,畢竟那個時候,周西那麽愛他。
    所以,他總是有些有恃無恐的。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在周西的心裏,他已經死去了。
    他伸出去的手,已經碰觸不到她,周西這一次走,唐現便知道,她是已經徹底第走出了他的生活,不會再有任何回頭的可能。
    這個女人,不可能再屬於他了。
    心裏麵很疼痛,他竟然覺得心疼無比。
    “砰。”
    忽然,從包間裏麵傳出來了一聲劇烈的破碎聲,好像是酒杯砸在地板上破碎的聲音,接二連三的,那樣怦然的聲音之中,唐現的眉梢不自覺便皺了起來了。
    這個時候,趕在顧寒時麵前砸酒杯的人,便也隻有一個蕭予卿了。
    他往周西剛才站立的地方站了過去,然後把身體挺直,再也不想要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周西徹底走出了他的生活,他自是應當,把她放下。
    唐現是這麽安慰自己的,但是真正做起來卻是太過於艱難。
    他想要靜下心來,卻發現怎麽也靜不下來。
    腦海裏麵不斷有周西的影子,還有她說的那些絕情的話語,以及更加激烈的,是從包間裏麵傳出來的蕭予卿那尖銳的吼聲:“顧寒時,你不要仗勢欺人!”
    唐現唇邊勾起一抹無聲嘲弄的笑。
    這個蕭予卿,感覺和他一樣,都沒有自信。
    明明今天晚上這一出局,主導者應該是蕭予卿的,畢竟顧寒時現在想要解決手中的爛攤子,是必須要和蕭予卿合作的,當然了,開拓那樣複雜巨大的市場,蕭予卿一個人也是吃不下的。
    她必須要找合作方,當然了,顧寒時不是她唯一的選擇。
    但是,顧寒時應當是最合適她的選擇,她是主導者,現在卻感覺落了下風了,而顧寒時,已經主導了這一場局的遊戲規則。
    為什麽會這樣?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蕭予卿有所求,而顧寒時,無所求。
    蕭予卿對顧寒時是什麽心思唐現自然是知道的,而顧寒時對蕭予卿,卻是斷然沒有半點心思的。
    如此失衡之下,蕭予卿便會越發卑微。
    裏麵沒有傳來顧寒時的聲音,唐現筆直地站在那裏,耳朵裏不斷傳來蕭予卿的聲音,她拔高了聲音,顯得格外的尖銳:“你以為我當真拿你沒有辦法嗎?”
    她冷笑了起來,似乎是勝券在握。
    然後,唐現便聽到了蕭予卿那得意又陰森的話語:“你顧寒時我求不得,可是,你家夫人,我卻是可以輕易掌控在手心之中的,顧寒時,你知道嗎?她想弄死你!”
    這句話落在唐現的耳朵裏,他立刻感覺到一陣心驚肉跳。
    一下子便覺得,周身的氣壓似乎都降低了好幾度,隔著一扇門,他幾乎都能感覺到了顧寒時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不受控製的戾氣,凶狠的,冰冷的。
    好像要撕裂一切。
    蕭予卿是一種什麽樣的女人呢?
    畢竟在這樣的階層這樣的圈子裏麵混的時間長了,什麽男人什麽事情她都見過,對於顧寒時,她自是覺得他不敢對她做什麽的,縱然已經察覺到了他渾身上下籠罩著的森冷氣息,她還是不怕死地嘲弄。
    “我調查過了,溫涼就是當年的溫家千金,你當年就是為了這個女人遠走美國的對不對?後來你卻為了成為家族掌門人,把溫涼給拋棄了。”
    蕭予卿那樣直勾勾地看著顧寒時。
    包間裏麵燈火迷離得有些曖昧,薄光打在顧寒時的臉上,照出來男人一個模糊的輪廓來,深邃的臉色輪廓挺拔的鼻梁,那雙黝黑不見得的眼眸裏,不知是何種情緒。
    始終看不透,高深莫測。
    蕭予卿心裏麵是有些打鼓的,她調查溫涼這件事情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而且顧寒時這樣身份地位的人,是絕對不容許外人對自己的家人做這樣的事情的。
    而她,就是分明在挑戰顧寒時的底線。
    蕭予卿明明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很是危險,不應該去隨便試探他的底線的,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她要看看,如果她碰了溫涼,顧寒時,會是一種什麽樣的反應。
    或者說,她想要看看,溫涼在顧寒時的心裏麵,有多少分量。
    看見顧寒時渾身籠罩在迷離薄淡光影裏始終不動聲色,蕭予卿的膽子忽然便越來越大了,她要看看,這個顧寒時,到底還能夠這樣沉默多長時間。
    “要是我的消息沒有錯,你和溫涼在美國的時候,她懷了你的孩子,聽說你回國後便不再管她,貧窮撂倒的她一個人在美國,生下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
    蕭予卿仗著自己手裏麵掌握著的資料,肆意挑撥著顧寒時的神經。
    在顧寒時長時間的沉默裏,她越發變本加厲。
    到了最後,她怪笑了一聲說:“那個孩子,病死了,溫涼出了車禍,也死了。”
    這些消息,和當初顧寒時得到消息的時候是一模一樣的,沒有任何的偏差,所有人都以為溫涼真的在那一場車禍裏麵死去了,沒人知道,其實她還活著。
    顧寒時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處在崩潰的狀態。
    美國那邊反饋回來的信息太過於真實,沒有一點破綻,連當時的顧寒時,都相信了這一點。
    時至今日,溫涼出現了,顧寒時才在心裏麵不斷想著,當時到底是誰在為溫涼做了退路,把她從這個世界上抹去,然後過去了這麽多年之後,再度讓她重見天日。
    蕭予卿似乎是知道此時此刻的顧寒時在想什麽,她扭著纖細的水蛇腰慢慢地朝著顧寒時靠近,越發靠近這個男人,越是能夠感覺到他身上冰冷的氣息。
    以及對外來人的抗拒和可怕的戾氣。
    可是,她蕭予卿是什麽人?
    她不怕顧寒時。
    女人在距離顧寒時隻有一步遠的距離站定,然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顧寒時,距離近了,她可以清清楚楚看見顧寒時的模樣。
    薄暗裏,男人眉梢微微挑起,硬朗冷峻的眉宇,每一個輪廓每一寸皮膚,都如同雕刻。
    這樣完美的一張臉,找不出半點的缺陷。
    蕭予卿想,時隔這麽多年,她有過無數的男人,卻還是忘不掉顧寒時,或許便是在後來,她遇上的男人,都沒有一個如顧寒時這般,長得完美無瑕,又對她,不屑一顧。
    漂亮的女人通常都是這樣的,對自己不斷獻殷勤的男人,已經見怪不怪的,所以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而對於那些看都不看她一眼的男人,又不斷生出來一種想要征服他的欲望。
    對,蕭予卿就是這樣的女人。
    她想要征服顧寒時,讓他如同那些被她征服的男人一般,都跪倒在她的腳下,像一條狗,忠誠聽話。
    很難想象那樣的顧寒時到底是什麽樣子的,越是難以想象的東西,她就越是好奇,這樣瘋狂的心理,讓她每走一步,都瘋狂無比,甚至是,帶著毀滅性的。
    她可以不擇手段,但是一定要得到顧寒時。
    “你是不是想要知道溫涼這些年到底是被誰帶走的?”蕭予卿媚笑著,身體一點點朝著顧寒時靠近,兩個人指尖的距離越來越短,她的身體,已經輕微的,磨蹭在了他的胸膛上。
    女人身上那名貴的香水味,滲入鼻翼之中,帶著撩人心魄的魅惑。
    在蕭予卿看來,顧寒時也是男人,溫香軟玉在懷裏,他不可能半點都不心動,所以,在顧寒時沒有拒絕的情況下,她更加放肆了起來,索性整個身體都朝著顧寒時的身上貼了上去。
    男人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下意識便要做出反應來把她摔在地上。
    蕭予卿到底是有一些手段的,就在顧寒時的手要抬起來的那一瞬間,女人那一雙纖細青蔥的?手也不知道怎麽就忽然生出來了一股大勁,一下子就抓住了顧寒時的手腕。
    也就是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蕭予卿直接丟出來了一句:“不要動,否則你將會錯過你最想要知道的那個秘密的答案!”
    女人自信地低笑著,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顧寒時果然冷靜了下來,男人把手從蕭予卿的手中收了回來,筆直站在那裏,始終麵無表情,蕭予卿輕輕地趴在他的胸口上,用手指在顧寒時的胸口上打著圈圈。
    對於顧寒時難得這麽聽話的表現,她十分滿意。
    臉上的笑容便也越發的放肆了起來,話語也大膽得放蕩:“顧總,比如你陪我睡一覺,換情報如何?”
    顧寒時身上那種冷冽陰森的戾氣一下子又升騰了起來了,不受控製的,幾乎要讓人感覺到了窒息,男人深邃黑暗的眸子就像是深淵,能夠把她,葬送其中。
    這一下,蕭予卿多少是感覺到了一些危險了。
    但是馬上的,她又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她手中有把柄,可以肆無忌憚!
    她蕭予卿為什麽花了五年的時間在國外?
    學習什麽商業手段那都是次要的,吃喝玩樂當然也重要,但是,她從來都沒有忘記顧寒時給她帶來的恥辱,五年的時間裏,她把關於顧寒時的所有事情一一都查了一個邊。
    不管多麽艱難,不管多麽可怕的事情,她都要不擇手段去查到。
    相對比她五年時間都在國外見縫插針地調查溫涼的事情,顧寒時對於在美國的事情是鞭長莫及的,再加上種種證據證明,溫涼的確已經死在了那一場車禍之中,現場的照片醫院的記錄法醫的死亡鑒定報告,甚至是她的屍體,都有她生前簽署贈送的記錄。
    所以顧寒時的追查,是不會有任何的作用的。
    直到溫涼出現,他才一下子猛然驚醒,可能溫涼的那一場死亡,隻是有心人給他製造的一個騙局,這個騙局,成功把他給騙了。
    其實顧寒時一直都沒有辦法忘懷當年的事情。
    他也在設局,騙了溫涼,騙了顧家所有人,也騙了a市所有有心探查他和溫涼的事情的人,但是,他萬萬沒想到,他自以為萬無一失地操控著這個遊戲的時候,溫涼和別人聯手,也給他設了一個局。
    這個局,他最後也沒能破解開來,輸的人,是他顧寒時。
    更為可恥的是,就算是到了今天,他還是始終查不出來溫涼背後的那個人是誰,隻是模模糊糊知道了事情的輪廓,而現在,聽蕭予卿的語氣,好像她知道一些什麽。
    顧寒時的心,很複雜。
    他是看不上蕭予卿這樣的女人的,但是,她手裏麵握著關於溫涼的過去的秘密,對於迫切想要知道溫涼這幾年的去向的顧寒時來說,這個誘惑,是巨大的。
    他太渴望知道關於溫涼的事情了。
    *在那裏,一句話都沒有說,蕭予卿等的時間長了,按照她的性子,是不會有這樣的耐心的,但是這一次,她對顧寒時,卻格外的忍耐。
    她在等著,顧寒時始終會開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