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本來就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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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涼的心,一下一下地抽搐著,心如刀割。
    眼淚掉下來,她卻還要哄著那孩子,醫院走廊裏,來來往往的人看了看她,沒人上去,也沒人關心她到底遇上了什麽難事,讓她抱著孩子,在這裏痛哭。
    最後,還是孩子的主治醫生來把她勸了回去。
    那天醫生委婉地和她說了很多話,大抵的意思便是,讓她做好心理準備,孩子還太小,現在采取什麽措施都很危險,隻是告訴她要好好照顧他,注意一點,然後再告訴她孩子病發時候的狀況。
    她必須要時時刻刻看著他,不然一旦他病發了,她卻不知道,那後果,會十分嚴重。
    接下來的那兩個多月的時間裏,溫涼每天都隻能睡三四個小時,還是斷斷續續的。
    每一次實在是困得撐不住的時候,她會睡一下,抱著一點小小的僥幸眯一下眼睛,但是每一次都會在睡著之後被自己的噩夢驚醒,潛意識裏麵好像是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然後嚇得趕緊去查看身邊的孩子。
    看見他呼吸正常睡得安穩,她這才能鬆懈下來。
    但是她還是不敢睡覺,生怕自己睡過去之後這個孩子的呼吸就沒有了,每一次睡著都會被驚醒,如此重複著,每一次的情景,都是那樣的相似。
    她在兩個多月的時間裏,瘦到了八十斤。
    想想她快一米七的個子,八十斤的體重,身上幾乎是不能摸到一塊肉的感覺了,站在那裏,穿在身上的衣服,都是鬆鬆垮垮的,整個人,都已經不成人形了。
    但是,她管不了這些,隻要這個孩子能夠平平安安的。
    世事永遠都是這樣的,對一些人格外的寬容,但是對一些人,卻格外的苛刻。
    溫涼是屬於後麵的那一種。
    命運對她的苛刻程度,遠遠超乎了她的想象。
    災難在一個午後發生的。
    那個時候,正好是十二月,孩子出生還不到三個月,在某一天孩子午睡的時候,她在旁邊哄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困,最後陷入了沉睡。
    在被噩夢驚醒的時候,她馬上翻身過去摸孩子的鼻息。
    這一摸,嚇得她魂飛魄散。
    那孩子的呼吸,極其微弱,而且,身體開始抽搐,其他的並發症,接踵而來。
    她是哭著翻起來,抱起孩子就往門外跑的,連等救護車的時間都沒有。
    直接抱著它,打車去了醫院。
    這一天開始,那個孩子,就沒有從醫院出來過了。
    他開始住院,接下來就是漫長的治療。
    孩子滿三歲的時候,她開始走入了絕境。
    顧寒時在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存下來的積蓄,已經開始慢慢被透支幹淨,孩子每一天的醫療費用都是一個天文數字,壓在她的頭上,她寸步難行。
    在走投無路之下,她撥通了顧寒時的電話。
    就算是在挺著九個月的肚子一個人去買菜一個人做飯,晚上因為腰疼睡不著,渾身水腫難受到想要哭,心裏麵的傷疤被揭開了流血了,她都沒有再找過顧寒時。
    最後為了孩子,她丟掉了那苦苦支撐著的骨氣。
    而顧寒時,給了她最後的一次暴擊。
    他用最嚴酷的語言,最冷漠無情的態度,擊垮了她最後的那一點勇氣。
    她終究在顧寒時的冷酷裏成功了起來,以最轟轟烈烈的姿態,成全自己這一輩子的苦難。
    她想要死,可是上天不願意成全她這個願望。
    所以,她溫涼,又回來了。
    “周西,我不會接受他任何的解釋,因為解釋,隻會讓他心安,我要讓他,一輩子痛苦!”溫涼冷酷地丟下來這句話,看了看周西,又說了一句:“阿姐,你若知道我這幾年的苦難,相信你也不會來找我為他說話了。”
    她走出去了幾步,又停下來,背對著周西,頭也不回地說:“我很失望。”
    溫涼走了,周西的臉色,煞白煞白的。
    她終究叫了她一聲阿姐了,像以前那樣的稱呼,但是現在聽來,卻是和以前,已經沒有任何的相似之處,連其中的感情,都再也不是原來的那種感覺了。
    最後她說的那一句,她很失望,周西頓時,心如刀割。
    該怎麽形容現在的心情?
    她坐在那裏,感覺到渾身都是冷冰冰的,從腳到頭發末梢,一點點透著寒氣,那種打心裏麵透出來的寒氣,把她整個人都淹沒了,怎麽也動不了。
    這會是溫涼,最後一次叫她阿姐。
    她自問自己有什麽資格坐在這裏和溫涼談起顧寒時的深情?
    的確,就像溫涼說的那樣,她不知道溫涼以前經過了什麽事情,吃了多少苦頭,根本不知道她現在心裏麵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溝溝壑壑,她便隻是根據了顧寒時給她的印象,私心裏,為顧寒時說了話。
    殊不知,這對溫涼來說,是多麽殘忍的一件事。
    在她看來,這是她周西對她背叛吧!
    周西伸出手來,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抑製不住的抽搐,肩膀聳動,不敢哭出聲來。
    她這個年紀的女子,在這樣的公共場合,已經不能夠放肆地哭出聲來了,有了顧慮有了克製,在痛苦無法控製的時候,也隻能低聲哭泣著,把眼淚,流進自己的袖子。
    擦幹眼淚之後,又必須要光鮮亮麗微笑著,回歸職場。
    她周西,一直都是這樣走過來的。
    其中多少心酸,她已經計算不過來,也沒能,和誰細說。
    她曾經以為最了解她的那個男人,其實也不過是想要在她的身上填補一下自己的空虛,等到真正麵臨著選擇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的,踢開她。
    連那個孩子。
    現在溫涼,也已經和她走遠了。
    周西忽然覺得有些累,從來沒有這麽累過,什麽梗塞在心頭,說不上來,就堵在心頭上,上不去下不來,想要用力地往牆上撞去,就算是滿頭鮮血,也在所不惜。
    頭頂上一聲冷冷的聲音落下來:“你這是自討苦吃!”
    聽到這個聲音,周西渾身一個激靈,眼淚一下子就像是被冰凍住了,再也流不出來。
    這是一個她厭惡的聲音!
    周西隻用了短短幾秒鍾的時間,便把自己在他的跟前不應該表現出來的情緒一一給收了回去,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理了一下頭發,縱使眼睛是紅紅的,但是臉上已經沒有了眼淚。
    淡妝留不下多少的淚痕,她看起來雖然狼狽,卻也不至於失去自己的儀態。
    她站起身來,轉身和唐現對視。
    卡座和地板之間,有一個台階的高度,她的個子本來就高,這樣站著的時候,竟然比唐現還要高了。
    和他對視著,竟然有種居高臨下盛氣淩人的味道。
    她揚起臉來冷漠地看著唐現:“你在跟蹤我?”
    唐現在這個時候出現,總讓她覺得心裏麵不舒服,特別是,在她和溫涼見麵的情況之下,唐現緊跟著就出現了,總是讓她生出來一些懷疑的。
    因為唐現始終覺得,溫涼回來,是有所圖的。
    的確,唐現是一個聰明人,但是溫涼就算是有所圖,也理所當然。
    周西不想要和唐現過多牽扯,這個男人在她的心中,已經完全失去了重量,驚不起半點的波瀾來。
    “我跟蹤你?”
    唐現覺得很可笑,臉上有些嘲弄:“我唐現在你心中,竟然成了這麽不堪的人了?”
    跟蹤人這樣的事情,他倒是做得出來,但是他再周西這裏,向來都是光明磊落的,而周西,想到的竟然是他跟蹤她。
    他心裏,莫名難過。
    周西一點都不覺得好笑,冷冷地反擊:“你本來就很不堪。”
    在她這裏,唐現難道還想要做那個在眾人跟前風度翩翩談吐不凡正三觀的好男人不成?
    可惜啊,他再她的心中,已經一文不值。
    這句話成功把唐現給噎住了,男人看起來有些慍色,周西本來以為他會出言反擊,沒想到最後,他還是忍了下來,指著前頭不遠處的一個卡座說:“和朋友來的,看見溫涼走出去,猜到你在這裏。”
    “可能不是猜到我在這裏吧。”周西馬上接話,話語咄咄逼人:“你是想要看看溫涼到底和什麽人見麵了,看看是不是能夠抓住她的把柄,好在顧寒時的跟前奏她一本!”
    唐現一直都是這麽做的。
    唐現徹徹底底被周西給噎住了,臉色鐵青,看著她有些咬牙切齒的。
    生怕他下一刻忍不住,就要伸出手來卡住她的脖子。
    對於這樣的唐現,周西一點都沒有畏懼,反倒是笑得更加歡快了,能夠氣到唐現,她想想都覺得痛快。
    不存在是她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的。
    她周西,不願意一直當傻瓜。
    “唐現,別怪我沒有警告你,小心一點,否則,身敗名裂的那個人,可能是你,不是溫涼。”周西伸手拿了包就要走,經過唐現的時候,卻被唐現一把抓住了手臂。
    唐現的語氣不大好:“你是不是發現什麽了?”
    他的語氣讓周西極其不爽,她用力揮開他的手,咯咯地冷笑著說:“你覺得我就算是發現了什麽會告訴你嗎?唐現,我就是想要看見你身敗名裂的下場。”
    她對他的厭惡,一點都不加以掩飾。
    在她的生命裏,來來去去的人很多,但是留下過重要痕跡的人很少,親生父母,溫家父母還有溫涼傅止顧寒時算,當然了,唐現也能算的。
    這個男人,成功用自己惡心的三觀,刷新了她對他的認知。
    更加可恥的是,在他要求把孩子打掉之後,竟然還天真的以為,她和他之間還有可能。
    以為她,還是能夠立刻他。
    原諒他!
    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笑話,她從來沒遇到過這麽無恥的男人,當然了,傅止算是一個,這兩個人,半斤八兩,實在是算不上來到底誰更加可恥一些。
    周西冷笑著走了,唐現站在那裏好一會兒,直到前麵的卡座有人探出頭來,輕柔了喚了他一聲:“唐現,你怎麽了?”
    這個時候周西正好走到門口,耳邊傳來這一個聲音,頓了一下。
    乘著出門的時候拐彎,她用眼角餘光看了過去。
    然後看見了那個女子好看的臉,以及柔雅的笑容。
    如同十二月天裏的暖陽。
    是唐現應該喜歡的類型。
    她的心,竟然一顫。
    略略發酸。
    不過很快的,她便又揚起臉來,笑了笑,把這些事情,一一拋之腦後。
    她應該明白一個道理的,到了這個年紀,愛情已經成為了奢侈品,既然放手了,就沒有一個人還在那裏念念不忘牽腸掛肚,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還要心酸不已。
    這不是她周西應該做的事情。
    也不能有這樣的心情。
    隔著一場落地窗,溫涼站在樹蔭道上,可以看見唐現和那個女人坐在一起,兩個人看起來很是悠閑,說話的時候,對麵的那個女子一直看著唐現。
    那眼神之中,露出來了淺淺的笑容,那笑容裏麵,都是對唐現的崇拜和熱愛。
    很顯然,隔著一場玻璃,溫涼都能夠看出來了那女子眼中的愛意,那唐現自然而然的不可能不知道的。
    這兩個人,看來,是有些貓膩的。
    偏過頭去看,周西已經坐上了自己的車子,然後揚長而去。
    旁觀者清,剛才溫涼明顯看見周西在看見在唐現身邊的那個女人的時候,腳不是微微停頓了一下的,那證明她的心裏,還有放不下的東西。
    到底是愛,還是恨意,隻有周西自己最清楚。
    “溫涼姐。”
    一聲輕輕軟軟的聲音從後麵傳過來,溫涼頓了一下轉過頭來,看見一個穿著白色毛衣駝色大衣的年輕女孩子站在她的身後,後背上背著一個雙肩包,黑而直的頭發直接披散在身後,細碎的頭發被她挽起來放在了耳後。
    臉上很幹淨,一點粉黛都沒有,但是皮膚很白,人長得不是特別好看,但是絕對清爽。
    看起來年輕幹淨陽光,身上還有沒有脫去的學生氣息。
    她記得這個女孩子。
    在沈錚的辦公室裏麵見過幾次,很多時候,都是沈錚在凶巴巴地訓人家,而這個女孩子始終都是低著頭謙卑安靜,直到沈錚問她:“記住了沒有?”
    她才誠惶誠恐地點頭:“記住了。”
    一副學生在老師的跟前受教了的感覺。
    是新來的實習生,剛好沈錚的助手離職了,這個姑娘便頂替了上去,幫沈錚處理一下案件的文件,然後查找一些沈錚臨時需要的文件,本來局裏是沒有這個規定,隊長可以配助手的。
    但是實在是因為沈錚的偵案節奏底下的人實在是很難跟上,上頭便想著,為了讓沈錚的工作進行得順暢一點,便給他配了一個助手,也能給那個實習生跟在沈錚身邊學習的機會。
    不過,很多新來的實習生都不知道沈錚的脾氣,一開始以為他是那種會以領導的姿態對他們客氣一點,可以教他們一些東西,後來才發現,其實不是這樣的。
    沈錚的脾氣火爆得不得了,對新人也沒什麽耐心。
    每一次新來的助手做得哪裏不對了,都要被他劈頭蓋臉的罵一頓。
    但是沈錚這個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通常都是罵了一頓然後再教,很多孩子剛剛畢業,到底是在家裏麵學校裏麵被父母和老師寵壞了,一時之間很難接受沈錚的這個教育模式。
    所以,沈錚的助手一直都是流動得最頻繁的一個職位。
    有一段時間沈錚每一次看見不同的人給他當助手,一開始他也是一臉的懵逼,問身邊的人某某人呢,說的是上一個助手,身邊的人覺得不大好意告訴沈錚那些人受不住他的脾氣走了。
    隻能委婉找了一個說辭。
    但是一兩次還能搪塞沈錚,後來人員變動實在是太頻繁了,好像剛教會了上一個按照他的辦法他的節奏來做事,他就走了,再來一個新的,他又必須重新教一遍。
    沈錚覺得煩,索性便不要助手了。
    不要助手了倒是沒有了這個煩惱了,但是新的煩惱又來了,沈錚工作上很多事情都開始逐漸亂了套,有時候他想要找一個文件都找不到,也沒有人及時為他呈上來他想要的消息。
    這樣一來,沈錚就覺得煩躁了。
    隻能再妥協找一個人在身邊幫忙。
    這不,這一次,是上頭親自給沈錚找來的這個女生,聽說是剛剛從警校畢業,讀的是通訊專業,看去來性子柔柔軟軟的,很安靜很沉默,做事格外認真。
    沈錚這個人,明知道自己的暴躁脾氣可能會讓新來的女孩子不適應然後跑掉,但是他就是這個尿性,忍不住,文心剛來的第二天,沈錚就開始忍不住了,直接劈頭蓋臉就把人給訓了一頓。
    正好被溫涼給撞上了,看見女孩子低著頭站在那裏柔柔弱弱的樣子,溫涼忍不住為她說了一句話:“你一個大男人,對女孩子說話的時候能不能溫柔一點?”
    沈錚愣了一下。
    他看著溫涼,本來還有一堆想要訓文心的話,一下子就說不出來了。
    對他來說,溫柔是什麽東西,估計他都已經不記得了。
    不過被溫涼這麽一說,當著文心的麵,他倒是真的有那麽一點的不好意思了,便擺了擺手和文心說:“你先出去,以後注意一點。”
    文心如獲大赦,連忙朝他躬身下去。
    經過溫涼的時候,十分感激地朝著溫涼點頭輕聲說了一聲謝謝。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溫涼有好幾次都能看見沈錚脾氣暴躁地訓文心,有時候她不會去理會,畢竟沈錚雖然脾氣差,但是心卻是好的,要是文心能夠接受他這樣的教導方式,的確是可以學到一些東西的。
    事實證明,文心的確接受了。
    或者是說,目前看來,算是接受了。
    以前沈錚身邊的助手,待得最長的,不過是一個月,還是因為介紹他到沈錚身邊的那個人和沈錚有著過命的交情,為了這一份情,那個人才留在沈錚的身邊幫了他那麽久。
    後來有一次,在沈錚通知大家開會討論案子的時候,那個實習生就因為準備開會資料的時候漏了一份文件,被沈錚當著全隊上下幾十人的麵,臭罵了一頓。
    剛畢業的男孩子,臉皮還是沒有那麽厚,也經不住罵。
    當時眼眶就紅了。
    這一次之後,這個堅持最長時間的實習生,也走了。
    但是現在,算下來,文心已經在沈錚的身邊待了一個多月了,竟然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已經成為了待在沈錚身邊最長時間的一個助手,看來極有可能會一直留下來。
    當然了,這種事情在沈錚那裏也說不住,畢竟指不定哪一天,沈錚來一個火山爆發,直接就把小女生給嚇跑了,這以後,還真沒人敢到沈錚身邊來了。
    畢竟,沈錚的赫赫大名,在a市警校裏頭,也已經有了一些的名氣了。
    誰願意來他的身邊受虐呀!
    所以前兩天,溫涼才勸了一下沈錚:“要對人家小姑娘好一點,你要是再把人家嚇跑了,以後看誰還敢給你做事,你可又要鬧心了、”
    沈錚大眼瞪小眼地看著溫涼,很硬氣地說:“她要是這點抗壓能力都沒有,那她跟著我也沒什麽用。”
    這話正好讓進來送文件的文心聽到了,文心連忙低著頭,送了文件馬上走了。
    看樣子,文心吃沈錚這一套。
    溫涼會心笑笑,不再說話了。
    有的女孩子,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很膽小的樣子,但是其實骨子裏頭,卻是十分的堅韌的。
    比一些表麵上看起來硬氣的人,都要堅強上很多很多。
    咋然在這裏遇上文心,溫涼還是有點驚訝的,她抬起手來看了一眼腕表說:“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嗎?怎麽走了?”
    文心還背著包,看起來是要出去。
    溫涼心裏麵還有些納悶,現在沈錚都不在局裏,應該不是沈錚又把人家姑娘給罵跑了。
    女孩子溫溫柔柔地笑了一下說:“我媽身體不舒服住院了,我得過去看看,看見您在這裏,就過來了。”
    文心本來是在前麵打車的,看見溫涼站在這邊,便過來打招呼了。
    這個女孩子斯文禮貌,溫涼還是挺喜歡她的,便禮貌性地問:“阿姨還好吧?”
    也不知道人家是因為什麽住院,隻能問候一下。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要過去看看才知道。”文心還是微笑著,看時間應該要上班了,她恬淡地笑著說:“溫涼姐,你回去上班吧,我也要走了。”
    然後對溫涼的問候,表示了感謝。
    溫涼對她的印象不錯,唇角也揚起了笑容:“你快去吧,注意安全。”
    兩個人道別之後,溫涼送她上車離開,自己才往局裏走,其實下午已經沒什麽事情要做,但是她還是必須要回去一趟,給趙小東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便離開了。
    直接開車去了跑馬場,車子在停車場停下來,她看了一眼四周,那一輛搶眼的紅色跑車,已經穩穩當當地停在了那裏,她比她先到了好一會兒了。
    這個女人看起來放蕩,時間觀念,卻還是極強的。
    從這一點倒是可以看出來一些東西來,一般時間觀念強的人,都是可以成事的。
    她鮮少會對女人有這樣的評價,當然了,這一個女人,是一個例外。
    “二嫂。”
    正在思索的時候,聽見旁邊有人叫她,溫涼偏頭看了過去,看見一個長相俊美的男人從一輛藍色的跑車上麵下來,身上是很騷包的一陣紅。
    和他的氣質,倒是十分的合貼。
    是三少。
    緊跟著,從車上下來了另外一個人,溫涼看了一眼,是劉川。
    這兩個人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溫涼的心裏立刻閃過去了一個念頭,不會是顧寒時也來了吧,想到這裏,她微微蹙了一下眉梢,看來今天來的不是時候。
    要是碰上了顧寒時,有些事情,實在是說不明白。
    不過,還好,劉川接下來的一句話,成功打消了溫涼的疑惑,他問:“二嫂是和二哥一起來的嗎?”
    二哥說的是顧寒時,那就是說,今天顧寒時並不是和劉川他們一起來的,這稍微讓溫涼的心裏麵鬆了一些,畢竟在這裏撞上顧寒時,實在不是什麽好事情。
    而且,按道理來說,顧寒時這個時候應該是不會出現在這裏的,顧氏集團剛剛和寶騰達成了合作,他們之間還有很多事情需要顧寒時去做,這個時候,他應該還在公司。
    想到這裏,她笑了一下說:“沒有,約了一個朋友。”
    這個時候,溫涼已經在心裏麵想了無數個想法,既然被三少和劉川碰見了,那到底還要不要見那個女人?
    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會不會有其他的心思,按照她對劉川這個人的了解,到底是生意人,所以劉川還算是一個心思比較深沉的人,很狡猾。
    若是他存了一個心眼,到時候看出來了她一些什麽破綻,知道了她和什麽人見麵,傳到了顧寒時的耳中,那麽很多事情,她實在是很難解釋得清楚。
    哎,今天出門實在是不大順利。
    劉川笑眯眯地看著溫涼,還是很客氣地說:“今個我們兩個也在這裏玩,二嫂要是想要人多一點好玩的話,就把你的朋友帶過來,然後一起玩。”
    來跑馬場,一般都是一群人一起來比較好玩一些,賽馬各種。
    而今天難得的,就隻有三少和劉川一起來。
    看來是顧寒時和傅止他們有事情要忙。
    但是劉川這麽說,倒是讓溫涼心中覺得有些不舒服,總感覺笑眯眯的劉川看著她的時候,那笑臉之下藏著的,是意味深長的試探,這眼神,讓她實在是有些不大適應。
    不過,別人的試探是別人的試探,她還是要坦坦蕩蕩的。
    “我去問問她的意見,要是她願意的話,我便把她帶過來。”
    隻好禮貌性地把意願退給了那個女人,不用想,那個女人是一定不會過來和劉川三少玩的,當然了,就算是這個女人同意了,她也是不會過來的。
    不過是一句客氣的話罷了。
    劉川微笑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溫涼本來是想要和這兩個人道別然後去找那個女人,不曾想,剛走出去幾步,剛才一直沒有說話的三少便從後麵追了上來,把溫涼給叫住了。
    看樣子,是有事情要和她說。
    她心裏麵那麽,畢竟,她和三少之間,實在是算不上朋友,隻是見過幾次,私底下也沒有什麽往來,他能有什麽事情要和她說的?
    三少一開口,她心中的疑慮,便打消了。
    因為他問:“二嫂,你知道唐念吧?”
    這不是疑問,幾乎是肯定的。
    溫涼蹙了眉梢,因為她沒想到,竟然從三少這裏聽到了唐念的名字,已經過去了一兩個月了,沈雲深都沒有再提起過唐念,至少沒有再她的跟前再提起唐念來。
    倒是三少關心起來了唐念來了。
    她點點頭。
    表示認識。
    不對,她是不認識唐念的,隻是因為唐念和她的生活,忽然之間拉上了關係。
    到底是因為沉風的。
    看見溫涼點頭,三少似乎是鬆了一口氣,應該是覺得溫涼既然表示她認識唐念,那他想要打聽的事情,那應該是可以從她這裏打聽到的。
    隨即,他問:“你知道她去哪裏了嗎?”
    這問題讓溫涼心頭有一瞬間的往下沉,三少竟然會打聽唐念的下落。
    她是知道一些三少的身份的,知道他和沈雲深之間的關係,難不成,沈雲深沒有和他說自己和唐念的事情?以及沒有告訴他,唐念去了哪裏了嗎?
    想到這一點,她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你不知道唐念發生了什麽事情?”
    “不知道啊!”
    三少一臉的迷茫,說:“我被我哥派去非洲待了一個多月,剛剛回來沒有幾天,隻是聽說唐念失蹤了,但是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到現在也不知道。”
    “那唐念和沈雲深的事情呢?”
    “唐念和我哥有什麽事情?”這一下子,三少是更加迷茫了,他的這個表情告訴溫涼,這個人,的確是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了,連沈雲深和唐念結婚的事情,竟然一臉的迷茫。
    這下子,溫涼一小子就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了。
    既然這事情沈雲深都沒有和三少說,而且還把這件事情瞞得這麽好,沈家人基本上都知道唐念和沈雲深結婚了,三少竟然會不知道,那就是說,沈雲深不想要讓三少知道。
    她現在怎麽能說?
    左右思慮了一番,溫涼還是委婉地說了一句:“這件事情我不好說,你還是回去問沈雲深吧。”
    “他怎麽知道?”
    三少一下子就有些懵了。
    說起來,他和唐念認識在先的,那個時候,沈雲深和唐念,都不認識的,怎麽從溫涼這話裏,他覺得好像是沈雲深和唐念,還要更加熟悉了一樣。
    實在是讓他覺得想不通。
    他為了這件事情,特意去問了很多人,可是每一個人的神色都是諱莫如深的,要麽說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要麽就是讓他回去問沈雲深。
    可是,他怎麽可能從沈雲深那裏問出來什麽。
    這個人,一向對他,都是更加的諱莫如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