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把她變成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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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他的什麽人?”
宋秋子問道,心裏麵有些奇怪,聽這個女人的口氣,好像她很有自信自己能夠說服三少娶她,讓她對這個女人的身份很是感興趣,她到底是三少什麽人?
女人似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靜默了一下,回答的時候沒有那麽確定:“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比他年長,他應該喊我一聲姐姐。”
這一聲姐姐,二十多年了,三少始終沒有喊出來。
這個人從小到大都很是倔強輕狂放縱,大人們讓他含她姐姐的時候,他總是揚起眉梢不屑地看她一眼,然後哼一聲說:“誰要讓她做我姐姐的!”
大人再問:“那你想要她做你的什麽呀?”
那少年馬上本來放蕩不羈的臉上馬上浮現出來一些別扭的不自在,傲嬌地說:“本少爺想要她做我的什麽就做我的什麽,反正我不會喊她姐。”
然後跑開了。
秦惜腦海之中忽然浮現過這一個片段,自己都有些怔然。
想想她和三少,已經認識了這麽多年了呢!
“姐姐?”
宋秋子有些不確定地反問,不知道怎麽的,心裏麵就是覺得有些怪怪的,對於這個自稱是三少的姐姐的女人,作為女人的第六感,直覺告訴她,這事情總有點不一樣。
有些怪,心裏麵有些不大舒服。
但是,她又不能去否認對方,因為她不知道對方的來頭。
秦惜溫柔微笑點頭:“嗯,雖然沒有血緣,但是從小到大,我們都是姐弟相稱的。”
秦惜這樣的女人,怎麽會看不出來宋秋子眼神裏麵的疑惑和質疑?
在她的跟前,宋秋子這個年紀的女孩兒還顯得稚嫩一些,心裏麵的很多想法,就那樣寫在了臉上和眼裏,她想要不知道都難了,秦惜笑了笑,不大在意。
宋秋子心裏麵雖然還有疑惑,卻也不好再提出質疑。
隻要她能夠說服三少娶她,那眼前的女人到底是三少什麽人,她也不好質疑。
她想了想猶豫地說:“你要把我送到什麽地方休養?”
“我在郊區有一套房子,海邊,環境很不錯,會有專人侍候你,給你調養身體,你就在那裏安心住下,我會說服三少的。”秦惜話語清晰,聽來誠懇。
宋秋子也不傻,隨即說道:“我怎麽知道你不是騙我的,拖延時間而已?”
要是現在三少不答應娶她,那她還可以選擇報警。
但是,她要是相信了秦惜,跟著她去了,落入了她的陷阱之中,搞不好自己還可能有什麽危險。
人心險惡,她不能不防的。
秦惜認同地點頭,然後從自己的手拿包裏麵拿出來一張名片遞給宋秋子:“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先知會你的家人,你是跟著我走的,要是你出了什麽事情,你的家人大可報警找我。”
宋秋子拿著那一張名片,上麵秦惜大名就印在那裏,她的眼睛放大,原來眼前這個女人,就是a市商圈裏麵傳奇女性人物秦惜。
要知道,雖然現在人人都在喊著男女平等的口號,但是實際上,男女平等這事情,隻是空中樓閣,不管是政界還是商圈,對於女性都是不平等的。
能夠見到走在上層的女性,實在是少。
而在a市,秦惜這樣的女強人,對於她們這些女孩子來說,多少是一種鼓勵和驕傲,雖然秦惜,和她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開始這種驕傲,是來自於同性對於異性的一種驕傲。
秦惜這個名字,的確是一個保障。
宋秋子一開始半信半疑,看到是秦惜,信了一大半,拿出手機來,打開微信,找到了父親的對話框,然後遞給秦惜說:“那你給我的父親發一頓語音,便告訴他,我是跟著你走的,以三天為期,若是我沒有回來,便是你加害於我,讓我父親報警抓你。”
這話在秦惜聽來有些的幼稚,不過,她還是不動聲色地接過手機來,按下語音,很是禮貌地打了招呼,然後自報家門,再按照宋秋子的話,重複了一遍。
算是簽下了軍令狀。
要是三天之內宋秋子不能平安回來,她秦惜,就是殺人凶手了。
這邏輯,想來也是有些好笑的。
她笑了笑,把手機遞給宋秋子。
宋秋子反複聽了好幾遍秦惜的語音,然後又對著秦惜的名片拍了一張照片傳給自己的父親,給父親發照片的時候,宋秋子還不忘和秦惜說:“你也不要打什麽算盤為他開罪,我是有證據的,認證物證都有。”
她很自信。
秦惜臉上沒有任何波瀾,還是淡定誠懇地點頭說:“不會。”
在做了一切需要做的事情之後,宋秋子整個人看起來,已經沒有了剛才那種崩潰絕望,反倒是好像抓住了希望,整個人看起來要積極很多了,眼睛裏也有了光。
對她來說,雖然在三少這裏失去了清白,但是,三少要是願意娶她,那自然是一件極大的好事的。
畢竟,三少是多少人想要嫁,都嫁不了的。
“可以走了嗎?”
秦惜禮貌詢問,在得到宋秋子點頭肯定的答案之後,她拿出手機來打了一個電話,大概意思是叫自己的助手過來幫忙帶宋秋子離開。
因為宋秋子身上衣服都爛了,她還特別吩咐助理給宋秋子帶一套衣服過來。
她無疑是很貼心的。
兩個人在等助理前來的時候,秦惜起身來:“隔壁還有我一個朋友在,我去和她打聲招呼,待會回來和你一起走。”
宋秋子很是被動地點頭,看著秦惜優雅起身,推門離開。
整個過程,秦惜都沒有說過一句重話,連和她談判的意思都沒有,說出來的話,都是得體有禮的。
宋秋子不禁有些疑惑,按道理來說,雖然她報警,三少損失很大,但是讓他娶她這樣的要求,到底是唐突得很的,可是秦惜好像一點都不覺得驚訝。
還願意幫她。
莫非……
宋秋子想到這裏,不禁皺起了眉頭,趁著秦惜出門去的時候,連忙打了一個電話,詢問電話那頭的人:“做了*鑒定了沒有?”
她雖然年紀小,但是卻不是傻子。
知道在這樣的事情發生之後,一定要留下足夠多的證據,這樣才能保護自己,懲罰壞人,爭取到自己的權益。
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麽,宋秋子隻說了一句那就好便匆匆掛了電話了。
然後,把手機裏麵的通話記錄,全部刪除掉了。
不留下一點的蛛絲馬跡。
她在包間裏麵等了約莫二十多分鍾的樣子,還是沒有看見秦惜回來,在心裏麵嘀咕了一下,這個女人該不會是在玩她吧?
應該不會吧,她都願意配合她給她的父親發了憑證,怎麽可能耍她呢?
雖然這麽想著,但是心裏麵還是有些不安,她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從沙發上站起來,蓋在腿上的西裝外套滑落在了地上,她也不去撿,墊著腳尖朝著門口走過去。
她輕輕推開門,外麵並沒有人,卻能夠聽見走廊那邊傳來一點點的腳步聲。
因為走廊裏麵鋪著地毯,人走路起來的聲音很輕,高跟鞋踩在上麵,也是綿綿軟軟的,隻能發出輕微的聲音。
她朝著那個聲音看過去,正好看見站在前麵不遠處的秦惜,她側對著這邊,和站在她跟前的一個女人說話,那個女人背對著這邊,宋秋子看不到她的臉。
隻能看到她清瘦高挑的身形,身上剪裁得體的衣裙,幹練高貴。
長長的波浪卷頭發披在身後,看起來萬分妖嬈。
看起來秦惜和這個女人的關係很是親昵,臨別的時候,秦惜還去擁抱了一下女人的肩膀,目送著那個女人離開,直到那個女人消失不見了,這才稍微動了一下身體。
看見秦惜轉過身要朝著這邊走過來,宋秋子連忙縮回身子去,跑回沙發上坐了下來。
等了有那麽一會兒,門被人推開,這一次進來的,不是秦惜一個人,還有另外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女人,看起來就是秦惜說的那個助手了。
在秦惜的指示之下,女子什麽都沒有問,走過來就扶宋秋子:“宋小姐,換身衣服,我扶你走。”
很是客氣。
宋秋子柔柔弱弱地站起來,任由助手幫忙她換上助手帶來的衣服,然後扶著她出門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下來,很是難過地說:“能走後門嗎?我現在沒臉見人。”
說著,還拉起外套來,把自己的臉都蓋住了。
當時事情發生的時候,她六神無主,在被三少玷汙之後,她呼喊著叫來了跑馬場裏的保衛人員,那五個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還是他們生生把爽了之後趴在她身上沉睡的三少給拽開的。
她當時窘迫難堪的樣子,肯定都被他們看到了。
她怎麽有臉見這些人?
所以不僅要求走後門,還用外套把自己的臉給蓋住了。
助手很是同情她,看了一眼秦惜,詢問她的意思,秦惜自是沒什麽意見的,點頭說:“我去把車開到後門去。”
說著便走了。
助手扶著宋秋子出門的時候,她都沒有再見到劉川,還有那個罪魁禍首三少。
這兩個人,難道是先行離開了?
想到這裏,宋秋子的心裏,到底是有那麽一些的不自在的,也不知道怎麽來形容此刻心裏麵的那一點不是滋味,就是覺得委屈,又很生氣。
當晚,宋秋子便被秦惜送到了郊區的別墅區了。
派了人三個人守著,把她照顧得妥妥帖帖的,沒有半點的疏忽,這一點,總算是讓宋秋子感覺到了秦惜的誠意了,這個女人說到做到,是真的在幫她調理身體。
宋秋子不知道,當天晚上,把她送到別墅之後,秦惜馬上便趕到了沈家,正好她趕到,阻攔了一場暴力,當時醉得還沒有完全醒來的三少,差點就被沈雲深請了家法。
要知道,沈家的家法,可不是說說而已的事情。
沈家是書香門第,對於禮儀廉恥之事十分的在意,幾輩子人下來,都是清清白白的,就算是沈雲深,在商界上叱吒風雲的大亨,做了一些什麽黑手段自然是有,但是在為人禮儀廉恥之事上,他也是要求甚高的。
沒有人聽說過關於沈家這個掌門人的緋聞,他是禁欲係男神,清清白白的,從來不做讓沈家門楣蒙羞的事情,這是老母親對他最為嚴格的一個要求。
娶唐念,是沈雲深做的最為出格的一件事情。
雖然出格,但是到底也沒有違背道德倫理的,唐念雖然前頭和他那個侄子有過那麽一紙婚約,不過,首先是他那個侄子不爭氣毀了婚約,他和唐念,算是清清白白在一起的。
雖然他不可否認,在得到唐念的過程之中他用了一些小手段,這些都是無傷大雅的事情,他自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而這一次,這個混小子做出來的事情,卻是不體麵的。
他自是要保他的,但是保他不代表他就不憤怒了。
現在唐念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沈雲深本來就已經焦頭爛額心力交瘁,現在又加上一個老三,他的心,就像是有一把刀在割著一樣,現在才開始恨老三的不爭氣。
恨鐵不成鋼吧。
可是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晚了。
要不是秦惜過來攔下,他非要把老三打得躺在醫院一兩個月不能動不可,讓他記住這個教訓,以後再做什麽事情,都要掂量掂量才敢去做了。
秦惜一貫的冷靜,勸他:“這件事情其實也沒有那麽棘手,我可以幫他搞定。”
在她說這番話之前,已經讓沈雲深讓人把老三給送到了其他的屋子裏歇下了,他的酒還沒有醒,剛才看見秦惜的時候,還在傻笑,秦惜看了他一眼,沒理會他。
她對他,一貫都是當他是傻瓜的。
大抵是不願意看他了,便讓沈雲深找人把他給送走,這才和沈雲深談話。
劉川也在,剛才暗暗為三少捏了一把冷汗,因為在沈雲深這裏,他劉川是說不上什麽話的,雖然覺得沈雲深請家法,三少是要脫幾層皮,但是也不好阻攔。
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而且,三少這一次,做得的確是過火了。
不說要是被爆出來,三少要遭受牢獄之災,沈家的名譽受損,這樣的醜聞,對沈雲深來說可能影響不大,畢竟他這樣的男人,商場上行走靠的不隻是沈家的名譽,還有自己的手段。
但是這件事情,爆出來的話,對沈家老母親,卻是致命的傷害。
老人一輩子都對子孫嚴苛,守住這個大家族的清白,要是知道自己守了一輩子的清白家門,被三少給毀了,一個氣急攻心,指不定要出一個好歹來。
沈雲深氣的,就是這一點。
老三實在是讓人不省心,太不懂事,該打。
劉川已經打定主意不幫三少說話,沒想到,來了秦惜,生生給攔下了。
這女人還是往日裏看到的那樣,平靜溫和,帶著標誌性禮貌十足的微笑,說話不急不躁的,三言兩語便為三少爭取到了一絲苟延殘喘的機會。
三少平時對秦惜總是敬而遠之,這一次,算是又欠下了一個人情了。
劉川在心裏麵幸災樂禍地想著,等他酒醒之後知道自己做的這一切,不知道該怎麽辦。
在他的印象之中,三少這個紈絝子弟,做了多少壞事都是不慫的,但是就是不允許自己在秦惜的跟前出醜和慫,這一次這樣的醜事被秦惜遇上了,估計他也該心死如灰了。
希望這件事情,能夠讓他有所警戒,以後不要再犯了。
劉川插了一句:“難不成,真的讓老三娶宋秋子?”
雖然這件事情是老三不是人,畜生行為,是要被唾棄,但是人都是有護犢子的屬性的,這老三再不是人,也是自家兄弟,婚姻大事,怎麽能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決定?
這是一個什麽樣的婚姻呀?
想想就覺得應該是很糟糕的。
劉川有些不忍心。
沈雲深隻是知道老三做出來了這等不是人的事情,卻沒想到,宋秋子竟然提出來了這樣的要求,如今從劉川這裏聽來,臉上陰鬱:“這個婚,不能結。”
他太了解老三這個小子了。
下意識的,他把目光落在秦惜的身上,又不著痕跡移開,意味深長地說:“這小子雖然浪蕩,但是他認定的東西誰都改不了,他說過,娶不到想要娶的人,寧可一個人一輩子,絕對不將就,將就的婚姻,會讓他痛不欲生!”
老三表麵浪蕩不羈,其實骨子裏,比任何人都堅定。
他心裏麵,有自己的疤痕。
也有自己刻骨銘心的信仰。
要他娶一個自己酒後犯錯玷汙的陌生女人,老三這個人,按照他的性子,受不了這樣的婚姻的。
婚姻這樣的大事,極有可能,會毀掉兩個人。
到時候,可能不僅僅是毀掉三少,還有可能,會毀掉宋秋子,畢竟,她還太年輕,從她想要嫁給三少這個想法就可以看出來,她的腦回路,實在是清奇。
強奸她的人,應該是被視為人渣垃圾。
但是,她卻還想要嫁給這個人渣垃圾。
著實是讓人看不透。
“對對對,我也同意大少這個說法,老三看起來輕浮不懂事,但是他十分清楚自己想要什麽。”
兄弟多年,老三的心裏有什麽東西,劉川還是有些了解的。
娶宋秋子,實在是不可行的辦法。
聽了沈雲深和劉川的話,秦惜唇上露出了一些微小,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直都是淡定平和的女子,再開口的時候,竟也有了一些淩厲:“浪蕩了這麽多年,他是時候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一些代價了,不是嗎?”
她挑眉看向沈雲深和劉川,這話頗是有些淩厲,兩個人齊齊沒有回話。
他們生三少的氣,但是,他們還是向著他的。
不會讓他坐牢,也會不計代價,幫他擺平這件事情。
但是,一向很少管三少事情的秦惜這一次竟然來了興趣,擺明了就是想要插手這件事情,而且還把宋秋子接走了,看這架勢,是想要她來處理這件事情。
甚至是,都不想讓沈雲深劉川等人插手的。
沈雲深有些看不透秦惜的心思了,秦惜和老三別別扭扭井水不犯河水這麽多年了,秦惜忽然出手,看起來還很強硬,這不是一向灑脫隨和的秦惜應該有的姿態。
沈雲深看了看秦惜,沒有立刻開口,一隻手撐在下巴上,坐在黑色的真皮靠背椅上,若有所思,也不知道此刻心裏,到底在想什麽事情,安靜的沒有說話。
這沈雲深不說話了,劉川琢磨著,這事情再怎麽的也輪不上他來說話,這事情擺明有些的棘手,秦惜的心思他們沒人看得清楚,終究是難以和秦惜說什麽的,他索性也就沉默了。
隻能在心裏麵祈禱,這一次,三少能夠化險為夷了。
“那好,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處理。”沈雲深最終開了口,把這件事情,嫁給了秦惜來處理。
雖說秦惜吧,和他們沈家沒什麽親戚的關係,但是到底是有幾分的交情,而且,按照秦惜和三少之間的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相信秦惜,是一定會盡心盡力幫三少把這個爛攤子給收拾好了的。
她總不會害老三的。
這是沈雲深心裏麵想的,既然秦惜這麽堅定,想來是找到了什麽好的辦法來處理這件事情了,交給她,他沈雲深也能省一點的精力,無疑是好事的。
秦惜稍微躬身道謝,然後離開。
沈雲深最近身體不大舒服,沒有出門送秦惜,而是讓劉川幫他送了一趟秦惜。
兩個人一路上都在沉默著,因為三少發生這件事情的時候,正好是和劉川在一起的,兩個人去了跑馬場,而三少攤上了這樣的事情,劉川作為兄弟,自然是有些責任的。
心裏麵有些自責,再加上三少和秦惜之間的那點小做作和傲嬌姿態,這兩個人的關係明顯是不簡單的,在秦惜的跟前,劉川更是不知道應該要說些什麽好。
總有種感覺,是他帶著秦惜家的男人出去外麵泡妞惹出了麻煩來,這樣莫名其妙的感覺,還真是讓人覺得心裏麵癢癢的,後腦勺,也是一陣陣的涼颼颼。
感覺,心裏麵的想法,要被秦惜給看穿了。
一路沉默,秦惜是那種人,禮貌得體,別人不開口的時候,她絕對不會唐突開口去打擾,所以,劉川不說話,她也就一直沉默著,看見劉川停下腳步來看向她,她便也停了下來。
“你有話要問我?”
秦惜見劉川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便率先開了口。
從沈雲深的書房離開到現在,秦惜已經看出來了,心事重重的劉川雖然不開口說話,但是肯定是想要和她說些什麽的,他有些疑惑,是隻有她草能解開來的。
劉川點點頭,也就明人不說暗話問道:“你幫老三,是為了什麽?”
他有些狡黠地笑了一下又說:“我可不相信你說的那什麽姐弟情誼,什麽姐弟情誼,明人跟前不說暗話,我怎麽看著,覺得你們之間,有些玄乎呢!”
說著,他雙手交疊在一起,用手去摸著幹爽的下巴,很是意味深長地看著秦惜。
那眼神好像在說,我已經看穿了你們的這些小把戲。
秦惜莞爾,好看的女子微微揚起眼角眉梢微笑的時候,有了一絲的邪氣,更多的是妖嬈,劉川看得有些閃眼,他以前就知道秦惜是極美的女人,如今仔細看來,才發現她身上獨特的魅力。
那種沉穩的,灑脫的,風輕雲淡,甚至是有些散漫的氣質,讓她在一撥濃妝豔抹豔麗得千篇一律的女人之中,如此的不同。
秦惜無疑是男人喜歡卻又不敢去靠近的女人,感覺她就像是高舉雲端的空中樓閣,隻能遠看,不能靠近。
怕觸摸不到生了囧相,怕觸摸到了,又被她重重踩在腳下,隻能跪在她的腳下,高高仰望著她。
這種女人,讓男人敬佩,卻不敢去擁有。
她彎眉淺笑說道:“隻不過是覺得好玩罷了。”
女子輕細柔軟的聲音微微拖長,站在庭院上看著四周那環繞的青黛,冬去春來,沈家的花園,已然生機勃勃,但是這偌大的庭院,卻是靜悄悄的。
幾乎沒什麽人聲,少了很多的人氣。
據說這沈家少夫人失蹤之後,沈先生便把家中大部分的仆人遣送走了,隻留下了常年侍候老太太的幾個仆人在身邊照料著,沈家到了沈雲深這一代,本來就已經人丁稀少,家裏麵沒有了傭人,更顯得空蕩蕩沒有人氣。
而老太太看著兒子整天不大高興,她也心裏麵苦悶,有時候尋了樂子便出門溜達去了,也免得和沈雲深大眼瞪小眼的,在家裏麵,實在是尷尬得很。
大部分的時間裏,沈雲深都是一個人在家。
他的生活已經變得極其簡單,報酬幾乎不再去,從公司回來,就直接回家,一個人在這樣一個巨大的房子裏麵待著,很多時候,家裏麵的傭人,都能通過二樓書房的落地窗,瞥見沈先生披著毛毯,坐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的天一點點變得暗淡,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或許,他什麽都沒有在想。
沈先生的沉寂,讓整個沈家更加陰森起來。
三少從非洲回來之後,偶爾會回家,他陪著沈雲深的時候,沈雲深還能說一兩句話,若是他不在家,沈雲深索性,便一句話也不肯說了,沈家,真的有些空了。
空的不僅僅是房子,還有人心。
“這沈家昔日的輝煌還在,但是這家,卻顯得過於冷清了一點。”秦惜忽然冒出來這麽一句話,劉川眼睛稍微睜大一些,看著她,不知道她這是什麽意思。
罷了之後聽見秦惜又說了一句:“這麽多年過去了,劉川,我已經不想和他玩捉迷藏的遊戲了!”
說來也不知道應該說三少幼稚,還是秦惜太過於可怕,每一次秦惜出現的地方,三少是勢必不願意出現的,總是逃得遠遠的,他的這種行為,放在任何女子的身上,都能被解讀出來,這個男人不但不喜歡這個女人,還視她為洪水猛獸,避之唯恐不及。
但是這幾年下來,對三少的這種行為,秦惜總是表現得很灑脫,笑得比任何一個人都要開懷,好像他的這種孩子一般的行徑,對她來說,根本就沒有半點的影響。
其實隻有她知道,她是在乎的。
劉川總覺得喉嚨裏麵梗了一些什麽東西,吞不下去,有些難受,他艱難地問了一句:“你這是,要做什麽?”
他著實是不懂秦惜的態度。
這個女人到底要做什麽?
“這不是很明顯嗎?我要讓他娶了那個女人!”秦惜笑了,那笑有些殘忍,看得劉川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了。
他連忙搖頭:“這使不得,你這麽做,是會毀了他的。”
不幸的婚姻,真的能夠毀掉一個人。
更何況,這是一場,比不幸的婚姻還要充滿不幸和邪惡的。
“毀了他?”
秦惜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劉川,似乎他的這話讓她覺得很是驚訝,女人微微開啟了唇畔,不客氣地說:“若是能被我毀掉,那他這麽多年,也算是白活了。”
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他一定要知道,自己應該負擔起來什麽樣的責任,既然不想要有牢獄之災,那就必須要聽那個女孩子的話,要麽坐牢,要麽娶了她。
劉川被秦惜的這略帶攻擊性的話給鎮住,頃刻之下,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和她爭辯。
很顯然,秦惜也不想要和劉川爭辯什麽,女子微微淺笑著說了一句:“與我而言,這世上,能夠毀掉一個人的,隻有自己!”
這就是她三觀裏麵一個極其極端又極其正確的觀點,雖然說這觀念帶著一點的殘酷性,但是怎麽說呢,秦惜這樣的一個人,雖然背負著一身光芒,但是光芒的背麵就是陰影,她有著自己的陰影所在。
這些陰影是她經曆過的那些刻骨銘心極其肮髒凶險的過去所組成的,不比任何一個處在貧窮之中的人經曆得少,每一個貧窮困頓的人,都有他貧窮的道理。
這就好比秦惜覺得,能夠毀掉一個人的隻有他自己,而能夠讓自己的擺脫貧窮困頓的,也隻能是自己,任何人幫忙,都是無濟於事的,或者說,隻是暫時的。
“你要這麽說,我也無話可說了,隻是這件事情,還是要老三自己定奪。”劉川鮮少看見這般帶著棱角有些尖銳的秦惜,他的印象之中,這個女人是很平和的。
商界上的腥風血雨磨平了她的棱角,說她圓滑也好,說她沉穩安靜也好,但是像現在這樣的棱角,是極其少見的。
看來,每一個人,都是有著別人所看不見的那一麵。
藏得很深,隻有被自己最在意的東西和人觸碰到,才能猙獰地顯露出自己的真麵目。
由此多少可以看得出來一些秦惜和三少之間的端倪,這兩個人,要說一點事情都沒有,那是絕對說服不了劉川和沈雲深的。
都是成年人了,這一點,還是可以看出來的。
“沈先生都知道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劉大哥,你怎麽就不明白呢?”秦惜忽然輕聲歎了一聲,也逐漸收斂起來了身上的某些棱角,或許是因為這庭院裏的風微涼,也許是因為心頭少了一些壓抑,秦惜竟也慢慢沉靜了下來。
似乎是想要和劉川解釋一點什麽事情。
劉川被秦惜這麽一說,也想了想。
想起來剛剛從書房離開的時候,他和秦惜說了一番話,而一直很少開口的沈雲深,好像是經過了思考才做出了回答:“你要是覺得這麽做對他是好的,那你就這麽做,反正這件事情到底,還是你和他的事情。”
要是把這件事情交給秦惜處理了,那按照沈雲深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再度插手了。
到時候,若是三少不同意娶那個女人,和秦惜之間鬧成什麽樣子,那就是秦惜和三少之間的事情了,這個爛攤子,必須要秦惜自己來收拾,任何人都不會插手幫忙。
有時候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旁人插手,更會顯得糟糕。
“謝謝沈先生。”
秦惜很是客氣,也可能是很是恭敬,朝著沈雲深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就離開了。
劉川現在回想起來覺得,可能那個時候,沈雲深已經知道了秦惜的意圖了,之所以把三少交給她,自是知道,秦惜是不會真的用這麽一段不堪的婚姻,來把三少給毀掉的。
他的擔心,未免多餘了一些。
想到這裏,劉川搖了搖頭說:“你想要怎麽做,不用和我解釋,我相信你。”
不管是秦惜的人品,還是秦惜的手段,都是可以讓劉川信得過的。
這個女人,哪裏是一個普通人。
秦惜本來是想要稍微解釋一下免得劉川誤會的,現在他這麽說,她便也把想要解釋的話給收了回去了,和劉川慢慢朝前走去,一直走到她的車子前。
這個時候,劉川又開口了:“秦惜,可以冒昧問你一個問題嗎?”
秦惜笑了:“你都說冒昧了,我能說不可以嗎?”
這話也把劉川逗樂了,他琢磨了一下,也不再扭捏地問:“這些年,也不見你談戀愛,也沒說要結婚,你是不是……”
好像的話沒有說完,但是那意圖,似乎已經有些明顯。
秦惜看了看劉川,一邊拉開車門,把手拿包放在了副駕駛座上,然後直起身來,一隻手扶著車門,筆直地站在那裏看著劉川,女子身段修長纖細,這般站立看著他的時候,萬分風情。
和她往日裏的形象,多有不同。
其實私底下,秦惜這個女人,還是挺有人情味的。
她微微抬著頭,看著不深不淺的夜色,處在黃金地段的鬧市之中,又獨取一處偏靜之地的沈家老宅,有些影影綽綽的燈火從外麵落入庭院中來,打在她的臉上。
女子微微揚起的那張臉上,忽然之間有些流光溢彩。
她仰著頭,似乎唇上那抹笑,都變得邪魅無比。
隻聽見女子說了一句:“我在等一個人。”
對,她在等一個人,等一個似乎永遠也不會開口,永遠也不會主動的人。
劉川的嘴巴微微張大了一些,脫口而出便是一個問題:“等三少?”
這個問題問出來之後,劉川又覺得有些不對,秦惜怎麽可能是在等三少呢。
過去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聽說,三少曾經是和秦惜說過喜歡的話的,表白過,卻被秦惜給狠狠拒絕了,這事情成為了三少心裏麵的一個梗。
那個時候還是好好少年的三少,麵對自己心愛女神的拒絕,雖然有些傷心,但是好在也不氣餒,生生扛下來。
對秦惜,那是一個癡心絕對。
這兩個人,給別人的感覺,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一開始劉川顧寒時那一群人都覺得很是突兀,三少和秦惜,怎麽看都是不搭配的。
三少在沈雲深身邊長大,性格雖算不得溫和,到底也是正常的,有些張揚,有些熱烈,卻不任性跋扈,那個時候,也不曾學會放蕩不羈,讀書也好,算得上是積極向上的少年,而當時的秦惜,已經準備畢業,然後接手家裏的生意。
兩個人之間是存在一定的年齡差距的。
秦惜顯得太過於成熟,而三少,明顯是一個正在如同荒野上正在瘋長的野草,撕裂的瘋狂的少年。
這兩個人,是不合適的。
那個時候,一群兄弟,幾乎都是這麽認為的,但是,三少可不這麽認為,他曾經得意洋洋萬分自信地在他們跟前說過:“我一定要把秦惜,變成我的女人。”
劉川始終記得,三少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都是亮的。
那個時候,少年的心裏,還隻能容得下一個人。
三少那個時候在對女人方便還是一個白癡的,在秦惜之前,他但凡是看上過哪個女人,那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他有很嚴重的大男人主義,對女人,也有。
他不喜歡那個年紀裏,情竇初開嬌羞扭捏的女孩子,都是裝的,其實骨子裏,比男人還奔放。
他就是喜歡那種像貓一樣的女人,或許比他年長,已經有一定的生活閱曆,眼裏容下的,已經不僅僅是書本和男孩,還有更多的遠方和未來。
秦惜就是這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