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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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根據調查,她不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而是十多年前才搬過來這個城市,十年前才搬到現在的公寓,在古鎮裏開店。案發當晚,她就是尋常的關店回家,不想在路上遇到了不幸。”
    文心歎了口氣,深覺世事無常。
    溫涼聽罷沒有回答,很安靜的注視著車窗外倒退的風景,似是在思考什麽。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溫涼忽然道:“突然起意,激情殺人。”
    突然冷不伶仃冒出這句話,文心有些反應不來,疑惑道:“溫涼姐,你在想什麽呢?”
    “沒什麽,我就是在想……”她揚了揚手中的資料接著道:“如果這個嫌疑人真的是凶手的話,那他蹲守了兩個多小時,還屬不屬於突然起意,激情殺人的範疇。”
    文心被問住了,想了一下回答道:“也許他一開始隻是想搶奪財物,並沒有想要殺人呢?隻是他沒想到會遭到死者激烈的反抗,還有可能是我們突然出現,嚇到了他,所以他才失手殺人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是有點訝異於他的定力了。本來隻是想搶點錢,卻可以那般狠心毫不猶豫的將刀刃狠狠的刺穿死者的腹部,然後還能將死者推到在地,導致死者頭部碰撞,陷入昏迷。最後才拔出刀逃離現場,還躲過了沈隊,順利逃離。”溫涼似是話中有話。
    沈錚是誰,能從他眼皮子低下逃跑的犯人絕對不一般。
    況且還是那麽冷靜地躲開沈錚的追擊,借著熟悉地形的優勢逃走的犯人。
    這種凶手和搶劫犯有著質的不同,這種凶手他理智了,太有想法了,完全不能和搶劫犯劃等號。
    “那溫涼姐,你是覺得凶手不是突然起意,或者是激情殺人,而是有周詳的計劃,故意殺人嗎?”文心倒吸了一口涼氣,為這個推斷而微微吃驚。
    “我就是推斷,按照人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如果犯人的本意隻是搶劫,那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會使用凶器,因為他們打從心底明白,殺人和搶劫有雲泥之別。一般來說,搶劫犯遭到被害者抵抗的情況,又有人突然出現的情況下,他們會有兩個選擇,一是放棄,二是繼續。選擇繼續的時候,搶劫犯一般會使用傷害受害者的方式達到目的,然後快速逃離現場。根據調查,犯人搶走了受害者的手包,如果按照一貫的思維,他為了達成目的,隻需傷害受害者拿包或者護包的手臂,就可搶走財物,狠狠刺穿受害者腹部的選擇,很不理智也很使人難以想象,特別是在刺穿受害者腹部後,還能迅速地從受害者的身體裏拔出刀子,沒有一絲驚慌和猶豫地把被害人狠狠的推開,迅速逃離。這樣的搶劫犯,心理素質和頭腦都太清醒了,根本就不像搶劫犯。我個人感覺,這也根本就不合乎激情殺人的邏輯。”
    溫涼字字珠璣的分析著,把心中的想法和盤托出。
    文心聽得仔細,聽完以後更是被溫涼說服了一辦,驚訝道:“那溫涼姐,你是覺得這個案件,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計劃周詳的故意殺人案嗎?我們一開始調查的主線因為搶劫而導致的激情殺人的方向是錯的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每一樁案件在沒有攻破之前,都應該有許多合乎常理的推論,來展開調查,我現在的推論和設想,不過就是此案眾多可能中的一種,也不能佐證我們調查的方向有誤,我隻是覺得,也可以以這個方向展開調查。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幫我再仔細的調查一邊死者的關係網,將死者身邊有聯係的人的資料,給我準備一份。如果此案是故意殺人案的話,就需從死者周圍的人下手了。”
    溫涼邏輯清晰,冷靜道。
    文心聽罷,心中對溫涼的敬佩,更是陡然增多了幾番,禁不住開口讚賞道:“溫涼姐,你好厲害啊。邏輯思維比我好太多了,沈隊說的沒錯,我應該多跟你學習學習。”
    溫涼對忽如其來的稱讚有些承受不來,挑眉笑了笑:“想不到沈隊還會誇我呢,還讓你來跟我學習?”
    “是啊,溫涼姐,沈隊提起你時,總說你最幫的上忙。對副隊都沒有這麽高的評價呢。”
    文心如實道,想起平日裏沈錚和她提起溫涼時,總是少不了讚賞。
    “得了吧,沈隊和副隊之間互看不對眼誰不知道啊,副隊就算再好,在沈隊這裏也討不得什麽好評價,正如副隊也不會擺明麵上說沈隊就是比他好一樣。”
    溫涼心裏明白著呢,可不敢什麽評價都接受。
    就在兩人說著案件和談論一些私下的話時,警車停在了馬路邊上。因為刻意屏蔽凶殺案消息的緣故,警車不能直接開到古鎮入口,隻能送他們到古鎮對麵的馬路邊上。
    她們開門下車,往對麵的古鎮入口走去。
    真當過馬路的當口,溫涼口袋裏的手機響了,她過了馬路,掏出來一看。
    屏幕上跳動著一個熟悉的名字,她一接通放到耳邊,屏幕那邊就傳來了顧景年的聲音:“媽咪。”
    溫涼疑問道:“嗯,怎麽了?”
    “媽咪,你現在在哪啊?忙完了嗎?我好想你啊,沒人陪我玩。”
    顧景年委屈巴巴的抱怨傳過來,甕聲甕氣的。
    因為是出來查案,怕和顧景年說起,會勾起他不好的記憶的緣故,溫涼過來的時候也隻是說有點事情要處理,很快回去,讓顧景年先跟著顧寒時。
    彼時不過是過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顧景年就打電話來找她,不用想,今天顧寒時應該很忙,忙到沒時間顧顧景年。
    溫涼有些心疼道:“乖,媽媽很快就回去了,你先跟著爸爸,回去的時候,媽媽給你帶好吃的。”
    顧景年情緒不高,悶悶不樂道:“那好吧。”
    又安慰了幾句,溫涼才掛斷了電話。
    一旁的文心找準時機問:“是阿年嗎?”
    溫涼點了點頭。
    文心有些擔心問:“嗯,你把他一個人放在酒店嗎?”
    問完又覺得不可能,又不好改口了,隻好等著溫涼的答案。
    “沒有,和他爸爸,他爸過來了,忘了和你們說。”
    溫涼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顧寒時過來後,還沒和沈錚文心他們打過照麵,她也沒有在沈錚和文心麵前提起過。
    文心明白過了,接了句:“原來是這樣啊。”
    腦海中不自覺的就想起了溫涼丈夫的樣子,印象中最為深刻的就是男人清冷高貴的獨特氣質,出眾的身世樣貌。
    很快溫涼她們便走到了案發現場,見到了沈錚。
    因為沈錚現在是停職休假期間,此案還不屬於他們的管轄範圍,所以此次,沈錚隻是作為特別顧問,受到當地警察邀請,協助辦案。
    沈錚見溫涼來了,抬頭示意當是打了招呼,就又轉頭和身邊的警員說什麽去了。
    溫涼也不打擾,自顧自的往案發點走去。
    那裏圍了一圈警員,正在提起現場的遺留的線索。
    ……
    在案發現場呆了將近兩個小時候,局裏來了電話,說是那個蹲守的嫌疑人已經抓住,帶回了局裏,請人回去審訊。
    當地的刑警隊長得到消息後,當即動身回去,沈錚三人也已在現場勘查完畢,便跟著一同回去了。
    審訊室內。
    當地的刑警隊長正在對犯人進行審訊,沈錚三人站在審訊室外的單向玻璃觀看審訊。
    犯人承認了案發當晚,因為自己賭錢,運氣不好,把身上的錢輸了精光,不服氣,確實是起了歹意,想用不法的手段獲取錢財,再去賭場回本。
    也承認在那附近蹲守徘徊了很久,具體時間不記得,他說是最多一個多小時。然後,就醒悟過來離開了,並沒有幹什麽犯法的事情,更別提殺人了。
    刑警隊長說其狡辯,拋出證據。
    那是在嫌疑犯家附近的小樹林裏找到的他行凶當日穿過的衣服,上麵還有死者血跡。
    刑警隊長將監控錄像的照片扔到嫌疑犯的眼前,問:“這衣服就是你的,你還不承認。”
    嫌疑犯麵如死灰的否認:“冤枉啊隊長,我確實穿過這種衣服,可這衣服是古鎮裏倒賣的紀念品,哪哪都有,誰都可以買的到,我穿過的那件,還好好的放在我家裏呢,你們可以去搜啊。”
    “你當我們沒搜過嗎?除了這一件,你家裏根本就沒有你所謂的另一件同樣的衣服。”
    刑警隊長的聲量拔高了一絲,嚇得那嫌疑犯一陣哆嗦,麵色蒼白。
    嫌疑犯驚恐的解釋道:“怎麽可能沒有呢,我那天晚上回到家,就脫了放沙發上啊,我昨天出門的時候還看到呢,不可能沒有啊。”
    對了,這個嫌疑犯還是在賭場抓到的。
    根據他說的,他從昨天下午出門,就一直在賭場待著,直到警察在賭場抓到他,把他帶回來。
    “行,你還死鴨子嘴硬。”刑警隊長似是被嫌疑犯不願招供的說辭給氣到,氣的一下子從身邊的證據箱裏拿出一把用證據帶裝著地帶血水果刀,扔到凶手的麵前,質問道:“這個你還記得嗎?”
    嫌疑犯苦著一張臉,差點都急出嚇出眼淚了,問:“這是什麽啊?”
    “裝,你還裝不知道,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這是什麽,這上麵怎麽會又你的指紋。”刑警隊長怒目圓睜,幾乎是吼出來:“知道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籠子裏,所以扔掉行凶的工具的地方不一樣,一個在小樹林,一個在你家附近的垃圾桶對不對,可百密一疏啊,這上麵的指紋和血跡你忘記擦了。”
    “怎麽會呢,我沒有,不是我幹的。我沒有殺人……我……”
    嫌疑犯已有些口齒不清。
    “說,是不是你本來隻打算搶劫,後失守殺人逃逸過程中拋棄凶器?”
    刑警隊長逼問到。
    ……
    審訊結束後,犯人雖還沒有承認,可已經差不多堅持不住了。
    這麽多的證據擺在眼前,就算他想不承認,想逃罪,也無從說起。
    看上去此案已是八九不離十,算是結案了。可沈錚三人離開警局的時候,不約而同的,心情都沉重起來。
    站在路邊抽完一根煙,沈錚終於開腔道:“溫涼,我覺得你的推斷也不是全無道理。”
    剛剛他和文心獨處的時間,文心已經把溫涼的推理傳達給他。
    然後就是那場審訊。
    一切都太過順利了,就連血跡指紋這樣明顯的證據都能保存下來。
    雖然局裏的刑警隊長推理說,這完全是因為犯人心理承受力的問題,說犯人本來隻是打算搶劫,沒想到殺了人,然後因為恐懼處理凶器的時候不嚴謹,才留下了這些重要的線索。
    不管怎麽說,無論是從監控,還是證據,加上犯人的口供來說,都足以給其定罪。
    他親口承認了自己已經在那裏蹲守了很久,都等了那麽久,沒有道理什麽都不做就走了,不過是垂死掙紮的狡辯罷了。
    “要是這人真的是凶手,在凶器的處理上,絕不會犯這種低級致命的錯誤。能在刺殺受害人之後,冷靜的甩開我成功逃脫的犯人,在處理凶器的時候,卻留下致自己於死地的證據,實在太讓人不可置信了點。”沈錚越說到最後,越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這件案子不簡單。
    可是為什麽,行凶者和在審的嫌疑人,竟有這麽多聯係,身高衣著,丟棄凶器的地點,難道打從一開始,凶手就已經做好了栽贓給在審嫌疑人的準備。
    溫涼看出了沈錚的心思道:“我們可以查一下在審嫌疑人的關係網,看看有沒有什麽收獲。”
    “我正是這麽想的。”沈錚讚同道,然後就打算離開:“我去找局裏的同誌查一下,你們先回去吧,有消息我再聯係你們。”
    見沈錚就要走,溫涼還有事拜托沈錚幫忙,她忙道:“沈隊,幫個忙,我想去看看受害者的屍體。”
    沈錚遲疑了一下,似是在想著怎麽和別人開口,想好了才道:“行,那你們先跟我一起回局裏,我問李隊這事怎麽辦。”
    這樣一來,三人又往局裏走。
    等到征得了同意,溫涼才終於得以在停屍房裏見到了屍體。
    文心雖是刑警,可不是法醫,對於屍體多多少少都有些敬而遠之的抗拒,溫涼在停屍房裏勘驗屍體的時候,她隻好等在停屍房外麵。
    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
    溫涼從停屍房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的時候了。
    中午飯還沒吃,她的胃有些不安分的抽痛起來。文心見她出來,臉色不是很對,趕緊迎上來問:“溫涼姐,怎麽了?你臉色不太好。”
    溫涼搖頭說:“沒事。餓的,去吃點東西就好了。我先去換衣服。”
    換完衣服,剛走出更衣室,口袋裏的手機便響了,是顧寒時打來的。
    打來喊她去吃飯,就在上次吃過的那雲夢閣的包廂。
    溫涼這邊也忙完了,於是就說很快過去。
    掛了電話往警局外麵走的時候,溫涼刻意留意了一下,沒找到文心的身影,於是又拿起手機,打通了文心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
    溫涼問:“文心,你在哪?”
    “溫涼姐,我和沈隊在李隊辦公室呢,正準備去吃飯,你過來找我們吧。”
    文心答道。
    “不用了,你們去吃吧。”溫涼拒絕了,接著補充道:“我也正要去吃飯,先走了,有什麽事,電話聯係。”
    “好。”
    ……
    趕到雲夢閣的時候,已是下午兩點。
    一進入包廂就看到顧寒時正結束一個通話。顧景年坐在他的身邊,苦著張臉,滿臉都寫著委屈和不高興。
    直到瞧見溫涼進來,他的臉色才刹那間好轉,興奮的奔過來,抱著溫涼的腿喚道:“媽咪,你來了。”
    溫涼摸了摸顧景年的頭道:“嗯,阿年乖乖的吃完飯了嗎?”
    “吃了一點點。”小孩子表情悶悶的,透著一股子責怪。
    “怎麽就吃一點點,我們阿年要多吃才能快點長大啊。”溫涼半蹲下身體,視線與顧景年持平,循循善誘。
    “因為我不開心,所以吃不下東西。”顧景年鼓起腮幫子,看了看溫涼,又回頭看了看顧寒時。
    誰惹他不開心吃不下飯,不用明說,就已經很明顯了。
    可他還是要說:“媽咪和爸比,你們超級過分的,都不喜歡我了。媽咪你,”說到這,顧景年頓了一下,委屈的盯著溫涼,輕聲道:“一大早就出去了,然後一整天都不見人,還騙我說會很快回來,還說回來給我帶好吃的,好吃的呢?”
    知母莫若子,顧景年早就猜到溫涼鐵定是忽悠他,但還是故意這般問。
    後者溫涼果然一副罪大惡極的模樣,雙手合十道歉:“哎呀,對不起我的阿年小朋友,我給忘了。”
    “哼。”顧景年先是佯裝不開心的哼了一聲,隨即立刻笑的露出了可愛的小虎牙,有些勉為其難地說:“那我隻好原諒你了。媽咪。”
    “我們阿年真乖。”溫涼寵溺又討好飛快在顧景年的臉頰上印下一吻,才總算是讓顧景年開心起來。
    控訴完溫涼之後,被哄開心後,顧景年又指著顧寒時和溫涼告狀:“媽咪,我告訴你啊,爸比他說謊了,她騙你,他明明和你說好了要陪我玩,可他卻一直打電話看電腦,和一群叔叔阿姨視頻,好幾個小時都不理我。你快幫我好好教訓一下他,老師說了,做人要言而有信,爸比他沒做到,沒對我起到帶頭榜樣作用。”
    溫涼順著顧景年的指控看向顧寒時,隻輕巧的掃過,就斂下了眼皮,笑意柔和:“好了,媽咪餓了,可以讓媽咪先吃飯嗎?”
    吃完飯離開雲夢閣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
    因為沈錚和文心那邊還沒有消息,也因為顧景年粘著她,說什麽也不願意讓她走,她便隻好先跟顧寒時他們旅館了。
    一回到旅館,顧寒時便一頭紮進了隔壁的房間去,回來的出租車上,他已經約好了一個視屏會議要開,彼時時間正好,他回房間開會去了。
    溫涼一邊等沈錚那邊傳回來的消息,一邊和顧景年做些遊戲和聊天。
    傍晚的時候,沈錚和文心回來了,帶回了一些文件,是關於那個在審的嫌疑犯身邊關係網的資料。
    從文心的手中接過文件後,溫涼一邊打開翻看,口頭上一邊問:“怎麽樣,那個嫌疑人後來怎麽樣了?”
    “別提了。”文心臉上霎時出現了一種深受打擊的無奈,對溫涼徐徐說道:“他當然沒有認,一個勁的叫冤枉。可就在這個檔口,被害者失竊的手包,卻被局裏的同誌在他住處樓下的垃圾桶裏找到了。”
    文心語氣停頓了一下,停緩了一會,似是在等三心二意,一邊翻看資料一邊聽她說話的溫涼全部聽清理解了她的話後。
    再接著往下說:“受害者失竊手包找到後,第一時間送回局裏做了全麵的檢查勘驗,最終在上麵發現了大量的在審嫌疑人的指紋,手包裏麵的錢包裏的錢都已消失不見。”
    “不用說,這又是一個可以定罪的證據。”
    溫涼淡淡地接話。
    文心讚同道:“是啊。所以在下午的審問中,李隊幾乎打心底裏認定了在審嫌疑人就是凶手了。特別是在李隊將受害者手包錢包扔在嫌疑人麵前,後者露出一種見了鬼一樣的恐懼和心虛神情後,李隊更是篤定了自己的想法。”
    “嫌疑人怎麽說,這一次,他是怎麽為自己解釋的?”
    溫涼將手中的文件暫時放了放,對於嫌疑人為自己解釋伸冤的說辭很感興趣。
    “他承認了,他承認他拿過那個包,也拿走了包裏麵的錢財,也是他將那個包扔到了垃圾桶裏麵。但他說那個包是他在自己樓梯口撿到的,他在樓梯口看到那手包,以為是什麽人掉的,邪惡的想法作祟,為了些蠅頭小利,一念之差,便將手包帶回了家,從中搜刮到一些現金還有一個可以變賣的手表之後,其他的就沒有什麽值錢的了,這手包對他已經沒有用處,於是他就隨手扔在樓下的垃圾堆中了。”文心說到最後,都有些無法堅定自己的想法了。
    案件裏對於在審嫌疑人不利的證據很多,甚至可以說是,憑著這些證據,已完完全全可以,不容置疑的將其定罪。
    在這麽多的證據麵前,難道真相真的還會存在其他的可能性嗎?
    溫涼安靜的聽著,又開始專注的翻起了手頭上的資料。
    看到最後,也沒有什麽確切的發現。在審嫌疑人的好友圈關係網,有些複雜,可那些人的時間線卻特別明顯,幾乎都有案發時的不在場證明。
    迷茫了,毫無頭緒。
    這麽了解在審嫌疑人,且能致命的將最全推到在審嫌疑人身上的凶手,難道和在審嫌疑人根本就不認識?
    如此一想,未免有些牽強,不太可能。
    溫涼想的越多越細,陷入一度自我懷疑的憂慮裏,眉心微微的擰在一起,借著表情表達了她此刻的心情。
    文心拿起已被溫涼放在一旁的在審嫌疑人的關係網資料,再次粗略的翻看了一下道:“溫涼姐,有什麽發現嗎?我回來的路上已經和沈隊研究了一遍,實在從這個關係網中找不出一個和案子有聯係的人,明麵上唯有兩個沒有不在場證明,後來經過查證,才知道他們是進行違法交易涉黃嫖娼去了,如此便連這兩個人都被排除了嫌疑,經此一查,在審嫌疑人身邊的關係網,算是沒有一點收獲了。”
    “嫖娼?嫖娼的那兩個人最後怎麽樣了?”
    溫涼突兀的問,抓住的點有點奇怪。
    文心以為她還對那兩個人抱有懷疑,很快解釋道:“還能怎樣,被關局裏的拘留所了。怎麽了?溫涼姐,你覺得這兩個人有問題?可我和沈隊親自查證過了那來兩人的時間線,加上他們涉黃嫖娼的地點在郊外,還有他們兩人也相互認識,雖然不是一同去的,但卻在離開的時候見了麵,是案發後的半個小時見的麵,當時還有一幹從事賣黃色工作的女性親自送他們離開的。若是他們真的是凶手,從案發地點回到郊區,至少要一個半小時,最少也要一個小時,根本就辦不到。”
    “沒有,文心,你誤會了,我沒有懷疑那兩個人,隻是因為他們再怎麽樣也是涉法人,我就是好奇他們最後怎麽樣了罷了。”溫涼有些抱歉的解釋。
    文心說的這些剛才她看的文件上有寫,隻是沒寫那兩人結果怎麽樣了,她隨口好奇就多問了一句。
    沒想到會收到文心這麽仔細誠懇,事無巨細的回答,溫涼忽而覺得這個姑娘真是實誠的可愛。
    到底是怪自己沒將話說清楚。
    文心為自己的多心微微不好意思了一下,輕柔地朝溫涼笑了笑,爾後接著說:“我明白了,溫涼姐。不過,這樣一來這部分的信息也沒用了,毫無頭緒和線索,怎麽辦?我們該從哪個點切入往下查啊?”
    “在審嫌疑人的關係網沒問題,那就再回過頭去查一下受害者的關係網吧。既是動手行凶,肯定會留下痕跡,隻是我們現在還沒有發現而已。如此的處心積慮,殺害受害者完美嫁禍給別人,他做了這麽多的事,不可能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溫涼篤定的回答。
    她又想起了今天去停屍房勘驗過的受害者的屍首,案發當日的記憶更加清晰的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文心先是讚同了溫涼的話,表示明天再去局裏順著死者的關係線調查,做一份詳細的資料供溫涼研究。
    爾後兩人便是沒再多說什麽,一陣短暫的沉默以後,文心試探的喚一聲溫涼的名字。
    “溫涼姐。”
    溫涼視線還停留在剛剛已經看過一遍的文件上,開始看第二遍,頭也沒抬的回應:“嗯,怎麽了?”
    可在她回應之後,又陷入了安靜,文心並沒有開口。
    溫涼這時才終於好奇的從文件中抬起頭,探究的看向文心,而後者文心則是一副遲疑,有些不知如何開口的樣子。
    溫涼被文心這頗為莫名其妙的樣子逗得輕笑了一下,清淡柔美,就像微風吹過冬日的湖麵,湖麵隨著越境溫柔的風,也沾上了一絲溫暖。
    “怎麽了?”
    溫涼重複地問了一遍。
    文心這才有些猶豫的開口道:“溫涼姐,我隻是看你一口咬定在審嫌疑人不是凶手的模樣,有些疑惑。明明有諸多的證據擺在眼前,為什麽,你卻堅信凶手不是在審嫌疑人呢?”
    說完這些後,文心有連忙解釋道:“當然,溫涼姐,我不是質疑你的推理的意思,也不是不相信你,我就是不明白。”
    溫涼又是柔柔一笑,嗓音清雅道:“原來這就是你遲疑著,猶猶豫豫不敢開口的原因啊。”
    文心跟著溫涼笑了笑,默認了。
    她剛才猶豫遲疑,確實是怕自己將這質疑提出來,會讓溫涼不開心,或者怪她質疑她。
    “文心,你相信屍體會說話嗎?”
    溫涼收斂了笑意,突然無比認真的開腔。
    完全是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
    文心愣了一下,隨即迷茫的遙遙頭:“溫涼姐,我不太懂。”
    “我覺得屍體是可以說話的,通過勘驗屍檢,我和他們進行交流,可以了解到其他人了解不到的信息。導致受害者死亡的刀口很深也很致命,位置的準確使我無法想信這不是有意而為之。這使我開始懷疑,懷疑整個案件根本就不是搶劫而失手殺人那麽簡單。今天在審訊室,我看到了在審嫌疑人在接受審訊時的無助和絕望,那種從心底喧囂而出的委屈和不可置信,不像是裝出來,他就像一個跳進別人精心設計的陷阱中的替罪羊一般。當然,這也無法排除他演技好的可能。所以在案情沒有完全水落石出之前,在審嫌疑人都是本案的重點嫌疑人,不能排除他是凶手的可能。”
    溫涼當下手中的資料,走了幾步坐在旅館後花園的沙發椅裏,似是疲憊至極,坐下的時候才微微的放鬆了一下,神色舒緩。
    彼時她們正在旅館後花園敘話,文心跟在溫涼的身後,坐到了溫涼對麵的椅子上,望著溫涼,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你還記得李隊將行凶的凶器,那把帶些的水果刀扔到在審嫌疑人麵前的時候,在審嫌疑人的表情嗎?”
    溫涼望向文心,問她。
    文心接收問題後,似是凝神細想了一下,搖頭道:“記不清了。”
    “我隻從他的神情上看到了害怕和迷茫夾雜著不解,那完全是一種第一見到這把刀的時候,才會出現的表情。我知道,用這些來佐證他可能是被冤枉的,聽上去很不可信也很可笑。可我卻憑著這點更加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懷疑,替罪羊這一說。”
    溫涼說著,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看過一本關於人的微表情變化的一本書,那本書中寫的,都是如何通過別人的微表情,來看出這人內心真正的想法。
    她又想起自己曾一度癡迷於柯南道爾筆下的福爾摩斯夏洛克,驚歎於福爾摩斯的智慧同時,也可以從中學習到很多的東西。
    仔細想想,她會走刑警法醫這一條路,許是和這些書脫不開幹係。
    文心在溫涼說完後,想起了沈錚,沈錚也道,在審嫌疑人身上還存著很多的疑點,是不是凶手,要等到案情徹底查清,才可定論。
    溫涼和沈錚的想法應該不約而同吧,文心有些後悔於自己的糾結中,而忘記了整件事情的根因,不過就是查清案子,抓住凶手罷了,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的茬子。
    於是文心有些擔憂的道:“溫涼姐,我有點擔心,雖然我們都道案子還不清晰,要接著往下查,可李隊似乎已經根據所得證據,認定了在審嫌疑人就是凶手。現在都還在緊鑼密鼓的提審嫌疑人,讓其開口認罪。我擔心,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擔心這些沒有用,如果在審嫌疑人真的不是凶手,我們當務之急是要查出真相。”
    兩人又做了一會,討論案情。
    直到日落西山,天邊開始微微泛黑,世界陷入一片灰蒙蒙之中。
    溫涼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她將顧景年放在顧寒時辦公的房間裏玩遊戲,還沒帶小孩去吃晚飯呢。
    也不知道顧寒時是否忙完了。
    至於溫涼和文心要談的,也已經談完了。溫涼便不再逗留,站起身來,和文心說:“我把阿年放在房裏,還沒帶他去吃晚飯,估計這會小孩該是餓了,我要去帶他到外麵吃飯了,要不你叫上沈隊一起,我們一同吃個飯?”
    文心本來想答應下來,遲疑了一秒,又改口了:“溫涼姐,下次吧,阿錚他今天忙了一天了,剛才回來的時候,你也看到了,一回來就回房間睡覺去了,估計這會還沒醒呢,你們先去吃吧。”
    兩人邊說邊往後花園外麵走,出了後花園,在樓梯口的時候分開了。
    溫涼站在顧寒時辦公的房間門前,輕扣了幾下門板。
    房門很快被從裏麵打開,顧景年探出一顆小小的頭,查看是誰。待他看清是溫涼後,頓時就撒開了,一下子從門口出來抱著溫涼的腿,欣喜的叫:“媽咪,你回來了呀。”
    溫涼不知為何有些抱歉的心疼,伸手揪住顧景年的兩隻小手,瞬間將人提起來抱在了懷裏,往房間裏麵走。
    “讓我看看你爸爸在幹什麽。”
    顧景年雙手交握的勾著溫涼的脖子,像一個小大人一樣,端著一副看上去很是無奈模樣,裝作深沉到:“爸比還能幹嘛呀,不就是在房間裏和各種叔叔阿姨打電話連視頻,好好工作嘛。他都在那辦公桌前坐了幾個小時了,都沒休息過,我叫他休息一下,他也不願意,實在是一點都不聽話。”
    房內的顧寒時正如顧景年口中的所說的一樣,還是沒有休息的坐在房內的辦公桌前,微微低頭看著電腦,偶爾拿著鋼筆在桌上的文件上寫些什麽,正專心致誌的工作。
    “還在忙嗎?”溫涼抱著顧景年走到顧寒時的辦公桌旁,目光懶懶的掃過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還有攤在桌麵上的各種文件,隨即收回了目光。
    看一眼她都覺得頭疼,更別說看一整天了。
    顧寒時百忙之中,抬頭看了一眼溫涼母子,神色緩和了一下,眉眼露出一些熠熠生輝的溫柔,回答道:“還有一點文件要處理,再一會,就快忙完了。”
    “啊,還要再一會兒啊,爸比,你累不累呀?”顧景年一聽顧寒時還要繼續忙一會兒,頓時心疼起來。
    小孩實在是無法理解,大人到底有什麽可忙的,他都看著顧寒時在這坐了一天了,總覺得就算是有再多事,也該忙完了才對。
    歸根到底,顧景年就是心疼自己的親爹,不想讓顧寒時再辛苦下去罷了。
    顧寒時欣慰的笑了笑,一邊忙著手上的事,一邊回答顧景年:“讓阿年擔心了,放心吧,我不累。”
    後者顧景年撅起了小嘴,氣嘟嘟的控訴:“爸比你騙人,肯定很累。”
    顧寒時這下子徹底被自己的兒子吸引了注意力,轉動一下椅子,敞開懷抱對著溫涼和顧景年,笑說:“好了,好了,阿年不開心了,來讓我抱抱我們的小阿年。”
    溫涼聞言彎腰,想將手中的顧景年放到顧寒時的懷裏,不料想,下一秒顧寒時突然長手一撈,把她連同顧景年都拉近了懷裏。
    失衡墜入顧寒時的懷中的時候,溫涼怕壓著懷裏顧景年,當即立斷的轉身,導致現在她整個坐都在顧寒時的大腿上,後背緊緊的貼著顧寒時的胸膛,坐姿曖昧,惹人遐想。
    男人身上淡淡的清冽清香徐徐闖進溫涼的鼻腔,他身上灼熱的溫度透過他們緊貼的身體傳來,真實且充滿侵略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