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九菊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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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鉛塊,無形的威壓從江延年身上彌漫開來。土肥原次郎踉蹌著後退一步,
“吼——!”
一聲困獸般的咆哮撕裂了死寂!他枯瘦的身體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速度和力量,如同離弦之箭般向近在咫尺的江延年猛撲過去!他右手五指成鉤,指尖瞬間泛起詭異的青黑色,赫然是淬煉多年的毒爪功夫,帶著淩厲的腥風,狠戾無比地直掏江延年的心口!同時,左手猛地將先前碎裂在地的一塊尖銳青瓷碎片抄起,如毒蛇吐信般劃向江延年的咽喉!動作迅猛、刁鑽、狠毒,竟是兩敗俱亡的打法!
這電光石火間的突襲,快得讓旁觀的莊家斌根本來不及驚呼,心髒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然而,麵對這致命的合擊,江延年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隻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掠過眼底。
就在毒爪與碎瓷片距離他身體僅有寸許的刹那——
江延年的身影在原地極其輕微地一晃。
幅度微小到僅僅是衣袂的飄動,卻在間不容發之際,精準地讓那泛著黑氣的毒爪擦著他的胸側滑了過去!指尖帶起的勁風拂動了他的衣襟,卻連一根纖維都未能傷及!
與此同時,他的右手不知何時已然抬起,動作流暢得如同拂開一片落葉。
他甚至沒有去看那劃向咽喉的致命瓷片。
那隻修長、穩定,骨節分明的手,在空中劃過一道難以言喻的玄奧軌跡,速度明明不快,卻後發先至!
“啪!”
一聲清脆得令人牙酸的脆響!
江延年的四指精準無比地搭在了土肥原次郎持著碎瓷片的左手腕骨之上!
沒有運力揮拳的磅礴氣勢,沒有罡風四溢的驚人波動。僅僅是他手指接觸到那枯瘦手腕的瞬間,一股無比刁鑽、凝練如實質的勁力如同無形的鋼針,精準無比地貫透皮肉,狠狠紮進了土肥原的手腕關節縫隙之中!
“呃啊——!!!”
土肥原次郎的左手如同被燒紅的烙鐵狠狠燙了一下,又像是被無形的毒刺鑽進了骨髓,劇痛瞬間席卷了他整個手臂和半邊身體!那刺骨的劇痛遠超想象,伴隨著手腕關節被強行錯開的恐怖感覺,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淒厲到變調的慘嚎!凝聚的凶狠與力量瞬間瓦解,那塊染著血跡的銳利瓷片再也握不住,“叮”的一聲掉落在地。
毒爪落空,碎瓷脫手!
一招!
僅僅是一招!
那暴起發難的亡命一搏,在江延年麵前如同頑童舞棒,被輕而易舉地瓦解。他甚至沒有離開座位,隻用了一隻手,一個微不可察的側身,就讓這位九菊一派的大師在瞬間品嚐到了什麽是徹骨的絕望和碾壓性的力量差距。
江延年的手指如同生了根,牢牢地釘在土肥原的腕骨上。土肥原隻覺得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意順著那接觸點,如同毒蛇般迅速蔓延,瞬間凍結了他整條左臂的筋脈,連一絲內力都無法提起。
劇痛和這詭異的封禁讓他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先前撲擊的勢頭被完全化解,整個人像被抽掉了所有骨頭,隻剩下右臂還徒勞地搭在桌沿支撐著,身體卻控製不住地向下滑落,重重跪倒在冰冷的碎片之上!
“你……你敢傷我?”土肥原次郎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渾濁眼睛死死盯住江延年那張平靜得可怕的臉,聲音因劇痛和無法置信而扭曲變調,他掙紮著從喉嚨深處擠出嘶啞的咆哮,那咆哮中帶著最後的、源自九菊一派身份的瘋狂虛張聲勢,“就…就不怕我九菊一派…找你報複嗎?!你知道得罪我九菊一派的下場是什麽?!”
“九菊一派?” 江延年的聲音平靜得像是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但每一個字都像帶著千斤的砝碼,沉甸甸地砸在土肥原的心上,“報複?”
他微微俯下身,拉近了與土肥原那張因痛苦和恐懼而扭曲的臉的距離,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清晰地映照出土肥原眼中最深切的絕望和掙紮。
“我還要讓你親手滅了它!”江延年湊近他耳邊,他壓低了聲音,那原本平靜無波的語調在此刻化作一種如同幽冥深處刮出的陰風,輕緩卻又清晰無比地將幾個字,如同淬了萬載寒冰的尖錐,直接鑿進了土肥原瀕臨破碎的意識裏。
“魔鬼……!魔鬼……!魔……”在土肥原驚恐的呼叫聲中,江延年左手畫符,一枚“惟惟聽命”符虛空出現,隨後須彌沒入土肥原次郎的靈台。
符籙沒入靈台的瞬間,土肥原次郎喉嚨裏嘶啞的呼號像是被無形的巨手扼住,戛然而止。那雙原本充斥著絕望與痛恨的眼瞳驟然放大,隨即又劇烈收縮,如同壞掉的透鏡,焦距完全喪失。瞳孔深處,原本屬於土肥原的自我意識像投入沸水的冰塊,發出無聲的尖叫與掙紮,卻被符籙霸道的力量強行凍結、粉碎、重塑。
江延年緩緩直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那雙深潭般的眼眸裏沒有任何情緒的波瀾,隻有一種近乎天道的漠然。
“起來吧!”
江延年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穿透力。
土肥原次郎的身體應聲猛地一震。在莊家斌驚愕的注視下,他仿佛真成了被無形絲線操控的傀儡,動作僵硬卻又異常迅捷地從地上一彈而起,隨即精準地將上半身折成標準的九十度。他的嗓音嘶啞,卻吐字清晰,平穩得可怕,透著一股被徹底馴化後的死寂和順從:
“土肥原次郎,九菊一派風門長老,聽候公子吩咐。”
“風門長老?想不到你這等人物,竟蟄伏於此!”莊家斌難掩震驚,脫口而出。
土肥原緩緩直起身,神色漠然地重新落座。他信手將碧玉杯中的殘水潑在身旁的炭爐上,“嗤”的一聲輕響,騰起一小團白霧。繼而取過茶壺,不疾不徐地為自己重新注滿一杯顧渚紫筍,腕部輕轉,細嗅茶香,而後才淺啜一口,緩緩放下。整個過程從容不迫,仿佛剛才那劇烈轉變從未發生。
“莊公子明鑒。”他抬起眼,目光平靜無波,卻讓莊家斌感到一絲寒意,“風門職責,正在於情報刺探、消息傳遞與深層滲透。這間茶室人來人往,皆是各國佼佼者。在此侍茶,正是觀察、判斷、並篩選目標的絕佳位置。而二位……”他微微停頓,視線在江延年和莊家斌之間掃過,“正是官方精心挑選,送上門來的重要客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