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遇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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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雲飄一直都在盤算,到底先到哪裏,才能最快的找到莫秋觴。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先去湖州,她想著,畢竟離開那裏不久,而且之前在那邊住了很多天,那裏的人也許還認識自己。她打定主意,便快馬揚鞭的往湖州趕去。
第一天,由於沒有計算好路程與時辰,已經天黑了,雲飄還在樹林裏打轉,最後隻能在野外湊合一夜。
第二日起身的時候,感覺到渾身酸痛。不由得想起探苗寨那日,在山洞中莫秋觴為了不讓自己著了風寒,抱著自己入睡,心中不由得窩心溫暖的,同時又有些心酸。
雲飄想要快點找到他的心情,更加迫切了,為了能早日見到他,把他找到的卷宗,盡快給他送過,顧不得什麽身體的酸痛和疲累,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就忙繼續趕路了。
午後時分,日光逐漸西斜,雲飄一日都沒有吃東西,感覺有些肚餓,便勒緊韁繩,下馬來從包裹裏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幹糧,就著涼水啃了起來。
一個餅子下肚,拍拍手,拉拉筋,起身將行囊整理了一下,正準備上馬之時,忽聽腦後風聲不對,雲飄忙抽出雙劍回望,卻什麽也沒看到,心中忐忑,又上下左右的看了半天,也沒有任何動靜。
或許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雲飄覺得有些好笑,心道:這才不過第二天而已,就如此膽怯,什麽時候才能成為和那個人並肩而戰的人呢?於是她很早就暗下決心,要讓自己變得更強,不能永遠成為累贅,讓別人保護自己。
收起雙劍,雲飄打馬前行,可往前跑了幾百米,忽覺重心不穩,身下的馬匹前蹄失據,噗通一聲就栽了下去。雲飄不由得一驚,好在她反應夠快,忙提氣上跳,可萬萬想到,正中他人下懷,一隻大網從天而降,將她披頭套住。雲飄尚來不及去拔劍,那大網已經收緊,雲飄被框在網內,如同一條鯉魚,再怎麽掙紮也跳脫不得了。
“小姑娘,別掙了,咱們捕人的網,也跟那漁民捕魚的網一樣,越是掙紮捆得越緊,你不想皮肉受苦,還是不要動的好。”一個猥瑣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是一連串哈哈大笑之聲。
雲飄看時,下麵站著六七個男人,個個袒胸露懷,麵目猥瑣。不由得繼續掙紮,想要將網弄破,但也感到這網的厲害之處,隻得停止了掙紮,用眼睛瞪著他們中間為首的那個,“你們到底想要什麽?要錢的話,我這邊所帶的雖然不多,但是可以都給你們。”
為首那人旁邊站著一個右眼帶著眼罩的大漢道:“人要是歸了我們,還怕沒有錢麽?是吧大哥,哈哈哈哈。”
站在中間那人橫著滿臉肥肉,嘻嘻笑道,“你這話甚得我心,那你趕緊給她背起來帶回去吧。”
那人一聽忙上前去用刀將勾在樹幹兩側的網繩割斷,雲飄隨著那網一下子就掉落下來,眼看就要掉在地上,被那人一下子抱住,“我們大哥讓我抱的,小美人你可老實點,哈哈哈哈。”說著一倒手,就把那大網往身後一背,雲飄坐在網內,眼看著自己的馬匹,行李,都被他們收繳了。
雲飄在網中一顛一顛的,隨著他們往前走,內心卻一直都在盤算著怎麽辦。如何能說服他們放了自己,可她越想越害怕,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沒有應對過這樣的事情,難道隻能聽天由命了麽?
走了一會兒,雲飄被帶到一處破敗的莊園,院內荒蕪,滿地灰塵,那大漢將套著雲飄的大網往地上一放,地上的灰塵騰地一下就飄起來了,嗆的雲飄咳嗽個不停。
雲飄觀察了一下周邊,心道,這裏定然不是他們平常落腳的地方。
“你們不同意現在把我放了,想來是嫌棄我身上的銀錢不夠多,這沒關係的,你們拿著我這柄劍,到天遊峰的天若閣去,他們自然會給你們足夠的銀兩,隻要你們不傷害我,你們拿了錢,再放我也可以。”雲飄絞盡腦汁的想著如何能夠應對他們。
為首那大漢,賊笑道:“小姑娘,我們可沒那麽多盤纏,跑這個腿。我看兄弟幾個現在就把你辦了,然後把你賣到妓院去,還更快一些。”說著幾個人又發出了一陣猥瑣的笑聲。
其中一個人在雲飄的行囊中挑來揀去,把錢財和在他們看來不值錢的物品分開了,看到雲飄用布包起的一個方形的盒子。盒子內放的正是那份卷宗,雲飄擔心他們毀了那卷宗,正要出言阻止,沒想到那人將那卷宗取出,遞給了那為首之人,“大哥,您看看,這個是…….”
那人接過來看了看,“這是什麽?”說著打開來,看了幾眼,驚道:“哎喲,兄弟們,你們看,這小妮子和皇上家還有些關係呢!”
他說著,眾人湊了過來一起看那卷宗,竟然把雲飄扔在一旁不理,雲飄趁著他們看卷宗的時候,悄悄的蹭到收網的一頭,想要從裏麵去解開那套網的扣。然而那網繩太粗,扣也係的太緊,沒有匕首或者刀劍,根本弄不開。
而那幾個山賊明明看到,或許因為知道她根本解不開,也不理她,隻是將那卷宗一氣看到底。
為首的那大漢看完後,將那卷宗隨手一拋,正扔在雲飄的包裹裏,對著雲飄揚了揚下巴,對其他幾個人道:“這可是個燙手的山芋,我看把她賣到教坊去不太合適,她會武功,就算一時用迷藥,過後醒了過來也是麻煩,看了這東西以後,我看不如把她送到官府,說不定還能領幾個錢回來。”
後麵一個瘦子,捋了捋自己稀疏的胡子道:“那大哥,咱們不想先嚐嚐鮮?”
那為首的大漢笑道:“你這臭淫賊,就想著這些,這丫頭可不是吃素的,你弄得住她?不給她餓的沒力氣了,回頭給你一刀,讓你斷子絕孫,可不是鬧著玩的。”
嚇得那人伸頭伸腦的,“那就聽大哥的,兄弟們也隻能忍著了。”說的眾人又是一陣大笑,都嘲笑他精蟲上腦,連根都忘了。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雲飄心中急的要命,自己脫不了身,也沒有人知道她在此受難,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如今卷宗被這幾個人看到了,後麵的發展真是不堪設想。急的她眼淚不由自主的往下直掉。
不過好在那幾個人倒的確沒有對她進行什麽傷害,或許真的是忌憚她的武功,打算等到她沒有了力氣的時候,再對付她。
眼看著太陽一點點下去了,屋內越來越黑。雲飄被丟在屋子的角落裏,心中的驚懼可想而知。可跟恐懼相比起來,她更恨自己為什麽沒有好好的練習暗器,如果此刻有暗器在手,這些人一個也別想活著。她艱難的從頭上將簪子拔了下來,一點點的去挑一根麻繩,期待能將麻繩挑開,這樣自己說不定可以將這網撕開一個裂口。然而這似乎是一個完成不了的人物,約莫一個時辰的時間,那麻繩隻被鬆開了半根,一點作用也沒有。
就在雲飄一籌莫展之際,隻聽搜搜兩聲,兩個人影在門前晃了一下,雲飄看不清是誰,心中卻已是一喜,此刻若能亂起來,也比被這幾個山賊看牢的好。
那兩個人影在門口晃了一下,便齊齊進了屋內,一劍下去就挑向套住雲飄的網,嚇得雲飄忙往後縮,聲音驚動了那幾個山賊。
“是誰?!居然敢搶老子的人。”說著,本來窩在屋內另一頭的幾個山賊一擁而上和那兩個黑衣人打在一處。
那二人本以為他們不過一群盜寇,武藝定然稀鬆,也沒放在心上。然而動起手來才發現,這幾個人的武功還真是不低,以二敵六,縱然不落下風,卻一時也勝不了。
其中一個黑衣人對另一個人道:“我在這裏頂著,你去將雲姑娘救出來。”
另一人答應了一聲,脫出戰圈,就去挑那網,隻一下,網就被劍割出一個大口子,雲飄忙掙紮著起來,“多謝兩位相救。”
“雲姑娘,拿著東西快走,別說那麽多了。”黑衣人道。
雲飄領會,顧不上其他,抱起卷宗,就往外跑。剛到門口,眼前忽然一黑,感覺自己胸口疼痛萬分,身體飄忽,分明是中了一掌,可是連發掌之人長得什麽樣子都沒有看到。雲飄一口鮮血噴出,往後一仰,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莫秋觴再次見到雲飄的時候,已經是雲飄受傷的十日之後了。
他得到手下四堂堂主徐增的上報,得知在閩州和湖州交接的地方,雲飄被人打傷,保護她的暗衛也受了輕傷,不知道是否要將他們迅速送來見莫秋觴。徐增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他想著公子此刻還在靈州,若趕著去報,也很難馬上趕回,況且這個雲姑娘雖然是個關鍵人物,但是否值得為了她幹擾公子的行事,也是難說,隻得著人當做普通事宜去靈州分部匯報,等莫秋觴的吩咐。
如此一耽誤,就是七日之久,待莫秋觴得知趕回雨闕總部之時,雲飄已經被送到古城了。
“為什麽不為她療傷?而是要如此抓緊趕路?萬一出了什麽差池,你們擔得起責任麽?”莫秋觴的語氣冰冷又嚴厲。
一個暗衛聲音顫抖,隻因他也是有傷在身,同時又心存畏懼,“是雲姑娘她自己定要加緊趕路的,她說若可以,想要早一日見到公子,而且還說她帶了治療內傷的藥,可以堅持。屬下無法,生怕她所說之事耽誤了,所以才……”
莫秋觴邊往裏走邊對外說道:“你且去治一治傷吧,回頭我再細細問你。”
那暗衛答應著起身,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