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怎麽成了盛青銅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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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爐香,紅蠟淚,偏照畫堂秋思。
    眉黛薄,鬢雲殘,夜長衾枕寒。
    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
    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
    第二日,靈兒又將養一天,氣色精神都恢複好多。柔兒說與義父薛惟吉明日再回,薛惟吉當然知曉柔兒用意,是不想被家人看出什麽。昨日薛大官人已經著人通知大娘子柴氏今日歸家,看來還要再送信改為明日。
    第三日一早,柔兒醒來之時,靈兒正一隻手支頤,美美地看著自己。看來靈
    兒一切均好,一副眉飛色舞的模樣。柔兒忽然想起南唐李後主李煜的一首詞:《搗練子·雲鬢亂》雲鬢亂,晚妝殘,帶恨眉兒遠岫攢。斜托香腮春筍嫩,為誰和淚倚闌幹?
    柔兒見靈兒落胎康複,算得功德圓滿。回家!
    用罷早飯,幾人啟程回汴京。
    回到薛府,柔兒陪著靈兒去閨房依蘭閣。薛惟吉著人打掃出隔壁倚翠閣,以後就是二姐兒柔兒的住處。
    柔兒很是驚詫,義父竟待自己入親生,排行成薛府二小姐。柔兒隻得實話實說道:“義父,您待義女千般恩厚。可女兒也認了一位祖母,待女兒也如義父一般。以後女兒輪著住,一家一日您看行麽?”
    薛惟吉和藹點頭道:“女兒自己定吧,總之你是義父的女兒,你的根在薛家就好。這幾日你先照顧姐姐,過幾日你每回到家要向你義母請安,晨昏定省與靈兒相同。”
    柔兒感動萬分,義父薛大官人已經將她視為女兒一樣。柔兒叩頭再拜:“義父,您待柔兒如親生,柔兒無以回報了。”
    “嗬嗬。傻孩子,義父可為你遮風擋雨,哪有父母要兒女回報的?女兒就安心住下來,以後就是薛府二姐兒。你將來的議婚、出嫁義父一力承辦。即便是將來的女婿待你不周,義父手中寶劍也能嚇得他全家屁滾尿流。哈哈哈。”薛惟吉豪氣衝天,回歸汴京第一公子氣派。
    “義父——”柔兒膝蓋爬前兩步抱住薛惟吉雙腿,哭泣不止。即便是她親生父親,也未對她說過這樣的話。柔兒決意孝順薛惟吉與大娘子柴氏,回報義父恩德。
    薛惟吉將義女攙起,微笑道:“以後叫義父的日子長著呢,不必急於一時。等義父老了,你也會孝順義父的。咱父女二人是有緣的,應該心心相印猶如親生。”
    柔兒抹一把淚起身道:“這輩子算女兒欠您的,下輩子定會托生成您的親生女兒,以抱義父恩德——”
    薛惟吉大笑道:“哈哈哈,就該如此!”
    **************
    晚飯後,柔兒抽空回了一趟盛家。
    在春暉堂門前先遇到盛青銅,小家夥已經改正總角發式。他撲上來抱住柔兒一側胳膊。膩膩乎乎撒嬌道:“姐姐三日未歸,可是不想銅兒與祖母了麽?”
    竇青銅九歲已是總角年紀(九歲——十三四歲為男童總角),柔兒自己也到了及笄之年,男女大防還是要的。
    柔兒臉兒通紅道:“姐姐怎能不想銅弟與祖母?這幾日看診病人,脫不開身啊。”
    盛青銅笑嘻嘻道:“這幾日姐姐不在我睡了姐姐被子,有一股怪怪的香氣總是讓人睡不著,姐姐熏的什麽香?”
    柔兒更加羞澀起來,哪裏有熏香?被子上有自己的體味罷了。板著臉說道:“銅兒,以後不許睡姐姐被子。若是你睡過一定是臭的,姐姐還要洗過才行。”
    “我哪裏臭了?”說罷盛青銅低頭在自己胸前嗅嗅,抬頭嬉笑道:“姐姐,我一點也不臭。還香哩。”
    柔兒厲聲道:“不臭也不行!你改了發式就是長大了,男子哪能睡姐姐被子?這是不守禮!你還要不要臉?”
    盛青銅一副無所謂表情:“那有什麽?等我長大了與姐姐成婚,不就沒事了?這與要不要臉有什麽關係?”
    柔兒驚得瞪大眼睛,小家夥人小心不小,還要娶自己為媳婦!柔兒故意咬牙切齒說道:“小混蛋,你胡說八道!誰說姐姐要嫁給你的?”
    “是祖母啊。祖母說與爹爹,爹爹也說行的!”
    “你胡說!”
    “我哪裏有胡說,不信你問杜嬤嬤,她也聽到了。”
    柔兒抬頭看到杜媽媽出門,忙一隻手捂住盛青銅嘴巴,尷尬道:“見過杜媽媽。”
    董媽媽眼睛一笑像月牙,眯成一條縫:“快進去,老太太正念叨你呢,老太太這幾日派了三撥人去醫館,打聽你何時回來。這不是與親孫女一樣麽?”
    “嗚嗚……”盛青銅不停掙紮,他還不如柔兒力大,用力也掙不脫。杜媽媽以為姐弟打鬧,並不為意。匆匆奔後廚而去。
    柔兒露出一口小白牙狠狠道:“你若是再敢提這個事,我……我……我就咬你!”柔兒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嚇唬盛青銅。說完狠話才放開手。
    盛青銅大言不慚道:“說不說姐姐也是我媳婦,嘻嘻——”盛青銅對柔兒做個鬼臉,一吐舌頭就跑開了。他真怕柔兒咬他!
    盛青銅特別擅長跑,柔兒是追不上的。柔兒再次憤憤罵一聲:“小混蛋!等我抓到你的!”
    老太太正坐在胡床上品茶,“祖母——”柔兒跑過去鋪在老太太大腿上。
    老太太照她肩頭打上一巴掌,笑著罵道:“不知野到哪裏去了,獨獨忘了祖母在等你。”
    柔兒坐在老太太腳下,為她捶腿邊說道:“好祖母,孫女道歉還不成?這幾日孫女隨師父去外地看診,今日才回來。”
    老太太瞪他一眼:“就是知曉你去了外地,祖母才不罵你,要不定然要罵你個狗血噴頭!”
    柔兒拉住祖母胳膊道:“祖母,是已故薛大相公孫女病了,還需孫女照應半個月,孫女這幾日不能回來住了,不過下午不忙可以回來看祖母的。”
    “哦,官宦之家與我們商賈之家可是天上地下,你可不要攀了高枝,忘了祖母啊。”
    柔兒不得不說實話:“祖母,孫女正要與您說下。薛大相公之子薛惟吉感激孫女為他家大娘子看診,治療不孕。已經……已經收了孫女為義女,列為……列為薛府二姐兒……”柔兒越說聲音越低,她看出老太太心中難受。“祖母,您勿要難受。以後孫女兩處宅院輪著住,孫女斷不會離開祖母的。”
    “那薛家是簪纓之家,咱盛家與人相比猶如鳳凰與雞的區別。時間久了,你不會願意回來的……”老太太聲音有些嘶啞。
    柔兒微微搖晃祖母胳膊撒嬌道:“哪能呢?祖母,孫女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惦記您的。”
    老太太神情舒緩一些,她想開了,柔兒能與薛家有如此機緣,斷不能折損在自己手裏。為了柔兒有個好前程,還是不要攔阻的好。
    “既然你認下薛大相公大公子為父,就要實心實意待人家,祖母不怨你,反而樂見孫女奔個好前程。還有,祖母想為你與銅兒定親……”
    “祖母,這是為何?銅兒才九歲呀。”
    老太太語重心長:“我盛家隨比不得薛家,卻也是汴京城富戶薄有家資的。將來銅兒若是不成人沉迷於吃喝玩樂,盛家不是就衰敗了麽?祖母想將盛家財產都歸到你的嫁妝之中,才能保得孫女你富貴平安,銅兒也不至於有窮困潦倒之日。”(大宋法律規定,女子嫁妝所有權歸屬妻子,即便是和離、休妻,妻子也盡可以帶走自己的嫁妝。)
    柔兒明白,這是祖母怕自己弱嫁不好受窮、辛苦,所以為盛青銅與自己定親。祖母這不是為盛家著想,而是為自己打算居多。有句老話叫做:‘愷悌令儀,玉汝於成’,就是這個意思。
    “祖母,婚姻大事還是從長計議,等孫女母親做主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