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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熟睡的兩個孩子，薑蠡心滿意足地笑了。母親，就是作為凡人最純粹的幸福。深吸一口氣，慢慢地走到大廳。原本站著的寒浞已經坐下了，吃著薑蠡煮的番薯和備好的熱茶。其實一切都沒有變，何須在意是人是妖呢？
    “為什麽是我？”
    什麽意思？薑蠡沒有開口，隻是一臉疑問地看著他。
    “純狐給我看了你中箭的那一天，那隻箭沒有人發出，是你憑空發的。為什麽要選我做你的夫君？”
    “重要嗎？”
    “重要。因為純狐說……她和你一樣愛上了我。”
    薑蠡冷冷地笑了一下。朝夕相對億萬年才勉強換回一句‘妹妹’的若雨，怎麽可能愛上任何人。
    “她說君王無道，她會幫我把天下取過來。”
    薑蠡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個曾經熟悉的男人，原來問題不在於她倆是不是妖，而是一個男人的雄心壯誌已被燃起。純狐的話在薑蠡腦中環繞，「當地位和實力允許的時候，他就不再是你那個善良的夫君。」
    “天下…你想要？”
    “有誰會不要呢？而且我肯定做得比如今的君王更好。”
    “你不是怕妖嗎？”
    “你也是妖，但你也沒有做過傷害我的事，我想她也…”
    “那…你就去吧！”
    一個女人為了自己的男人甘心把他分給另一個女人？從那天起寒浞就三天兩頭住在宮裏，但以她對姐姐的了解，她不可能把自己變成一個女人的，所以在肉體上，寒浞還是她那個完整的夫君。心靈上呢？她確定寒浞還是愛她的，隻是從眼神中她明白寒浞多了一份懼怕。
    沒有寒浞的日子可能枯燥，但她也可以更專心地照顧兩個孩子。其實她不確定姐姐對自己進行了什麽改造，所以她對孩子的身心健康有所顧忌。如她所料，神族並沒有給她的孩子注入地球的靈魂，寒澆和寒豷都是擁有人類的身體和她的靈魂分解。為了更深入的了解，她曾經試過把寒豷整個浸在水中。
    “娘親你在做什麽，你不可以這樣！”
    5歲的寒澆拚命在一旁拉著薑蠡的手試圖阻止，直到他看見自己的兄弟可以在水中自由活動。
    “澆，你看見了嗎？你們兄弟倆和其他人不一樣。”
    薑蠡兩手舉起寒豷。
    “你們就是千古不朽的真神！”
    過後的時間，薑蠡都專注於訓練孩子控製事物的能力。薑蠡知道所有冥想、意念對兩個孩子都輕而易舉，最難的反而是讓他們控製自己的能力。幸運的是還沒有闖出任何禍，一天有一群士兵前來把他們仨接進宮。毫無懸念，後羿死了。死在純狐的床上。
    寒浞元年，薑蠡為後，純狐為正妃。改朝換代，就是如此簡單粗暴。
    沒有辜負薑蠡，稱王後的寒浞是個萬民愛戴的君主。他把稅收僅供軍事用途，其餘的回饋農民和各個部落。而宮裏的所謂歌舞升平一律消失，除了洗衣做飯打掃維修的仆人，其餘都被遣散。薑蠡依舊自己帶著孩子，寒澆砍柴、薑蠡燒飯、寒浞偶爾回來喝下幾杯，真的就如當初和睦家庭一般。純狐那邊沒有鬆懈，她的一個命令，要身邊的人和她一樣非男非女：男人閹割、女人縫割。薑蠡不知道是寒浞遣散仆人的命令先下還是純狐的不人道的命令先下。如果是純狐先下，那是否表示她的夫君如以往一樣善良？
    後羿當初奪位留下了夏後氏姒相，可能是神族留後路的計謀，而純狐教唆寒浞不能留下夏後氏。
    “所以…你知道神族？”
    “嗯，純狐有提起。她說餘黨不足為患隻要都殺光就好了。”
    “姐姐根本不知道神族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他們的能耐。”
    “誰說我不知道？我們的好朋友宙斯創造的帝國已經清楚地給我說明神族根本沒有我們的力量，除了稍有智慧以為，一無是處。”
    寒澆10歲，能武；寒豷6歲，能文。薑蠡確認他們能控製意念不受純狐侵襲後，就主張寒浞帶著他們出兵攻夏。
    “你讓兩個寶貝兒子一同出征，是預料到他們不會死是吧？”
    這是繼冊封後姐妹倆第一次碰麵。也是純狐坐不住了主動前去的。
    “區區凡人，如果真的為國捐軀了，也是榮耀。”
    “哈哈哈，說得真灑脫啊！那我就去戰場找他們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此無懼生死。”
    “你敢？”
    其實哪有什麽純狐不敢的，薑蠡其實也自信地認為孩子們足以抵抗純狐。純狐不相信兩個孩子有人類的靈魂，而薑蠡就希望純狐覺得自己的孩子真的隻是個凡人。當兩個真神學會了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也許她們也漸漸有了人類的劣根性。
    “別忘了我們的賭約。如果你敢傷害孩子，你認為寒浞還會聽你的嗎？他現在唯命是從隻不過是因為你能幫助他的雄圖霸業。”
    “怕什麽啊？我輸了就輸了啊！到時候就把整個夏王朝毀於一旦就好啦！”
    “你說過如果輸了就會回到古薩不再擾亂地球秩序的。”
    “是嗎？說話不算話也是人類教會我的事，你沒學會嗎？”
    看著眼前這個至高無上的姐姐，薑蠡除了咬咬牙還能怎麽樣？其實她從來沒想過姐姐會言而無信，這是她第一次明白原來不止人類受她們影響，她們也被人類影響得不少。
    “看你這麽緊張我就覺得特別好玩。放心，遊戲繼續。我就不相信把夏後氏拿下之後寒浞還能待你如一。”
    薑蠡曾帶兵，她知道攻陷夏後氏就得先攻破斟灌氏和斟鄩氏，以兵力而言，兩方隻屬於旗鼓相當。如果說純狐真的有插足，那要贏可以是一兩天的事。但純狐的目的就是玩，在古薩好幾萬億年已經無聊透了，現在不可能如此輕易罷休。誰曾想到這一仗，打了十年。
    十年間薑蠡除了孩子們的書信來往，並沒有得到寒浞任何消息。相反寒浞每月捎信給純狐，甚至三次回宮求純狐幫忙。可能這正是純狐希望看見的結果，薑蠡的失落。一個女人失去了愛情，失去了家庭，還有什麽值得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