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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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七十
湖邊停著兩輛警用摩托車,還綁著十多匹馬,十多名警察圍著湖邊在打撈著什麽似的,一個穿著典型北蘇格蘭服裝,戴著白絨毛氈帽,又高又壯的年人也跟在警察身邊。小說此時又有幾名警察進入了警戒線內,都是從農舍回來的,他們還戴著慕千成和農場主。
這湖邊離屠場實際隻有五分鍾的路程,隻不過隔著一排茂密的樹牆,不過若不是熟悉的人,倒不會留意到這一點,因為那樹和雜草實在是太密了。
一個看來是負責地區治安的長官,看了慕千成兩眼,問帶他進來的警官,這人是怎麽回事
警長,他說他看到了那東西下水的瞬間。
警官托起了警帽,用手的馬鞭指著湖,那你說說看,是什麽掉進湖裏了它掉進湖時,有什麽人在這附近。
慕千成隻是靠著蒙混,目的隻為了能來現場一看。
怎麽說好了,那是一個很大的東西,那東西方方正正的。當時剛好日出,陽光很刺眼
此時一名黝黑的男子突然從湖裏露出了頭,他打手勢道:不得了,掉進湖裏的是一輛貨車,車尾受損嚴重,而且貨櫃門沒有關,也嚴重變形了,空箱裏進滿了水,估計很難拉來,而且油缸也在漏油。
警官皺了皺眉,瞪了慕千成一眼,你看到的也是貨車
不好意思,我實際看得不清楚。
看不清楚這裏沒你的事。警官向湖裏的人喊話,車裏有沒有人
水的警員擺了擺手,吐了一口湖水,太黑了,看不清楚,若要弄清情況,得多派幾個水性好的下來幫忙。
三名警員脫了警服,帶潛水鏡和不知從什麽地方弄來的簡易潛水裝備,又潛了下去,尼斯湖麵隻蕩起了小小的波紋,幾個人不見了。
警官甩動著手的馬鞭,來回踱著步,靴子摩擦著地麵,發出尖銳的聲音,他突然又停了下來,對高個男子道:魯是嗎,你是今早路過樹林到鎮買東西時,看到貨車下水的
那個農戶點了點頭,那時天剛剛亮,我離得又遠,還是隔著樹叢看到的,我也沒看清是貨車,隻看到一團很大的黑影,也不隻是被什麽扯進了湖裏,我本來還以為是牛,但想想也不對啊,恰好又碰見幾位要到屠場去的警官,把情況告訴他們了。
扯你看見是有東西把它扯進去,不是滑,抑或是什麽人踩油門讓它掉進去的。這警官的英語說得倒是一點都不流利。
怎麽說才好了,農戶魯摸了摸頭,我也說不出是怎麽回事,隻能說感覺告訴我是有東西把它給扯進去了。
警官舒了口氣,那還好,感覺不一定準,我看你這次一定不準嘛。
農戶在胸前劃了個十字,但願如此吧。
有發現,有發現了。一名警員從水裏探出頭,說話氣不接下氣。
快說。警官蹲了下來。
在駕駛座有一名男子,但,但他。
他怎麽了
已經死了。
這是廢話。
但看來他不一定是淹死的。警察的臉色都變了,他渾身下都是傷痕,一隻手臂也不見了,好像是被什麽咬死,吃剩的。
這麽說倒是把人給嚇到,警長的眼窩像是變得更深。
慕千成此時卻插口,容我多問一句,警察先生,那車是車頭靠向岸邊,還是車尾靠向岸邊。
泡在水裏的警察指了指岸邊,車頭靠向這,所以應該不可能是自己踩油門衝進去的,若是倒車不可能有這麽快的速度,但車身絕沒有綁任何能夠把車拖下來的東西。
快,警官扔下了手的馬鞭,人手夠嗎,先把屍體弄來。
警員又潛了下去,慕千成低頭看著地麵,這坡雖然微微有點陡,但還是不足以讓車自己滑進湖裏。若是有東西扯它下去,那麽那東西又應該還纏在車身。
過了半刻鍾,三名渾身濕漉漉的警員把一具遺體搬了來,血跡都幾乎被湖水衝幹淨了,傷口已經泛白,又一名警察前幫忙把屍體放在較為平坦的地,正是博斯卡納無疑。
農場主已發出了尖叫,警官看著遺體,問農場主,你認識他
農場主的腿在發抖,說話的聲音也變得不清,口吃般很費力向警長解析著來弄去脈。
慕千成趁著警長不留心自己,也靠近了屍體,能確定準確的死亡時間嗎
法醫搖了搖頭,由於被海水泡了太久,隻能判定說大約是昨晚後死亡,但具體是沒有辦法推測出來了。他看了慕千成一眼,你是誰,閑雜人立刻離開。
警長命人把慕千成揪開,向其他幾名聽了農場主敘述的警員問道,你們是昨晚過來調查的,誰能告訴我,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大家都低下頭,默不作聲,一名較為年輕的警員道:有人說是水怪吃的。
放他的屁。警長吼了起來。
慕千成已被揪出警戒線,他突然又喊道:等等,我倒是有全盤的想法,而且我有辦法能夠抓到凶手。
你警長盯著他又看一回,示意讓他進來,好,你的來曆農場主已說過了,那你說說看你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慕千成整理好被揪亂了的衣領,慢慢點燃了一根雪茄,我還要你告訴我一兩個細節才能知道我的判斷準不準確。
警長想了想,旁邊一名老警員低聲提醒道:不能把案情告訴不相關的人,他也有可能是故意套我們的信息。
警長點了點頭,瞪了慕千成一眼,轉動著藍色的眼珠,陰陰笑道:好,你想知道什麽,我可以告訴你,但若我告訴你以後,你還是說不出個所以然,我隻能請你回局裏去坐坐,至少等我們解決了這事為止。
慕千成顯得沒有所謂,擔心我向別人通風報信沒問題,這個我可以答應你。
好,那你還想知道什麽。
車身真沒有被什麽綁住,哪怕是水草也好。
剛才下水的一名警員搖了搖頭,真的沒有。
那博斯卡納身邊有什麽遺物
這個綠色的帆布袋子,掉在車座低下,警員邊說邊把它給打開,對了,還有一部已經變形的相機,卡在座位下的一個暗角裏,也被我撈了出來,不過估計已經沒什麽用。
慕千成看著包裏的東西,不停地吹著煙霧,好像他也陷入了霧一樣。
警官臉盡是懷疑,好了,看夠了吧,那你說到底是誰
唉,這信息也太少了,我也不能準確說一定是他,隻能說有個確定的範圍。
警官皺起了粗眉,那把你的範圍說出來,而且你有什麽證據。
很可惜我也沒有證據,而且若犯人真的是他,我估計我們也不可能找到證據了,因為這人既狡猾又謹慎,而且還有幫凶。
警官板起了臉,那你想怎樣我把你帶走
我們國有個成語叫請君入甕,是誘他鉤的意思。
哦,但重要在於怎麽個誘法
那得你們配合啦。
夕陽已經西沉,孩子們的計劃都被打亂了,隻能無聊地在農舍打發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對於詭秘的經曆,他們倒是忘記得很快。但大人倒是不一樣了,當警官帶著兩名警員進來時,大家都緊張了起來,因為慕千成一早回來了,還透露聽說湖邊的怪事跟大家有關。
警官清了清喉嚨,很遺憾,我們在湖裏發現了一具屍體,一具可能被吃剩的屍體,而死者正是你們的帶隊老師,博斯卡納。
屋裏頓時陷入了一種難以言喻但是很不安的氣氛。
艾斯卡娃流出了眼淚,怎會這樣,他是一個多好的人。醫生也很激動,但他激動看來更多是為了吃剩這兩個字,為什麽是吃剩
警官很無奈地歎了口氣,現在我們也隻是在調查當,無可奉告,畢竟這世有沒有水怪這事,誰也說不清楚。
慕千成點了點頭,的確是這樣,我們沒見過,不代表沒有,說不定沒有人見過,隻因為見過水怪的人都已經被吃了。
醫生一拍大腿,我說是這樣,還有人跟我說,水怪是當年喊冤的農戶變的,我想他本來是想把孩子們當早點,結果博斯卡納跟它搏鬥,犧牲了,但又不是很好吃,有吃剩的。
警官示意一名警察拿出了一包東西,裏麵有一把小刀,一瓶還沒有開口的果醬,一部攝影機,一些膠卷,還有一些已經泡爛的紙。這都是博斯卡納的遺物,所有東西都被我們打撈來了,還麻煩你們確認一下
艾斯卡娃前看了一下,捂著臉點了點頭。
警官清了清喉嚨,你們暫時不能在這裏住,我已經幫你們聯係了別的農舍,離這不遠,麻煩你們立刻搬過去,明早我會帶人過來這裏調查。
晚間鄉村路的風,都像似帶著一股甜味,抬頭已可望見遠處的燈火。醫生不願搬到警察幫忙聯係的農舍去。他說現在隻想離尼斯湖盡量遠一點,而恰好他有位叫伯克馬爾的親戚在這附近的鎮開雜貨鋪,他說要到那裏去過夜,慕千成倒提出希望一同過去走走。
醫生用馬鞭指了指一間還保留著世紀樣式的住宅,那是伯克馬爾先生的家。
是嗎,慕千成勒住了馬,我看我們倒不必去那。
為什麽
慕千成縱身下了馬,舒展了一下背肌,大力吸了兩口空氣,你不是說,讓我告訴你誰才是凶手
你知道是誰醫生瞪大了眼睛,不是水怪
當然不是水怪,是誰你還不心知肚明。
我真不知道。
不用裝了,因為凶手是你。
醫生差不多從馬掉了下來,你發什麽神經,怎麽可能是我,你不是已經這樣胡亂跟警察說了
哦,警察早知道是你了,我親愛的醫生,我估計警官已帶著人在伯克馬爾的家等你這個水怪,你現在去要被逮捕。我叫你不要去,是想你自己去警局自首,那樣的話,說不定還能減刑。
你們瘋了,醫生從馬跳了下來,顯得氣急敗壞,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看到他把臉都鼓成了豬肝色,慕千成大笑了起來,我知道凶手不是你,而且你跟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
醫生眨了眨眼,你是開玩笑的
慕千成點了點頭,醫生還是很疑懼,那伯克馬爾的家裏也沒有警察
你希望有嗎
醫生連連擺手,那我們還是趕緊過去吧,我可不希望在尼斯湖附近的村子裏逗留太久。
不,我們今晚還是不能去,而且我們現在必須立刻返回農舍。
返回農舍,那裏不是被封了。
慕千成慢慢點燃了雪茄,你不是想見見水怪嗎,我們已在那設下了圈套,等著它鉤。
越近農舍,醫生顯得越緊張,你為什麽會讓我跟你一起回來,而不找別人。
因為你沒有作案的嫌疑。或者更確切說,你沒有作案的機會。當然最主要是因為我覺得你很夠朋友,也很有趣。
醫生露出了牙疼一樣的表情,那誰又有機會,我連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都搞不清楚。能透漏一點嗎像是小孩課一樣,差勁的學生你總得給機會他預習一下,不然一會見到真水怪我還搞不清是怎麽一回事。
但最重要的事,你是跟我一起去屠場的,沒有任何時間提前去屠場作準備。若是去屠場這提議是你先提出來的倒難說,但好在當時卻是我提出這意見。你早雖然跟我說起這事,但我當時故意表現出一點都不敢興趣。若說你真的有什麽盤算,我估計你也不會賭我在那麽危險的情況下突然又說要去屠場,所以那些安排自然是有人聽了我說要去屠場後,才趕在我們之前到達弄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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