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入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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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清如二人找到了一個山洞,此刻寒冬臘月,外麵早已大雪紛飛。
白雪皚皚的大雪,將二人的行蹤掩藏在了白茫茫之中。
清塵拾了柴火,見她在山洞口蹲著不知道在幹什麽,聲音一貫的沒有情緒:“烤火。”
清如將地上的字隨意撥開,暗自往手心裏嗬了一口熱氣,蹦蹦跳跳湊到火堆感慨道:“今年的冬天好冷,仿佛跟那年一樣。”
清塵丟柴火的手,頓了頓沒說話。
她烤著手,習慣他冷言冷語的,自顧自刻意道:“清塵,今年這雪感覺跟幾年前那次大雪一樣,真的是凍死人了。”
就像三年前一樣,他在深山救了她,而如今又是她救了自己一樣。
這些話他沒有說出口,畢竟跟對著木頭疙瘩說話沒什麽兩樣。
清塵並未看她,獨自盤坐起來,盯了她一眼囑咐道:“別亂跑。”說著慢慢閉上眼,開始安靜打坐。
她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想起什麽,往他身邊靠近坐起來。
卻見他緩緩睜開眼,一臉詢問的姿態。
清如笑嘻嘻的扯了扯他的衣擺說道:“太冷了,我怕我得傷寒,荒郊野嶺的也沒有大夫嘛。”
她又眨著那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他,抿了抿唇,嗓音低低道:“你的佛說普度眾生,你就普度我一下,就一下下嘛……”
清如見他雖木然著臉,但沒有推開她,欣喜的靠著他就緩緩閉上眼睛,右手卻輕輕落在他的背後,一抹暗綠色的光,緩緩沒入他的背後。
她的本身是赤芍,本就是活血化瘀的好藥,方才清塵和幾個人糾纏,背後被那個打了一掌,她隻能出此下策替他療傷。
那本入定的清塵,如同雕刻的石像,眉宇間卻微微一蹙。清如不斷的輸入靈力,隨著靈力的減弱,身心疲憊的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待她醒來時,清塵還是如同木雕一樣,僵硬的維持著打坐的動作。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山洞口,外麵已經積了一尺厚的雪,低頭抓起一把雪,捏了捏往山洞外丟去。
冰冷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搓了搓手,瞥了裏麵一眼,正巧對上那雙不知何時睜開卻淡漠的眼,她有股被捉包的錯覺,隻好對他訕訕一笑。
他靜靜盯著她走過來,沉默不語拾起手邊的柴火。
她不知道為什麽遇到他就特別慫!
靜謐的空間沒有其他聲音,隻有洞口呼嘯的風聲。
良久她動了動嘴出聲解釋道:“我不是想偷偷走,我就看一看雪封山了沒有。”
清塵並未回她,而是把火燒的旺了許多,往她旁邊撥了撥,又從袖子裏拿出一塊帕子,將裏麵包著的一塊餅遞給她,才淡淡開口:“你不會走。”
語氣肯定且認真。
清如拿過餅用力啃了一塊憤憤不平道:“不知道那個道士胡言亂語什麽,現在不止門派的人追殺,甚至連宮裏的人也來捉我們,我們兩個是真慘,原本啥事也沒有,就突然這樣了。”
“嗯。”
清如將餅放到火旁邊烤了烤,良久神情愧疚道:“你回不了寺裏了,都是因為我。”
若不是因為她貿然從青韻處知曉他離開寺廟,也不會冒失的被白雲峰師徒捉到,更不會牽扯到清塵。
清塵聞言抬眸認真看她,沉默不語,眼睛裏似乎有情緒在湧動,良久才出聲:“不是你。”
他頓了一下,別開臉說:“皆是因果。”
清如認真瞧他神情,發現他今日與平日似乎有些不同,但是又說不出怪在哪裏。
火星“啪”的一聲,她盯著火花平靜說道:“什麽因果,我是不信的。”
清塵原本淡漠的臉上,露出從未出現的情緒,意味深長地盯了清如一眼,低頭撥動佛珠輕念:“諸法因緣生,諸法因緣滅。因緣生滅法,佛說皆是空。”
清如負氣支起下巴,目光炯炯的盯著火,漸漸感覺睡意來襲,努力掙紮了幾下,還是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旁的清塵眼疾手快接住她,將火燒的更旺了許多,盯著她好一會兒,低聲呢喃了一句,邁步往外走去。
啪嗒!
陳南星將柴火從中折斷,寺廟裏氣氛一時安靜,她將柴火丟進火中不解問道:“那你師兄是不是把清如姑娘留在雪山,自己一個人去麵對那群人?”
她瞧了他許久,一張淡漠的臉,直到他幽幽說:“或許是他選擇的最好結果。”
陳南星挑了挑眉不以為然,不滿道:“對於你師兄來說是最優解,對於清如姑娘來說呢?”
僧人抿了抿唇,長長歎了口氣,這時候扭頭看向門口的雪地,回過頭對她柔柔地一笑:“姑娘,風雪停了,貧僧該走了。”
說著緩緩起身對著眾人雙手合十道:“多謝各位施主收留。”
程江籬緩緩睜開眸子,眉心微皺,看著往門口走去的人,語氣淡然突然出聲:“你要去京都了。”
那抹修長的身影頓了頓,邁步沒入雪地之中。
沐澤低著頭認真烤著昨日未吃完的魚,他沉吟半晌,目光複雜地望著他:“所以他是不是青韻,而是清塵。”
修長的手指接過他手裏的魚,程江籬垂目看著魚,眼眸微沉,想到什麽,她將魚遞給陳南星,:“南星,你在這裏等著我們。”
說著側頭對上沐澤那雙幹淨的眸子道:“跟上他。”
陳南星木然望著手裏的魚,以及已經沒入風雪中的兩個人……
她微有疑惑地抬頭,眉眼輕輕蹙起:“唉?京都?”
?咋回事!
她怎麽跟不上程哥的思緒!
兩個人裹著披風,鞋底踩在了雪上發出嚓嚓的聲響。
沐澤看著地上腳印,不以為意,淺笑著疑惑道:“你剛剛想到了什麽?”
他壓著嗓子提醒道:“在前麵了!”
他拿著鬥笠走走停停,剛走上官道沒多久,就發現有人跟蹤著他,腳步不由加快,一把利劍落在脖子間,劍鋒利的劃破了他的皮膚,冒出一滴血珠。
“閣下還是莫掙紮。”
來人一襲黑衣,麵目也被黑布遮住,看不清楚臉,握劍的手卻極為沉穩,虎口老繭泛黃。
青塵抿唇看著他,聲音一貫的疏離泛冷:“看來,上麵的人也坐不住了,想取小僧心中之物。”
黑衣人一聽,原本沒有情緒的聲音,此刻也激動了許多,打了一個響指,七八個人突然現身,他低聲道:“將他秘密押解,我先去匯報主子。”
“首領,那個女的呢?”
青塵抬眸不經意看向東方的一個方向,唇角微微。
黑衣首領回首望著綿延不絕的雪山淡淡道:“隻有他一個人走出來,看來那女子定然淹沒在了大雪之中。”
一個弱女子在這茫茫雪山之中,是死是活似乎沒有人關心,畢竟一個人在雪山之中隻能是死人而已。
兩人剛好趕上這幅場麵,沐澤側身躲在竹子後麵,目光落在遠處被黑衣人圍著的清塵,壓低了嗓音:“老程,這是宮裏的人,還記得我們在查的《戊戌雜記那本書?裏麵記載著這件事,俗傳盡江湖間作飛劍,看來都在尋找那五行之劍。”
程江籬拉著他蹲下,聲音低沉道:“清塵是被這群人押去京都,看來這皇朝的掌權者也絕不會允許發生危及皇權地位的事。”
沐澤若有所思盯著不遠處:“清如姑娘被他藏在雪山之中,但是她肯定會回雲深寺,我們需要啟程去雲深寺。”
“嗯。”
回到破廟的時候,陳南星將食物已經準備好,瞧見他們回來昂起頭,一副要誇的姿態來:“你們快看,我已經做好吃的了!”
沐澤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施施然盤坐在火邊誇讚道:“做的不錯~”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陳南星聽見被誇整個人都神采飛揚:“你快嚐一嚐這個烤魚,可好吃了!”
程江籬搬了幾根柴火坐下,慢慢地抬起眼睛側望著她道:“清塵被押解京都,我們吃完需盡早趕去雲深寺。”
陳南星張了張嘴,腦子裏想起那張臉,不似程哥的疏離冷淡,那個人散發著淡漠的氣息。
“好!”
京都。
青塵望著前麵的城門一臉默然,他側頭望向東方停頓幾秒,低著頭走了進去。
幾人到達雲深寺下的鄉鎮時已是風塵仆仆。
芙蓉鎮雖然叫芙蓉,但是卻盛產紅梅,此刻凜冬而至,百花衰敗卻也阻擋不了紅梅的盛放。
街道兩旁種著幾排紅梅,散發著獨有的幽香。
冬天的芙蓉鎮還是一貫的熱鬧,各式各樣的吃食,配飾,叫賣聲絡繹不絕。
陳南星在一家鴨血粉絲湯的商鋪停下來了腳步,肚子恰好不爭氣的咕咕了兩聲,那雙好看的雙眸正發光的看向沐澤。
沐澤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店麵提議道:“我們就在這裏吃點東西。”
陳南星見他同意立即興奮道:“好耶!老板來三碗鴨血粉絲湯!”
三人落座,陳南星就極為殷勤的倒水道:“也不知道這古代的鴨血粉絲好不好吃!”
陳南星將茶遞給沐澤疑惑道“你怎麽身上還會準備銀子?”
沐澤接過她的茶抿了一口徐徐道:“我身上還有金子,金銀細軟在哪裏都走得通。”
這句真理是他兒時的悲慘經曆悟出來的。
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不一會兒店小二就將鴨血粉絲湯端了上來:“幾位的客官的鴨血粉絲湯上齊了,您幾位慢用~”
咚咚咚!
店小二話音剛落,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響徹整個街道。
陳南星剛喝了一口湯就看見這個陣仗,好奇心又浮了上來:“店小二,這是怎麽回事?”
還未等店小二開口,旁邊一同吃東西的人,已經討論了起來。
“聽說了嗎,皇上為民祈福,還有一個得道高僧,以肉身為這天下祈福。”
賣鴨血粉絲湯的老板聽著顧客正談的起勁,忍不住插嘴道:“得道高僧,我咋沒聽說過呢?”
“老陳,這你就不知道了,”顧客左顧右盼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據說那高僧燒出好多佛舍利。”
“啊?”
“噓。”顧客連忙阻止老陳的高呼:“這事我是聽宮裏的人說的,他可是親眼所見!”
老陳忍不住讚歎:“那可是稀有的東西啊,那真的是得道高僧啊。”
顧客繼續壓著聲音討論:“那可不,皇上龍心大悅,準備百年之後將佛舍利隨葬皇陵。”
老陳輕歎一口氣感慨道:“可惜了啊,那等稀罕東西我等是見不著了。”
顧客哂笑一聲:“你怕不是想掉腦袋哩,燒出那許多的佛舍利,皇上將成色好的十四粒做成佛珠了,你我哪裏可以得見。這不皇上賜匾來了,這雲深寺是要經久不衰了。”
“嘖嘖,得嘞,今兒我就去雲深寺燒香去。”
哐當!
門口坐著一位一襲緋色衣衫的女子,聽見議論不相信打翻了茶杯,神情怔住,複而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不會是他的……”
噠!
一滴淚水墜落在地。
角落的三人立馬注意到了門口的異樣,幾人默契的對視一眼,這不就是一開始從白茶花叢裏走出來的赤芍嘛!
陳南星擠眉弄眼的暗自指了指:“這不會就是清如吧……”
沐澤眯了眯眼辨認,聲音有淺淺笑意:“正是清如,她果然來了。”
呼呼~
程江籬姿態優雅的吹著湯匙裏的湯,不緊不慢地喝著,全然沒有被清如影響的意思,麵容隱在嫋嫋霧氣之間該吃吃,該喝喝。
他將東西吃下去才低沉說道:“你們確定不嚐一嚐這鴨血湯,比現代的好喝。”
陳南星心中難耐,哪有他這份鎮定,幾欲起身,又坐下,端著碗吹了一口氣呼呼喝了兩大口:“確實好喝啊!果然沒有三花淡奶的東西,就是有一股食材本身的味道。”
被成功安利的她,說著又端起碗呼呼喝了起來。
沐澤坐在一旁,麵前的東西絲毫未動,他似在思忖,蹙著的眉頭一點點鬆開:“老程是有點想不明白,清塵指引我們入境是想讓我們知道什麽呢,咱們目前掌握的都是關乎他和清如的消息,我們想要的真相也沒有顯現出來。”
他端起茶杯晃了晃:“真真假假誰又知道呢,不過有一個東西你應該感興趣。”
對上那雙疑惑的眸子,他從口袋裏掏出了幾張泛黃的紙遞給他,說著又倒了一杯茶水,不緊不慢吃了起來。
沐澤疑慮接過破舊的紙打開,裏麵是一個陣法,旁邊寫著陰陽回旋陣。
他仔細看了起來,極輕地笑了一聲:“老程從哪裏弄來的,這個陰陽回旋陣,可是上古的古陣,陣法落成,便會分出兩個世界,比如我們從佛寺到清塵的世界,便是一個陰陽回旋陣。”
“清塵書房架子上。”
起初他也沒在意,準備詢問的時候就被棋局吸引過去,如今才想起來有這回事。
沐澤微眯著眼,思緒正在推演著紙上的陣法,不料聽見旁邊細細碎碎的嗓音飄過來。
陳南星嗦著粉不緊不慢道:“程哥 這個陣法落成了,我們是不是可以經常來回穿梭吃鴨血粉絲湯了。”
“……誌向高遠。”
“喔,真的可以的話,那我們可以擁有小世界,有數不盡的東西吃!”
“……如果有任意門?”
陳南星挑了一塊鴨血入口悠悠道:“那感情好啊,真的有任意門,以後上班都不擔心遲到了。”
“……”
南星是天選打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