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 送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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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沐澤剛打開店門,搬著花盆就看見街上的出租車上都流動著:【程先生,林女士,百年好合。】
他皺了皺眉,低聲嘀咕:“程宇航結個婚還這麽高調?連全城出租車上都流動著這樣的祝福呢。”
真高調~
真有錢!
摸了摸下巴,忍不住嘖嘖兩聲,轉身忙碌自己的事情。
雲山。
程江籬孤身坐在院子裏,目光落在石桌上的電腦上,整個人聚精會神。
今天是程宇航大婚的日子,對於他來說是一個極其平凡的一天。
叮咚。
隨著一陣開門聲起,他也恍若未覺。
直到熟悉的聲音傳來:“程哥!”
他略有詫異的回過頭,一身西裝的李書舟,以及一身衝鋒衣的陳庭硯。
“你們怎麽來了?”
也不難怪他詫異,但今日程宇航結婚肯定是宴請了他們的。
立在一旁的管家,臉上的皺紋都緩緩舒展:“您幾位聊,我去給你們泡茶。”
這個管家和一位做飯的薑姨是一對夫妻,同時是程江籬母親身邊的老人,但自從劉夫人離去以後,他們也毅然不在程家幹了,程江籬回國以後,聘請他們,他們十分願意的來照顧他。
李書舟施施然坐下,自來熟道:“元叔,一大早上的你可別整這些,來杯牛奶就行。”
元梁聞言輕笑幾聲,連連答應:“好嘞,我等會讓他們把早飯端上來。”
幾個都是程江籬的好友,互相串門都習慣了,他如今連喜好多少都摸得清楚。
陳庭硯坐著看他忙工作,無奈搖了搖頭。
大周末還得補以前的虧空工作。
程江籬抬了抬眸看向他們:“來了不說話?”
李書舟歎了一口氣,支起下巴道:“這不是不敢打擾程總工作嘛,萬一被你趕出來,我和庭硯,淪為整個別墅區的笑話。”
程江籬聽著他言語之間的調侃,挑了挑眉:“那你憋著。”
陳庭硯連忙哎了一聲:“書舟可以不說,我得說兩句。”
他手下不停說道:“嗯?”
陳庭硯低著頭拿出手機遞給他說:“你看看這個美曰其名的世紀婚禮有多世紀。”
他抬手接過,原本舒展的眉頭頓時微皺了一下,良久憋出一句:“這很難評。”
李書舟心下好奇,拿過手機看了看:“這個出租車的點子誰出的,這麽接地氣,”他又不死心的劃了一下,也皺了皺眉:“這個放魚祈福的主意又是誰出的啊?”
程江籬嘴角一僵,有點不確定問:“放生魚?”
李書舟直接將手機舉給他:“喏。分兩場,一場尾,一場9999尾。”
他一臉不解的開口:“大婚之日,用祭活魚來展現互相愛意?”他頓了一下說:“不得不說是活閻王。”
噗!
李書舟不顧形象的笑了出來:“哈哈哈,你這麽說,我們是不是得當一下雲水區熱心群眾?”
陳庭硯煞有介事的出口:“這樣似乎不太好,畢竟大喜的日子,還是用老程那張異地的卡舉報。”
噗哈哈哈!
李書舟笑著指著陳庭硯,無奈笑了笑:“還是庭硯縝密呐!”
程江籬:……
就在幾人說笑的時候,元梁領著兩個人端著早餐走過來:“江籬,先把電腦收了。”
程江籬對於元梁夫婦是十分尊重的,母親病重的時候就是他們兩個細心照顧著他,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程江籬將電腦合上,隨手遞給他:“薑姨呢?”
元梁聽他問及自己的妻子,淡淡一笑解釋:“她聽說你們幾個來了,說要做自己最拿手的打鹵麵。”
李書舟抿嘴笑了笑:“還是薑姨心疼我們啊,那打鹵麵還是薑姨做的最合我心意。”
元梁將牛奶放在手邊,又將蘿卜糕,春卷,天鵝酥,蒸排骨,幹蒸燒賣,蝦餃等擺上桌。
元梁看著一桌擺盤好看的東西,提醒道:“你們先吃著,打鹵麵很快就好了。”
待元梁走了,李書舟拿過筷子夾起一個蝦餃吃起來:“這個還是這麽好吃,皮吹彈可破,裏麵的肉絕了。”
陳庭硯先喝了一口牛奶道:“你以前不是吃一個煎蛋,一杯奶嗎?”
李書舟擺了擺手,一臉往事不堪回首的樣子:“那不是怪程哥嗎?帶著我去花店蹭了幾頓飯,我這胃都養刁了。”
程江籬瞥了一眼,懶得搭話,自顧夾起春卷咬起來。
李書舟撚起一塊天鵝酥,咬了一口,想起什麽道:“程哥上次拜托我查的東西,那個孤兒院的事有新的進度了。”
程江籬將餘下的吃完才接過話:“怎麽?”
李書舟擱下筷子,一臉奇異的道:“那個孤兒院幕後的讚助是廖平,我上次不是覺得是拿孩子試藥嘛,私底下還幹灰色買賣。”他端起牛奶繼續說:“試藥的事,我發現好像是關於修士方麵的。”
一旁默默吃東西的陳庭硯,也停下了動作:“修士方麵?難道他也想成為修士?”
此話一出,幾人都一臉詫異。
沉默了一會兒,程江籬輕聲道:“庭硯說的十有八九,他接觸到修士,內心或許也不甘心。”
李書舟皺了皺眉說道:“人固有一死,咋的他還想超脫生死以外?”
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默。
沒多久元梁端著打鹵麵送上來。
程江籬拌了拌,想了想道:“踏入修士行列一則靠天賦,二則靠天道氣運。”
熱氣氤氳了他的眉目,他沉思了下:“所以他想逆天而為。”
李書舟夾起那半塊天鵝酥咬了咬:“臨仙局應該會管的吧?”
陳庭硯坐在一旁頓了下:“這件事,處理起來麻煩了。若是一旦研究成功,多少想踏入修士行列的也會瘋狂。”
此話一出又陷入冗長的沉默。
是啊,一旦消息泄露,後果不堪設想,不僅他們無從幹預,甚至幕後的某些大佬也會出手。
屆時可不是一個棲霞的事了,而是整個世界的事。
一碗麵吃完,幾人或多或少都帶著一層細汗。
李書舟扯過抽紙,一邊擦一邊道:“所以這個事我們還是得想辦法。”
陳庭硯食指有一搭沒一搭的在桌麵敲著,挑眉道:“先打聽臨仙局那邊會怎麽處理,另外,”他頓了一下,看向程江籬:“問一問沐澤。”
程江籬點了頭,抽了紙說:“這個我會謹慎,不過我想著廖平的應該成功率很低。”
他親眼見過天道降下的懲罰,對修士都如此嚴苛,更何況靠逆天而為的。
幾人吃完,下人很快將東西撤下去。
李書舟抿了抿一口熱茶,漫不經心地說:“你們備下了什麽禮物?”
陳庭硯悠悠執杯,搖了搖頭說道:“你還想著我能給他送精心選的嗎?也太看得起他了吧……”他吹了一口熱茶,不緊不慢地說:“家裏最便宜的古董。”
李書舟眼裏一亮,輕笑著說:“你還是大款,我叫秘書隨便備的,那個林菲娜不是一直想攀高枝嘛,如今是得償所願了。”
他想了想,目光落在不吱聲的程江籬:“程哥你呢?”
程江籬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他垂眸沉思良久,緩緩抬了抬眼皮,聲音淺淡:“在想是不是送本《山海經》。”
“哦?”
他沉默片刻才說道:“讓他翻一翻自己在山海經哪一頁。”
兩人聽完一瞬間愣住,隨後嘴角上揚。
他們怎麽沒有發現一本正經的程江籬還有這一麵。
程江籬眉頭皺了一下,眉眼冷淡道:“這份禮早就想送了。”
他和程宇航的恩怨可太深了,連山海經那麽厚都寫不完。
尤其是剛剛發生的那件事。
幾人掐著時間點離開別墅。
程江籬坐在駕駛位,眸光深邃的瞥向一旁的人。
陳庭硯閑適的躺著玩手機,感受到身邊的“怨氣” 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李書舟直接斜倚在後排,忍不住感慨道:“別說,我還是很少蹭到程哥的邁巴赫呢。”
“……”
陳庭硯垂目看過去,嘖了一聲:“書舟這話可得少說,程總該不高興了,蹭了早餐,又蹭車,你還這麽多話。”
李書舟連忙息聲,沒安靜幾秒,又探頭過來:“程哥這麽大企業家是吧,咋會計較這些。”
他嘿嘿一笑:“這不是程哥和程宇航的恩怨很深嘛,那對新婚夫婦,自然不會久留他,我們兩個是借咱程總的光逃脫苦海。”
程江籬也沒搭話,任勞任怨的開著車。
原本是叫司機來開,沒曾想,昨天給李勇放假了,另一個司機今天不舒服。
於是在陳庭硯時間來不及的措辭下,又以兩人沒有隨身帶本子。
他被架在架子上,認命當司機。
陳庭硯劃著手機淡淡道:“我朋友圈已經被刷屏,什麽百年好合。”
李書舟聽完,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嘖嘖,他們兩夫婦,我是不熟,並且反感!尤其是程宇航,時時以程家大少自居,我這輩子都沒有這麽無語過,連自己是個什麽生的都不知道,還大少。”
都是一個圈子裏的,啥破事不知道,就程宇航她媽的那做派沒有幾個人喜歡,表麵叫著程太太,實際上真的沒幾個人看得起。
這個圈裏傳的事都是真的,所以明眼人裏他就是小三生的,而真正的程家嫡係隻會是程江籬,也隻能是程江籬。
靠近程家別墅的區域,兩旁早已張燈結彩,兩邊掛著兩個人親密的照片。
車鑰匙遞給車童,幾人帶著“精心”的禮物。
原本是想帶著一個人提東西的,但是李書舟覺得越隨便越好,幾人也就作罷。
程江籬望著長大的程宅,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好像已經很久很久不曾踏足。
一路上有人給他打招呼。
他臉色不變,微微頷首。
程山水在程江籬到達的時候就已經得到了消息,立在不顯眼的地方駐足不前 眼裏閃過一抹意味深長。
祝善立在他的身後,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程江籬一身黑色的休閑服,比西裝多了一絲朝氣,但與西裝革履的人群之中顯得格格不入。
不過祝善想了想,沒穿一身白就是程江籬算給麵子了。
“程總,”他適時低低出聲提醒:“小程總來了。”
祝善一直跟在程山水的身邊,自己老板有多關注程江籬隻有他知道。
程宇航雖然現在入程氏工作,即使日後成為ceo,說到底還是一個為程氏打工的,但程江籬不是,他手裏緊緊握著程氏絕大多數的股權。
程江籬應付著熟人的寒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程山水的位置。
程山水與他印象中老許多,兩鬢頭發也花白了。
他垂目,半晌後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程山水看著他往這個方向走來,手心冒著薄汗,整個人都顯得很緊張。
祝善察覺到自己老板的情緒波動,低聲寬慰道:“程總,父子哪有隔夜仇?”
說著極為有眼力見兒的離開。
程江籬在他不遠不近的地方頓足,一言不發的靜靜看著他。
程山水這位程氏的掌舵人,此刻有些無措,垂了垂目,遮掩住眼裏複雜的情緒,他沉默片刻說道:“公司的事解決了嗎?”
程江籬立著,眼神沉凝,聲音一貫的冷:“嗯。”他頓了一下,扯了扯嘴角:“謝謝關心。”
程山水動了動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是他的親兒子啊,如今已經如同陌生人一般。
靜默片刻,程山水落在他帶著倦怠的臉上,歎了口氣,嚴肅的臉上帶著關心:“工作雖然重要,還是要注意身體。”
程江籬似乎有些遲疑,他不解的看向他。
這種話倒是新鮮,第一次聽。
程山水頓了一下說:“你瘦了。”
程江籬眉心皺的更緊,聲音帶了些沉意:“我會注意的,倒是你還是要注意身體,”他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畢竟還要含飴弄孫。”
程山水抬了抬手,想抓住什麽,手落在半空戛然而止,眼裏閃過一抹痛苦:“你……”
程江籬側目看見一抹艾背綠的身影,那人正靜靜立在大門口。
說著不在看他,抬腿快步走過去。
“你怎麽過來了?”
沐澤眸光平和:“祝福來的唄。”
實則是送大禮來的。
他剛剛可查探過整個程家大宅,送禮的地方都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