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我是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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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沐澤穿著一身白色中衣,緩緩卷上竹簾,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哈欠。
    他眉目溫和的將眼神落在窗外。
    窗外飄著細雪,猶如天女散花。
    餘光落在某一處,卻不自然的一頓。
    外麵不知不覺什麽時候停了數輛豪車,其中一輛就是昨日看見過的車牌。
    沐澤抬手將卷起的竹簾不著痕跡的落了下來,一副沒有瞧見的模樣。
    他不敢確信的抬頭望一眼牆壁上的掛鍾,六點四十五。
    這程家人是真有意思,一大清早的來這裏堵程江籬。
    他撇了撇嘴,無事陌生人,有事是親人。
    他起身點了香供奉,想了想早上大好的時光,不應該浪費給這程家人,還是回房睡覺安逸。
    他推開門,程江籬正閉著眼睛熟睡。
    睡著時候的程江籬,周身沒有那股上位者氣息,反而給人一種平靜的感覺,多了一分朝氣。
    沐澤掀開自己的被子,又鑽了進去。
    然而他並沒有真的睡著,而是以神魂進入了墨翠空間裏麵。
    一棟二層的木房子搭在邊角,屋子後麵種了一小片的竹子,院子裏種了許多蔬菜。
    其餘空闊的地方種著他愛吃的果木,和蔬菜。
    他走過去將地裏的雜草拔掉,拿著一個小鋤頭在沒有種的土地上挖坑。
    在霽月峽穀的時候,他尋到不少好的藥材,如今種上以備不時之需。
    墨翠裏的時間與外麵不太一樣,比外麵的時間慢上不少,但土質卻是外麵萬萬比不了的,種的東西都帶著靈氣。
    直到沐澤將所有的藥材種上以後,摘了不少果子兜著走出墨翠空間。
    沐澤醒過來,維持著剛剛的姿勢。
    睜開眼就對上那雙剛睜開的幽深眸子。
    ……
    沐澤側躺著,懷裏摟著不少水果,一時間氣氛十分尷尬。
    他咳了一聲,抬頭看他,唇邊驀地扯出一抹好看的笑意:“你醒了啊?”
    程江籬微微側頭,好看的眉目落在他用手圈著的一堆水果上,聲音沙啞:“昨晚上餓了?”
    沐澤迎著他的目光,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將一堆水果放在兩個人中間的空位上,雙手枕頭:“我剛從墨翠裏麵摘的,很新鮮。”
    程江籬挑了挑眉,卻沒有起身的樣子,平靜的盯著天花板,默了片刻:“給你師父供奉的?”
    沐澤害了一聲,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是另起話題:“程家的車都在外麵呢。”
    “嗯。”
    這個他早就有預料。
    程宇航的這件事還是公事公辦,他幫不了一點忙。
    他又不是聖母,什麽破事都管,程山水愛瞎折騰由著他折騰。
    沐澤側頭見他神色自若,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要不你不露麵了?我悄悄將你送回雲山別墅。”
    程江籬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這件事不是躲著的事,盡早解決,早安生,不能讓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打擾你開門做生意。”
    沐澤無所謂的扯了扯被子:“隨你吧,你需要就說一聲。”
    他這個花店有這麽一個金主爸爸在,垮不了。
    至少凡是青囊醫藥用到花的地方,都是從他這裏進購的,不止青囊,連帶著程江籬的合作夥伴也優先選擇他的向陽花開。
    程江籬緩緩坐起來,拿起床頭櫃的手機,上麵出現許多消息。
    他看著電話裏麵的未接來電,仿若沒看見的一樣果斷切屏。
    沐澤也緩緩坐起來,指尖摸了摸手邊的蘋果和橙子,不鹹不淡的說:“早飯想吃什麽?”
    程江籬專注回著消息,頭發有些淩亂,頭也不抬:“你看著辦,書舟的食材說中午送過來。”
    他頓了一下,抬頭對他淡淡一笑:“我叫薑姨來幫你忙。”
    沐澤並沒有拒絕,直接點了頭。
    他確實需要有人打下手。
    程江籬將消息回複的七七八八,掀開被子道:“他們已經等在外麵了嗎?”
    沐澤一邊穿衣服,一邊回:“六點多就來了,等了快三個小時。”
    程江籬的語氣聽不出什麽情緒:“喜歡等就隨他們。”
    沐澤穿上外袍,洗完漱就一頭紮在廚房。
    他剛洗完白菜,程江籬緩步走進來。
    他麵色有些意外,不是程江籬不常進廚房幫忙,而是這個時間點,他一般都用來處理工作。
    他幹淨明亮的眸子看著他,聲音溫潤:“怎麽進來了?”
    他兀自洗了洗手:“緊急的工作已經處理好,進來看一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沐澤抬了抬眼皮,指著一旁的蔥薑蒜:“幫我切碎一下,我今天準備做一個刀削麵,配幾個小吃食。”
    程江籬眉頭舒緩,點了頭,毫無怨言的走過去,拿起菜刀:“行。”
    他從來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反而在國外的時候,喜歡自己做飯改善夥食,以至於簡單的菜是沒有問題的。
    沐澤立在一旁醒著麵團,洗了一個手問:“做個蘿卜糕,外加蒸餃?”
    程江籬低著頭認真切著蔥:“行,我切完幫你剝蝦。”
    沐澤在程江籬的幫助下,在廚房遊刃有餘,時間縮短了不少。
    沐澤包著蝦餃,想了想說:“定州那邊的道門比我們想象中的多,但是曆史上與雲深寺之間有聯係的確不多,我覺得不失為一個好的方向。”
    程江籬將刀上的蔥段弄掉,接過話茬:“我也是往這個方向想的,但是現在卻有幾個不好的消息。”
    沐澤將包好的放在一邊,眉頭一皺:“怎麽說呢?”
    “九尾赤狐的事,你細想過嗎?”
    提起這件事,沐澤不輕不重的笑了聲:“不錯,張家和東方家……看來不止聽雨閣妄圖靈劍,如今這些世家門派也入局了。”
    程江籬拿著一塊薑,切了一塊,眉頭微擰:“我想過一些設想,其實我們不需要去爭奪五靈劍,拿著兩把靈劍,不讓他們知道就好了,這地核之門他們就打不開,”
    他頓了一下,自嘲笑了笑:“後來知道神樹的事之後,我想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
    沐澤將蝦餃放上蒸籠,指尖微頓,隨即聲音淡淡:“你別說,我一開始也這樣想過,但是既然有人能破壞掉神樹的封印,那足以說明還有其他方法能進入到裏麵。”
    “嗯。”
    神樹的封印是如何破掉的無人知曉,但確實存在其他可能性。
    程江籬臉色沉凝起來,眼底閃過不可察覺的寒意:“定州那邊周乾還沒有進度,我們目前還不著急。”
    既然周乾背後有偌大的聽雨閣,自然能給他提供正確的消息。
    如今他們毫無方向,他就想著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兩人吃過早膳,沐澤將衛生搞幹淨,已經到了十點半。
    程江籬早已拿著手機在一旁工作起來。
    沐澤拿著手帕轉了轉,躊躇走去開門。
    門從內打開,寒風就直接灌進去,將他衣角吹翻卷。
    他拿起掃把準備將路掃出來,門口停著的幾輛豪車迫不及待的打開。
    幾個人直接下了車。
    為首的那兩個就是程山水和陳翠芳。
    今日的陳翠芳打扮還是十分奢華貴氣。
    身上穿著大貂,脖子間帶著鑽石項鏈,與耳朵上的耳環顯然是一套。
    在光下閃著明亮的光澤。
    緊接著從旁邊的一輛寶馬上走下來兩個男孩,兩人相貌頗相似,身上穿著得體的西裝,小小年紀就給人一股矜貴。
    這兩個人的身份也就不難猜了,稍高的那位就是程宇豪,矮小一點的就是陳宇軒。
    刷刷!
    沐澤佯裝沒有看見一樣,手上握著掃把,將雪掃到一旁。
    陳翠芳皺著眉頭理著自己的大貂,嘴角扯著一個微笑。
    沐澤餘光瞥了一眼,很像死亡微笑。
    程山水臉上揚起一抹笑意,邁步直接走過來。
    刷!
    雪濺到程山水的腳邊,沐澤杵著掃把,嘴角扯了扯:“程總一大早上來花店,是來買什麽花?”
    程山水臉上神色不變,看著給人一副儒雅的樣子。
    沐澤覺得程山水真的很裝,還是說像他們這種商人真的很會表情管理。
    程山水不知他心中所想,友好的伸出手來:“沐老板,我們全家今日是為了讓程江籬回程家大宅吃頓飯。”
    沐澤並沒有握上去,而是有些好笑的看著他:“程總,這話您對我說是沒用,至於他回不回去,得看他願不願意。”
    程山水不著痕跡的收回手,麵上並沒有惱怒,而是一臉和善:“自然,程江籬作為我的兒子自然是願意回程家大宅的,而不是拘泥於這小小的花店。”
    沐澤杵著掃把,垂著眼睛,專注的看著程山水的神色。
    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跟陳翠芳一樣的調調。
    程山水對著他淡淡一笑,直接邁步往花店裏麵走去。
    裏間,程江籬正坐在書桌前工作,雙手正在鍵盤上敲打,眉心微蹙。
    程山水在門口頓了一下,還是徑直走了進來,臉上帶著關心:“吃過了嗎?這麽早就開始工作?”
    程江籬眉毛上挑,坐在書桌前盯著電腦,一臉平淡的一言不發。
    程山水抿了抿唇,眼神在他身上落了好一會兒,清了清嗓子說:“江籬啊,今日是你二弟弟的生日,我們請你回去一起過生日。”
    程江籬掃了眼他,聲線冷淡:“我不缺蛋糕吃。”
    程山水臉上依舊掛著得體的笑容。
    程江籬正準備說話,頭頂就傳來一道聲音:“江籬,這次可是你二弟弟的成年生日宴,意義可不一樣。他特意的來花店請你過去。”
    程山水不說這句話還好,這句話讓程江籬直接對視著他,眼神淩厲又冰涼:“成年生日宴?我生日那個時候,程總不是在某個溫柔鄉裏嗎?”
    程山水一震。
    猛然想起一些往事,慌亂的後退一步,動了動嘴卻說不出什麽辯解的一句話。
    當年程江籬生日的時候,他確實準備大幹一場,但當時陳翠芳說自己肚子疼,將他叫回了公寓,最後以工作忙為由沒有去參加。
    但好巧不巧的是,最後家裏的傭人薑荏撞見他在醫院陪陳翠芳。
    現在的氣氛比剛剛進來時更加壓抑嚴肅。
    程山水整個人都帶著無措。
    他緩了好一會兒,聲音硬氣不少:“我可是你爸!”
    程江籬抬手,支起頭看他,聲音無比冰冷:“是啊,因為你是我爸,生理上無法改變,所以我也沒有隨媽媽的姓。怎麽?現在要用這個身份壓著我?”
    “不……不是”程山水一時之間有些囁嚅。
    程江籬如今的成就與他沒有絲毫關係,如今的他根本沒有拿捏的本事。
    程江籬與程宇航不一樣。
    程宇航靠的是程氏,更是靠他程山水才有如此成就。
    但程江籬卻不一樣,青囊醫藥與他沒有半毛錢關係,他說什麽完全沒有分量感。
    然而不待程山水開口,程江籬看著他就開了口:“你如果是想利用我救出你的寶貝兒子,不好意思,沒有這樣的能力。”
    程山水一臉不可置信:“怎麽可能,他們說隻有你……”
    他絕不相信自己的情報有問題,更不相信程江籬沒有這樣的能力。
    如今的程江籬是最後的希望。
    程江籬往常的冷淡,如今被一層冰冷給替代,程山水正對著那雙眸子,慌亂錯過:“江籬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程江籬還是一臉冰冷的看著他,眼底閃過幾分不耐煩,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程宇航我救不了,但是你既然作為我生理上的父親,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你,你是想救程宇航還是想毀了程氏?”
    程山水一愣,臉上帶著怨恨,緩緩靠近桌子:“江籬你好歹也是他的弟弟,真的見死不救嗎?你什麽時候心腸這麽硬了?”
    程江籬不為所動,藏在眼底的不耐煩直接不掩藏了,冷漠的說:“你以為程宇航隻是涉及一個小問題?你知道得罪是誰嗎?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群體。你想程氏不出事,就別摻和這件事,你是選一個寶貝兒子,還是丟一個程氏,自己選擇。”
    程山水攥了攥手心,整個人仿佛都蒼老了許多。
    程江籬眼神鋒利,眸子裏裹著看不到底的幽深:“我絕不會拿著自己的青囊去救程宇航,你若是想拿程氏就程宇航,我沒有意見。”
    程山水沒在糾纏,失魂落魄的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