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師傅！\"易中海從藤椅殘骸中站起來，中山裝下擺沾滿灰塵，\"您可得給評評理，這小子偷了食堂三斤肉票……\"
    陳雪茹忽然拽住周衛民的袖口，藥箱裏飄出艾草的苦香：\"衛民哥，傻柱他姐……\"
    \"易師傅。\"周衛民向前跨出半步，腳下青磚應聲裂開蛛網紋，\"您知道傻柱昨晚為什麽去後廚嗎？\"
    \"他姐何雨水在協和醫院保胎。\"周衛民的聲音像浸了井水的銅鑼，\"許大茂給的墮胎藥，就藏在臘肉裏。\"
    全場嘩然。閻埠貴扶正歪斜的眼鏡，算盤珠子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周師傅這話可有證據？許大茂昨天確實……\"
    \"三大爺。\"周衛民突然轉身，指尖在藥箱鎖扣上一按。陳雪茹隻覺腰間一鬆，藥箱蓋子\"啪\"地彈開，二十根銀針同時騰空而起，在半空排成梅花陣型，\"您算盤第三排左數第五顆珠子，沾著砒霜粉。\"
    \"易師傅。\"周衛民再次轉向一大爺，腳下裂開的磚縫裏突然鑽出幾株嫩綠的草藥，\"您管得了四合院三十年，管得了人心裏的貪嗔癡嗎？\"
    \"衛民哥！\"姑娘手忙腳亂去接，卻見周衛民已經跨出三步。他的身影在晨光中忽明忽暗，每一步都精準踏在四合院的八卦方位上。當第七步落下時，槐樹上的銀針突然齊鳴，針尾滲出的藥液在半空凝成\"貪\"字。
    \"傻柱。\"周衛民停在廚子麵前，對方膝蓋處的麻筋正隨著他話音輕輕跳動，\"你偷肉票是為了給何雨水買保胎藥？\"
    傻柱的眼淚突然湧出來，鼻血滴在青石板上像綻放的梅花：\"許大茂說……說隻要我把臘肉送去後廚，他就給……\"
    秦淮茹的手突然僵住。周衛民趁機握住刀柄，係統融合的玄鐵順著經脈湧向掌心：\"他在紡織廠女工宿舍，和劉嵐……\"
    \"你胡說！\"秦淮茹的刀尖抵住周衛民咽喉，卻見他喉結處浮現出金鍾罩的虛影。陳雪茹的藥箱突然自動打開，三根銀針破空而來，精準刺入秦淮茹的膻中穴。
    \"衛民哥！\"姑娘的聲音帶著哭腔，\"她懷孕了！\"
    \"易師傅！\"周衛民突然暴喝，聲浪震得槐樹葉子簌簌掉落，\"您管得了四合院，管得了許大茂的種嗎？\"
    \"衛民哥小心！\"陳雪茹的驚呼聲中，周衛民突然轉身。許大茂舉著獵槍站在月洞門外，槍管裏冒出的不是火藥味，而是濃重的腐臭味。
    \"周衛民！\"許大茂的棉襖領口沾著口紅印，\"你壞我多少好事……\"
    \"易師傅。\"周衛民的聲音穿透晨霧，\"您看見了嗎？這就是國術。\"
    \"周師傅！\"她嗓子啞得像破鑼，\"您得給我做主！\"
    \"三大爺家的閻解成，昨兒個偷了軋鋼廠廢料去賣錢！\"秦淮茹攥緊拳頭，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我男人在天上看著呢，我不能讓孩子們跟著受這窩囊氣！\"
    正說著，三大爺閻埠貴抱著紫砂壺晃進來，金絲眼鏡後頭眯起精明的眼睛：\"衛民啊，你可別聽秦寡婦瞎編排。我家解成是去幫忙清理車間，倒叫她訛上……\"
    \"三大爺！\"周衛民突然踏前半步，八極拳的架子一起，院裏槐樹簌簌落下幾片葉子，\"您這壺裏泡的是去年陳茶吧？\"
    閻埠貴眼鏡差點滑到鼻尖：\"你……你怎麽……\"
    \"胡鬧！\"一大爺的煙袋鍋子敲得青磚當當響，\"衛民，你一個國術師傅，摻和家長裏短作甚？\"
    周衛民鬆開手，那股熱氣竟在空中凝而不散，緩緩落進茶盞：\"易師傅，您聞這茶香。\"
    易中海湊近一嗅，渾濁的眼睛突然亮起來：\"這是……雨前龍井？\"
    \"三大爺，您這壺底刻著"乾隆年製"，可這茶渣分明是雨前龍井混著高沫。\"周衛民指尖在壺身輕叩，\"係統掃描顯示，您上月從供銷社買了二兩龍井，結果被解成偷去換了煙票。\"
    易中海嘬著茶，忽然瞪大眼睛：\"這茶……怎麽比我當年在譚家菜館喝的還醇？\"
    \"係統融合了虎跑泉水和紫砂礦脈。\"周衛民笑著給秦淮茹遞盞，\"嫂子嚐嚐，能去火氣。\"
    \"易師傅，您看這堆廢料。\"周衛民突然指向院角，\"係統分析顯示，熔煉後可得精鐵三十七斤六兩，正好給街道辦打套健身器材。\"
    易中海的煙袋鍋子抖了抖：\"衛民，你……\"
    \"國術講究內外兼修。\"周衛民起身擺開架勢，\"明日開始，咱們四合院晨練改在軋鋼廠廢料場，邊練功邊清理環境，如何？\"
    陳雪茹突然拍手：\"我那兒有台舊熔爐！\"她旗袍開衩處閃著銀光，\"衛民，你說這熔爐和八卦掌的火候控製，是不是一個道理？\"
    \"衛民啊，大早上的在井台折騰什麽呢？\"易中海拄著紫檀拐杖跨過門檻，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折射著晨光。他身後跟著探頭探腦的閻埠貴，眼鏡鏈在胸前晃來晃去。
    周衛民不動聲色地把搪瓷缸子往身後藏了藏：\"一大爺，二大爺，三大爺，這麽早來串門？\"他注意到閻埠貴手裏捏著本皺巴巴的賬本，鉛筆頭在指縫間轉得飛快。
    \"聽說你昨兒個在軋鋼廠後牆根教孩子們練武？\"易中海的鏡片後閃過精光，\"咱們四合院可有些年頭沒出過武師了。\"他說話時，二大爺劉海中背著手踱到井台邊，布鞋底沾著的煤渣簌簌落進青磚縫裏。
    易中海的拐杖突然重重頓地：\"胡鬧！國術傳承豈能兒戲？\"他摘下眼鏡哈氣擦拭，\"當年我跟著楊班侯的徒弟學太極，那可是立了生死狀的。你倒好，拿本破書就敢開館授徒？\"
    \"周師傅！\"陳雪茹單腳支地，尼龍裙擺被風吹得鼓起來，\"聽說您會鐵布衫？我這兒有批的確良布料，您要是能用手撕開……\"她從車筐裏抽出一匹天藍色布料，在陽光下泛著塑料般的光澤。
    \"這……這是氣勁外放？\"易中海的拐杖啪嗒掉在地上，鏡片後的瞳孔劇烈收縮。二大爺劉海中後退半步，布鞋跟撞在井台上發出悶響。閻埠貴手裏的賬本嘩啦掉進塵土裏，鉛筆頭滾到周衛民腳邊。
    陳雪茹卻興奮地拍手：\"周師傅好本事！這手劈布的功夫，可比供銷社的裁布剪刀利索多了。您要是願意，我可以把布料運到四合院來，您幫我……\"
    \"陳老板。\"周衛民突然抬手，指尖夾著半片布料。陽光透過纖維縫隙，在他臉上投下細密的金線，\"您這批布料裏摻了金屬纖維，雖然防撕防皺，但透氣性差了三成。要是用我的方法處理……\"
    閻埠貴突然從地上爬起來，賬本也不要了，撲過來抓住周衛民的胳膊：\"衛民啊，三大爺那本《算術速成》其實還有下冊，你要不要……\"他話沒說完，就被陳雪茹擠到一邊。
    \"周師傅！\"陳雪茹從車筐裏翻出個鐵皮餅幹盒，\"這是前門大街新開的百貨公司送的樣品，您要是能……\"她打開盒子，裏麵是塊印著牡丹花的搪瓷盆。
    二大爺劉海中突然咳嗽一聲，布鞋底在青磚上蹭了蹭：\"衛民啊，二大爺是軋鋼廠保衛科的，你教孩子們練武這事……\"他欲言又止，目光掃過易中海鐵青的臉色。
    \"這……這是隔空刻字？\"易中海的眼鏡差點掉下來，他伸手摸了摸盆底，指尖傳來冰涼的金屬觸感，\"衛民，你師承何人？這等功夫，便是楊班侯在世也不過如此……\"
    陳雪茹突然拍手：\"周師傅，您這手功夫要是用來加工服裝，那效率……\"她話沒說完，就被閻埠貴打斷：\"衛民啊，三大爺那本《算術速成》真的……\"
    \"三大爺，您看這個。\"周衛民從兜裏掏出張紙，上麵畫著複雜的表格，\"這是我用係統推演的樁功訓練計劃，每個孩子每天的進度都記錄在案。\"他指著表格末尾的公式，\"您要是能幫我優化這個模型……\"
    閻埠貴眼睛一亮，鉛筆頭在表格上快速計算：\"這裏應該用等差數列，每天增加三分鍾站樁時間……\"他完全忘了之前的賬本，沉浸在數學推導中。
    易中海突然按住周衛民的肩膀：\"衛民，你剛才用的八極拳，可願意教給我？\"他聲音發顫，\"我這些年練的太極，總覺得缺了股剛猛勁道……\"
    \"好個四兩撥千斤！\"易中海從月亮門轉出來，青布長衫下擺被風吹得鼓蕩，\"老劉，你這偷襲的毛病三十年沒改。\"
    \"二大爺，昨兒您家小兒子在胡同口堵著棒梗要債，說好的三天寬限呢？\"陳雪茹抱著搪瓷盆從西廂房出來，盆裏醬牛肉的香氣讓劉海中喉結動了動。她今天特意換了件的確良襯衫，領口別著周衛民送的景泰藍胸針。
    閻埠貴端著紫砂壺湊過來，鏡片反著冷光：\"衛民啊，三大爺昨天說的那事……\"話沒說完就被易中海打斷：\"老閻，先解決老劉家的醃篤鮮。\"
    閻埠貴突然扯住他衣袖：\"衛民，三大爺那事……\"話音未落，西廂房傳來瓷器碎裂聲。秦淮茹拎著掃帚衝出來，發髻散了一半：\"周衛民！你教唆棒梗偷我家雞蛋！\"
    周衛民愣神的功夫，易中海已經擋在他身前：\"淮茹，有話好好說。\"秦淮茹的掃帚尖幾乎戳到老人鼻尖：\"好好說？您問問全院，誰家雞窩沒遭過殃！\"
    陳雪茹突然從背後遞來竹籃，裏麵六個雞蛋還帶著體溫：\"淮茹姐，這是衛民早上讓我捎的，說給孩子們補身子。\"她說話時睫毛輕顫，顯然是剛從供銷社跑回來的。
    劉海中的臉由紅轉青：\"周衛民，你少血口噴人！\"他抄起拐杖又要掄，卻被易中海的煙袋鍋架住：\"老劉，上周五你小兒子確實在副食店買了三串糖葫蘆。\"
    \"衛民哥，你上次幫我修縫紉機，這玉佩是謝禮。\"陳雪茹的臉在暮色裏泛起紅暈，突然踮腳湊近他耳邊，\"再說，我爹說……說你是個靠得住的人。\"
    閻埠貴終於逮住機會：\"衛民！三大爺那事……\"話音未落，西廂房傳來孩子的哭聲。秦淮茹衝進去，抱起摔在門檻上的小當：\"誰幹的！\"她目光掃過院裏眾人，最後定在周衛民臉上。
    易中海的煙袋鍋在青磚上敲出火星：\"老劉，你家的確該管管了。\"閻埠貴終於插上話：\"衛民啊，三大爺那事……\"他話音未落，陳雪茹突然拽住周衛民的袖子：\"衛民哥，你看！\"
    陳雪茹立刻接話：\"我去燒熱水！\"她轉身時發梢掃過周衛民手背，帶著茉莉頭油的香氣。易中海捋著胡須點頭：\"衛民，你這國術名師的牌子，算是立住了。\"
    \"三大爺，這虎骨年份夠，不過還差味引子。\"周衛民從褲兜掏出個小瓷瓶，倒出三顆烏黑藥丸，\"您把這"通脈丹"化在黃酒裏，連服七日再泡藥浴。\"
    閻埠貴推眼鏡的手頓住了：\"這得多少錢？\"
    \"早知這小子有這本事……\"他想起三個月前周衛民剛搬來時，自己還嘲笑過人家\"練武不如當工人\"。如今人家成了街道辦特聘的武術教員，自家三個兒子倒天天往四合院跑，就為跟周衛民學兩招。
    \"爸，周老師教我們"鯉魚打挺"呢！\"二兒子劉光天興衝衝跑進來，衣領上還沾著塵土。劉海中把煙頭往地上一摔：\"學什麽打挺！明天都給我下鄉插隊去！\"
    話音未落，陳雪茹踩著高跟鞋走進院門。她今天穿了件新做的碎花連衣裙，手裏拎著網兜裝的蘋果：\"周老師在家嗎？我這兒有張藥膳方子想請您過目。\"
    \"周衛民！你他娘的給老子滾出來！\"許大茂踹翻院裏的竹凳，放映員製服上還沾著露天電影場的草屑。他剛聽說周衛民要跟陳雪茹合開藥膳館，而自己求了半個月的放映員轉正名額，被街道辦以\"缺乏武德\"為由駁回了。
    周衛民從東廂房出來，袖口還沾著藥渣：\"許放映員有何指教？\"
    \"指教？\"許大茂冷笑，\"你教的那叫什麽國術？我前天見你家傻柱練"鐵頭功"，把供銷社的玻璃櫃都撞碎了！\"
    \"傻柱？\"周衛民皺眉，\"他昨天剛跟我說要改練"綿掌"。\"
    \"少裝蒜！\"許大茂從兜裏掏出張皺巴巴的報紙，\"《京城日報》都登了，說有人用邪術騙人……\"話音未落，他突然覺得後頸一涼——易中海不知何時站在身後，拐杖重重頓地。
    \"許大茂，你當年放電影偷拿公社化肥的事，要不要我替你回憶回憶？\"易中海聲如洪鍾。許大茂頓時蔫了，臨走前還不忘往周衛民腳邊啐口痰。
    陳雪茹從月洞門轉出來，手裏端著青花瓷盅：\"周老師，這是我按您說的方子燉的"虎鞭鹿茸湯"，您嚐嚐火候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