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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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流水,一縱而逝。
花溪回首望了一眼,不是看人,也不是看物,隻是覺得這個時候就應該這樣做,離別之時,總要有些離別之舉,才顯得自己不那麽格格不入。
花媚兒和花朵朵還在與自己的姨娘依依惜別,老爺花子牙沒有來送行,他在昨天晚上的臨別宴上喝醉了,到現在還沒醒。
“好了,好了,上車了,上車了,都什麽時候了?”這是趕馬車的小太監的催促聲。
聞言,花溪緊得緊手上的包袱率先上了馬車,包袱挺小的,也就隻裝了兩三件換洗的衣服。花媚兒和花朵朵收了收臉上的神情也跟著上了馬車,三人相顧無言,隻聽得見馬車的車軲轆轉動發出的’哐哐’聲響。
估摸著過了半個時辰,馬車停下。
眾人下得車來,跟著領頭的小太監七彎八繞的來到一個稍顯破敗的院子裏邊,裏邊已經站著好些個妙齡女子,看周圍景色分辨不出這是哪裏,花溪跟著人流占到了人群後麵,不多時,她的後麵也排滿了人。
此時的時節已經過了小暑,晌午的太陽照在身上火辣辣像針紮,不多時很多人都出現了汗水浸透了衣衫的現象,但花家三姐妹沒有,花媚兒和花朵朵從小習武,有內力傍身不懼酷暑與嚴寒,自然無事,對於花溪身上的幹爽花媚兒心中有幾分猜測,花朵朵卻不明所以,直接問道:“二姐,你怎的跟我們一樣清爽?”
“肅靜!”頂前邊傳來的聲音尖細卻洪亮,聽著音就知道說話的是個太監。
花朵朵朝花溪和花媚兒吐了吐舌頭,花溪當做沒看見,花媚兒朝花朵朵皺眉瞪眼,想讓她謹慎一些。
那太監見著眼前的秀女都安靜了下來,接著說道:“不管你們從哪裏來,也不管你們以前是什麽人,家裏是什麽背景,入了這宮裏就要守著宮裏的規矩,守著規矩不一定能讓你們安穩活命,但不守規矩絕對是死。”
一片死寂。
這是有一女聲傳來,“好了,你看你把她們都嚇得,一個個的跟個鵪鶉似的,連句答謝話都不敢說,人既然送到我這裏了,後麵的事就歸我管。”這接話的是那太監旁邊站著的姑姑。
聽話聽音,那太監不再說話,拱手離開。
那姑姑清了清嗓子說道:“在場的各位都是全國各地選上來的佳麗,起點都是一樣的,但有句話叫同人不同命,今後各位是伺候人還是被人伺候,全看這段時間的表現。”
現場安靜的落針,可聞那姑姑用眼神來回巡視坐在場的眾位秀女,見秀女都低垂著眉眼乖乖聽訓,接著道:“你們三百人將被分為三組,現在開始分組,念到名字的人出列。”
那姑姑身後有三個依次排開戰著的小宮女,手上各拿著一本名冊,最左邊的文言立即出列,打開名冊大聲的念著名冊中的內容。
一柱香後一百名名少女跟著念名字的小宮女離開,這一百名少女是全國各地的官宦之女。
等第一組少女離開,那姑姑身後又走出一位小宮女重複上一個小宮女的步驟,這次離開的是身家清白的平民女子。
最後剩下的一百名少女,是出生商戶人家的女子,按著之前的步驟被點完名,也跟在小宮女的生後離開。
前前後後不到半個時辰,這次的秀女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花家三姐妹很自覺的隔開老遠的距離,花朵朵混在前三十名當中,花媚兒在中間,花溪跟在九十九人的後麵,成為了那最後的第一百人。
花家三姐妹被分到了同一個院子,不同的房間,與人混住。
花溪跟著另外四名少女,走進被安排的房間。房間很大,看上去很幹淨卻很簡陋,一眼就能望到頭,和家裏的格局很不一樣,看著睡覺的床是個大通鋪,幾個人齊齊的皺著眉毛,她們五個雖說都是商戶之女,但家境殷實,從沒見過這麽落魄的房間,也從沒和人擠作一處,頓時麵露為難之色。花溪率先占據了床邊的位置,其餘四人反應過來,趕緊的占位。
花溪坐在床榻上,包袱擱在腿上沒放下,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撥弄床榻上疊放的整整齊齊的被子,很是嫌棄,心裏想著,也不知道這些個東西被多少個人碰過,著實髒的緊,但現在也無他法,隻能硬著頭皮硬撐著。
正午的時候,之前那個領著她們過來的小宮女在院子裏邊喊道:“吃飯了,吃飯了。”
眾人聞聲紛紛走出自己的屋子,隻見著院子裏麵擺著一個手推大板車,上麵有三個大木桶。板車旁邊站著兩個20來歲的小太監。
那宮女說道:“從踏進這個院子開始,不管你們誰有事還是沒事,都不能給我出了這院子,別把話本上寫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影響,禦花園偶遇什麽的,你們要是不怕死盡管去,要真能如了意攀了高枝,也是一樁談資。”話是這樣說,但眼睛卻一直瞄著那幾個容貌出眾的。
花溪和花媚兒被她的目光多次掃到,算是個重點照顧對象。花溪自從進了這裏就一直木子一張臉,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也不知他心裏在想些什麽。花媚兒臉上笑吟吟的一派和善,和花溪成了鮮明的對照。
許是這笑刺了那小宮女的眼,那小宮女盯著花媚兒道:“你們當中的某些人卻是是姿容出色,但這裏不是別處,不要以為有姣好的容貌,就可以為所欲為。”
眾人見那小宮女目光停留在一處,分分轉頭往花媚兒那邊看去,隻花溪目不斜視,又有美貌的加持,就顯得格外的與眾不同,這讓躲在暗處偷偷觀察的人暗自點頭,覺得她是個穩重的。
花媚兒見大家都看著自己,於是說道:“不知該如何稱呼你?是否是我們的管事姑姑?我們才剛到,規矩自然是不如姐姐你的。”
那小宮女隻是管事姑姑手底下管著的人,今日這般也隻不過是拿著雞毛當令箭,想在這些新人麵前耍一下威風,她在她看來,不過是一群商戶之女,低賤的很,就算有個別的出色之人,也改變不了她們出生低賤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