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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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我愛你已久,永不能忘
    從走出成田大樓,鳳幸晴的腳步就沒有緩下。臉上閑散的表情早已消散。
    遙兮咬著唇,有些委屈的看她,“阿姐,你在生氣?”
    “我沒有生氣,隻是心情不好覺得很累很疲倦,我笑不出來。”鳳幸晴倦聲說,情緒低落。“遙兮,你可不可以先離開,我想一個人安靜幾天。”
    “我故意誤導你說宛鬱成容結婚了,固然有我的私心,不願你繼續與他牽扯。你不喜歡別人安排你的生活,但我認為這是對你最好做法,即使知道你會生氣會討厭我,我還是會這樣做。我隻想你安靜平順的生活一生。”遙兮沉默的吻落在她的額頭,“我先離開。阿姐,你一個人,照顧好自己。”
    “嗯,我會照顧好自己。遙兮,我也愛你。我不是生你的氣,隻是不知該如何繼續。”鳳幸晴笑著保證。
    山頂上的風一陣比一陣涼寒,風吹動香樟樹葉嘩嘩作響。很偏僻的一座荒山,風景荒蕪。鳳幸晴坐在這裏,已經很久沒有移動過身子。左耳上的鑽石耳釘被取下來擱在草地上。一閃一閃的泛著紅光。耳釘不但可以與遙兮保持通訊,上麵還攜帶有最新的跟蹤定位儀裝置,無論何時,遙兮都可以確定她身在何方。此刻的鳳幸晴,不想被任何人找到。鳳城遙兮,宛鬱成容,都是她生命中不能舍棄也不能對比的存在。她不能幫助遙兮去傷害阿宛,也不能站在阿宛那邊讓遙兮悲傷。像是陷入一個死結,而她,束手無策。
    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輕的像風一樣,帶著殺氣迅速朝自己逼近。約是六七個高層次的殺手。鳳幸晴估算對方的實力,在能不傷人的情況下,她還是偏向和平主義者。她的身手,隻打算用來自保。至今為止,她的手上還沒死過人,也不想因為這次輕易的就讓自己開了先例。
    鳳幸晴輕盈的躍起身,飛身向樹林深處掠去。身後的殺手詫異的瞪大眼,這樣詭異的速度,怎麽可能?不是說是弱不禁風的女孩嗎,但還是緊追不舍。任務接了,拚上所有的殺手成員也得完成,不然就沒法在殺手界混了。
    天上悶雷滾滾而過,暴雨瞬間傾盆。掩去追殺的足跡。風景越來越荒蕪,小路崎嶇。鳳幸晴歎歎氣,抖抖身上完全濕透的衣裳,朝山林走進。你說她偽善也好,在不是非殺不可的時候,她不願直麵麵對血腥。眼前的風景和氣氛突兀的奇怪起來,竟然是九宮飛星陣法。鳳幸晴眼前一亮,這年代,竟然還有人擺弄這個。若非她以前在病床上閑著無聊和遙兮研究過,肯定無從發現。陣法很高明,並無殺意,隻是阻止人闖進而已。不知道正確破陣的人,隻會在四周繞圈圈,以為自己迷路了。鳳幸晴朝身後離得很遠的殺手們淺淺一笑,抬腿跨進陣法範圍。
    在陣裏走了約二十來分鍾,一直是樹林小道。什麽人也沒看見。雨越來越大,鳳幸晴有些苦笑,早知道會把自己弄得這般狼狽,就該早早解決那幾人。眼前曠野一片,深山荒穀,連個躲雨的地兒都沒有。鳳幸晴手腳疲軟眼前逐漸昏沉,撲倒在雨地裏失去意識。
    雨很久後才停,空曠的樹林裏響起腳步聲,步屐輕盈似足不沾地。在泥濘滿地的土路上行走一身白衣潔淨如新。是個秀淨白皙的高挑男子,神情溫婉眸光平和。舉手投足間竟帶著飄逸淡然的風範,身上有隱士般低調的氣息。
    唐淮疑惑的看著不遠處昏迷在地的女子,像是在納悶怎麽會有人出現在這裏。她看起來那麽疲憊柔弱,昏迷中也顯得很不開心的樣子。秀麗的容顏被雨水打濕,一頭墨藍色的長發在泥濘裏散開。良久,唐淮才彎腰抱起她。
    窗外有清脆的鳥鳴,穿堂而過的風帶著鬆木的清新。從木格窗欞間投下明明暗暗的樹影看得出,屋外的風景極是幽靜。屋內的桌椅擺設都是木製,不粗糙,也非十分精致,讓人看了隻覺得視覺舒展。很舒服的自然味,沒有任何現代化電器的痕跡。
    鳳幸晴昏沉的坐起身,茫然的打量屋裏的一切。有種時光錯亂的感覺。許是久睡後的身體尚未恢複,她眼前的一片朦朧,猶如有霧的清晨一切都隴著白霧,幾米開外就看不清風景。
    一道清清爽爽的男聲響起,“你醒了?”
    那聲音很中性,有種安撫人心奇異的冷淡。鳳幸晴費力望去,隻能看見男子隱約秀麗的麵容,氣度風雅如修竹。但這風景與人,恍然間都飄飄渺渺,猶如霧裏看花般看不真切。
    “你的眼睛可是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唐淮問。
    鳳幸晴心猛然一縮,隨即若無其事的點頭。
    “前兩日你昏迷在我屋子的周圍,是我的朋友宮至給你檢查的身體。你的身體供血不足,大腦沒有可供它足夠運行的血液,壓迫著視神經,所以你的眼睛看任何東西都很模糊看不不真切。而你奇怪的血液,導致你的身體隻能繼續慢慢惡化。”
    男子冷清的語氣波瀾不興,像是在說無關緊要的事。哦,本來就是無關緊要,隻是語氣太淡漠,聽不出情緒的波動。鳳幸晴也若無其事的微笑,“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不知如何稱呼?我叫鳳幸晴。”
    “救你的另有其人,我叫唐淮,這幾日我會負責照顧你的飲食起居。帶你身體好轉後,煩請離開此地。”唐淮清淡的說完,出去時體貼的帶上木門。
    唐淮?就是那個亞洲唐門的門主唐淮?有這樣清冷如方外之人的門主,難怪亞洲唐門一直隱士般藏匿在世人的眼線之外。鳳幸晴不知該感慨自己的運氣好還是黴運罩頂,隨便被人所救,那人也是身份不凡,僅在宛鬱成容與鳳城遙兮之下。
    “唐淮,我可以叫你唐唐嗎?”鳳幸晴喊了一句,有些惡意撩撥的意味。真是冷淡的人呢。她的性子就是這般,你越是冷淡,我偏要看你惱怒的樣子。就好比說路,她偏要挑崎嶇的走。
    唐淮離開的腳步一頓,“你隨意就好。”
    鳳幸晴發現唐淮的性子完全不符合這個時代,身上沒有人間世俗的煙火氣。
    她的眼睛看不清他的容顏,隻是一個模糊的身影。隱約可見身姿秀挺容顏清冽。鳳幸晴想,唐淮的外貌應該是生得極好。
    木屋是建在一個深山穀底,與世隔絕風景幽靜。完全的原始化,沒有網絡沒有電視沒有現代的痕跡。旁邊的一座木屋內,摞滿了雜七雜八各種語言的書。鳳幸晴在木屋四周逛了一圈,沒有發現通往外界的路。她不得不佩服,唐淮會選隱居的地方。真是會享受生活。鳳幸晴有些無賴的想,倒真是個修身養性頤養身心的好地方,她就賴在這裏不走了。反正她的生命已經不會有很長時間供她揮霍。以前隻在月事期她的頭發才會變色。當她的發色再也變不回黑色的時候,她的生命也走到盡頭。這是遙兮唯一確定的預兆。她的頭發現在已經變成子夜天空般的墨藍色,視線正逐漸模糊變差,最後剩下全然的黑暗。若她就在這座穀底沉寂的死去,無人知道,遙兮可能會認為她一直活著。而宛鬱成容的反應,鳳幸晴已經不想去猜測,也不敢。
    鳳幸晴跨出木門時沒有看到腳下的台階,踉蹌的向前撲去。一雙胳膊適時的扶起她。鳳幸晴這才發現,唐淮的身手也是極好。
    唐淮看著眼前容顏清豔的女子,有些訝異。在她身上發生那麽多糟糕的事,也沒見她沮喪哭泣的表情。一直滿不在乎的笑著,眼中有清澈的涼寒。明明是看起來不堪一擊的脆弱,卻有種矛盾的堅強。
    “阿幸,你的視線隻會越來越差,到最後什麽也看不見。隨著時間的流逝,你的記憶也會隨之慢慢變淡,最終忘記自己所有的過往和你身上發生的一切。”唐淮突然有種強烈的希望,想看看鳳幸晴驚慌的容顏,他用不經意的語氣殘忍的挑開平靜的表象,想看她是不是真的什麽都能不在乎。唐淮自己也不知道,心中莫名的殘忍意念從何而來。
    可鳳幸晴微彎著唇笑意盎然,宛似渾然不在意的樣子說,“忘記啊,忘記就忘記吧。反正那些已經發生過。”宛鬱成容,遙兮,如果注定要失去,她也無話可說。更重要的是,不是她拒絕忘記就能留住記憶,她一向懂得認清現實。既然如此,她自己又何必平添痛苦。
    “可我現在還記得你呢,唐唐,唐唐。”鳳幸晴疊聲喊。月白風清的唐淮配上唐唐如此可愛甜蜜的昵稱,亂不搭調時隻會讓人覺得搞笑。但鳳幸晴就是故意的。
    那樣冷淡不食煙火的唐淮,這樣喊他委實不相稱。
    唐淮終於皺眉,眼中不再是古井無波,微帶無奈的看她,“我說阿幸,你可不可以換個方式,我每次聽到你喊都有詭異的感覺。”
    鳳幸晴笑容無賴,“可我就是喜歡這樣喊,唐唐、唐唐,多麽親切可人的名字啊。”
    唐淮麵對鳳幸晴無賴式的變本加厲,默然的走向書房。
    在穀底的日子平靜如水,沒有任何人前來打擾。仿佛外界的紛紛攘攘,與這裏全無關聯。唯一證明時間正在飛快消逝的是鳳幸晴腦中逐漸空白的記憶。就連前些日子她被殺手逼進山穀,事情的經過在腦中已經模糊不堪。鳳幸晴估算過,最多幾日,她的回憶會是一片空白。失去的記憶包括遙兮、包括阿宛。在能想起他們的時候,努力的多想幾次。鳳幸晴苦澀的想,因為從此以後她將再也認不出他們熟悉的容顏,她的生命也將步入永恒的黑暗。
    唐淮的廚藝極好,簡單的青菜苦瓜在他的手裏出來都是鮮美無比。鳳幸晴羨慕之餘覺得愧疚。救命之恩不但沒報,還繼續欠著唐唐的飯情。鳳幸晴心中湧起一個雄心壯誌,她要下廚。做一頓豐盛的晚餐,以答謝唐唐的深情厚誼。
    在廚房裏摸索半日才發現,下廚這檔事不是具有雄心壯誌就可以實現。老式的土灶,木是鬆木柴。煙熏火燎半日,將自己折騰的狼狽不堪。發上臉上,盡是黑灰與柴火渣。鳳幸晴惱怒之下,將打火機仍在地上,火蓬的一聲燃燒起來。鳳幸晴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剛剛她為點燃灶膛的柴火,淋了很多汽油在鬆木柴上。鳳幸晴頂著滿臉黑灰尖叫著跑出去,一臉沮喪失策。
    唐淮擺手神情平靜的站在旁邊觀望瞬間被火包圍的廚房,手指發顫,覺得自己這麽多年的休養都白練了。唐淮冷冷的說,“今天我們就準備餓肚子好了。”
    鳳幸晴哀嚎著撲上去,“唐唐……唐唐,上天可見,我不是有意毀你廚房的呀,我以前從來沒去過廚房,哪知做頓飯比殺人還難,我隻是很單純的想做頓飯你吃呀……”
    瞧瞧,做頓飯比殺人還難,這是女孩子該用的形容嗎?唐淮望著滿身狼狽髒兮兮看不出衣服顏色的鳳幸晴撲向自己,臉上黑糊糊隻露出黑白分明的雙眼在轉,突然心情愉悅,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看見她驚慌失措的容顏。唐淮朝隻剩下一堆冒著黑煙灰燼曾經的廚房,好心情的奴奴嘴,“那你怎麽賠我的廚房?”
    鳳幸晴臉上爆紅,真的是很丟臉呐。
    而唐淮,覺得更丟臉。當他與約定的時間提前聯係宮至,說明事情的前因後果,聽到宮至捶桌子的狂笑聲,饒是他再怎麽不動聲色,也架不住這樣的嘲笑。微惱的輕喝,“夠了沒?”
    一架直升飛機在寂靜的穀底盤旋,轟隆隆的落地。宮至動作瀟灑從機艙跳下,嘴角笑得隱隱作痛。真的很難想象,他們死水般淡然萬事不在心的門主,竟然發生火燒廚房的事。那個優雅若仙氣韻風華的門主。宮至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可看到一身清淡的唐淮和頂著滿臉黑灰的鳳幸晴,撐不住又狂笑起來。
    紫賀和汨羅江扛著搭建廚房的木材,強迫自己露出淡定的表情。宮至也太不看眼色,沒見到門主已經泛黑的神情麽?
    “宮至,廚房重建的事就勞你親自動手,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唐淮言辭懇切的請求,笑容依舊不惹塵埃的淡然。
    宮至的笑臉僵住。麵對紫賀和汨羅江幸災樂禍的表情,無語淚噎。門主對他們的打趣不是一向置之不理的嗎?門主的涵養不是好的讓人無語的嗎?怎麽這次偏偏計較起來。看到滿身狼狽依舊不損其風致的鳳幸晴,宮至的眼神逐漸沉下,神情肅殺,“門主,可以單獨談會嗎?”
    唐淮率先向小路走去。
    宮至拱手行禮,唐淮無奈的說,“亞洲唐門的事我從來沒插手,我說過很多次,不用正式向我行禮。”
    “屬下有事稟報。”宮至神情嚴肅,“門主還不知道鳳幸晴的真實身份吧?”
    唐淮微微詫異的看他,“鳳幸晴的身份,不是早在救她的時候你們就查的一清二楚嗎?”
    “是查清楚了。我以為她隻是湊巧與他們有些淵源糾葛,不會怎麽重視。沒有想到這幾日鳳城財團與海色盟均在大力尋找鳳幸晴,幾乎將世界倒翻一遍。全然是找不到誓不罷休的架勢。門主,打算怎麽處理鳳幸晴的事?”
    唐淮心中微澀,不明來由的微堵在心口。唐淮微蹙起眉,對自己突然而生的不愉快不明所以。“她願意呆在這裏,就讓她呆吧。”反正她的身體,又能撐多久呢。
    宮至心中一驚,沉聲應下。唐淮性格淡然不理世事,對每個人都貌似很好。但過了線,就不肯了。而這個決定,已經超出門主以往不惹麻煩的原則。
    鳳幸晴終於洗了個舒爽澡,神情自若的觀賞新建的廚房,絲毫不像那個幹了汽油生火蠢事的人。笑容可掬的問,“唐唐,這就是你的屬下,辦事效率挺棒的哎。”
    唐淮看見身邊三屬下怪異的神情,臉色一黑,“希望不要再次被你燒了就好。”
    宮至三人努力擠出一個正常的笑容,“唐唐,我們決定今晚留下吃飯。”
    唐淮斜睨他們,“你們最近很閑?”
    “我們太長時間沒有嚐到唐唐的廚藝,有些想念而已。”
    唐淮撫額,“你們能不能換個稱呼,就是喊門主也行。”
    “我們剛剛覺得鳳小姐喊唐唐很適合門主,決定從此以後就這樣喊了。”三人異口同聲。
    唐淮暴走,足不沾地瞬間從三人麵前閃過,清脆的幾聲哢嚓聲響起,地上躺著三人。唐淮拍拍手,“看來還是走暴力路線最有效。”
    汨羅江爬起來晃晃胳膊伸伸腿,說道,“好多年沒看見門主的身手,果然還是隻進不退。”
    晚餐很豐盛,宮至他們從外界打包帶進山穀的全套晚宴。
    “唐唐的廚藝固然好,可每天隻有穀底有限的農作物,味蕾都失去它的主要功能。我好久不見的鵝肝鴨掌,終於見到你們了。”鳳幸晴合掌感慨,對著餐桌上的食物猛閃星星眼。看到紫賀擰開的紅酒,她眼睛賊亮的撲上去,“竟然是法國羅絲希爾酒園87年的沙都拉菲。紫賀,你好奢侈。”
    紫賀肉疼的看著鳳幸晴給自己斟了一大杯,嘴上調笑,“你的眼力也不錯嘛。”
    “當然,值錢的東西我向來不會錯過。”鳳幸晴揚眉,表情很享受的舉起紅酒。
    “這裏有什麽東西能比我們唐唐門主值錢,阿幸?”宮至大大咧咧的翹起二郎腿,整個身子都倚在紫賀肩上。
    “唐唐值錢?”鳳幸晴疑惑,心中朦朧的想到,比唐唐富有的人多著呢,比如說阿宛……鳳幸晴臉色忽然蒼白,阿宛是誰?為什麽在她腦海中隻是一個單純的名字。好像遺忘了很多東西,腦中霧氣四起,仔細去抓,卻碰不到任何實質的東西。記憶從指縫溜過不留痕跡。腦海深處的呼喚如暗影魅生不肯離去,阿宛……阿宛……遙兮……遙兮……鳳幸晴惶惑的發現,這些名字對她而言隻是幾個漢字,沒有與之相關的印象。
    “我家門主容貌好家世好身世好脾氣更好,你難道不滿意?”紫賀與宮至兩人一唱一和,眼睛卻緊緊的盯住唐淮的表情。
    唐淮有些好笑,鳳幸晴臉上紅暈一片,明顯是酒品不好,仍抱著酒杯不肯撒手。她眸光迷糊的說,“唐唐?唐唐給我感覺就像親人一樣,很親切,很依戀。就像弟弟。對,就像弟弟的感覺……”鳳幸晴說著說著就興奮起來,真的好像模糊的記憶中一直喊她阿姐的少年。
    親人?弟弟?唐淮手中的青花瓷杯一頓,幾滴淺綠的苦丁茶濺在桌上,像忽起波瀾的心湖。這兩個親密的定義,都讓他無法展顏。唐淮秀麗的眉頭蹙起,他想要的,不是這些。那他要的什麽?心中前所未有的情感波瀾四起,找不到宣泄的地方。難道是動心了嗎?想到這一點,唐淮的心又平靜下來。隻是麵上的笑容,柔得像子夜月華如練的溪水,瑩瑩生輝。他輕輕起身,蹲在鳳幸晴身前,柔聲說,“乖,先去休息好嗎?”
    “唐唐,我真的忘記很多事情了嗎?”鳳幸晴目光裏水色盈盈的看他,略帶哽咽,“我以為忘記並不可惜,可那始終是我的曾經我的記憶,我努力的去想,卻什麽也沒有。唐唐,我不想忘記。”鳳幸晴驚慌的望著他,逐漸消失的記憶,仿佛漸漸迷失的自我,讓她慌亂無措。
    唐淮靜靜的說,“我不會讓你忘記,相信我。”怎能讓你忘記我,仿佛從未在你的生命出現過。唐淮清婉的眉目透出一股堅毅,淩厲的氣勢驟然壓下淡然如塵的風致,有一股優美的殺伐之氣。
    宮至、紫賀、汨羅江三人對望,門主十五歲時就孤身在山穀生活,至今十年。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門主肅殺的這一麵。
    鳳幸晴酒意發作,麵色潮紅的跑到木屋外,破碎的歌聲在寂靜的山林響起。盡管失憶,可過去的習慣和喜好還在,不經意間就流露出來,依舊是那首滄桑柔軟的英文歌謠:
    我獨自踏上旅程
    前方一片迷朦
    當一切隻剩美好回憶
    我邁開腳步不再等
    經過一村又一莊
    看過熟悉和陌生的麵龐
    象永不停歇的飛鳥
    我一次次告別,飛向遠方
    哪兒是我要去的地方
    黑夜過去又是白天,我的故事沒有完結
    我好孤獨好孤獨
    一個人站在我的世界,仿佛回到從前
    就這樣直到遇見了你
    我的世界裏不再有孤寂……
    鳳幸晴雙手環膝,迷蒙的望向深山老林寂靜空遠的夜空,為自己漸漸遠行的記憶哀傷。剛剛的她無意識的唱著這首歌,仿佛與生俱來,一直有雙碧色如貓睛石美麗光澤的眼睛深情執著的望著她。她轉身卻看見一道墨色連綿的眸光,流露出淺淺的悲哀固執而依戀。鳳幸晴突然想到一句話,我愛你以久,永不能忘。她愛的是誰呢?兩個人都同樣的讓她心痛難耐。
    我愛你以久,永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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