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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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幼”男!
第五章正式交鋒
事後,辰桐飛想了又想,為什麽自己要忍氣吞聲向她妥協?退一步想,他又不是打不過她;退兩步想,他又沒有欠她什麽;退三步想,就算他硬住下來,她又不能拿他怎麽樣……退一萬步想,房子又不是她的!
他幹嘛要怕她?向她妥協?為什麽每次對上她,理智就發揮不到作用?
當他看到手中的a4紙時,更是哭笑不得。
住宿條約。
為了更加簡單明了,以下內容出現的辰桐飛簡稱為a,顏茵茵簡稱為b。在這幢房子裏,a必須遵守和服從以下條約
1、煮飯、洗碗、擦桌子、擦地板、換燈泡、修理壞掉的家電等家務必須全部由a負責。
2、b任何需要或者認為需添購的物品a必須暫時為b結賬(回台灣後必如數奉還)。
3、當b在看電視或玩電腦等家裏的娛樂性設施時,a必須耐心等待b用完後再使用。
4、“愛護衛生,男人有責!”,a必須保持房子的幹淨整潔。在沒有得到b的同意下a不準擅自闖入b的房間。
5、由於b吃不慣美國“肉食”,a必須體貼b每天供應中式三餐。b的為人善良,比較體貼包容別人,偶爾吃吃杯麵還可接受,要不同口味的。
6、a的任何外出或不回家必須向b報備。
7、b的所有良好建議a必須遵從。
8、嚴禁a再次以太傾慕b為由而強吻b,a必須尊重b的潔身自愛。
9、在這個家,b至上,b說的永遠是對的!
10、如有疑問,請參照第九條。
a方簽名
b方簽名顏茵茵
“隻要在上麵簽名,你就可以住在這裏了。”她把合約移送到他跟前,一臉無所謂,要不要隨你。
啥?
辰桐飛的眼珠睜得快要掉出來!
最令他側目的是,這份借住條約實在太過……苛刻了!譬如——
“煮飯、洗碗、擦地板等等,這些家務不是女人做的嗎?”簡直當他是萬能的清潔工!
“現在社會講求男女平等,做家事不分男女!”
抗議駁回。
“既然不分男女,為什麽所有的家事都是我做?”不是說男女平等的嗎?
顏茵茵打了個嗬欠,“啊,很簡單!從古到今都是女人在家裏辛苦勞累,又是生小孩又要操持家務,現在就是要男人彌補古代讓人景仰的偉大女性,家務改由男人一力承擔,不然的話怎麽稱之為男女平等?!”
哇!硬要拗!原來“男女平等”還有這種解釋,他繼續往下看……
眉梢凸起,“錢是我的,你要買什麽應該先經過我同意,我認為需要的才買。”開玩笑,要是她全部亂買一通,他豈不是要申請破產了?
“女人的眼光永遠比男人好,你沒發現逛街的大多是女人嗎?而且家裏的東西大多都是女人挑的。”她連眼尾也不抬反駁道。
“那是我的錢耶!”
“正確來說那是我的錢,回台灣我會還,如果你想寫張欠條也可以,我無所謂。”神經!
……
“為什麽所有娛樂設施都是你優先?剛才不是說男女平等嗎?”
“笨啊!”她敲他一記,“沒聽說過女士優先嗎,有空多向英國紳士學習!”
痛啊!他撫摸著被打痛的腦袋……
……
這個更誇張!
“愛護衛生,男人有責?”他瞪大眼睛,黑溜溜的眼珠要掉不掉。
“根據某某統計,隨地拋垃圾的大多是男性。”
太偏激了吧!像他就是一個愛護公共衛生的好公民,不,好男人!而且,某某是誰?不會剛好是她編出來的吧。
……
眉梢間的褶痕越積越深。
“我負責三餐?”
“沒辦法,我跟廚房不熟嘛!”一句拋得幹幹淨淨。
跟廚房不熟,可以算是借口嗎?誰打從娘胎出來就跟廚房熟的?
第六條勉勉強強還可接受……
第七條b的所有良好建議a必須遵從。
“你會有什麽良好建議?”
“現在還沒有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她對他甜甜一笑。
辰桐飛在心裏恨恨地罵戴著天使臉孔的惡魔!
第八條嚴禁a再次以太傾慕b為由而強吻b……
她會不會想太多了,上次純粹意外!
哇靠!
第九條和第十條根本是抄襲某某飯店的員工訓令顧客就是上帝,顧客說的永遠是對的!後麵追加一句如有疑問,請參照上一條!
如果他簽了,他就是世界最笨的大笨蛋!
撕——
當下便將它撕成碎片丟進垃圾桶。
在辰桐飛的不妥協、顏茵茵的怒容下二人的同居生活從此拉開帷幕!
俗語有雲不是冤家不聚頭!
這話說得一點也沒錯!
就算脾氣再好的人也受不了每天每時每刻的“無理”轟炸!某男也終於打破“君子動口不動手”的氣度。
對付凶悍的生物,就應該用非常手段。
除了晚上休息時間外,某公寓傳出的吵鬧聲絕對引來其他住戶的投訴,弄得辛苦的警衛一天五六次來回跑,吃飯也沒有這麽準時。
這對活寶卻完全沒有收斂的意思,某天下午,又一次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杠上了!
“居然把臭襪放在客廳的沙發上,到底還要不要給人坐啊,你以為這裏是你家嗎?”顏茵茵用戴著手套的手拾起襪子,怒氣衝衝地進了書房就往電腦前礙眼的某男裏丟。
某男絲毫不以為言地把身上的襪子甩開,眼睛甚至沒有離開過屏幕,修長的十指不時在鍵盤上飛舞。
“死小鬼!可惡……”被忽視的某女更是怒不可遏,走到插座前一手拔掉電源,可憐的電腦瞬間黑屏。
察見屏幕一片漆黑,辰桐飛怔愣了三秒,終於發現黑屏的根源,火眼金睛直盯著一臉得意揮舞著插座的某女。
“士可忍孰不可忍!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訓你!”
話落,辰桐飛雙手著台順利地跨過書桌,大手立馬展開攻勢,就要擒住目標的手臂,某女也不是吃素的,一個側身躲過了對方的擒拿手,接著便是一記“掃腿”,對方一個跳起成功化解她的招數,然後一個右擊拳——
顏茵茵掀起半邊唇,正麵迎擊,輕而易舉攔截對方的拳頭,還順道還以一拳,正中下腹,同一時間,對方也回以一腳,正中左膝。
兩人一個捂腹一個抱膝暫時停止肉搏戰,這並不意味著戰況就此結束,接下來是“口水戰”!
“死小鬼,沒品男,你居然跟女生動手,你是全世界男人中的恥辱!”
“如果我是全世界男人中的恥辱,你就是全世界人類的公敵!”
“死小鬼,你不止行為沒品,素質也低得可以!能跟更年期的歐巴桑一拚了!”
“這兩天跟你學的,我還真沒見過每天打沙包出氣的女人!”
“我也沒見過每天霸著電腦玩魔獸的幼稚男人!”
“要說幼稚,幼稚得過每天追動畫片的某女嗎?都幾歲人了,還追那些沒營養的動畫,隻有三歲兒童才會看的東西!”
“我再申辯一次,我追的是動漫而不是動畫!”
“有區別嗎?還不是小鬼玩意!”
“區別可大了,你這沒眼光的小鬼是不會懂的。”
“小鬼小鬼地叫,真是個沒禮貌的女人,我又不是沒有名字!”
“誰叫你就是一個小鬼!”
“你的行為更像沒長大的奶娃!”
吵架已到達白熱化,誰也沒注意到門鈴響了好一陣。最後響起咚咚咚的敲門聲,終於引起二人的注意。
打開門,一身工作服的警衛意料中出現在門口,一臉嚴肅又帶點無奈。後麵跟著一群探頭探腦來看熱鬧的住戶。
“先生、太太,請保持社區安靜。”警衛說著有點麻木了,人家新婚是甜甜蜜蜜,這兩小口自從搬進社區,就天天上演全武行。拜他們所賜,這個月的工作量增加了!
因為他們是一起搬進公寓的,所以大家都認為他們是一對新婚夫婦。
“我跟她不是那種關係!”辰桐飛很是無奈地第n次為自己澄清,他是倒八輩子的黴才會是她丈夫!
顏茵茵聽不懂英語,隻能默默站一旁,死死盯著某男,目光如炬。
麵對警衛責備的眼神,某男隻有無奈的份,“我……我們以後會注意的。”
“你每次都這樣說,我很難對其他住戶交代。”警衛才不吃這一套,這禮拜都聽第幾次了,還相信他的話,下輩子可以投胎當隻豬。
“呃……我保證,隻要她不會無事生事……”說著,他瞪了某女一眼,要她收斂收斂。
但他忘了某女聽不懂英語,還誤以為是故意找茬,當下就是一腳正中小腿,接著是一陣倒抽氣。
“你……你居然偷襲!不是常說自己光明正大的嗎?這也算光明正大?”他真弄不懂這女人是什麽構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情況。
“對付小人,有時候要用非常手段!我才不會當英雄,因為往往人死後才會被稱為英雄。”她回答得理所當然。“別以為我聽不懂你用英文向警衛說我的不是,從你每一個齷齪的眼神我就看出來了!”
“女人,你別顛倒是非,你哪隻耳朵聽見我說你的不是啦?”
“我顛倒是非?哈,你才強詞奪理咧!”
“你……蠻不講理!”
“我是句句有理!”
“別以為警衛在我就不敢動手,別太過分了!”
“我過分?你不覺得自己更加過分?誰叫你厚麵皮住下來?誰叫你有事無事招惹我?”
“我什麽時候招惹你了?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最好是笑死你,死不去才要命!”
“你……你這個毒婦!”
“最好是毒死你!”
“我死了,也一定拿你當陪葬!”
“那好啊,就算到了地獄我也要殺你千百回,你就等著被亂刀砍死吧!”
……
“s……s……”眼見二人快要打起來,警衛連忙擋在中間,盡可能分開怒氣澎湃的二人,但這個世界,好人一般都沒有好下場,當警衛臉上中了三拳,腹部中了五拳,腿部中了無數腳後光榮退下……
當下一個揮手——算了,由他們打死算了,最多那時候幫他們叫救護車。
風,無言地在天空劃過,對地球的一切冷眼旁觀。
“哼——”
“哼——”
兩米長的沙發,二人各霸一地,誰也沒有為剛剛的爭吵而道歉。
這樣的冷戰,幾乎每天都在上演。
每每“激戰”個幾百回合,二人就會默不作聲地坐下,不時向對方發出“哼”的不屑聲,各做著自己的事情。
顏茵茵捧著這周第一千零一個選擇——杯麵。
內心隻能夠用極度無奈來形容。無論是早餐、午餐、晚餐、下午茶、宵夜都是這一千零一個選擇,就算再怎麽喜歡吃,現在也變得厭惡了。
好懷念老媽煮的菜、褒的湯,雖然她的行為是惡魔,但也算得上一個稱心的家庭主婦。
“哎……”
想到現在的遭遇,她不由歎了口氣。難怪別人說,等你出了社會,離別家鄉,你才會體驗到家的珍貴。
“歎什麽氣啊?不會又想到什麽鬼點子整我?”
沙發另一頭的辰桐飛同樣是食不知味,聽到某女在歎氣,不禁搭起話來。
顏茵茵瞥他一眼,並沒有預期凶凶的答話,語氣很平靜,“我歎氣也犯著你?還真對不起啊。”
“你跟我說……對不起?”
某男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某女沒有理會他。
“難道……你終於知道自己的行為惡劣?開始反省?”這可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
某女瞪他一眼,“我從來不覺得我的行為哪裏惡劣?也沒有你想象的凶悍,我也隻是一個女生啊。”
這時,顏茵茵不禁懷疑,他到底是怎麽看待自己的?想想,她對他所做的……呃,跟其他人是有那麽點不同吧,這也是他自找的。
所以,她才不會有罪惡感。
然而這刻,某男才恍然大悟,一直被忽略很久的東西似乎浮出台麵——她,是女生!
這段日子,二人一直處在打鬧的場麵度過,完全沒有想到一個尷尬的問題,他們現在是同居耶?
等等,他幹嘛突然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其實,把她當成同性也不為過啊,反正她的言行舉止就沒有女生的樣子。
功夫方麵,能夠跟得上他速度的至今還是寥寥幾人,可算是精英中的精英。
衣服方麵,在屋內,永遠是牛仔褲配襯衣或者t恤,算是中性打扮。
行為方麵,他隻知道她每天也會打沙包,正常的女孩子應該不會做這樣激烈的運動吧?
一點女人味都沒有!
但是……她的五官很細致,雖然有點娃娃臉,正體看上去也稱得上清秀,穿上洋服應該……很漂亮……
迎麵而來的拳頭粉碎了辰桐飛滿腦的粉色幻想。
“色小鬼,又在想什見不得人的齷齪念頭了?”顏茵茵被他專注的眼神看得不自在,臉上也發起燙。
察覺自己的失態,某男用手扒了扒頭發,眼睛朝某女瞄了瞄,然後慌張地別開,繼續扒頭發。
他的心有點慌,有點亂,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她看到失了心神,還一臉沉醉。
莫非……
“不會的!”用力地甩了甩腦袋。
某女被他突然驚叫嚇了一跳。
“不會什麽?突然間發什麽神經!”
某男仿佛沒有聽到似的,繼續扒那早已亂成鳥巢的短發。
紐約時間晚上七點。
深灰色的天空宣示著黑夜,雲層霧氣把閃亮的星星收藏起來,怕被人們窺視似的掩蓋的毫無縫隙。隻有月兒掙紮著露出半邊臉兒,淡淡的清光灑落,聊勝於無。
“再這樣下去,我真的要瘋了!”
“是我瘋才對吧,死小鬼!”
餐桌上,二人對坐著。
看著麵前冒著熱氣的杯麵,不約而同有種反胃的衝動。
實在是……吃不下去了……
“我說,再這麽下去,我們都要瘋了。”
顏茵茵快到了崩潰的邊緣。
“同感。”
辰桐飛有氣無力地附和著。
第一次,二人的意見出奇的一致。
“我有個提議。”
“哦?”他出奇地看了她一眼,心裏想的是——終於到了男方掌握主控權的時候了!
“我們……出去吃吧……你知道的,我不會英文,所以……暫時休戰吧。”飯桌下,十指不安地絞著。
心底不斷催眠著——一切為了肚皮著想,一切為了肚皮著想,一切為了肚皮著想……暫時放下私人恩怨……
但是怎麽說就怎麽別扭,怎麽的……那種感覺,就好像有求於人,頭總是矮別人一截。
相反的另一方就大方許多,蹺起二郎腿,臉帶微笑。
“這個……”他故意打了個啞謎。
“怎麽樣?”某女內心一陣忐忑。
“我是無所謂,不過這幾天心裏一直不爽啊,有道氣在心裏麵怎麽也散不去。”說著,還真有此事地撫摸著胸口。
豈有此理!居然還給她拿嬌,死小鬼!
雖然內心一陣狂罵,但一看到麵前那讓人作嘔的杯麵,立馬忍了下去。
“要不……我幫你‘按摩’一下,看能不能解開你胸口的悶氣?”她說得別具深意,讓人猜不到本身存在的誠意有幾分。
“不……用了。”按摩?沒有拆掉他的骨頭就該偷笑,誰敢讓一個不定時炸彈近身。
“那,要不我把沙包借你發泄發泄?再是不行,我也可以陪你對打,這應該可以下氣了吧?”說到對打,顏茵茵的眼睛頓時冒出精光,拋開別的不說,所謂知己難逢,難得有人的武技能與自己不分上下,有機會就應該會一會。
“呃……”
果然是魔鬼!怎麽連難得的占上風也變成下風了,這女人,果然厲害!他本來就沒有為難她的意思,隻是想得到一句誠懇的道歉而已。
“到底怎麽樣了?小小事情都想那麽久,將來怎麽出來幹大事?”
某女開始不耐煩起來。
“你這也算妥協的態度嗎?”他簡直傻眼,前一刻還像個小綿羊似的安分,突然又露出本性了。
“我都說暫時休戰了,你還想怎樣?有什麽就一次說出來,惺惺作態的隻會更加討人厭!”
“我惺惺作態?我什麽時候惺惺作態了?”
“別給你幾分顏色就開起染坊了!”
“哈,你這是講和的態度?那幹脆作罷!”
“我還怕你不成!反正我吃不到你也吃不到,別指望自己能走出這個門口!”
“你這是人生禁錮!”
“等你出去報了警再說,現在說什麽都不是!”
“你想兩敗俱傷!”
“不,我給過你機會休戰的,這結果是你自己的選擇。”
“你……你……啊——”
某男怒不可遏,幹脆吃起跟前杯麵,那熟悉的味道,頓然一陣反胃。幹脆把杯麵丟進垃圾桶,大步進了房間,甩門。
顏茵茵同樣把杯麵丟進垃圾桶,狠狠瞪了某男的房門一眼。
隻有你才會甩門嗎?
然後“砰”的一聲——
比之前的更大更響,幾乎造成這幢公寓的三級地震。
漫長的夜晚,才剛開始。
夜深人靜,當辰桐飛強忍著打雷的肚皮找周公,快要入睡的時候……迷糊中,客廳方向傳來詭異的聲響……
他刷——地坐直上身,在漆黑的房間靜靜地待著,第一時間看向門縫——沒有燈光,神經頓然提高至極點。
因為,接連不斷的金屬碰撞聲自外麵傳來,聲音很小,卻讓人提心吊膽。
心裏第一個想到的是睡在隔壁房間的顏茵茵,不知道她睡死了沒有,雖說她的防身功夫很好,但神經也非常大條。
越想越不安……
要是外麵真的來賊了,身上又帶著高科技武器,如防狼棒、迷魂藥之類的……不敢往下想結果。
那賊也真會挑時間,在自己餓到發昏的時候潛入屋來。
思來想去,他決定,在某女醒來之前一個人把賊給解決掉。
悄悄地……悄悄地……一步……一步……
哢嚓——開了房門,撲鼻而來一股濃烈的……也不知道到怎麽形容,很重很重的味道,但絕對不是香味。
難道……是迷香?
有這麽重味兒的迷香嗎?
先不管答案的對與錯,他現在確實有點腦袋發昏,周圍的空氣被濃濃的煙霧占據了領地,加上那難以形容的怪味,讓人有種直接昏過去一了百了的衝動。
捂住口,透過門縫搜索漆黑的客廳,濃霧中,11點鍾方向的地方有燈光閃了一下,接著漆黑一遍。
果然有古怪!
一步……一步……在漆黑的濃煙下前進……
全身警惕狀態開啟——無論在哪個方向撲來的敵人,他都有自信用最適合的方法躲避和予以製服。
還好他早就習慣了漆黑的環境,並沒有失去方向感,印象中,這裏是廚房?
這時,風向有點改變,刷——地一個閃身,一隻不知名的東西險險擦過胸前,接著是哐哐當當的金屬滾地聲。
好狠!
但事情還沒有完,一直拳頭緊接著迎麵而來,他大手一擋,成功擭住對方的動作,反方向一擰——
對方貌似也是個練家子,身體逆時針一轉,右腳瞄準他的手臂一個抬踢,讓對方不得不鬆手,巧妙化解了他的牽製。
雙方對招了十多分鍾,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這時,一方的動作稍顯遲緩,另一方趁著空隙乘勝追擊,不料腳下一滑,意外就這樣發生了——
“啊——”
伴隨著尖叫聲,屋裏的燈霎時全亮。
棉質睡衣的胸前,掛著一隻大大的鹹豬手!
“非禮啊!”
某女驚天動地的一叫,嚇得辰桐飛立馬縮回手,發現擺哪兒也不是,尷尬的僵了一陣。
他紅著臉打量著麵前的顏茵茵,好好的短發被黑色長布裹起,臉上染上髒兮兮的黑色,當然,身上的睡衣也免不了遭殃。
他咧開尷尬的笑容,“這麽晚,還沒睡啊?”
“色小鬼,你是故意的對不對?”顏茵茵還處於震驚中,不敢相信剛剛被突然……胸襲了!
“我當然不是故意的,都是地上這攤水的錯,腳下一滑,然後——”他安分地噤聲,因為他絕對肯定地上這攤水和她脫離不了關係。
要說現在顏茵茵外表十分糟糕,那整個廚房隻能用一遍狼藉來形容。
濃濃的煙霧開始退散,剩下一股帶苦的焦味,右邊的地方到處灑滿倒翻的鹽巴、砂糖、味精,還有各式各樣的調味醬料;左邊堆放著一碗一碗焦黑的……應該是失敗品吧,因為剛剛的打鬥而打翻在地上,粘糊糊的;地板上還灑了不少白米,讓辰桐飛疑惑了好陣子,最後才終於了然——她在煮粥。
可想而知失敗了無數次,更可想而知,她現在的怒氣,可以說是排山倒海地湧過來。
“你……你……”怒氣到了極點,她幾乎氣得說不出話。
“其實嘛,我雖然有不對的地方,但你也不用那麽鬼祟吧……”他企圖為自己辯護一點點,減少心裏的尷尬與點點內疚。
“我鬼祟?你還惡人先告狀!”
“誰叫你穿得那麽……”他由上到下瞄了瞄,呃……至少稱不上美觀這個詞。
“我的穿著又礙著你哪隻眼睛了?我是瘋了才會跟你住在同一幢房子!啊——氣死我了!”
“好好的夜晚帶什麽黑頭巾,害我還以為有賊,我也是因為擔心你遭到襲擊才出來看看的。”
“你還把我當成是賊!你……好啊,色小鬼,我看你是五行欠打!”
某女氣得不輕。
“等等,你確定還要打?在這裏?”
他的話提醒了她剛才被“胸襲”的事,怒氣雖然高漲,但精神還算清醒,並沒有出手。
“你才是,明知到是夜晚也不開燈,鬼祟的出來,害我也以為有賊。”弄得她慌慌張張地關了燈,還不小心碰到了褒蓋,燙了好大一塊紅印。
“那,既然雙方都有不對,就當扯平吧。”
“你想得美,死小鬼!得了便宜就想推卸責任,我看你前輩子一定是個無賴!”
“你別欺人太甚了,我都道歉了,你還想怎麽樣,女人的心胸真是狹窄!”
“我的心胸狹窄?”
明明是他的錯,到頭來卻說她心胸狹窄了!歪理她見得多了,敢把歪理用在她身上他是第一個!
“要不我也讓你摸回來啊!”
“你……你……”
過分!欺人太甚!
他好像……有點過火了,雙腳本能的慢慢向後退……一步……一步……
還沒有走到第五步,狂怒中的某女便張牙舞爪撲了過來,繼續未完的激戰!
“躲?看你還能躲多久!”
看準了臉,就是一拳!
“別太過了,我也會還手的!”
“那就還手啊,就算你再多十隻手,我也打得你滿地找牙!”
下麵是切勿模仿的激烈畫麵……
ele,ele……
門鈴響了好幾分鍾,“專心”的二人卻沒有絲毫分心,或許根本就忽略了家裏有門鈴這回事。
咚咚咚咚咚咚……
看來,門外的人沒有什麽耐心可言,知道門鈴不管用,開始敲起門,力度還不少。
十分鍾的努力後,顏茵茵終於不耐煩地丟下死命躲避的某男,氣衝衝走到客廳開門。
門外,依然是意料中的警衛,此刻一臉嚴肅的站在門口。
門一開,警衛便迫不及待進了客廳,左右張望,嚴肅的神情始終不變,然後拿起對講機——
“報告總部,這裏的b座308房,窗戶也有被撬開的痕跡,還有薄薄的詭異煙霧,但並沒有東西被偷的痕跡……”
顏茵茵雖然聽不懂英文,但看警衛一臉嚴肅,也開始察覺不對勁。
辰桐飛聽著警衛的報告,頓然一陣詭異,才想起——
剛剛,好像沒有人碰過燈的開關吧?
兩人都知道,客廳設了個總開關,隻要按下,屋裏的燈就會全亮,那麽,剛才是誰碰了總開關?
難懂……真的有賊?
在警衛的安排下,二人先是將屋裏的財物查看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麽東西不見,然後換了套幹淨的衣服,關好門窗,跟著警衛到小區下麵,所有住戶都在下麵集中。
把事情重新整理一下,辰桐飛聽到的金屬碰撞聲就是賊在撬開窗戶的時候,隻是陰差陽錯看到廚房的燈光閃了一下,那就是顏茵茵也察覺了有點可疑的時候……之後,兩人的打鬥,和怒罵聲,嚇得那賊錯手按下了燈的開關,然後一想到自己行蹤敗露,什麽也來不及偷,便逃之夭夭。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這一晚,一共有12家被偷,成為小區有史以來最大的偷竊案。
所有住戶都大歎不可思議,不是因為那賊一晚直闖12家住戶的事跡,而是半夜三更演起全武行的二人不知不覺嚇跑了賊,這才叫奇事!
熬過了警衛半個小時的“安全教育”,辰桐飛和顏茵茵也終於抵不過肚皮的抗議,決定出去吃夜宵。
當然,口角……不斷啊。
“要不是你,我早就把賊抓了關進警察局。”
“這話是我要說的吧,要不是你,我現在還在吃我美味的白粥咧。”
“白粥?還美味?你確定你煮的是粥嗎?姑且不論它的顏色,就那股味兒,我還以為誰在放毒。”
“我……雖然,我煮出來的作品沒有很……美觀,但味道……應該……或許……大概……還好吧,最重要的是,這關你什麽事,我吃自己煮的東西又礙你哪裏了?”
“要是你食物中毒我還要送你去醫院咧。”
“死小鬼,你居然詛咒我!是不是想討打?”
“我拜托你,好好的女孩子家,不要動不動就喊打喊罵的,你媽從小沒教你三從四德嗎?”
顏茵茵一陣暗笑,三從四德?還真給他說中了,最近老媽的確在傳授這傳統美德給她,但是,連傳授者本人都做不到的事,她的女兒會去接受那套食古不化的東西嗎?
當然,她並不認為那套東西有什麽不好,或許很多男人都希望他的另一半是賢良淑德、乖巧恬靜的女人,大大滿足了他的大男人主義。但她不是那種隻會在男人臂彎裏尋求保護的女人,有時候,女人也可以憑自己的雙手追求自己想要的!
“那你媽有沒有教你男人應有的風度?”
“我覺得自己該有的風度還是有的。”辰桐飛自認還是個社會好男人。
“啊?我沒聽錯吧,你也叫做有風度?”某女是上看下看橫看豎看也沒看出他的風度在哪,惡劣的本性倒有。
“隻是你太遲鈍沒有發現而已!”很多女人都說過他是紳士咧,就這女人不懂欣賞。
哈,每天跟她搶電腦鬧的小鬼還真敢說。
“哦?譬如呢?”
“譬如……現在,我不計前嫌,非常大方和你一起共度夜宵。”思索了一下,他很快舉出例子,挑挑眉——我很大度吧。
“哈,哈哈,你認為你一個人會吃成夜宵嗎?”顏茵茵冷笑。
“我就知道你是個魔鬼!”
本性難移。
“魔鬼嗎?我自認還輪不到我。”她家就有一個。
辰桐飛聽不懂她的話有所指,也懶得搭腔,默默走著路。
淩晨的街道,沒有別的行人,顯得格外冷清。灰蒙蒙的霧灑遍了整座城市,有種古建的陰深和神秘感。
放眼一遍濃濃大霧,橘黃色的路燈為深諳的人行道亮起淡淡的磷光。
“到底還要走多久?你知不知道哪裏有東西吃啊?都走了半個小時了!”已經餓到前胸貼後背的某女極度懷疑他到底是不是耍自己,說是帶她出來吃東西,其實“空頭資票”,根本沒有這打算。
“前方右轉300米的地方有麥當勞,也是我們的最終地點。”相處了這麽久,辰桐飛又怎麽不知道她所想的,一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表情。
“麥當勞?我還以為你會去更好點的地方。”
“小姐,現在幾點了?除了麥當勞24小時營業外,還有什麽地方有東西吃的?”也不撬開豬腦袋好好想想。
“麥當勞就麥當勞,有你那麽多廢話嗎?”
“是你先說的。”
“你就不會讓讓我啊?還說自己有風度!”
“你……我懶得跟你辯!”無可救藥的女人,他在心裏暗暗補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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