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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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幼”男!
第六章潛入敵方
今天,是全員約好聚集的日子,事情已經拖了兩個星期,該到手的情報也差不多,是時候還擊了。
辰桐飛招了輛計程車,用英文跟司機說了目的地,然後轉頭看向一直出奇安靜的顏茵茵。她不是很期待去美國的ub?
女人,真讓人捉摸不透。
女人的第六感有時不可思議的準確,早上開始,右眼皮一直在跳,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難道是問晴那邊出亂子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不不不,真是烏鴉口!
希望是自己多慮了。
她看著窗外飛馳的景物出神,下車的時候辰桐飛在一旁喚了她好幾聲才反應過來。
看著那張突然放大好幾倍的俊臉,顏茵茵不自覺吞吞口水,雙頰微微泛紅,在辰桐飛還沒開口之際,她一把推開他轉身打開車門。
天啊,剛剛絕對是錯覺!
他們走進了v吧,秘密部門的成員早就在那等著。
那是一個地下室,裏麵的設計跟台灣的ub大致一樣,除了來的人是金發藍眼外,其他並沒什麽新鮮的。
直到——
顏茵茵突然眼睛一亮,“恩人,你回來啦!”她跑過去一把抱住霞,隻差沒往臉上親過去,“好想你哦!”
二人若不都是女的,一定誤以為她們是情侶。
被抱著的霞頓了一下,她還是不太習慣太過熱忱的擁抱,扒開身上八爪魚般的手,表情有點蒼白,說“台灣那邊出事了。”
顏茵茵的笑容僵住了。
除了她和辰桐飛,其餘三人沉默地垂下頭。
這時,身後傳來雜亂的步伐聲,不久便聽到多日不見的好友向問晴的聲音。
“茵茵,你讓你弟弟看道館嗎?”她的聲音有點急,剛從機場趕過來的問晴表情意外的慌張。
“嗯,怎麽了?”顏茵茵轉頭答道,不解好友在慌張什麽。
向問晴撫著頭,她最不願看見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與她一道回來的雷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著。
霞一臉抱歉地道“對不起,都是我的疏忽事情才會演變成這樣,沒料到他們會卑鄙到抓走人質。”
“人質?”顏茵茵突然有不好的預感,“他們抓了誰?”
“武官裏的學徒。”
那就是說,她的笨弟弟顏樹茵也被抓走了?不對,憑樹茵的防身術應該無事才對,先別慌。
“那,我弟弟呢?”應該沒事吧?
霞內疚地輕搖頭,“也被抓了。”
天……啊!
真會給她添亂啊,早知道就讓他上學算了!天啊,是她親手把自己的弟弟推進火坑!
雖然她平時對弟弟沒有多少姐弟愛,但好歹也是同一個父母生的,相處多年沒感情也有親情,要是讓爸媽知道她把弟弟弄丟了,肯定哭死。
“既然他們不把我們放在眼裏,還隨便抓人,走,到總公司!”雲風氣憤難平地道。
一群人風風火火回公司。
電網集團不愧是世界十大企業之一,光是一個總公司就占了整座三十一層建築。裏麵人才濟濟,設備齊全。
雲風坐在一台插滿電線的電腦前,神情嚴峻盯著熒幕,十指飛快在鍵盤跳躍,無數的條框不斷彈出沒多久又消失。
其餘的人圍繞在他身旁等候著。
時間約莫過了30分鍾,在雲風按下最後一個enter鍵後,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沒有情報網是他進不去的。看吧,根據霞在台灣的消息和雷在日本打探的資料結合,天網恢恢中給他發現了個“漏洞”。
日向集團的內鬼早就找到了,那也是因為他的心虛太過明顯,茶葉被盜的第二周便辭職了。根據調查,那個內鬼在外麵欠了一屁股的債,才聯合外敵盜走名貴茶葉。過後又懼怕日向的報複,所以心虛的辭職打算躲起來。但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太好,人算不如天算,做壞事果然會有報應,而他的報應來的也太快了,還沒從銀行取出一分錢便因車禍丟了性命。
本來線索來到這裏就斷了,這時,在日本調查的雷發現他曾經與幾名外國男子走的很近,在一堆黑發黑眼的人群中金發藍眼就讓人忍不住矚目,而且那外國男人還曾與日向的內鬼一起。
調查後發現那幾名外國男子隸屬美國紐約一所出名的保全公司——黑崎保全公司。創立公司的老板是日本的黑道老大,名字叫黑崎宏瀝。
上次雷的朋友也就是日向集團接班人向問晴小姐說,在台灣道館曾有幾名外國男人踢館,而霞在台灣也目睹一批身材高大的男人在道館擄走人質,猜測就是黑崎保全公司的人。
事情發展到現在,讓他們迷惑不解的是,日向集團和黑崎保全公司並沒有生意的往來,經向大小姐陳述,她問過父親黑崎保全公司的事,但是並沒有任何印象。
一個是茶葉批發商,一個是保全公司的老大,著實沒有理由混在一起。由此可知,兩所公司並沒私人仇怨。
難道盜走茶葉的不是黑崎保全公司?是別的企業?有人雇傭黑崎保全公司的人?
線索到這又斷了。
但這並不使秘密部門的成員因而放棄,反倒是興致濃濃,好久沒遇到這麽棘手的case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決定。
敵人能在日向安插內鬼,他們也能在保全公司安插內應。而且很湊巧的,雲風在國際人才網“不經意”看到黑崎保全紐約分公司正在招攬優秀保鏢,條件有二一,能打;二,年齡18至28。
不難想象這是為了栽培精英保鏢而設立的條件,能打指本身要有功夫底子,年齡當然不能太大,要不就沒有發展的空間了。
關於條件方麵的考慮,他們決定派出槍法奇準的辰桐飛做內應,隻因為他有張欺騙大眾的娃娃臉。
“我也一起去!”顏茵茵義無反顧說道,她怎麽可能坐著幹等什麽也不做,被抓走的可是她的親弟弟!
“茵茵!”向問晴嗬斥,“不行,當初就是因為怕他們為了抓我,轉而加害於你才把你帶到紐約,卻沒想到你叫樹茵幫忙看守道館,這已經是我的失策,現在說什麽我也不會讓你涉險。”
她早就想到,既然日向的仇家找上她,為達目的,一定會使出更卑鄙的手段。
“問晴,你知道我向來想做的誰也擋不住。”她從來不知道問晴讓她到紐約竟然有另一層意思,她很感動好友考慮到她的安全,但她絕不會坐以待斃。
敢得罪她的她絕不放過,而這次還把腳伸到她的家人身上,絕對不可饒恕!
向問晴深知再勸下去也是徒勞,別過頭,不看好友過於倔強的眼神。
“內應就我一個夠了,你去隻會增加危險。”辰桐飛在一旁說道。其實,他也擔心她的安危,怕她因為弟弟被抓而闖禍替自己引來危險,光是想著就讓他提心吊膽。
雲風也加入勸說“對啊,內應就交給神童,你安心等著就好。”而且一個弱女生能做什麽,不就給他們添亂。
除了辰桐飛,並沒有人知道顏茵茵可不是普通的女生。
其他人深有同感地點頭。
隻有向問晴明白,再怎麽勸說茵茵也是白費心機。
黑崎保全公司,是經紐約工商部門注冊的合法公司,經營集人防安保、保安培訓、停車場管理、勞務派遣為一體的保全服務公司。他的宗旨是——孕育一流的保鏢,打造全國一流的保安服務公司。
另外,在日本,5年前的黑崎幫乃是當今第一大黑幫,經過多年的漂白而成立日本第一的保全公司,還在多個國家成立了分公司。
一個塊頭頗大的男人穿著黑色西裝打著領帶,耳邊掛著對講機,神情嚴肅。要是看過黑社會電影的人一眼就看出這是他們的一貫著裝。
黑衣男人眼睛半眯透著寒光,打量眼前十分年輕的大男孩,那張天真浪漫的臉讓他嚴重懷疑他斷奶了沒有?真的適合當保鏢嗎?
活了26年,見過世麵的辰桐飛當然曉得黑衣男在盤算什麽,他的臉的確很沒有說服力,但同時也是他厲害的地方。當別人看見一張天真無邪的臉孔大多放下心防,那時他隻要他略施綿力,便能勝券在握。
經過幾輪的測試後,黑衣男對他大大的改觀,他的武術在黑道中算是中上,要是多加訓練,他日定能成為頂尖高手。
“你的武術在哪裏學的?”這是他每次招收人員必問的問題。
不愧是在黑道穿梭的男人,沒有把心裏所想表現出來。
對於他的問題,辰桐飛早就擬好答案。
他輕蹙眉,水汪大眼泛著一層朦朧的、似有若無的霧光,“小時候家裏很窮,生活非常拮據,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生活。好賭成性的父親還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貸後潛逃了,高利貸的人便找上我和母親,母親在他們的追逼下終於走上了絕路,留下當年才十歲的我。高利貸的人打算抓我賣去當苦力,我死命地逃,與他們搏鬥一次又一次,我的武術就是與他們實戰下的成果。”
完畢,他抬臂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黑衣男聽了十分同情地看著他,真是可憐的孩子。
事情進展得非常順利,在敵人的底牌沒有全盤托出前,他當然會留下一兩張底牌。譬如他並沒有把“更好”的武藝展現出來,更沒有把百發百中的槍法公諸於世。
這時,一個同樣打扮的高瘦男子走過來,在黑衣男的耳邊說了幾句,接著黑衣男點點頭,高瘦男子轉身離開。不久,他領著一名身材嬌小的年輕女生走進來,女生的目光與辰桐飛對上,對他露出甜甜的笑容。
辰桐飛頓了一下,然後蹙眉。
這女人,把昨晚他說的話全當作放屁了!
高瘦男子畢恭畢敬走到黑衣男麵前,道“她就是通過了‘威爾陸’測試的女生。”
黑衣男訝異打量跟前不到自己肩膀的女生,同樣是一張天真無邪的臉,粉色的臉腮漲成了紅蘋果,如此可愛的小女生居然通過了一向以嚴謹出名的“威爾陸”的測試!
“你的武術在哪裏學的?”黑衣男用流利的英文問。
“啊?你在說什麽?”回答他的是流利的中文。
辰桐飛不可思議看著顏茵茵,就那語言障礙者也敢跑來應征?
“你的武術在哪裏學的”黑衣男用同樣流利的中文陳述一遍。
身為公司的高級組長,他本身就是中美混血兒,從小學習兩國語言。
辰桐飛不禁暗歎她的好運到,這麽巧的遇著一個會中文的應考官。
對於他的問題,顏茵茵也早擬好答案。
她吸吸鼻子,眨巴著眼睛,直到眼眶泛著水霧,一臉好不可憐。
“我從小生活在一對有家庭暴力的父母下,爸爸每次喝了酒回來就打我,媽媽一個生氣又打我,鄰居的嬸嬸看不過眼,讓我去學跆拳道……嗚嗚,但是,鄰居嬸嬸在去年因病去世了嗚嗚……”
辰桐飛佩服看著她眼角的淚花,這女人比他還會演戲,還會胡謅!
黑衣男聽了她的遭遇也不免黯然啜泣,直到旁邊的高瘦男子推了他一把才闊別悲傷回過神來。他咳了兩聲,“你的跆拳道段數是?”
“黑帶七段!”說道這個,顏茵茵很是自豪,黑帶七段是她在5年前考上的,現在嘛,哈哈。
黑衣男和高瘦男子兩眼發光,一臉佩服。
難怪通過了“威爾陸”的測試,對黑帶七段的人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二人順利的通過保全公司的麵試。
辰桐飛被編派到二樓站崗,顏茵茵則成了保全公司的跆拳道副教,美其名是培養優秀的保全人員。
她不會英語,黑衣男體貼地給她配了一名翻譯——小野日田。
一個矮個子男生,除了自我介紹和複述她的話,兩人甚至沒有閑聊過一句話。顏茵茵倒落得清閑,反正她也不是很喜歡這個冷冷的翻譯,因為他的氣質有點像潔癖雷,一板一眼。
想不到能夠做回老本行,顏茵茵可高興了。當她走進保全公司偌大的道場,兩列穿著白色道服的學徒們整齊站著,知道有個年輕可愛的女生當教練,高興溢於言表。
因為總教練一星期前因公受傷,至今還躺在家中休養,所以道場的一切交由新上任的副教全權代理。
當訓練結束後——
學徒的心聲魔鬼!那女生是個魔鬼!總教練,快回來吧,他們隻剩下半條人命了!
現在知道向問晴在台灣的學徒是多麽艱苦的吧!
惡魔教練的封號不是叫假的!
當黑衣男巡查顏茵茵一天工作的時候,顏茵茵信心十足,豪氣地拍著胸膛,“我辦事,你放心!”
單憑她的一席之話是不夠的,黑衣男沉穩走到學徒跟前,“說說你們今天的學習心得。”
顏茵茵朝他們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看的學徒個個神情肅穆。異口同聲“顏副教教得很好,我們受益良多!”
要是在今天的訓練前看到顏副教露出甜甜的笑容,學徒一定迷了心神。但現在,那宛如惡魔的威脅笑容,他們隻覺得直發毛!
黑衣男轉過身看著一臉燦爛如花的顏茵茵,眼裏閃過一抹讚賞!能夠在短短的一天時間內收服學徒的心,不簡單啊,看來讓她當副教是對的。
最高興的莫過於顏茵茵,她一臉笑開了花,好不“無害”。
黑崎保全公司不愧是世界有名的保全公司,當然,這也是黑崎保全公司內部管理森嚴、以培養頂尖“打手”為目標的重要原因。
當顏茵茵以為過來混混日子就可以輕鬆查探到弟弟的消息,做個稱職的內應等候下一步進攻,才一天光景她就明白,這“副教”簡直就不是普通人能當的,她現在也覺得自己接近“超人”的境界了,隻差沒有在天上飛。
如果早知道會這樣,她昨天一定不會“賣力”地訓練學徒們,更不會用她“真誠無害”的笑容“巴結”學徒,讓他們在黑衣男麵前說盡好話,真的,她發誓沒有說謊,絕對誠心誠意!
現在,她隻能用後悔莫及來形容自身的心情。
這個“副教”並沒有在問晴的道館裏當得容易,其實她會到好友的道館當副教純屬是為了打發時間,順便出出悶氣,日子過得愜意又自在。
“黑崎”可沒那麽好混!換句話說,拿人錢財就要替人工作,哪怕你累得像條狗也要堅持到底,尤其在一所女生稀有得就像國寶,一個堅持不下,耳邊就會聽到——
“果然女生就是女生,吃不了苦頭,還是男生比較耐苦。”
“女生就該回家好好待著,等著老公疼愛。”
“男生的體力還是略勝一籌。”
“女生隻適合繡繡花,打理家務。”
……
雖然他們用英文說的她聽不懂,但顏茵茵可不要被說成是這種柔弱的女生!
哪怕——
學徒來了一批又一批,塞滿了整個300平方大的道場,才明白昨天的幾十人隻不過是“千”牛一毛,現在的才叫那個壯觀啊!
這也不打緊,若是像以前一樣動動口隨便交代一下“作業”,她隻需坐在那裏混水摸魚,喝著好友泡的茉莉花茶,享受享受……想法是完美的,但現實是殘酷的。
環視道場無論穿著抑或排列都整齊有序的隊列,那聖潔的白色道服就像天使身上的白色羽翼,腰間的緞帶泛著單純的如白紙般的白。
此刻,顏茵茵的臉也是白的。
白帶白帶白帶白帶白帶……除了白帶還是白帶,也就說她今天要跟毫無經驗的白帶過一天,要教好,這並不是她想混就能混過去的。
“出拳要用力,你是沒吃飯還是先天性運動白癡?”她磨著牙責備一個體型比自己壯一倍的壯實男生,白吃飯了!
“腿要再抬高點,年紀小小身體就那麽堅硬,到你老的時候不會隨便一個摔跤就骨折幾處吧?”她毫無“憐香惜肉”之心,一個彈腿把一個初學者抬不高的腿一下上躥了幾分,緊接著是腿主人慘烈的哀叫聲。
她蹙著眉峰,白了一眼正在紮馬步的五個男生,然後一個橫掃——
咚!咚!咚!咚!咚!
全然倒地!
“我是讓你們紮馬步,不是讓你們擺擺樣子,隻是一個小小的衝擊力就全軍覆沒,要是指派你們去當保安或保鏢,被你保護的人有十條命也不夠死。”
小野日田盡責地複述她的話,隻是他的語氣平靜沒有波瀾,讓複述的話大打折扣,少了氣勢嘛。
白帶學徒的麻煩多多,動作不到位教練必須親力親為,還要解釋這解釋哪,說到口幹舌燥後再驗收他們到底領悟到了多少,結果發現說了等於沒說,一點點成就感也沒有,她有種幹脆去撞豆腐的打算!
平靜平靜,耐心耐心,為了顏樹茵那個笨弟弟,她忍,她從頭教導一遍還不行嗎?
人家說,爛銅也有三根釘。
這句話並不適合用在這群穿著一身白的白癡身上,根本就是玷汙了道服的神聖!
三次了,她重複了三次應該注意的事項,然而他們像是左耳進右耳出,還是一個樣。真不懂麵試官到底是怎麽篩選人的,虧她還以為這鳥公司很難混進來,現在看看,隻要你想進,而且身體沒有殘疾,公司的大門就為你而開!
整整折騰了一個上午,好不容易撐到吃飯時間,撇下那個一板一眼的翻譯,她一刻也不停留直向飯堂方向走去。
打結、打結、再打結,直到眉梢的結快要串成喜馬拉雅山,額際隱約浮現出青筋。
“太過分了!”顏茵茵一臉怒氣難耐推開一道掛著“廚房重地,閑人免進”的門,由於她動作頗大,慣力的作用下門“砰”的一聲關上!
偌大的關門聲嚇壞了廚房裏忙碌工作的員工,鍋蓋、鍋產哐當應聲掉地;水龍頭忘了關上,濕了地麵一大片;洗幹淨的蔬菜撒了滿地;正在試味道的師傅燙到了舌頭,好幾秒後才恢複正常工作——收拾殘局。
一個穿著沾滿油汙的白色廚服、體型微胖的中年男子氣衝衝地朝闖入者走去,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闖入者先一步開刷。
“你就是這裏的廚師嗎?”顏茵茵不等對方回答也不管對方聽懂多少,放出一大串的炮竹,“你到底有沒有通過廚師執照的考試?就算通過,我嚴重懷疑那是花錢買來的!”
她端起一旁準備給客人的午餐,“這是什麽?中國美食講求色、香、味俱全,請問你做到哪一點了?賣相的顏色亂七八糟不說,而且毫無香味可言,不用說這是為了節約資金買來的冷凍食品,而且極有可能是隔夜菜!”
男人的麵色隻能用麵如土色來形容,因為他剛好該死的聽懂中文!其他員工則是頂著漫天問號你看我我看你。
她吸了口氣,“這都算了,一個好的廚師,就算沒有一等一的食材也能經過他的巧手化腐朽為神奇變出一道美味的飯菜。但你嚐嚐這碟味道難咽的豬食,你居然拿出去喂人?不會食物中毒也要跑上廁所好幾回!”纖纖玉指指著他肥扁的鼻子,“你根本不配做廚師!”
這一刻,惡魔老媽的身影跳出腦海,身遭布滿閃閃發亮的星星,宛如耀眼的神!真懷念她做的菜!
“你……你到底是誰?居然敢在我的廚房裏撒野!”布滿汗油的肥臉因生氣而顫抖著,他的目光恨不得將眼前的女生丟進鍋裏煮!
他雖然沒有廚師執照,好說也在“黑崎”從事五年之久的飯堂掌廚,他的堂哥在公司擔任管長一職,仗著有“後台”,在這個廚房裏他的話就是法則,他煮的東西就是美食,從來沒有人敢說半句不是!
這丫頭片子竟敢單槍匹馬在他的地盤上叫囂,也不搞清楚他的後台多“硬”。
咦?會中文?那正中下懷。
顏茵茵當然不可能知道他的後台多“硬”,今天才第二天上班,除了黑衣男和翻譯官外也沒有認識多少員工。她兩手叉在腰間以提高氣勢,仰著下巴毫不畏懼迎上他要吃人般的目光。
“我是新來的副教,順便提醒你如果想對我動粗我是不反對,但你要有躺醫院的覺悟。我是不清楚公司的體製,也懶得去理清楚,就訓練學徒就忙得我一個頭兩個大……”
“那你就做好自己的工作,少來我的地盤撒野!”男人一聽她是新來的,氣焰頓然漲了幾個檔。
“你凶什麽凶!”她提高嗓門嚷回去,“沒聽過dyfirst嗎?打斷別人說話是很沒禮貌的行為!”她也懂幾個英文短語。
男人剛想反駁,顏茵茵搶先一步咒罵道“我在道場訓練了一個上午累得半死,想到飯堂好好吃個飯,要是早知道招待我肚子的是這些豬食,我情願到超市買泡麵!”
她……說他煮的食物連泡麵也不如?
“!”
“這句英文我知道,你在罵我?”知道他在罵自己,顏茵茵不禁又來氣,“用外國語言罵自己的同胞,玷汙了高貴的中國血統!”
“我是中美混血兒,隻有一半的中國血統!”
“你是混血兒?”175的大塊頭頂著一個大大的救生圈,要說是啤酒肚也行,臉就像一個南瓜刻幾個洞,毫無美感可言,人家混血兒可是俊美無比,眼前這個很明顯是個劣質品中的劣質品。
男人驕傲地挺挺胸膛。
看得顏茵茵直想作嘔,“血統問題暫且放一邊,你的廚藝夠垃圾的!”
“我在這裏做了五年,敢說這話的你是第一個!”
“或許美國人的口味也很垃圾,所以沒吃出來,反正垃圾的味道還不是一樣。”
“說得好!”這時,出現了第三個聲音。
交鋒的二人不約而同把目光調回門口,一名身高約180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他的五官不算深邃但有型,一雙鳳眼半瞌,看似懶散卻又像在放電。穿著某個名牌的t恤和牛仔褲,逛街般逛了進來。
他扒了扒黝亮的短發,左手托著午餐,薄唇跳出一句流利的日語“太難吃了!”
好個日式美男!顏茵茵兩眼發亮直勾勾地望著突然走入的美男,用不太靈光的日語打招呼,“你好,我叫顏茵茵,第一次見麵,請多多指教!”
大學期間因為迷上了日本動漫,所以選修了日語,雖然她的英語當掉,日語可學的刻苦,隻是太久沒說,有點不太靈光。
美男微訝異了一下,綻開迷人的笑容,“你好,我叫黑崎田一,日本人,很高興認識你!”
田一沒有想到這裏居然有人會說日語,聽見母語的他腦門一陣感動,要不是多年的修養使然,早就跑過去擁抱一番。
一下像找到了知音,顏茵茵開始訴苦,“這裏的餐食太難吃了!估計吃了會食物中毒。”
田一點點頭,“同感,我是不知道美國人對食物的標準在哪,我覺得日本的壽司比它棒多了,賣相精美又別具風味。”
二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聊起天來。
“說到壽司,我很久沒吃了,來了美國也沒有好好逛逛。”
“要不一起出去吃壽司?”
“美國有壽司店嗎?”
“找找看吧,反正出去覓食就對了,吃漢堡也比這裏的食物強!”他調皮地眨眨左眼,電倒廚房中的幾名大媽。
“同感!”她也正有打算,三秒後,興致的心情悠地一沉,“不好,我一點半還有工作不能外出,時間也來不及。”
可惜啊,天注定她今天要餓肚子,想到害她沒吃成午餐的罪魁禍首——恨恨地橫他一眼該死的劣質混血兒!
“我批你假。”田一半認真又半開玩笑地說。
顏茵茵微愣,隨即擺擺手,笑笑“別開玩笑了。”
“你不相信?”
難道她該相信?突然躥出一個陌生人告訴你,我批你假,然後一起去吃壽司吧!天底下有這麽大個便宜你撿?
看他們你一言我一句日語,“混血兒”把拳頭握得更緊,居然在他的“地盤”視若無人地聊天,感情是把廚房的所有人當空氣!
“你們在說什麽!”“混血兒”火大地朝兩人凶道。
“你做的豬食很難吃!”
“你做的豬食很難吃!”
二人一個用中文一個用英文“翻譯”剛剛聊天的主題。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的堂哥在這裏做什麽職位嗎?我的後台有多硬嗎?”怒火中燒的“混血兒”開始咆哮,以氣勢壓人。
但顏茵茵是什麽人?哪會給這樣的權勢威脅嚇到。
“若是打不過黑帶七段,就算再高的職位在我眼前也隻是虛名!”不服輸的因子在體內猛然擴散。
他氣鼓鼓地抖起食指,“你……你等著被解雇吧!”
解雇二字觸動了顏茵茵腦中某根神經——完了!她完全忘記混進來的目的是為了救弟弟,若真的被解雇了就什麽也做不了,之前的辛苦也是徒勞。
她瞪著他,縱使從他的口中聽到要解雇自己,她還是不服輸地瞪著他,同時,弟弟的身影在腦海倒帶似的掠過。
“……對不起。”
還是屈服了,這三個字,包含了顏茵茵的尊嚴。
聽到她的道歉,“混血兒”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想跟我鬥,毛也沒長齊!”
田一板過她的肩,“為什麽要道歉?”
雖然聽不懂中文,但從他們的言行氛圍中也聽出點端兒。他對她有點失望,原以為她是個不畏強權、勇於對與權勢抗爭的女生。
顏茵茵無言的看著他,眼睛紅紅的,或許是因為自尊受挫、心裏委屈、為弟弟擔心、為他的關心而感動……對第一次見麵的人而感動啊,又或許最近累積的情緒太多了,剛好被引發出來。
哪怕是受多痛的傷也從來不流淚的她,此刻真想大哭一場。
冷嘲熱諷不斷在耳邊徘徊,她聽著快要麻木,腦海清晰顯示“解雇”二字,她就快要失去工作了。
渾渾噩噩走出了廚房,顏茵茵一臉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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