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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來到身邊
    嚴思傑頹然的癱坐在地板上，無助感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氣，那種始終折磨著她痛到心靈深處的，被拋棄的感覺再次無法抵擋的侵蝕著她，那是小小的她，在凱離開的時候感覺到的，即使事隔多年仍陣陣刺痛在心，但如此清晰的再次呈現在眼前卻還是第一次。
    緩緩地拾起剛剛混亂中跌落在地的手機，撥通了那個因他的一個來電，而使她陷入如此困境的罪魁禍首。
    “小思思，這麽快就搞定了嗎？”對麵傳來沈海毫無危機感，帶著一絲調皮的聲音。
    “……”一陣酸澀湧上嚴思傑的心頭，在聽到沈海那親切的聲音後，更讓她委屈的幾欲哭泣，幹澀的喉嚨被什麽哽得漲疼，滿腹言語卻被無情地堵在其中，難以表達。
    “思傑，你怎麽了？”沈海在長時間得不到她的回答後，開始進入了戒備狀態，他那緊張得有些許顫抖的聲音傳遞出了他的擔心。
    “我……我失敗了。”為了避免沈海過多的擔心自己，嚴思傑艱難的表達了自己的處境。
    “好，別緊張，告訴我你可以脫身出來嗎？你有沒有被監視或限製自由，要我派人來接應你嗎？不，還是我自己來接你吧，告訴我你的具體方位。”多年的合作關係，讓他們有了相當深厚的友誼，她明白沈海很擔心她。
    “海，我沒事，也沒有緊張，更可以安全的回來。”嚴思傑立刻回答道，這個與她出生入死一起經曆過無數磨難的好夥伴，對她此刻的關懷稍稍平複了一些她剛剛所受到的創傷，她不願沈海為她擔憂。
    “你確定你真的沒事，你的情緒不對。”沈海十分肯定的說，那是憑著他對她多年來的了解。
    “我……海，幫我一個忙吧。”嚴思傑略顯為難的說道。
    “什麽時候跟我也這麽客氣，我們可是患難的朋友，有事盡管說。”沈海堅定且爽快的打消她所有顧慮。
    “能……幫我查一下梁翌是不是……是不是凱嗎？”嚴思傑說話的同時臉也跟著燒紅了起來，雖然沈海了解她的一切，也明白她對於凱一直以來的執著，但還是讓她覺得有些難為情。
    “丫頭，你是不是瘋了？你究竟在想什麽？那個狠角色怎麽會是凱，而且你不覺得這麽多年，始終追逐著一個幼年時的影子，是很不真實的嗎？你什麽時候才能學會放棄，放過自己，讓自己過的輕鬆一些，不好嗎？”沈海顯然有些激動，聲調開始偏高，對於這個問題，他們向來有分歧。
    “海，求你了，幫幫我吧。”嚴思傑用幾盡絕望的聲音低低地哀求著，她不再像以往那樣一談到這個問題就與沈海爭論個不可開交。
    沈海沉默了片刻，不死心的繼續遊說著，這次他的態度平和了很多。“思傑，你想過嗎？就算讓你找到了凱，你又能如何，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樣無法從童年走出來，凱也許早就不記得你了，即使記得，你在他心中也許已經毫無分量了。”
    “我知道，但還是求你幫我這一次吧，我真的感覺到了他就是我的凱，我必須確認，等你有了愛的人時，你就會理解我的心情。”
    “……好吧，不過話說前頭，親兄弟明算賬，查清楚後我的收費可是不客氣的。”沈海無奈的也隻好應允了下來。
    ……
    兩個月過去了，梁翌不願意承認，嚴思傑是他有史以來，不但沒有隨著時間的流失而逐漸淡忘，反而不斷增加著思念的第一個人。也許因為嚴思傑是第一個敢不斷挑釁他，並且毫不畏懼他的人，才會對她有著強烈的征服欲，梁翌如此說服自己。
    這段時間裏他曾發動過手下四處尋找嚴思傑的蹤影，結果那人卻像人間蒸發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並沒有調動他最上層的機密網絡，不然任那人是遁地飛天，就算是要掘地三尺，也還是可以把她挖出來。
    是他威脅她離開的，而她也正是照他的意思做，所以他不會用非常手段去找到她，而且她也還沒重要到值得他那樣去做。雖然那人不在時會讓他感到極度的不爽，可他不是該高興嗎？
    那個人終於學聰明了，在他的警告下遠離他的視線，那為什麽他卻為此變得更焦躁起來？梁翌百思不得其解。
    反正一切都在那個人出現後變得難以控製起來。梁翌每天如同拉開的弓，誰靠近都會被他射得遍體鱗傷，此刻他公司的屬下和貼身保膘及司機，再到家裏的傭人個個都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不然隨時會被主人這顆隨性的炸彈轟得粉身碎骨。
    ……
    嚴思傑站在落地窗前，將第十七支煙熄滅在身邊的煙灰缸裏，她在等待著沈海的到來，今天是沈海給她關於梁翌是不是凱這個問題答案的最後期限。時間一分一秒的煎熬著她的心，眼前一遍遍的過著她與梁翌相識到她離開的每一個畫麵，這其中夾雜著童年時候的凱，她開始越來越無法把梁翌與凱剝離開來。他們就像一個人般緊緊的黏著在一起，在她的腦海中盤旋縈繞，飄忽不定。
    房門在嚴思傑快要想到神經錯亂之際被人從外麵推開，隨即拯救了她瀕臨崩潰的大腦。幾乎是在同時回頭望向等待已久的人，她沒有緊蹙，甚至忘了呼吸，換來的是沈海對她搖了搖頭。
    失望的苦澀蔓延在身體裏，不想去咀嚼，卻仍品嚐得淋漓盡致。再度回過頭望向窗外，她不明白自己的失望來自什麽原因，是由於再次失去凱的信息？還是由於她不再有理由接近梁翌？
    “為什麽那麽希望他就是你的凱？是已經喜歡上了嗎？”沈海來到了她的身邊，聲音不大，卻重重敲打在嚴思傑的心坎上，也許是不幸言中了。
    “才沒有，我隻是……隻是……他給我的感覺太像了，所以……才會……”嚴思傑立刻否認，眼前變得模糊，聲音哽咽，她不允許自己背叛凱，卻無法控製心中失望至極的痛苦。
    “其實是不是凱真的那麽重要嗎？你留戀的隻是凱給你的那種安全的、溫暖的感覺，隻要感覺對了，是誰何必那麽執著。”沈海淡淡地說著。
    “不是的，除了凱不會有人給我同樣的感覺，隻有凱，隻能是凱，必須是凱……”嚴思傑聲音低低地啜泣起來。
    沈海同情的拍了拍她抖動的肩，朝門口走去，在旋開門把手的那一刹那，他停了下來，沒有回頭，用不大卻足以讓對方聽到的聲音說道：“我為了證實你那個正確的感覺，花去了五位數，真是很冤枉，因此我不客氣的在你的賬戶上轉走了六位數，這是之前說好的，再說你那個凱現在可是有錢人，你不會缺錢用的。”說罷他偷笑著離開了嚴思傑的公寓，他相信如果速度再慢些，他定會遭到嚴思傑的追殺。
    正確的感覺？那麽意味著……
    嚴思傑愣了愣，詫異的回頭，對著半開的房門，反複咀嚼著沈海最後的話，逐漸自失望中醒悟過來，待她跑出門外找沈海再次確定時，已經是在半小時後了，自然沈海早已跑得無影無蹤。
    ……
    宋墨接過梁翌簽署好的文件，遲遲不肯離去，他小心翼翼的偷瞄著聚精會神盯著電腦的梁翌，揣測著對方此刻的心情，並在心裏第一千次的詛咒著那個該死的商鐳。那家夥闖了禍，卻讓他來當炮灰。
    “有話說了快滾，別站在這讓我看了心煩。”梁翌靈活的手指擊打著鍵盤，頭也懶得抬，顯然已經毫無耐心。
    “那個……那個梁小姐她……”宋墨低著頭不敢正視頂頭上司的眼睛，任誰都知道妹妹梁雯是梁翌唯一的親人，也是他最在乎的人，宋墨已經開始對他接下來的命運歎息起來，以至於口齒都不伶俐了。
    梁翌終於在聽到是有關妹妹的事情時，轉向了宋墨，犀利的目光似乎要將他這個笨嘴拙舌的秘書撕個粉碎。
    “……被……綁架了。”宋墨飛快的丟出幾個爆炸性的字眼，並在老板龍顏大怒前，立刻接口道：“不過又被人救了，已經安全……安全到家了。”說完他如釋重負的喘了口氣。
    梁翌麵無表情的向後靠了靠，椅子發出抗議的“吱吱”聲。
    宋墨屏息等待著接下來的狂風暴雨，一分鍾，兩分鍾……沒有意料之中的慘狀發生，他有些膽戰心驚。
    “那小子呢？”梁翌點了一支煙，將金屬質的打火機“啪——”的一聲扔在了價值不菲的辦公桌上，聲音低沉而冷靜。
    宋墨嚇得身體抖了抖，立刻賠笑道：“他？商鐳嗎？他一聽說小姐出事了，就立刻趕到梁小姐那去了。”
    “他不記得自己是誰的貼身保鏢了嗎？走了連和我請示都忘了嗎？”梁翌的聲音依然平靜，感覺不到任何的起伏，但就是讓宋墨有強烈的危機感。
    “不是的，他知道您最擔心的就是小姐了，這次他沒管好手下，害小姐受了驚嚇，他才會迫不及待的去處理的。”宋墨著急的為商鐳解釋著。
    “什麽時候開始的？”梁翌將手中抽了一半的煙熄滅，若有所思的望著宋墨不明所以的眼睛。
    “什麽？梁總什麽意思？”
    “愛上他了吧？什麽時候開始愛上他的？”
    “……”
    “處處為他說話，隻要是和他有關的事情就第一個衝出來，你們都是男人，你到底在想什麽啊？”
    “……”
    “很難控製是不是？明知道不會有結果卻還是一頭栽進去了。”
    宋墨點點頭。
    “總是會莫名的想著他對不對？”
    宋墨再度點頭。
    “見到他和別人狀似親密就很憤怒？”
    “……老板，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啊？”宋墨獻上佩服的眼神。
    ……
    害他梁翌最在乎的妹妹受到傷害，本該好好懲罰商鐳的失職，卻在看到宋墨那急於為商鐳辯解，關心的態度而改變了心意，什麽時候他這個惡魔也變得有善心了。這樣的執著他曾在另一個人的身上感受到過，那個固執的敢在和他親熱的同時叫著別的男人名字的人，反正一切在碰到那個人之後就開始偏離了軌道。
    梁翌將車子停好，穿過庭院朝大廳走去，原本搬離這個家是因為不願意與爺爺同一屋簷下，當初是由於爺爺不肯接受母親，他的父母才會私奔在外，後來不幸出了車禍，英年早逝，他小小年紀就成了孤兒，因此他對爺爺始終心存芥蒂。
    爺爺去世後沒有搬回來，本是想給妹妹一個獨立安靜的環境，不希望自己由於事業的拓展而給她帶來任何的麻煩，卻不曾想還是給她帶來了傷害，這次的人一定是衝著他來的，單純的梁雯是不會有仇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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