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紅鸞天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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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城北門方向升起了一個示警煙花,無心聽到聲音心裏一驚,回頭一看,大叫不好。他放下了手裏尚存一氣的蘇小小,下令把所以的行李都翻開。出人意料的是,這些木箱之中除了衣服竟然沒有司徒憐幽的身影。無心一拍腦門,知道上當中計了,連忙一躍上馬,帶著人衝向北門。
原來司徒憐幽一直都是藏在馬車裏。柳如是走出馬車之後,拿出司徒複曾經給她防身的‘暴雨梨花針’。借著眾人對‘暴雨梨花針’的忌憚,柳如是的馬車是一點一點靠近城門口。就在馬車靠近門口之際,突然司徒憐幽從車中殺出,一劍刺傷多人,北門一下亂作一團。
借著司徒家的‘黑夜行’,二人是騎著馬一下就衝出城來,就在二人剛要鬆口氣的時候,突然兩個黑影出現在麵前,攔住了二人的去路。柳如是抬頭一看是臉色煞白,原來是司徒家的死士。當日司徒非安排無心去常德府之後,特意安排了身邊的死士暗中行事,就是擔心無心會上柳如是的當。
“柳姐姐,你先留在馬上,這裏交給我。”說著,司徒憐幽跳下馬來,拔出佩劍,“怎麽哪裏都能看到你們,真是一條條忠心的狗。”
“小姐,請您和我們回去一趟。”麵對司徒憐幽的謾罵,其中一位死士對她說道。
“和你們回去,行,那我要你們不能動其他人一根汗毛。”聽到司徒憐幽這麽說,柳如是連忙下馬跑了過來,“小姐,你不要管我們。”
“對不起,小姐,大當家有令,凡是和您有接觸的人,一律不留活口,若您反抗的話,大當家有令,殺無赦。”
“你們是瘋了嗎,你們這些狗奴才竟然敢殺司徒家大小姐。”柳如是聽到後怒不可遏,向麵前的二人質問道。
“柳姐姐,你不要氣了,他們上一次就已經是要取我性命了。”司徒憐幽苦笑著說道當日的遭遇。她說著舉起劍來,將柳如是擋在身後,“既然躲不過去,你們,放馬過來吧。”
沒想到司徒憐幽話音剛落,突然數十把飛刃好似雨點般飛向二人,其中一人雙腿身中數把,一下就跪倒在地上,另一人反應及時,用劍擋下了一部分,但是右臂還是被飛刃貫穿,手上的劍一下落在地上。
“神兵天降——”柳如是腦海中一下閃過,她根本沒看清眼前發生了什麽,隻覺得數十道銀光從背後飛過,對麵的二人,一人雙腿血水四濺,一下倒了下去,另一人揮舞著手中的劍,發出金屬撞擊的脆響,然後手中的劍就落在地上。
司徒憐幽抓住機會,提著劍就衝上去,可對方就算是傷了一條手臂隻能左手用劍,但實力也是非同一般,幾招下來,司徒憐幽竟然絲毫占不到上風。
倒在地上的死士竟然用著雙手一下一下爬向柳如是,嚇得她是沒有站穩,一下摔倒在地上。眼看麵前的那人表情猙獰的爬向自己,柳如是嚇得大叫出來,突然一道人影閃過,隻見麵前一人身著布衣,一下點住了黑衣人的穴道,拿出黑衣人身上的鐵鏈將他反手綁了起來。
柳如是這才發現,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藥王穀陳正。她躡手躡腳的爬了起來,心裏依舊驚魂未定,“陳前輩,多謝救命之恩。”
陳正抬頭看了一眼柳如是,點了點頭,轉頭望去,眼看司徒憐幽再過幾招就要身處下風了,隻見他右手一揚,一道銀光直衝另一位死士。眼看情況不妙,那人一腳踢向司徒憐幽,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揮劍抵擋飛刃,隻聽‘砰——’的一聲,黑衣人手中的利劍竟然脫手飛了出去。麵對這般高手,黑衣人自知任務失敗,轉身就要跑,誰知陳正的輕功如此了得,已經先一步按住他的肩膀。那黑衣人剛想用力,突然覺得脖子一涼,竟然是司徒憐幽一劍刺穿了那人的喉嚨。
一旁的陳正也不敢相信為什麽司徒憐幽可以如此的心狠手辣,“司徒姑娘,這人也是奉命行事,為何你還要取他性命。”
司徒憐幽並沒有將手中的劍拔出,依舊插在死士的脖頸之上,她似乎驚魂未定,一直喘著粗氣,眼睛直直的盯著眼前的死士,“奉命行事,奉命行事就可以殺了謝家村那麽多無辜的人嗎,奉命行事就可以殺了謝大娘嗎,奉命行事,他們就可以殺死明玉嗎。”說到這裏,司徒憐幽有些抑製不住心裏的情緒,握劍的手不住的顫抖。
“小姐——”望著情緒失控的司徒憐幽,柳如是大聲喊道。
“憐幽先謝過陳前輩的救命之恩。但是,這些是司徒家的死士,如若完不成任務,他們的下場會比死更慘。”說完,司徒憐幽抬起頭目光堅毅的看著陳正,一把將利劍抽出。
陳正似乎還有什麽話要說,但看到司徒憐幽那堅毅的眼神之後,他不知道這些時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在麵前的這個十五六歲的丫頭身上。他不敢繼續直視司徒憐幽的眼睛,低下了頭看著地上黑衣人的屍首,心裏不是滋味。
司徒憐幽沒有理會他,徑直走向柳如是那裏,正欲提劍殺死另一個死士的時候,陳正從背後拉住了她的手。
麵對陳正的阻攔,司徒憐幽無奈的深吸一口氣,閉上自己的眼睛,“陳前輩,你難道你希望看到他們回去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嗎。”說著,她掙脫了陳正的手,“如果您還有什麽問題關於死士的話,我想柳姐姐應該可以回答您,畢竟這件事情我也是這幾日才知道的。”說著,她扭過頭去,將劍刃貫穿那人的咽喉,
“對他們,這樣也算是解脫吧。”柳如是扭過頭去自語道。
陳正搖了搖頭,長歎了一口氣,這時,無心帶著人手也追到了這裏,隻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陳正居然也出現在這裏,看著地上已經死去的兩名死士的屍體,他心裏也不禁緊張起來,抬手止住了身後的手下,試探性的問道,“陳前輩,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您,在下司徒家的無心,見過陳前輩了。”
“不必多禮了,我就是閑來無事路過此處,沒想到遇上了點事情,我和司徒姑娘也算是有些緣分,看到她有危險便出手相助了。”看著無心身後的眾人,陳正笑著說道。
“無心,我想你心裏也清楚,要是完不成大當家交代的任務的話,會是什麽樣的後果吧。”柳如是轉身對無心說道,“你認為你的武功可以贏得了陳前輩嗎,還有,小小他們呢,你把他們怎麽了。”
正當柳如是問得時候,他們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女子的呼喊的聲音,眾人一看,原來是蘇小小帶著其他的幾位姐妹趕了過來。看著身前的無心等人,蘇小小心裏不由的害怕起來。
柳如是喊道,“小小,你快過來,他們不會把你怎麽樣的。”柳如是說著招呼著他們過來。
麵對柳如是剛剛的質問,無心自己心裏也很清楚,若是陳正要和自己動真格的,恐怕就算是加上自己身後這麽多手下也是徒勞,陳正的武功他心裏是清楚的,更何況自己身後的手下光是聽到陳正的大名就已經給嚇破了膽,更別提誰敢上前一步了。隻好眼睜睜的看著蘇小小他們從自己身邊走過去。
“無心,念在你我也算是相識多年,都為少主辦過事,為什麽不棄暗投明,難道對於大當家的做法,你就沒有半點看法嗎,你難道分不清是非嗎。”柳如是將蘇小小拉到身後,接著問道對麵的無心。
“柳如是,你不要忘了,你雖然隻為少主一人辦事,但你也是司徒家的人,司徒家的家訓你難道忘記了嗎,大當家的命令沒有人可以違抗,違令者,殺無赦,這是家訓的第一條。就算是小姐,隻要是大當家的命令,我隻能遵守。”說著他慢慢抽出佩劍,“人世間的是是非非,都是人們說了算的,我隻知道,身為司徒家的人,隻能遵命於一人。”說著他舉著劍一步步走過來。
陳正眼看情況不妙,連忙拿出佩劍,“司徒姑娘,還有這位柳姑娘,你們先躲在身後。”
誰知柳如是向前一步,從身上拿出一塊令牌,“無心,你應該認識這個令牌吧。”
無心見到柳如是手中的令牌麵色大改,立馬放下了手中的劍,緩緩的跪在柳如是的麵前。陳正和司徒憐幽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齊看向柳如是。
柳如是說道,“見此令牌如見少主本人,無心,你應該知道這個令牌是什麽意思吧。”
無心低下頭去,畢恭畢敬的回答道,“回少主,當年少主為了救無心的性命身負重傷,無心的這一條性命是少主的。無心答應過少主,無論將來任何時候,任何情況,隻要有人拿出此令牌,任何要求無心都會去做。”
“很好。”麵對無心的回答,柳如是滿意的說道,“無心,我要你現在就答應我,你這一輩子都要保護好小姐的安危,不能讓小姐受到任何危險。”聽到這話,司徒憐幽跑過來拉住柳如是,“柳姐姐,你這是。”
“小姐,你知道關於家裏太多的事情了,大當家一定不會放過你的。無心,我要你現在就回答我,你能不能做到。”柳如是再一次問向跪在麵前的無心。
無心緩緩抬起頭,看了一眼柳如是,又看了一眼司徒憐幽,吸了一口氣,抱拳說道,“我無心對天發誓,一輩子好好保護小姐的安危,如有違背,天打雷劈。”
“可是柳姐姐,那他怎麽回去和大當家的交代。”司徒憐幽問道。
“小姐,既然我已經答應要保護你,大當家那裏,我是不會再回去了。”無心回答道。
“但是這樣,大當家再派死士過來可怎麽辦,難道在找到我哥之前我們就隻能這樣一直躲躲藏藏嗎。”司徒憐幽問道柳如是。
“小姐不用擔心,司徒家的死士如今死傷大半,以我對大當家的了解,如今大當家不會輕易再派出死士追擊我們了,就算大當家想要魚死網破,這裏也有我和幾十號手下。”無心抱拳說道。
“咳咳——”陳正咳嗽了兩聲,緩緩走上前來,“這我有幾件事情沒有搞清楚。”說著他望向麵前的幾人,“不知道你們誰能替我解答一下。”一邊說著,目光落在司徒憐幽那裏,司徒憐幽似乎不想多說什麽,立馬轉過頭去。
“陳前輩有什麽想問的,我想如是應該可以回答一些。”柳如是見司徒憐幽似乎不想多說,連忙幫自家小姐接道。
“那好,柳姑娘,在下想問一下這些死士到底什麽來頭。”陳正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地上倒下的死士的屍首。
“陳前輩,這些是司徒家最高的秘密,其實從我到司徒家的幾年來,從來沒有親眼見過死士,隻是從少主那裏聽說過,或許無心在這些事情上知道的更多吧。”柳如是望向無心。
無心似乎不想過多的在外人麵前談起司徒家的事情,見無心無意回答,柳如是接著說道,“我隻知道他們是武林之中最厲害的殺手組織,隻聽令於司徒家大當家指令,身手不凡,輕功更是了得。”
“他們都是從小被家裏培養起的,都是一些街頭無父無母的流浪孩童,從他們進司徒家的第一日起,他們就被剝去了男人的尊嚴,變為閹人,這些都是為了成為隻效忠於大當家的殺手。他們之中,每十個人隻有一人能夠活下來,要想活下來,他們隻有殺死自己的同伴,在日複一日的殺戮之中,他們慢慢失去感情,成為一具隻知道殺人的行屍走肉。”無心麵無表情的說著。
司徒憐幽和柳如是二人聽到後不禁捂住自己的嘴巴,他們不敢相信司徒家中竟然會用如此狠毒的辦法去訓練這些一群孩童。
陳正聽到這些也是大為驚訝,他接著問道,“所以無論是李幫主,還是坦之,他們遇到的黑衣人都是這些死士。”
見陳正看向自己,無心沒有說話,既沒有否認,也沒有回答。
見無心不想說,陳正又看向司徒憐幽和柳如是二人,見二人也沒有回答陳正問題的意思,陳正又問道,“既然你們都不想說,我也不好強求,但是有一件事情我還是沒有弄清楚,為什麽這些黑衣人每一次都可以如此準確的行事,為什麽我們的一舉一動他們都了如指掌。”
柳如是開口說道,“陳前輩,柳如是這裏先謝過剛剛您的救命之恩,但是您的問題事關司徒家的機密,無論大當家如何對我們,我們始終是司徒家少主的人,希望陳前輩可以理解。”
陳正看了柳如是一眼,見一旁的司徒憐幽低頭不做聲,走了過去,問道,“司徒姑娘,有一件事我想我還是有必要告訴你,天佑他現在已經沒事了,已經醒了過來。”
聽到這話,司徒憐幽猛然抬起頭,激動的看著陳正,嘴裏似乎有什麽想說的,但是話到了嘴邊又止住了。她強忍著心中激動的情緒,故作鎮定的問道,“是嗎,陳前輩,那太好了。”
見對方始終不肯開口,陳正接著說道,“但是他對於來到司徒家之後發生的事情似乎已經記不起來了,所以我才來問你,希望知道這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麽。”
聽到陳正剛剛的一番話,司徒憐幽心裏是既高興又有一些失落,她搖了搖頭,“該說的我已經和莊前輩說過了,我想他也已經和您說了吧。”
“那為什麽你們的大當家司徒非依舊要派人來追殺你,難道你不想解釋一下嗎。”陳正一字一句的說道。
麵對陳正的問話,司徒憐幽默不作聲,轉過身去就準備要離開。
見陳正還要上前追問,柳如是見狀攔在身前說道,“陳前輩,您在江湖之中也是德高望重的前輩了,您又怎麽能如此去為難一個小姑娘呢。”說完,她跟著司徒憐幽一起離開,身後緊跟著無心等人。
見問不出個結果,陳正也想著還要繼續追查司徒複的下落,正欲離開,突然看到司徒憐幽一下昏倒在路上,他連忙衝上去,按住她的脈搏。
“陳前輩,小姐她是怎麽了。”柳如是抱著昏迷的司徒憐幽緊張的問道。
“快送她去一處地方休息,我去給她準備藥材,你們放心,司徒姑娘沒有大礙。”說完,陳正跳上一旁的馬向著城內疾馳而去。
待司徒憐幽再次醒來,已經是一個多時辰之後的事情了。見自己躺在床上,身旁坐著柳如是,陳正站在屋裏另一頭,她迷迷糊糊的問道,“柳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聽到司徒憐幽醒來了,陳正連忙上去替她把脈,司徒憐幽問道,“陳前輩,是有什麽問題嗎。”她眼睛半睜著,看上去很憔悴的樣子。
陳正看了一眼柳如是,柳如是立刻明白了陳正的意思,對司徒憐幽說道,“小姐,剛剛你走到一半昏倒了,陳前輩替你把過脈,小姐,你有喜了。”
司徒憐幽一聽,先是一臉驚訝,瞪大了眼睛看著麵前的二人,轉而露出幸福的笑容,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用手輕輕撫摸著,接著神情又有一些憂傷,她讓柳如是扶著自己坐起來,對陳正說道,“陳前輩,憐幽有一件事情想要求您。”
陳正點了點頭,“司徒姑娘,你想說什麽我都知道,這件事情我不會告訴天佑的,如今你身子虛弱,剛剛又動了胎氣,我給你準備了安胎的方子,已經讓無心去準備了,但是你要記住,如果還是這樣心神不安的話,肚子裏的孩子恐怕難以保住。”
“陳前輩,你告訴我要怎麽做,我都聽您的,但是您一定要幫我保住孩子,陳前輩。”聽到陳正的話,司徒憐幽有些激動,連忙拉住陳正緊張的問道,“我不能失去這個孩子。”
“司徒姑娘你先冷靜一下。”陳正連忙讓柳如是安撫住司徒憐幽,“你放心,隻要你按著我的藥服用,多加休息,一定會沒事的。柳姑娘,這裏先交給你了,我去外麵看一看他們藥準備的怎麽樣了。”說著陳正離開了屋子。
“柳姐姐。”司徒憐幽躺在床上,拉住柳如是的手,“我的孩子會沒事的是嗎。”司徒憐幽淚眼婆娑的看著柳如是,另一隻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
“小姐你不要擔心,有陳前輩在,你不會有事情的。”柳如是安慰道,“沒有什麽病是陳前輩治不好的。”
可是司徒憐幽的情況並不樂觀,由於鬱結悲傷,司徒憐幽這幾日來食欲大減,晚上也是徹夜難眠。就算司徒憐幽硬逼著自己吃下去的東西,也會由於懷孕時的不適反應都吐了出來,整個人也日漸消瘦。
可是這常德府的藥鋪的藥材有限,藥王穀來回需要多日的時間,陳正隻好返回舒州替司徒憐幽尋找合適的藥材。
回到舒州和眾人匯合,汪五通上來就告訴了陳正關於風天佑和蕭淑媛婚事的消息。陳正沒有想到二人會這麽快就要舉行婚禮。
“陳大俠啊,這天佑啊都已經去過襄陽那裏提過親了,就準備這個月底了。”汪五通說著二人的喜事是喜笑顏開,“對了,淑媛這個丫頭特地給你準備了禮物。”
“陳伯伯,您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我們還說讓丐幫的人去通知你呢,坦之那裏有消息了嗎。”唐豔走過來問道。
“對啊,陳大俠,你是找到了什麽線索了嗎。”汪五通也好奇,這還沒有到約定的時間,怎麽陳正提前回來了。
見二人問著自己,陳正看了一眼一旁的風天佑和蕭淑媛,說道,“是這樣,我在路上遇到了一個病人,需要幾味藥材,但是我找遍了那裏的藥鋪都沒有,所以才趕回來的。”
聽了這個解釋,蕭淑媛似乎有所懷疑,她問道,“陳前輩,您需要什麽藥,這麽多日待著這裏,這邊我熟悉一點,您告訴我就好了。”眼看陳正一直推辭,蕭淑媛預感事情沒有那麽簡單,找了個理由先和風天佑去準備婚禮的事情就離開了。
待陳正走後,蕭淑媛謊稱自己要單獨上街去買一點東西,急急忙忙的就趕了出去。風天佑這幾日為了婚禮的事情忙的是不可開交,畢竟這一次不隻是二人的婚禮,更是希望借著機會可以團結其他門派,一起抗金。
蕭淑媛知道以自己的武功要是貿然跟蹤陳正的話,肯定是會被發現的。她私下裏找到丐幫的弟子,詢問了陳正今日去過的藥鋪,自己之後再去藥鋪詢問老板陳正購買的是什麽藥材。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陳正買的都是一些用來安胎的藥材,想到這裏,蕭淑媛突然明白了陳正為什麽不敢告訴自己藥單是什麽。聯係種種發生的事情,蕭淑媛猜想那個人就是司徒憐幽。
一想到這裏,蕭淑媛不禁一個人留起了眼淚。她一直都不願意接受風天佑會和司徒憐幽在一起的事實。她原本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就會淡忘掉這件事情,可是這事就好似卡在脖子裏的魚刺,就算是取出來了,傷痕卻依舊留在那裏。
趁著陳正回去準備行李的時候,蕭淑媛買通了一個丐幫的副長老,謊稱自己是出於擔心陳正的危險,讓他手下時刻關注著陳正的行蹤,如果遇到危險,及時通知大家。
待眾人送走了陳正之後,風天佑問道蕭淑媛,“淑媛,你怎麽了,看你這一整日忙裏忙外的,連給陳前輩準備的禮物都沒有拿給他。”
“風哥哥。”蕭淑媛挽起風天佑的手,“我就是擔心陳前輩和其他人,特意囑咐了丐幫的弟兄在路上多留意一點,我不想他們和你一樣的無緣無故的消失不見。”
聽了蕭淑媛的解釋,風天佑感到有一絲愧疚,“都是我的不好,淑媛,讓你擔驚受怕了。”
“風哥哥,怎麽能怪你呢,這件事本來。”說到這裏蕭淑媛止住了,“算了不說了,這件事情都過去了,幸好你沒有什麽事情,不然我可饒不了他們。”
臨安府郊外,一大戶人家的小姐正在此遊玩,隨行的隊伍足足有幾十號人。正當她準備找一處陰涼的地方休息的時候,林中突然傳來奇怪的聲音,眾人連忙加強了警備,隨行的十幾個守衛更是拔出佩刀,護在主子身前。
那位大小姐循著聲音向林子一點一點靠近,身旁的丫鬟是嚇得不輕,躲在她身後拉著小姐的衣服提醒道,“小姐,小的聽說這裏最近有野人出沒,您不要再往前走了,您要是有了什麽閃失,回去老爺是要拿我們問罪的啊。”
“怕什麽,我們有這麽多人呢。”說著,她向身旁侍衛借來了身上的佩劍,舉起劍來,指著麵前的密林,對身後的丫鬟說道,“要是真有野人,我們就逮一個回去給爹爹看看。”
“小姐,就您的功夫,怕到時候不是給野人逮的是我們。”身旁的丫鬟一邊說著一邊蜷縮到她身後。
“你懂什麽,我這幾個月跟著師父習武長進可快了。”說著,她舞弄起手中的劍來,“到時候真有危險,看我一招‘黑虎掏心’。”沒等她說完,突然一道黑影閃過,將她和身後的丫鬟二人掀翻在地,一把搶走丫鬟提著的食物。
“快,你們快去追,要留活的。”倒在地上的小姐全然沒有絲毫畏懼,指著黑影逃竄的方向呼喊著。
那黑影在林間來回穿梭著,一大群人是前後堵截也沒有追上。這時領頭的侍衛命人張開捕獸網,將野人團團圍住。這一招果然奏效,隨著巨網越來越小,那野人已經是沒有退路了,這時候十幾號人一擁而上,對著那網中的野人是一頓拳打腳踢。
“好了,好了,你們不要再打了,要是再不停手,我看這野人是活不成了,我還要帶個活的回去給爹爹看呢。”小姐見狀是連忙跑上前來,喊住了侍衛,“這野人不會死了吧。”看著網中一動不動的野人,小姐問道。
“回大小姐,野人隻是昏過去了。”領頭的侍衛說道,“還有,好像這個不是野人,更像是在這荒郊野嶺迷路的路人。”
“不是野人。”小姐聽到之後略帶疑惑的靠近過去,領頭的侍衛本想攔住她,無奈那小姐根本不聽他的,執意要走進看一看。她蹲下身子一看,網內之人蓬頭垢麵的,全身的衣服早已發黑,頭發像是雜草一般的披著。看得她不由的皺起眉頭,“既然不是野人,那就更應該帶回去了,佛家不是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們出手那麽重把人打成這樣,難道是不想管了嗎,來人,將這個人送回府去,好生照料。”看著手下的侍衛將那人抬走,小姐拍了拍滿是泥土的雙手,忽覺有些疼痛,低頭一看,原來是剛剛倒地的時候手被蹭破了。
“小姐,您的手,快來人啊,快來人替小姐包紮傷口。”身旁的丫鬟見小姐的手上蹭破了,連忙慌張的喊道。
“好了好了,多大的事情,那麽緊張幹什麽。”說著她伸出雙手,“倒些水將手洗一洗就好了,又沒有流血的,看你們緊張的。”
“小姐,您的手破了那是給老爺知道了我們可是要挨板子的啊。”身旁的丫鬟緊張的回道。
那小姐洗了洗手,甩了甩手上的水,接過丫鬟遞來的絲巾,“你們放心好了,我可不是那些弱不禁風的大家小姐樣子,好了,我們快回去吧,我還等著看那野人呢。”
臨安府內的一處大宅之中,剛剛的那位小姐正坐在屋內認真的彈著琴。
“小姐,小姐。”正當小姐在彈琴的時候,屋外突然傳來了家中丫鬟的聲音。
小姐正在彈琴被打斷了興致,歎了一口氣問道,“怎麽了,急急忙忙的,沒看到我正在彈琴嗎,有什麽事情嗎。”丫鬟的吵鬧打斷了她的琴聲,似乎有一些不大高興。
“小姐,那個野人,不是,那個人,他醒過來了,王大夫正替他看病呢。小姐,你知道嗎,說出來你都不信,這人沐浴清理之後,長得好生俊俏。”丫鬟急急忙忙的跑到門前,一邊用手扇著風,一邊喘著氣扶著門框說道。
“一點規矩都沒有,都想什麽呢,還好生俊俏。”小姐聽後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走向門口,用手指點了一下那個丫鬟的腦袋,“我看你是多久沒有見到男人了,想男人想瘋了吧。”
“真的,小姐,奴婢哪裏敢騙你啊。您記得李尚書家的公子嗎,長得那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吧,臨安城裏多少姑娘心裏惦記著呢,就連小姐您都說他長得不錯。但是要是和這一位公子相比,那是連這位公子的一半都不及。”丫鬟一邊描述著一邊用手比劃,臉上露出一臉癡癡的表情,“您快過去看看啊。”
小姐沒轍,搖了搖頭,隻好跟著丫鬟來到那人的房間。推開門走進去一看,隻見床上躺著的那位男子當真如自己丫鬟形容的那樣,雖然由於長期沒有進食體態消瘦,但那張比女子還要精致的臉龐卻依舊俊美脫俗。由於大夫要施針,解開了他上半身的衣服,露出那宛如白玉一般線條分明的軀體。
原來那日山中的野人不是別人,正是走火入魔的司徒複。
見有人進來了,司徒複動了動自己的眼睛看向門口。如今王大夫正替他針灸療傷,身上被紮滿了針,完全不能動彈。這個王大夫乃是京城的一代名醫,年輕的時候是宮裏的太醫,後來因年老身體欠佳,這才進了這戶小姐家裏當起了家裏的大夫。
王大夫見小姐過來了,連忙站起身來,彎腰作揖道,“老夫見過大小姐了。”
“王大夫,您又何須多禮呢,對了,王大夫,這個人,他怎麽樣了,我看你怎麽給他全身都紮上了針,怪嚇人的。”大小姐看著司徒複布滿銀針的身子,表情略顯驚愕的說道,可時不時不忘衝著司徒複赤裸的上半身瞟上兩眼。
“大小姐不必擔心,這位公子依老夫所見應該也是習武之人,身子骨健壯。但是剛送來的時候體內的脈象很混亂,所以導致的他神誌不清。老夫這已經是第三次替他用銀針調理,脈象已經好很多了,隻是他現在還不能說話,身子也不能動。”王大夫說著,彎下腰去替司徒複取走了身上的銀針,“我讓他們去準備一些湯藥,以這位公子的身體來看,不出三日就可以下床走動了,但是要完全恢複,至少還要有幾個月。”
“對了,王大夫,那最近他能吃一些什麽嗎。”大小姐問道。
“雖說他現在身子很虛弱,但是不能一下進補太多,我看頭三日就以雞湯,魚湯這些清淡的湯水為主,主食和肉類我看三日之後再慢慢增加,不可操之過急。”說完,王大夫收拾好自己隨身帶的藥盒,向大小姐告別之後離開了屋子。
“你還愣在這裏做什麽,王大夫說了準備一些清湯,快點兒去準備啊。”見一旁的丫鬟傻傻的站在那裏,大小姐催促著身旁的丫鬟趕緊幹活兒。
待丫鬟離開之後,她搬來一張椅子,坐在床邊,對司徒複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呢,也說不了話,那你就好好聽著吧,我叫張依依,就是‘楊柳依依’的那個依依。首先呢,那日我家裏的人打傷了你的事情,我要和你道歉的,當時我是真的以為那是個野人,我想抓回來給爹爹看的,所以才會對你大打出手的,都是我的不好,後來我也教育過他們了,希望你能原諒我。”說著張依依真誠的看著麵前的這個男人。
司徒複此時是說不了話,隻能望著麵前的女子,勉強的點了點頭。
“那,你點頭就表示原諒了。”張依依眨著眼睛說道,“你現在呢,就在這裏好好休息,我雖然不知道你是因為什麽原因變成那樣的,不過呢,你不必擔心,我家安全的很,你就在這裏好好養病,一會兒他們會給你送點吃的來。”說著,張依依站起身來,見床上的男子似乎有什麽話想說,她回道,“你放心,我就是出門看看他們準備的怎麽樣了,你現在呢活動不方便,我得多叫一些下人過來才是。”說著轉身走出了門。
不出幾日,蕭淑媛通過丐幫的幫助,查到了陳正的目前所在,她謊騙風天佑說是襄陽那裏臨時有事需要回去一趟,獨自一人快馬加鞭趕去常德府。
在陳正的調理之下,司徒憐幽的身子也是逐漸恢複,臉上相比前幾日的煞白多了幾分血色。碰巧陳正近日收到丐幫的通報,說隆興府附近好像是發現了劉子仲的蹤跡。收到這個消息,陳正隻好將一切需要注意的事情交代給柳如是之後,立馬趕路去了隆興府。
在常德府的一行人也在加緊尋找司徒複的下落。平日裏就讓蘇小小全天照顧著司徒憐幽,無心帶著他的手下看管著常德府的每個城門口,以防大當家再有什麽動作。
來到承德府的蕭淑媛看到城門口看管如此之嚴,正發愁怎麽混進城中,正好路過一對進城的老夫婦,她靈機一動,幫著老夫婦二人拉著運進城去的蔬菜,假扮成二人的親戚跟著混進城中。
她早已經通過丐幫的人馬打聽到陳正所去的客棧,遠遠望去,客棧門口站了五個人把手,就連送菜的後門都有人看守著。蕭淑媛心裏一想,那司徒憐幽肯定是住在裏麵,二話不說就從正門想往裏麵闖。可她剛來到門口,腳還沒有踏進去,兩個守衛就攔住了她。
“這位小姐,我們家主子將這家客棧包了下來,現在不對外開放,希望這位小姐可以理解。”
蕭淑媛扭頭一看,門口攔住她的二人人高馬大,肩膀足足有兩個自己那麽寬,一旁還站著三位。她歎了一口氣,抬頭說道,“我幾周前就過來交過押金了,現在店不能住了,我總得把我的錢拿回去吧,讓我進去和店老板說話。”說著蕭淑媛準備硬闖進去。
身旁的二人見狀一把按住了蕭淑媛的肩膀,背後三人也拔出了佩刀。“這位小姐,若是你硬來的話,不要怪我們沒有警告你。”
“是嗎。”蕭淑媛話音剛落,身子一沉,轉過身去對著二人攻過去。二人一看這姑娘竟然會功夫,以為是家裏派來的人,絲毫不敢大意,一人擋在蕭淑媛身前,另一人連忙過去想要關上大門。身後的三人見狀不妙,提著刀就衝了上來。一時間,蕭淑媛給四個人團團圍住。
“本小姐心裏正煩著呢,正好你們送上門了。”蕭淑媛一邊說著,一邊拿出自己的金絲手套戴上,“別怪我不客氣了。”說著,使出這‘落花閉月指’直衝一人的‘太乙穴’,見背後有人襲來,蕭淑媛回首一擊‘落葉秋風腿’,正中對方小腹。其他二人一看,揮著手中的刀就砍了過去,蕭淑媛身子一傾,順勢兩指夾住對方刀刃,左手一擊‘逍遙掌’重重的打在那人的小臂上,直接繳了他手上的兵器。
門外的打鬧聲音驚動了客棧內的人,柳如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以為是大當家派的人手,連忙讓蘇小小保護好司徒憐幽走暗道離開,自己一個人去下樓查看。站在二樓的走道上,隻見門口無心的手下正和一位藍衣女子大打出手,她衝著門口喊道,“發生了什麽,都給我住手。”一邊說著一邊跑下樓去。
聽到了柳如是的命令,幾人紛紛退開,蕭淑媛抬頭看過去,隻見一位相貌出眾的女子向著這裏跑來。
“你是?襄陽蕭大俠的女兒蕭淑媛。”柳如是雙眼打量著麵前的女子問道。
“我們有見過麵嗎,我好像並不認識你,你又是怎麽知道我的名字。”蕭淑媛望著麵前的女子,卻想不起來什麽時候見過麵。
“蕭姑娘,知道你的名字難道很奇怪嗎。”柳如是笑著說道,一邊揮手讓無心的手下退到門外,“在下柳如是,剛剛多有得罪了,不知蕭姑娘今日突然拜訪所為何事。”
麵對柳如是的問話,蕭淑媛仔細打量著客棧裏麵,“陳正陳前輩幾日前曾經來過這裏,是嗎。”
柳如是一聽,便知道了蕭淑媛這次來肯定是為了司徒憐幽的事情,“陳大俠確實來過這裏,我家小姐生病了,恰好陳大俠路過,好心醫治了我家小姐的病。”
“那我想問你了,你家小姐的高姓大名。”蕭淑媛向前跨了一步,眼睛盯著柳如是問道。
“蕭姑娘,你這麽問,可就太不禮貌了吧,來人,小姐身體不適,需要靜養,不便見客,就不要讓外人吵著她休息了。”正當柳如是說著,蕭淑媛突然發現身後多出了十幾號人,原來剛剛有人去和無心通風報信去了,無心也正在趕來的路上。
見情況不妙,蕭淑媛準備劫持麵前的柳如是逼著司徒憐幽出來。隻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還沒有等她動手,從樓上走下來兩個人,其中一位,正是蕭淑媛想要尋找的司徒憐幽。
“小姐,你怎麽下來了,小小,你怎麽看著小姐的。”柳如是走過去,對著蘇小小訓斥道。
“你們都退下吧,我和蕭姑娘有事情要說,你們誰也不要打擾。”說完,司徒憐幽推開了樓下一間屋子的門,“蕭姑娘,你這次來難道不是為了找我的嗎。”
蕭淑媛看著司徒憐幽,氣不打一處來,她一把推開攔著她的守衛,邁著步子走到司徒憐幽的麵前,怒氣衝衝的看著她。
“小姐——”柳如是剛想說話就被司徒憐幽打斷了。
麵對蕭淑媛的氣勢洶洶,司徒憐幽反而顯得平靜,“好了,柳姐姐,這是我和蕭姑娘之間的事情,就像你說的,我必須去麵對它,蕭姑娘,裏麵請吧。”說著司徒憐幽伸出手來,請蕭淑媛先進去。
蕭淑媛氣呼呼的看著司徒憐幽,沒好脾氣的走進去,找了張椅子背對著門坐了下去。
司徒憐幽對著柳如是點了點頭,讓她放心,說完轉過身走進屋裏,關上了房門。
沒有人知道二人在裏麵說了什麽,隻是出來的時候,見蕭淑媛紅著眼睛,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柳如是見狀,連忙進門,看到正坐在椅子上的司徒憐幽是一動不動,眼神之中透露著憂傷之情。
“小姐,你還好嗎,我扶您上去休息。”柳如是走到司徒憐幽身旁,彎下腰來,輕輕的問道。
司徒憐幽抬頭看了看柳如是,笑著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剛走到門口,突然感到胸口一陣惡心,扶著門不停的咳嗽。柳如是和蘇小小連忙跑過來,發現司徒憐幽手上滿是咳出的鮮血,立馬讓人喊大夫過來,一邊和蘇小小一起將司徒憐幽抬上屋內。
經過幾日的靜心照顧,司徒複總算是可以下床走路了,但是現在嘴裏說話還是有些含糊不清,手上又由於針灸的關係,完全握不住筆。他一直想問家裏的情況,特別是司徒憐幽怎麽樣了,可是外人根本聽不懂他要說什麽。
這日上午,王大夫剛剛替司徒複複診完,張依依似乎身後藏著什麽東西,雙手背在後麵,神神秘秘的走進門來。
“王大夫,這位公子身體怎麽樣了。”張依依伸著腦袋問道。
“小姐您放心,按目前的情形看,這位公子恢複的很好,甚至大大超過老夫的預料了,公子體格強健,筋骨不凡,想必不出七日應該就和常人無異了。”王大夫欣慰的說道。
司徒複聽後,從床上坐起,拉著王大夫嘴裏支支吾吾的似乎還想問什麽,張依依看著他急的是用手去比劃也說不清楚,好在王大夫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說道,“你是不是想問你的武功啊。”
司徒複聽後點了點頭,王大夫接著說道,“依老夫所見,公子身子還是要慢慢來,這一身的武功怎麽也要個把月才能恢複,切勿操之過急啊。”
聽到王大夫這麽一說,司徒複眼中有一絲失落,他還想繼續問點什麽,張依依倒是一下打發走了王大夫,“好了,你要聽大夫的,對了,你猜我給你帶來了什麽。”小丫頭歪著頭,一臉壞笑的看著司徒複。
司徒複望著眼前的丫頭,高廣的額頭,高挺的鼻子,棱角分明的五官,全然一個不折不扣的美人兒,但是五官之中少了些許女子的陰柔,卻多了幾分英氣。望著姑娘的眼睛,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看——”張依依從身後拿出一把寶劍,司徒複定睛一看,不正是自己的‘承影劍’嗎。他一臉茫然的看著張依依。
“那,這本來就是你的,當時你背在身後,我就好奇所以借來玩了幾天,你不會怪我吧。”張依依噘著嘴問道。
司徒複全然沒有時間去理張依依,他雙手顫抖的拿過寶劍,好似是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一般,將它緊緊的握在手中。
張依依見對方拿到劍之後根本不想搭理自己,氣嘟嘟的站起身來,轉身就準備離開。誰料司徒複突然站起來拉住了她的肩膀,她扭過頭來,看到麵前的男子正彎腰鞠躬和自己道謝。
“你不必這樣的,本來就是我不好,拿走了你的劍也沒有和你說一聲,你沒有怪我我已經很感激你了。”張依依轉過身來扶起司徒複,“但是這柄劍是真的厲害,比家裏的劍都鋒利多了,還發著藍光,對了,這劍叫什麽名字啊。”張依依一邊扶著司徒複坐下,一邊問道,突然想到他現在還不能說話,推頭喪氣的自語道,“我都忘了你嗓子還沒有好。”
司徒複見姑娘失望的樣子,拿起身旁的書,開始翻找起來。張依依見司徒複拿書似乎在查什麽東西,一下明白了他的用意,“你是想在書上找到字,在一個一個的指給我看嗎。”
聽到張依依一下就明白了自己的心願,司徒複衝他點了點頭,一個字一個字的指著告訴著對方關於自己的事情。
“這劍原來叫‘承影劍’,好美的名字啊,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麽呢。”張依依急忙問道。
聽到小姑娘的這個問題,司徒複又翻開了書,一字一字的指給她看。
“司——徒——複——,原來你叫司徒複,總算是知道了你的名字了,那你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嗎,你怎麽會出現在林子裏,是王大夫猜測的那樣嗎,是因為練功走火入魔嗎。”張依依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司徒複都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見司徒複一臉為難,她低聲說道,“算了,這些問題要你一個字一個字的找也太複雜了。”說著小姑娘失落的低下頭去。
見小丫頭情緒低落,司徒複支支吾吾的對她說著什麽,張依依皺著眉頭,聽不懂司徒複到底想說什麽。無奈,司徒複繼續翻開手旁的書,一字一字指給她看。
“我的妹妹?你是想問你的妹妹的情況嗎。”張依依問道,見司徒複點著頭,她接著問道,“那你能告訴我你妹妹叫什麽嗎。”
見司徒複手指一字一字的指著,“憐——幽——,是叫司徒憐幽嗎。”張依依抬頭看著司徒複問道。
看到終於有人能理解自己的話,司徒複激動地點著頭,拉起她的手,似乎再求她什麽事情。張依依低頭見司徒複拉起自己的手,不禁小臉一紅,司徒複也發覺了自己太過激動失了分寸,連忙縮回自己的手。
張依依胸口是砰砰直撞,她紅著臉側過身去,低著頭不好意思的問道,“那司徒公子,我這就讓人幫你去打探你妹妹的情況。”說完張依依急急匆匆的跑出了屋子。
這剛出門沒一會兒,張依依又火急火燎的跑回來,端起桌上的湯藥,遞給司徒複,低著頭害羞的說道,“司徒公子,這湯藥你要趁熱喝了。”
看到張依依神不守舍的樣子,司徒複接過藥碗,衝著她笑了起來。他的雙目一下彎成兩個月牙一般,嘴角泛出兩個酒窩,見張依依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司徒複在她麵前揮了揮手,張依依這才回過神來,嘴上說道,“沒,沒什麽,我還有事情,要先走了。”慌慌張張的跑出了門,走著走著她停了下來,心裏不禁歎道,原來這世上真有笑的如此俊美的男子。一想到這裏,張依依臉上露出了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傻笑。
“淑媛,襄陽那裏怎麽樣了,你看起來臉色不大好。”蕭淑媛一回來,風天佑連忙上去問道。自從在常德府見過司徒憐幽之後,蕭淑媛當日就騎馬連夜趕回舒州,一路上連飯都沒有吃,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沒,沒事,就是感到有一點累。”蕭淑媛一隻手扶著自己的腦袋,閉著眼睛說道,“風哥哥,要是沒有什麽事情,我先上樓休息了。”說罷,蕭淑媛拖著疲憊的身子扶著把手一級一級的走上樓梯。
望著蕭淑媛的背影,風天佑也不知道最近幾日她怎麽了。汪五通過來,拍著風天佑的肩膀,“小子啊,你不要擔心了,女兒家頭一次出嫁,心裏難免有點緊張。”
風天佑搖搖頭,一臉困惑的看著汪五通。
“天佑,你過來,我們出去喝兩杯。”莊有朋提著酒壺一搖一擺的走過來,一把用手勾住他的脖子。風天佑本想拒絕,架不住莊有朋直接將風天佑硬拉著出了門。
二人來到一處涼亭,莊有朋伸過自己的手,將酒壺遞給風天佑。風天佑看了一眼,搖了搖頭,“算了,師叔,你知道我不喝酒的。”
“是啊,你沒那麽多煩心事,你不喝酒的。”說著,莊有朋將酒壺高高舉起,抬頭望著手中搖晃的酒壺,“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你對我說啊,這酒乃穿腸毒藥,辛辣難以下咽,是不是你說的。”莊有朋扭過頭,難得睜大他那對睡眼,望著一旁的風天佑。
風天佑聽到莊有朋這麽一說,不禁想起當日在‘江湖跡’發生的事情。“是啊,師叔,這麽一想,都已經過去兩年了。那時候我怎麽也沒有想到,您竟然是青城派的,而且還是我的師叔。”
“是啊,你說這巧不巧,要不是你和淑媛當時來到‘江湖跡’,我可能也不會回到青城山,也不會成為葉龍雲那小子的徒弟。”說道葉龍雲,莊有朋神色有些憂傷,舉起酒壺往嘴裏倒了幾口。
“師叔。”風天佑見莊有朋這個樣子,想上去安慰兩句。
莊有朋伸手打斷了他,“其實你知道嗎,我自己心裏也很矛盾。畢竟對於龍雲來說,那是他親生父親,金國才是他的家啊,何況完顏袞還是金國的王爺,想必他那臭小子現在日子過得應該挺好,至少不再會每頓飯都叫著肉不夠吃了吧。”說道這裏,莊有朋深吸一口氣,不禁苦笑起來,眼睛紅紅的看著風天佑,“你說完顏袞會真的好好待他嗎。”
風天佑一時也不知道怎麽回答,“可是,可是那是金國啊,師弟他。”
“天佑啊,什麽大宋啊,金國啊,隨便怎麽說,你看啊,我們怎麽看著對方,對方也是同樣的看著我們的,你說是不是啊,天佑。”莊有朋望著天說道,“對於那些金人來說,我們宋人不也是他們的敵人嗎,我們將士的手上不也是沾滿了他們家人的鮮血。”
“可是,師叔,這,我不知道,但當年金軍南下,殺我大宋子民,擄走二帝,難道這些血海深仇您就讓我們放下了嗎。”麵對莊有朋的回答,風天佑有些不知怎麽回應。他思考片刻,方才問道。
“天佑啊,你有沒有想過,當你帶軍北伐之時,又有多少人會死在我們的刀劍之下,他們又何嚐不是家裏的兒子丈夫孩子的父親呢。今日你報了這個仇,明日便有人會來向你尋仇,如此往複,無窮無盡啊。”說著莊有朋站起身來,搖了搖手中的酒壺,“天佑啊,你很幸運,至少你至今沒有上過戰場。”
聽聞此話,風天佑不解的望向莊有朋,“師叔,男子漢大丈夫,如果國家有難,身為大宋男兒理應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
莊有朋伸手止住了他,搖著頭,彎下腰來說道,“我是上過戰場的人,戰場上最殘酷的你知道是什麽嗎,天佑。”他張大了那睡眼朦朧的眼睛看著眼前的少年,用手指著他的胸口,“當年她走了之後,我便有了了結此生的打算,但是我莊有朋是什麽人,找個地方脖子一抹實在是太沒有麵子了,我當時心想怎麽也要拉上幾個金人給我墊背,於是我上了戰場。在戰場上我永遠衝在最前麵,哪裏危險去哪裏,就想著死在這邊疆了。可能這老天爺不願意收留我吧,兩年下來,傷受了不少,但是命給保住了。”說道這裏,莊有朋望著一旁的風天佑冷笑一聲,“你說好不好笑,天佑。”
風天佑聽後不知如何作答,隻是抿了抿嘴。
莊有朋又接著說道,“現在你師叔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戰場,一旦你走上去,舉起手中的兵器,向著對方揮過去的那一霎,一切就都變了。它是會讓人逐漸的迷失自我,讓你變成一頭野獸,你知道野獸是什麽樣子的,他們沒有文明和規則,隻有弱肉強食,隻有殺戮,他們會一點一點吞噬掉你心中的全部的人性。”
風天佑聽了莊有朋的描述之後內心不禁害怕起來,他呆若木雞的坐在那裏,腦子裏似乎在思索著什麽。莊有朋拍了他一下,笑著問道,“喂,小子,給嚇傻啦。”
“沒,師叔,我就是擔心像你說的那樣。”風天佑結結巴巴的回答道。
“天佑,師叔相信你,我相信你師父也相信你的。”他將手放在風天佑的肩頭,“師叔剛剛和你說了這麽多,是希望你能記住你這一次上戰場的初心,不要迷失了自我。”說完,莊有朋伸了一個懶腰,打了個哈欠,“不早了,我得回去休息了,你師父他老人家還有幾日也就過來了。下周就是你的人生大事的時候了,你這幾日少忙一點,多陪陪淑媛。”似乎莊有朋還有什麽話想說,愣在那裏,歎了一口氣,“好了,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莊有朋哼著小曲一搖一晃的走在路上,風天佑坐在亭內裏,看著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黑夜裏,心思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不由的攥緊了自己的拳頭。
如今身在學士府的司徒複身體恢複的比預計的還要好,但是功力恢複還需一段時間。自從可以說話之後,司徒複每次見到張依依第一句就是問自己妹妹司徒憐幽的消息。可是朝廷之人想要追查江湖人士的消息又談何容易,加上張依依還沒有告訴家裏關於司徒複的事情,都是自己的一些小跟班去查的,自然是一連幾日都沒有什麽線索。
“司徒公子,我知道你擔心你妹妹,可是我真的很盡力的去幫你查了,隻是,隻是我現在的人手實在是不夠,我又不好和我爹直說。”看到司徒複失望的樣子,張依依委屈的說道。
“我沒有怪你,張小姐,我隻是很擔心憐幽的情況。”司徒複知道自己剛剛看起來臉色很難看,錯怪了張依依,連忙賠不是道,“若是我剛剛有冒犯之處,請求小姐原諒。”
“沒,司徒公子,我怎麽會怪你呢。”張依依連忙說道,“我知道你擔心你家人,都是我的不好。”說著說著張依依委屈的像是要哭了一般,司徒複剛想開口安慰,誰料小姑娘臉色一變,好似什麽也沒有發生一般,看著司徒複說道,“對了,你不用叫我小姐小姐的,你又不是我家的傭人,你叫我依依就好了。”
見張依依瞪個大眼睛看著自己,司徒複一臉尷尬的說道,“好的,依依。”
聽到司徒複這麽叫自己,張依依心裏美極了,背過身去一個人偷笑起來,還是司徒複叫住了她,問道,“對了。”司徒複對於這麽親切的稱呼還是不大習慣,停了一下,接著小聲喊道,“依依,江州那裏有消息了嗎。”
張依依低著頭轉過身來,眼巴巴的看著司徒複,搖著頭說道,“我第一時間就派人去了,但是還是沒有回信,但是你放心,應該就這一兩日的事情了。”
司徒複聽完歎了一口氣,他不是沒有想過立馬就回家裏詢問情況,但是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恐怕還沒有趕回江州,半路就已經支撐不住了。想到這裏,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伴隨著劇烈的咳嗽,身體跟著不停的顫抖起來。張依依見了連忙上前扶住他,“司徒公子,你沒事吧。”
司徒複一邊皺著眉頭,一邊搖著手,“沒事,隻是胸口有些不適,不用擔心。”但是一旁的張依依心裏還是擔憂他的身子,雖然比初見的時候臉色好很多,但是如今的司徒複身形依舊消瘦。她輕輕的拍著司徒複的後背,一邊問道,“你有沒有好一點。”
司徒複緩緩直起身來,“剛剛有勞你了。”
張依依衝他笑了笑,“誰讓你運氣那麽好,遇上我這麽個大好人。要是換作別的人家小姐,給你在樹林裏那麽一嚇,管你是人是妖,二話不說早就派人將你大卸八塊了。”說著,她跑出去數步,轉過身來,衝司徒複喊道,“你不是說你琴彈得很好嗎,那讓我見識一下你是不是在騙我。”
二人來到院中一處庭院,張依依像小孩子一樣跑在前麵,司徒複跟著身後,停住問道,“你這樣帶著我一陌生人在家中亂跑,萬一家中長輩知道了怎麽辦。”
張依依在司徒複麵前轉來一個圈,笑著說道,“你放心,家裏現在啊,就我一人,我娘走得早,爹爹忙著朝廷的事情,這幾周都回不來,至於我哥,他和我爹爹一樣,是個大忙人,每日有做不完的事情。何況他有自己的府邸,平日不常來的。放心,我交代給了管家了,關於你的事情他是不會告訴我爹爹的。”
司徒複走上前去,發現亭中早已擺放好了一把上好的琴。他輕輕的撫摸著琴身,手指順著桐木的琴身滑到琴弦之上。抬頭看了眼張依依。
張依依揚著頭說道,“怎麽樣,是不是一把上好的琴,整個京城可能都找不出第二把的。”說著臉上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情。
司徒複當即坐了下去,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十指輕輕撫過琴弦,伴隨著手指的波動,琴身從指間傳來。悠揚的琴身伴隨著徐徐的清風隨即傳入張依依的耳中。聲音好似由遠至近,由大到小。張依依慢慢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感覺自己好似身處在一片草原之上,耳邊傳來陣陣馬蹄之聲。突然琴聲一轉,自己又宛如身處這幽林之中,抬頭望去,陽光穿過樹葉灑在林間,耳邊不時傳來陣陣鳥鳴。霎時間琴聲一下激昂起來,好似岸邊的巨浪不停的在拍打著岩壁,眼看麵前一道巨浪迎麵衝來,就在那一瞬間,琴聲戛然而止。張依依一下睜開眼睛,大口的喘著氣,手一摸腦門,竟然全是汗珠。
她愕然的望向司徒複,隻見他依舊雙眼緊閉,雙手輕輕的放在琴弦之上。張依依連忙站起身來,“司徒公子,我從來沒有聽過這般的琴身,一切都好像發生在眼前一般。”
男人慢慢睜開眼睛,望向身旁的女子。那一瞬間,司徒複溫柔的眼神好似決堤的洪水一般,一下淹埋了女子的心。在這來勢滔滔的洪水之中,她沒法掙紮,沒法呼吸,剩下的隻有傻傻的等著對方將自己叫醒。
“剛剛彈奏的曲子你喜歡嗎?”司徒複開口問道,見張依依半天沒有回答,他笑著搖了搖頭,十指再次撥響琴弦,一陣悠揚的琴聲再一次湧入張依依的耳畔。司徒複一連彈奏三首,直到家裏的傭人前來喊醒了張依依,她才回過神來,叫下人將茶水端上來。
她端起一杯茶,自己一股腦的全喝了一下去,壓了壓驚。又拿起一杯茶,遞了過去,“司徒公子,你嚐一嚐,這是今年的第一批新茶。”
司徒複接過茶杯,放在麵前聞了聞,“光是聞到味道就知道是好茶了。”他輕輕抿了一口,“味道甘甜,茶色清而不濁,這可不是普通泉水煮製的茶葉。”
“司徒公子果然好眼力,這可是用的惠山泉的泉水,爹爹愛喝茶,每日都有專人從惠山泉送水到府上。”張依依一邊說著,一邊又給司徒複滿上了一杯茶。“司徒公子,依依有個問題想問您,隻是不知道合不合適。”
“但說無妨,小姐這麽說就見外了。”司徒複放下茶杯,點著頭看向張依依。
“司徒公子不僅一表人才,又擅長音律,又有一身好功夫,想必已經有了家室了吧。但是這麽多日以來,公子關心的多是令妹的安危,依依想說的是,司徒公子是否尚未成家。”張依依雖漲紅著臉,但仍舊故作鎮定的盯著司徒複問道。
司徒複聽後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姑娘的心思,他一邊笑著一邊搖著頭,無奈的說道,“如今我都尚未有時間去理會那些兒女情長的事情,有何來婚嫁之事呢。”
聽到這個回答,張依依難掩臉上的喜悅之情,“那你覺得我怎麽樣。”張依依眨著眼睛,指著自己說道。
司徒複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驚到了,一下笑出聲來。張依依以為對方是在取笑自己,生氣的站起身來,扭頭就要走。
“張大小姐,如若剛剛我有什麽舉動傷害了您,我這就給您賠禮道歉。”見張依依氣衝衝的轉頭就走,司徒複連忙站起身來,彎腰賠罪道。
張依依氣得直跺腳,向前走了幾步有扭頭走回來,指著司徒複說道,“本小姐沒和你說笑,若你不答應直說便是,又何苦譏笑於我。”
“小姐您誤會了。這素來都是男子上門提親,未曾聽過有女子早於男子提出這事的。複某人隻是覺得依依小姐您非乃尋常女子那般,並無任何取笑的意思。”司徒複彎腰低頭解釋道。
聽到司徒複這麽一說,張依依心裏稍稍好一點,“那司徒公子,你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依依小姐,你我不過相識數日,您更是對我尚無了解,婚姻之事又豈是兒戲呢。”司徒複皺著眉頭解釋道。
“我相信你是個好人。”張依依走到司徒複麵前,抬頭望著他,“從你的琴聲之中,我能感覺出來,你並非是什麽大惡之人。”
“僅僅如此?”司徒複反問道。
“對啊。”張依依斜著腦袋看著他,“何況哪有壞人長這般模樣的,還是你對我有什麽不滿意的,我爹爹那是當朝的翰林大學士,位居三品,還是說,你不喜歡我這個人,覺得我長得不好看。”張依依說著說著,頭就低了下去。
“依依小姐您誤會了,小姐樣貌秀麗,複某人哪敢嫌棄,隻是如今家中仍舊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我,我實在沒有心情去想女兒之事。”司徒複解釋道。
聽到這話,張依依有些失落,誰料她突然一下抱住司徒複,嚇得司徒複連忙掙脫開來,慌張的後退了幾步。看到他緊張的樣子,張依依笑得直不起身,“司徒複,你就好好先處理你的事情,但是你要記得,處理完之後你就要上門找我爹提親。”說完,不等司徒複開口,張依依就一蹦一跳的離開了院子。
看著對方遠離的身影,司徒複無奈的搖了搖頭,半晌又站在那裏一人傻傻的笑了起來。
自從和蕭淑媛見過麵之後,司徒憐幽就一病不起,躺在床上一連高燒三日。柳如是是費盡周折也聯係不上陳正,承德府有名的大夫都來看了個遍,但是都束手無策,說司徒憐幽這是急火攻心,怕是孩子要保不住了。
最終,司徒憐幽的孩子還是沒有保住。她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整個人一下就像丟了魂一般,終日背對著眾人側臥在床上,幾日幾夜都沒有吃喝。
“小姐,你還是吃一點東西吧,你不吃,柳姐姐又要罵我了。”蘇小小端著一碗粥跪在一旁可憐的說道。
司徒憐幽沒有理會她,依舊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
這時,剛剛和無心大吵一架的柳如是氣衝衝的走進門。無心見到司徒憐幽這樣,一心要帶人去找蕭淑媛算賬,好在給柳如是給阻止下來。
柳如是一進房間,見蘇小小可憐巴巴的衝著自己搖著頭,就知道司徒憐幽依舊是不肯吃喝。她讓蘇小小讓開,走過去一把拉起司徒憐幽。隻見此時的司徒憐幽臉上已經毫無血色,因為過度傷心,雙眼布滿血絲,雙目無神的不知看向哪裏。
看到司徒憐幽這個樣子,一旁的蘇小小心疼的留下了眼淚,她一邊哭著一邊說道,“那個殺千刀的蕭淑媛,害得我們家小姐成這樣,我和她沒玩。”
“住口。”柳如是嗬斥道,“你給我出去,沒有我的命令,所有人不能離開承德府。”她怒狠狠的看著蘇小小。
這是蘇小小第一次見柳如是發火,平日裏柳如是從來說話都是輕言細語的。剛剛一番話嚇得她一哆嗦,低著頭放下飯碗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小姐,你現在要振作,你也不希望少主看到你這樣吧。”柳如是傷心的說道。
“這些都不重要了。”司徒憐幽虛弱的說道,“對天佑,對司徒家,我都是個不折不扣的壞女人,我沒臉去見我哥,我哥更不會想見我。”司徒憐幽一邊說著,雙眼空洞的看著屋頂。
“小姐,你不要聽蕭淑媛的胡言亂語,這個女人向來巧言善辯。您先吃一點東西,然後再喝下湯藥,您就會沒事的。”柳如是說著端起桌上的粥來,剛想舀給司徒憐幽喝,哪知伴隨著劇烈的咳嗽,司徒憐幽口吐鮮血,整個人過度虛弱一下昏倒過去。
柳如是手中的碗一下掉落在地上,頃刻間碎成好幾片。她抱起昏迷過去的司徒憐幽,大聲向門外的人求助。
另一邊的舒州城內,兩位新人的婚禮正在好不熱鬧的籌備之中,可是全然不知,接下來,或許是一場噩夢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