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化險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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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開我,我要回去阻止司徒複。”從昏迷之中醒來的張依依在馬車的後車廂裏大聲嚷嚷著,可無奈她雙手雙腳被無心用繩子給綁了起來,全身是動彈不得,隻能在車廂裏麵來回翻滾著。
    坐在前麵的無心聽到動靜之後沒有理會她,任由張依依在後麵車廂內大喊大叫,繼續專心的駕著馬車向臨安的方向前進著。
    “喂,你叫無心是吧,本小姐和你說話呢。”見無心沒有反應,張依依見狀是依舊不依不饒,扯開嗓子在馬車車廂內大聲叫喊著,不給前麵一絲安寧。
    最終,無心給張依依吵得實在是受不了了,他索性停下馬車,隨手拿起身旁的一塊碎布,回頭拉開了後車廂的門,想要用它堵住張依依的嘴巴。
    “喂喂喂,你這是要幹嘛,你等等。”見無心手拿著什麽東西想要過來堵住自己的嘴巴,張依依連忙叫喊道,“我問你,司徒複殺了那麽多的人,招惹了武林之中那麽多的幫派,到底會有什麽後果,你有想過嗎。”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無心聽後愣了一下,隨後問道,“少主的事情,由不得我們去替他決定什麽,我們隻要按著他的吩咐去做。”說完,無心握著碎布再次準備堵住張依依的嘴。
    “喂喂喂,你等我說完啊。”見無心這腦袋不轉彎,張依依急的連忙又說道,“我和司徒複接觸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我知道他不是那樣濫殺無辜的人。至於你們司徒家的事情,我現在也不想去管。不過如今,他身上背負著多條血案,隻怕將來必定是要全武林通緝的。茫茫江湖那麽多仇家,任由他司徒複武功再高,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難道你希望你少主將來過著提心吊膽,四處躲藏的日子嗎。”張依依看著無心問道,“你們就真的沒有去幫你們的主子考慮過這些嗎?”
    無心聽到之後陰下臉來沉默不語,他也知道這一次司徒複大開殺戒,將來勢必會被全武林通緝,到時候就算是武功再高,恐怕也是難逃一死,就如同當年的司徒一方一般。想到這裏,他一下愣住了。
    見無心不說話愣在那裏,張依依接著說道,“無心,我知道你擔憂你的少主,我也知道你現在很想去幫他。但是無心,我告訴你,事到如今,全武林,隻有我張依依能救他。”
    “你?”無心聽後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張依依。
    “不用那樣看著我,當年司徒複受傷,若不是住在我家府上,怕是早就給人發現了吧。”見無心不相信自己,張依依雲淡風輕的說道,“本小姐敢這麽說自有本小姐的辦法。”
    “那你準備怎麽救少主。”聽到這話,無心焦急的問道。
    “你先替我解開這繩子。”張依依說著拚命的掙紮著雙手的繩子,一邊皺著眉頭抱怨道,“你這繩子係的好緊啊,都把我手腕給勒痛了。無心,你難道要本小姐這樣和你說嗎。”
    無心聽到後立刻賠不是,幫張依依解開身上的繩子。
    見繩子被無心解開,張依依活動了活動筋骨,坐在那裏歎了一口氣,“你說說,你們這些江湖中人,成日裏就知道打打殺殺的,天天嘴上說著什麽行俠仗義,劫富濟貧的,實際上呢,今日替這個報仇,明日又殺了那個,沒完沒了的。我告訴你啊,無心,如今,要想救司徒複,這唯一的辦法,就是走,遠走高飛,走的越遠越好。”張依依堅定的說道。
    “走?往哪裏走,這武林之中恐怕那時候早都沒有藏身之所了。”說道這裏,無心不禁麵露愁色。
    “這個你不用管,交給本小姐就好了。無心,你不要忘了我爹是誰,你們江湖中人就算是再厲害,難道還敢和官府較勁嗎。”張依依說道,“對了,這裏回臨安還需幾日?”
    “差不多兩日。”無心想了想回答道,“但是少主他。”
    “太久了,這樣來回都要四五日了,不行,時間上來不及。”張依依沒有理會無心,自語道,“我要盡快給大哥寫一封信才是,但是現在誰能去送呢,這驛站也用不了啊。”說到這裏,張依依一時之間突然想不到辦法。
    “張大小姐,這個您不用擔心,交給柳如是就好了,如今她掌管著雲良閣,整個中原的消息不論多遠,不會超過兩日就能遞過去。”見張依依一下皺起眉頭,無心說道。
    聽到這話,張依依一下來了興致,瞪大了她的雙眼,“此話當真,真有這麽快嗎?雲良閣?你說那個柳姑娘能有這麽大的本事,官府的驛站送信也沒有這麽快的。”張依依對無心提到的感到一絲懷疑。
    “張大小姐,這點您就放心好了,官府走的是官府的路,雲良閣自然有雲良閣自己的一條路。”無心讓張依依放心。
    “既然這樣,那就沒有問題了。我這就準備好書信,剩下的就交給柳姑娘了。”張依依點了點頭說道。
    “是,張大小姐,我這就想辦法聯係柳如是。”見有辦法可以救司徒複,無心立馬激動的回道。
    “對了,你們不要每日都叫我大小姐大小姐的,我都聽煩了,和那個司徒複一樣,天天小姐小姐的。你以後叫我依依就好了。”張依依嘟著嘴對著無心抱怨道。
    “這——”無心聽後有一些為難,但想到張依依如此幫助司徒複,無心一咬牙開口喊道,“是,依依——姑娘。”
    “哎,算了,姑娘就姑娘吧。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得事先說清楚,我知道這整件事情沒有那麽簡單,那個什麽大伯,什麽唐門,一大堆事情,司徒複肯定向我隱瞞了什麽,既然我答應救他,同樣的,我有權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說到這裏,張依依表情一下嚴肅起來,“我要原原本本的知道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無心聽後又一次有些為難,抿了一下嘴將頭默默扭了過去。
    見無心這樣,張依依有些不悅,“算了,不說就不說,就當我沒有問過,我們繼續上路去臨安。對了,你也不要一路綁著我,拿東西堵住我嘴了,我是不會再繼續吵著你了。”說著,張依依乖乖地向著車廂裏麵坐了坐,“還愣著幹什麽,出發吧——”
    “依依姑娘,隻要你能救得了少主,我把整個事情都告訴你。”無心糾結了半晌,終於還是架不住張依依的欲擒故縱。
    於是,無心將司徒非的整個計劃全盤道出,究竟司徒非是如何讓唐門,西蜀五寨,鐵槍門自相殘殺的,又是如何讓雙生假扮司徒複去設計劉子仲和丐幫,以及關於司徒憐幽的事情,無心都和張依依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什麽,真相居然是這樣的?那他,那他為什麽要一個人將整個罪責都扛下來。”張依依知道真相之後,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司徒複的所作所為。
    “少主為了保住司徒家的名聲,寧願違背自己的良心,去按著大當家的要求去做。就算是最後事情敗露,少主也不願意和家族劃清關係,直到直到了小姐的死訊之後,少主他才下定決心,不惜違反家規。”無心說著說著,七尺男兒的眼眶竟然有些通紅。
    張依依聽後連忙跳下馬車,一邊解著馬背上的繩索一邊焦急的說道,“你知道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什麽嗎,我擔心司徒複他根本不想活下去了,隻怕他是故意和武林結仇,以他的身手,想要從那人手中救出我來,並且全身而退可不是難事,為何要大開殺戒,何況他那麽恨他大伯,本來這些事情都是他大伯做的,他本可以大義滅親將事情推得一幹二淨的,又何必全部攬上身呢。”
    聽到張依依的分析,無心也覺得有理,此時他的心裏也不禁擔心起來。
    “還愣著幹什麽,快幫我一起解開這繩子,騎著馬總比坐這馬車快多了。”見無心一動不動的愣在那裏望著自己,張依依急匆匆的說道。
    “如今情況怎麽樣了。”風天佑和陳坦之,沈雨婷三人快馬加鞭的趕到鄧州,一來到城門口,見大批的老百姓正在舉家逃亡,整個場麵亂作一團,顧不得掉落的家當,紛紛向著城外逃出,地上滿是人們遺落的物品。陳坦之問道城外的守衛,得知於飛羽他們都在城西駐紮,三人急忙趕了過去。
    一過去他們便發現此處到處是傷員,唐豔正幫著醫館的大夫照顧著受傷的兄弟們。見他們三人來了,唐豔是急忙跑上前去,用那對水汪汪的眼睛抬頭望著陳坦之,委屈的對陳坦之說道,“坦之,金軍的先遣部隊攻過來了,死傷了好多人。坦之,我好害怕,幸好你趕來了。”
    聽到唐豔這麽一說,見她一臉委屈的樣子,陳坦之連忙抬手將其摟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沒事了,豔兒,放心,我趕過來了,你放心好了,一切都沒事了,這幾日辛苦你了,是我不好。”
    “天佑,你總算是過來了,師兄弟們都擔心死你了。”見風天佑終於趕了過來,受傷的朱壯仁右手綁著厚厚的繃帶,一瘸一拐的跳著走向風天佑,難掩心中的激動之情,“幸好你沒事情,太好了,見到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師兄一直都在擔心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這陳前輩回來也沒和我們說,你沒事就好。”
    見到自己師兄受傷了依舊關心自己,風天佑一時難過的說不出話來,望著眼前的朱壯仁低喃了一句,“師兄,我——”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下去。
    “天佑啊,你終於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啊。”汪五通見他們都趕過來了,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拖著受傷的身子,急急忙忙的走過來,“天佑啊,你可算是過來了,都還好嗎,你都急死我們了,你這一聲不吭的就走了,什麽消息也沒有,還好吧,天佑。”
    “對不起,各位前輩,是天佑的錯。”見大夥兒都為自己的不辭而別而擔憂,風天佑難掩內疚之情,衝大夥深深鞠了一躬,“上一次,是天佑不好,讓各位擔心了。”
    “這是幹什麽,天佑,快起來,大夥兒又沒有怪你的意思。”汪五通見風天佑難過的樣子以為自己剛剛說話重了,“沒事兒就好,我們大家就是擔心你,是吧,一切沒事就好。”
    “對啊,天佑,沒發生什麽吧。”見自己的師弟心事重重的樣子,朱壯仁走過來,拍了拍風天佑的肩膀,關切的望向他,“師兄在這裏,掌門也在,天佑,你放心,大夥兒都在這邊。”
    “沒事,沒,沒什麽的。”麵對眾人的關心,風天佑眼神有些躲閃。他默默的點了點頭,見到自己師兄受傷的右臂,汪五通也是身上纏滿了繃帶,風天佑心裏不免擔憂起來,緊張的問道,“汪前輩,朱師兄,你們怎麽,怎麽會傷成這樣了,其他人還好嗎。”說完,風天佑連忙望向屋內的其他角落,發現到處都是正在接受治療的傷員。
    “哎,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麽。”麵對風天佑的關心,汪五通滿不在意。他說著揮動著自己的胳膊,可是這剛抬高了一點,傷口處的疼痛讓他五官都擠在了一起,“哎喲——”
    唐豔見了連忙跑來,焦急的說道,“汪前輩,您這樣會讓傷口裂開的,您千萬不要逞強了。”說著連忙攙扶著讓汪五通就近坐下,替她仔細的檢查傷口,“汪前輩,您要聽大夫的話,不然傷口怎麽愈合呢。”
    “是啊,前輩。”陳坦之說著上前幫忙,接替唐豔檢查汪五通的傷勢情況,“豔兒,我來看一下吧。”他彎腰檢查了汪五通的胸口傷勢,伸手輕輕按壓傷口,對他說道,“汪前輩,您這胸口的傷很深,現在有些開裂了,我扶您現在就去裏麵平躺著,切記不要亂動了,一會兒等您躺下,我再替您換個藥。”說著陳坦之和唐豔二人小心翼翼的扶起汪五通走向一旁。
    “天佑啊,到底怎麽回事,陳大俠說司徒家小姐出事了,可是,可是這司徒家的事情,怎麽會和你有關係呢。再說了,上次的事情,我們還沒有去向他們要個說法呢。”見陳坦之和汪五通他們走開,朱壯仁連忙拉著風天佑走到一旁,支開了一直跟在風天佑身後的沈雨婷,湊近了他的耳朵小聲的問道。
    “師兄。”風天佑聽後表情凝重,扭過頭看著朱壯仁說道,“這件事情我們之後再說吧,國難當頭,現在要緊的是前方的戰況,對了,師兄你剛剛提到了師父,師父他怎麽樣了,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是,天佑啊你教訓的是,大事為重。不過天佑啊,掌門這邊你放心,於兄弟沒有讓掌門,李老幫主還有常掌門上前線,都是於兄弟和王幫主二人帶著兄弟們上前的。”朱壯仁回答道,“畢竟他們年歲大了,這前期的先遣部隊不需要他們出手,就讓我們去就好了。”
    聽到這話,風天佑總算是心裏鬆了一口氣,“那他們現在人呢。”
    “他們都在吳都統的府上商討對策,如今我們雖然抵抗住了這些金兵先遣部隊的第一輪進攻,但我們不知道他們的主力部隊什麽時候會再次進攻。”說道這裏,朱壯仁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猛地一拍大腿,“哎,這些金賊的騎兵實在厲害,況且這還不是他們的主力軍。如果我們,如果我們也能有足夠的戰馬的話,也不至於白白損失了那麽多的兄弟。”說到這裏,朱壯仁看向四周負傷的義士們,“哪怕我們再多五十匹戰馬,讓我們青城的幾位可以衝上前去,也不會是今日你看到的情形。”
    “師兄。”見朱壯仁懊惱自責的神情,風天佑安慰道,“師兄,我代鄧州的百姓感謝你們,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言語之間,風天佑的雙眼露出堅毅的神色。
    “天佑——”朱壯仁將手放在風天佑的肩頭,“那些金賊休想在我大宋的土地上為所欲為,就算是死,我們也不會讓那幫金賊衝破這鄧州城牆的。”
    “對了,師兄,那莊師伯,朱師伯和陳前輩呢,有他們的消息了嗎。”聽到這些,風天佑接著又問道。
    “我們已經接到他們的飛鴿傳書,他們已經到開封府了,就在這兩日,他們就要開始行動了。”朱壯仁回答道。
    “風天佑,久仰大名。”這時,一位少年從一旁走了過來,對風天佑說道。
    風天佑聞聲轉頭看去,隻見麵前這人背後交叉背著兩柄長劍,右側麵頰上有一個十字形的傷疤。見此人麵生,風天佑疑惑的問道,“不知閣下是——”
    “在下峨眉派大弟子馬天保,早就在武林上聽聞了青城風天佑的名聲,今日一見,果然一一表人才,不愧是‘無塵劍’的傳人。當日武林大會之上本想和你一較高低的,可惜當時你下落不明。”說著,馬天保伸出一隻手來,“若有機會,我很想和你切磋一番。”
    “原來是峨眉派的馬兄。”風天佑說著也將手伸過去,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馬天保握手的時候似乎用上了全身的勁,想要和風天佑一較內力的高低。
    隻是就在這時,原本去都統府上的眾人都回來了。馬天保見眾人都回來了,對風天佑笑著說道,“哈哈,不愧是風天佑,內力了得,改日戰場之上,我想和風兄比試一番,看看誰殺的金賊更多。”說罷,馬天保鬆開了手,“不打擾了,告辭——”說完轉身離去。
    馬天保的自報家門讓風天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喊住了風天佑。
    “風兄弟,你總算是過來了,你一切可好。”於飛羽一進門就看到站在那裏的風天佑,連忙上前問道。
    “於兄,我還好。”雖然風天佑嘴上這麽說著,但是旁人都能看得出他狀態不是太好。
    “阿彌陀佛,原來是風施主來了,難怪一下這麽熱鬧了。”見矗立在廳內的灰衣少年,玄慈大師雙掌合十說道
    “原來是天佑過來了啊。”見自己的愛徒平安無事的回來,風無常衝他點了點頭,伸手捋了捋自己微微花白的胡子,緩步走上前去,拍了拍風天佑,對他說道,“‘夫大塊載我以形,勞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
    聽到師父的一番話,風天佑望向自己的師父。他歎了口氣,點了點頭,低聲回道,“師父,您說的話,徒兒明白了。”可是即便如此,風天佑的眼神之中仍舊帶著一絲落寞。
    李賢仕走過來沒有說話,而是直接上前雙手緊緊抱住了風天佑,“天佑,不管發生了什麽,你沒事就好。如今這裏需要你,大宋需要你,你來的正是時候。”
    傍晚,眾人聚集在一起討論著之後的對策。於飛羽告訴了大家他們和吳都統的見麵內容,“如今最棘手的問題就是金兵的騎兵了。我們的戰馬數量不到敵軍的三成,光靠吳都統手下的士兵和我們的弟兄,很難阻止對方騎兵的衝擊。何況上一次的進攻乃是敵人的先遣部隊,並非是金軍的主力軍,若是主力軍過來,一旦對方的鐵浮屠衝散了我們的陣型,這時他們的千人拐子馬騎兵就會將我們分割開來逐一進行擊殺,就像上一次汪五通前輩一樣,就是晚了一步,便被對方的騎兵包圍住了。當時多虧了王幫主帶著十幾位丐幫弟兄不顧危險從外部衝破敵軍的包圍圈,救出汪前輩,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聽到這裏,在場的幾位一下都變得神色凝重起來。正如於飛羽說的那樣,單憑他們手中的兵器與一身的功夫,別說是金軍的主力軍,就光光是對方的先遣部隊就讓他們傷亡慘重。再過幾日,等金軍大部隊兵臨城下,即便是全體舍身負義,也怕是難阻金軍的鐵騎。
    “那如今,我們就沒有一絲的辦法嗎,我們找不到更多的馬匹嗎。”聽到這些,見眾人一時間鴉雀無聲,風天佑焦急的問道眾人,可半晌,也不見有人回答。
    “如今能用的馬匹都調到前線了,隻有這麽多了,就這些馬匹都已經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的。南方的馬匹無論是體型還是耐力上都不如金人的高馬,如今的情形,就算是調來也派不上用處。”說到這裏,李賢仕有些低落,“他奶奶的,要是我今日能騎馬衝上前線,非將他們幾個大卸八塊。”
    “李前輩,您不要激動,如今您腿傷尚未痊愈,切記不可勞累。”陳坦之擔心李賢仕的身體,連忙安慰道。
    “老叫花子,我們都知道憑你的能耐那幫金賊算的了什麽。但是如今你腿傷未愈,我們怎麽能讓你去冒險。”常空轉頭對李賢仕說道,“我們還是聽聽其他人有什麽辦法吧。”
    “諸位,想必金軍鐵浮屠的實力大家早就有所耳聞了。那鐵浮屠部隊連人與戰馬都覆蓋著堅硬的鐵甲,全身上下是刀槍不入,隻怕是成百的鐵浮屠衝來我們的大軍根本抵擋不住。上一次麵對對方的騎兵,若不是上一次吳都統帶人從兩側夾擊,死命抵抗,我們隻會有更多的死傷。”王阿四起身對眾人說道,“比起訓練有素的金兵鐵騎,我們就好似一盤散沙一般,完全陷入被動之中。”
    “阿彌陀佛,王幫主說的不錯。”玄慈大師起身說道,“我們這些武林中人,看似個個身懷武功,但是在戰場上,比的不是單打獨鬥。比起訓練有素的部隊,我們很容易被對方抓住弱點進行圍攻。到時候就算是武功再高,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玄慈大師,王幫主,這點我們已經在想辦法了。我已經和吳都統溝通了,在緊急培訓弟兄們的陣型,到時候城牆之上,以紅旗為信號,指揮弟兄們排兵布陣。”於飛羽解釋道。
    “玄慈大師剛剛提到的正是我們最大的弱點。”風無常不急不慢站起身來,對李賢仕說道,“李幫主,這裏就屬您和常掌門經驗最為豐富,還請您二位多費點心指導一下的各位兄弟了。”
    “哪裏的話,風掌門,這是我李賢仕義不容辭的。”李賢仕拍著胸脯回道。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吳都統已經在派人連夜製作更多的強弩了,如今這是守住鄧州的唯一方法了。”常空說道,“我想我們也應該派一些人手去幫著吳都統他們。”
    “常前輩,您剛剛提到的強弩?就是那個可以一箭射出三百多步的神臂弩嗎。”聽到剛剛常空所言,陳坦之立馬轉頭問道。
    “沒錯,就是那赫赫有名的神臂弩。當年的仙人關,我們大宋就是靠著這神臂弩和為國犧牲的上萬將士們,才死守下來的。”常空說到此處,不禁想起那年仙人關慘烈的戰事,心中感慨萬分,“如今之戰,麵對金軍的鐵浮屠,唯有這神臂弩可以幫著我們死守這鄧州城池。”
    “那現在,我們能做什麽,有什麽我們能幫上忙的嗎。”聽到最後一絲希望,風天佑焦急地問道常空。
    “風兄弟,你先不要著急。我們和吳都統商量過了,如今的情形,根據吳都統他們的信息,從金軍所準備的糧草來看,他們是準備要和我們打持久戰的,畢竟這一戰他們已經準備了數月之久,幾乎是調動了全部的補給支援前線。李老幫主他也提出了,若真是要打持久戰的話,恐怕不利的是我們。以我們目前的糧草和補給來看,最多也就支撐半個月。金軍勢必想辦法斷掉我們的後方補給,若是到時候我們的糧草供應不上,怕是凶多吉少。所以我們要速戰速決。”於飛羽堅定的說道,“我們和吳都統商量的時間,是七日。七日之內,取上將首級。”
    “七日?”朱壯仁聽後瞪大了眼睛說道,“萬一他們按兵不動怎麽辦?”
    “莫非,吳都統是希望我們可以幫助他們截斷金軍的糧草。”陳坦之說道,“一旦斷了敵軍的糧草,他們便不得不出兵。”
    “陳兄說的極是,吳都統正是希望有人可以切斷敵軍的糧草供應,這樣的話,迫使對方加快進攻的速度,我們也可以乘其不備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於飛羽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
    “可是這完顏袞一定也料到我們會這麽做,他們必定早已布好天羅地網等待我們上鉤,這樣的話,不是等同於讓我們自投羅網嗎。”朱壯仁對這個計劃提出了質疑。
    “讓我去吧。”風天佑想都沒想就回答道,“我去斷掉金軍的糧草。”
    “風兄——”聽到風天佑如此不假思索的回答,陳坦之擔心他會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而不顧自己的安危,甚至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陳兄,你放心,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見陳坦之一臉擔憂的望向自己,風天佑平靜的說道,“為國為民,這是每個大宋男兒應該做的。若是能以我的一命去換得大宋子民百年的安寧,這又算得上什麽呢。”
    “天佑——”風天佑說話之時,風無常打斷了他,“天佑啊,我們幾位老的,都已經想好了,你不必擔心了。這一次的行動交給我們便是了,我和李老幫主,常掌門三人一起潛入敵營,暗中燒毀他們的糧草。”風無常坐在那裏不急不慢的說道,“你們也都不要再爭了。”
    “可是師父,若真是如此,你們——”聽到師父的計劃,風天佑不由擔心起來。他猛地一下站起身來,激動的說道。
    “天佑啊,你們幾個年輕人就不要擔心我們了。我們這仗呢也沒有少打過,潛入敵營的事情也不是第一天幹了,想當天我和你常伯伯一夜之間連燒敵人三座糧倉,金賊派了上百人馬硬是沒有追上我們。所以啊,燒糧倉這種事情,怎麽去做呢我們比起你們這些後輩熟悉的很呢。”見風天佑心存擔憂,李賢仕拍著自己的胸脯說道,“你們就好好的在鄧州呆著,做好迎敵的準備,畢竟你們是鄧州的最後一道防線了。”
    “是啊,天佑,當年蔡州一戰,就是你李伯伯一人連夜冒雨潛入敵軍兵營取敵軍上將首級,最後全身而退。聽你師父和李伯伯的話,你們就在這裏好好準備著怎麽應付金軍的主力軍的反擊吧。”常空也跟著笑著說道。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你們的身體——”望著幾位略顯蒼老的身體,風天佑心底依舊不放心讓他們前去。畢竟幾位都已經是上來年歲之人,何況這次任務如此的危險。
    “你們都不要再爭了,這個棘手的事情,我看,還是讓我去吧。”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一位熟悉的男子聲音。眾人尋聲望去,隻見一位白衣男子從黑暗之中緩緩向他們走來。
    “好你個司徒複,今日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我汪五通今日就要替我死去的弟兄報仇,來命來——”見來者竟然是司徒複,汪五通全然不顧自己的傷勢,揮著拳頭就要打過去,好在一旁的陳坦之拉住了他。
    “汪前輩,您息怒。”陳坦之握住汪五通揮在空中的拳頭,製止道,“這裏有我們,不會讓他有機會溜走的。”
    聽到這話,汪五通怒氣衝衝的放下自己的拳頭,“告訴你,司徒複,今日你來了,就休想逃——”
    “司徒複,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當日你殺害我丐幫長老,這個仇你準備怎麽交代。”麵對突然出現的司徒複,王阿四也站出來問道,“今日你既然敢來,就別想再走出去,丐幫的弟兄,來人,將此人給我拿下。”
    王阿四話音剛落,屋外十幾位丐幫的弟兄手持兵器將司徒複團團圍住。
    “哼,就憑這些人手嗎?”麵對四周的圍堵,司徒複甚至不屑去看他們一眼,“真的是很佩服你們的天真,王幫主。”
    “你——”麵對如此囂張氣焰的司徒複,王阿四被氣得不輕,恨不得立馬抽出‘金龍鞭’衝他揮過去。
    見司徒複的突然拜訪,一旁的玄慈大師也站起身來,雙掌合十,對著司徒複說道,“阿彌陀佛,司徒施主,貧僧雖不知你為何突然前來此處,但是貧僧正準備去找司徒施主你。貧僧收到消息說幾日前你在江州殺害我少林弟子,不知道施主對此事有什麽想說的嗎。”
    麵對眾人的質問,司徒複看了看眾人,輕描淡寫的說道,“沒想到,鄧州這裏會有這麽多人要來找我。”
    “司徒複,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了,我汪五通就算是豁出性命也會為我死去的弟兄報仇的。”就算是給陳坦之拉住,汪五通依舊拚命掙紮著,嘴裏衝著司徒複不斷的吼道。
    “汪前輩,您要是再這樣,您的傷口可就好不了了。”陳坦之死死的將激動的汪五通拉住,嘴裏不停地提醒道。
    “司徒複——”這時,隻聽一聲低沉厚重的男聲從背後傳來。眾人回頭看去,原來是李賢仕。隻見他默默站起身來,走上前去,盯著司徒複的眼睛,表情堅毅的問道,“司徒複,今日,我隻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劉子仲的下落,你現在知道嗎。”
    從李賢仕的眼中,司徒複看到的是極力壓製的滿腔怒火。可即便是如此,麵對麵前這位怒火中燒的前丐幫幫主,他依舊一臉鎮定的回答道,“李老幫主,若是我的人有劉子仲的任何消息,我會立刻通知你的,這一點你大可放心。因為,他對我而言,如今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你——”聽了這話,李賢仕一把死死的扯住了司徒複的衣領,順勢舉起右拳準備揮向司徒複的頭部,“雖然如今是兩軍交戰的非常時期,但是要是給我知道,你動了他一下的話,告訴你,司徒複,我李賢仕是絕對不會饒過你的,你給我記好了。”李賢仕雙眼冒著怒火瞪向司徒複,口中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可是即便是麵對李賢仕的威脅,司徒複似乎是全然不放在心上。他冷靜的將手按在李賢仕的手上,示意他放開,“李老幫主,你放心,我會記住李老幫主的話的。”說完,他看著一旁悶不做聲的風天佑,“這麽多人想問我司徒複要個說法,可以。既然我答應了風天佑的約定要來鄧州,就一定會說話算話來的。戰事結束之後,我司徒複自會給你們一個說法,你們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
    聽到這話,風天佑看向司徒複。“司徒兄,感謝你遵守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不過,這裏,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希望司徒兄你可以如實回答。整件事情,牽涉出這麽多條人命,這麽多幫派,這一切的一切,全部是你司徒複所為,還是司徒家當家司徒非所為。”
    “哼,這有區別嗎?”司徒複聽後冷笑一聲,反問道,“明日夜裏,我會帶人前往金軍的軍營,燒毀對方的糧草供給,若你們沒有異議的話。”說完,司徒複自信滿滿的看向眾人。
    “什麽,你去燒毀糧草?隻怕是你會圖謀不軌,反過來向金賊出賣了我們。”汪五通聽後感到不可置信,伸手指著他罵道。
    “司徒複,你憑什麽讓我們相信你。”李賢仕跟著也問道。
    麵對眾人的懷疑,司徒複不慌不忙,亮出手上的戒指,望向對麵的風無常,“風掌門,這個戒指你應該認識的吧。”
    風無常聽後向司徒複的方向瞟了一眼,隨即緩緩站起身來,衝他點了點頭,抬手指著司徒複手中的那枚戒指,娓娓道來,“司徒少俠,不,想必你如今已得當家之位了吧。若我沒有眼拙的話,你手中的那枚戒指,就是當年司徒一方的‘黑晶雙龍戒’吧,我聽我師父說過。”話語之間,風無常的思緒一下回到了三十年前,那是獨孤朔唯一一次向他提及關於司徒家的事情。
    “‘黑晶雙龍戒’,得此物者,司徒家上下全當聽此號令,如有不從,格殺勿論。”望著眼前那閃耀著奪目光芒的黑色戒指,風無常看向司徒複說道,“我說的是吧,司徒當家。”
    “不愧是風掌門,好眼力。”司徒複聽後笑著說道,“我司徒複如今以司徒家第七代當家的身份,在眾人麵前發誓。”說著,司徒複停頓了一下,舉起自己的右手,在眾人麵前亮出手上的戒指,“今日所言,若有半分不實,必當人神共憤,天打雷劈。”說罷,司徒複看了一眼眾人,袖子一甩,轉身就準備離開。
    “雨婷,你等等。”門外突然傳來了唐豔的聲音,原來是沈雨婷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司徒複過來的事情,從自己的屋內急急忙忙的一路小跑過來。
    望著眼前滿臉憤怒,正盯著自己的沈雨婷,司徒複一動不動的愣在那裏。
    陳坦之見事態不對,連忙上前抱住沈雨婷。可誰料沈雨婷突然推開陳坦之,快步走到司徒複麵前,強壓著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的問道,“司徒複,今日,所有人都在這裏,我要再問你一遍,你如實告訴我,鐵槍門死去的所有人的性命,是不是你派人所為?”
    麵對小姑娘的質問,司徒複不敢低頭看向沈雨婷的眼睛,而是選擇不做回答,擦身從沈雨婷身邊走過。可就在司徒複擦身而過的瞬間,沈雨婷突然從袖中拔出一把匕首,抬手準備從背後偷襲司徒複。幸好陳坦之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沈雨婷的手,另一隻手飛快的奪過了她手中的匕首。
    “你放開我,我要替我爹娘報仇,你放開我,司徒複,你給我站住——”望著一步步走開的司徒複,沈雨婷一邊掙紮著一邊撕心裂肺的喊叫著。
    “雨婷——”風天佑見狀也跑了過來,安撫著她的情緒。
    聽到後麵沈雨婷的咒罵,司徒複停下了腳步,“若你們之中,有誰想要找我司徒複報仇的,我隨時奉陪,不過如今,我既然答應了你們要守護這鄧州。”說話間,司徒複的眼睛突然掃到了一旁的唐豔,看到她眼中那充滿害怕的神情,司徒複沒有選擇再繼續往下說了,而是徑直走了出去。
    看著跪在地上痛哭的沈雨婷,風天佑一把將其抱入懷中,“雨婷,我們先回去吧,這裏有我在。”
    陳坦之站起身來,發現一旁的唐豔神色驚慌,整個人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連忙上前安慰道,“沒事吧,豔兒。”說著拉起唐豔的手。
    唐豔此時的心依舊在砰砰直跳,她搖了搖頭,“坦之,沒事的,隻是——”沒等她說完,陳坦之伸出手來勾住她的肩膀,“別怕,待事情結束,我們會替所有死去的人問一個說法的,放心,豔兒,沒事的。”
    此時開封完顏袞的王爺府上是濃煙大作,陳正推著點著草堆的推車徑直衝向府衙正門。隻聽轟隆一聲巨響,伴隨著四濺的火星,頃刻間,整個王爺府的北麵火勢迅速蔓延開來,府內眾人亂作一團,四下皆是各種呼救的喊聲。借著府內守衛救火的空隙,陳正縱身一躍,翻進那九尺高的紅牆,趁亂溜進府內。
    就在北麵火勢迅速蔓延的同時,朱正手持長劍隻身一人從南側殺入完顏袞的王府之內。此刻王府內亂作一團,府內的守衛根本忙不過來,一邊要去救火,另一邊還要應付入侵者。
    與此同時,就在府中東側的一處普通的屋子出,屋外的守衛似乎並不關心外麵發生的事情,依舊像往常一樣來回巡視著。另一處屋簷之上,陳正遠遠看到了這一切。他小心翼翼的避開周圍守衛的監視,接著輕功悄無聲息的來到屋頂之上,揭起屋頂上的幾塊磚瓦,俯身向下看去,隻見屋內正中,有一漢人裝扮的少年正被綁在椅子上麵動彈不得,嘴裏還被棉布給堵上了。
    陳正二話不說,一拳打碎屋頂上的磚瓦,縱身從屋頂的洞口跳了下去,不偏不倚的落在少年身前。就在陳正正欲替那少年鬆綁之時,未曾料到抬頭一看,麵前這人竟然不是葉龍雲。見此情形,陳正大呼中計,可是為時已晚,還未等他起身,隻見麵前之人猛然從身後掏出兩柄匕首,一左一右刺向毫無防備的陳正。
    但陳正也絕非等閑之輩,麵對對手的偷襲,隻見他一個後仰,躲過刺向他的匕首,空中一個鷂子翻身,順勢抬起雙腳,正中那人胸口,將此人一腳飛到牆上昏死過去。
    就在陳正準備離開這屋子的刹那,突然背後有人重重一腳踹開屋門,陳正回頭一看,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完顏袞的大徒弟。
    “沒想到落網的竟然是你,陳正陳大俠。神兵天降書生劍,枉你聰明一世,也沒有料到我們會有此一計吧。”說著,隻見完顏袞的大徒弟手持一柄長劍,向前一指。頃刻間,身後一下衝進來十幾位手持長槍的守衛將陳正團團圍住。
    “高啊,實在是高,好一招偷梁換柱。”麵對一擁而上的守衛,陳正望著眼前的老大說道。
    “陳大俠,你們也不差,這一招聲東擊西也是有模有樣呢。”望著麵前被團團圍住的陳正,老大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麵對四周十幾名守衛的包夾,陳正不急不慢,緩緩站起身來,仔細看著四周的形勢。霎時間,隻見他猛然亮出了手中的飛刃,準備先下手為強。
    見陳正要出手了,老大心裏一驚,連忙一聲令下,讓大家保持警惕。瞬間屋內四周的窗戶全被打開,十幾位弓箭手早已張弓搭箭探出身來。
    “陳大俠,就算是你手中的飛刃再快,輕功再好,隻怕是麵對這麽多的弓箭,也來不及躲吧。”麵對陳正強大的氣場,老大看著他自信滿滿的說道,“今日你插翅難飛。來人,放箭,將來人給我拿下。”
    可是正當老大話音剛落,院內西側突然鈴聲大作。聽到西苑發出的警鈴,老大大驚失色,猛然回過頭望向那裏,心想大事不妙。
    就在老大正準備起身之時,陳正眼看機不可失,乘著這個空檔,突然間十幾枚飛刃好似雨點一般散落出去,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剛剛窗外十幾位弓箭手已經倒下大半,屋內的守衛見此情形嚇得是魂飛魄散。
    就在老大回過頭的瞬間,陳正三步化作一步,好似騰雲駕霧一般,已經持劍衝了上來。見二人扭打在一起,四周剩下的弓箭手見狀也不敢貿然放箭。
    “都愣在這裏幹什麽,還不趕快去西花園。”見四周的守衛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老大氣急敗壞的對著手下喊道。
    “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你們為了防止有人趁著完顏袞不在將葉龍雲帶走,故意在府內設置這樣的一個房間,而真正的關押地址就在西側的大屋內。”二人交手之間,陳正對老大說道。
    “你們怎麽知道少爺被關在哪裏?”聽到陳正的回答,老大一臉不可思議,“莫非你是自己送上鉤的?”
    陳正聽後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剛剛不確定,現在確定了。”
    正當陳正說著,突然有一道黑影從二人的頭上掠過,恍惚間,隻見那人身後似乎背著一把近五尺的大劍。
    “你——”老大聽後氣不打一處來,“你竟然敢陰我。”說罷,雙手舉劍對著陳正的麵門砍去。
    “如果葉龍雲沒有關在這裏,不外乎就在這府上的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南門已經有人試過了,北麵的守衛全都被調去救火了,隻有東西兩個方位而已,隻要假裝拉響警鈴,看你的反應我們就知道了。”麵對老大的惱羞成怒,陳正不急不慢的給他解釋道。
    老大聽後一個後翻與陳正拉開距離,嘴裏氣得喘著粗氣,咬牙切齒的說道,“那又如何,陳正,你覺得你們今日可以逃得出這王爺府嗎。就算你輕功再好,麵對幾百把長弓,隻能束手就擒,來人,弓箭手給我對準目標。”
    這時,老大身後突然有手下前來報告,說兵器庫失火,所有的弓箭都取不出來了。
    老大聽後臉色大變,抬起右腳一腳踢開前來匯報的守衛,怒不可遏的看著陳正,“你們以為這樣就逃得掉嗎,你不要忘記了,這裏可是大金的地盤,就算是逃得出這個王爺府,你們也別想離開開封。”說完,老大問了身邊的侍衛,城門是否已經全部關閉。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後,老大命令手下通知城內的守衛全部調過來,將入侵者全部拿下。
    “來人,放箭——”老大望了一樣西苑的方向,回頭不假思索的對手下喊道,“將入侵者給我亂箭射死。”說完就準備起身衝向西苑。
    陳正一看這架勢,右手一揚,黑夜中數道銀光閃過,緊著著右側一排的弓箭手應聲倒下。見老大要去西苑支援,陳正抬手又是兩枚飛刃攔住老大的去路,三步一跨衝到老大身前,開口說道,“你的對手是我,我們之間先做個了斷。”說罷,陳正抬起右拳一拳擊向老大。
    “可惡,就讓我先解決掉你,你們今日一個也別想跑——”剛躲過陳正一拳的老大惡狠狠的說道。他不甘的看了一眼西苑的方向,知道今日隻好先除掉眼前的這個麻煩。“陳正,就讓我領教一下‘書生劍法’的厲害——”
    莊有朋此時身背重劍,在屋頂之上飛簷走壁,向著西麵的屋子疾馳過去,隻見在他麵前一處屋外守衛森嚴,他二話沒說拔出背後的重劍,雙手舉劍從天而降,對著屋外的守衛就揮舞過去,頃刻間屋外是打作一片。
    這時屋內的葉龍雲聽見了屋外的打鬥聲,他料想這肯定是有人來救自己了,沒有一點猶豫,他深吸一口氣,抬起右腳,一腳將屋門踢開。隻見麵前,是自己的師父莊有朋正,正被幾十個侍衛團團圍住。
    “二師父,你可算是過來了——”見來人是自己的師父莊有朋,葉龍雲興奮的喊道,“徒兒這就來幫你了。”
    莊有朋也發現了葉龍雲,見自己的徒兒不顧危險衝過來幫自己,莊有朋使出全身的力氣,將手中的重劍一把扔向葉龍雲,衝他喊道,“臭小子,接好了——”
    見重劍飛馳而來,葉龍雲一躍而起,在空中單手接過寶劍,大喝一聲,“您看好了,師父,徒兒這幾日武功可又有長進。”說完單手舉劍向下一劈,瞬間院內眾人感到天崩地裂一般,地上硬生生被葉龍雲手中的重劍給砸出了一道裂縫。
    “臭小子,看來是沒偷懶啊。告訴你,為師就沒有忘掉過你。”莊有朋說著看向自己許久未見的弟子,隻見他此刻身著一身藍色絲質衣袍,頭戴一頂灰白相間的狐皮帽,“你小子可以啊,穿的和個富家公子一樣,看來王府的日子過得挺好啊。”
    聽到自己師父的調侃,葉龍雲停下了手中的重劍,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又摸了摸,笑著回道,“我說師父,您還不了解我嗎,這王府的衣服舒服是舒服,可是比武它不舒服啊。我還是習慣這粗布衣裳,粗茶淡飯,這大魚大肉我吃多了我胃裏惡心。”說完葉龍雲咧嘴衝著莊有朋笑了笑。
    莊有朋聽後拍了一下葉龍雲的腦袋,隨即抽出身後的生鏽鐵劍,“你個小子,少給我油腔滑調的,此處不宜久留,我們師徒二人一起殺出去。”說完,莊有朋從懷中取出示警煙花,向空中扔了出去。
    在府內另一側,陳正與老大二人打得難解難分。突然,天空炸開一道煙火,陳正回頭一看,看到西苑空中的煙花炸開,知道莊有朋已經找到了葉龍雲了,決定速戰速決。他拿著劍飛快的衝向老大,與此同時,數枚飛刃化作一道道銀光衝向老大。但這老大也非等閑之輩,用劍一邊擊落了飛來的飛刃,一邊擋住了陳正的一擊。
    突然陳正抬起腿就是一腳,老大起手擋住這一下,陳正隨即迎麵就是一劍,無奈老大隻得退後數步。沒等老大站穩,剛剛的陳正再次來犯,打得老大一個措手不及。眼看接連幾招落入下風,老大也沉不住氣了,大喝一聲舉劍刺向陳正。
    這一劍非同小可,眼看劍尖呼嘯著衝向陳正的胸口,突然陳正他一個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避開這一劍。未等老大收劍,隻見陳正左手從老大握劍的右手上拂過,也就是一瞬的功夫,那明晃晃的利刃竟然從老大手中掉落在地上。
    就在老大還不知發生了什麽的時候,陳正當機立斷,抬起左手就是一掌,不偏不倚的打在老大的右肩上,將他整個人擊退了數步。
    正當二人拉開距離之時,又是一道銀光閃過,老大抽出自己的隨身匕首,揮起來就是一下,怎會想到這飛刃的末端竟然綁著蕭淑媛的‘金蟬脫殼’,頓時院內一下黑煙四起,加上夜晚本就看不清楚,待煙霧散去之時,眾人早就不知道陳正跑去哪裏了。
    開封府東側的一處偏僻的巷子內,朱正早已守候在此。原來在他佯裝拉響警鈴之後,他就早早離開了王府,在此備好馬匹。
    “朱前輩,莊前輩和葉小兄弟他們還沒有來嗎。”陳正隨後就趕到,但是此刻莊有朋和葉龍雲還沒有趕來。
    “還沒有,是不是他們遇上了什麽危險。”朱正聽著城內警鈴大作的聲音,不由擔心起來二人。
    陳正皺了皺眉,回頭望了一眼完顏袞的王爺府,“既然莊大俠已經拋出那示警煙花了,應該沒有什麽大礙了。”
    “那我們先將這城牆打開吧,他們來了立馬就可以撤退。”朱正說完,運起功來,一掌擊在這身後的城牆之上,令人沒有想到的是,這看似堅不可摧的城牆竟然被朱正一掌給打通了一個一人多高的口子。
    原來幾日前他們就料到完顏袞的手下會封城這一招,他們便找到此處事先做了手腳。這裏地處偏僻又緊挨著城牆。剛剛朱正擊碎的城牆早在幾日前就被他們給打通了,這些磚石都是後來他們有意加上去掩人耳目的。
    “陳大俠,我們先將馬匹拉到城牆外麵,等著他們。”說著,朱正拉著馬穿過這事先打通的暗道。
    陳正心裏還是有些擔心,但是事到如今隻能相信莊有朋一定會平安帶回葉龍雲的。正當他拉起韁繩之時,身後兩道黑影閃過,原是那莊有朋和葉龍雲。
    陳正看著莊有朋和葉龍雲二人長舒一口氣,笑了笑。
    “哈哈,陳大俠,讓你們擔心了。”莊有朋揉了揉鼻子說道,“你陳大俠的計謀怎麽可能行不通呢,是不是,臭小子,還不趕快謝謝陳大俠和你師伯。”
    葉龍雲還沉浸在被解救出來的喜悅之中,被莊有朋這麽一提醒,連忙說道,“龍雲謝過陳前輩和師伯了。”
    “好了,這個時候就別墨跡了,他們隨時可能追上來,我們快走。”但是此時沒有時間猶豫,朱正連忙催促著二人牽著馬逃到城外。
    入夜,在金軍的營帳之內,完顏袞正和手下的將領討論著下一步的作戰計劃。從幾人的對話可知,金軍的火器依舊在運輸之中,顯然完顏袞對於火器的遲遲未倒已經耐不住性子了,他接連兩次斥責副手加快火器的運輸。原來為了防止宋軍有人偷襲軍營,完顏袞下令將火器與雲梯和大部隊分開運輸。
    突然,帳外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完顏袞感覺不對勁,立即停止了會議,起身拿起身旁的寶劍,不顧副手的勸阻一人率先從帳中衝了出去。
    “匯報王爺,有人擅闖軍營,給守衛攔了下來。”見完顏袞從帳中急匆匆的走出來,門口的守衛連忙匯報道。
    “他們有多少人。”完顏袞看著前方戒備森嚴,不屑的問道一旁的守衛。
    “回王爺,隻有一人。”那名守衛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
    “一個人?”完顏袞不可置信的看向身旁的守衛。與此同時,帳中的其他部下也都逐一走了出來。
    “回王爺,是,是隻有一個人,說是,說是來找王爺您的。”麵對完顏袞的問話,守衛有些害怕的低著頭匯報著。
    “找我的?”完顏袞想了想,覺得有些可笑,又看了看身後的將領,高聲下令道,“好,既然是來找本王的,傳令下去,將私闖軍營者給本王帶上來。”
    沒過多久,隻見一位白衣男子在眾人的看押之下被帶到完顏袞的麵前。那男子神態自若,全然看不出一絲驚慌。盡管他雙手被綁在身後,但是四周手持長槍的守衛一刻也不敢掉以輕心,槍頭對準了麵前的男子。
    “閣下莫非,是司徒公子?”完顏袞上下打量著麵前的白衣男子,試探性的問道。
    司徒複聽後上前一步,微微彎腰拜見道,“在下正是司徒複,完顏王爺,我們好久不見啊。”說著,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向完顏袞。
    身後一位將領聽到司徒複的名字之後,一聲令下,“好你個司徒複,當日你殺害我大金國皇子,今日居然敢擅闖我大金軍營,來人,弓箭手準備。”話音剛落,隻見四周幾十把弓箭的箭頭對準了司徒複。
    麵對指向自己的弓箭,司徒複不屑的看了看周圍,淡然的說道,“莫非,這就是王爺給我的見麵禮嗎。”
    “司徒複,當初你雖幫本王找到失散多年的兒子,但是本王也幫你對付了丐幫的幫主李賢仕了,我們的賬也算是兩清了,為何之後你又要加害於我的三位愛徒。”完顏袞一邊問著一邊走向司徒複。
    “王爺是準備這麽和我說話嗎?”麵對完顏袞的責問,司徒複不急不慢,示意完顏袞先替自己鬆綁。
    見司徒複這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完顏袞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如今他身處大金軍營之中,就算他武功再高,也插翅難逃。“來人,替他鬆綁。”
    被鬆開雙手的司徒複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低頭笑著搖了搖頭,隨即說道,“怕是王爺您弄錯了吧,在下答應王爺的事情可是按著王爺的要求做到了啊,而王爺您許諾的事情,我想我應該沒有記錯吧,這李賢仕如今正好好的在鄧州城內,好似那正常人一般能走能跳,在下不知道王爺剛剛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呢。”司徒複突然話鋒一轉反問道完顏袞。
    “所以,你就殺了我的三個愛徒嗎。”完顏袞說著,一把上前狠狠地拽住了司徒複,“司徒複,本王佩服你的膽量,竟敢孤身一人前來,但你不要忘了,這裏是本王大金的軍營,有著上萬金軍的精銳,你現在手無寸鐵,你認為你今日可以活著走出去嗎。”完顏袞咬著牙貼著司徒複的臉說道。
    司徒複聽後一把拉住完顏袞的手,將其甩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王爺,是嗎,你真的覺得我司徒複是那種做事不計後果的人嗎,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麽會來這裏嗎。”正說著,營內刮起了大風,司徒複抬起一隻手,看著自己被風吹起的衣袖,對完顏袞笑著說道,“王爺,你看,起風了,不是嗎。”
    此時,從開封府逃離的三人正馬不停蹄的趕往鄧州,就在四人接近金軍的駐紮之地的時候,嘩嘩作響的樹葉吸引了陳正的注意。
    “怎麽了,陳大俠,是有什麽問題嗎。”朱正見陳正慢了下來,拉住了韁繩回頭問道。
    陳正望了望西邊說道,“朱大俠,那裏就是金軍的大營了嗎。”
    聽到陳正的問話,朱正看了一眼前方,衝其點了點頭,“應該沒錯了,鄧州那邊的書信是這麽說的。”
    “陳前輩,是有什麽問題嗎。”見陳正皺起了眉頭,葉龍雲也感到疑惑。
    莊有朋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伸起手來,對眾人說道,“你們看,起風了,這個季節,很少會起這麽大的風的。”
    陳正聽了莊有朋的話轉頭一言不發的看向他。
    莊有朋立刻就明白了陳正的意思,他說道,“陳大俠,您的意思是今晚有人會夜襲軍營,火燒糧草嗎。”
    聽莊有朋這麽一說,眾人是心裏大驚。葉龍雲連忙開口說道,“夜襲軍營,這也太冒險了,會不會師兄也在其中。”說著葉龍雲慌張的看著幾位。
    莊有朋搖了搖頭,“不知道,也不知道天佑他現在怎麽樣了。”
    “師父,您這話是什麽意思,師兄是出了什麽事情嗎。”聽到自己師父這麽一說,葉龍雲急忙問道。
    莊有朋看著葉龍雲焦急的樣子,應付道,“說來話長,天佑現在應該沒事,整件事情太複雜,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我們要抓緊趕路了。”
    聽到司徒複的回答,完顏袞起初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意思,他看著司徒複,突然一下反應過來,轉身退回去,對著手下大聲命令道,“來人,給我看好糧草,加派人手,快——”
    “恐怕已經為時過晚了吧。”見完顏袞如此緊張,司徒複慢悠悠的說道。
    完顏袞聽後,迅速回頭看向司徒複,剛想問個清楚,隻聽身後警報已經響起,回頭望去,軍帳的不遠處已經是火紅一片。
    “司徒複,你以為你今日可以走的了嗎,弓箭手準備。”完顏袞憤怒的看向司徒複,右手高高舉起,四周的弓箭手早就已經準備就緒,就等待完顏袞放箭的指令。
    反觀司徒複福似乎依舊不為所動,他緩緩的解開外衣,隻見他身上綁滿了小臂大小的竹筒。司徒複從袖中取出一個火折子,放在嘴前輕輕一吹,那火折子一下就亮了起來。
    “那是,那是黑火藥。”完顏袞身後的副將指著司徒複,嘴中緊張的喊著。四周的人一聽到黑火藥這個名字,嚇得是連連後退。
    “你們慌什麽,你們慌什麽,本王可不相信他身上綁的就是黑火藥。”完顏袞見眾人都嚇破了膽退了回去,高聲訓斥道。
    “那既然這樣。”司徒複聽後慢慢將火折子靠近身上的引線,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王爺您大可一試,要知道以我身上的黑火藥的數量來看,真要是同歸於盡的話,二十步之內已經是一片焦土了吧,您說是不是啊,完顏王爺。”
    聽了司徒複的話,完顏袞沒有做聲。他臉色一沉,將右手慢慢放在自己的劍把上,似乎在找尋一個時機。
    可惜司徒複看破了完顏袞的心思,“王爺,你可要想清楚了,就算你的劍再快,你我這七八步的距離,你也取不了我性命。倒是我應該勸勸您,就算您輕功了得,隻怕是這火藥一旦點燃,也不能全身而退吧,到時候是少了一條胳膊還是一條腿,王爺,這可就不好說了。”司徒複一邊說著,一隻腳向前邁上了一步。
    完顏袞此時心裏明白,就算是他不怕死,但是一旦火藥爆炸,必定牽連到身後的各位將領,金國幾個月的準備也就付之東流了。他從身旁的副將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們向後先行撤退。
    “你們最好誰都不要亂動,現在風大得很,要是萬一我手沒有拿穩,這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啊。”司徒複手中的火折子在風力的作用下發出耀眼的火光,眼看這火苗差一點就要點燃引線,嚇得周圍眾人是一身冷汗。
    “看你們的樣子,不如送我一程如何。”說著,司徒複威脅這眾人一步步後退至軍營門口。
    突然,右側的幾位弓箭手不知遭到了何人的襲擊倒了下去,這時一道人影閃過,竟是那陳坦之。
    “看來陳兄的輕功果然是略勝一籌啊。”司徒複話音剛落,風天佑從另一側趕到了這裏。
    “看來燒我大軍糧草的就是你們二人所為了。”完顏袞見陳坦之,風天佑二人自己送上門來,雙手攥緊了拳頭,冷笑道,“司徒複,你當本王就沒有一點點的準備嗎,你也太小瞧這金軍大營了吧。”頃刻間,上百名金兵手持重盾將他們三人團團圍住,“就算你黑火藥威力再大,也威脅不到本王的重甲兵的盾甲,弓箭手準備。”
    看著四周全是手持重盾的金兵,三人也沒有料到完顏袞還藏了一手。這金軍的重盾足足有六尺多高,看上去怎麽也有七八十斤。若是這些盾甲全部架好,躲到盾甲後方,怕是真如完顏袞所言,就算是黑火藥也不能對他們造成多大的傷害。
    見此情形,風天佑將司徒複的佩劍交給他,在他耳邊低語道,“司徒複,我們沒有找到金軍的火器和雲梯的所在。”
    司徒複接過佩劍,瞟了一眼身處重甲之後的完顏袞,“這真是一個老狐狸啊,看來他知道有人會來偷襲,早就把那些火器安置在別的地方了。”說完他看向二人說道,“看來今日是躲不過去了,一會兒我會幫你們衝散他們的陣型,你們找機會快走。”
    就在完顏袞準備下令的時候,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他。危機之中的風天佑聽到這個聲音一下回過神來,突然四個人從天而降擋在他們身前,原來是陳正他們四人。
    “你——”完顏袞見到來者竟然是葉龍雲,一把推開麵前的重甲兵,指著葉龍雲,又看向陳正他們,大聲吼道,“你們——,趁兩軍交戰之時,進本王府上私自擄走我的孩兒,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江湖道義嗎。”完顏袞質問道麵前的諸位。
    葉龍雲將完顏袞如此氣急敗壞,連忙上前一步,剛想開口卻不知該怎麽稱呼麵前的這個人,結結巴巴的說道,“父王,孩,孩兒求您可以放過他們。”
    完顏袞聽後憤怒的走上前去,當著眾人的麵,一把拎住葉龍雲的衣領,壓低了聲音訓斥道,“你不要忘了,你是本王的兒子,你身上留著的是我大金的血脈,這是永遠也變不了的,就算是你回了大宋也是一樣,你給本王考慮清楚了,你真的準備就這樣一走了之嗎。”
    “龍雲。”莊有朋見狀剛想衝上去卻被陳正給攔了下來。
    葉龍雲看著麵前怒不可遏的完顏袞,斬釘截鐵的說道,“我知道我是金人,但是我生在大宋,這些年看到的聽到的是金國對大宋的燒殺搶掠,是平民百姓終日處在水火之中。孩兒隻是希望可以阻止這場戰爭,對我來說,宋人也好,金人也罷,我沒有想幫誰,沒有想除掉誰,我隻是不希望再看到更多的犧牲了。”
    “婦人之仁。”聽完葉龍雲的一番話,完顏袞抬起右手,就在快要扇到葉龍雲的麵頰之時,終究還是停了下來。他一把將葉龍雲推回去,對他麵無表情的說道,“我再問你一次,為了他們,你就願意和你的親生父親為敵嗎。”說完,他扭過頭去,等待著葉龍雲的答案
    葉龍雲聽後低下頭去,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若你今日堅持要放他們離開這軍營,也好,從此你便和本王不再有任何關係,父子情誼一刀兩斷。”見葉龍雲沒有作答,完顏袞又接著厲聲警告道。
    “孩兒,孩兒求父王可以放他們回去。”葉龍雲低著頭,堅定地說道。
    完顏袞聽後深吸一口氣,將自己脖子上的玉墜一把扯下,甩手扔在葉龍雲的腳前,“也罷。”頭也沒回的轉過身去,對著自己手下的士兵大喝一聲,“給本王放人——”
    身旁的幾位副將是勸著完顏袞不可錯失這個機會放虎歸山,完顏袞聽到後氣得一把拎起其中一位,衝著他大聲吼道,“你難道剛剛沒有聽清本王的話嗎,我說了放人。”說罷,完顏袞一把將那副將扔了出去。
    四周的將士見了嚇得是臉色發青,紛紛收起了手中的兵器為風天佑一行人讓開了退路。
    葉龍雲聽後彎下身,拾起地上的玉墜,擦去了玉墜上的塵土,小心翼翼的將其收入懷中,隨即站起身來,曲右膝,右手沿膝下垂,向完顏袞行了金人的禮儀。在風天佑的催促之下,上馬離開了金軍大營。
    “王爺,這——”望著遠去的風天佑一行人,其中一位副將依舊是苦心相勸。
    完顏袞聽到之後是一聲不吭,他舉著手中的佩劍,走到其中一位重甲兵身前,舉起利劍,將滿腔的怒火發泄在那厚重的盾甲之上。隻聽一聲巨響,那足足一人多高的重盾竟被完顏袞一劍給斬成兩半,嚇得一旁的士兵癱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