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少年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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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沒事吧?”望著麵前一片廢墟,段籽顏慌張的跑過來問道二人。
陳笑笑緩緩從張泰然身上爬起,緊張的問道,“泰然,你怎麽樣了,有沒有傷到哪裏。”
張泰然表情痛苦的捂著自己的後背埋怨道,“笑笑,你太重了,你看人家段姑娘砸在我身上都沒有什麽事情,我的老腰啊。”
聽了這話,陳笑笑一拳按在張泰然的胸口上氣鼓鼓的說道,“好你個張泰然,本來還想感謝你兩句,看來是不必了。”說完,陳笑笑連忙爬起身來,可是剛一站直便立馬感受到全身的酸痛。
“笑笑,你沒事吧。”段籽顏見陳笑笑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胳膊,趕忙問道。
“沒事,好在解決了這個怪物,真是個可怕的家夥。”陳笑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想到自己尚且受了這麽重的傷,更何況是擋在自己身下的張泰然,一想到這裏,她連忙俯下身去檢查著依舊躺在地上的張泰然,“泰然,你不要亂動,先讓我檢查一下你的傷勢。”
“痛痛痛——”陳笑笑剛一碰張泰然的胳膊張泰然就大聲的嚷嚷著,“大姐,我可是你的病人啊,我見你平日裏也沒有對病人這般粗魯的啊,不會是想借機報複吧。”
“誰稀罕救你,死了活該。”陳笑笑聽了一下鬆開手,張泰然的手臂重重的摔在地上,這一下可不是裝的,痛的他是齜牙咧嘴。
“沒事吧,泰然。”段籽顏心疼著扶著張泰然的身子讓他慢慢坐了起來,“你先休息一下,我這裏有一些療傷藥,我也不知道你應該吃哪一種。”說著,段籽顏從身上拿出了幾個小瓶子。
“吃這個吧,這是我偷偷拿出來的‘玉露丸’。”陳笑笑伸出手來,隻見她手掌之中放著兩粒米白色的小藥丸。
“這個好,這個師公可是當寶貝的啊,你這一次就讓我吃兩粒,你不心疼啊。”見陳笑笑拿出了陳正經過多年方才研製出的‘玉露丸’,張泰然又嘴賤的調侃道。
“不吃拉倒——”聽了張泰然這話,陳笑笑當即將手收了回去,沒給他好臉看。
“哎,我吃,我吃,好東西我當然吃了。”張泰然見陳笑笑不高興了連忙改口道,“我就是開個玩笑,活潑一下現在的氣氛。師姐你大人有大量,不和我這種人計較。”
“張嘴——”陳笑笑一邊說著,一邊將兩粒藥丸放入張泰然的嘴中,“對了,段姐姐,你沒有什麽事吧,沒有受傷吧。”
“她躲在一旁能收什麽傷。”見陳笑笑問起了段籽顏,張泰然又多嘴說道。
“張泰然,你知道嗎,你就是毀在這張嘴上。”段籽顏雙手交叉於身前說道,“你說你要是個啞巴那得多受姑娘歡迎啊。”
“我現在也受姑娘歡迎啊,這不就有兩個貌美如花的陪我出生入死嗎。”張泰然服下藥丸之後勉勉強強的站起身來,依舊不忘調侃兩句。
“誰要跟你出生入死了,要不是看你可憐我跟過來,差一點你連命都要沒有了。”陳笑笑沒好脾氣的說道。
突然,身後的廢墟之中發出了一點動靜,三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望向那廢墟。眼看表麵的磚瓦開始晃動,段籽顏緊張的躲在張泰然的身後緊緊的拉著他的袖子,“他,他不會還沒有,沒有死吧。”
“照顧好她,笑笑。”張泰然舉起手中的寶劍,目光堅毅的望著那一堆廢墟說道,“若是真如籽顏所說,笑笑,你帶著她,你們二人快走,不要管我。”
“泰然,可是,可是——”陳笑笑看著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從廢墟之中冒出來,心裏也是恐懼極了。
“走,快走。”見二人猶豫不決,張泰然近乎是吼出來的。
突然,石虎咆哮著從廢墟之中站了起來,隻見他渾身上下傷痕累累,傷口處不斷地有著綠色的血液從那灰綠色的皮膚之下冒出,他衝著張泰然等人張牙舞爪,一邊不斷地用著自己的雙拳捶打著胸口。
就在這時,張泰然一個箭步提劍衝上前去,雙手握劍對準石虎的胸口。陳笑笑一看心裏疑惑的自語道,這是什麽劍法,不是書生劍法,也不是風叔叔的青城劍法,從未見泰然用出這般劍法,但這步法卻明明是‘雲遊九霄步’。
張泰然使出僅存的全部內力刺向石虎。見這小子又一次不知死活的攻了上來,石虎本想一掌直接將他扇飛,卻發現這一招非比尋常,驚得他連忙伸手抵擋。電光火石之間,張泰然的利刃已經接近石虎的胸口,石虎此時大驚失色,舉起雙手直接握住了張泰然的劍刃,綠色的血液立馬順著劍刃流了出來。
張泰然可不會錯過這個時機,他拚命的向前推進著自己的劍,隻見劍刃一點一點刺破了石虎的胸口,眼看就要成功,突然石虎大喝一聲,竟然直接徒手將張泰然手中的劍刃掰成了幾斷。
“小心,泰然,快跑——”陳笑笑大聲的喊叫道,可惜為時已晚,體力不支的張泰然被石虎單手原地拎了起來,又被他重重的扔向地麵。陳笑笑見狀是發了瘋似得衝向石虎,可是失去理智的她哪裏是石虎的對手,這才三個回合,便被他一拳給打飛了數丈之遠,虛弱的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臭小子,竟然能把本大爺打傷至此,真是有你的。”石虎轉過身來,低頭望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張泰然,“我會一拳一拳的把你給打成肉泥,讓你知道什麽是惹怒了本大爺的後果。”說著,石虎上前一步,舉起了他那沙包般大小的拳頭。
“泰然,泰然——”倒在地上的陳笑笑一邊哭喊著一邊艱難的拖著自己的身子走向張泰然的方向,如今的她什麽也做不了,望著石虎那高高舉起的拳頭,陳笑笑撕心裂肺的喊道,“不要啊——”
突然,就在石虎的拳頭剛要揮下的時候,隻見他雙眼一翻,整個人一下愣在了那裏,緊接著身子開始不自主的搖搖晃晃起來,隨著‘轟隆——’一聲的巨響,這個龐然大物竟然一下倒在了張泰然的麵前。
一頭霧水的張泰然抬頭看去,麵前站著的竟然是手舉著木仗的段籽顏。望著倒在地上的石虎,段籽顏害怕的一下丟到了手中的木仗,雙腿癱軟的坐在了地上,雙唇顫抖的哭泣道,“我,我,我是不是,是不是殺了人,我是不是把他給殺了。”
張泰然強忍著身上的劇痛站起身來,從身上拿出僅存的細線將石虎的四肢給綁了起來,“你不要自作多情,他還沒有死,隻是昏了過去,我們要小心。”
“段姐姐,你沒事吧,多虧了你。”陳笑笑一邊抽泣著一邊跑到段籽顏的身旁說道。
“真是讓你碰大運了,好巧不巧給你一棒子打暈了。”張泰然看著癱坐在地上哭個沒完的段籽顏笑著說道,“不管怎麽說,我這條命都是你救的,你們二人也不要再哭了,先想著怎麽處理這家夥吧。”
“你以為我想哭啊,我是止不住啊,我再也不想來這個地方了。”段籽顏雙手不停地抹著自己的眼淚,可是淚水依舊不住地向下流著。
“真是的,還不是你要跟著過來的。”張泰然踉踉蹌蹌的走到二人身邊,突然右腿一軟一個沒站穩倒了下去。
“泰然,泰然你沒事吧。”陳笑笑連忙抱起倒在地上的張泰然,拚命的搖晃著他的身子,“你快醒醒啊,泰然,你說話啊。”
“我沒事。”張泰然緩緩睜開眼睛說道,“不過是想坐下來休息一會兒,沒想到你這麽吵。”
就在這時,陳笑笑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馬蹄的聲音,“有人來了,聽聲音至少有幾十號人。”陳笑笑惶恐的看著段籽顏和張泰然二人,可是此時他們三人已經是精疲力盡,就算是石虎的同伴,別說是反擊了,就是連跑路都沒有力氣了。
“你總算是來了,田管家。”張泰然靠在陳笑笑的懷中看著不遠處的身影,口中虛弱的說道。
果不其然,田管家領著手下幾十號人手呼嘯著趕來這裏。原來昨日下午張泰然便讓人去通知了田管家,就是以防不測,沒想到如今真的是救了他們三人一命。
“小少爺,小少爺。”見躺在陳笑笑懷中的張泰然,一把年紀的田管家飛奔著跑了過來,“小少爺,您怎麽樣了,來人,快來人。”
“好了,田管家,我沒事,先讓你的人把石虎給看牢吧,別讓他再為非作歹了,他就是個怪物。”張泰然虛弱的說道。
“是,是,老奴知道。”望著張泰然這副傷痕累累的樣子,田管家不禁老淚縱橫,“快用擔架把小少爺扶上馬車,快讓大夫來給小少爺看病。”
三人坐著馬車向著涪州的方向趕回去。一旁的段籽顏就就沒能緩和過來,蜷縮著身子坐在那裏,陳笑笑路上仔細的照看著張泰然,“泰然,你有沒有好一點,我們馬上就要到醫館了,你哪裏不舒服要告訴我。”
“我的頭很不舒服。”張泰然表情痛苦的說道。
“是剛剛撞上了嗎,哪裏不舒服,是這裏嗎,還是這裏。”聽到這話,陳笑笑緊張的查看著張泰然的傷勢,一邊不停的詢問。
“靠在你胸口就好一點了。”張泰然壞笑著說道。
“你這個臭流氓——”聽到這話,陳笑笑舉起右手正準備一個耳光打過去,可就在她的右手將要扇到張泰然的臉的時候,陳笑笑輕輕將手劃過他的臉頰,嘟著嘴說道,“要不是看你如今這副可憐的樣子,我早就一個耳光打上去了。”
張泰然聽後欣慰的笑了笑,“我看你是舍不得吧。”
“誰舍不得你,別自作多情了,我看回去爹爹怎麽處罰你。”麵對張泰然的死皮賴臉,陳笑笑扭過頭去說道。
三人回到‘濟世堂’經過胡大夫和陳華英的診斷之後所幸沒有什麽大礙,都是一些擦傷,張泰然算是傷勢比較嚴重的了,受了一點內傷。陳坦之和唐豔二人聽聞此事是連夜趕了回來,就如陳笑笑說的那樣,陳坦之罰了張泰然和陳笑笑二人在‘濟世堂’的二樓關了半個月的禁閉,要求他們好好在屋裏反省,一人寫一份悔過書交上來。同行的段籽顏可憐巴巴的說自己沒有地方去,想留下來在醫館幫忙跟著在後麵學習一點東西,唐豔見他姑娘家的一人也就好心讓她暫住在‘濟世堂’裏了。
頭一天夜裏,眼看外麵已經沒有什麽動靜了,憋在屋裏整整一天的張泰然是實在是悶得慌,他小心翼翼的推開窗戶,躡手躡腳的順著一樓的房簷跑到了隔壁的屋子。屋子裏,段籽顏正坐在桌前看著胡大夫拿給她的醫書,突然她聽到外麵的窗戶有動靜,機警的她連忙放下手中的書,拿起佩劍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隻見窗戶慢慢被推開一條細縫,段籽顏剛想拔劍質問來者何人,發現張泰然探出一個腦袋嬉皮笑臉的說道,“是我,是我,噓——”
“你怎麽跑過來了,你不是在關禁閉嗎。”見來人是張泰然,段籽顏好奇的問道。
“師父對我也太狠了,關我半個月的禁閉,這不得把我給弄瘋了,我這才關了一日就受不了了,這不是看他們都睡著了,師父回藥王穀了嗎,我就出來找你玩了。”張泰然靈巧的從窗戶外麵翻了進來。
“你小心一點,身上的傷還沒有好。”段籽顏見他如此胡來提醒道。
“你放心,沒事的,都是一些皮外傷,不過話說我風師父的‘紫金神功’可真是厲害,要不是有這內力護體,我非得被石虎那家夥把五髒六腑給打出來了。”張泰然說道。
“風師父?莫非是青城派掌門風天佑?”段籽顏聽後驚訝的問道。
“你認識我師父?”張泰然毫不見外的直接走到桌邊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那當然了,這武林之中誰不知道風天佑風掌門的大名。”段籽顏回道,“不過話說你可真是夠厲害的,陳正陳前輩父子,風天佑風掌門都是你的師父,難怪你的身手如此了得呢,還有笑笑,原來她是陳大俠的女兒,陳前輩的孫女。”
“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徒弟,我還有個大師父也可厲害了。”張泰然喝了一口水接著說道,“不過一路上都沒有問你,你的家人呢,你怎麽好好的一個人要去找石虎去呢。”
“我家人都已經不在了。”見張泰然提及了自己的身世,段籽顏略帶哀傷的說道,“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家人都不在了。”張泰然聽到之後為自己剛剛問的問題感到有些歉意,“那你就這樣一個人闖蕩江湖嗎,你也不好好練一練功夫。”
“我怎麽沒有練功夫。”聽了這話,段籽顏連忙是反駁道,“不過這練武實在是難,我又是半路出家,早兩年拜了一個師父學了一年多的功夫,我也是會一點的,不過後來師父被人打傷不久醫治無效走了,我們一群人也就散了,我也就這樣四處晃蕩了。”
“你也是厲害,這樣的身手也敢闖蕩江湖。”張泰然聽後反諷道,“你這能一路活著走到這裏也是你命大。”
“瞧你說的,我在菱州幫一家小姐破了案子,找回來她丟失的手鐲,他們給了我一大筆錢。後來我就晃著晃著來到這附近,聽說岱山縣那裏最近發生了駭人的事情,可是我自知自己武功不行,這不是正好遇上了你們嗎。”段籽顏訴說著她一路的經曆,“哪知道那石虎是這般的怪物,我現在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他全身流著綠色血液的樣子,好嚇人,根本都不敢睡。”
“那我陪你睡唄。”聽了這話,張泰然出言調戲道。
“你啊,就是這張嘴害死你了,你知道嗎。”段籽顏教訓道張泰然,“對了,今日那個姑娘是誰,你喊她師姐的那一位,她也是陳大俠的女兒嗎。”
張泰然知道段籽顏問的是陳華英,開口說道,“她是師父的養女,叫陳華英,怎麽樣,是不是很與眾不同。”
“你小子天天就知道想這些,你要不是生的這般的相貌,怕是早就被衙門當流氓給關到大牢裏去了。”段籽顏聽後搖著頭歎氣道。
“誰敢關我?”張泰然不服氣的說道,“你覺得我師姐怎麽樣,是不是和我很般配?”張泰然接著又問道段籽顏。
“般配?我看那姑娘壓根就不想理你。”段籽顏一語道破了二人的關係,“不過那姑娘長得白白淨淨,五官精致秀氣,就好似一杯白水一般恬靜,這樣的姑娘著實不多見,就是太冰冷了一些,我都不敢和她說話。”
“可我就喜歡這一款的。”張泰然嬉皮笑臉的說道,“師姐氣質就是那麽超凡脫俗。”
“可惜人家姑娘可不是這麽想你的呢。”段籽顏提醒道張泰然,說著,段籽顏站起身來,走到張泰然的身旁,俯下身子,輕輕在他的耳邊耳語了幾句。隻見張泰然突然一下雙頰通紅,竟有一絲不好意思的,望著段籽顏的臉說道,“你說什麽呢,段姑娘。”
見張泰然這副害羞的樣子,段籽顏捂著嘴癡癡的笑著,“沒想到這麽風流不羈的公子哥也有害羞的時候。”
“誰,誰害羞了。”張泰然漲紅著臉立馬站起身來,“我不和你說了,我去找笑笑。”說罷,張泰然徑直走向窗口。
“好了,逗你玩的,對了,泰然,以後你不要老是段姑娘段姑娘的叫了,多見外,你喊我籽顏就好了。”見張泰然要走,段籽顏最後說道。
原本要關禁閉半個月的二人因為岱山縣當地的官員和父老鄉親的到來僅僅關了三日,當地官府衙門的官員非要邀請他們三人去那邊款待,架不住岱山縣的村民們的請求,陳坦之隻好答應讓他們二人提前出來,但是那一份檢討書依舊是要在出門之前交給他的。
當然,這幾日張泰然也是在屋裏沒有閑著,滿腦子鬼主意的他偷偷在二樓的屋內地上挖出了一個僅供一人通行的密道,密道下麵便是一樓的雜物間。他心裏想著下次要是再關禁閉就不用擔心了,事後還炫耀的將這件事告訴了陳笑笑和段籽顏。
一連在岱山縣大吃大喝了兩天兩夜,一行三人是挺著個肚子坐在馬車上給送來回來。涪州的百姓聽說了張泰然的事跡也都紛紛前來感謝,實在沒轍,張泰然他們又被這幫村民邀請去當地的酒樓。
“這俗話說的好啊,這自古英雄出少年,你看這泰然,笑笑還有這位段姑娘都是我們涪州的英雄兒女啊,這一次為我們川蜀地區除了這麽一個大害,鄉親們,讓我們先敬這三位小英雄。”酒樓內,一位當地的米店老板率先說道,四周的村民跟著附和道。
“王老板,您這話就是言重了,為名除害都是應該的,要我說,這酒啊,要敬也要敬給我的兩位師父,尤其是陳坦之陳師父。”張泰然舉起酒杯說道,“晚輩不才,若不是有陳師父的教導,哪能有今日的我和我師姐可以擊敗那石虎呢。大夥兒說是不是。陳師父以身作則,治死扶傷,這才是我們涪州的大英雄,讓我們舉杯先敬依舊在醫館忙碌的陳師父一杯。”說罷,張泰然仰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啊,好辣——”頭一次喝酒的陳笑笑被這酒水辣的直吐舌頭,倒是身旁站著的段籽顏一杯下去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好似喝下去的不是酒而是一杯白水一般。
“挺厲害的啊,籽顏,看不出來小小年紀酒量不小。”張泰然轉過頭看著段籽顏說道。
“誰小小年紀了,我隻是看起來小罷了。”段籽顏不服氣的說道,拿起酒壺又給自己和張泰然的杯子滿上了酒水,舉起杯來豪爽的說道,“泰然,我幹了,你隨意。”說話間,段籽顏一杯酒已經下肚。
望著眼前這個嬌小可愛的姑娘,張泰然覺得甚是有趣,他舉起酒杯,一邊雙眼一直盯著麵前的段籽顏,一邊將手中的酒水喝了下去。
酒過三巡,酒樓之內,要麽是已經喝得不省人事的,要麽是已經吃飽了說不出話了的,就隻剩下張泰然一人站在那裏侃侃而談。隻見他站在桌前,身旁圍繞著好幾位年輕的小姑娘,一隻腳踩在長凳上,一隻手拿著一柄折扇,正在那裏繪聲繪色的說著當日他們三人是如何力戰石虎的事跡。
“你們當時是沒有親眼見到,那石虎可是了不得,那家夥的身上好似長了鱗甲一般,一片一片,灰綠灰綠的,刀槍不入,他的手就好似熊掌,上麵長著鋒利的爪牙,就連寶劍都能給徒手掰斷。他站起身來足足有八尺那麽高。”說著,張泰然還伸手比劃著,“八尺什麽概念,你們知道嗎,都快到房頂了。你們是沒有看到他那一身的橫肉,壯的好似一頭發了瘋的野牛,扯開嗓子一吼地動山搖的,你想那官府衙門的頂梁柱得多粗啊,那可是官老爺斷案的地方啊,你別說是一個人了,就是十個人你也推不倒啊,但你們知道那石虎是直接衝過來把那麽粗的頂梁柱直接撞了個粉碎,你說這得多嚇人啊。”
聽到張泰然這麽一說,在座的眾人是倒吸一口涼氣,那些膽小的姑娘更是嚇得擠在了一起。
“這還沒完呢,你說這個大家夥力氣大也就算了吧,他還刀槍不入,師父的‘神兵天降’厲害吧,我們雖然做不到師父那樣彈無虛發,但是這飛刃打在他身上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這簡直就是怪物,你們說可怕不可怕。”說到這裏,張泰然停了停,彎下腰來喝了一口茶,接著說道,“這還不算完呢,你別看他塊頭大,他靈活的很呢,幸好我和我師姐得到師父的真傳,用那‘雲遊九霄步’和他周旋,若不是這樣,怕是鄉親們今日就看不到我們了。”
“泰然這家夥也太能說了吧,把鄉親們說的是一愣一愣的。”坐在一旁的段籽顏小聲對著陳笑笑說道。
“你習慣了就好了,他一直是這樣的。”陳笑笑答道,“你看他身旁的幾個小姑娘都聽入迷了,門口這還站著幾個不好意思進來呢。”
段籽顏轉頭看向門外,果然是有幾個姑娘害羞的躲在酒樓外麵聽著。段籽顏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個泛桃花的家夥啊。”
“話說當時情況危急,我是對他當頭一劍砍在他手上,可你們知道結果是什麽,隻聽‘當——’的一聲,我手中的寶劍就好似砍在鐵器上了一般,當時驚得我是一身冷汗啊,要知道這一下我可是用了足足五成的功力,別說是人手了,就是石頭做的柱子我也能劃出一道口子啊,可以就這竟然不能傷他分毫。就在我猶豫之際,突然他張開那鋒利的巨爪一左一右向我拍來,好在我反應靈敏,一個後翻躲了過去,要是被他抓住了,非得成肉泥了不可。”張泰然繼續吹噓著當時的情景。
“好危險啊,泰然哥,幸好你身後厲害。”一旁圍在他身旁的幾個年輕的姑娘不禁為他捏了一把汗,雙手攥得緊緊的。
張泰然衝那幾位姑娘拋了一個媚眼,接著說道,“我當時一看,這還了得,我張泰然豈能葬身於此。我是淩空一腳直接將他踹飛,可他畢竟實力不凡,我這用盡全力的一腳也僅僅是將他打吐了血,可就是趁著這個空隙,我是一個箭步上前,那石虎是舉起手中的狼牙棒向我揮來,我是手起刀落一劍將那狼牙棒斬成兩段,當時石虎他就看傻了,愣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雖然這家夥的身子刀槍不入,可是架不住我使上那十成的功力一劍揮去,隻見他脖子是當場血液四濺,嚇得他一邊捂著自己的傷口,一邊是準備轉身就逃跑。當時我就想,殺害了那麽多的無辜村民,現在打不過了還想走,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塊。就在他轉身逃跑的時候,我是一記飛踢正中石虎的後背,接著一記手刀打向他的後頸。畢竟他是殺了人的朝廷要犯,我尋思著還是應該交給朝廷處置,方才能還村民一個公道,大夥兒說是不是。”
“好,不愧是我們泰然,替鄉親們報了仇,好。”眾人聽完之後是連聲叫好,圍著張泰然四周的小姑娘們是雙眼發著崇拜的目光望著他。
“真是個會胡言亂語的家夥,聽他在這裏說著,我還不如去關禁閉呢。”陳笑笑右手按著自己的腦袋上,無奈的說道,“段姐姐我看你說的是,這個家夥要是個啞巴得多好。”
“果真是少年英雄呢。”突然,酒樓的角落裏傳來一年輕男子的聲音,眾人尋聲望去,隻見一位相貌秀氣的公子正坐在那裏,手舉著一杯茶水細細品著。
“喲——”張泰然踮起腳跟看了看那個公子,滿不在意的說道,“看來這位公子是有什麽意見了?”
“泰然。”陳笑笑連忙起身勸道張泰然讓他不要多惹事情。
“三腳貓的功夫也好在這裏丟人現眼嗎?”那人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一旁的筷子,夾起了一些菜淡然自若的放在嘴中。
“你說什麽,誰是三腳貓的功夫。”張泰然聽後氣不打一處來,攥緊了拳頭就要衝上去。若不是一旁的陳笑笑死命拉著他,他非衝上去大鬧一場不可。
“你在那裏胡說一些什麽呢,打倒石虎的又不是你,若你真那麽有本事的話,怎麽不去幫著鄉親們去除害呢,倒是有心思在這裏說起風涼話來。”見對方故意找茬,段籽顏站起身來嗆道。四周的眾人也跟著附和道,對著那人指指點點的說道。
那人轉過身來緩緩站了起來,雙眼看向張泰然,四目相視的那一刹那,那人臉色大驚,瞪大了雙眼看著張泰然。
“幹什麽那一副吃驚的表情,你我有見過嗎,好似見了仇人一般似得。”見麵前的男子這般神情,張泰然不解的嗆道。
“我以為是什麽人呢,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毛頭小子。”那公子上前一步挑釁到張泰然,“隻怕是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吧,就在這裏吹牛了,看來石虎打得你還不夠重啊。”
“你——”張泰然全然不顧陳笑笑的攔阻,生氣的拿起段籽顏隨身攜帶的寶劍正準備衝上前去,“也好,就讓你看看小爺我的厲害。”說著,張泰然右手已然放在劍把之上準備拔劍了。
可是突然,對麵的公子竟然以著鬼魅的速度一下出現在張泰然的麵前,嚇了一跳的張泰然正欲拔劍,可發現對方的手已經先一步按在自己的劍把之上。
“劍都拔不出,還怎麽比試。”那人看著一旁的陳笑笑,輕蔑的對著張泰然說道。
氣不過的張泰然正準備一掌揮出,突然,麵前的那人先一步抬起右手,從袖口處拿出了什麽兵器,就見一個類似劍把的東西猛然一下頂在了張泰然的胸口之上。
“你看好了,這是我短劍的劍把。若是剛剛我用的是另一頭的話,你想一下,如今的你,會是什麽結果呢。”說著,那人轉過頭看著一臉驚訝的張泰然。
“這身手,這步法——”一旁的陳笑笑看傻了眼,這人的速度全然不在自己父親之下,不,甚至比自己的父親還要快。隻是那一眨眼的功夫,他竟然已經將兵器對準了張泰然的胸口,陳笑笑甚至連對方什麽出招的都沒有看清。
“沒什麽好得意的,剛剛不過是我大意了。”張泰然一個後撤和對方拉開了距離,但剛剛的一幕仍舊在他的腦海中徘徊,畢竟對方的速度居然已經快到自己都看不清了,明明自己是先一步出招的,怎麽會讓他先得手的。
“沒用的,就算是再小心也彌補不了實力的差距。”麵前的神秘公子緩緩放下手中的兵器說道。
張泰然雙目凝望著他的右手,隻見他手中握著一柄漆黑色的短劍,由於是藏在袖中,根本看不到全貌。“大家夥兒讓一讓,這位公子想和我切磋一下身手,我不想到時候誤傷了各位。”
“不會的,因為,你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話音剛落,麵前的男子已然又一次衝到張泰然的麵前。這一次的張泰然顯然預料到男子那如出一轍的套路,已經先一步拔出寶劍,正當他想舉劍揮向對方的時候,隻見那人右手的劍把對著張泰然的手腕輕輕一點,巨大的疼痛直接讓他手中的寶劍沒有拿穩,掉落在了地上。
“一個劍客,卻連劍都拿不穩,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打贏石虎的,能活著回來真是你運氣好。”那人接著嘲諷道。
“剛剛那明明是‘雲遊九霄步’。”陳笑笑見到剛剛那神秘人使出的步法驚訝的說道,“為什麽他會這般步法?他究竟是誰?莫非——”
“你,你,真是個讓人不爽的家夥。”張泰然氣得掄起拳頭直接打向那人的臉,突然,有什麽東西從二人之間飛過,隻聽‘叮咚——’一聲,隔壁桌上的飯碗內竟插上了一根竹筷。
“好了,不要再打了。”緊接著,耳邊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
陳笑笑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她衝著竹筷飛來的方向大聲喊道,“爺爺,是你來了嗎,爺爺。”
眾人尋聲看去,隻見一身青衣的陳正正捋著胡子緩緩邁入酒樓。眾人紛紛討論道,“原來是陳大俠來了。”
見是陳正進來了,剛剛的那個神秘的公子突然抱起拳來對陳正畢恭畢敬的說道,“師父——”
“師父?師公是你師父?那你又是什麽人。”聽到這話的張泰然是一臉茫然的看向麵前的這位公子,他對這人的身份是更加的好奇了。
“你是師姐,是雨婷師姐——”陳笑笑聽到後認出了沈雨婷,“我就說看起來怎麽這麽眼熟呢,原來是師姐。”
“師姐?這又是怎麽一回事?”張泰然如今是更加的迷惑了,他轉頭看向陳正,“師公,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您的徒弟怎麽好好的要和您的徒孫打起來了。”
“師父——”沈雨婷走到陳正麵前再一次拜道,身後不服氣的張泰然也緊隨其後。
“怎麽樣啊,泰然,你師叔的身手還不錯吧。”陳正看著垂頭喪氣的張泰然笑著說道。
“何止是不錯,差一點都讓您徒孫的臉在眾人麵前都丟盡了。”張泰然低聲抱怨道,“好了好了,鄉親們,都是一場誤會,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弟,大家都散了吧。”
“師姐,你怎麽會突然回來了,這位你沒有見過吧,他叫張泰然,是我師弟。”陳笑笑跑過來介紹道,“這位是我們路上遇上的段籽顏段姐姐,當時多虧了段姐姐我們才死裏逃生的,現在她在父親的醫館幫忙。”
“剛剛我就認出你了,笑笑,不過是看泰然這小子在那裏講的天花亂墜,想試一試他的身手罷了。”沈雨婷解釋道,又看向垂頭喪氣的張泰然,“剛剛多有得罪了。”
“切——”張泰然嘟著嘴說道,“我就說嘛,這世上哪有尋常男子長得這般秀氣的模樣,當時我看了一眼,就懷疑是男扮女裝的。”
沈雨婷聽後搖了搖頭,低聲嘀咕了一句,“誰說沒有的。”
“你就吹吧,泰然,幸好剛剛師姐手下留情,不然你就要在鄉親們麵前丟人就丟大發了。”陳笑笑調侃道張泰然,“我剛剛和段姐姐在一旁都要聽不下去了,明明是段姐姐救了你,最後好像變得是你一人的功勞了。”
“小女子段籽顏拜見陳前輩。”段籽顏走上前來雙手抱拳彎腰對陳正說道。
“恩,我都從你爹那裏聽說了你們的事跡了,真是一群能闖禍的孩子,不過幸好有驚無險,平平安安的回來了。”陳正欣慰的說道,“泰然,你啊你,下一次可不能再這麽冒險了,你才多大啊你就想逞英雄了,太胡鬧了。”
“師公,徒孫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這不是都寫了一份特別誠懇的檢討書交給了師父了嗎。”張泰然低著頭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也給師父關了好幾天的禁閉呢,人都憔悴了,您看,人都瘦了一圈了。”
“是嗎,我怎麽沒看出來啊,我怎麽覺得你氣色好的很呢,看來是禁閉關的不夠。”陳正故作生氣的說道。
“對了,爺爺,你怎麽這個時候突然回來了,是有什麽事情嗎。”陳笑笑好奇地問道。
“恩。”陳正點了點頭,表情一下嚴肅了起來,他看向一旁的沈雨婷,一字一句的說道,“是昆侖派出事了。”
“昆侖派?是於掌門出事了嗎,發生了什麽事情?”沈雨婷一聽緊張的問道。
“恩,是於掌門。雨婷啊,你快一點回去和坦之他們匯合一起趕往昆侖山,我這裏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你們幾個好好陪著笑笑她娘在家裏待著。”陳正伸出手摸著陳笑笑的頭安撫道她,“你們放心,不會有事的。”
“可是爺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於伯伯怎麽了,他要緊嗎,您也帶上我們吧。”陳笑笑焦急的望著陳正說道。
“好吧,就帶上你們跑一趟吧,但是別說我事先沒有告訴你們,那個地方可是很危險的。”陳正望著麵前的三個年輕人說道。
“那,那風師父呢,他也會一起去昆侖嗎。”張泰然突然開口問道。
陳正搖了搖頭,“天佑他要去請一個人,要晚一些時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