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家中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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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之內,呆若木雞的唐豔緩緩站起身來,她不敢相信麵前之人,竟然是自己大伯的私生子,自己的堂哥。
“很驚訝,是嗎,我第一次知道這個結果也很驚訝。”白墨雙手撐著地慢慢挪動自己的身子,讓自己可以靠在牆上,“我想,比起唐山私生子這個身份,白墨這個名字你應該更熟悉一點吧,畢竟陳正父子二人聽說都去了昆侖山了。”他好似一臉無所謂的態度說著這件事情。
“你,你就是打傷於掌門的凶手,你這個欺師滅祖的家夥。”唐豔咬著牙憤怒的說道,抬起右手就準備一掌打上去。
白墨見狀是不慌不忙的說道,“唐三小姐,你難道就忍心殺了我這個唐家最後的血脈嗎。”
聽了這話,唐豔是一下楞在那裏定住不動。他說的沒錯,如今的唐門早已從武林消失了二十多年,麵前的這個男人或許就是這個世上唐家唯一的親人了。一想到這裏,唐豔扭過了頭去,不忍再次動手。
白墨倚著身後的牆壁慢慢站起身來,嘴中抱怨道,“那老家夥可真是不簡單,竟然能把我傷至如此。唐三小姐,你身上就沒有什麽療傷的丹藥嗎,難道你們開醫館的是準備見死不救嗎。”
“你——”唐豔此時心裏是極為矛盾,她不知道是否應該出手相救麵前的這個男人。雖然他是自己大伯的兒子,但一想到他做出的那些欺師滅祖的行為,唐豔就恨不得一掌拍在他的腦門上。
“這是‘玉露丸’。”唐豔從懷中拿出一瓶藥扔了過去,“拿上你的藥給我從唐家的地盤離開,若是再讓我知道你敢踏入唐家半步,我定是饒不了你。”唐豔衝著白墨惡狠狠的說道。
接過丹藥的白墨笑了笑,當下就服下了一顆藥丸,“唐三小姐你放心吧,該拿的東西我已經拿了,我也不會再踏入這唐家了,希望你我二人今後也是後會無期了。”說完,白墨扶著牆壁,步伐蹣跚的順著密道走向入口處。
望著那個男人的背影,唐豔長歎一口氣,她心裏也不知道自己剛剛的做法對不對。
待陳坦之返回唐家老宅的時候,發現魂不守舍的唐豔正坐在大廳的圓桌前。
“豔兒,你沒事吧。”陳坦之立馬衝上前來抱住了唐豔,“是發生了什麽嗎?”
“坦之,沒事。”唐豔躺在陳坦之懷中安慰道他,“那個人來過了,風大哥,你也來了?”她看到緊隨其後的風天佑,開口問道。
陳坦之一聽臉色大變,他立馬緊張的問道,“那個人,是白墨嗎,他沒有怎麽樣吧。都怪我不好讓你一個人來這裏,豔兒,你沒事吧。”
唐豔搖了搖頭,向著二人訴說了當日發生的事情。陳坦之和風天佑二人聽後都大為震驚,他們沒有想到這個白墨竟然還和唐家有著這樣的關係。
“後來在他走後我去那間密室看過了,那本秘籍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早就被他取走了。”唐豔有些難過的說道。
“都是我不好,原本以為這密室的鑰匙隻有這一把。這麽多年來根本就沒有去檢查一下那間密室,若是能早一些發現其中的端倪,也不會發生如今的事情。”想到那本秘籍又將重現江湖,陳坦之深感自責的說道。
“陳兄你也不要過分自責了,當初你把這秘籍藏於密室就是不想讓後人再發現了,隻不過沒想到最終還是讓這本書重現江湖了。”風天佑安慰道陳坦之。
“這個白墨定是不簡單,我和坦之每年都會來老宅這裏,但是都沒有發現過他的蹤跡,甚至他都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唐豔說道這裏不經有些後怕。
“我已經和‘忠義堂’那裏溝通了,他們會下達全武林的通緝令追查白墨的下落的。如今他身上有傷,我想沒有機會可以走遠的,青城的弟子已經下山開始尋找他的蹤跡了。”風天佑說道。
又過了幾日,陳正方才帶著三個年輕人返回藥王穀。沈雨婷在半路便和他們分開了,說是想去南方那裏走一走,有事情要處理。一路上陳笑笑一直擔心著自己母親的安危,見自己母親平安無事這才放下心來。當然,唐豔除了和陳正說了之外,並沒有和他們說起關於白墨以及唐門密室的事情。
白墨的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雖然至今沒有找尋到他的下落,但是涪州的生活又重新回歸正常。之後風天佑又在藥王穀這裏待了半個月指導了一下張泰然的劍術方才離開。
時候正值盛夏,涪州的天氣讓人感到一絲悶熱。張泰然是自掏腰包給‘濟世堂’的上上下下買來了冰鎮的西瓜和酸梅湯,可唯獨不見這陳華英的蹤影。他順著樓梯走上二樓,發現他師姐正一個人坐在屋內發著呆。
“好看嗎?”見陳華英一聲不響的坐在那裏,張泰然突然拿出一串手鏈展示在陳華英的眼前,“是不是可漂亮了,這可是我在鬼市特意買給你的,你看這個手鏈上的吊墜,可是琥珀做的。”
可陳華英看到如此精美的手鏈之後卻沒有絲毫喜悅的表情,她轉過身去,似乎是不很想打理張泰然。
“怎麽了,師姐,你是有什麽心事嗎?”見陳華英今日好似有點反常,張泰然彎下腰來問道。“是不是你還在氣我上一次擅自出去的事情啊,這都過去好久了。”
“不是,沒什麽事,我有些累,你先出去吧。”陳華英突然站起身來,背對著張泰然冷冰冰的說道。
“那。”張泰然見陳華英都這麽說了也不好再做糾纏,“那我把這手鏈放在桌上了,你可千萬要戴上啊,肯定很好看。”一邊說著,張泰然一邊後退著慢慢帶上門。可是眼看這門就要關上了,陳華英依舊一動不動的背對著自己。張泰然無奈隻好帶上了門失落的走下樓去。
“怎麽了,又去給你師姐獻殷情給冷落了?”剛一下樓,張泰然就見段籽顏抱著一杯酸梅汁坐在樓梯口看著自己。
“哎——”張泰然歎了一口氣,直接從段籽顏的手中拿起她的酸梅汁喝了起來。
“喂,那裏還有呢,你憑什麽喝我的。”段籽顏不高興的說道,一邊一把搶回自己的杯子,“真是的,本來還想過來特意謝謝你給我們買東西喝呢,我看就免了。”
張泰然聽後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走到桌前爬了上去。段籽顏見了推了推他問道,“你怎麽了,又不是第一日給你師姐嫌棄了,你不是說怎麽什麽越戰越勇的嗎,這可不像是你啊。”
“我就是感覺師姐她今日怪怪的。”張泰然唉聲歎氣的說道。
“她對你不理不睬的不是很正常嗎,再說了,她對我,對笑笑還有醫館的所有人不都是那樣嗎,整日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好似每個人都對她有什麽血海深仇一般的。”段籽顏抽出一把椅子坐下,一邊喝著酸梅汁一邊吐槽起陳華英來了,“我就是不懂了,她到底有哪裏好了,把你這個公子哥給迷成這樣。”
“不是說女子都喜歡首飾的嗎,我特意選了一個那麽特別的手鏈,師姐她連眼睛眨都沒有眨一下,真是傷腦筋啊。”張泰然依舊趴在桌子上訴著苦。
“泰然,你還沒回答我話呢,這陳華英有什麽好的啊,雖說這姑娘長得挺俊的,但那性子實在是讓人喜愛不起來啊,和笑笑比起來差遠了。”段籽顏繼續吐槽著陳華英。
“陳笑笑怎麽能比的上陳華英呢。”張泰然從桌上爬起說道,“不行,本少爺還從來沒有被一個女子如此的對待呢,這樣,籽顏,你幫我想想辦法唄,你說再送一點什麽她會喜歡啊?”
段籽顏聽後搖著頭站起身來,“我看你啊,直接把整條街道都給她買下來,讓她做老板娘得了。”
“這個主意好。”張泰然聽後一拍桌子,“我要不和田管家說一說,這一條街也沒多少錢,能博小娘子一笑值得啊。”
“我看你是瘋了吧。”段籽顏聽後衝張泰然翻了一個白眼,“算了,不和你說了,我去幫著笑笑幹活兒去了,你也不要整日愁眉苦臉的了,說是有幾個美人指定要找你張大夫看病呢。”
張泰然聽後緩緩站起身來,一邊搖著頭一邊歎氣道,“哎,不過算了,師姐無限好,就像你說的,可我也不能這樣終日渾渾噩噩的度過。”說完,張泰然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你說他們都在哪裏呢,告訴他們一聲我這就來。”
看到張泰然又重新打起精神,段籽顏也隻能是無奈的搖著頭。
見晚飯時候陳華英也沒有下樓和大家一起吃飯,陳笑笑擔心的走去陳華英的房間。“師姐,你沒什麽事情吧,晚飯的時候你都沒有下來,這是我特意給你留了一些飯菜,趁熱就趕快吃了吧。”陳笑笑端著飯菜站在陳華英的屋門口。
“你放下吧,我一會兒吃完了就拿下去。”陳華英說著依舊在寫著什麽東西。
“師姐,我看你最近天天都挺忙的,你可不要累壞了身子。”見陳華英還在忙著手上的活兒,陳笑笑端著飯菜走進屋來,將飯菜放在桌子上,關切的問道。
“恩,師父讓我抄錄一份醫書,我想快一點把這些弄完。”陳華英一邊說著,一邊依舊埋頭抄寫著醫書。
陳笑笑伸著腦袋看了一眼,不禁由衷的誇獎道,“師姐,你的字可真是好看,這筆鋒剛勁有力,能看你抄寫的醫書真是一種享受呢。”可是陳笑笑說完陳華英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隻顧著忙著她手上的活兒。
見自己師姐根本沒空搭理自己,陳笑笑識趣的說道,“那師姐,我先下樓了,你先忙。”
可正當陳笑笑要走的時候,陳華英突然開口說道,“笑笑,有一件事情問你一下。”說完,陳華英看了看陳笑笑的身後,似乎擔心被別人聽到一般。
陳笑笑見了立刻心領神會,趕忙關上門跑到陳華英的身旁,彎下身子問道,“師姐,有什麽事情嗎?”
“那個叫段籽顏的姑娘究竟是什麽來頭?”陳華英湊近了低聲問道。
“段姐姐啊。”陳笑笑聽後撓了撓自己的頭,“就是我們去岱山縣路上遇到的啊,她也是可憐,爹娘都走了,無依無靠的一個姑娘四處闖蕩,怎麽了,師姐,是有什麽問題嗎?”
“沒。”陳華英想了想說道,“你們還是注意一點吧,畢竟她的背景我們也不清楚。”
“師姐你說的是。”見自己師姐心細如此,陳笑笑附和道,“可是段姐姐一路上都對我們可照顧了,要不是他上次那個石虎可就要了我們的命了。”
“恩。”陳華英聽後繼續回頭抄寫著,“今日我同你說的你不要和別人提起。”
“知道了,師姐。”陳笑笑撓著腦袋不知道陳華英到底什麽意思,帶上來房門退了出去。
陳笑笑下樓之後在門口遇上了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的父親,陳坦之見陳笑笑情緒有些低落便問道,“怎麽了,笑笑,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怎麽看起來不太高興。”
“就是剛剛給師姐送飯菜,看上去師姐好像有什麽心事的樣子。”陳笑笑耷拉著腦袋回答道。
陳坦之聽後走上前去摸了摸陳笑笑的頭,“好了,走,回去的路上我和你慢慢說,時候不早了,不然你娘要擔心我們了。”
路上,父女二人一人騎著一匹馬趕往藥王穀。陳坦之和陳笑笑說道,“笑笑,華英她前一陣子在我們不在醫館的時候收到老家的來信回了一趟老家。”
“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陳笑笑問道。
陳坦之點了點頭,“是她的外公身體不好去世的消息。她家裏人都走得早,現在連她的外公也走了,家裏好像就剩下沒什麽人了,我想她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有些難過吧。”
陳笑笑聽後低下頭去,“爹爹,那接下來的幾日我都住在醫館陪著師姐吧,我看她這樣怪可憐的,心裏不好受。”
“這樣也好。華英這孩子她從小性子就比一般人好勝,有什麽苦都埋在心裏一個人默默承受,看上去性情涼薄的她其實比任何人都在意身邊人的安危。”陳坦之將這些都說給自己女兒聽,“笑笑這段日子你就多陪一陪她吧,我這個做師父的也不知道能幫上什麽忙。”
半個月之後,一日張泰然正在醫館內幫著病人看病,突然田管家帶著大隊的人馬急匆匆的趕來。
“這是怎麽了,田管家,怎麽突然,來了這麽多人。”張泰然對於田管家的突然到訪感到疑惑。
“小少爺,老爺那邊出事了,請您快一點回去呢。”一見到自家小少爺,田管家表情凝重的說道。
“什麽,外公出事了。”張泰然聽後連忙拉著田管家,“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外公怎麽樣了,舅舅呢?”
“小少爺您放心,本來老爺是不想通知您的,可是少爺想了想還是讓老奴過來通知您一下,讓您快一點回去看一下老爺。”田管家說道。
“沒事吧,泰然,你不要擔心,不行我陪你一起回去,要不然我讓爹爹跟著一起去。”陳笑笑聽到消息之後連忙跑過來安慰到張泰然。
“笑笑姑娘您放心,府上幾位大夫輪番照顧著老爺,沒有什麽大礙了。”田管家解釋道。
張泰然想了想,對陳笑笑說道,“笑笑,麻煩你去和師父說一聲了,就說我家中有急事,我去一去就回。”說罷,張泰然撇下陳笑笑快步登上了備好的馬車。
一路上田管家看著焦急的張泰然便讓他不用太擔心,老爺沒有太大的問題。可是張泰然心裏怎麽可能放下心呢,一路上是命人馬不停蹄的往回趕,風風火火的衝回了張府。
一下馬車張泰然便衝進了家門,一路狂奔向自己外公的屋子,嚇得家裏的傭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大事情,怎麽把小少爺著急成這樣。
“小少爺,小少爺,您慢一點。”路上晴雯正巧碰見了張泰然,連忙喊住了他。
“晴雯姐姐,我外公在哪裏,他身體現在還好嗎?”張泰然見是晴雯,直接是使出輕功大步跨到晴雯的身前,慌張的問道。
“小少爺,您怎麽了,老爺沒在屋裏呢,正在西偏廳見客呢,聽說少爺也在呢。”晴雯見張泰然滿頭大汗,伸出手來輕輕擦去張泰然額頭上的汗珠,“是出什麽事情了嗎?”
“西偏廳?”聽到這話,張泰然有些不解的說道,“不管這麽多了,我先去西偏廳了。”說完,張泰然直接一躍登上屋頂,嚇得一旁的晴雯替他捏了一把汗,“小少爺,您小心一點,這裏那麽高,您還是下來吧。”
“沒事的,這點不算什麽。”張泰然說著已經跑得不見了蹤影。
“外公,您沒事吧。”張泰然是直接從天而降,落在西偏廳的院子裏,回頭一看,屋內自己的外公正坐在那裏,一旁坐著一位媒婆模樣的中年女人,對麵坐著自己的舅舅。見自己外公安然無恙的坐在那裏,又看到那個媒婆,張泰然自己心裏猜出了八九,知道自己是被家裏人給騙回來的了。
“張老爺,這就是小少爺了吧,長得真是英俊呢。”那位媒婆見到站在門口的張泰然立馬衝著誇了起來,“我早就聽說這張老爺家中的這個外孫是貌比潘安了,有好幾家小姐都想上麵提親呢。今日一見這豈止是貌比潘安啊,這都不知道比那潘安美多了。”
“劉婆婆,我就和你說哪家小姐要是能嫁入我們張府那是享了八輩子的福氣了。”張宜中對著劉婆婆誇獎著自己的外甥,“泰然,還不快進來,這是劉婆婆,還不快問好。”
“泰然見過外公,舅舅了,見過劉婆婆了。”想到自己外公居然用假生病騙自己回來,張泰然一臉不情不願的走進去,衝著三人拜道。
“泰然啊,你先坐下,我們正想去派人通知你過來呢。”張伯彥伸出手指了指張宜中身旁的椅子讓張泰然先坐到旁邊認真聽。
麵對自己的外公,張泰然心裏還是有一些怕的,無奈隻好是一臉不情願的拖著腳走到一旁坐下。
“劉婆婆我們剛剛說到哪裏了,給泰然打斷了。”張伯彥笑著問道一旁的劉婆婆。
“張老爺,我們說到那嚴家的小姐了。”劉婆婆眉飛色舞的說道,“那嚴老爺和您也是老相識了,嚴家三個兒子,獨獨就這最小的一個是女兒,嚴老爺對他家女兒那是百般嗬護,這不是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紀了嗎,嚴老爺特意找到我,就是希望能替他家閨女找一個好人家,我就告訴了他老人家說了張老爺家那個小少爺今年也差不多要娶妻了。嚴老爺一聽馬上就讓我過來給您傳話了,說是張老爺您要是同意下個月就能去提親了。”
“提親?外公,我這才十五啊我就要成親啦?”聽到要婚嫁了,張泰然不可思議的望著張伯彥問道。
“泰然你先不要說話,等一下再說。”一旁的張宜中提醒到張泰然,張泰然聽後隻好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
“他老嚴我是了解的。”聽媒人說起嚴大人,張伯彥慢悠悠的說道,“我們倆在這朝堂之上是唇槍舌戰了頭十幾年,從二十多歲的小夥兒一直吵到頭上出現了白絲。後來為了推進新政,我們二人是不計前嫌,雙方又合作了十年,共同推進了新政的實施。算上年紀的話,這老嚴比我大幾歲,我啊,得喊他一聲大哥。”
“嚴太師和父親您都是朝中的元老了,若是泰然這門親事成了,兩家以後在朝中可謂是如虎添翼啊。”張宜中對著自己父親說道。
“張少爺您說的是啊,這嚴家的三公子去年剛剛迎娶了三公主,若是今年嚴家的小女兒能嫁入你們張家。”劉婆婆說到這裏,意味深長的笑著看向張伯彥。
“可是我連對方什麽樣子都不知道這就要娶過門了,哪裏有這樣的事啊。”眼看大人們都已經將自己的婚事安排好了,張泰然急的連忙插嘴說道。
“小少爺您放心,這嚴家的小女兒我是看過的,長得那是一個水靈。”劉婆婆自信滿滿的對著張泰然說道。
“這樣吧,劉婆婆,我看這親事先這麽就訂下來吧,哪日我們找個黃道吉日便讓張泰然帶著東西上麵提親去嚴府,你也和老嚴他們商量一下,早點挑個好日子。”張伯彥說著站起身來準備送客了。
“外公——”張泰然也跟著站起身來,埋怨著說道,“可是——”還沒有說完,身旁的張宜中立馬拉住了想要衝上去的張泰然,衝他搖著頭,讓他不要在這個時候多嘴。
直到張伯彥送著劉婆婆走遠了之後,張泰然才有些生氣的開口埋怨道,“舅舅,是不是您騙我讓我大老遠的跑回來就是為了這件事的?”張泰然是越想越氣,氣得扭過頭去,“竟然還用外公的病情騙過。”
“好了,泰然,這都是為了你好。”張宜中語重心長的解釋道,“你看看你,這幾年在家裏待的時間是越來越少,每日就知道往那蜀地跑,寫信讓你回來總是這個借口那個接口,外公也是看你老大不小了,是該成家立業了,舅舅問你,難道你是準備一輩子呆在蜀地嗎?”
“那又怎麽了?”麵對舅舅的一頓批評,張泰然不服氣的回道,“我可以闖蕩江湖,行俠仗義,路見不平就拔刀相助。”說著張泰然當著自己舅舅的麵就比劃起來。
“胡鬧——”送完客人返回頭的張伯彥聽到了張泰然剛剛說的厲聲批評道,“再過兩年,你就要給我回來,老老實實的去參加科舉,我這個當外公的也不求你能坐上什麽位子,但是你要給我平平安安的待在這臨安城。”
“可是外公,當初您是同意我出去跟著師父去學武的啊?”張泰然委屈的望向張伯彥。
“當初是當初,那是七年前事情,泰然,你也已經離家七年了,要學什麽功夫也學的差不多了。當初讓你出去已經是違反了你娘的初衷了,現在。”沒等張伯彥說完,張泰然直接轉身就走,張宜中本想上前拉住他,卻沒想到被張泰然一把將手甩開。
“我累了。”張泰然走到廳外,一躍跳上屋簷,“外公,舅舅,我先回屋子裏休息去了。”說罷,張泰然便踩著這屋簷的瓦片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泰然回到自己的屋中,屋內正在打掃的晴雯見張泰然一臉無精打采的樣子,趕忙上前關切的問道,“小少爺,您怎麽了,是發生了什麽了嗎?”
張泰然搖了搖頭,拖著腳走到自己的床邊,連衣服都沒有換就直接仰麵倒在自己的床上。
晴雯走過來站在一旁彎腰問道,“小少爺,您是不是累了。一路奔波疲憊的,讓奴婢替您先備好熱水更衣,方便您好好休息。”說著晴雯作揖轉過身去,正準備要走,突然張泰然伸手拉住了她。
“晴雯姐姐,你先過來陪我一會兒吧。”說著,張泰然拉著晴雯讓她坐在自己的床沿。
“小少爺您這是怎麽了,從來沒見過您這麽愁眉苦臉的。”晴雯有些難過的問道,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張泰然的手希望平複他的心情。
張泰然望著床頂歎了一口氣,一隻手枕於腦後,敲著腿說道,“你知道這一次外公和舅舅為什麽要特意騙我回來嗎?”說完,張泰然望向一旁的晴雯。
晴雯搖了搖頭,“奴婢不知,怕是老爺有什麽急事要和少爺交代吧。”
聽了這話,張泰然又轉過頭去看著床頂,“他們讓我回來是讓我去和嚴家的姑娘成親的。”
“嚴家的小姐嗎?”晴雯聽後嘀咕了一句,“那嚴家的幾位公子個個都是一表人才,那三公子不是去年剛娶了皇上的女兒嗎,想必這嚴老爺的女兒一定也是一位貌美的大家小姐。”
“問題不在這裏,問題是我不想去成親啊。”張泰然說著激動的坐起身來,“我這才多大啊就要成家了,那成家以後不就是要有孩子了嗎,那我還怎麽去四處行走江湖,我不就和外公、舅舅他們一樣每日上朝議事,晚上回家寫那些折子,這多無聊啊,我可不想這樣過一輩子。”
晴雯聽後捂著嘴笑了起來。
“怎麽了,晴雯姐姐,你幹什麽笑我。”見晴雯偷偷笑了起來,張泰然不解的問道。
“小少爺。”晴雯拉起張泰然的手,“多少讀書人一輩子的夢想就是考取功名,有朝一日可以在朝堂之上麵見皇上,但是對於小少爺您來說,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或者說是唾手可得的,但是小少爺您確不喜歡這樣的生活。”
“我知道你的意思。”張泰然說著又躺了回去,“可是我就是不希望我的生活是被他人安排好了的,從出生,讀書,參加科舉,入仕,成親,升官到最後入土,恐怕就隻有這最後一條是我自己能選擇的了吧,其他怕是我出生的那一刻就訂好了吧。”
晴雯聽完之後又笑了笑,細聲細語的說道,“小少爺,我隻是個孤苦的女兒家,不知道這些功名仕途的事情,我的一生就是好好照顧好小少爺您。但是晴雯自己也想過,若我是個男兒身,怕是得羨慕死了小少爺您將來的安排了,寒窗苦讀十載,多少讀書人不過就是為了個一官半職,到老可以衣錦還鄉,兒孫滿堂。可是小少爺您,是生在富貴人家,官宦世家,家族之中代代都是朝中大員,自然不能理解平民百姓的向往了。”
“我怎麽會不懂呢,我可是在涪州住了有那麽多年的了。”張泰然聽後不服氣的說道,“我也是能吃苦的呢,又不是那些紈絝子弟。”
“小少爺您說的是,您當然優於那些整日花天酒地的公子哥了。”晴雯安慰道張泰然,“可是小少爺您當年前腳剛和田管家說醫館環境不好,呆著不舒服,後腳田管家就為您安排了全涪州最好的門麵,每個月以著各樣的理由往醫館送錢補貼,難道不是嗎?”
張泰然聽後沉默了一會兒,他心裏明白晴雯說的沒錯,自己雖說是呆著醫館裏,可是無論是陳師父、師母,亦或是胡師父都沒有讓自己累過,特意找了一個廚子為醫館的人做飯,穿的用的雖說比不上家裏,但是都是比剛去的那一會兒強上不上了。
晴雯見張泰然沒有說話,輕輕的站起身來移到他身後,伸出雙手搭在他的雙肩替他揉捏著肩膀,“奴婢剛剛講話重了一點,請小少爺您莫生氣怪罪奴婢。”
張泰然聽後一把將身後的晴雯摟入懷裏,望著她說道,“那我那是怪罪了該如何?”
晴雯剛剛被張泰然猝不及防的一抱驚了一跳,望著他的麵容,晴雯漲紅著臉扭過頭,一言不發的眨著眼睛。
突然,張泰然將手伸向晴雯的後腦勺,抬起晴雯的腦袋就親了過去。
“小少爺。”晴雯雙手搭在一起,低著頭嬌羞的喊著,“您怎麽能對奴婢動手動腳呢。”
張泰然紅著臉,瞪大了雙眼看著麵前的這個女人,有些緊張的說道,“晴雯姐姐,我,我。”說著他一下將身子背了過來,接著又站了起來,“我還有一點事情,我,我要出去一趟。”說著,張泰然急匆匆的往門外走去。
可當他一打開房門,發現無心竟然帶著人守在門口。
“小少爺,您回來了。”無心見張泰然打開了門,低頭拜見道。
“無心師父,您怎麽在這裏?”張泰然奇怪的問道,他又探頭望了望四周,發現自己的屋子已經被家裏的守衛給圍得嚴嚴實實。
“這是什麽意思,是要關我禁閉嗎?”張泰然一下發覺到了不對勁,雙眼犀利的看著無心問道。
“小少爺,發生什麽了嗎。”晴雯聽到了動靜連忙跑來出來,見屋子竟然被人團團圍住,嚇得她連忙捂住了嘴。
“對不住了,小少爺,這是老爺的指示。未來幾日小少爺您就先留在屋裏好好休息休息吧,老爺也是擔心您四處亂跑累著身子。”無心抱拳說道。
“累著身子?”張泰然譏笑道,“我看怕是擔心我直接一走了之吧。”
“小少爺。”晴雯聽張泰然這麽說連忙解釋道,“無心師父,小少爺他不是這個意思,小少爺隻是這剛回來隻是想多見一見老爺,無心師父麻煩您再和老爺說一說。”
“我看不必了。”張泰然生氣的說道,“師父,就算您在這裏,我要出去,也沒人能攔得住我。”說著,張泰然剛想起身跳上屋簷,誰料無心預先一步伸手按住了他。
“小少爺,我知道您這幾年跟著陳大俠、風大俠武功大進。就算是您能從這裏出去,府外老爺也已經安排了人手了。就算是這樣也攔不住您,還有臨安的巡防營。”無心提醒到張泰然,“還請小少爺您先回屋休息。”
“小少爺。”晴雯不放心的叫著張泰然,“您還是先回屋吧,不要再惹老爺生氣了。”
張泰然看了看無心,又看了看四周的守衛,怒氣衝衝的邁著步子走回自己的屋子,用力的將房門一帶,險些將整個門給弄散架了。
“無心師父。”晴雯看著張泰然的背影,轉身對無心拜道,“小少爺剛剛要是有什麽出言不遜的地方還請您海涵,老爺那邊還是希望您可以多替小少爺求求情。”
“我知道的,晴雯姑娘。”無心點了點頭,“我是答應過少夫人要好好照顧小少爺的,我無心不會食言的。”
晴雯聽後點頭謝過無心,轉身走回了屋子裏。
涪州的濟世堂中,陳華英手拿著一張清單來找正在二樓研究醫書的陳坦之簽字。“師父,您核對一下這過去一個月的賬目和購藥的清單,要是沒問題的話請您簽上字。”陳華英說道。
陳坦之草草的看了一下陳華英遞過來的清單便直接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師父。”陳華英看著陳坦之說道,“您難道不再仔細看一下是否對應的上嗎。”
陳坦之搖了搖頭,將清單遞了回去,笑著說道,“華英,你都檢查過了不是嗎,你做事我放心的,直接簽就好了。”說完,陳坦之示意讓陳華英坐下,幫她拉出了一張椅子,“對了,華英,那個新來的小丫頭怎麽樣了?”
“您問的是段籽顏嗎?”陳華英問道。
“嗯嗯,就是她。”陳坦之將桌上攤開的醫書合上放在了一旁,“我聽胡大夫說你好像不是很喜歡她,對她有些意見,是發生什麽了嗎?”
“沒。”陳華英聽後眼神一下閃開,“我隻是覺得她來路不明,不知道她留在這裏到底是什麽目的。”
陳坦之聽後點了點頭,“我知道你的顧慮,隻不過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沒發現她有什麽問題。小姑娘也是命苦之人,既然她有這個心想在醫館裏麵多學一點,就讓她好好學吧,你說是吧,華英。”說著,陳坦之看向陳華英。
剛剛陳華英不知在想什麽有些出神,聽到陳坦之在叫自己連忙回應道。
陳坦之見她最近總是魂不守舍的又問道,“華英,最近是有什麽事情嗎,怎麽老是看你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沒,師父。”陳華英看了一眼陳坦之回答道。
“恩,你要是有什麽事情就和我說。”陳坦之對她說道,“好了,也不耽誤你的時間了,我這邊也沒什麽事情。”
“對了,師父。”剛站起身的陳華英突然開口說道,“我這有一份圖紙不知道能不能麻煩您看一下。”說著,陳華英從袖子中拿出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紙,攥在手中。
“圖紙?”陳坦之一聽來了興趣,剛拿起的書又被他放了下去,直接站起身來將桌上收拾幹淨,“來,是什麽圖紙啊,你放在桌上我們一起看一下。”
“您記得我上一次去藥王穀向您請教的關於那個‘飛天傘’的事情嗎?”陳華英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圖紙一點一點仔仔細細的平鋪在桌麵上,“這個是我回去想了想按著比列畫出來的,也不知道對不對。”
隻見圖紙上畫著一個巨大的傘狀結構,就好似一個放大版的孔明燈,十幾根傘繩將下麵的竹籃相連形成一個整體,在傘的底端有著一個放燃料的台子。
“這個不得了啊,華英,這個要是真能成功了,說不定我們真的是能站在這個竹籃裏麵飛上天的啊。”陳坦之望著桌上的圖紙興奮的說道,“華英,這個都是你一個人做的?太了不起了。”
“多虧了上一次師父給我的圖紙我才能畫出來的。”麵對師父的誇獎,陳華英解釋道。
“厲害,真是厲害。”陳坦之仔細看著圖紙一邊點著頭一邊讚賞道,“這個傘麵換成這個結構的話,再減輕重量,這一次應該能行的。”
“師父,其實若不是四年前那次試飛失敗師母不允許您再弄這些,我想現在您也應該做出這個‘飛天傘’了。”陳華英有些失望的說道。
陳坦之聽後直起腰來歎了一口氣,“哎,你師母也是為了我好啊。畢竟笑笑都這麽大了,我要是有一個三長兩短的,笑笑和她娘二人怎麽辦,這個醫館的人怎麽辦呢。”陳坦之有些無奈的說道,“畢竟早就過了無拘無束的年紀了,有時候有些事情也不能任著性子來了,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話語之間,陳坦之有些感慨自己身上的擔子變得越來越重了。
陳華英聽後點了點頭,“師父您說的是。”說著正準備收起桌上的圖紙。
就在這時陳坦之問道,“華英,你提到這個‘飛天傘’,莫非你現在已經在做了?”說著陳坦之望向陳華英的雙眼。
“恩,師父,就在原來醫館的後院,我看一直沒有人用就收拾了一下。”說完,陳華英也疊好了桌上的圖紙,她將圖紙仔細收好,“那師父我先走了。”
“等一下華英。”見陳華英應該走到了門口,陳坦之喊住了她,遲疑了一會兒說道,“這樣吧,哪日我去那裏看一看可以嗎?”
“恩,師父。”陳華英默默地點了點頭,麵無表情的將門帶上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