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千機地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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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再多停留,張泰然率先一步踏入這‘千機宮’的大門之內,身後的四人也緊隨其後的走了進去。隻見此時這空曠的地宮之內漆黑一片,眾人僅僅是借著身後鬼市裏微弱的光線大概看出個輪廓。
突然,就當眾人準備取出火折子點燃備好的火把的時候,身後的朱門竟然自己開始慢慢閉合上了。走在後麵的無心和段籽顏頓時大呼不對,連忙轉過身跑了過去,企圖阻止大門的關閉,二人的雙手是死死的拉住這正在關閉的大門。可是他們二人畢竟是凡人肉身,麵對這千斤重的銅門,就算是身壯如牛的無心也無計可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麵前的大門慢慢合上。
“可惡啊,這大門關上了我們怎麽出去?”段籽顏的拳頭重重的打在銅門之上,嘴裏咒罵著,“這是要把我們給困死在裏麵嗎?”
突然之間,先是身後的銅門處發出一聲巨響,緊接著整個地宮刷的一下被一瞬間全部點亮。耀眼的亮光刺的眾人都睜不開眼,隻能用手擋著眼前的強光。眾人眯著雙眼向著四周看去,隻見他們身前出現的唯一出口是一條數丈寬的通道,偌大的通道之內,上麵布滿了不規則的黑白相間的地磚。
“‘斷——界——門——’。”正當眾人驚訝於這突然點燃的燭火和麵前那空蕩蕩的通道的時候,隻聽身後嬰寧用她那嬌媚的聲音一字一字慢悠悠的念道。
“什麽‘斷界門’?”無心最先反應過來問道,他轉過頭看向身後的嬰寧,隻見她正背對著大家抬頭看著剛剛的那塊銅門。無心順著嬰寧的方向看去,隻見偌大的銅門之上,赫然寫著‘斷界門’三個大字,一把厚重的門栓掛著高處,將銅門從內死死鎖緊。
“大概這就是為什麽人們稱這裏是地府的入口了吧。”嬰寧轉過身來看向回頭的眾人,“這道門就隔斷了人間與地獄。”
“喂,你少嚇唬人了。”見嬰寧描繪的如此恐怖,段籽顏爭執道,“什麽地府的入口,不就是一個有機關的地道嗎。”
“謔,聽嬰寧姑娘這麽一說,那可就有意思了。”白墨揉了揉鼻子,晃著腦袋說道,“豈不是說要是我們從這裏活著出去,我們也算是從地府裏麵走了一回了?好家夥,這要是傳出去,我們幾個也算是和那閻羅王打過照麵的人了啊,我白墨也是和那地府老兒比試過的人啊,無心大哥,你說是不是啊。”
“管它什麽門,大不了把它給砸了,反正我們都是要出去的。”段籽顏走過來,她的手順著銅門慢慢滑過,咬著牙說道,“可惡,這門當真關的是嚴絲合縫,連一根針都插不進去。這麽光滑的表麵,這門栓又那麽高,怎麽可能上的去。”說著,她又揮拳重重的砸在銅門之上。
“不用去管這些了。”張泰然開口發話道,“既然大門已經關上了,正好讓我們會一會這丁緩的機關究竟是有多巧奪天工。”說完,張泰然抬頭望向麵前那空蕩的通道,隻見麵前的整個地宮異常的安靜,安靜到周圍連一絲風聲都沒有,突如其來的寂靜不禁讓人心生一絲怯意。
“對了,鬼醫婆婆不是說這裏死了幾百人嗎,怎麽地上連一具屍體白骨的痕跡都看不見,甚至這地宮之內連一點血腥味都聞不到。”段籽顏走到張泰然的身旁,望著空蕩蕩的通道不禁好奇的問道。
“可以聞到細微的血腥味,隻不過是你們的嗅覺不夠靈敏。”嬰寧一邊用著鼻子嗅著周圍的氣味一邊說道,“這裏看來是被人專門打掃過的,有胰子的味道。”
“專門打掃過了?會是誰,丁緩?”聽到這話,段籽顏回過頭看向身後的嬰寧,“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又是誰在裏麵打掃呢,莫非這裏麵還有其他人。”
“那萬一不是人呢。”見段籽顏聲音有些顫抖,白墨故意嚇唬道,“不過我說這嬰寧姑娘你這鼻子可是真的靈啊,我這怎麽一點味道都聞不到。”白墨挺這個鼻子衝著四周一通亂聞,可惜什麽也沒有發現,“要不怎麽說是帶對了人呢,不愧是鬼醫婆婆啊。”
“你們的嗅覺已經退化了,當然是聞不出這些的。”嬰寧深吸一口氣,望著一旁依舊仍在努力的白墨說道。
“那我們下麵應該怎麽辦?”無心問道嬰寧,“前麵是否是有機關?”
看著眾人麵前那空蕩蕩的通道,嬰寧回答道,“應該是有的吧,明顯這裏的血腥味變重了,看來過去是死了不少人。”
聽完這話,大夥兒一下都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段籽顏當機立斷拔出腰間的佩劍,右手舉著劍對準了身前那空蕩蕩的通道,雙眼不停的觀察著麵前的地麵和四周的牆壁。
“會是什麽機關?”聽到剛剛的一番話,張泰然轉過頭問道嬰寧。
“那就要公子自己去解開了。”見張泰然開口問道自己,嬰寧隨即走到張泰然的麵前,嬌俏一笑,嫵媚的衝他拋了一個媚眼,眼波流轉之間盡是情意綿綿,“嬰寧畢竟才學有限,隻能幫公子這麽多了。”
看著嬰寧的小手都已經摸上了張泰然的脖子,一旁的段籽顏是氣得臉都紅了,手裏握著寶劍,衝著她喊道,“喂,我們讓你來這裏是找幫忙蛇膽的,不是讓你幹別的,別動手動腳的,告訴你,你手腳注意一點。”
哪知那嬰寧非但一點不生氣,反而捂著嘴笑道,“段姑娘你還真是好吃醋呢,司徒公子這樣的男人,無論是走到哪裏啊,都會有各色各樣的女人對其投懷送抱的,要是這樣,今後這段姑娘你可不得氣暈過去。”
“好了。”張泰然挺直著身子,不想再浪費時間在這口舌之爭,他略帶嚴肅的說道,“不管怎麽樣,既然麵前的通道是唯一的路,那便走進去再說。”說完,張泰然將身前的嬰寧護在身後,自己一人率先一步踏入這通道之中。
眼看張泰然自己以身試險,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前兩步都沒有什麽事情發生,就在眾人剛想喘一口氣的時候,突然,就當他那邁出的右腳剛剛放下的一刹那,腳下所接觸的地磚竟然藏有陷阱。說事是那時快,刹那間密集的箭雨從張泰然的左右兩側向他襲來。張泰然自己也是心裏一驚,雙眼瞪得通圓,麵對密集的箭雨,隻見他立馬是收回自己的右腳,隨即一個後翻退出了通道。正當眾人慶幸張泰然逃過一劫的時候,就看他們麵前兩側的牆麵開始向中間移動。
“泰然你沒事吧。”眼看張泰然剛落地,段籽顏立馬跑過來緊張的問道。
此時的張泰然依舊心有餘悸,若不是剛剛才進去兩步,尚有機會可以後退,隻怕以自己目前的輕功,若是再深入一些,怕是未必能躲得開。麵對段籽顏的關心,他搖了搖頭。如今麵前的通道由於牆體的移開開始逐步變窄,隻怕是最後會完全合上,將眾人困在裏麵。
“這牆麵竟然開始移動了。”望著麵前開始移動的牆麵,無心一時之間有些沒有對策,“我們得快想個辦法,若是這牆麵合上了,怕是我們就被困在這裏了。”一邊說著,無心四周不斷張望著企圖找到破解機關的辦法。
“哦,原來這個機關是這樣。”白墨見狀豎起自己的拇指驚呼道,“太厲害了,不愧是人稱‘巧奪天工’的丁緩,這牆居然一按下機關就自己動起來了,你說這裏麵是有著多麽複雜的結構啊,這牆居然自己能動起來。”
“讓我來。”段籽顏手持寶劍站在張泰然身前,可是麵對這密布機關的通道和正在移動的牆壁,她自己心裏也是沒有底,“就讓我衝在前麵,我去一個一個試。泰然,你們按著我的腳步走就好了。”說完,段籽顏剛想衝出去,但是卻被身後的張泰然拉住了胳膊。
“太冒險了。”張泰然搖著頭說道,“就算你輕功再厲害,剛剛的箭雨也是躲不過的,剛剛我也是因為靠近入口才僥幸躲過去的。”
“我看少爺說的是。”眼看段籽顏不死心,無心附和道,“段籽顏,你若是走到了通道的中間,一旦一步踏錯,後麵就全亂了,到時候進退兩難,這箭雨的密度根本就躲不開。”
“那怎麽辦?”望著麵前正在一點一點合攏的通道,段籽顏聽後一臉焦急的問道,“一旦這個通道關死,我們就要被困在這裏了。”說完,她一籌莫展的看向其他眾人。
“等一下。”就在眾人發愁之際,張泰然站在通道入口說道,“我知道怎麽破解這機關了。”
“什麽,泰然,你知道怎麽破解這機關了?”段籽顏聽後興奮的看向泰然,“快,快告訴我們怎麽解開這機關啊,你看這兩邊的牆停不下來,要是合上了就麻煩了。”
“你們看這地上的黑白地磚,看他們的構成圖案的樣子,都是按著‘伏羲先天六十四卦圖’來的。乾、姤、遁、否,前麵四個就是按著這四卦來的,但是在每一卦中,都有一塊黑色的地磚位置是錯誤的,我猜測,我們隻要按著順序找到每一塊錯誤的黑磚,沿著過去就可以了。”張泰然指著通道之中的地磚解釋道,順勢抬手一記飛刃射出,沒入剛剛他指著的那一塊黑磚。
“‘神兵天降’擊中了黑磚但是機關沒有啟動。”看著眼前那沒入大半截刀刃的地磚,段籽顏麵露喜悅的說道,“太好了,定是按著這個法子破解的,泰然,我們趕快過去吧。”
“噢——這地上的圖案原來還有這些說法呢,真不愧是少爺啊,果然厲害啊。”白墨在一旁仔細聽著,張大著嘴巴誇張的說道,“經您這麽一說,還真是有一點像呢。”
“少爺,讓我去先行探路吧。”見張泰然破解了機關,無心自告奮勇,“請您告訴我下一步的位置。”
“不必了。”張泰然說道,“讓我在前麵帶路吧,那樣的話太浪費時間了。”說著,張泰然望了望兩邊正在不斷合攏的牆麵,“沒時間再去猶豫了。”說罷,隻見他攔腰抱起身旁的嬰寧,縱身一躍踏在了剛剛的那一塊石板上。
見張泰然竟然抱著嬰寧,段籽顏剛想叫住他,可惜還沒等她說出口他們二人已經先一步過去了。
“還楞在那裏做什麽呢。”白墨見段籽顏氣的站在那裏發抖,用自己的劍把拍了拍她的肩膀,“少爺又不是沒抱過你,你有什麽好氣的。”說完,白墨淩空一躍,跟上了前麵張泰然和無心的腳步。
一行五人沿著張泰然的腳步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動著,生怕稍有不慎觸碰到腳下的機關。眼看這兩側的牆麵距離他們越來越近,眾人也越來越接近通道的盡頭。可就在這時,張泰然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站在最後的段籽顏不知道前麵發生了什麽,側著身子向前張望著,“泰然,是發生了什麽嗎?”
“少爺,是發生什麽了嗎?”無心見張泰然此時突然停下來,也焦急的問道。望著兩側越來越近的牆壁,他著急的頭上都開始冒出汗珠。
張泰然將抱著的嬰寧先放了下來,雙眼緊盯著麵前的地磚,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裏。
“究竟是怎麽了?”見張泰然半天不說話,這兩側的牆麵是離他們越來越近,眼看距離他們也就隻有一個手臂的長短了,此時他們是進也不得,退也不是,眾人一下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最後三卦有問題。”張泰然麵露一絲慌張,語氣有些緊張的說道,“謙、小過、歸妹,這最後三卦我不可能記錯的,可是怎麽會找不到那一塊黑磚呢。”
“沒事,泰然,你慢慢想,我們還有時間。”聽到張泰然的解釋,身後的段籽顏大聲的安慰道他,“我們前麵那麽多步都是對的,你不要擔心,泰然,我們都相信你,這後麵幾塊肯定也是按著這個規律來的。”
“會不會是最後三卦機關發生了變化。”無心猜測到,“想必這當年闖入‘千機宮’的人中也有人看出了其中的奧秘,但最後卻命喪如此,定是那丁緩在最後又做了手腳,設下了新的陷阱。”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隻見之前一直沒有說話的嬰寧突然上前跨出一步。眼尖的段籽顏發現了嬰寧的舉動,大叫著,“喂,你要做什麽,你瘋了嗎?”可是為時已晚,當眾人注意到的時候,嬰寧的一隻腳已經踩在了另一塊地磚之上。
無心是緊張的直接抽出寶劍生怕她觸動了機關,就連成日沒個正行的白墨見那嬰寧一聲不吭的往前就走也是驚的一身冷汗。
“這叫做‘逆卦’。”嬰寧回過頭看著一臉震驚的張泰然說道,“這‘六十四卦圖’相傳藏著世上所有的天機,凡人若是能破解此圖,就能知曉世間萬物的奧秘,但必遭天譴,子孫後代永世不得安寧。後世有人將這‘六十四卦圖’的最後三卦重新繪製,逆轉乾坤,將其稱為‘逆卦’,來警告後人不可泄露天機。”嬰寧一邊說著,一邊淡然自若的踏向第二塊地磚,“司徒公子,嬰寧這麽解釋,您是不是也清楚了路線了。”
聽了嬰寧的解釋,張泰然向前看去,按著同樣的原理,他的眼前出現了一條清晰地路線,“逆轉乾坤,‘逆卦’,這丁緩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張泰然暗自歎道。
“哦,光是這圖就有這麽多的說法,真是費腦子啊。”白墨聽了二人的對話連連搖頭,皺著眉毛說道,“我說少爺啊,我們趕緊往前走一走吧,您看這牆麵我伸手都能夠著了,怕是再耽誤下去,我就成了這肉泥了。”說著,白墨還特意伸手碰了碰身旁向他靠近的牆麵。
“就你這體格,我看就算是給壓扁了也是一地的骨頭渣子。”段籽顏沒好脾氣的嗆道白墨,“你好好看著他們前麵的路吧,要是你敢走錯一步觸碰機關,我可饒不了你。”
“哎喲,段大小姐啊。”白墨回過頭愁眉苦臉的說道,“我怎麽敢走錯一步呢,這要是走錯了一步,怕是你也沒命來饒不了我了。”
五人在嬰寧的帶領下總算是平平安安的從通道之中逃離了出來。伴隨著身後‘哢嚓哢嚓’的摩擦聲,眼看著通道兩邊的牆麵一點一點合上,直到最後兩側完全閉上,留下一道細縫。這留下的細縫怕是小到連劍刃都插不進去。
“謔,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啊。”白墨看著身後那嚴絲合縫的通道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長舒一口氣,“可是嚇得我一身冷汗啊,這丁緩還真是有一套啊。”
“我問你,你為什麽會知道這麽多的東西。”剛喘一口氣從裏麵逃出的段籽顏用著懷疑的口氣質問道嬰寧,“你究竟是什麽身份?是不是有什麽秘密?”
嬰寧聽後先是看了看段籽顏,又轉過頭看了看張泰然,笑著回道,“生活在這鬼市之中,哪裏有那些時間去理會人間的東西,自然是跟著鬼醫婆婆學習這些所謂的奇門遁甲了。”說完,嬰寧扭著她那纖細的腰走到段籽顏身前,“不然你以為鬼醫婆婆她為什麽會特意讓我跟著公子進來呢。”
“那鬼醫婆婆為什麽要幫我們?”見嬰寧搔首弄姿的走到自己麵前,段籽顏不依不饒的又接著問道,“我們和她隻是萍水相逢,就見過兩次麵,她全然犯不上將她的人置身危險之中。”
嬰寧聽後隻是轉過頭嫵媚的衝著張泰然笑了笑,“那就要等著你們出去之後去好好的問她老人家了。”
“這才是第一個機關。”張泰然說道,“大家多加小心,前麵還不知道有什麽東西等著我們呢。”說著,他向著前方看去,隻見如今他們正身處一個巨大的密室之中,四周全是光禿禿的牆壁,除了角落裏的一口大水缸,房間內空無一物。麵對這毫無頭緒的線索,他們一行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可是,我們這下一步要怎麽走?”望著四周光溜溜的牆壁,段籽顏此時是不知所措,“所以我們千辛萬苦過來是到了一個死胡同了嗎?會不會和上一個通道一般,地上布滿了機關,一旦踩在上麵就會有暗器射出?”
“會不會這裏有什麽機關要按動的,就像段籽顏說的。”無心仔細觀察這四周說道。“那個水缸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我剛剛看過了,不過就是個普通的水缸罷了。”白墨說道,“沒什麽機關在那水缸裏。”
“什麽,你什麽也不說一聲就跑過去了?”段籽顏聽後有些生氣,“這萬一要是有什麽機關給你觸碰到了,你是想害死我們嗎?”
白墨聽到之後撓了撓自己的耳朵,一臉無所謂的回道,“我剛剛看過了,沒什麽機關啊,段大小姐,你放輕鬆一點好不好,以丁緩那性子,可不會用重複的機關去困住人的,那樣太沒有水平了。”
“你少一臉不在乎的樣子。”見白墨滿不在意的樣子,段籽顏衝著白墨教訓道,“要是你再隨便亂走,我先廢了你的腿。”
白墨聽完眉頭緊皺,裝作一臉很害怕的樣子,“哎呀,你看看你,段大小姐,這你說你長得那麽溫柔的一個姑娘,怎麽說起話來這麽嚇人呢,真是嚇死我了啊。”白墨用著誇張的表情不忘嘲諷到段籽顏。
“好了,你們兩人不要再吵了,現在隻能分頭去找了。”張泰然此時被他們二人吵得是心神不寧,如今同他們一樣也是一頭霧水,麵對四周這密不透風的牆壁,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隻好轉頭看向嬰寧。
“公子既然命令我們分開找機關,那我們就分開去找吧。”嬰寧沒等張泰然開口搶先一步說道,“以丁緩的作風,他可不會用這麽沒有水平的一個死胡同困住人的,這要是傳出去可是要笑死人的,這裏定是有什麽機關。”
聽了眾人的分析,大家分頭在密室內開始找尋可能存在的機關。一行五人用著劍把一塊磚一塊磚的敲,希望可以在這些一模一樣的磚塊上發現一些什麽線索。
就在這時,白墨似乎察覺到了自己麵前的一塊牆磚有些不大對勁,他先是敲了敲那一塊,又敲了敲周圍的幾塊,確認無誤之後,立馬喊來了其他人,“我說,你們過來看一看啊,我麵前的這一塊牆磚似乎有些問題。”
眾人聽到之後立馬聚集在白墨這裏。無心伸出手敲擊了一番,開口說道,“這磚的聲音的確有些問題。”說完,他轉頭看向張泰然,“少爺,會不會這個就是機關了。”
張泰然讓周圍的人都讓開,自己來到跟前,也用手敲了敲。
“這個機關會觸發什麽,是暗器嗎,還是出口?”見張泰然將手放在上麵試了試,段籽顏有些擔心的問道。
“有可能這一塊是故意做的假的機關,目的就是讓人中陷阱的。”嬰寧分析道,“相傳那丁緩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看著費勁千辛萬苦找到機關的人們自己觸發機關,結果找到的不過是丁緩故意留下的假的機關,那些人最終都因自己觸發暗器失去性命。”
“謔,沒想到這丁緩這麽變態啊。”白墨聽後露出笑容,“這自己殺死自己,罪就不在丁緩了,真是個借刀殺人的高手啊。”
“既然這樣,那,我們再好好看一下,不如先將這塊磚塊做上記號。這些磚塊都長得一模一樣,免得一會兒找不到了。”段籽顏說著從身上拿出一管墨水,“泰然,倒一些墨水在這塊磚上做上記號吧。”
“竟然會有人隨身帶著墨水?”白墨不可思議看向段籽顏,“這也太神奇了吧,你這口袋了簡直是百寶箱啊。”
“你懂什麽,你別給我說話,聽著我頭疼。”見那白墨又說話了,段籽顏不耐煩的反駁道,“這是專門用來做記號的,少見多怪。”說著,段籽顏將墨水遞給了張泰然。
張泰然接過那竹製的墨水管小心翼翼的準備往那塊磚上倒上一些,可惜一下沒有掌握好,多餘的墨水順著牆麵流了下來,一連標記上了上下兩塊牆磚。
“沒事,隻要記得這最上麵一塊就好了。”段籽顏見張泰然失手連忙安慰道。
“等一下,剛剛司徒公子那可不是失手了,是磚的問題。”嬰寧看著牆上那一道墨跡開口說道,“那些磚塊材質是不一樣的,有些可以吸收墨水,有些隻能吸收一小部分,所以才會有多餘的向下滑落的。”
聽嬰寧這麽一說,眾人順勢看去,果然最上麵的那一塊牆磚並沒有怎麽吸收進墨水,才導致多餘的墨水順著牆麵滑落下去。
“我明白那缸水的作用了。”聽到嬰寧的解釋,張泰然恍然大悟,他連忙起身衝到水缸跟前,拿起缸中的水瓢,接上了滿滿一瓢的水,“將這些水灑在牆壁上,就能知道那些機關在哪裏了。”說著,張泰然右手一揮,將瓢中的水一灑而盡,瞬間麵前的牆壁上出現了兩塊顏色深淺不一的牆磚。
“那兩塊顏色不一樣。”段籽顏興奮的指著牆壁上浮現出的兩塊牆磚說道。
“那我們要抓緊了,不能讓牆上的水變幹了。”無心提醒到。
張泰然當即快速的跑回去繼續接水,將四周的牆壁全都打濕,一共正好五塊牆磚的顏色略淺。
“正好五塊,巧了,他丁緩怎麽知道我們正好有五個人來的。”白墨看著牆壁上的磚塊說道,“一人一塊,正好分的清楚,這要是少來一人還分不過來呢。”
可惜在場的幾位沒有一個人理會他的,紛紛走到了各自的磚塊麵前。隨著張泰然的一聲令下,五人一齊按下牆壁上的磚塊,隻聽密室之內發出齒輪轉動的巨大響聲。
“是成功了嗎?”段籽顏向著密室的中央走去,不住的張望著四周,內心忐忑不安的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此時張泰然心裏也是撲通直跳,隻見他伸出右手慢慢靠近自己的佩劍,一旦有什麽情況發生及準備隨時拔劍。
突然,北麵的牆壁發生劇烈的晃動,就在眾人都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的時候,北麵的牆壁之上自動打開了一個一人多寬的通道。
“那裏麵有亮光。”段籽顏前一步上前打探,她探著腦袋向通道內望去,這條通道不算長,不過數丈,另一頭似乎連接著別的地方,可以看到光線從通道的盡頭照射過來。
張泰然走過來看了看,看來眼下也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就在他準備踏入通道的時候,無心拉住了他,對他說道,“少爺,在下和段籽顏在前麵探路吧,還是小心為上。”
張泰然聽後點了點頭,讓無心和段籽顏二人走在前麵,他和白墨以及嬰寧三人緊跟在他們身後。
“怎麽又是另一個密室,沒完沒了的。”穿過狹長的通道,從其中走出來的段籽顏看著四周密不透風的牆壁抱怨道,“那條白蛇究竟在哪裏,這丁緩究竟在這裏設計了多少機關陷阱。”
“那千年白蛇相傳是在地宮的最深處。”聽到剛剛段籽顏的抱怨,走出通道的嬰寧解釋道,“建造這座龐大地宮的目的本就是避免外人來騷擾的,一路上自然是重重障礙。”
“這房間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上一個房間至少還有一個大水缸,這下可好了,這一次什麽都沒了。”白墨走進來張望著四周,“你們看前麵有個門,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出去了。”一邊說著,白墨一邊指著不遠處的一扇黑棕色的鐵門。
“會不會是什麽機關?”無心警惕的問道,“那丁緩怎麽會輕易的將大門留在那裏呢。”
“我看啊我們大夥兒就是一路上給那丁緩的名頭給嚇著了。”麵對眾人的緊張,白墨不以為然的說道,“說不定他就是沒有在這間屋子裏設置機關呢,當年闖入這間屋子裏的人肯定是和你們一個想法都被困在這裏找出口,最後什麽也沒有找到。”白墨一邊說著一邊向著鐵門的方向走去,身後傳來段籽顏的聲音,不停的讓他不要亂跑。
可是突然之間,身後的聲音戛然而止,四周變得異常的安靜,忽然不知哪裏刮來一陣寒風吹在白墨的臉上,正當他感到奇怪之時,一股殺氣從背後襲來,他當即拔出佩劍轉身揮舞過去,隻見一頭戴鬼臉麵具的神秘人正舉劍砍向自己。
“你是誰?”白墨驚奇的問道,他雙眼快速的向四周掃去,卻不見了其他人的蹤跡,“你把他們怎麽了,他們人呢?”言語之中,白墨露出一絲慌張,可他還是迅速的鎮定下來,最好了應敵的準備。
可是麵前的神秘人一句話也不說,拿著劍就向著白墨揮去。就在白墨應敵之時,他耳邊突然又再次聽到了段籽顏的聲音,他扭頭看去,隻見他們四人已經站在鐵門口,段籽顏一反常態的不住的向他揮著手,催促他快跟過來。
神情恍惚的白墨不住的用手拍打著自己的腦袋,“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事情,喂,你們還不快過來幫忙嗎,都站在那邊幹什麽呢。”他不斷的衝著站在出口處的眾人叫喊著。
可是不管白墨怎麽叫喊他們,他們四人都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依舊站在那裏衝著他揮著手。眼看神秘人的劍再一次刺過來,白墨淩空一躍,一劍抵在身前,“讓我來看看你究竟是誰?”正當他準備伸手摘掉神秘人麵具的時候,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從自己的右邊傳來,白墨轉頭一看,又是一位頭戴麵具的神秘人舉劍向自己衝來。
“有完沒完——”白墨氣憤的吼道,隨即一劍揮向衝來的神秘人。可正當他準備回頭之時,角落旁,一位灰衣男子正手持長劍站在那裏。
“於飛羽——”白墨一眼認出了那人便是自己的師父於飛羽,“真是有意思啊,連你老人家都來了,這‘千機宮’究竟是個什麽地方。”他一邊不住的轉動著手中的細劍,一邊望著身前的三位敵人,“也好,就讓我來再會一會你老人家,讓你輸個心服口服。”
白墨此話剛出,突然一股令人作嘔的腥味闖入鼻腔,嗆得彎著腰他不住的咳嗽,就連眼睛都睜不開,“這,這又是什麽東西,怎麽這麽難聞。”白墨一邊說著一邊捏著鼻子站起身來,耳邊傳來了其他幾位同伴咳嗽的聲音。
“發生,發生什麽事情了。”白墨看向他們其他人,隻見他們個個手持利劍站在密室之內,“剛剛那是怎麽一回事,那些,那些都是幻覺嗎?”
“你們中毒了。”嬰寧走到張泰然的身邊將一顆藥丸塞進他的嘴裏,“這房間牆壁上的塗料含有劇毒,會讓人產生幻覺。剛剛給你們聞到的是‘鼬香’,可以讓人恢複神智,我現在給你們每人一顆含在嘴裏,可保你們暫時不受毒瘴的侵擾。”
服下藥丸的張泰然是瞪大了眼睛看向屋內的眾人,剛剛的畫麵就好似噩夢一般,恍惚之間他看到了風天佑和陳坦之二人舉劍衝著自己攻來。
“泰然,你沒事吧。”見張泰然麵色慘白的站在那裏,段籽顏連忙跑過去問道,“你怎麽手這麽冰涼,剛剛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嗎?”
“這毒瘴會放大人心裏的恐懼。”嬰寧將解藥分給了最後一個的無心,“你們剛剛是在這屋裏麵揮劍自相殘殺,難道你們都沒有發現嗎?”
“我說這劍招怎麽會那麽熟悉。”白墨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看著其他人幽幽的說道。
“既然這裏有毒瘴,那你怎麽會沒有事情。”段籽顏不解的問向嬰寧。
嬰寧將藥瓶重新放好,笑著說道,“我自幼被鬼醫婆婆收養,服用了無數的草藥,早就是百毒不侵了,但是你們,我勸你們快一點離開這個房間,一旦口中的‘鼬香’失效之後,再吸入毒氣的話,怕是回天乏術。”
“少爺,我和白墨先去前麵探路。段籽顏,你照顧好少爺。”聽完嬰寧的話,無心拉上白墨趕到鐵門前,一把拉開了那道有些生鏽的鐵門。
“這邊有出口,我們快點離開這個屋子。”無心揮著手衝著其他人喊道。
“你沒事吧,泰然。”見張泰然的臉色依舊沒有好轉,段籽顏有些擔心,“我扶著你,我們快一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五人陸陸續續穿過鐵門,來到地宮的更深處。因為擔心毒氣會飄散過來,白墨特意將鐵門牢牢地關上。
“這些是什麽,銅人嗎?”段籽顏看著眼前出現的一座座手持兵器的銅像說道,“怎麽這裏會有兩排這麽整齊站著的銅人雕像。”
張泰然抬起頭向前看去,隻見房間內整齊排放著兩列銅人像,比常人身材高大一些,每一個人手中都持有不同的兵器,刀槍劍棒,十八般兵器樣樣都有,一列六座,共十二具銅像屹立在他們麵前。
“這是什麽意思,給我們行禮嗎?”白墨看到這個情景開玩笑說道,“我這聽說過皇帝老兒的地宮之中要用兵俑陪葬,怎麽這丁緩還用上了這銅人像了。不過啊你還別說,這幾座銅人像的樣子都挺逼真的。”說著,白墨正欲走上前去,但是被無心給叫住了。
“等一下,先不要上前,不知道這裏有什麽機關。”見白墨又要擅自行動,無心沉著臉說道。
“你給我回來。”段籽顏二話不說,走上前一把拉住白墨,將他用力一甩拉到後麵,“這裏這麽危險,剛剛那間屋子就是你執意上前才導致我們中毒的,要是這次你又闖出什麽禍來,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說著,段籽顏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喲喲喲,段姑娘瞧你說的,這剛剛怎麽能怪我呢。”白墨皺著眉委屈的說道,“這明明是屋子裏大家都中毒了啊,何況也不是我讓大家中毒的啊。不過現在回想起來,剛剛對我動手最凶的那個人的身手著實有幾分像段姑娘你,好像是這麽一回事。”白墨說完看著段籽顏,“也不知道段大小姐你剛剛看到了什麽,對著我是一陣窮追猛打,絲毫沒有手下留情啊。”
“讓你話多。”段籽顏聽後氣得拔出寶劍想要刺過去,被一旁的張泰然喝止住了。
“都什麽時候了還在這裏吵。”張泰然壓著嗓子說道,“你們要是想打的話,回剛剛那間屋子裏呆著去。”
段籽顏聽後立馬收起寶劍,一聲不響的低著頭退到張泰然的身後。
“沒想到司徒公子這麽年輕,著實有些大將的風範了。”見剛剛張泰然訓斥二人的模樣,一旁的嬰寧嬌噠噠的說道。
張泰然沒有搭理她剛剛的話,直接問道,“嬰寧,你可知道這裏的機關是什麽?”他指著對麵的鐵門,“是不是通過去就可以了?”
“看樣子是的。”嬰寧回答道,“想必這些機關就在這銅人身上了吧。”
“在銅人像的身上嗎?難不成這些銅像還能動?”聽完嬰寧說的,白墨愈發覺得有意思,“無心,我覺得這挺有意思的,要不我們先去試一試,會動的銅像我可沒有見過。”
無心看了一眼張泰然,張泰然衝他點了一下頭,讓他和白墨二人先去打探一個虛實。
“一會兒小心一點,記住,保護少爺才是第一位的。”無心囑咐道正在一旁轉動著手中寶劍的白墨。
“那是當然的了,不用無心大哥你提醒我,我也是知道的。”白墨晃動著身子,一臉輕鬆的說著,“準備好了嗎,無心大哥,我們衝過去看看這丁大師有什麽本事了。”說著,隻見兩道身影衝入這銅人像陣中。
可就在二人前腳剛落地的時候,這十二尊銅像果然如白墨所言竟然開始自己動起來了。隻見其中一銅像手持大刀向著白墨的身子劈來,白墨他剛擋住這一刀,身後另一個銅人手持長槍對著他的腹部就刺來,與此同時,另一麵正有一銅像手持長劍向他揮來。好在那白墨眼疾手快,舉起手中的長劍,一接一閃,接連躲過這兩下。就在他剛要喘口氣的時候,突然又一銅像拿著鐵棍迎麵劈下。
而無心這裏也沒好到那裏去,這些銅像就像是活過來了一般,追著他們二人不斷進攻。並且這些銅人外殼堅硬,尋常的兵器根本傷不到分毫,就連無心鉚足了全身的力道也僅僅是在銅像的胸口劃開一個口子。
“怎麽回事,這些銅像怎麽像是活過來一般,追著無心他們。”望著身處險境的二人,段籽顏緊張地問道,“這樣下去他們堅持不了多久的,這些銅像可是刀槍不入的。”
“一直追著他們?”張泰然聽了段籽顏的話似乎想到了什麽,他看向二人的腳下,發現每當他們走一步,這些銅像就會做出相應的動作。
“我明白了,這些機關就是在地上。”張泰然恍然大悟,“那些機關藏在地下的磚塊裏,踩下不同的地磚,銅像就會向著對應的方向發動進攻。要是這樣的話。”
張泰然話沒說完,段籽顏搶答道,“隻要不落地就好了,那我們踩著這些銅人過去不就可以了嗎。”
“喂,我說你們想出對策了嗎?”白墨求救道,“我和無心大哥二人快要堅持不住了,這些銅人刀槍不入的,砍在身上也沒有反應,這叫我們怎麽對付啊,我說少爺啊,您快想想辦法啊,我這還想再去那鬼市裏麵去看看呢。”
段籽顏二話不說抽出寶劍,沒有絲毫猶豫的衝了過去,淩空騰起準備踩著這些銅像的頭頂過去。可是誰知她右腳剛放在這第一尊銅像的頭頂,突然段籽顏心裏一驚,覺得自己腳上好像是按動了什麽機關。可還沒等她回過神來,隻見四周突然射來幾十發短箭,眼看對麵這密集的箭雨段籽顏是毫無躲閃的可能,就在這時,屋內一道藍光閃過,張泰然抽出寶劍淩空而上,揮劍挑落了十幾隻短箭,持劍的右手拉住段籽顏,順勢左手一發‘神兵天降’射向房頂,隻見空中劃過一道銀絲,原是那張泰然在飛刃的末端加上了特製的細線。隻見他左手拉動絲線,右手抱著段籽顏,接著一股力道將她拉了出來。
“我說少爺啊,您也來救救我好吧。”見張泰然出手救出了身處危險的段籽顏,白墨一臉生無可戀的說道,“這銅人看樣子是打不完了。”
借著空中的細線,張泰然救出段籽顏剛剛落地,當即收起寶劍,又亮出手中的數枚飛刃。“你們一會兒一動也不要動,聽見沒有。”張泰然說著衝向離銅人像距離最遠的那一側。就和他預想的一樣,他剛踏上地磚的那一瞬間,已經開始有幾具銅人像開始向他的方向移動過來了。
“銅人像過去了。”看著銅像正朝著張泰然的方向發起進攻,段籽顏開始擔心起他的安危起來。
眼看為首的三尊銅像拿著刀、劍、棍向著張泰然衝過來,萬分危難之際,張泰然對著屋頂又是一發‘神兵天降’,“無心,拉好我的手,我將你丟到對麵去。”正當張泰然說著,隻見他借著空中的細線蕩過來,伸出手一把抓住無心,將其拋向了對麵。張泰然則是又一發飛刃射出,空中交換,平安的逃離了身下這片危險區域。
“喂,我說少爺,您可不能不管我了啊。”見無心已經獲救了,他們之中也就隻有白墨自己一人仍舊處在這危險之中,“我這現在是聽您的一下也不敢動啊。”
張泰然前腳剛落地,後腳當即又重新回去用同樣的方式救出了白墨。如此反複數趟,總算是將其餘幾人送到了對麵。
“這個機關設計的真是巧妙啊,居然是通過腳下踩的地磚位置來控製銅人像的,這些銅人像的進攻套路狠毒,招招致命,身在其中的人根本就沒有時間思考是怎麽一回事,定是先想辦法應敵,這就中了這丁緩的計謀了。”得救的白墨長須一口氣,用他那對好似永遠也睜不開的眼睛看著張泰然,“好在我們少爺觀察的仔細,一眼就看出了這機關的秘密,不然我這命啊怕是要交代在這裏了。”
“我們繼續向前吧。”張泰然不願再這裏再做停留,直接上前拉開了那道鐵門,“大家下麵要多加小心,這些機關開始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眾人接著穿過鐵門順著盤旋的石階來到地宮的又一間房間。推開鐵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平鋪在地上的巨大網格,上麵零星擺放著一個個數字。
“這是什麽,洛圖嗎?”段籽顏看著麵前猶如棋盤一般的格子裏的數字問道,“九橫九列,可麵前這有一共八十一位啊。”段籽顏話音剛落,隨著眾人身後的鐵門關閉,突然隻聽一聲巨響,一道石門應聲而下,堵住了他們的退路。緊接著,對麵牆上的一個巨大沙漏開始翻轉過來,金黃色的細沙開始一點一點的從縫隙間落下。
“那個沙漏——”見對麵的沙漏已經翻轉過來了,段籽顏指著大喊道,“這要是沙子全部跑完了會發生什麽。”
就在眾人雲裏霧裏一頭霧水的時候,突然房間四周頂部架出了一排的連弩,對準了屋內的眾人。
“小心——”無心見狀是當即拔劍擋在張泰然的身前,“少爺您退後,這裏交給我們。”
“看來這連弩是要等沙漏跑完了才會發動的。”嬰寧似乎看穿了這些機關,“司徒公子,我看我們還是先去破解了這地上的數謎吧。”
張泰然看了看屋頂那密集的連弩和不斷落下的細沙,又低下頭去望向麵前巨大的網格,開口說道,“看樣子,這地上的圖是由九個洛圖組成的嗎?”
“‘洛圖’?那是什麽玩意兒?你們都在說什麽天書呢?”白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一臉茫然的問道,“你是說這地上像棋盤一般的東西是‘洛圖’嗎,你要是給我棋子和那丁緩切磋一番倒也就罷了,這地上擺上這麽多數字又是做什麽。”
“那每九個格子被稱為‘洛圖’。”段籽顏上前一步,指著地上的格子解釋道,“‘河出圖,洛出書,聖人則之’,這洛圖是有結構的,正所謂‘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為肩,六八為足,以五居中,五方白圈皆陽數,四隅黑點為陰數’。”
“謔,沒想到我們這段姑娘懂得還挺多的。”聽完段籽顏的解釋,白墨對此有些驚訝,“但是你們這說了半天的,有想到破解的辦法了嗎?”
“你少廢話。”段籽顏聽到白墨的誇讚直接嗆了回去,“不過這‘洛圖’隻有九宮,而這裏有八十一個,數字也沒有按著‘洛圖’的結構排列,這是怎麽一回事。”說完,段籽顏回頭望向張泰然。
“‘橫為九,豎為九,九宮為九,橫豎不複’。”突然張泰然開口說道這麽一段不知所以的話來。
“什麽橫為九,豎為九的?”段籽顏不明白張泰然的話是什麽意思,扭頭問道。
“這是牆上寫的。”張泰然答道。
眾人一聽,連忙跑過來,隻見牆上不僅寫著這麽一段話,還掛上了不少數字拚圖在牆上。
“這話是什麽意思。”段籽顏看後問道,“所以是讓我們將這些數字按著順序放上去嗎?”
“我猜想這話的意思就是在說明那地上數謎的規則了。”嬰寧說著轉過身去,走向地上的網格,“橫為九,豎為九,意思是每一橫行排列著數字一至九,每一豎列排列著數字一至九。九宮為九,八十一宮分為九個洛圖,每個洛圖裏要放九個數字。橫豎不複,每一行,每一列,每一個九宮的數字都不能重複。”說完,嬰寧看向張泰然,“司徒公子,您覺得小女子理解的對嗎?”
看著嬰寧含情脈脈的看向張泰然,段籽顏生氣的回道,“喂,你注意一點啊,我們這現在還在這地宮裏麵呢,泰然可沒時間受你的勾引。”
“嬰寧說的和我想的一樣。”張泰然回答道,他看了一眼對麵的沙漏,“好在離這沙漏流完還有一段時間,我們有時間去好好分析一下怎麽放置這些拚圖。”
“是哦,這沙漏流的也不算很快。”白墨聽到張泰然的話也看了一眼對麵的沙漏,“那丁緩還算是有些良心的,為我們這些闖入者留出一點時間好好動動腦子。”
“那既然我們有時間,我看這就那麽多的數字,我們實在不行一個一個試一試便是了。”段籽顏看向大家提議道。
“這個主意好,我們人多,用不了一會兒說不定就能拚成了。”無心也附和道。
張泰然聽到之後沒有說話,他心裏有些不放心,畢竟照段籽顏的這個做法,要是想通過這一個機關也未免太簡單了,丁緩他不會沒有想到有人會用這種方法破解他的機關的。
既然張泰然也沒有反對,段籽顏當即拿起一個數字六就放了上去,可是神奇的事情出現了,就當段籽顏將這塊寫有六的拚圖放在網格之上的時候,對麵的沙漏突然發生了劇烈的晃動,裏麵的沙子落下的速度明顯變快了,嚇得她連忙將剛剛放下去的拚圖取了出來,對麵的沙漏方才恢複正常。
“怎麽會這樣。”段籽顏看著自己手上的拚圖依舊對剛剛發生的事情心有餘悸,“這,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放置的過程中絕對不可以出錯啊。”
“這丁緩果然是不簡單。”張泰然說著走到段籽顏身前拿過她手中的拚圖,“待我好好想一想。”說完,張泰然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完整的八十一宮網格。
眼看這沙漏中的沙子變的越來越少,段籽顏不禁有些擔憂,她本想上前去問張泰然思考的怎麽樣了,卻被嬰寧給攔了下來。
“現在不是打擾他的時候。”嬰寧衝她搖了搖頭。
“我知道了——”隻聽張泰然突然睜開雙眼嘴裏說道,他指著麵前的網格,“將全部的拚圖拿來,快。”
張泰然一聲命下,其餘幾人連忙將一旁的全部的數字拚圖盡數擺放在他麵前。
“泰然,你準備怎麽辦。”段籽顏還是有些不放心,望著已經流失過半的沙漏和屋頂那一排排的連弩,她此時怎麽能靜下心來。
“既然是數字一至九,橫豎都不能重複,籽顏,用筆記下每個空格中可能出現的數字,記好了,從左上角開始,第一橫行第一格三、五、六,第二格一、四、八、九。”張泰然望著地上的網格依次向下說著,“找出唯一的確定數字,將拚圖放上去,一個一個來。”
“三、五、六,下一格七,隻有一個七。”段籽顏眼看終於找到了一個結果興奮的大叫起來,“那個,那個位置放七。”她指著地上的空格喊道。
無心聽後連忙拿起地上帶有數字七的拚圖放了上去。大家夥兒的心裏都是懸在半空,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不會發生什麽其他的事情。隻見無心緩緩將手中的拚圖放入當中的空格,眾人是連忙抬頭看向對麵的沙漏,好在一切正常,沒有其他事情發生。
“太好了,泰然你真是太厲害了。”見這第一塊拚圖放對了位置,段籽顏難掩心中的喜悅之情,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
“這才是第一塊,我們要抓緊了。”可是反觀張泰然這裏,他並沒有被剛剛的成功衝暈頭腦,依舊不斷的盤算著下一格子的數字。
“那裏放四,接下來是二。”張泰然指著麵前的網格告訴其他人應該怎麽放。眼看沙漏中的沙子已經快要流完了,地上的拚圖也越來越少,可是越到最後,這剩下的幾塊不確定性卻越來越大。此時張泰然的腦中不斷地飛速計算著可能出現的情況,超負荷的運轉讓他眉頭緊鎖,額頭布滿汗珠。
“這塊放這裏,不對,放角落,倒數第二排。”眼看到了最後的關鍵時候,張泰然隻是覺得自己心跳的越來越快,臉上的汗水猶如泉水一般淌下,他不住的頻繁抬頭望著對麵的沙漏。
“最後三塊了。”段籽顏見隻剩三個格子了,衝著眾人喊道,“六放角落,三在那裏,剩下最後一塊在中間,快啊,時間不夠了。”眼看這沙子已經見底,無心,白墨二人是拿起地上的拚圖飛奔過去,趕在最後一粒沙子落下前將網格填滿。
就在無心手中的最後一塊拚圖放下的瞬間,屋頂上的連弩全都退了回去,對麵的牆壁上也開出了一道鐵門。
“太好了,泰然,你真是太厲害了。”見他們順利破解了機關,段籽顏興奮的高舉手臂,正準備轉身衝向張泰然的時候,發現他已經累得靠在牆壁上喘著大氣。
“泰然你沒事吧。”段籽顏是連忙跑過來扶住他,拿出身上的手帕幫他擦著臉上的汗水,“我們,我們要不要休息一下,你現在看上去情況不大好。”看著張泰然有些蒼白的麵孔,段籽顏心裏不禁為他捏一把汗。
此時的張泰然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人靠在牆上一動都不想動。
“看來這還真是個體力活兒啊。”白墨見張泰然這副樣子皺著眉頭說道,“要不是跟著少爺進來,怕是我早就交代在這裏了,難怪說這‘千機宮’是有去無回呢。”
“少爺,這是‘定神丹’,您先服下。”無心從身上拿出一瓶藥丸,“這是柳如是臨走前特意讓我備上的,就是擔心有什麽意外。”
服下丹藥之後的張泰然氣息逐漸開始緩和,“放心吧,我沒什麽事情,趕快去下一個房間吧,我可不會這麽輕易就倒在這種地方的。”
一行人重新上路,穿過那道鐵門之後,又是一條狹長的石階。就在眾人順著石階向上前行的時候,突然,在石階的盡頭,出現了一座宏偉的雙開石門,石門的四周布滿了紅色的花朵。
“怎麽這裏會有這麽多的花?”望著眼前那一片火紅色的花海,段籽顏不解的問道。
“這是彼岸花。”嬰寧走到紅花前麵,俯下身去輕輕說道。
“彼岸花,怎麽從沒聽過這種花的名字?”段籽顏跟了過去,隻見麵前的紅花色澤鮮紅似血,花瓣細長,且有花無葉。放眼望去,自己現在就好似身處在一片紅色的火海之中。
“這是隻開在地府入口的花。”嬰寧說著直起身來,看著麵前的那座宏偉的石門。“相傳彼岸花隻開於黃泉,一般認為是隻開在冥界三途河邊、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這種花如血一樣絢爛鮮紅,鋪滿通向地獄的路,並且每一株有花無葉,是冥界唯一的花。書上記載,彼岸花香傳說有魔力,能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在黃泉路上大批大批的開著這花,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鋪成的地毯,也是這長長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與色彩。當靈魂渡過忘川,便忘卻生前的種種,曾經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著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獄。”
“你說什麽,地府?”段籽顏聽到之後嚇得臉色蒼白,立馬抽回了自己剛剛要伸出去的手,“你什麽意思,你這些都是從哪裏聽說的,都是騙人的吧,怎麽會這樣呢,你確定這些花就是彼岸花嗎,莫非真像是你說的,這裏就是地府?”段籽顏嚇得連忙躲到張泰然的身後,“這不是那‘千機宮’嗎,怎麽真的成地府了。”一想到這裏,段利用立馬覺得四周的氛圍開始變得陰森恐怖起來,就連那火紅的花朵都讓她感到一陣後怕。
“喲,沒想到這地府的大門還挺氣派的,是不是啊,無心大哥。”相比於段籽顏被嚇得魂不守舍,白墨聽到了這話似乎是不以為然,他眯著眼,嬉笑著來到石門前,伸出手摸了摸這石門的材質,又用自己的手指敲了敲,點著頭說道,“你們還別說,這地府的大門用的石料還真是不錯呢,看來這閻王爺是下了本錢的,大戶人家啊。”
“少爺,您怎麽看。”無心當然不會理會白墨的那些胡言亂語,他轉過身來問向張泰然,等著張泰然下一步的安排。
“地府?”張泰然看著麵前高大的石門一字一句的念著,“既然來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攔不住我們。”
“是——”無心聽後帶著白墨走上前,二人一人一邊用力推開了麵前這座沉重的石門,就在這時,一道白光從門內照射過來,刺的眾人都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