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千機地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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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五人來到塔樓麵前,張泰然抬起頭望向自己身前那一眼看不到頂的宏偉建築,光是塔樓一層的高度就相當於尋常建築的兩層多還要高。身旁的無心對著段籽顏和白墨二人使了一個眼色,二人心領神會,兵分兩路沿著塔樓底層檢查了一圈。
    “無心,看來這唯一的入口就是我們麵前的這道大門了。”段籽顏跑回來對著無心說道,“其他三麵連窗戶都沒有,一樓的房簷向外延伸的很長,鉤鎖扔不上去二樓,看來是有意設計成這樣的,就是防止有人通過鉤鎖直接上二樓。”
    “少爺,您怎麽看?”聽完段籽顏的信息,無心轉過身問向張泰然。
    張泰然側過頭看了看無心,又望向麵前那深褐色的大門,將右手緩緩的放在腰間的‘承影劍’上,緩緩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會一會這個‘千機宮’宮主。”
    話音剛落,段籽顏、白墨二人直接衝上麵前的石階,就在二人剛走到大門麵前之時,突然,這塔樓的大門竟然自己向著兩側開啟,驚得二人是連忙舉劍隨時準備迎敵。
    麵對突然起來開啟的大門,無心也是心裏一驚,生怕這屋內會放出什麽暗器毒箭之類的,連忙上前用他那寬厚的身板擋在張泰然的身前。見到眼前這一幕,張泰然自己心裏也是為之一動,瞳孔一下放大,雙眼緊盯著那道緩緩打開的大門。
    “是你們剛剛踩上去的石板。”見到其他幾人緊張的樣子,嬰寧冷靜的分析道,“這大門門前的石板就是開啟大門的機關,一旦有人踏上去,這兩道大門就會自己打開。”
    聽完嬰寧的解釋,走在前麵的二人向著屋內看去,隻見門後是一塊巨大的屏風擋住了眾人的視線。透過屏風的間隙,隱約可以看見這後麵似乎有什麽人正坐在那裏。
    剛剛的一驚一嚇段籽顏已經是有些害怕,加上本來就對這裏心存恐懼,這還沒有踏入塔樓的門檻,她持劍的右手已經開始有一些發抖了。
    白墨瞥了一眼似乎看出了段籽顏的懼怕。他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見段籽顏在門口猶豫不決,他是直接一個箭步繞過門口的屏風來到塔樓一層。眼前的場景令他大吃一驚。
    “發生什麽了,白墨,裏麵有什麽?”見白墨衝進去之後沒有動靜,無心是一邊保護著張泰然一邊焦急的問道,“段籽顏,你快進去看一下。”
    “是,知道了。”被無心這麽一喊的段籽顏一下回過神來,結結巴巴的答應著,舉著寶劍心一橫也衝了進去。隻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這裏麵居然坐著的是一具早就化成白骨的屍首。
    “這是誰的屍體,丁緩?”望著眼前依舊盤坐在中央的白骨遺骸,段籽顏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問道白墨。
    此時的白墨正在那裏仔細的檢查著白骨的周圍,“我看啊,這應該就是丁緩的屍首了。死了已經有一段日子了,都成了一堆白骨了。不過想一想也是,他要是能活到現在早就不止百歲了吧,何況他來這裏的時候還是身中劇毒的。”
    “樓上你們有檢查了嗎?”張泰然緊隨他們的腳步也踏入了這塔樓。望著身前這一具白骨遺骸,他轉過頭看向嬰寧,“你可以確認他就是丁緩嗎?”
    聽完張泰然的話,無心讓段籽顏和白墨好好保護好張泰然,自己親自去樓上檢查。
    “應該就是丁緩了。”嬰寧走到那堆白骨麵前指著那枚掛著脖子上的吊墜說道,“這是‘千機宮’的東西,身旁還放著一把長刀,除了丁緩,應該也沒有別人了吧。”就在這時,嬰寧發現了這堆遺骸之中,似乎還有什麽東西。身旁的白墨似乎也察覺到了,可就在他剛想伸手去拿的時候,給嬰寧阻止了。
    “這裏什麽東西都不能亂碰,他可是丁緩,就算是已經死了,也一樣要小心。”嬰寧提醒道剛準備伸手的白墨。
    白墨一聽隻好嘟著嘴將手退了回來,“好吧,既然大美人兒都這麽說了,我也不能說不聽是不是啊。對了,怎麽無心大哥上去了也不叫我一聲,我還想著上去看看呢。”可這白墨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旁的段籽顏教訓道,“無心讓你好好在這裏保護著泰然,誰讓你亂跑了。”
    “切,我就是說說,看你們一個個緊張的。”見那段籽顏對自己又是一頓訓話,白墨向段籽顏翻了一個白眼,“這牆上掛了不少東西啊,好像是記錄了什麽事情,是不是關於這丁緩的啊?”白墨注意到了四周牆上掛著的字畫。
    “看來都是丁緩關於自己一生的記錄。”張泰然走到一幅字畫前說道,“弱冠之年,宮內僅屈一人之下;而立之年,通曉各方機關秘術,四境之內再無對手。自千機創派百年以來,秘術武功皆第一者,吾輩之前未見,吾輩之後再無千機。”
    “謔,這丁緩真是好狂的口氣啊。”白墨聽後轉過身來說道,“創派以來第一人,普天之下沒有敵手,給他這麽一說,我還是真的很想見識一下他的功夫呢。不過話說回來,他的那些機關秘術的著實厲害呢,差一點我們就都交代在那邊了。”
    “江湖百年,丁緩自然有他狂的底氣。”嬰寧走到張泰然的身旁說道,“而立之年,一人一刀麵對武林各大門派,猶入無人之境。一生未嚐一敗,僅知命之年平於一青城少年。”
    “青城派的少年?”段籽顏一聽瞪大眼睛問道,“莫非是風無常?”
    “丁緩四十歲的時候怕是風無常他還是一個路都不會走的孩童。”無心緩緩從樓梯上走下來,“他提到的青城少年應該就是風無常的師父,當年被武林稱為‘劍宗’的獨孤朔。”
    “獨孤朔,我知道他。”段籽顏接道,“當年他一人擊退魔劍門和司徒一方。”說到這裏,段籽顏一下停住了,她看向張泰然,見張泰然望向自己,連忙低下頭去,“對不起,泰然,我不是那個意思。”
    張泰然似乎沒有指責她的意思,開口問道,“司徒一方,他是我的什麽人?”
    “‘魔劍一方,武林稱王;獨孤劍宗,除魔降妖。’”嬰寧緩緩道來,“司徒公子,這位司徒一方便是您曾祖父,當年司徒一方和獨孤朔二人一連比試了三天三夜,最後一招敗於獨孤朔的手下,自刎當場。司徒家自此搬遷到了江州。”
    “是嗎。”張泰然聽後歎了一口氣,沒有接著再向下問,而是轉而問道無心,“怎麽樣,樓上有什麽發現?”
    “回少爺,樓上都是一些木偶之類的,看來這裏真的除了丁緩就沒有別人了。”無心走到塔樓的一層來,“也不知道那條白蛇是不是也和這丁緩一樣早就化成了一堆白骨呢。”
    就在眾人在塔樓內交談著的時候,暗處似乎有一對發著黃光的眼睛正緊盯著他們幾人的一舉一動。
    “我說少爺啊,會不會真的和無心大哥說的一樣,那條白蛇也都已經死了。畢竟都這麽多年過去了,這丁緩現在這樣我們都已經看到了,怕是這白蛇也已經化為塵土了。”白墨略顯失落的說道,“不過也不算白來是不是,這至少我還發現了那麽好用的一副馬鞍,既然這丁緩他老人家已經仙逝了,你們說我這給他老人家鞠上三躬是不是就可以到時候拿走一副啊。”
    “行了,白墨,你就不能在這裏給我把嘴閉上嗎,沒看到我們這邊正煩著嗎,沒有心思去理你的那些破事情,你要去拿你自己去就好了。”見沒有找到那白蛇,段籽顏心裏是煩躁不安,正沒出發泄著心中的怨氣,正好這白墨撞上槍口了,她將這一肚子的怨氣全部倒在白墨頭上。
    “少爺,下一步準備怎麽辦,我們繼續去外麵找一找?”眼看眾人一下沒了頭緒,無心問道張泰然。
    “這白蛇應該還活著,自從踏入這片山洞之中,我就能聞到其他動物的氣息,它肯定是躲藏在某處。”嬰寧對張泰然說道,“看來這個白蛇很狡猾,故意隱藏自己的行跡,知道我們這一次過來是為了找它的。”
    見塔樓之內查不出來什麽,張泰然想了想說道,“這樣,我和籽顏去樓上看一看,站在高處說不定能發現這白蛇的身影。”
    就在張泰然動身準備去二樓之時,嬰寧似乎突然察覺到了什麽,她瞪大了眼睛猛然回過身,一躍而起撲向張泰然,嘴裏大聲喊道,“小心——”
    誰曾料到這話音剛落,一道白影從門外直衝向眾人。眼看情況危急,張泰然是一把抱住撲向自己的嬰寧二人是倒在地上,隨即張泰然一個翻身抽出寶劍望向身後,隻見一條大腿般粗細的白色大蛇正吐著信子虎視眈眈的看向他們。
    “哇,這真的是一條白蛇啊,這麽大。”頭一次見著這麽大的巨蛇,白墨用著誇張的語氣說道,就連平日裏一向睜不開的雙眼也都變得通圓,“這白蛇要長到這麽大的體型,別說,沒個千年還真的是長不了這麽大呢。”
    “別在這裏廢話了,先想辦法怎麽對付這家夥吧。”望著眼前突然襲擊他們的白蛇,段籽顏將寶劍對準了白蛇的頭部,可即便是身邊有著數位高手,但麵對如此身形的白蛇,她的心裏也是沒有底,頭頂之上已經開始有冷汗往下流了。
    就在眾人猶豫之際,白蛇突然發難。它率先對準了理它最近的段籽顏,吐著信子呼嘯而去。段籽顏見狀是舉起手中的利劍就衝著白蛇的頭部砍去。麵對揮舞過來的利刃,白蛇是一個急停,隻見利刃從他的頭前是貼著過去。
    就在段籽顏準備反手對著白蛇的頭部再來一劍的時候,誰曾料到這白蛇反應竟然如此迅速,段籽顏手中的劍是剛剛抬起,那白蛇就已經張開血盆大口對準她的脖子衝了過來。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銀光閃過,原是那張泰然擲出的‘神兵天降’。
    可這白蛇當真不是尋常之物,麵對快如閃電的飛刃,它是抬起自己的尾巴一個擺動,竟然輕易的將張泰然擲出的飛刃給挑落在地。此時段籽顏抓住空隙,趁白蛇被飛刃吸引分神之際,迅速的來到了它的身後方,雙手舉起利劍對準白蛇的頭部準備給它致命一擊。可是她實在是低估了麵前的這個敵人,眼看段籽顏手中的劍刃就在觸碰到白蛇,突然,她感到身後一陣殺氣,餘光掃過,那白蛇正揮舞著它那條粗壯的尾巴攻向自己。情況緊急,段籽顏隻好改變策略,回首準備揮劍抵擋。可這白蛇根本不給她任何猶豫的機會,粗壯的尾巴對著段籽顏攔腰攻來。眼看此時揮劍已經來不及,情急之下,段籽顏隻好以攻為守,雙腳對準呼嘯而來的蛇尾攻去。
    就在二者相碰的一瞬間,段籽顏的雙腳就好似被鐵棒擊中一般,鑽心的疼痛一下由雙腳傳遍全身,雙腳頓時失去了知覺,整個人也被打飛了出去。好在張泰然及時出手,在空中抱住了受傷的段籽顏。
    眼看張泰然過來破壞了自己的獵物,白蛇剛想發怒,誰料無心雙手舉劍對著白蛇就是一劍。這一劍勢大力沉,就連白蛇自己都選擇向後退讓,不去硬碰硬。
    “籽顏,你沒事吧。”望著懷中表情痛苦的段籽顏,張泰然焦急的問道。
    “沒,沒事。”剛剛的那一擊讓段籽顏整個腿都失去了知覺,她緊緊的拉著張泰然的衣袖提醒道,“泰然,你,你千萬要小心,這白蛇不是一般的對手。”
    “司徒公子,這裏麵空間太小了,你們施展不開手腳,快點將白蛇引到外麵來。”嬰寧站在塔樓的門口衝著張泰然喊道。
    張泰然一聽看了一眼無心,無心衝他點了點頭,讓他先帶著段籽顏離開這裏,剩下的交給他自己和白墨就可以了。
    於是乎張泰然立馬帶著段籽顏離開了塔樓。見有人想跑出去,白蛇當然是不肯放人的,用它迅猛的速度繞開擋在身前的無心正準備攻向張泰然二人,突然,它感到左側有一道白光閃過,原是白墨舉著劍向它刺來。
    白墨剛剛一直沒有出手,在一旁仔細觀察著白蛇的一舉一動,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給它致命一擊。隻見白墨手中的‘蟬翼劍’以著極快的速度刺向白蛇,進攻之迅速,就連白蛇都躲閃不及。可是就在白墨的劍刃觸碰到白蛇鱗片的一刹那,劍刃竟然沒有刺穿白蛇的身體而是順著鱗片滑開了。見此情景,就連白墨都大吃一驚。
    “喲,真是了不得,我的這一劍居然都沒有刺穿它的鱗片。”見自己的進攻沒起作用,白墨自己不可置信的自語道,“這家夥可以啊,不簡單啊。”隨即再一次揮舞起手中的利劍刺向麵前的白蛇。
    可是剛剛的偷襲失敗已經錯失了最好的時機,即便是白墨手中的利劍揮舞的快如閃電,但是麵對白蛇身上覆蓋著的那強如銅鐵一般的鱗片,再高超的劍法也不能傷著它分毫。
    就在白蛇和白墨二人交戰的時候,無心也迅速離開了塔樓,如今樓裏就隻剩下他們二人了。
    “喂,我說無心大哥,你們可不能這樣啊,這算是什麽,不是什麽同患難共生死的嗎,怎麽你們就將我一人丟在這裏麵了,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吧。”見其餘四人已經先行離開了塔樓,白墨氣得衝著門外大喊道,“我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白蛇也好像是和白墨對上了一般,全然不顧剩下的四人,就在樓內和白墨纏鬥在一起。好在白墨身手不凡,搏鬥之中和白蛇也是有來有往,不相上下。可再這麽僵持下去白墨自己也清楚定是處於下風,這白蛇刀槍不入,力大無窮,要是給它的尾巴甩到一下的話,非得交待進去半條命。
    眼看這白蛇的攻勢越來越凶猛,白墨心想這得快一點溜出去才是。他先是一個虛晃,想要騙得白蛇打空,趁其不備準備一躍衝出塔樓,可誰料到這白蛇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根本就沒有中計,張開血盆大口對著白墨衝來。好在他及時舉起長劍,一連串密集的攻勢讓白蛇停下了進攻的腳步,可他自己出門的路也完完全全被白蛇堵死了。
    見出門的路被堵死,情急之下,白墨隻好另做打算。他四處張望著,可這三麵都是密不透風的石牆,如今唯一的辦法也隻好是想上二樓去看看有沒有什麽出路。白墨隨即拿起手旁的一個裝飾物,衝著白蛇丟了過去。趁著這個空檔,他迅速的往二樓跑去。
    逃出塔樓的四人正在外麵商量著對策。好在段籽顏受的傷不重,雖然腳掌依舊有些疼痛,但是還是勉強可以忍耐的。
    “少爺,就讓屬下去吸引那白蛇的注意,您和段籽顏二人暗中準備偷襲。”見段籽顏受傷,輕功必受影響,無心提議道。
    “這太危險了。”嬰寧說道,“諸位,我雖然不會武功,但麵前的這條白蛇無論是速度還是反應都非比尋常,我想即便是武林頂尖的高手也難有它這般的反應,要想偷襲它實在是難上加難。”
    “可惡啊——”無心知道嬰寧這話所言非虛,如今他們幾人絕非麵前敵人的對手。
    “聽你的意思,你是有什麽辦法嗎?”張泰然看向嬰寧。
    嬰寧從身上拿出一包折好的紙片,“這是‘相思子’磨成的毒粉。‘相思子’的毒性猛烈,又加上了可以暫時麻痹神經的藥物,希望可以對這白蛇有效果。”
    “交給我,讓我來。”段籽顏聽後伸出手對著嬰寧說道,“這裏除了泰然,就屬我的輕功最好,讓我去下毒。”
    就在這時,塔樓裏突然發出一聲慘叫,四人立馬轉過頭緊張的看向塔樓的方向,段籽顏有些慌張的問道,“是不是白墨那個家夥受傷了。”說著,她大聲的對著塔樓裏麵喊道,“喂,你沒事吧。”
    眼看裏麵沒有動靜,段籽顏和無心二人這邊剛想衝過去看個究竟,就在這時,白墨回答道,“沒事,沒事,我還沒事呢。”
    原來是剛剛白墨被二樓的那些人偶給嚇住了。白墨剛衝上二樓,迎麵而來的就是一個手拿長刀的木偶。這木偶做工是惟妙惟肖,渾圓的眼睛就好似真人一般,手中的大刀一閃一閃,白墨還以為這人揮刀要砍向自己,當場發出慘叫。
    此時白蛇也追著白墨的腳步來到了二樓。
    “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段籽顏焦急的回過頭看向張泰然,“我看我們還是進去幫著他吧。”
    “少爺,就讓在下去吧。段籽顏,你留在這裏保護少爺。”無心說著正準備提劍衝進塔樓,突然,隻聽一聲巨響,就看一人從塔樓的二層破窗而出。定睛一瞧,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被困在樓內的白墨。
    “哇,你們竟然都站在這裏不進去幫我,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吧。”白墨在下落的過程中扭過頭看向塔外的四人,高聲喊道,“你們知道這個白蛇多難對付嗎,這簡直是刀槍不入啊,幸好我福大命大。”說著,白墨落在地上緊接著一個前滾翻,隨即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長須一口氣,“哇,真是太驚險了。”
    就在這時,白蛇從二樓窗戶的破洞處探出腦袋,發出令人膽寒的嘶吼。黃綠色的眼睛正虎視眈眈的望向外麵的五人,口中不停地吐著信子,好似正在欣賞自己接下來的獵物。
    “看來想要取這蛇膽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張泰然說著一把扯下自己的鬥篷,將其拋向空中,抬起右手,亮出手中的‘承影劍’。隻見此刻四周一片死寂,手中淡藍色的劍刃散發出陣陣殺氣,就連對麵的白蛇見了似乎都有一些畏懼。
    就在這時,段籽顏先發製人。她一手持著利劍,一手握住剛剛從嬰寧手裏拿來的‘相思子’,徑直衝向一半身子探在外麵的白蛇。見有人衝了過來,白蛇也不甘示弱,張開血盆大口對著跑過來的段籽顏。突然,兩道銀光直衝白蛇的頭部,原是張泰然射出的兩記‘神兵天降’。見情況不對,白蛇立馬改變策略,以極快的速度衝出了塔樓,閃過了射來的飛刃。
    與此同時,白墨、無心二人一左一右跑向了剛剛落地的白蛇。一時之間,三人形成合圍之勢,將白蛇困於其中。
    眼看自己被三人同時包圍,憤怒的白蛇瞪大了眼睛,衝著麵前的三人不停的發出陣陣嘶吼,還時不時的試探性的攻向他們三人。可畢竟眼前的白蛇體型太過巨大,三人也是不敢貿然行動。
    段籽顏看了無心一眼,示意自己需要他的掩護,方才好對其下毒。無心也心領神會,拿起手中的寶劍雙手舉過頭頂勢大力沉的向著蛇頭砍去。麵對無心的突然發難,白蛇也是有備而來,身子向後一收,猛然抬起自己的尾巴揮向衝過來的無心。隻聽‘當——’的一聲,無心手中的寶劍結結實實的砍在白蛇的尾巴上卻毫發無損。就在白蛇準備一口將無心吞下肚的時候,突然感到身後一陣刺痛,於是乎猛然回頭,竟發現白墨手持一柄劍刃滴著血液的寶劍站在那裏。
    “喲,沒想到你這個怪物也不是刀槍不入的嘛。”白墨用著略帶嘲諷的口吻對著一臉憤怒的白蛇說道,“隻要避開你身上那一層鱗片,也不過就是尋常的一條體型大一些的蛇罷了。”說罷,白墨用力甩了甩手中的寶劍,將劍上的血跡甩幹,咧著嘴笑著說道,“下一次可就不是這麽普通的一劍了,到時候這一劍就是對著你的頭部了,將你一劍拿下。”
    受傷的白蛇不停的衝著白墨吐著口中的信子。突然,它的餘光發現一道身影快速的閃過,剛等它轉過頭,一陣白色的粉末對準它的頭部撒來,原是段籽顏利用剛剛的間隙偷襲了白蛇。
    三人是見狀立馬散開。隻見中毒的白蛇發出悲慘的嘶鳴,在地上不斷痛苦的翻滾。
    見張泰然準備起身過去,嬰寧拉住了他的手,提醒道,“公子,小心一些,這白蛇可不是尋常之物,稍等一會便是。”
    聽了嬰寧的提醒,張泰然回頭看了她一眼,又望了望依舊在地上掙紮的白蛇,開口說道,“我自有分寸,你留在這裏便是。”說完,徑直走了過去。
    段籽顏他們三人見白蛇這副樣子也不敢上前半步,紛紛手持寶劍時刻保持著高度警惕。漸漸地,似乎是毒藥開始起作用了,白蛇掙紮的速度逐漸變緩,動作幅度也越來越小,慢慢變得一動不動,像是已經斷了氣。
    “呼——”白墨見白蛇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方才長歎一口氣,用衣袖擦了擦頭上的汗珠,搖著頭歎道,“還真是不容易啊,沒想到這家夥可比人難對付多了,這速度,這反應,就是那藥王穀陳正陳大俠的輕功也比不上吧。”
    段籽顏也累得夠嗆。見到眼前白蛇停止了掙紮,可她的心裏依舊撲通撲通的直跳。剛剛白蛇那對黃綠色的眼睛盯著自己的畫麵依舊浮現在腦海之中,即便是現在回想起來,仍舊有一絲後怕。
    突然,就在眾人喘息之際,白蛇從地上猛然起身,直接張開大口衝向毫無防備的段籽顏。眼看這千鈞一發之際,好在張泰然及時趕來,舉起手中的‘承影劍’對準了白蛇的前臉砍去。隻見幾片鱗甲落在地上,張泰然剛剛的一劍雖不能割傷白蛇的頭部,卻也砍掉了它的幾片護甲。
    猛然反應過來的無心和白墨立馬持劍刺向白蛇。可被惹惱的白蛇認準了張泰然,麵對二人的夾擊,它瘋狂的揮舞著自己的尾巴攻向二人,張牙舞爪的不斷向著張泰然、段籽顏二人咬去,企圖將二人吞入口中。
    “不會吧,這家夥不是剛剛中毒已經死了嗎,怎麽又一下活過來了。”白墨一麵應付著白蛇幾乎瘋狂的反擊,一麵抱怨道,“這家夥真是修煉成精了,居然還懂得裝死,真是個卑鄙的畜生。”
    “小心點,保護好少爺。”聽到白墨的抱怨,無心麵容嚴肅的提醒著。
    好在張泰然和段籽顏二人立馬兵分兩路,快速躲開了白蛇第一階段的進攻。可段籽顏的心裏依舊不解,為什麽剛剛自己明明已經把藥粉撒在了白蛇的臉上,剛剛白蛇在地上掙紮的樣子也不像是裝的,怎麽會現在又完好無損的起來呢。
    “小心這白蛇的牙齒,不要被它碰到了,有劇毒。”嬰寧見白蛇安然無恙的繼續進攻對著他們四人喊道。
    “我說嬰寧小姐啊,你這個毒藥也不管用啊,是不是放的時間太長了沒有效果了啊,您下次倒是提前準備好一點的毒藥啊,這毒藥可不能用劣質的啊。”白墨依舊喋喋不休的回複道。
    “這白蛇定是吸取了天下奇毒變得百毒不侵了,要是給它咬來一口的話,這世上可沒有解藥可以解毒的。”眼見白蛇緊追著四人,嬰寧大聲提醒道。
    聽到這話,眾人是腦子一震。若真是如嬰寧所言,那真要是被這白蛇咬上一口不就上西天去了嗎。
    “不會吧,嬰寧姑娘,你可不要嚇人啊,這事情可大可小的,那鬼醫婆婆這麽厲害,這世上還有她解不了的毒。”白墨聽完覺得背後發涼,原本就慘白的臉色更加發白。
    “隻要不被咬中就可以了。”張泰然聽後全然不受影響,麵對白蛇在身後對自己窮追不舍,他是一個回馬槍準備刺向白蛇,誰曾想到白蛇似乎看穿了他的計謀,就在他回身的瞬間停住了自己的腳步,用那手掌一般長短的蛇牙攻向張泰然。
    可此時的張泰然功夫早已今非昔比,剛剛的那一劍不過就是佯攻。待白蛇張開嘴巴,張泰然是直接一躍而起對著白蛇的獠牙就是一劍,隻聽‘咣——’一聲,那白蛇的一顆獠牙竟被張泰然給生生砍了下來。
    就在白蛇準備瘋狂撕咬麵前的這個敵人的時候,突然他的身子連中兩劍,原來是白墨和段籽顏二人對準了鱗片的間隙將手中的白刃刺下。緊接著無心手持寶劍對準白蛇的頸部企圖將蛇頭直接砍斷。可這白蛇頸部的鱗甲過於結實,即便是無心使出了全部的力氣,也僅僅是砍斷了鱗甲在白蛇脖子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劍傷。
    連續遭受重創,白蛇也有些失去理智,剛準備攻向離它最近的無心,誰料突然一陣鑽心的劇痛,右眼被張泰然擲出的飛刃刺瞎,瞬間一行血淚從眼睛流出,一陣悲涼的哀鳴從白蛇的口中發出。
    就在張泰然準備給他致命一擊的時候,白蛇是不顧一切的瘋狂反擊,惹得眾人一時之間無法靠近它的身體。
    突然,白蛇停止了反擊,用它那隻僅存的眼睛凶神惡煞的盯著眼前的眾人,渾身流著血的它嘴中不斷地發出陣陣低沉的嘶吼,在空蕩的山洞之內回響著。
    “這家夥是在幹什麽,是準備認輸了嗎?”見白蛇停在那裏嘴裏不斷的發出聲響,白墨眯著眼睛問道,“已經瞎了一隻眼睛了,也就不難對付了,我說無心大哥,這一次換做我來打頭陣吧,這致命一擊的機會就交給你了,你看怎麽樣啊。”
    “少說風涼話了。”段籽顏在一旁嗆道,“這白蛇腦子機靈得很,居然連裝死偷襲都會,真是活成精了。”
    就在這時,嬰寧喘著大氣跑了過來,“你們,你們當心,這白蛇是在呼喚同類呢。”嬰寧話聲剛落,隻見數百隻大小不一的深黑色毒蛇從石洞的四麵八方向著他們五人的方向爬來。成群的黑蛇就好似是一灘黑水一般,伴隨著令人汗毛戰栗的叫聲向他們湧來。
    “我的老天啊,不會吧,這麽多蛇,從哪裏出來的。”望著四周黑壓壓一片的蛇群,白墨驚的是瞪大了雙眼,嘴巴張的都合不上,“這要是給這些畜生咬住了,我看別說是命了,可能就隻剩下一堆白骨了。”
    “少爺,您先退後,這裏交給我們。”無心急忙護在張泰然的身前,“段籽顏,你看好少爺那條白蛇,這些黑蛇就交給我了。”
    麵對宛如一片蛇海一般的群蛇,段籽顏感到頭皮發麻。雙耳傳來的蛇的叫聲讓她整個腦袋撕心裂肺的痛,“真是沒完沒了了,嬰寧,剛剛那些毒藥呢,還有什麽都拿過來,我就不信這些毒藥對付不了這群家夥。”
    “我這裏隻有硫磺和石灰粉了。”嬰寧說著從身上拿出兩包粉末,“這些對付這些黑蛇應該是夠用了。”
    “我說嬰寧姑娘啊,你說你穿的這麽少,怎麽身上藏有那麽多的寶貝的,真的奇了怪了。”白墨一邊說著還不忘一邊仔細打量著嬰寧那一雙白花花的長腿。
    “都什麽時候了,還在胡思亂想些什麽。”見白墨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嬰寧那對毫無遮擋的大腿,段籽顏氣憤的說道,“真是不要臉。”說完,她一把搶走嬰寧手中的兩包藥粉,將其中一包扔給了白墨,“給我好好用,別給我浪費了。”
    見他們又在密謀什麽,白蛇選擇了直接進攻。張泰然突然感到不對勁,抬頭一看,那白蛇張著大嘴直接向他衝來。情急之下,張泰然攔腰抱起身旁的嬰寧,輕巧的躲開了這一擊。可是這才是剛剛開始,伴隨著白蛇的發難,四周成群的黑蛇也都一擁而上,向他們五人撲來。
    麵對直接飛身躍起衝過來的黑蛇,幾人是不斷的揮舞著手中的利劍來斬殺他們。可是這些黑蛇就好似是怎麽也殺不完一樣,即便無心的腳前黑蛇的屍首已經堆積成一個小山,但是仍舊有成群的黑蛇義無反顧的衝過來。
    張泰然因為要保護嬰寧根本無心戀戰,他抱著嬰寧在空中閃轉騰挪,連續避開一波又一波的進攻。一旁的白蛇心中記著這瞎眼之仇,眼看張泰然要溜,白蛇是緊盯著他們二人,想要將他們一並吞入口中。
    “小心,泰然,那白蛇向你們衝過來了。”眼看白蛇攻向張泰然,段籽顏緊張的喊道。
    張泰然回頭一看,果然這白蛇正吐著信子在身後追著自己。如今的白蛇瞎了一隻眼睛,順著眼角下麵一道長長的血跡,表情更加的猙獰恐怖。
    “你有沒有注意到,剛剛白蛇倒地的地方,因為‘相思子’的氣味沒有黑蛇敢靠近,我馬上放你下來之後你什麽也不要管就往那裏去跑,明白了嗎?”張泰然發現由於剛剛段籽顏撒出的藥粉的原因,那片地上的區域至少是安全的。麵對迎麵向他們衝來的蛇群和身後窮追不舍的白蛇,張泰然是一個急停轉身加上一個滑鏟,整個人抱著嬰寧是從白蛇的頭低下鑽過去。可憐的就是那群飛衝過來的黑蛇,麵對白蛇張開的血盆大口,早已飛在空中的他們根本就沒有回頭路,被白蛇一口全都吞入了腹中。
    望著身後那遍地殘破不堪的黑蛇屍首,張泰然心裏是倒吸一口涼氣,可如今沒有時間給他猶豫,見嬰寧已經跑到了安全的位置,四下的黑蛇因為‘相思子’的氣味而不敢靠近她。隻見張泰然握緊寶劍,向著相反的方向跑去。
    可此時的情況卻是越來越糟糕,望著四周猶如洪水一般延綿不絕的黑蛇,其餘三人根本就沒有機會上來幫助張泰然,而反觀張泰然,身後有著緊追不舍的白蛇,眼前還要躲避著向他補來的黑蛇,眼看那白蛇的血盆大口就要觸碰到張泰然的身子,忽見他一個轉身,讓那身後的白蛇撲空,隨即雙手舉起利劍,對著那蛇頭就是一擊,全然顧不上四周衝上來的那密密麻麻的黑蛇。
    可那全力的一擊依舊不足以擊倒白蛇,僅僅是滑落了它身上的幾片鱗甲。就在張泰然愣神之際,四下的黑蛇已經纏滿了他的雙腳,一時間竟然不能動彈。
    “泰然,小心——”不遠處的段籽顏見張泰然雙腳上布滿的黑色細蛇似乎牢牢鎖住了他的行動,而他麵前的白蛇也已經準備好了再一次的進攻,那黃綠色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麵前的張泰然。
    危難關頭,突然,隨著一聲轟鳴,一道熱炎滾滾而來,原是那無心取出了身上的火折子,點燃了黑火藥。伴隨著四周接連不斷的爆炸聲,眾人四周的黑蛇因為害怕都退後了回去,就連那條千年白蛇,也畏懼無心手中的黑火藥,向著遠處退了幾丈。
    趁著這個機會,張泰然一個箭步上前,命令眾人跑去嬰寧的位置。
    “哇,我說無心大哥,你身上還藏著這等好東西啊,怎麽沒早一點拿出來呢。”望著無心手中握著的黑火藥竹筒,白墨一臉笑容的說著,“有了這些東西,難道還怕它一個畜生嗎。”
    “可是,無心,你現在身上還有多少。”段籽顏一下問出了重點,畢竟黑火藥威力巨大,無心不可能隨身帶上那麽多。
    聽到這話,張泰然也回頭看向無心。
    “隻有,最後,兩支了。”望著麵前張泰然的眼神,無心有些心裏沒有底的回道,“就最後兩支了。”
    “什麽,就剩兩支了。”白墨聽後是大吃一驚,“那還有這麽多的黑蛇可怎麽辦啊,我說無心大哥你下次拜托這種好東西多帶一點啊。”
    “你住嘴吧——”段籽顏對白墨是毫不客氣,“這黑火藥極不穩定,要是分量太大的話,怕是我們在路上就被炸死了。”
    段籽顏的這一番話不無道理,為了保證安全,無心隨身帶著的竹筒隻能放置很少量的黑火藥,就是擔心行走過程中發生意外,但是這也大大限製了手中火藥的威力。
    張泰然聽後深吸一口氣,默默說道,“夠了,兩支足夠對付那白蛇了。”說完,張泰然後退了兩步,低聲對著幾人交代著什麽。
    “泰然——”段籽顏似乎聽到了什麽,一臉驚訝的看向張泰然,“這也太冒險了。”
    可張泰然不顧段籽顏的勸阻,“這是我的命令,你們隻要執行就好了。”說著,張泰然從無心的手中拿來一支火藥,“嬰寧,接下來,我需要你隨時跟在我身旁。”
    “放心,司徒公子。”見最終的決戰時刻到了,嬰寧取出了一根發簪,將披肩的長發利落的盤繞在腦後。
    不遠處的白蛇見他們五人似乎在商討著什麽對策,可恐懼於張泰然手中的黑火藥,遲遲沒有上前,隻是憤怒的衝著眾人吐著口中的信子。
    見敵人沒有上前,張泰然一聲令下,整個計劃開始實施。
    隻見段籽顏、白墨二人一左一右衝向麵前的白蛇,就在白蛇因為眼睛受傷疲於左右觀察的時候,突然,無心一個箭步向前,從懷中取出了什麽東西,向著四周丟去。霎時間,整個洞穴黑煙四起,原是那司徒家的‘黑夜行’。
    混亂之中,白蛇隻覺自己眼前一片漆黑,突然右側有一絲火苗閃過,白蛇嘶吼著用自己的尾巴甩向那火苗的方向。隻聽‘當’的一聲,似乎有什麽東西被白蛇擊落到地上。黑煙之間,又是一團火苗亮起,白蛇不再猶豫,直接挪動起自己受傷的身體,向著反方向企圖避開投擲過來的黑火藥。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四周並沒有爆炸發生,隻是不遠處,傳來陣陣有節奏的金屬撞擊聲,似乎是在發送什麽信號。
    已經被徹底惹怒的白蛇也聽到了剛剛那帶有節奏的聲響。隻見它對準目標,張開血盆大口以飛快的速度衝刺過去。就在白蛇感到接近目標的時候,似乎前麵傳來一聲女子的聲音,緊接著濃煙之中,一道人影閃過,隨即而來的是一股濃烈的黑火藥氣味。白蛇這是才反應過來自己中了五人的圈套,可是此時為時已晚,隨著一道火苗劃破黑煙,伴隨著劇烈的爆炸聲,四周的濃煙方才慢慢散去。
    待煙霧退去,隻見那條千年白蛇一動不動的躺在爆炸的廢墟之中,渾身遍體鱗傷,而四周的黑蛇見此情形也是嚇得紛紛掉頭逃跑,四處散落著黑蛇的屍首。
    “這是,成功了嗎?”望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白蛇,段籽顏不確定的問道。
    “那是當然了。”見一旁的段籽顏依舊有些猶豫,白墨嬉皮笑臉的說道,“少爺的計劃怎麽會不成功呢,我說是吧,無心大哥。”
    原來剛剛所有的一切都是在誘敵深入,段籽顏與白墨手中的竹筒早已經沒有了黑火藥,二人接著濃霧衝過去的同時,就是故意要讓白蛇以為最後兩支黑火藥已經給用掉了。而剛剛的金屬撞擊聲響,就是張泰然故意發出的。他早已經將兩支竹筒內的黑火藥倒在自己的四周,等待的就是白蛇的自投羅網。而嬰寧的作用就是在濃煙之中幫助他確認白蛇的位置,通過她異於常人的聽覺與嗅覺,即便是在濃煙之中,嬰寧也可以找到白蛇的行動。而整個計劃的關鍵,就在於二人逃離的時機與點火的配合,一旦逃離過早或者點火太晚,怕是都打草驚蛇,倒是功虧一簣。
    “不愧是司徒公子,膽大心細啊。”望著有些燒焦的白蛇屍體,嬰寧嫵媚的稱讚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喂,你放開泰然,不要給我動手動腳的。”見嬰寧都已經雙手勾住了張泰然的脖子,段籽顏一邊指著嬰寧教訓著,一邊氣嘟嘟的飛奔過去,“我,我,我這是最後一次警告你,告訴你。”
    可張泰然此時並沒有完全放鬆下來,麵對身旁美人兒的獻媚,他似乎無動於衷,拉開了嬰寧的雙臂,準備上前查看情況。
    “少爺——”無心見張泰然要靠近那白蛇,連忙提醒道,“還是讓屬下們去查看吧,少爺您的安全要緊。”
    可即便是無心的提醒,張泰然依舊執意前往,而其餘幾人因為擔心他的安全也紛紛跟了上去。
    可突然,張泰然停下了腳步,並迅速的舉起手中的‘承影劍’。身後眾人一看情況不對,無心是連忙跑上前擋在張泰然的身前,緊張的問道,“少爺,怎麽了。”
    “是啊,泰然,發生了什麽。”段籽顏因為腳傷的關係走起路來有些一瘸一拐,但她還是以最快的速度保護在了張泰然的身旁,“究竟怎麽了。”
    而出現在張泰然另一側的白墨則是眉頭緊鎖,仔細的觀察著四周的一點一滴。
    “那是白蛇的蛇皮,是假死的偽裝。”嬰寧望著那殘破的白蛇屍體對眾人喊道,“那白蛇還沒死,而是退了皮逃跑了,而且,而且。”說著說著,嬰寧的表情開始有些不對勁,“為什麽這一次我完全感覺不到它的氣味了,這,這,這是不可能的。”
    無心一步一步的靠近那殘留在地上的白蛇蛇皮,隻見正中央的地麵,似乎有一個不大的洞。
    “看來是鑽開地麵逃到地下了。”白墨似乎也注意到了那個洞,“真是沒完沒了了。”
    “大家打起精神了,保護好少爺。”此時的無心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絲毫不敢有任何的馬虎大意,畢竟這個時候,敵暗我明,不知那狡猾的白蛇是溜走了還是準備從暗處偷襲。
    突然,隻聽嬰寧大叫一聲,“小心地下。”
    話音剛落,隻見張泰然腳下的地磚出現裂縫。沒等眾人的反應機會,隻見一張血盆大口從地下呼嘯而來,對準了站在那裏的張泰然。
    “少爺小心。”見白蛇從地下突然竄出,無心連忙提醒道張泰然,可惜為時已晚,隻見這一人一蛇已經纏鬥在一起、白蛇是步步緊逼,張泰然手舞寶劍,是節節後退。
    “泰然——”見張泰然有難,段籽顏是想都沒想就衝了過去。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剛剛退下的黑蛇此時再一次出現,就在她舉劍的一刹那,漫天的黑蛇好似受到白蛇控製一般,迎麵向著段籽顏撲來,一下攔住了段籽顏的去路。
    眼看此刻張泰然是占居下風,重生的白蛇好似比之前更加的迅猛,那猶如閃電一般的進攻即便是張泰然使出了‘雲遊九霄步’方才勉強躲過。
    突然,麵對白蛇的又一次進攻,就在張泰然準備抬腳的同時,發現四下的黑蛇已經牢牢的纏住了他的右腿,而此時的白蛇早已張開大口,準備將眼前這個刺瞎自己眼睛的敵人一口吞下。
    就在這緊要關頭,隻聽‘當——’的一聲,一道銀光閃過。伴隨著兩聲撞擊地麵發出的聲響,原來是白墨及時趕來,舉起手中的長劍竟然一劍砍去了白蛇的兩根蛇牙。
    “別猶豫了,快走。”難得神情嚴肅的白墨高聲提醒道張泰然,“快走——”
    說是時那是快,隻見張泰然手起刀落,解決掉了腳下的那猶如黑水一般的蛇群,臨空一躍來到白蛇的側麵,與白墨,無心,段籽顏四人成合圍之勢,將白蛇困於其中。
    “這個家夥,沒想到退了皮之後,怎麽速度更快了,但是看這個樣子,如今的鱗片應該沒有開始那麽堅固。”望著眼前的對手,白墨一反往日的嬉皮笑臉,開始冷靜的分析著對手的每一個細節,“喂,無心大哥,我們倆一前一後,看看能不能弄一個炭烤白蛇,給今晚加幾道菜。”
    就當無心剛想回話的時候,張泰然開口搶先一步,“四人一起上,我就不信,剛剛的一番消耗,它還剩下多少實力。”
    “泰然,就交給我們三個就可以了。”段籽顏看著已經準備動手的張泰然連忙勸阻道,“無心,白墨,我們準備上——”
    可就在三人準備出招之時,突然塔內,傳來了嬰寧的聲音。
    “司徒公子,你們快趕來這裏,快退到塔裏,我找到了擊敗白蛇的辦法。”
    聽到嬰寧說找到了辦法,眾人好似抓到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張泰然連忙開口命令道,“都退到塔裏,快——”眼看無心想要為自己斷後,張泰然焦急的說道,“快走,不要管我,快走——”
    眼看四人準備返回塔內,白蛇似乎預感到了什麽,發出一聲令人膽寒的嘶吼,四下的黑蛇聽到命令,一窩蜂的全部聚集在高塔的正門口,想要攔住四人的去路。
    “擊敗白蛇的方法是什麽——”望著眼前猶如潮水一般湧來的黑蛇,張泰然衝著塔門口的嬰寧大聲喊道,“快告訴我。”
    “是機關。”眼看張泰然他們四人情況危急,嬰寧喊道,“是機關,丁緩在塔裏留有機關,就是防止那白蛇不聽自己的。”
    “那你還不快點啟動機關。”聽到嬰寧所言,白墨一邊揮舞手中的利劍一邊喊道,“這些家夥怎麽越來越多,不是都給嚇跑了嗎,怎麽又來了這麽多。”慌忙之中,白墨回頭望去,隻見那白蛇已經一點一點靠近他們,“不是吧,前後包夾,我說嬰寧姑娘啊,你就不要再站在那裏不動了,快點啟動機關啊。”
    “那機關一旦啟動,除了塔內,其餘無一生還。”麵對白墨的催促,嬰寧說出了實情,“你們快一點返回塔內,快啊。”
    白墨一聽,臉色大變,瞪大他那本就不大的眼睛說道,“什麽,這算是什麽機關嘛,這是要同歸於盡啊,這丁緩可是夠狠的啊。”
    此時的張泰然顯得冷靜很多,他一句話不說,隻身衝上前去一劍殺出一條血路,對著身後的三人喊道,“快走,後麵的白蛇交給我,你們快走——”
    見其餘三人猶豫再三,張泰然也顧不上那麽多,直接使出‘雲遊九霄步’來到他們身後,緊接著對著他們身後就是一掌將他們擊飛。可正當他準備帶走段籽顏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原本腿腳剛剛受傷的段籽顏腳步已經滿上了許多,突然一個不留神,受傷的右腳被那腳下的黑蛇群死死纏住,整個人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麵上。眼看那成群的黑蛇已然爬上她的身子,就在這時,身後的白蛇嘶吼一聲,似乎在發出什麽指令,原本爬上段籽顏身上的黑蛇嚇得紛紛退了回去。
    “籽顏,快跑——”眼看白蛇距離段籽顏一步之遙,張泰然亮出飛刃對準白蛇的頭部射出,可惜重生的白蛇毫不畏懼,腦袋閃轉騰挪之間輕鬆躲過那三枚飛刃。望著身前剛爬起身準備逃跑的獵物,白蛇是一個擺尾,直接將段籽顏卷起,衝著前來的張泰然挑釁般的吐著信子。
    隨著白蛇越繞越緊,段籽顏的語氣也越來越微弱,“泰然,快走,不要管我。”
    “少爺——”身後,見張泰然與段籽顏二人受阻,剛闖過蛇群的無心與白墨二人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子對著張泰然喊道。
    “你們快去塔裏。”可是此刻,張泰然的語氣卻是異常的平靜,“這是我身為司徒家當家下的命令,你們難道要違背嗎?”說著,張泰然攥緊了手中的利劍,左手亮出了三枚飛刃。
    “可是——”眼看無心還在猶豫,白墨一把拉住他的衣領,衝著他的耳朵喊道,“無心大哥,這句話什麽意思你應該明白,我們要相信少爺。”說著,在無心不舍的情緒之下,白墨拉著他二人迅速逃到了塔裏。
    沒有絲毫猶豫,張泰然對著麵前的白蛇就是幾發‘神兵天降’,霎時間隻見幾道銀光閃過。可那白蛇並非尋常物,麵對再次使出的飛刃,他早已是看穿了張泰然的進攻,快速的扭動著自己的身子,輕易化解了這看似致命的招式。
    可張泰然沒有放棄,直接持劍衝上前去。餘光之中,並死死纏住的段籽顏似乎已經奄奄一息,憤怒的張泰然是直接與那白蛇硬碰硬,可是依舊是不起作用,狡猾的白蛇是不是揮舞著自己的尾巴,用段籽顏做擋箭牌,害得張泰然幾次突然停手,以免傷到段籽顏。
    一計不成,張泰然使出‘雲遊九霄步’,運用行雲流水的腳步開始與白蛇進行周旋。但是此時他也明白,這不是長久之計,段籽顏生死未卜,四下的黑蛇也越來越多,若是一個不留神,被那黑蛇纏住,怕是直接就入了白蛇的肚子。
    “嬰寧姑娘,那機關在哪裏。”逃到塔裏的白墨立馬問起嬰寧關於機關的事情,“你們在門口看著少爺,我等你們的信號,一旦少爺回來我立馬啟動機關。”
    “在椅子右手側的暗格裏。”嬰寧聽後指著丁緩的那張精雕細琢的木質椅子說道。
    白墨聽後是一個箭步衝到椅子旁,找尋了半天發現了藏在椅座右側暗格裏的機關,“你怎麽確認這個就是消滅那蛇群的機關。”
    “那副畫——”麵對白墨的疑惑,嬰寧指了指牆角的一幅畫,“當時我就好奇畫中的內容與其他的格格不入,直到剛剛我才想明白,這是丁緩特意留下的。”
    聽完嬰寧的解釋,白墨又看了看角落掛起的那副畫,心想這丁緩真是不簡單,考慮的如此縝密周全,“無心大哥,少爺他怎麽樣了。”
    可是此時的無心心裏是焦急萬分,急的他恨不得殺回去救出張泰然。
    “無心大哥,那是你們少爺的命令,他是司徒家的當家,你們身為司徒家的人,理應相信他可以帶著段姑娘回來的。”見無心欲再次衝回去,身旁的嬰寧安慰道。
    “可是,這塔樓好是奇怪,為什麽那些黑蛇沒有衝進來。”守在機關旁的白墨望著停留在塔樓門前,不停對著他們吐著信子的黑蛇感到疑惑。
    “這塔樓的牆壁裏混合了驅散蛇群的香料。”嬰寧解釋道,“但是那白蛇似乎不為所懼。但是無論如何,我們現在都不能衝動,要相信司徒公子。”
    而另一側,張泰然與白蛇打的是難解難分,眼看身後白蛇離張泰然近在咫尺,突然,白蛇那龐大的身軀似乎是被什麽東西困住了,在原地不停地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嘴裏發出憤怒的嘶吼聲。
    原來是張泰然的‘神兵天降’。當年陳坦之的技藝張泰然盡數學來,剛剛投擲出去的飛刃末端,綁有特製的細線,為的就是在最後這個關頭牢牢鎖死麵前的這條白蛇。
    眼看敵人被自己的陷阱困住,張泰然是眼疾手快,淩空高高躍起,雙手舉劍,對著白蛇那粗壯的尾部一劍刺下。瞬間,一道藏青色的血液順著傷口濺出,白蛇也因為疼痛放開了困住的段籽顏。
    “籽顏,籽顏。”張泰然連忙是一把上前抱住暈厥過去的段籽顏,好在還有呼吸,張泰然懸著的心也算是暫時放了下來。
    “泰然。”段籽顏朦朧之間聽到有人叫她名字,猛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張泰然的懷中,“泰然——”大難不死的她激動的抱住麵前的男人,淚水不爭氣的湧了出來。
    “少爺,快回來,那白蛇要掙脫開了。”塔樓內,站在門口的無心見發怒的白蛇拚命的掙紮著,絲毫不畏懼身體被那一根根細線所劃傷。
    抬頭看著前麵快要掙脫束縛的白蛇,張泰然拿起身上的火折子,點燃了身旁的一根困住白蛇的細線。原來這飛刃尾部的細線乃是由極易燃燒的沙蠶絲製成,就在張泰然點燃的那一刹那,火苗迅速順著細線蔓延開來。可即便是如此,那白蛇依舊是不依不饒,拖著那燃燒的身子與僅剩的一隻眼睛,對著張泰然與段籽顏二人衝來。
    “泰然,你怎麽了,泰然——”突然,張泰然口吐鮮血,腿下一打軟,整個人跪倒在地上。
    “是蛇毒,定是沾上了蛇毒。”見張泰然突然倒地,嬰寧連忙提醒道,“快扶司徒公子到塔裏,快。”
    聽到嬰寧提醒的段籽顏一把背起神誌已經有些恍惚的張泰然,隻見他持劍的右手已然開始發黑,定是剛剛碰到了那白蛇的血液。可就在她想著背著張泰然逃離這危險之時,麵前的黑蛇早已是伺機而動,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而身後的白蛇更是匍匐著它那有些焦黑的身體,想要把眼前的二人大卸八塊。
    就在這萬分緊張之時,突然兩道人影閃過,原來是無心與白墨。二人一左一右架起中毒的張泰然,就在四人前腳邁出的瞬間,隻見身後的白蛇一下衝來,好在四人先行一步,讓白蛇撲空。
    “快,啟動機關——”二人架著張泰然前腳剛落地,無心便衝著嬰寧大聲喊道。
    伴隨著整個洞穴開始地動山搖,原本伺機在塔樓周圍的黑蛇紛紛四竄而逃,而那千年白蛇幾乎也預感到了什麽,扭動著它那殘破的軀殼,使出全身僅有的力氣向著塔樓衝來。可是突然,洞穴之上,無數尖銳的石錐從天而落,就在白蛇張開那滿嘴的毒牙想要破門而入之時,一根一人多長的石錐徑直插入它的頭頂,緊接著,便是震耳欲聾的響聲與洞穴之內揚起的皚皚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