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山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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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小姐——”在嚴家小姐的屋前走廊,嚴姝欒的貼身婢女檀悅急匆匆的跑進自己主子的屋子,像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怎麽了,檀悅,是泰然的消息嗎?”屋內,隻見麵容憔悴的嚴姝欒靠在自己的閨床上,身旁還有一位婢女正服侍這她喝藥。原來經過上次張泰然的事情之後,嚴姝欒當日就大病一場,高燒整整半個月沒有退下,急的嚴老爺請來了京城的禦醫幫其問診,這些日子身體才剛剛有些好轉,但是整個人也可見的瘦了一大圈,原本就消瘦的麵龐都快瘦脫相了。
    “小姐您別激動。”見自己小姐激動的坐起身來,檀悅連忙跑過去扶住嚴姝欒,“那個臭男人,小姐,奴婢都替您不值,您何必再去想著那個臭男人。”
    “快說,咳咳。”可嚴姝欒心裏依舊是放不下張泰然,麵對檀悅的相勸,她激動的不停的咳嗽,“我讓你快說啊,到底發生了什麽,泰然,泰然他怎麽了。”
    “哦——”見自家主子如此執著,檀悅也隻好一臉不情願的站在那裏,一五一十的娓娓道來,關於張泰然的身世,以及關於之後的武林大會。
    “你說什麽,他們要,他們要殺了泰然。”聽到張泰然此刻被全武林通緝,嚴姝欒緊張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全然顧不上自己虛弱的身體,堅決立刻要去找自己的父親。
    “小姐,小姐——”見嚴姝欒如今連站都站不穩,檀悅在一旁是連拉硬拽,“還不快幫忙阻止小姐,都愣著幹什麽呢。”
    “放開我,檀悅,你,你好大的膽子,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見檀悅拉著自己不放手,難得紅臉的嚴姝欒生氣的說道,“快放開我,放肆,誰給你的膽子讓你不聽我的。”
    “小姐——”見怎麽也勸不動,檀悅眼珠一轉,繼續說道,“小姐,您這去找老爺也沒有用啊,江湖上的事情,朝廷又能如何,難道派人滅了他們不成。”
    “我不管,我不能看到泰然落到他們手裏。”此刻的嚴姝欒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她想做的就是救出張泰然,“江湖上那些人,誰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我不管,我要去找爹爹,他一定有辦法。”
    “可是小姐,您這麽做,就值得嗎,您忘了他最後去怎麽對您的嗎,他是用劍指著您的脖子的啊,小姐,您醒一醒,小姐。”麵對失去理智的嚴姝欒,檀悅幾乎是扯著自己的嗓子對她喊道,“你醒一醒啊,小姐,為了那個臭男人,你差點命都沒了。”
    或許是被檀悅的表情嚇到,亦或許是回憶起了那最後一麵的場景,嚴姝欒聽完之後整個人愣在那裏,癱坐回床上,淚水不爭氣的一下湧了出來。
    “小姐——”見自家主子落淚,檀悅連忙跪在地上認錯,“都是奴婢不好,小姐,您不要哭啊,都怪奴婢不好,奴婢該死。”
    “你說的對,檀悅。”嚴姝欒一邊擦著臉上的淚珠一邊鎮定的說著,“他張泰然是大混蛋,是負心漢,是挨千刀的。他是負了我,可是我嚴姝欒不是他那種人,我記得我和他的約定,我這輩子都記得,有些話,我要當著他的麵,我要原原本本的問清楚。不管你們說我傻也好,說我蠢也罷,就算是你們阻止我,哥哥們阻止我,爹爹和娘親都來阻止我,我嚴姝欒認定了他張泰然,我。”說到激動之處,嚴姝欒抽泣的頓了一下,委屈的望著自己書桌上放著的那一把折扇,紅腫著眼睛說道,“我偏要一意孤行。”
    聽到自家小姐的這一番話,檀悅紅腫著雙眼,“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去通知老爺。”
    在雲良閣內,柳如是單獨喊來了段籽顏到她的屋裏。
    “柳姐姐。”一進入屋裏,段籽顏連忙恭敬的向柳如是問好。
    “你的傷怎麽樣了,聽說你傷著腳了。”書桌前,柳如是放下手中的書信,望著段籽顏問道,“但是,即便如此,我問你,籽顏,你記得我同你之前說過什麽嗎?”
    聽到這話,段籽顏連忙緊張的跪在地上,低著頭認錯道,“柳姐姐,是我的不好,我,我不會再犯了。”
    “段籽顏,我要你回答我剛剛的問題,你之前答應了我什麽。”說話間,隻見柳如是的眼神一下淩厲起來,那對黑色的眸子正緊緊的盯著跪在地上的段籽顏。
    “回,回柳姐姐。”顯然,此刻的段籽顏有些害怕麵前的這位女人,她用著略帶顫抖的聲音結結巴巴的說著,“無論,無論情況如何,都要保護少主的安全。”
    “但是在那‘千機宮’,若不是那鬼醫婆婆身旁的侍女可以解毒,我問你,段籽顏,你告訴我,你準備怎麽保護少爺的安全。”
    “屬下知道錯了。”麵對柳如是的質問,知錯的段籽顏連忙是低頭認罪。
    “段籽顏,你不要忘了,你我的命,都是當年少主給的,如今,就都是少爺的,你我活在世上的唯一理由,就是保護少爺,保護這司徒家的唯一血脈,你給我記清楚。”柳如是一改往日溫柔的樣子,板著臉,不帶一絲感情的對著段籽顏訓斥道,“不要讓我知道還有下一次,你我隻有一個腦袋,記清楚,你知道嗎。”
    “是,柳姐姐。”
    就如同預料的一般,張泰然闖入‘千機宮’並取得那‘千年蛇膽’的消息立刻在武林之中傳開,正所謂人言可畏,若是起初江湖之人對於這個司徒家突然冒出的少當家隻是沒太當回事的話,那麽從這一刻起,武林之中,當初與司徒家有牽連的大小門派,無不回想起那二十年前的血腥回憶。
    此刻的‘忠義堂’,十二位堂主分坐在兩側,對於張泰然取得‘千年蛇膽’這個消息,幾位堂主看上去異常擔心,不停的與周邊的人低聲議論。
    “好了,老夫看這件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也沒有什麽討論的意義了。那司徒家的小子,一意孤行,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去那‘千機宮’。這一次能夠活著回來,算是他命大,不過這也沒有什麽影響,畢竟之後的武林大會,該怎麽做就怎麽做,甭管他是服下了‘千年蛇膽’還是什麽靈丹妙藥,若是執迷不悟,為了大局考慮,為了全武林的安危,我們也義不容辭。”就在眾人竊竊私語討論之際,其中一位堂主突然開口發話道。
    見有人發話了,其他的幾位堂主也紛紛附和道,表示讚同剛剛的看法。
    “趙大俠,還有乾大俠,這小子的師父畢竟是你們青城的風掌門,這件事情,你們二位意下如何呢。”剛剛發話的堂主話鋒一轉,問到了十二堂主中青城派的兩位。
    趙博雅看了眼身旁的師弟,緩緩答道,“鍾老,這‘忠義堂’建立的初心,就是為了整個武林的秩序,自打創立的十幾年來,江湖之上的紛爭明顯少了很多,整個武林正在一步步走上正軌。但是,我想,在座的諸位,有一大半的堂主都是經曆過當年司徒一方帶給武林的至暗時刻,我們也不會忘記,當年的武林,險些籠罩在這黑暗之下。我同意鍾老的看法,司徒泰然,已然走上了整個武林的對立麵,武林大會當日,我想他必會到場,若是他迷途知返,肯自廢武功,從此不在踏入中原半步,那麽大家相安無事。但若是他繼續一意孤行,那麽,我想天佑,也會分得清大局的。”
    聽完趙博雅的一番話,剛剛那位鍾老滿意的點了點頭,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有了趙大俠的這番話,老夫也就放心了,不知其他幾位堂主意下如何呢。”
    就在這時,突然門外有人來報,“青城派掌門風天佑,襄陽蕭淑媛蕭神醫說是有要事求見。”
    在座的眾人一聽,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與不安,尤其是那趙博雅,隻見他眉頭緊皺,牙關緊鎖,全然沒有注意到在座的其他堂主投來的目光。
    “既然風掌門與蕭神醫來了,那麽,是客人,就應該歡迎,阿彌陀佛。”突然,從裏屋裏走出一位年輕的僧人。此人不過三十出頭,即便是剃發出家也難掩其俊美的相貌,尤其是那溫潤的五官與那恰到好處的比例,深邃的眼神之中滿是出家人的慈悲心腸。
    “淨仁大師——”見僧人從裏屋走出,十二位堂主居然紛紛從座椅上站起身來,對著他畢恭畢敬的拜見。原來,站在眾人麵前的年輕僧人,就是如今的少林主持,那位自少林建派以來最年輕的主持,淨仁大師。
    “阿彌陀佛——”隻見淨仁方丈雙手合十衝眾位堂主鞠躬,“有勞各位堂主還在為了武林的安危而費盡心力,貧僧先謝過各位堂主了。”
    “淨仁大師,您這話就過獎了。”剛剛的鍾老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一改剛剛的氣勢,完全放低了姿態同淨仁大師說道,“要說為了武林日夜操勞的,還是您淨仁大師啊,一方麵要管理少林的事務,另一方麵還要操心‘忠義堂’的事情,我們幾位堂主不能幫您分擔,是我們的過失啊。”鍾老說完,其他幾位堂主跟著附和道。
    “諸位的心意貧僧心領了,都是為了整個武林的安危,又何必分彼此,就如同這‘忠義堂’建立的初心一般,早就脫離了門派之分,在這裏,有我們青城的,丐幫的,來自各門各派的,大家聚在這裏共商大計,隻有公明正義,沒有私心雜念。”說到一半,淨仁大師對著屋外說道,“對了,既然風掌門都已經來了,我們也不要讓他們在外麵等候那麽久。”
    “淨仁大師,就讓我去帶掌門進來吧。”見淨仁提到了風天佑,趙博雅立刻抱拳開口說道,隨即就轉身離開了屋子。
    風天佑與蕭淑媛二人此刻已在府門外等候多時,隻見一位身著藏青色布衣,頭發花白的瘦高男子腳步匆匆的向他們走來,風天佑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師伯,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天佑拜見趙師伯——”一旁的蕭淑媛隨即也跟著風天佑拜見到。
    可是見到二人的到來,趙博雅臉上卻沒有一絲喜悅,他知道自己的這位徒孫所為何事,沒有寒暄兩句,便把他們領進了門。
    “師伯——”見趙博雅腳步匆匆的一人走在最前麵,風天佑喊住了他。
    趙博雅聽到之後停下了腳步,思索片刻轉過身來,滿臉愁容,甚至不願看向風天佑。
    “師伯——”見自己師伯這副反應,風天佑心裏也猜出了大半,連忙快步走上前去,雙手抱拳,認真的說道,“師伯,天佑這次前來。”
    可是話說了一半,趙博雅開口便打斷了他,“天佑,師伯知道你想說什麽。”隻見趙博雅沉著臉,一臉無奈的搖著頭,緩緩看向麵前的風天佑,“你可知道,若是為了那個孩子,你這是與全武林為敵,到時候,就是你師伯也保不住你啊,天佑。你再想想你師父,你那些師叔師伯,他們也沒小我幾歲,已經這般年紀了,你覺得到時候他會袖手旁觀嗎,還有青城派的老老少少,幾百號人,你風天佑為了那個司徒家的孩子,賭上的是青城的幾百號人,賭上的是青城的百年聲譽啊。”話說到這裏,趙博雅激動的用力跺了一下腳,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聽到自己師伯所說的,風天佑沒有反駁,隻是默默的低下了頭。
    “趙師伯——”就在這時,蕭淑媛開口了,“青城派的事情,小女子無權過問,但是趙師伯,青城一向以俠義著稱,武林也秉持著這樣的道理,司徒家的事情,在當年司徒複命喪江州之後,就已經結束了,所有的恩恩怨怨已經沒有了,陳大哥和風哥哥二人多年來悉心指導,那孩子本可以安安穩穩度過一生。可是事與願違,如今這孩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年少衝動,險些鑄成大錯,但是風哥哥與陳大哥二人定是可以去除心中的怨恨,忘記複仇。”
    “忘記複仇,這,這談何容易。”聽完蕭淑媛的話,趙博雅隻覺得不可思議,“蕭姑娘啊,這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啊,這是殺父之仇,滅族之仇啊,為了複仇,他甚至去了那‘千機宮’取出‘千年蛇膽’,‘千機宮’那是什麽地方啊,那是陰曹地府,就沒有人能夠活著出來,為了能夠報仇,他早就孤注一擲了,還有什麽事情他是做不出來的。”
    “師伯。”聽到這些,風天佑終於開口了,“這件事情,我不會連累青城,不會連累幾百號青城的弟子,更不會連累您和師父。我身為泰然的師父,我會阻止他的,但是,天佑隻有一個要求,泰然的事情,不要其他門派插手。”
    “風哥哥——”聽到風天佑這麽說,蕭淑媛有些擔心的看向他。
    “哎——”見風天佑都如此說了,趙博雅也不再堅持,轉過身去快步走在前麵,“走吧,我們進去再說吧。”
    三人走進堂內,隻見餘下的十一位堂主分坐在兩側,唯獨少林的淨仁方丈站在中央,見三人進門,眾人紛紛起身問候。
    “風掌門,還有蕭神醫,不知道是為何事連襄陽的蕭神醫都特意不辭辛苦的趕來‘忠義堂’一趟了。”鍾老首先開口,他先是向二人一拜,隨即繼續問道,“風掌門啊,聽說您最近剛去了一趟丐幫啊。”
    見鍾老直接把話都挑明了,風天佑也開門見山,“鍾前輩,您說的沒錯,晚輩確實剛剛從丐幫那裏趕過來。”說話間,風天佑的目光掃過在場的幾位,“實不相瞞,今日在下前來,是為了徒弟泰然的事情。”
    聽到這話,身旁的趙博雅是麵露難色,默默的歎了一口氣。乾淨更是直接走過來,“掌門,這件事情我們還是交給‘忠義堂’吧,任何門派都不要插手。”
    在場的其他人聽後則是連連搖頭,不願再去搭理風天佑接下來說的,唯有淨仁方丈雙手合十,兩眼微閉,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靜靜的聽著四周發生的一切。
    “司徒家的小子?”鍾老聽後嘴裏慢悠悠的念著,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我們幾位也是猜想你風掌門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老夫覺得,風掌門應該聽說了最近發生的事情了吧,你的寶貝徒弟可是在江湖上出名聲了,不僅去了那‘千機宮‘,還從裏麵取出了‘千年蛇膽’,那可是相傳可以增加百年功力的寶貝啊。想必如今他的功力已經更上一個台階了吧,那這江湖之中,又會有幾人有能力製服這小子呢?我看風掌門啊,你還是聽聽乾堂主的話,將這小子交由‘忠義堂’,不要插手的好,師父要是輸給了徒弟,傳出去可就不好聽了。你看看昆侖的於掌門,英明一世,可是,哎,這徒弟可不會手下留情的啊。”
    身旁的蕭淑媛聽說了麵前這個麵相刻薄的老人字裏行間的挖苦,她見不得風天佑受委屈,立馬反駁道,“這件事怎麽就和風掌門有關係了,今日是來討論之後武林大會的事情,還請某些人不要借題發揮。”
    “淑媛——”風天佑聽到蕭淑媛的話立馬止住了她,此次前來不是為了吵架而是為了解決問題,深吸一口氣之後,風天佑點了點頭,承認道,“鍾前輩,晚輩確實在路上聽說了此事,但是,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並不能說明什麽,就和一個多月前‘忠義堂’給他定罪說危害武林,那不過是欲加之罪。”
    “好一個欲加之罪。”聽到這話,鍾老一下提高了自己的嗓門,“風掌門,老夫倒是想問問你,身為一派之長,麻煩你告訴老夫,這武林講究的是什麽,是規矩,規矩最重要的是什麽,是尊師重道,風掌門,老夫倒是要問問你,當日,是誰對你短兵相接,是誰對你揮劍相向,是誰口口聲聲說要取你性命的,不會是老夫弄錯了吧。”
    “這位鍾前輩,既然你這麽說,那這些也本是青城派內部的事情,若青城派未上報‘忠義堂’,‘忠義堂’無權幹涉門派的私事,是這樣的吧。”蕭淑媛聽後連忙反駁道。
    “不愧是蕭神醫啊,和老夫談這種咬文爵字的事情。”聽到蕭淑媛的反駁,鍾老不屑的答道,“可你們不要忘了,他的身份是什麽,他的父親又是誰,當年是誰在武林掀起那軒然大波,將整個武林牽涉其中,更不要忘了當年金軍南下,是不是就是他的詭計,你風天佑可是明明白白的知道,那金國的皇子是被誰殺的,那完顏袞又是為何要攻打鄧州,你們在場的難道都忘了嗎,當年的唐門,鐵槍門,西蜀五寨,丐幫,少林,哪一個門派沒有被那司徒複的利劍荼毒過,今日你說我們是欲加之罪,我們‘忠義堂’守護的是整個武林的安危,哪怕他有一點對抗武林的舉動,我們都要將他按壓在萌芽裏,不能將這麽多年全武林的努力付之一炬。”說完,鍾老上前一步,雙目緊盯著麵前的風天佑,那種不威自怒的氣勢讓整個屋子內充滿了壓抑,“風掌門,這就是‘忠義堂’的規矩。”
    “鍾前輩,但這件事難道‘忠義堂’不覺得處理的太草率了嗎?明明可以讓青城派自己解決的,你們要將全武林拉進來,明明風掌門和陳大俠可以去勸阻的,你們直接宣布武林大會公開處決,這是直接將他往死路上逼,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忠義的行為嗎?”麵前對方的咄咄逼人,蕭淑媛沒有畏懼,直接對著鍾老一頓反駁。
    “忠義?武林有武林的規矩,‘忠義堂’有‘忠義堂’的規矩。”麵對蕭淑媛的質問,鍾老沒有因此亂了方寸,而是不急不慢的回道,“二位不會忘記了‘忠義堂’的規矩了吧,有事者,需提前二日上報,今日,念在風掌門的麵子上,已經是為你們破了規矩了。但是風掌門,老夫要提醒的是,一個國家,沒了規矩,亡也;一個武林,沒了規矩,亂也。當初我們共同創立‘忠義堂’,就是為了給這個武林定下規矩,大夥兒也都看見了,這幾十年來,武林各門派之間雖有小摩擦,但並無大的紛爭,就是因為‘忠義堂’定下的規矩。同樣的道理,這次的武林大會,是‘忠義堂’包括老夫在內的十二位堂主定下的,無一人反對,為的,就是武林的和平。若是今日憑你風掌門一句話撤銷武林去司徒泰然的一切指控,那麽這‘忠義堂’,誰願意來誰來便是,老夫不做這堂主也罷。”說完,鍾老袖子一揮,氣憤的轉過身去。
    “鍾前輩——”就在整個屋內因為鍾老的一番話開始對風天佑與蕭淑媛二人指指點點之時,淨仁方丈開口了。隻見他緩緩睜開雙目,先是和善的向風天佑點了一下頭,接著開口說道,“鍾前輩您先息怒,貧僧想剛剛您的那一番話也僅是氣話,當年貧僧跟著師父與丐幫的李前輩,王幫主一到,去廬山腳下請您出任這堂主之位,當時您也說了自己不問江湖之事久已,但最終您還是被李前輩說服,考慮這武林的安危,接下了這堂主的重任,幾十年來,更是不辭辛苦,為整個武林費盡心血,來換來武林如今的和平。當然,在座的其他幾位堂主,貧僧在此也是感謝諸位。”說著,淨仁方丈衝著其餘人深深的鞠了一躬,“風掌門,貧僧知道,當年為了‘忠義堂’的創立,您四處奔走,為了整個武林的未來,兩年內幾乎沒有返回青城山,這才有了‘忠義堂’如今的樣子,這才造就了武林如今這副穩定的樣子。就如同鍾前輩說的,如今武林的穩定源於什麽,就是源於這規矩,當年製訂的規矩,就是希望‘忠義堂’可以不從任意門派角度考慮,而從整個武林的角度,確保武林的平穩,貧僧這麽說風掌門您認同嗎?”
    淨仁的一番話滴水不漏,就連蕭淑媛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身旁的風天佑聽後深吸一口氣,剛想開口,淨仁上前一步,搶先說道。
    “風掌門,不好意思,貧僧要想打斷您的話。”說著,淨仁拿起手中的佛珠,“司徒泰然無論如何都是您的弟子,‘忠義堂’明白這一點,貧僧有個建議,不知在場的幾位堂主覺得是否妥當。”說完,淨仁用他那慈愛的目光看向在場的十二位堂主。
    在幾位堂主沒有反對,尤其是鍾老沒有反對的情況下,淨仁繼續說道,“出家人當以慈悲為懷,從少林的角度,少林絕不會取其性命,而對於整個武林,他們隻是要確認司徒施主不會再威脅到武林的安危。既然是風掌門您的弟子,依貧僧的意思,不知幾位堂主覺得,這件事,在武林大會當日,就交由風掌門處理,其他門派不得出手幹預,意下如何。”
    此話說出,立即引起一陣騷動,幾位堂主立馬小聲議論起來。
    鍾老聽後是皺了一下眉頭,但沒有立刻開口說什麽。
    可是蕭淑媛知道,這簡直就是把風天佑推了出去,讓他在全武林的麵前廢了張泰然的武功,就在她剛想開口的時候,風天佑說話了。
    “淨仁方丈,若是幾位堂主不反對,風某人可以在此保證,隻要其他門派不出手,答應對於過去有關司徒家的事情一筆勾銷,不會再威脅到泰然,無論何種方法,泰然之後都不會威脅到武林的安危。”
    此話一出,鍾老轉過身看向風天佑,“無論何種方法?若是他執迷不悟呢?”
    “我自會了斷他的性命。”
    “風哥哥——”聽到風天佑如此一說,蕭淑媛不禁擔心起他,緊張的看向風天佑。
    “天佑,你——”身後的趙博雅聽後也是大為震驚,他沒想到風天佑早已經為了武林下定了決心。
    “阿彌陀佛——”淨仁聽到之後不禁雙手合十,“不知幾位堂主意下如何?”
    幾位堂主聽後麵麵相覷,誰也沒有率先發表意見,似乎都在等著別人。見大夥兒都不說話,鍾老看了看眾人,清了清嗓子,雙眼盯著風天佑說道,“風掌門,身為一派之長,你剛剛說的,可是代表著青城派,‘忠義堂’相信青城派的聲譽,希望你當日說到做到。”
    此刻的風天佑異常的堅定,他衝著鍾老雙手抱拳,不卑不亢的回道,“風某自會履行諾言——”
    遠在江州的司徒府內,張泰然正在沒日沒夜的修煉著‘天罡地煞’上的內功。有了蛇膽的幫助,張泰然此時已經自行突破了第三層,就連白墨都感歎張泰然近來功力的增進。
    入夜,剛剛和無心、白墨二人比試完的張泰然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屋內,晴雯早已為他準備好沐浴的熱水與幹淨的衣裳。一番更衣之後,張泰然在晴雯的攙扶下有些踉蹌的走到床邊,緩緩的坐下身去。從他略帶痛苦的表情之中,身旁的晴雯見了有些傷心。
    “怎麽了,晴雯姐姐。”見晴雯的眼中閃過幾粒晶瑩的淚珠,張泰然用他那有些發白的嘴唇細聲問道。
    見自家主子發現了自己的異樣,晴雯連忙背過身去,用手拭去臉上的淚痕,故作淡定的說道,“回少爺,沒什麽,沒什麽。”
    張泰然當然看出了晴雯的異樣,他伸出手輕輕摟住晴雯的脖子,將其摟入懷中。
    “少爺,晴雯隻是,晴雯隻是見您現在這副模樣,有些心疼。”望著張泰然手掌上因練劍長出的血泡,晴雯說著說著淚水再一次落下,“少爺,您原本不用卷入這一切的。”
    聽到這些,張泰然深吸一口氣,輕輕的用手拍了拍晴雯的後背,“晴雯姐姐,沒事的,這些不算什麽,比起他們對司徒家所做的。”說道此處,張泰然的目光一下凶狠起來。
    懷中的晴雯聽出了張泰然語氣的變化,她連忙轉移了話題,“少爺,您趕緊躺下吧,讓奴婢幫您按摩一下筋骨。”
    可就在張泰然剛準備站起身的時候,屋外傳來了段籽顏的敲門聲。
    “泰然,你休息了嗎?”
    聽到屋外段籽顏的聲音,晴雯立馬看向張泰然。張泰然也不知道為何此時段籽顏突然來找她,他衝晴雯點了點頭,示意幫段籽顏開門。
    “晴雯姐姐。”見開門的是晴雯,段籽顏有一絲尷尬,“我,我沒想到這麽晚了你還在,我這,這。”
    見段籽顏似乎是有什麽話要和張泰然說,晴雯溫柔的回道,“籽顏,你是不是有什麽急事找少爺,你進來吧,我先回去了。”說著晴雯輕輕的將門帶上,隻留下他們二人在屋裏。
    段籽顏向屋裏走了幾步,轉頭看去,隻見張泰然正坐在床邊,煞白的臉色看上去不禁讓人有些擔心。
    “怎麽了,這麽晚是有什麽事情嗎?”見段籽顏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看著自己,張泰然開口問道。
    “泰然,你還好嗎?”見張泰然的樣子很是虛弱,段籽顏快步走過去,剛想扶住張泰然,卻沒想到碰到張泰然淤青的手臂,痛的他一下將手縮了回去。
    “泰然——”見這幾日張泰然因為練功將自己逼得遍體鱗傷,段籽顏傷心的喊著他的名字,“是不是弄疼你了。”
    麵對段籽顏的道歉,張泰然並沒有想說什麽,隻是繼續問道,“所以這麽晚了是有什麽事情嗎?”
    見張泰然的神情語氣這副冰冷,段籽顏的臉上畫滿了失落,可是她還是重新整理好情緒,坐在張泰然的身旁,低下頭來,緩緩張口說道,“泰然,你沒有發現這幾個月來,你變了很多嗎?”
    聽到這話,張泰然先是一愣,隨即敷衍的“嗯——”了一聲,似乎根本不想繼續說下去。
    可是段籽顏接著說道,“泰然,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如今距離武林大會還有十幾日,我們可以走,可以像你父親那樣,一起去南洋,那裏有你父親留下的一切,我們可以去那裏重新生活。”說到激動之處,段籽顏轉過身子深情的望向張泰然。
    聽到這番回答,張泰然深吸一口氣,慢慢站起身來,喃喃道,“你若是害怕了,隨時都可以走,沒有人攔著你。”
    “泰然——”聽到這個答案,段籽顏的淚水幾乎湧出,她上前拉住張泰然的手,一個勁的解釋道,“泰然,我沒有害怕,可是泰然,我不想你有事,你明白嗎,這次武林大會,必定是天羅地網,我求求你,泰然,你不要了去好嗎?”
    “放開——”張泰然聽後氣憤的一把甩開段籽顏的手,轉過身去,雙眼緊盯著她質問道,“你說你擔心我?那你為什麽要接近我,為什麽要隱藏身份在涪州,還有那個什麽雲良閣,什麽柳如是,口口聲聲說為我好,然後呢,告訴我,我的父親是司徒複,殺我父親的凶手是風天佑,這就是你們這些人所謂的良苦用心嗎,就是你們的真情實意嗎。如今武林大會,我去意已決,這個時候你和我說,讓我收手,讓我離開,讓我當著天下人的麵逃走,告訴天下人我害怕風天佑了,害怕那個殺害我父親的人,你們就是這麽對我好的嗎。”說著說著,張泰然憤然伸手扯住段籽顏的衣領,繼續高聲質問著,“你們究竟把我當做什麽,我在你們眼裏又是什麽,為什麽什麽事情都要隱瞞著我,什麽事情我都不知道,還要我去接受這一切,並且要假模假樣的告訴我是為我好。”
    段籽顏被嚇得花容失色,淚水順著臉頰一滴一滴落下。麵前的張泰然見了倒吸一口涼氣,鬆開了她的衣領。傷心的段籽顏一個人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她不明白為什麽眼前的這個男人如今變成了這樣。
    良久,屋內的哭聲漸漸變得模糊,段籽顏扶著床架一個人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她抬起頭,看見張泰然一動不動的坐在屋角的一張椅子上,雙眼空洞的望著不遠處,那柄放在木架上的承影劍。
    段籽顏隨即轉過身準備離開,可誰料就在這時,張泰然拖著他那疲乏的身子,從身後抱住了她,略帶歉意的說道,“對不起,籽顏,是我的不對,我不該將這些都怪在你身上的。”
    段籽顏聽後強忍著眼中再次閃爍的淚珠,裝作堅強的回答道,“少爺,時候不早了,您也早點休息。”說完,她伸手抬起張泰然的胳膊,頭也沒回的徑直走出了屋子。
    自從上一次與張泰然在常德府分別之後,陳笑笑一直都同母親一道待在藥王穀內。生活一日一日的過著,但望著那滿是二人回憶的場景,陳笑笑依舊不免陷入失落。
    這一日,陳笑笑在屋子時,發現了一本筆記。她小心翼翼的打開,原來是當年張泰然初入藥王穀時,跟隨著陳坦之學習草藥時記錄的文字。望著已經有些泛黃的紙張上那一列列熟悉的漢字,陳笑笑抿了抿嘴,將筆記仔細的放好,同整理出來的其他書籍一同收好。幾個月以來,陳笑笑的情緒也在慢慢好轉,她也逐步接受了張泰然離開的這個事實,偶爾夢裏也會夢到他,日常難免會睹物思人。
    “娘——”從屋內出來,陳笑笑找到了正在調配草藥的唐豔,“娘,女兒好久都沒有出門了,今日天氣這麽好,我們出去走一走好嗎,醫館那裏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聽到女兒這個提議,唐豔心裏當然是依然同意。自打張泰然離家出走之後,唐豔心裏的大石就沒有一刻放下的。自己夫君陳坦之同陳華英的事情她已經無心過問,如今對她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這唯一的女兒陳笑笑,陳笑笑的安危比一切什麽都重要。
    離開藥王穀,母女二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的來到‘濟世堂’。同往日一樣,‘濟世堂’的病人依舊是人滿為患,每日都有絡繹不絕的病人前來問診。醫館內的夥計一眼就認出了唐豔與陳笑笑,連忙喊來了正在問診的胡青蓮。
    “陳夫人,笑笑,好久未見啊。”胡青蓮見到二人既有驚訝又帶著一絲激動,一把年紀了邁著小碎步趕了過來。
    “胡前輩,您不用特意過來的,我帶著笑笑就是過來隨便看一看。”見胡青蓮風塵仆仆的過來迎接二人,唐豔都感到不好意思。
    “是啊,胡伯伯,我和娘就是過來看看。”陳笑笑見狀連忙上前扶住胡青蓮,“您啊還有病人等著呢,難道在‘濟世堂’我還照顧不好我自己嗎?”
    見陳笑笑已然沒有了過往的消沉,胡青蓮欣慰的摸了摸她的頭,“我這不是好久沒看到笑笑你了嗎,怪想你們的。”說著說著,胡青蓮的眼眶有些濕潤。
    “好啊,胡伯伯——”陳笑笑見不得自己身邊人落淚,連忙輕輕推著胡青蓮的胳膊,裝作不耐煩的說道,“病人都等急了,胡伯伯,您先去照顧病人吧。”
    在陳笑笑和唐豔二人的勸說之下,胡青蓮方才放心的返回屋裏。
    送走胡青蓮之後,陳笑笑讓自己的母親先休息一下,自己去幫她倒一些水。獨自一人來到後廚,陳笑笑路過後院,望著滿院被精心照顧的牡丹,陳笑笑一下有些恍惚,不過看著麵前的場景有些物是人非。
    “怎麽了,笑笑,怎麽去了那麽半天,是有什麽事情嗎?”見自己女兒過來好一會兒才回來,唐豔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沒,好久沒來了,有些東西他們收拾的我都找不到地方了。”麵對母親的擔心,陳笑笑唐篩了過去,“對了,爹爹這一次出門又是好久,爺爺也是的,好久沒有回信了。”
    “放心,笑笑。”見女兒問起了陳坦之,“不會有事情的。”
    “恩。”聽到母親的安危,陳笑笑衝著她笑了笑,隨即站起身來說道,“娘,您先在這裏坐一會兒,我出門買一些水果去,一會兒就回來。”說完,陳笑笑一蹦一跳的跑出了醫館。
    望著隔著醫館三條街的那家熟悉的攤位,還是那位老婦人在叫賣了自己的水果。
    “哎呀,小姑娘,好久不見啦,最近都沒有看到你啊。”老婦人一眼就認出了陳笑笑,熱情的衝著她打著招呼。
    “大娘,您身體可好啊。”見到久違的熟人,陳笑笑心裏也是暖烘烘的,一切都好似回到了幾個月前,那時候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有你爹爹和胡大夫在啊,我們這些個老百姓身體好著呢。”大娘一般感謝著,一邊幫陳笑笑挑著水果,“小姑娘啊,怎麽沒有看到那個男孩啊,就是那個長的很好看的那個男孩,每次都跟你一起過來的,我特意準備了一些石榴呢。”
    聽到這話,陳笑笑心裏撲通一下,原本握在手中的蘋果險些掉在地上。大娘見她神色不對,剛想開口,陳笑笑連忙說道,“沒,沒什麽,大娘,他,他啊有事,要回老家幾日,有段時日呢。”
    大娘見陳笑笑似乎有些不大對勁,但也不好多過問,也就沒有繼續開口,匆匆忙的選了一堆水果交給了陳笑笑,“小姑娘啊,你拿好,不夠啊,再過來吃。”
    回去的路上,陳笑笑心裏依舊是想著剛剛大娘的問話。原本她以為自己已然可以坦然麵對張泰然的離開,可是事實上,張泰然在她心裏的位置一直在那裏。
    “你聽說了嗎?要開武林大會了。”就在陳笑笑捧著水果回去的時候,路過一家酒樓,裏麵客人的一番對話吸引了她。
    “那司徒家的小子看來是凶多吉少啦,聽說四大門派都要去。”飯桌之上,其中一位帶著佩劍的男人說道。
    “你們在說什麽,都是真的嗎?”突然,陳笑笑闖到他們桌旁,焦急的問道,“什麽武林大會,怎麽會和泰然有關?”
    飯桌上的二人一頭霧水的看著麵前的這個小丫頭,“這位姑娘,怎麽,怎麽了?”
    “二位大俠,冒犯了,我隻是想問清楚武林大會的事情?”見二人一臉驚訝的望著自己,陳笑笑立馬賠不是,並希望對方告知關於張泰然的情況。
    二人一五一十的將武林大會的事情告訴了陳笑笑,“我說姑娘啊,這件事情你難道沒聽說啊,江湖上都吵得沸沸揚揚了,還聽說那司徒泰然去了鬼市,闖了那‘千機宮’,取出什麽‘千年蛇膽’了。”那男子說到蛇膽就停不下來,開始吹噓這蛇膽的厲害以及‘千機宮’的威脅。
    可陳笑笑哪裏還聽得進去這些,此刻她的腦海中,隻聽到的是全武林通緝張泰然,武林大會就是張泰然的末日。
    “姑娘,姑娘,你沒事吧。”隨著大腦的一陣眩暈,陳笑笑手中的水果一下全部掉到地上,飯桌上的二人都不知道這姑娘怎麽了,看上去有些緊張。
    “沒,沒,沒什麽。”回過神的陳笑笑隻感到麵前頭暈目眩,她顧不上掉在地上的水果與二人的關心,橫衝直撞的衝出了門,哭著跑回了醫館。
    “娘——”跑回醫館的陳笑笑一頭埋進唐豔的懷中。
    此刻的唐豔不知道自己女兒怎麽了,怎麽哭著臉跑回來,連忙問道,“怎麽了,笑笑,發生什麽了。”
    “娘,他們要開武林大會處決泰然,娘,怎麽辦,怎麽才能救泰然。”懷中的陳笑笑傷心的哭訴著她剛知道的消息,此刻,她滿腦子都是最壞的場景。
    唐豔對於這個消息也很震驚,雖然她知道那次事情之後,武林上肯定會有所行動,但沒有想到是通過武林大會的形式,畢竟那是青城派的事情,何況風天佑與陳坦之二人定是會力保泰然的,但是為什麽‘忠義堂’還是發出了武林大會的決定。
    “笑笑,沒事的,有你爹和風叔叔,還有你爺爺,泰然不會有事情的。”
    “可是娘,如今他們說,已經全武林通緝泰然了,他們說泰然去青城山要刺殺風叔叔,還說他要滅了武林其他門派,這,這怎麽可能,泰然不是那樣的人,泰然怎麽可能去傷害風叔叔呢。”麵對江湖上的指責,陳笑笑不敢相信自己認識的張泰然會去做那些事情,“肯定是有什麽誤會,娘,我們去和他們說清楚,泰然不會那樣做的。”
    “笑笑,你聽娘說。”唐豔見陳笑笑此刻如此激動,也不敢將一切的真相告知,“不管怎麽樣,娘相信你風叔叔,你爹,你爺爺,還有其他門派的人,不會加害泰然的。泰然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娘也不相信他是那樣的人,既然已經改變不了武林大會的舉行,娘相信你爹和風叔叔他們正在為此事奔波。”
    聽到這番話,陳笑笑抬起頭,目光堅毅的看向自己的母親,“娘,我要去武林大會,無論如何,我要救泰然,我要救泰然,娘,泰然不能有事的。”陳笑笑越說越激動,她死死的拉著唐豔的手反複的說著。
    見自己女兒的情緒這麽不穩定,唐豔先是安慰道,“笑笑,還有兩日,你爹就要回來了,我們一起聽聽他的意見好嗎,他那裏肯定有最新的消息。即便是想救泰然,我們也不能慌張,自亂陣腳,要想出對策。娘相信,武林中絕大多數人士都是公正的,不會冤枉泰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