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到底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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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娥帶著落漪與翼鵬向前走著,偌大的天宮,好像除了他們在行走外,就見不到任何人,也沒有任何風吹草動,顯得格外的清冷。時不時在路上遇到少許來往的仙娥,也是行個禮便離去。在這裏,落漪和翼鵬感受到的都是束縛,以及渾身的不自在。
    走了許久,都還沒有到達他們要去的地方,翼鵬便問道:“我們這是去哪?”
    仙娥聽到是翼鵬在問她,回頭看著翼鵬,滿臉通紅,“回大祭司的話,我們這是前往思珺殿。”落漪看著仙娥這番姿態,一路憋笑,翼鵬也不便再與仙娥多說話。
    仙娥停下腳步,說道:“魔君,大祭司,我們到了,這便是思珺殿。”
    落漪站在門口,看著這座宮殿。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麵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思珺殿”。
    “天君說準備倉促,隻能委屈大祭司先居住於裏麵的偏殿了。這裏有十二位仙娥服侍,二位若有事就告知他們。”
    落漪說道:“有勞了。”
    “那婢子告退。”仙娥走時,一直回頭看著翼鵬。
    落漪背手,隨意晃動著她的頭發,“思珺殿,倒也與這裏相配,權勢富貴之中也不失一份典雅”,朝裏走去,一座正殿,一座偏殿,倒也寬敞。正殿門口擺放著一口水缸,裏麵遊著各色各樣的魚,旁邊搭建了一座小橋,橋下流著潺潺流水,那水順著小橋悄然流下,暈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似歎息似挽留。橋旁是一張石桌,桌旁有一棵樹,不開花不結果,卻出奇的傳來陣陣芬香,當真是典雅。
    落漪與翼鵬走往大殿,眾仙娥行禮道:“參見魔君,參見大祭司。”
    他們走進正殿坐下後,翼鵬覺著渾身不自在,偏頭間才發現原來眾仙娥都擠在門口看著他,見他回頭,還含羞一笑。
    落漪抬起茶杯,將頭扭向別處,發出“咯咯”的笑聲。
    翼鵬對她說道:“你快別笑了,這天宮內是沒有男子嗎?人人都如同餓狼一樣的守在這,好生奇怪。”
    落漪看了一眼仙娥們,說道:“你們將房門關上,我與大祭司有事相商。”
    眾仙娥聽從吩咐,氣癟癟的將門關了起來。
    落漪大笑起來,“哈哈哈,我實在憋不住了。這天宮不是沒有男子,隻是沒有你這般俊俏的男子,她們自然要多看幾眼了,有何奇怪。”
    翼鵬心情本就不好,再加之被別人如此般觀看,更是不佳,抬起茶杯一飲而盡,話到嘴邊又咽下,重重複複些許次,才慢慢的問了一句,“是他嗎?”
    “誰?太子殿下?”落漪收起了笑容,偏頭看向翼鵬。“我不知道,他的法力在我之上,我無法洞察他的前世。”
    翼鵬語氣冰冷,“白凱風已經死去這麽多年了,也早已再入輪回,如今這太子殿下與他一模一樣,怎會不是?”
    落漪正要開口,門口仙娥說道:“魔君,有人求見。”
    “叫。”
    她進門後將門關上,“參見魔君,參見大祭司。”
    落漪抬頭,有些許震驚,但也很欣喜,問道:“雅南,你怎麽來了?”
    “剛才天兵去魔族通傳,說魔君與大祭司要在天宮待一段時日,靈均聽到,便讓我來服侍。”
    落漪點點頭,“也好,省的天宮的人我也用不慣。”
    雅南見翼鵬滿臉不悅,就知道他的此番表情隻會跟白凱風的事有關,便默默地站在落漪身側。翼鵬知曉雅南不是外人,她也知道落漪的過去,繼續說道:“那你希望他是嗎?”
    落漪抿了一下嘴,“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如若他是又如何,如若他不是又該當如何。天魔殊途,我記得我自己的使命。”
    翼鵬站起身,向門口走去,“但願你記得自己說過的話。”他回到偏殿,緊握雙拳,“為什麽你要回來?”
    雅南為落漪斟了一杯茶,“魔君,是因為太子殿下嗎?”
    落漪說道:“這裏無外人,就如同在族中那樣,叫我落漪就行。你知道太子殿下?”
    雅南坐了下來,點了點頭,“我剛進天宮時,見到太子殿下和他的側妃,與你畫中人一模一樣,真的是白凱風嗎?”
    “我無法洞察他的前世,所以我給不了你答案。”
    “那你就永遠都無法知道了嗎?”
    落漪搖了搖頭,“在還是純熙時,我在他的後頸處留下了一朵櫻花,無論他入了幾次輪回,無論世間怎麽變更,隻要他出現在這世上,留有一絲氣息,那櫻花都會跟隨他生生世世,就是以便我可以找到他。好了,你先下去吧,我有些許乏了。”
    雅南起身,“我就在門外,有事叫我。”
    落漪躺在床上,腦海中全是白凱風的麵容,她想到今日淩恒對她說的話,想到他與璐月的恩愛,心中隱隱作痛,“如若是你,誰又可以想到,再見之時,你已經娶了她人為妻,對我隻是陌人。”
    淩恒回到昭顏殿,就聽到素雪喚他,他問道:“何事?”
    素雪一臉慌張,“太子殿下,你總算回來了,娘娘從回來之後,就說身體不適,現在還躺在床上,見娘娘的樣子十分難受,還望太子殿下前去一看。”
    淩恒往偏殿看了一眼,“我又不懂醫術,不會治病。既然她身體不適,像你說的這般難受,那就宣太醫前來診治。”
    素雪攔住他,“太子殿下,太醫已經來過了。”
    淩恒朝素雪逼近了一步,一雙如猛獸般的眼睛,讓人看的不寒而栗,“有話就說。”
    素雪被嚇得咽了口口水,眼神也不敢與淩恒對視,聲音明顯變小了許多,還帶著一點慌張,“太醫說娘娘沒有什麽大毛病,隻是近段時日,娘娘事務繁忙,再加上她憂心過重,整日茶不思飯不想,得不到休息,人都憔悴了許多。素雪心想,太子殿下與娘娘是夫妻,前去看看也好。”
    淩恒聽完,發出一笑,“事務繁忙,憂心過重,那我可真是要去看看我的好側妃是怎麽幫我打理事務的。”他推開房門,走到床前,“聽聞你身體不適,怎麽了?”
    背對著淩恒的璐月一笑,轉身勾住淩恒的脖子,淩恒沒站穩,撲在了她的身上,一個仙娥見房門大敞,便端著茶水走了進去,見到此狀,害羞的低下了頭,素雪喊道:“你怎麽這麽不懂事?沒見太子殿下與側妃娘娘恩愛嗎?還不趕緊出去,不長眼的東西。”
    素雪領著仙娥走了出去,緊閉房門,淩恒聽到素雪的那番話,知曉上當了,卻被璐月死死的勾住脖子,無法起身,璐月一用力將淩恒按倒在床上,騎在他的身上,趴在胸前,溫柔的喊了一聲“太子哥哥。”
    淩恒問她:“你不是病了嗎?”
    “是啊,璐月是真病了,可太醫說這是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這不,隻要太子哥哥一來,璐月就有了好轉。太子哥哥可真是璐月不可或缺的一味藥啊。”說著,她的手已經在淩恒身上撫摸,嘴已經親吻著淩恒的脖子。
    淩恒用力將她推開,站在床前整理衣著,“請自重。”
    璐月的手撐在床上,笑說:“自重?你我有夫妻之名,卻沒有夫妻之實,我做我作為妻子應該做的事,有什麽錯嗎?”
    淩恒轉過身來看著她,“我不知道母後為何一直要讓你做我的側妃,你們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樣。如若有一日我發現昭顏殿的人心在別處,那就不要怪我做出一些無情的事來。而且我已經說過我對你無意,你嫁於我時,就應該知道結果。如今這幅局麵,也是你自找的,你我本可以做一輩子的兄妹,你卻因為你的不甘,將這份情毀於了沒有結果的夫妻名義。”
    璐月深吸了一口氣,喊道:“你是不是看上魔君了?”
    淩恒覺得此時的她是這般的無可理喻,“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再一次勸告你,當好你的側妃,不要做些糊塗事。”說完,走出了房外。
    素雪站在門外,見淩恒出來,趕忙行禮,淩恒說道:“照顧好你的側妃娘娘,也做好你的分內事。”
    素雪回答“是”後,跑進屋內,看見璐月靠著牆哭了起來,她爬上床抱著璐月,“娘娘,不哭,素雪會幫你想辦法的,一定會讓你得到太子殿下。”
    方才端著茶水進來的仙娥得到素雪的指示,已經將屋中發生的事傳遍了整個天宮,思珺殿的仙娥亦在討論此事,翼鵬喝著茶聽著她們的話,落漪覺得甚吵,剛要打開房門,便聽一名仙娥說道:“你們聽說了嗎?今日太子殿下一回宮,就去到側妃娘娘殿內,與她纏綿。”
    “真的嗎?你怎麽知道的?”
    “思珺殿的人說的,她進去送茶水,沒想到太子殿下心急,不關房門,她一進去就看到太子殿下趴在側妃娘娘身上。”
    “哎呦,何止是看到太子殿下趴著,都看到側妃娘娘上身赤裸,太子殿下寬衣解帶了。”
    “這不是正常嗎?從他們成婚以來,太子殿下每天都在側妃娘娘殿裏渡過。不過也不奇怪,新婚燕爾,加之娘娘一副好嗓子,她一唱曲,太子殿下就跪倒了。”
    落漪聽著他們的笑聲,心中實在不暢快,踢了一下房柱,打開房門走到仙娥中間,仙娥見她出來,都沒有在講,她突然轉身推開了翼鵬的房門,仙娥詫異道:“她這是怎麽了?莫不是聽我們將太子之事,也想找大祭司恩愛了。”
    “不是吧,大祭司這麽好看,我會心痛的。”
    翼鵬見她一臉怒氣的進來,笑道:“茶為你準備好了。”
    “誰說我是來喝茶的,我來睡覺。”
    翼鵬一愣,竊喜道:“睡覺?”
    落漪指了指門外,“她們太吵,你這邊安靜些,我睡一會。”
    翼鵬尷尬的笑了笑,“好,快去休息吧。”
    終南山上,清幽正在算卦,在推算的過程中,他的臉上漸漸露出來了疑惑,接著就是震驚與詫異。
    他緊握雙拳,看著卦象,不遠處傳來墨塵的聲音,“真人,真人,我來看你了。”
    墨塵走進洞穴,笑道:“老頭,你幹嘛不理我。喏,這是我給你帶的桃花酥,還有太子殿下給你的茶。”他將東西放在清幽麵前,見他還是不搭理自己,就將茶拿在他眼前晃悠,還用手扇了扇,讓茶的清香味飄出。“奇怪,怎的今日見到茶都這麽淡定?喂,老頭,老頭。”
    清幽嘖了一聲嘴:“小毛孩,咋咋呼呼的,沒看到我在算卦象嗎?”
    墨塵將東西往前挪了挪,“我這不是好久沒來看你了嘛,而且我這幾天心情好,沒想到魔族大祭司也是個懂曲之人,可真是算得上我的知音了。對了,你在算什麽卦,一臉凝重。”他把頭伸了過去,看不懂,又默默的伸了回來。
    清幽問道:“太子殿下這段時日可還好?”
    墨塵嘟了一下嘴,“就知道問太子殿下。他也就那樣,理理朝政,與他的側妃演演恩愛,閑暇之餘,就與我吟詩作畫,賞曲作樂,其他的就沒什麽了。”
    “那他今日可見過什麽外來女子?”
    墨塵放下了手中的桃花酥,“不是吧,你們還要給他安排妃子,一個璐月他已經不開心了,不如你們給我?”
    清幽重重的在他頭上敲了一敲,“老夫在問你正事,少貧嘴,到底有沒有?”
    墨塵見他一臉嚴肅,“我想想啊。”他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突然“哦”了一聲,“你別說,還真有。”
    “快,是誰?”
    “天族女子眾多,單說每日要見的仙娥就不下其數。如若是外來的女子,那就是今日魔族上來參見天君,他見了魔君獨孤落漪。”
    清幽歎了一口氣,“果然啊,果然。”
    墨塵疑惑,“果然什麽?”
    清幽看向墨塵,“你與太子殿下一直要好,肯定知曉他丟失了姻緣線,不懂男女之情。可老夫今日發現,他的命中人來了,姻緣線顯露,他,動情了。”
    墨塵震驚,“與獨孤落漪?!不是吧,要真這樣,可是一段孽緣啊。”
    清幽收起了卦象,笑著搖了搖頭,“都是天意,天意啊。造化弄人,你我也無力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