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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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間光陰匆忙,數月人間,天宮也才短短幾個時辰,靈均陪著驀盈走遍了大好河山,驀盈習慣了他的存在,覺得他好似沒有以前那麽討厭了。
    翼鵬在側殿內練功打坐,突聞落漪殿內傳來慘叫,他趕忙跑過去,隻見落漪雙眼變藍,手做鷹爪姿態,她單膝跪下,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胸膛。翼鵬趕忙施法點向她的後頸,落漪昏倒在地。
    雅南跑進來問道:“大祭司,魔君怎麽了?”
    翼鵬吩咐道:“你將房門鎖好,任何人不得打擾。”
    他將落漪扶坐於地上,為她運功調理,在調理中,他試圖打破落漪體內的封印,卻反被擊回,吐出一口鮮血,翼鵬輕輕抹去,見落漪臉色恢複,將她抱於床上休息。
    翼鵬看著門外,心想道:這封印快要開啟了,可如今獨孤戰已死,能為漪兒解除封印的也隻有太子殿下了。
    落漪緩緩睜開眼,勉強起身,坐在床上,微弱的喊了一聲,“翼鵬。”
    翼鵬轉身,“你醒了,可好些?”
    落漪點點頭,她一直以為是由於自己強行讓殘日問世而留下的症狀,還寬慰翼鵬道:“放心吧,休息片刻便好了。”
    “那你好生休息,我先回殿內,有事喚我。”翼鵬走後,落漪躺下便睡著了。
    璐月前去慕華殿拜見天後,嬌小玲瓏的身姿,嬌滴滴的聲音:“兒臣參見母後。”
    天後微笑點頭,示意她坐下,問道:“怎的今日有空來陪我?”
    璐月笑道:“母後說的是哪裏話,璐月不是經常都來陪母後的嗎?”
    天後身旁有一個名為雅瀾的仙娥,是天後最為寵愛的服侍之人,她說道:“側妃娘娘別見怪,天後這是在與你打趣兒呢。”
    天後看著空蕩蕩的殿外,問道:“淩恒沒來?”
    璐月低下頭,不敢正視天後,聲音摻雜著些許委屈,“太子哥哥忙於朝政,今日不便前來。”
    天後看著這幅姿態的璐月,覺得不對,但也沒有開口詢問。
    雅瀾說道:“側妃娘娘這是怎麽了?”
    璐月依舊低著頭,說道:“無妨,許是昨夜吹了冷風,受涼了。”
    素雪滿懷不甘的喊了一聲:“娘娘,都到了天後這了,你還不說。你心掛太子,不便多口,那素雪來說。”
    璐月抓著素雪的衣袖,對她搖了搖頭,那一刻,她的眼眶濕潤潤的。
    天後問道:“這是怎麽了?”
    素雪推開璐月的手,朝前一步,正欲開口,璐月起身,懇求道:“素雪。”
    素雪左右為難。天後命令般的語氣:“說,太子怎麽了?”
    素雪向天後行禮,說道:“求天後為我家娘娘做主。本是一對恩愛夫妻,可自從魔君上來以後,一切都變了。魔君自視貌美,勾引太子殿下。而太子殿下正年輕氣盛,哪經得起幾番誘惑,都不理我家娘娘了。”
    璐月聽著跌坐在椅子上,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
    天後怒言:“此話當真?你要知道若是說假,就是誹謗太子。”
    素雪急忙說道:“天後明鑒,素雪所言句句屬實,如今這天宮誰不知魔君與太子殿下走得極近。”
    雅瀾接話道:“天後,其實這事雅瀾也有所耳聞。”
    天後偏頭看向她:“哦?你也聽過?”
    雅瀾點頭:“魔君生得確實極美,聽說魔君與太子殿下多次在亭中幽會,今日太子殿下請墨塵殿下和大祭司前去沐浴,魔君還裝作仙娥模樣潛入進去,與太子殿下拉拉扯扯。”
    天後憤怒,“你為何不早跟我說。”
    雅瀾回道:“皆是眾人所傳,雅瀾都記不得是從何處聽聞,沒有真憑實據,恐髒了天後的聖耳。”
    素雪見天後相信,再次說道:“是啊,雅瀾姐姐說的都是事實。現在人們都說太子殿下怕是要娶了這魔君,立為正妃了。”
    天後憤怒的站起身,喊道:“荒唐。我堂堂天族怎可娶一個魔女,天族的聲譽都被她敗光了。”
    璐月見此狀,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走到天後身旁,說道:“母後當心氣壞了身子。太子哥哥有心儀之人,自是可以迎娶,但天魔成親有違天法,如今璐月實在是擔心他被魔君擾亂了心智,做出些不利於天族的事。但她畢竟是魔君,璐月隻是一個小小的側妃,不敢多言。”
    天後聽完,減了些許怒氣,摸著璐月的手,說:“我斷然不會讓淩恒做如此荒唐的事,更何況,你是我親點的側妃,在外代表的是慕華殿,她若再肆意妄為,你就拿出你做側妃的樣子,給她點顏色嚐嚐。”
    璐月唯唯諾諾的小聲的應了一聲。
    天後說道:“素雪,你家娘娘天性溫和,她不便做的事,你要多幫她。”
    “是,素雪明白,多謝天後。”
    天後擦了擦璐月臉上的淚痕,“好了,先回去吧。”
    璐月帶著素雪走出慕華殿,背對著天後的璐月露出了計謀得逞的笑容。
    大殿內,夜寒尋被天君喚來問話,“不知王兄今日又為何事啊?”
    天君看著他,笑道:“你呀,整日隻會待在幽華殿內擺弄你的字畫。”
    夜寒尋玩弄著鬢角的黑發,笑而不語。
    天君說道:“魔族人上來也有些時日了,你怎麽看他們?”
    夜寒尋說道:“魔君與大祭司皆是內法深厚的人,此次前來,也看得出歸順的誠意。”
    天君說道:“是啊,但魔族不除,始終是我的一塊心病,這個獨孤落漪一看就是個野心勃勃的人,是不會甘心永遠屈服天族的。”
    夜寒尋放下了手中的頭發,“但現在天族損失慘重,無法收服魔族。”
    天君歎了聲氣:“你多留意一點他們和魔族的動向,一有不妥就像我稟報。”夜寒尋領命後退出了大殿。
    翼鵬見落漪熟睡,便出去散心,一路上都在想著如何破解落漪體內的封印。迎麵朝他走來的是璐月,璐月說道:“參見大祭司。”
    翼鵬回過神來,“原來是側妃娘娘,失禮了。”
    璐月笑道:“大祭司想何事竟如此出神?”
    “都是一些煩心事罷了。”
    翼鵬向她行禮後繼續往前走著。
    “大祭司。”璐月再次喚他。
    翼鵬轉身看著她,“不知娘娘還有和吩咐?”
    璐月走到他身旁,笑道:“不敢。隻是大祭司與魔君郎才女貌,璐月想提醒大祭司公務雖忙,但也要抽出點時間陪陪魔君,別到時候魔君跟誰跑了,大祭司就追悔莫及了。”
    翼鵬偏頭笑道:“娘娘有心了。”
    璐月說道:“大祭司也是個明白人,我心儀太子哥哥,大祭司愛慕魔君,你我合作,各取所需,不是甚好?”
    翼鵬笑言:“娘娘可真會說笑,你已經是太子殿下的側妃了,而我與漪兒的事就不勞娘娘費心了。告辭。”
    翼鵬轉身離去,璐月生氣的甩了一下衣袖,帶著仙娥回到殿中。哪知這一切都被夜寒尋看到,他暗笑道:“璐月呀璐月,你終是坐不住了。”
    靈均帶著驀盈來到了一個小鎮,這裏民風淳樸,不似他們之前的去過的城中熱鬧,但也算應有盡有,鎮中的人都熱情好客。驀盈開心道:“我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怎麽樣,還不錯吧?”
    驀盈朝他開心的點了點頭。
    二人走到一家菜館,點了幾個小菜,驀盈滿臉享受的吃了起來。小二看了看他們的服飾,說道:“我們這多是民族,看二位的穿著,是城中來的吧。”
    靈均禮貌的笑道:“對,家中無事,便出來遊玩。”
    小二十分熱情,“那你們今兒可算來對地方了。”
    驀盈將嘴中的食物咽下肚,問道:“小哥這是什麽意思?”
    小二坐了下來:“今日呀,是我們一年一度的篝火節,晚上鎮中的人都早早收了店鋪,一起圍著篝火縱情跳舞。而且今日各家的姑娘可向自己心儀對象表達心意,將自己所做的手帕送出,隻要男方願意,二人便可成親。”
    驀盈聽完,心中充滿好奇,對著靈均說道:“篝火節?靈均,晚上我們一起去吧。”
    靈均說道:“好,晚上我陪你去。”
    小二站起身,“那二位慢用,我先去忙了。”
    夜幕降臨,家家店鋪都關上了門,男子們在外搭起高高的篝火,那火焰如初升的太陽般熱烈,女子們都穿上了自己房中最好看的民族服飾,精心打扮一番,一個民族女子從他們麵前走過,驀盈驚歎道:“真美啊!”
    靈均笑了一聲,對驀盈施法,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一套嫩黃色的民族服飾,她頭戴精美的銀花冠,圈掛銀花帶,前胸帶銀鎖和銀牙領,她在原地轉了一圈,腳上戴著的銀珠腳鏈發出清脆的響聲。
    驀盈開心的看著靈均,說道:“謝謝,你穿民族服飾也挺好看的。”說完,她害羞的低下了頭。
    突如其來的讚美讓靈均心裏樂開了花,他摸了摸驀盈的後腦勺,寵溺的說道:“傻丫頭。”
    一聲敲鑼的聲音,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一個中年男子站在高台上說:“鄉親們,以及外來的客人們,我們一年一度的篝火節開始了,今日的姑娘們可要抓緊好機會啊,讓我們一起跳起來吧。”
    火焰燃得更劇烈,火星在夜空中飄揚。他們唱著民族的歌,手拉手圍著篝火跳了起來。
    靈均拉起驀盈的手,“走,跟他們一起跳。”
    二人來到最裏麵的圓圈,跟著鎮中的人一起跳了起來,一圈又一圈的人包圍著他們,那一刻,他們的笑容從未消失過。
    篝火舞在眾人的歡聲笑語中結束了,他們很累,但是很開心,坐在地上大笑了起來。前方傳來一陣慶祝聲,原來是一名女子像心儀男子表達心意,男子收下了她的手帕,給了她最好的回應。
    驀盈看著在原地相擁的二人,為他們鼓掌。靈均身體向後傾,雙手杵著地麵,偏頭看著因為別人幸福而開心的驀盈。
    殊不知一側有一個女子注視他很久了,女子緊張的搓著手中的手帕,同伴對她說:“還不趕緊去,再搓的話,手帕都要壞了。”
    女子緊張的搖搖頭,“我不敢。”
    同伴一用力,將她推到了靈均身旁。靈均坐直,與驀盈一起看著陌生女子,女子含羞將自己所做的手帕送給了靈均,同伴起哄道:“你快收下吧,她可是我們鎮中出了名的美人,你呀,是她看上的第一個人。”
    驀盈伸頭看了一眼手帕,那手帕繡得果真精致,一對鴛鴦戲水,栩栩如生,她覺得心裏說不出的難受,她不想靈均答應這個女子,嘟著嘴哼了一聲。沒想到這輕哼的一聲被靈均聽到,他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女子見靈均還未伸手接她的手帕,緩緩的抬起頭看著靈均,臉上略顯尷尬。
    靈均說道:“多謝姑娘,你這手帕繡得極好。”
    驀盈聽到靈均誇這個女子,滿臉不悅的看向靈均,狠狠地瞪了一下地。
    女子得到靈均的誇讚,嘴角上揚,靈均繼而說道:“隻是這手帕我不能收。”
    驀盈瞬間眼神發光的看著靈均,女子不解,問道:“這是為何?你不是喜歡這條手帕嗎?”
    驀盈開心道:“手帕雖好,但他對你無意。”
    女子問道:“你是何人?”
    驀盈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回答,胡亂說道:“你看上的是我男人!”
    靈均轉頭衝著驀盈笑,女子默默收回了手帕,“打擾了。”
    靈均起身道:“是在下配不上姑娘的垂愛,望姑娘來日可遇到一個真心待姑娘的人,告辭。”說完,他拉著驀盈離去,二人不知不覺的走到一條小河邊坐下。
    “你看上的是我男人。”這句話還縈繞在靈均腦中,二人同時說道:“我……”
    “你先說。”靈均笑了一笑。
    驀盈說道:“剛才是我亂說的。”
    靈均看著她,“可我當真了。”
    雖說是晚上,但驀盈自己感覺到她的臉通紅,全身發熱。靈均正欲前傾向她靠近,就被一個聲音打破,原來是小二,他說道:“你們在這啊,讓我好找。”
    驀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向河水,靈均問道:“不知找我們何事?”
    小二說道:“你們初來乍到,我們這的人啊好客,這是我們自己釀的女兒紅,特地拿來給二位嚐嚐。”
    靈均收下酒,“多謝。”
    驀盈湊過來一看,滿滿的一罐,揭開上麵的封條,陣陣醇香飄出,她用手指輕輕沾了一下放在嘴中,“啊,好辣,這是何物?”
    靈均大笑道:“‘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這個東西呀,叫酒。是一個好物,喝了可以讓人忘憂忘愁,尋回開心。”
    靈均的話讓驀盈覺得這個東西神乎其乎,即使在難喝,她也決定嚐一嚐,她倒滿了一碗酒,仰頭喝起來,靈均趕忙搶過她的碗,說道:“不是這樣喝的。”
    可還是晚了一步,這碗酒早就被她一飲而盡了。靈均一臉擔心的問她:“喂,小黃鸝,小黃鸝,你可還好?”
    驀盈覺得眼前的靈均在瞎晃,搖了搖腦袋,他還是在動,一巴掌扇在靈均腦袋上,大笑道:“哈哈哈,打到了,讓你亂動,動得我眼睛都花了。”
    靈均摸了摸頭,說道:“糟了,這下是真醉了。”
    驀盈覺得頭無比沉重,倒在了靈均的身上,她看著靈均的下顎,伸手摸了摸,笑道:“嘿嘿,你是我的。”說完便陷入沉睡。
    靈均知曉驀盈對她有意,隻是自己的身份該如何跟她講清,他抱緊了驀盈,在她唇上留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