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再探幽華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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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漪和翼鵬走回思珺殿,一路上,落漪都沒有過的話語,微微低頭,眼神黯淡,腦海裏全是淩恒與璐月的畫麵,她是那般的小鳥依人,挽著淩恒的手臂,好一副恩愛的模樣。想到這,落漪的內心不禁自嘲一番,曾幾何時,她也這樣挽著白凱風的手臂,看著雲卷雲舒,賞著日出日落。
    是不是愛淡了,情逝了,就該散了,以後各走各的路,各過各的生活。或許在這一刻,落漪的內心無比的堅定,她決定不再暗自流淚,舍得放,舍得笑,哪怕它還是會隱隱作痛。
    走回思珺殿,翼鵬對落漪說道:“把這畫送與我吧。”
    落漪看著握在手中的畫紙,笑說,“這畫根本就沒有以前的好,倘若你要,改日我再畫一幅給你。”
    翼鵬拿過她手中的畫,小心翼翼的卷了起來,“我就喜歡這幅。”
    雅南走進正殿,行禮道:“參見魔君,參見大祭司。”
    落漪問道:“何事?”
    雅南從衣袖中拿出一個信箋,“魔君,這是羽拓將軍方才傳來的。”
    落漪接過信箋,解開纏繞在上的線,查看裏麵所寫內容,翼鵬問道:“怎麽了?”
    落漪將已讀的信箋銷毀,“羽拓在信中說到夔出現了,這麽多年,終於等到了。”
    雅南不解,問道:“夔是何物?”
    翼鵬泡了一杯茶,緩緩說道:“夔是上古十大凶獸之一,出生於東海流坡山,其形狀如牛,無角,身形巨大,昏黑色,但隻有一隻腳支撐,能放出如同日月般的光芒和雷鳴般的叫聲。”
    落漪一臉嚴肅,“父王當初統領魔族時,曾戰勝於夔,沒想到父王一死,這家夥就開始出來猖狂,為禍人間。”
    翼鵬看向落漪,“羽拓可說在哪發現夔的蹤跡?”
    落漪搖頭,“沒有,隻是說在銅雲古鎮附近的森林處發現極似夔的腳印。看來我要下去一轉了。”
    翼鵬擔心,“這幾日我與妙回真人還要繼續研究靈丹之法,無暇抽身,你且要照顧好自己。”
    “放心吧,我會的,隻是今晚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落漪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眼神堅定的看著門外。
    夕陽收起了它最後的微笑,暮靄輕輕地飄落下來,夜用它濃黑的翅膀溫柔地覆蓋著大地,一切都靜悄悄的,隻有思珺殿外的水在滴答滴答的發出聲響。
    翼鵬去了妙回真人處還沒有回來,落漪等到深夜,再次拿起黑披風離開了思珺殿。她一如既往的去到了幽華殿,與前夜不同,今日的幽華殿格外安靜,除了值班的仙娥和天兵,沒有其餘人的往來。
    落漪再次飛到屋簷上,聽到夜寒尋的聲音,她屏住呼吸,細細的聽著。
    夜寒尋用他嫻熟的手法斟了一杯茶,“全磬王,請用。”
    他口中的全磬王長得魁梧,體格巨大,坐於夜寒尋對麵,將茶水一飲而盡,一副莽夫的模樣。
    夜寒尋大笑道:“哈哈哈,全磬王常年駐守於邊境,守護天宮安定,實乃勞苦功高啊。”
    全磬王好似不喜歡這般言語,眉頭緊皺,“寒尋殿下說笑。今日喚我前來,實在沒有想到殿下竟於殿內。”
    夜寒尋微微一笑,“整座天宮,就我這幽華殿最為安全,全磬王大可放心。”
    “不指殿下今日有何吩咐?”
    “不敢不敢,隻是寒尋念著全磬王辛勞,正好今日得到一些果品,特送與全磬王。”說著,他拿出一份精美的果品遞給全磬王。
    全磬王接過後,眼睛中流出一點淚水,又趕忙抹去,“臣多謝殿下的掛懷,自打從天宮去往邊境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想必這偌大的天宮,除了殿下就再也沒有人還記得臣了。”看得出來,全磬王很感念夜寒尋的心意。
    全磬王放下手中的果品,站起身朝夜寒尋行禮,“臣的兵馬已經結合完畢,定會輔佐寒尋殿下奪下天宮,將無能的天君取而代之,將天君的稚子驅逐出去。”
    夜寒尋滿意的站了起來,握在全磬王交疊的手上,“全磬王的心意,寒尋定會牢記在心。待到功成之日,定是全磬王榮歸天宮之時。”
    “說起來天魔大戰,還多虧殿下的足智多謀,讓那獨孤靖宇偷來魔族方案,否則這場大戰恐是難打。”
    夜寒尋用手纏繞著鬢角的黑發,“不值一提,都是那獨孤靖宇貪戀魔君之位,蠢材一個。”
    落漪聽著他們的話,恨的牙癢癢,可如今在天宮,魔族又歸於天族臣子,除了忍別無他法。
    全磬王朝夜寒尋行禮,“天色已晚,為了避免給殿下帶來不必要的困擾,臣就先告退了。”夜寒尋笑著點頭。
    落漪看到全磬王打開房門走了出來,趕忙施法離去。她出現在幽華殿附近的一條路上,正好遇到墨塵,“魔君?”
    落漪慌張了一下,回頭笑道:“落漪見過墨塵殿下。”
    墨塵笑著走了過來,偏頭一看,落漪所在的位置離幽華殿很近,“魔君這麽晚了,還不休息?”
    落漪一笑,“並無困意。”
    “天宮偌大,魔君出來要帶著服侍之人,明明是迷路,卻不要讓有心之人陷害魔君。”
    落漪看著墨塵,笑道:“落漪明白了。”
    “那我送魔君回去吧。”
    兩人順著路慢慢的走著,“當魔君一定很累吧。”
    落漪低頭一笑,“不論是魔族公主。還是如今的魔君,都不輕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隻是不想說罷了。”
    她知曉墨塵是個君子,便詢問道:“墨塵殿下與太子殿下同齡,年紀還小,卻已經掌管天宮的人事,果真了不得。”
    “哈哈哈,魔君謬讚了,天君看我整日無所事事,便將這個輕鬆差事交予我了。”
    落漪歎了一聲氣。
    墨塵不解,問道:“為何突然歎氣?可是有不順心的事?”
    落漪抬頭看著墨塵,“不瞞殿下,還真有一事。”
    “哦?說來聽聽,我可能幫到你?”
    落漪將手背在身後,隨心所欲的走著,“說來不怕殿下笑話,落漪天生對識路不敏感,來天宮數日,還是找不到回思珺殿的路,前日在宮中遊玩卻迷了路,幸好遇到一位仙子指點,正欲感謝,她卻消失不見了。”
    “仙子?”
    落漪點了點頭,“她不是普通仙娥,帶著麵紗,看不到麵容,可我看得出她仙法在三萬歲以上,而且聲音沙啞。我找了這兩天,都沒有找到此人。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可如今我連人都找不到,真是苦惱。”
    墨塵仔細回想著,“在我印象中,還真沒有此人的記憶,不過你別急,我回去看看,若找到就來告訴你,既然是三萬歲,定有記載。”
    落漪的眼中泛起光芒,“那就多謝殿下了。”
    走到了思珺殿門口,“早日休息。”
    落漪笑著點點頭朝殿中走去,想起夜寒尋的話,突然轉身道:“墨塵,宮中有不安生的人,你與淩恒定要小心。”
    墨塵知曉她說的是夜寒尋,“為什麽提醒我?”
    “因為有我想幫的人。”
    墨塵笑道:“多謝魔君提醒,墨塵定會小心。”
    翌日,落漪在天宮大殿外偶見淩恒神色匆匆,便喊道:“太子殿下。”
    淩恒停住腳步,回頭發現是落漪,“原來是你。”
    落漪笑著走上前,“太子殿下如此匆忙,是要去何處?”
    淩恒嚴肅,“東海。”
    落漪震驚:“可是為了夔之事?”
    淩恒說道:“你也知曉?這夔在銅雲古鎮為非作歹,擾亂人間,父王命我前去將其斬殺。”
    落漪方才還在尋思去何處找到夔,“我魔族與它也有些許恩怨,我與你一同前去。”
    二人施法消失在大殿門口,往銅雲古鎮方向前去。
    靈均與驀盈一路遊玩,來到了銅雲古鎮。
    走進古鎮,一脈書香之氣浸潤著莘莘學子,這裏讀書求學氣氛氛圍濃鬱,人傑地靈。街上有花鼓燈、踩高蹺、刀花舞等,而農家的小吃則讓遊人體味古鎮的閑適與溫情。他們二人走在古鎮街上,欣賞著古鎮的舒適。可不一會,原先晴朗的天空被陰霾所侵占,細雨從簷上翹角聚多而滴,它們跌落下來,打在地麵的小坑窪裏,濺起一小點水花,碎了散了又聚了。
    原先在街頭耍雜技的戲班子開始收東西,說道:“哎,天公不作美,今日又沒錢賺了。”
    一聲雷鳴般的巨響響徹天際,於是不多時,簷上的天和簷下的地都被籠罩了起來,一片迷茫的白,似乎籠絡了整個世界。路上的行人開始慌忙的向家中跑去。
    驀盈說道:“靈均,我們也趕忙找到地方避雨吧。”
    靈均抬頭看著天空,眉頭緊鎖,“不對,這雷聲好生奇怪。”
    話音剛落,一聲巨響落在他們背後的地麵上,他們眼前的視線被一團黑物籠罩,身後傳來行人驚慌失措的叫喊聲。他們回頭,看到一個龐然大物仰天長嘯,與方才的雷聲一模一樣。
    驀盈害怕,躲在靈均身後,問道:“這是何物?”
    靈均用身軀護著驀盈,“別怕,想必這就是上古神獸夔了。”
    來往的行人到處跑著,撞散了一對母女,那幼女被撞到夔麵前坐著,大哭起來。
    夔微微低頭看著這個孩子,雙眼發光,唾手可得的食物擺在它的麵前,它張開大口欲將孩子吞下。
    靈均說道:“你在這等我。”
    驀盈喊道:“你要小心啊。”
    靈均從身後化出一把長劍,朝夔打去,夔一心想享用幼女,沒有察覺,被靈均一劍劈在嘴角處,靈均抱起孩子穿梭過它口下,將幼女還給她的母親,“快帶孩子走。”
    母親抱著孩子叩謝:“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夔看著食物被靈均搶走,惡狠狠盯著抱著孩子向前奔跑的母親,又像她們追去。靈均自然不會讓它得逞,提劍在它身上跳躍,夔氣憤,發出一聲接一聲的長叫,靈均將它引至古鎮深山處,驀盈擔心,施法跟上靈均。
    落漪與淩恒到達深山後,落漪說道:“聲音明明在這,怎會沒有蹤跡?”
    靈均與夔產生廝打,那夔一頭將靈均撞飛,靈均提劍單膝跪在地上,身上劇痛,嘴角吐出鮮血。夔看著無法起身的靈均,一步一步朝他走來,它身上的光芒將淩恒他們引來,那大口將要把靈均吞下,淩恒一樹葉插進它的眼睛,喊道:“畜生!”
    夔甚痛,邊叫邊往後退,淩恒提劍朝他打去。
    落漪將靈均扶著靠樹,運功為他緩解身上的疼,問道:“你沒事吧?”
    靈均臉色慘白,“無妨。”
    落漪起身化作一隻鷹,她有著矯健強勁的雙翼,不受羈絆的穿梭於夔身體上下,有說不出的力量和勇氣,鷹爪在夔身上留下爪印,滴滴鮮血流出,它發出慘叫,淩恒瞅準時機,提劍插在夔頭頂正中,夔後傾長叫,落漪化為人形站於地麵,淩恒用勁拔出劍將其斬殺,夔倒地,地都晃了三晃。
    落漪走過去為靈均療傷,不久,靈均已好大半,此時驀盈也已經趕到,見靈均靠著樹,趕忙跑過去,“靈均,靈均,你沒事吧?”
    落漪斜看向淩恒,果然,他聽到這個男子名為“靈均”,一臉驚愕。
    驀盈將靈均扶起來,靈均拍了拍她的手,說道:“無妨,落漪已經為我療傷了。”
    驀盈這才反應到落漪也在場,小聲道:“姑姑。”
    落漪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腦袋:“死丫頭,現在才看到姑姑在啊。”
    驀盈嘟著嘴,“哪有,這不擔心靈均嘛。”
    驀盈看著落漪身旁站著一個男子,細細在看,震驚的小聲嘀咕道:“怎的與畫中人一模一樣?”
    靈均就在她身旁,自然聽到,才仔細看著淩恒,確實是白凱風的長相,問道:“這位是?”
    淩恒還在微皺眉頭的看著靈均,落漪笑道:“這位是天族太子殿下淩恒。”
    驀盈對一切未知事物都充滿向往,天宮也不例外,聽到天宮的人在這,欣喜道:“參見太子殿下,我是魔族小公主獨孤驀盈,你叫我驀盈便好。”
    靈均聽到“天宮”,自是不悅。
    淩恒說道:“小公主有禮了。”他看向靈均,“你便是靈均?”
    驀盈轉頭看著靈均,“你們認識啊?”
    靈均對淩恒笑道:“在下靈均,初見太子殿下,有禮了。”
    淩恒上前走到靈均麵前,他終於找到他了,笑道:“我終於找到你了,跟我回去吧。”
    靈均大笑,“太子殿下這是怎麽了?跟你回去,回哪?我是一個四海為家的人,先告辭了。”說完,靈均轉身離去,驀盈向落漪行禮後,跟上靈均。
    淩恒想追上去,被落漪攔下,“太子殿下,他不願回,你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淩恒看著落漪,“你竟然識他?那你可知他是我天族之人?”
    落漪笑了一下,“我隻知是我魔族將他撫養成人。”
    淩恒放眼望去,已經不見靈均的身影,便與落漪回到天宮,向天君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