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如山罪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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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元篇章!
    因無知而充滿想象,亦是通過想象改寫現實,這便是玉簟的能力。
    車輛啟動,雖是齒輪傳動,但行駛速度卻是絲毫不慢,畢竟在玉簟的幻想之中,那些“神奇生靈”皆是強大的種族,因此也就有著超乎常人的速度、耐力與力量。
    車輛赤紅,不僅在前高速行駛,亦在行駛期間漸漸脫離原本的老舊模樣,不僅化作了充滿力量之感的赤紅模樣,更是擁有了光鮮亮麗的嶄新之形。而駕駛漆黑車輛的蘭舟雖是在後追趕,卻也依是用著六十公裏的時速進行追趕。
    看似即將迎來一段公路追逐,但這場公路追逐卻注定會因為蘭舟的能力,變的有所不同。
    元初教化!
    一切歸於最初的教導之下,一切脫離教導範圍之內的都將得以懲罰、修正。其優點是包含性廣,弊端則是針對性弱,不似往日流水、破雲、寒煙、晴雷、霆筠等人那般,將力量呈現於自身之上,而是更多的呈現於規則之上。
    例如此刻,玉簟雖是駕車逃竄,且經片刻即將蘭舟拉開許遠,但車前風擋玻璃的左上角,卻是浮現出了赤紅之色的12。
    12是什麽意思?
    玉簟懵懂,青鸞不解,但他們很快便是清楚了這12的含義。
    赤紅車輛行駛在前,經路口未停,亦經路口上方紅燈常亮而未駐,12即是減6,且是餘6。且因其速超過正常行駛速度,餘下的6更是再度減3而餘3。
    通過懲罰,使一切歸於正軌,這便是教化的體現形式之一。
    對於玉簟而言,闖紅燈扣掉了六分、超速行駛扣掉了三分,並不是最為致命的,最為致命的是闖紅燈、超速未停的他,很快便被警車盯上。
    僅在超速駛過交通崗一瞬,即有車輛於兩側街路迅速駛出,且是對著玉簟所駕車輛追擊而去。車輛之形如若“野馬”,通體黑白交錯,車頂不僅置有紅藍閃爍警燈,車體兩側尚印有olice的字樣。
    fidelity,忠誠。
    avery,勇敢。
    tegrity,正直。
    忠勇正,駕車十餘,且於長街之上正對玉簟追趕而去。
    按常理而言,公路追逐之中車輛一定會有所碰撞,甚至是極其激烈的碰撞於彼此的車輛之上、沿途的公共設施之上、甚至是街路兩側的行人身上。但可惜的是玉簟卻是不能這麽做,因為誰也不知道風擋玻璃上的數字歸零後會發生什麽。
    而駕駛車輛損毀公共設施、傷害他人生命安全,即是一件極其錯誤的事,也是一件極其惡劣的事。
    而這極其錯誤、極其惡劣之事,自然也就會作用於元初教化之下。
    因此玉簟駕車,隻能極力的保持著正常行駛之速,且是為了避免發生碰撞而小心向前而行。
    紅車在前,遇巷即拐,似乎想要利用城市中那曲折的道路甩掉身後眾多的忠勇正。但可惜的是對它展開追捕的並非隻有“野馬”之形的警車,尚有於空飛行的直升機。其色通體漆黑,其形如若“黑鷹”,其下尚有磁力吸盤懸垂,隻要臨近玉簟所駕車輛,即可將其吸附磁盤之上,從而使其喪失逃跑能力。
    除去磁盤,黑鷹的另一作用則是體現於鎖定、預判玉簟的逃跑路線之上。僅在玉簟駕車辭別小巷,再度臨於寬廣長街之時,即見長街兩側已被無數忠勇正以及野馬之形的警車封鎖,且在之前尚有混凝土路障,以及每隔數米即布於地的釘刺帶。
    縱觀長街雖是無比寬廣,卻也散發著天羅地網、插翅難逃的意味。
    啪!
    玉簟油門雖依是緊踏,車內神奇生靈亦是猛踩腳踏,但黑鷹卻已於空俯衝而下,且經低空飛行,致使其下懸垂的磁盤正對車頂而落。
    玉簟無奈,隻能猛打方向,致使車體橫移而出,在躲開吸盤的同時,亦使一旁野馬警車瞬間離地,被吸附在了磁盤之上。
    看似幸運躲過,但不幸的是在車體橫移之時,輪胎卻是壓在了道路中央的黃線之上。雖然僅是稍稍觸碰,但風擋之上僅於的3,卻於瞬間化0。
    雖分數清零,但車輛依可前行,不過直覺卻是在告知玉簟,自己僅剩下一次違章、失誤的機會。
    赤紅車輛依舊前行,且是於左右橫移間躲避著沿途的釘刺帶,而那將同伴吸附的黑鷹也是於街旁緩緩而降,並將警車平穩放下,從而避免了一切正軌之外的事情發生。
    釘刺帶雖密,但對於玉簟而言卻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碼釘刺帶就是釘刺帶,且是不分敵我的釘刺帶。它就平鋪於街路之上,玉簟雖是通過橫移將其躲過,但無數忠勇正所駕的野馬卻是壓在其上,且因車輛密集行駛,很快便於後方撞在了一起,且是亂做了一團。
    但讓玉簟不曾想到的是野馬雖於街路翻滾、破碎,尚有無數忠勇正跌出了車體之外。但僅在同時即見無數道路搶險、救護車輛迅速趕至,且有醫護人員迅速下車,將那些受傷的忠勇正抬到了救護車輛之中。而那些破碎的野馬,也是被道路搶險所駕的拖車所拖走,似是去往了維修之處
    救援工作看的玉簟是一臉無語,一臉懵意。
    雖是成功避開了沿途釘刺帶,但玉簟接下來要麵對的則是那些整齊排列在前的混凝土路障,而且從其封鎖整條長街的規模來看,除了讓所駕車輛長出翅膀外,似乎也沒有太好的避及辦法。而且縱是長出翅膀,玉簟也很難相信自己能夠避開無數忠勇正手中所持的火器乃至扛於肩膀的重形火器。
    路障將臨,玉簟卻於駕駛室內側首得見,街路一旁那已是滿覆漆黑物質的店鋪。雖是難以得見店鋪之形,但玉簟還是能夠通過牆壁上的凹陷得知,那應該是臨街的巨大落地式櫥窗。
    仔細想象,櫥窗已是落地且是謂之巨大,那麽櫥窗之後的店鋪空間也一定不會太小,甚至應該是一副富麗堂皇的開闊模樣。
    是不是真的富麗堂皇,是不是真的開闊,不曾進入店鋪之中誰也不會知道。畢竟玉簟自己也不曾進去過,也不曾見過。但隻要他敢想,且是自認為這份想象合理,那麽櫥窗之後的店鋪,自然也就是富麗堂皇的開闊模樣!
    方向盤於玉簟手中再一次猛打,致使赤紅車體臨近路障一瞬,亦是在黑鷹直升機垂直降落、磁盤將臨的前一瞬,而再度橫移,且憑車身之側猛撞於那漆黑滿覆的櫥窗之上。
    啪!琉璃碎裂,車體瞬入店鋪之中,且於一瞬即見店鋪之大,仿佛已是占據了整棟樓體的一層麵積。偌大的店鋪之中果真富麗堂皇,不僅有著紅毯覆地,更有金色梁柱位處八方,尚有明光璀璨的琉璃吊燈,分布於八方棚頂之上。但可惜的是偌大的店鋪之中僅有人體模特三兩,以及裁剪桌案一張,以及縫紉機等雜物些許
    種種跡象表明,店鋪顯然本沒有玉簟想象中那般大,之所以會呈現著偌大的堂皇模樣全憑玉簟想象。
    夾雜著些許破碎的磚石以及琉璃,不及攜帶著濃鬱煙塵衝入了店鋪,更是在衝入一瞬撕碎了地上的紅毯。而損壞他人財物這一舉動,自然也使風擋玻璃上的數字瞬間消失,亦是讓儀表盤上的表針瞬間歸零,縱是電器設備的燈光亦於瞬間失去了明亮。
    玉簟依在踩踏油門,但可惜的是無論他如何踩踏,車輛都沒有絲毫反應,任憑他如何用力,手中的方向盤都是呈現著紋絲不動的模樣。
    “搞出這麽大的事故還想著開車?”
    雖不知蘭舟去了何處,但她那滿載教導之意的嚴厲之聲卻是於收音機中瞬間響起。
    “媽媽我想我已經長大,我也應該履行英雄的職責,為這座城市中的人們做些什麽。”
    金碧輝煌的大堂之中,受璀璨燈光照耀的駕駛室中,玉簟輕聲而言,雖是展露出了些許抗拒之意,但聲音之中還是帶著明顯的畏懼。
    “英雄麽英雄從來不會自稱為英雄,而自稱英雄的你自然也就不夠成熟。”蘭舟的聲音依於收音機中傳出,且依是滿載著教導、訓斥之意。
    “正因不夠成熟,我才要去經曆成長,而在我看來成長的方式即是像個英雄一樣,對這裏的人們伸出援手。”玉簟依是輕聲而言,但言辭之間的目光卻是看向了入店時的櫥窗,而未曾看向倒映於後視鏡中的小姑娘。
    “你是通過什麽來斷定他們需要幫助的?外表?形象?還是他們可以展露出的楚楚可憐?”
    “我不知道。”
    “有些成長需要付出時間,有些成長則需要付出代價,時間於不知不覺中悄然流淌,但代價卻足以讓人刻骨銘心,且是永遠無法接受。”
    “我僅是想要幫助她。”玉簟已是顫聲,雖然嘴上說的是幫助小姑娘,但目光自始至終都不曾看她半分。
    “是幫助她一個,還是幫助這裏的所有的?”蘭舟沉默,且經片刻過後方才通過收音機再度發聲。似是做出了些許的妥協,也似給出了玉簟選擇,同時也是給這場鬧劇找到了一個合理、合適的終止方式。
    “我想幫助這裏所有需要幫助的人。”玉簟目光閃爍,卻也無人知曉此言是否發自真心。
    “抱歉,也許一切過錯都在我的身上,是我的教導方式出現了問題,才會讓你變成了如今這幅叛逆的模樣。”蘭舟聲音依於收音機中響起,不過相比之前聲音卻是充滿了歎息之意。
    收音機中沒有了聲響,玉簟也僅是坐於駕駛室中沉默無言。
    似是孩子的回答未能讓他的媽媽感到滿意,而媽媽也似是不想去責怪自己的孩子,而是將一切問題歸於自己身上,例如說是教育偏差、教導失意。
    富麗堂皇的店鋪中,僅經片刻沉默,即有成群結隊的“忠勇正”順著破碎的櫥窗衝入了店鋪之中。
    沒有任何言語上的溝通,也沒有任何溝通的必要,僅經刹那即聞槍聲如潮,更有彈幕如若狂風暴雨,正對玉簟所駕的車輛激蕩而至。
    也許利用車體抵擋子彈本就是個笑話。
    但在玉簟的認知中,車輛就是能夠將子彈抵擋!
    而這不正確的認知即是玉簟通過幻想修正的現實,從而致使車輛於密集彈幕下依舊保持著紋絲不動、無損絲毫的模樣。
    無數子彈宣泄於車體之上,而玉簟依是穩坐於駕駛室中,且是冷靜的思考著、冷靜的幻想著車為什麽就隻能是車呢?這麽大的一個東西,為什麽隻能靠著四個輪子移動呢?車體這般大,除了內部坐人的空間外,是不是還隱藏著其它東西呢?如果真的有所隱藏又該會是什麽呢?
    玉簟幻想著,幻想著自己所駕的車輛是否會有所變化,若是有又該會變成怎樣的模樣?
    僅經片刻幻想,即似想到了什麽,而車輛本身亦是通過玉簟的幻想,展現出了驚人的變化。
    車依舊是車,但車體厚度卻是迅速激增,負重輪大小亦是急劇變大,不僅數量上由四化作十四,橡膠輪胎亦是化作了履帶,並包裹於兩側負重輪之上。駕駛室化作了駕駛艙,半體車身更是化作炮塔,且是搭載口徑十二厘米滑膛炮,呈現著威勢無雙的模樣。
    本是民用車輛,卻經玉簟幻想化作了軍用坦克,雖不知坦克型號,卻可通過其形、其姿、其勢不由自主聯想到迅猛如豹,勝於初籃,當稱二式。
    車輛變更,睿智的生靈們也是做出了變更,不僅於發動機位置轉移到了承重輪內側,更似倉鼠即將奔跑於籠般,做出了起跑的姿勢。
    赤紅的彈幕依在宣泄,且是毫不留情的打在了坦克側體之上,雖威勢看似十足,卻也呈現著一股丟擲黃豆在牆的意味,雖是發出了密集的聲響,卻也未曾在坦克之上留下痕跡絲毫。
    無數忠勇正也是一臉懵意,似是無法理解好端端的車輛怎麽說變就變,且是變成了坦克的模樣。
    雖是一臉懵意,但讓他們更加發懵、發怵的是就在坦克成型一瞬,其上炮塔即是緩緩調轉方向,亦是將那直徑十二厘米滑膛炮的炮口,對準了他們所聚集的地方。
    “ohother fucker”
    砰!
    僅在無數忠勇正向母親發出祈禱之聲的一瞬,即聞炮響瞬起,亦見炮彈瞬間離膛,且是正對他們所在之處疾射而去。
    人們得見炮彈也好、坦克也好,能夠想到的多是毀滅、破碎、死亡,但在玉簟的幻想中坦克發射出的炮彈,為何就不能是帶來修複、補全、重生的力量呢?
    炮彈落地即炸,卻也不見火光宣泄而出,能夠見到的僅是近乎無色的衝擊勁浪。無數忠勇正伴隨勁浪宣泄而橫飛,但一旁那破碎的櫥窗、牆壁、紅毯卻是於勁浪之下瞬間恢複成了完好、嶄新的模樣,甚至就連店鋪之外的街路大抵也是如此模樣。
    隻要在衝擊勁浪的波及範圍之內,所有破敗、老舊之物,皆是化作了整潔如新的模樣。
    無數忠勇正橫飛而出,不僅倒在了紅毯之上,更有三兩倒黴之人,被卡在、鑲嵌在修複好的櫥窗之中、牆壁之上。
    坦克雖是沉重,卻也緩緩向前而動,且是撞破了店鋪另一側的牆壁,回到了寬廣的長街之上。
    蘭舟所駕黑車就停在街路之旁,雖是得見豹式緩緩離去,卻也不曾展開追擊,僅似幽靈鬼魅一般駛入了街旁的小巷之中。
    所謂的教化,哪怕手段過於激進,甚至是超乎常理也是無妨,隻要能夠讓一切歸於正軌,便值得去嚐試。
    坦克肆意行駛於城市之中,且是毫無顧忌的行駛於馬路之上,這便是一種“不正”的行為。而讓這種不正行為歸於正軌的最好辦法便是用更加“不正”的行為去扼殺、製止這種不正的行為,畢竟坦克駕駛並非扣分製,而忠勇正所開的罰單,也是貼不到坦克之上的。
    玉簟所駕坦克如豹,疾馳於寬廣街路之上,卻也未曾駛過太遠,僅至街路的“十字”交匯處,即聞炮火之聲瞬起於一側街上。
    砰!
    炮彈瞬臨,且是毫無懸念的擊於豹式側體之上。火光宣泄、衝擊肆起,雖車體傷而未破,但承重輪上的履帶卻是瞬間斷裂。
    砰!
    履帶瞬斷,炮火未散,即是再聞一聲炮火之聲起於另外一側的街路之上,且是毫無偏差的擊於豹式另外一側的車體之上。火光依宣、衝擊依起,車體依是傷而未破,但另一側的履帶卻也依是瞬斷於炮火之下。
    兩側履帶皆斷,玉簟尚未知曉發生何事,眾多睿智生靈即是於負重輪內側瞬出,雖依是身著和服振袖,卻也化作了頭戴鋼盔的模樣。它們有些站在了承重輪上,有些來到了車體之旁、履帶落地的地方,有些於車體之下迅速裝上了滑輪、繩索,有些則於車體之內取出了著新的履帶銷、履帶板,且似拔河一般將落地的履帶拉起,並用著修理的工具將斷裂的履帶迅速修複。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速度之快,已是勝過新一輪炮火來臨的速度。而玉簟亦是借此機會於炮塔之上探頭,方才得見左右長街的遠處,竟有坦克攜帶著尚未辭於炮膛的煙霧緩行而來。其形雖是不及豹式先進,且是透露著一股老舊之感,但其重卻是不弱於豹式,更於周身散發著猛虎出籠、戰死放休之意。
    一虎在左,一虎在右,玉簟得見之後即是與眾多睿智生靈一同縮回了坦克之中,而歸於坦克一瞬,亦是再展豹勢向前疾行而出。
    不敢於長街逗留,因玉簟很是清楚蘭舟的手段,虎式看似僅有兩輛,但他若是不曾猜錯,一定有著更多虎式遍布於城市之中,且是用於追擊、攔截、伏擊或圍殺之用。
    豹式僅經一瞬即是衝入了街旁的商場之中,且是衝破商場內部一間又一間商鋪的牆壁,亦是將商鋪之中那些早已腐朽、破敗的貨架、商品盡數碾碎成塵。
    沿途破牆留洞,卻也未曾使其化作虎式追趕的絕佳道路,於入樓一瞬玉簟即已調轉炮塔方向,致使滑膛炮口對準了來時所留的道路。
    砰砰砰!
    炮彈接連辭膛,且是擊於來時的道路之上,不僅使那些成塵的貨架、商品恢複成了原狀,亦使它們化作了嶄新的模樣。甚至是使那經來時撞破的牆體瞬間複原,亦是利用這些牆體給在後追趕的虎式造成了不小的困擾與負擔。
    豹式在前,虎式在後,雖後者不大符合當下這個時代,但坦克依舊是坦克,依舊具備著破牆之能。而這便導致了牆壁、貨架、商品先因豹式撞擊、碾壓而碎,亦因豹式炮火恢複原狀,但也僅在恢複原狀一瞬,又因虎式追擊而化作了破碎的模樣。
    看似追擊雖緊,但僅在片刻過後,重達五十餘噸的豹式坦克,即似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兩輛虎式的前方。而兩輛虎式亦是撞碎店鋪櫥窗而出,於商場之中、店鋪之間的寬敞過道之上,如若無比健碩的士兵一般,分頭搜尋著豹式的蹤影。
    坦克行進,姿勢如虎,卻也不及真正老虎靈活,僅在前行片刻之後,即是忽感一側商鋪櫥窗瞬破,而已然消失片刻的豹式更是於中瞬衝而出。
    砰!
    豹式瞬撞虎式側體之上,雖因短距行駛而未攜太多慣性、衝擊,卻也致使虎式橫移些許,亦使其另一側車體瞬間撞破另外一側的店鋪牆壁。
    啪!
    牆壁經虎式撞擊瞬間碎裂,且是化作無數碎片覆蓋於車體、履帶之上。看似一撞無傷大雅,但僅在撞擊一瞬豹式即是降低炮管角度,使其對準了虎式另外一側所撞碎的牆壁。
    砰!
    炮聲再響,炮彈瞬辭於膛,未擊於虎式車體,而是擊在了虎式撞碎的牆壁之上。火光未現,衝擊如浪,而經衝擊勁浪過往,那已是破碎的牆壁似經時間回溯,不僅化作了整潔完好的模樣,更是將虎式半體、履帶卡在了其中。
    看上去就像是虎式被鑲嵌在了牆體之中,而虎式的越野能力差、故障率高等缺點亦是於此刻展露。雖是有意通過前行衝破牆體束縛,但僅經片刻即有煙塵於底盤之下、邊緣擴散而出,而那不停旋轉的承重輪亦經刹那而停轉。
    不知虎式能否衝破牆體,也不知是否尚可行動,但玉簟卻也不敢過多停留,因為之前一炮之聲,必然會引來另外一輛虎式。
    豹式依於商場之中前行,且於行進間接連、不斷開炮,致使沿途店鋪盡於老舊、破敗化作了往日應有的嶄新、整潔的模樣。除了讓無數店鋪重現往日榮光之外,玉簟更是駕駛豹式衝到了商場中心的大堂,且是憑借車體重量將遍布於堂內四周的巨大梁柱一一撞碎,致使二層大堂的地麵瞬間崩碎,且是化作碎片平鋪於一樓大堂之中。
    商場一層,已是恢複了往日繁華之相,無數店鋪之中貨架齊列,精致商品置於其上,且有燈箱牌匾懸於門前,更有璀璨燈光充斥滿眼。而除了這些恢複嶄新、整潔的店鋪之外,尚有店鋪之間的過道,亦於破敗不堪化作了亮麗如新的模樣,就連地麵上的瓷磚亦是呈現著如鏡倒映棚頂的模樣。
    也許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或者說瓷磚這種東西本就是一件神奇的東西。
    仔細想想區區鋪地的磚石,亦是供人行走、踩踏的磚石,竟然能呈現出光滑如鏡的模樣。
    按理來說,坦克行駛於瓷磚之上,不會因瓷磚光滑而原地打轉,應是坦克壓碎瓷磚,並於破碎之後、不具光滑之感的瓷磚之上前行。但神奇的是玉簟不知道瓷磚這種東西是怎麽造出來的,也不知道它為何會呈現著光滑的模樣,能夠想象到的僅是那大抵是天地孕育而成的神奇磚石,經切割而平鋪於地。
    不怕常理違背的怪,就怕想都不敢想。按照玉簟所想,這天地孕育而成的神奇瓷磚即是無數個極其細小的光滑顆粒緊緊聚集在一起所形成的東西,也許坦克會將其壓碎,但壓碎之後的它們依舊會保持著無比光滑,且是沒有絲毫摩擦力的模樣。
    商場一樓的廊道很長,且是筆直通向中央的大堂,地麵的瓷磚已是光滑如鏡,而另外一輛虎式坦克亦是隨著之前接連而起的炮火聲響追尋而至。且在行過轉角一瞬,即是來到了寬敞廊道之上,不僅壓在了光滑如鏡的瓷磚之上,更是發現了如豹盤臥於遠處的坦克。
    虎式、豹式,於繁華、整潔、精致、典雅、堂皇、燈光萬千的廊道之中遙遙相對,地麵之上的瓷磚不僅倒映出了棚頂以及兩側店鋪的璀璨燈光,更是倒映出了二坦那如若虎、豹盤臥的模樣。
    廊道寂靜,燈光閃爍,虎、豹遙遙相對,而那似若獠牙的巨炮亦是遙遙相對。僅經短暫寂靜一瞬,即聞兩聲炸響於同瞬而起,亦有炮火於同瞬辭膛,在對於坦克而言遠不至寬敞的廊道之中,亦是在瓷磚倒映、四方明光映照之下,正對彼此疾射而出。
    炮彈速度極快,僅經刹那一瞬即於廊道中央相遇。
    炮彈雖是精準相遇,且是擊於彼此之上,但就結果而言,卻也未曾展現出炮火宣泄、四周琉璃盡碎的景象。若經慢動作捕捉即可得見,雙方炮彈於廊道中央瞬遇,虎式炮彈先炸,火光僅經刹那即是宣泄而出,且有衝擊浪潮直覆八方,致使棚頂明燈、兩側店鋪櫥窗、乃至地麵瓷磚盡數炸裂,而廊中燈光亦因衝擊宣泄而瞬間熄滅。
    但豹式炮彈雖是後炸,勁力卻也亦如浪潮宣泄而出,致使因虎式炮彈炸裂一瞬而破碎的明燈、櫥窗、瓷磚盡數複原,甚至致使那已是化作無數碎片的炮彈似經時間回溯,重新恢複成了完整炮彈的模樣。
    已是宣泄而出的火光僅經一瞬即是歸於炮彈之內,而炮彈一經恢複原狀即是撞碎一旁櫥窗,掉落在了店鋪之中,沒了聲響。
    砰砰砰!
    一炮無果,虎式即於廊道之末接連宣泄炮火,而豹式亦於廊道盡頭接連開火,致使炮火接連辭膛,且於廊道之中與虎式炮彈接連、精準相遇。
    炮火接連宣泄,但也皆是無果,虎式見狀似想暫避豹式鋒芒,但經行駛卻是發現,履帶雖動,且將地麵瓷磚碾碎,卻是呈現出了於原地打滑的模樣。
    瓷磚沒有摩擦力,經履帶碾作細沙之後依舊是沒有任何摩擦力。
    而豹式見狀依是向前行駛,雖也是行於瓷磚之上,亦是將瓷磚碾碎成沙,卻可見其履帶之上竟是生出了如若荊棘般密集的三寸尖刺。
    尖刺透過沒有摩擦力的細沙,釘在了細沙之下的磚石之上,致使豹式縱是行駛,卻也未似虎式那般於原地打滑。
    廊道雖長,因豹式極速行駛而瞬跨,沿途雖是麵臨虎式炮火,卻也憑借自身炮火將其抵消,直至憑借著五十餘噸的車體重量,瞬撞於虎式側體之上。
    砰!
    一聲豹、虎相撞之炸響瞬起於廊道之中,致使兩側店鋪琉璃櫥窗、燈光瞬碎的同時,豹式亦是頂著虎式那沉重的車體繼續向前,直至到了達廊道的盡頭方才瞬間停駐。
    豹式雖是憑借履帶之上的釘刺瞬駐,但虎式卻因慣性以及毫無摩擦力可言的地麵繼續橫移,直至撞入了商場中央的大堂之中,亦是那滿覆二樓地麵的碎石之上。
    砰砰砰!
    虎式未穩,豹式即於廊道邊緣瞬出,且於大堂邊緣疾馳而行,亦於疾馳之間接連宣泄炮火。致使炮彈接連打擊於地麵的同時,亦使其接連打擊於之前被它撞碎的巨大梁柱之上。待炮火落地,勁力如若浪潮宣泄而出,那本是屬於二樓的地麵亦是瞬飛而起,似經時間回溯托著虎式車體回到了二樓之上。
    本是遍地狼藉、遍地廢墟的大堂,已經豹式炮火而恢複成了整潔如新、富麗堂皇的模樣,而四周的梁柱也是恢複成了筆直屹立的模樣。
    唯有虎式坦克被卡在了半空,卡在了二樓的地麵、一樓的棚頂之間,如若凶悍的工藝品,半體呈於一樓棚頂,半體呈於二樓大堂。
    順利解決掉兩輛虎式坦克之後,玉簟依是駕駛豹式前行,且是駛入了一側的廊道之中,亦是打算衝破廊道盡頭的牆壁,重歸於外麵的街路之上。
    但廊道僅是行駛過半,即有一陣心悸湧上玉簟心頭。
    太順利了順利到在解決兩輛虎式坦克期間,竟是沒有絲毫支援到來。別說是否還有其它的虎式坦克,就連之前遍布於街路之上的忠勇正,玉簟都不曾見到過半個看上去就像是,蘭舟刻意給了玉簟解決兩輛虎式的時間,並利用這段時間在外布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