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如山罪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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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篇章!
砰!
豹式坦克瞬辭商場,且是衝破一側牆壁重歸於街路之上。
但讓豹式未曾想到的是外麵雖是街路,卻也並不寬廣。僅在歸於街路一瞬,即見街路兩側已是布滿了虎式坦克,遠處不僅尚有無數反坦克炮無序排列,更有密如繁星的反坦克地雷,毫無章法的遍布於長街之上。
砰!
僅在豹式重歸於街,無數虎式、反坦克炮即是宣泄出了炮火,亦使密集如潮、狂暴似雨的炮火,盡數打擊於豹式之上。
炸響喧天,火光如潮,僅經一瞬即將豹式淹沒其中,而在此期間不僅沒有任何交涉、更是沒有任何情麵可講,似乎對於這些虎式、反坦克炮而言,隻要將豹式炸成碎片,便可以讓一切重歸於正軌之上。
豹式沒有退路,也沒有任何退後的機會,僅經刹那即是湮於炮火打擊之下,不過慶幸的是那宣泄的火光之中、迎天的硝煙之下,卻是未曾見到絲毫寸縷的碎片飛濺而出,能夠見到的僅有屢屢青煙於火光、硝煙之中漸起,且是伴隨火光、硝煙漸散。
炮火宣泄片刻方停,待火光消散卻也未見殘破不堪的豹式,而玉簟所駕駛的豹式卻依舊停於商場之內、廊道之中。之前衝出商場的,湮於炮火之下的,顯然是青鸞通過自身能力複製而出的產物。
此刻聽聞商場之外炮火瞬停,豹式即於一瞬分解,且是化作了十二輛質感輕盈的赤紅摩托車,而那本似倉鼠奔於承重輪中的睿智生靈已是進入了油箱之中,似是駕駛機器人一般,駕駛著摩托車接連辭於廊道、商場。
而玉簟亦是駕車,承載青鸞、小姑娘於背後,於廊道、商場之內飛馳而出。且在落地一瞬,十二輛摩托車即於無數虎式坦克、反坦克炮、反坦克地雷的縫隙間靈活移動,且是對著遠方四散而逃。
坦克雖強,卻也難追輕盈、靈便之物,再加上城市道路本就曲折、不具開闊,致使無論是坦克炮火還是反坦克炮火,皆是無法對其施以精確打擊。但在無數坦克邊緣,街路之旁的停車位上,蘭舟卻是於黑車之內拿起了似是用於對講之物,雖是不聞其聲,卻也清晰得見蘭舟將其置於嘴邊,似是下達了某種命令。
呼!
鷹擊長空?貓擊長空!
僅在蘭舟放下對講的一瞬,即有十二姿態如“貓”,喚之14的戰鬥機自天邊瞬飛而至,且似大雁成隊般高速駛來。
14翱翔如鷹,亦展貫穿長空之勢,剛臨城市邊緣即是俯衝而下,不僅沿低空飛行而未曾減速絲毫,亦於廣廈萬千之間曲折飛行也未展絲毫不便之意。
十二輛摩托車如鼠,於街路之上瘋狂逃竄。
十二駕戰鬥機如鷹,各尋一鼠視作目標展開追擊,且是靈活穿梭於高樓之間,對鼠展現出了緊追不舍、死追不放之意。
玉簟駕車,承載青鸞、小姑娘依是逃竄於長街之上。身前長街雖是筆直,但玉簟也僅能迅速轉入小巷,似是想要通過曲折街路來擺脫14的追擊,但可惜的是飛行疾馳有多種限製,但這所謂的多種限製,卻並不在於教化之下,或者說在教化之下皆是迎刃而解。
就像是做一件事難免會有顧忌,但隻要有了正當理由,便可以放開手腳肆意為之。
雖是於主街主路、次街次路之上曲折疾馳,亦是逢巷即入,但那似若“雄貓”翱翔於穹的戰鬥機卻也依是緊追不舍。且在追擊之間尚有六管機炮於機體下方轉動,致使火光宣泄、彈幕如潮而落,尚有彈殼似雨揮灑而下。
機炮疾射,對地傾淋,亦似毀滅虹光緊隨玉簟所駕的機車之後,而玉簟也隻能於街上無數雜物、廢車之間靈活穿行。雖是堪堪躲開虹光彈幕,但身後的雜物、地麵卻於彈幕之下盡數破碎成渣,而沿途廢棄車輛更是接連爆炸。
依於長街疾馳,亦是行於虹光般的彈幕之前,甚至是行於接連爆破而翻起的廢棄車輛之前。雖於沿途得見街側小巷,卻也未似之前那般“曲折”其中,反而是猛擰油門,致使摩托車似若野馬脫韁,正對前方街路交匯之處的交通崗飛馳而去。
玉簟駕車,於主街之上自北向南而行。
神奇生靈亦是駕車,於主路之上自東向西而行。
二者皆是駕車,即將於街、路交匯處的交通崗相遇。從彼此相距交通崗的距離,以及駛向交通崗的速度皆是相同,甚至就連身後追擊的雄貓戰機,也是有著相同的模樣與速度。
直角,交通崗呈現著筆直的“十字”模樣,且因四方皆有高樓,呈現著四角隔崗相對的模樣。
不於主街觀主路,亦難於主街觀主路,因此在玉簟看來,兩駕雄貓應該不會得知彼此所在,亦不會預測彼此會在交通崗相遇、相撞。
兩輛摩托車於街、路之上瞬出,不僅於交通崗之上擦肩而過,更是拐了個直角,正對彼此來時的道路疾馳而去。而兩架雄貓則是於辭街、辭路之時、即將相撞之時瞬轉機體,使彼此皆是貼著彼此之“膛”微微擦過,且是瞬轉直角對著彼此原本的目標追擊而去。
“哦”
拐過交通崗,玉簟已於摩托車上直立而起,且是雙手高舉對空,欲發“哦吼”的呐喊之聲。但呐喊聲也僅是發出一半,即見兩架雄貓擦膛而過,且是瞬拐直角,對他再度追擊而來。
本是歡喜的麵色,瞬化不可置信的懵意,且在這一刻忽然懷疑起了自己的人生也在懷疑著自己真的與這些飛機在同一個次元嗎?
玉簟雖是懷疑人生,但雄貓卻不因少年疑生而停下追擊。
於玉簟失神一瞬,六管機炮雖是停止了射擊,但雄貓卻也僅僅是改變了攻擊的方式
導彈於一瞬辭於機體之上,且是正對玉簟所在之處打擊而下,不僅於長街之上、破敗樓體之間留下尾煙一道,更是僅經頃刻一瞬即是落地炸響。
砰!
導彈落地,傳喧天震響,火光肆意宣泄,且有衝擊席卷破碎車輛、遍地碎石,如潮似激蕩。
雖是未曾擊中玉簟所駕車體,但落地之處卻與車體相距微妙,致使車體因衝擊瞬間失衡,不僅甩飛了玉簟、青鸞、小姑娘,更是與三人一同翻滾至街路之旁。
三人瞬停,雄貓亦是掠過半空,雖是飛向遠方,卻也僅是打算於遠方調轉機體,並對三人展開新一輪的轟炸。
雄貓於頭頂呼嘯而過,玉簟雖是七葷八素、頭昏腦漲,亦是雙耳嗡鳴、周身劇痛,卻也迅速起身並對遠處狼狽衝去。所衝之處很是微妙,微妙到那裏除了倒地的機車之外便再無它物,縱是路過在地哀嚎不止的小姑娘,亦是未展絲毫駐足之意,似乎在這一刻玉簟的眼中唯有機車。
青鸞亦是起身,卻也未曾理會發昏發漲的腦袋,亦是未曾理會嗡鳴的雙耳以及周身的劇痛,僅是於長街中央正對八方環視。隻見街路兩側那些呈現著美好、幸福之形的潔白雕像,已是皆因導彈炸裂之時形成的衝擊破碎萬千。
青鸞看著那些破碎的雕像不禁有些迷茫,迷茫著自己為何要逃,也是迷茫著自己為何會站在這滿是狼藉、破敗的長街之上。她不知那雄貓戰機從何而來,或者說她根本就不知道這些如鷹翱翔於天際的鋼鐵究竟是什麽。
於迷茫之中抬手,取下腰間無前長刀,亦是憑借亮寒刀身倒映出自己的雙眼,亦是於直視自己雙眼之時聽聞著一旁小姑娘那滿載無助、悲痛的哀嚎。
於刀身之上倒映的眼眸中,於不絕於耳的哀嚎聲中,於長街兩側萬千破碎的雕像景象中,青鸞忽是回想起自己好像還背負著英雄的名號。
而在英雄名號之下應是
不惜一切代價維護秩序的安穩。
不惜一切代價對弱小之人伸出援手。
不惜一切代價去擺脫世間的寒涼與苦難。
不惜一切代價珍惜、愛護世間的一切美好。
不惜一切代價扼殺會給世間帶來災難的因素。
於尚未消散的炮火之下,於尚未止駐的哀嚎聲中,雄貓戰機已是去而複返,且是於臨近之時發射出了第二枚導彈,正對青鸞所在之處疾射而下。
導彈瞬臨,雖攜毀滅萬物的力量,卻也僅在相臨一瞬青鸞即是雙手緊握無前,不僅將其高舉過頂,更使身姿似若仙鶴傲立般孤高。導彈於一瞬而臨,青鸞於一瞬後退一步,且使手中無前豎劈而下,致使導彈於鋒芒之下瞬化兩半,且是各落街路兩側炸響。
砰!砰!
導彈炸裂依舊,但威力卻是不及之前那完整的一枚,而雄貓見攻擊無果即是駛向遠方,似是打算再度曲折,對青鸞展開新一輪的進攻。
雄貓尚未歸來,青鸞即將無前收回於腰間,且是彎腰垂首將那哀嚎不止的小姑娘溫柔的抱在了懷中,亦是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到了剛剛扶起摩托車的玉簟身旁。
在玉簟不解的目光之中,青鸞先是將小姑娘放在了摩托車的座位之上,隨後又將手掌抓在了摩托車的車把之上。先使青煙擴散籠罩於車身之上,隨後亦經猛然一拽,即使摩托車於一化二,共立街上。
手握車把,翻身如若跨馬般乘騎其上,雖是通過玉簟駕車而大致學會,卻因平衡難控而向遠方搖晃而行。
青鸞走了,玉簟則是一臉迷茫的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亦是一臉迷茫的看著車上的小姑娘,僅是下意識的認為任誰也不會真的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姑娘將自己的性命丟掉。
所謂的愛心,所謂的憐憫,所謂的善良,在絕對的生與死之間,總會做出退讓。
雄貓已是去而複返,且是再對玉簟俯衝而來,而玉簟也僅經片刻迷茫便使麵色再化興奮並駕車逃離。似乎自始至終都不曾想過本是一架戰機追擊一輛機車的局麵,已因青鸞複製而出的摩托車,而產生了些許的、小小的意外。
玉簟離去,但率先一步離去的青鸞卻是駕車瞬入路旁高樓之內。雖是初入樓內,卻也在那早已荒廢的大堂一側瞬間得見,直通高層的旋轉樓梯。
駕駛機車,於旋轉樓梯之上極速前行,雖是顛簸異常,卻也將油門擰到了盡頭,卻也不曾順著樓梯直通高樓之頂,僅在十層左右的位置即是瞬停,且是調轉方向衝入了樓層內部。
擺在青鸞眼前的是無數木板所隔的隔斷,隔斷之內置放著覆滿漆黑物質的顯示器、鍵盤等辦公用具。不曾仔細瞧看,因在青鸞身前的即是隔斷之間的過道,而過道直通的則是那本該置有落地明窗的窗口。
明窗本是環繞樓層,卻因琉璃破碎而致使視野清晰,待青鸞剛入樓層一瞬即見雄貓已是折返歸來,而她亦是猛擰油門,致使胯下機車於隔斷之間的過道上瞬出
啪!
雄鷹瞬飛樓體之前,六管機炮亦是正對長街宣泄著耀眼的彈幕火光。而青鸞亦是經過預判而在其飛至樓體之前一瞬駕車衝出,且是異常精準的衝撞在了那飛馳而過的機體之上。
戰機如鷹,機車如兔,本該狩獵的一方,已於此刻化作了受獵的一方。但可惜的是青鸞似是未曾想過,也無從想過,用質感輕盈的機車去撞戰機,本就是一件不切實際的事。
雖是猛撞雄貓體側,卻也僅使其於半空展露“趔趄”之形,亦是經過短暫搖晃便是穩住了機體。
而機車已於十樓高處墜落而下,且落街路一瞬即碎化作青煙消散。雄貓雖依是處於飛行狀態之下,但青鸞的手臂卻是擊破了風擋,亦是憑此死死攀附在了機體之上。
於戰機飛馳間強忍風壓起身,手臂亦經一瞬而猛然發力,不僅將風擋瞬掀而飛,亦於一瞬將駕駛艙中的駕駛員抓出,並似鳩占鵲巢般坐入了其中。
雖似鳩占鵲巢,但呈現於青鸞眼前的卻是無數精密的儀表,使她眼花繚亂的同時,更是讓她一陣迷茫。
能夠駕駛摩托車,不代表就能駕駛戰鬥機。而失去駕駛員的戰鬥機更是毫無懸念的撞在了那本事破舊不堪、老舊風化的樓體之上。
砰!雖傳一聲巨響,亦有無數機體碎片順著樓體墜落而下,但雄貓卻也未似紙糊一般瞬間爆炸,僅經折翼、斷腰之後,即是“跌”入了樓層之中
托青鸞之福,玉簟已是成功擺脫了身後的雄貓,不過此刻卻也是躲到了樓閣之中。
樓體雖高卻是扁平,兩側更是寬廣不見盡頭,看上去就像是高聳城牆般遮擋著一方蒼穹。玉簟此刻正藏身於一層之中,而這所謂的一層卻也不似之前商場那般齊列店鋪,而是呈現著空蕩無物的模樣,唯有窗口位處四方牆壁之上,而這所謂的窗口也是被無數木板釘死、緊封。
很是怪異,一層空間雖是寬廣,卻也不見絲毫頂梁之柱、承重之牆,似乎唯有四方牆壁負擔著高層之重。牆上有窗,雖被木板釘死,卻也呈現著截然不同的模樣。於玉簟來時的一側是陰暗無明的模樣,而在另外一側的窗口則是明光透隙照耀的模樣,因此寬廣的一層之中,自然也就呈現著半麵黑暗、半麵微明的模樣。
玉簟帶著小姑娘駕車入樓後,即是隱於窗後,且是順著封窗木板間的縫隙,對著樓前瞧看而去。僅見狼藉、破敗、且有無數廢棄車輛密布的長街遠處,竟是有著無數手端槍械、身著戰裝,且是足謂武裝至齒的特種部隊,正四下搜尋著什麽。
漆黑的戰鬥裝束、近乎掛滿周身的輕、重火器,尚有似是用於偵察、搜尋的精密儀器正覆於雙眼之上。至於此刻搜尋的除了玉簟與青鸞這兩個“叛逆”之外,似乎整座城市中都是再無它物。
也許玉簟能夠憑借自身能力進行突圍,但在玉簟見到另一側那齊列的“明窗”之後,卻是全然放棄了突圍的想法。
也許問題不在於玉簟接下來打算如何去做,而是在於他是否在到此之前便知道那排齊列的“明窗”後是什麽,或者說玉簟那看似毫無規律可言的逃跑路線,是否本就是於潛默中向此處靠近的手段?
問題沒有答案,隻要玉簟不說,那麽也就不會有人知道。此刻唯一能夠知道的也僅是玉簟依是擰動機車油門,於樓體一層、空蕩無物的大堂中,對著那齊列的“明窗”緩行而去。而似是英雄的他自始至終都不曾轉身看過車座之上的小姑娘半眼,縱是小姑娘懷中的繈褓早已不知丟到何處,此刻亦似因此而哭泣,但玉簟卻也不曾出言安慰其半句。
臨於明窗之前,亦將機車橫於明窗之前、明光之下。
玉簟側首,順著縫隙對外瞧看而去,僅是一眼即是化作了滿目渴望、向往即將被滿足的激動不已、迫不及待的模樣。
雖整座城市都被籠罩在陰雲之下,但明窗之外或者說是這如牆橫築的高樓之後,卻是蒼穹蔚藍、浮雲卷舒、烈陽高懸的明媚模樣。
而在明媚蒼穹之下的則是真正意義上的“十字”街路。
玉簟所在的高樓的確如牆,且似高聳城牆的一麵,而這樣的高牆共有四麵,不僅首尾相接“圍繞一方”天地,更有無數與牆外風格截然相反的高聳建築,遍布於其中。
建築多為高聳、消瘦之形,其外壁之上更有精美浮雕萬千,不僅彰顯著神秘與哀婉,更是散發著無比崇高的強烈情感。
—哥特式建築—
建築雖是遍布於四方“高牆”之內,卻也是位處四角,或者說“高牆”內部整體已是被那無比寬廣的街、路由中四等分。
街、路如若十字,而在“十字”交匯處,即可得見整座城市,甚至是整個五重天闕內最為宏大、最為宏偉的建築聖堂。
聖堂占地麵積十二萬八千平方米,整體色調潔白無瑕,呈現著無比聖潔的模樣,而其風格依是呈現著高聳、神秘、哀婉之感。
十二座一千七百米之高的副塔位列四方,更有兩千八百米、兩千三百米的高、矮兩座主塔位列正中。
十二座高塔皆分上下兩部分。
下半部宏偉莊嚴、外壁多為浮雕,上半部則是高聳細長,外壁多為鏤雕,而在上下之間則是有著體態不一,卻也皆呈擎天立地之姿的雕像相連。
或者說是塔身本矮,卻經十二道雕像之手,擎起了那如山似嶽,且至穹頂的高塔上半部。
聖堂門洞正對長街,雖是無門卻有石雕巨劍立於門洞之前,似是在保護著無數子民的同時,更是震懾著宵小、邪祟,因此縱是無門,亦是盡顯威嚴之感。
巨劍之下,有著三十三道一人之高的白玉階梯,不僅於聖堂門前延伸而下,更是與那寬敞的街路相連。似是無形之中訴說著、告知著每一位百姓,無論富貴或貧窮、無論健康或疾病、無論人生順境逆境,皆可憑借這三十三道階梯,步入聖堂之中。
是宏偉莊嚴的建築,是玉簟於人生中從未見到過的建築,它不單單是一個概念,也不單單僅是記載於課本、文獻之上的詞匯。
而是真真切切的宏偉,是的的確確的莊嚴,隻要走入其中,它便可以成為玉簟往後餘生的寶貴過往。
根本就沒有絲毫懸念,僅在一瞬玉簟即是駕車而出。不知充當“高牆”的樓體一層是否有門,但在這一刻卻也不曾尋找,而是迫不及待的駕車衝破了封窗的木板,亦是僅經一瞬即是辭別了往日那一成不變的生活,來到了這實際遙遠,卻因巨大似在咫尺的巨大聖堂之下。
通往聖堂的道路很長,長到玉簟駕車衝出木封窗口的一瞬即是猛擰油門而出,亦是在無數廢棄車輛密布的百丈道路之上瘋狂疾馳,但那似是近在咫尺的巨大聖堂,卻也依於玉簟眼中呈現著大小不變的模樣。
無數特種部隊亦是聽聞木板碎裂之聲,從而迅速衝入那如若高牆般的樓體之中,且在得見另外一側封窗木板已碎,即已知曉自己追捕的目標定是衝入了樓梯另一側的世界之中。
玉簟依是駕車行於無數廢車的縫隙之間,但也尚未行出太遠即聞一陣密集槍響於身後傳來,亦有似若暴雨般的子彈打在了附近的廢棄車輛之上。
機車停駐,玉簟回首,僅見蔚藍晴空之下、如牆高樓之前,以及那無數廢棄車輛之間,無數特種部隊已似潮水般分布於長街盡頭,亦如漁網一般正對他追擊而來。而那密集如雨的子彈,自然也就是從他們手中所端的槍械中宣泄而出。
槍火宣泄如若狂風暴雨且無一刻停駐之意,並非是槍械無需更換彈夾,而是因為特種部隊已是用上了交替射擊之法。而且由於玉簟僅是駕車逃離且無武器在手,特種部隊僅需迅速追擊即可,無需借助廢棄車輛來掩護自身。而且更加致命的是一旁已有特種部隊於背取下狙擊槍一挺,且是無需去尋所謂的“絕佳狙擊之地”,僅是將狙擊槍駕於廢棄車輛之頂,即使玉簟那駕車身影呈現於準鏡之中。
玉簟於逃亡間茫然回首,縱是年少無知也是認出了那極具修長、沉重之感的狙擊槍,雖是於轉頭間尚未開火,但也清晰得見那黑黝黝的槍口已是遙遙對準了自己。
玉簟見狀汗毛瞬乍,腎上腺素更是飆升到不可言喻的地步,甚至更有鮮血衝頂,致使雙目瞬至赤紅似是充血。不敢有絲毫遲疑,也不敢有絲毫猶豫,玉簟當即於機車之上低伏身形,且於同瞬調轉機車形式方向,使其瞬間衝上了一旁那極具流線、底盤低矮的廢棄車輛之上。
廢車如若跳板,使玉簟駕車衝上了半空。
在玉簟看來,狙擊手一定不會料到自己會衝上半空,而那狙擊槍火也必然會因為“預判”而擊於自己駕車辭地之處,畢竟很多影視劇中都是這般上演的。
但玉簟不曾想過的是狙擊手就是狙擊手,不是拿著狙擊槍的就是狙擊手,而是狙擊槍在狙擊手的手中,才能稱得上是狙擊槍。直觀而言便是了不起的是狙擊手,而不是那冰冷的狙擊槍。
因慣性衝上半空,恰恰是狙擊手最想看到的局麵,也許在玉簟看來這是一件很帥的事,也是讓人難料的事,但在狙擊手看來這與一隻氣球飄上半空,並沒有太多區別。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衝上半空的機車不僅無處借力,更是因慣性、引力更加便於瞄準、預判了。
啪!
砰!
就在玉簟駕車衝上半空一瞬,遠處狙擊手即是瞬扣扳機,致使修長子彈瞬間辭膛,亦似於同瞬毫無懸念的貫穿了玉簟胯下的機車。
所謂貫穿,非是橫穿,而是豎穿,自車尾而入、自車頭而出,使摩托車於破碎一瞬,更有火光於玉簟胯下宣泄而出,亦是將其尚稚的身形掀飛許遠,猛砸於廢棄車頂之上。
玉簟未死,僅是微傷,腿足之上雖被機車碎片崩出了些許傷口,但通過自愈之能也是瞬間愈合。
但是很疼
也許對於身經百戰的戰士而言這所謂的很疼不過是蚊蟲叮咬。
但對於年歲尚稚的玉簟而言這所謂的很疼卻是疼入骨髓、靈魂甚至是周身上下每一寸血肉之中。
戰場之上,玉簟傷口雖愈,卻也依是趴在車頂懷疑著人生,同時也在懷疑著自己經曆的,怎就與影視作品中的情節不大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