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氣

字數:9677   加入書籤

A+A-




    中元篇章!
    罪孽抬手,掌三兩楓葉盤旋入手,且在入手一瞬即是凝作長劍。
    略顯猩紅的長劍執掌在手,罪孽傲立於森羅殿前,正對霖安放聲而言“若你真想走的更遠,便要嚐試斬殺心中的憐憫,因為你的敵人永遠都不會因你心中的憐憫而心慈手軟!”
    話音落,長劍出,雖長劍多用於刺,卻在罪孽手中似刀而斬,縱與霖安相隔尚遠,卻也斬出青色劍罡百丈,其形似若扁平碟盤,將整方廣場由中瞬分,亦將霖安瞬淹罡氣之下。
    劍罡之下,霖安雖是橫槍抵擋,卻也僅在劍罡觸及青鸞一瞬,即感山嶽傾倒之威,致使雙臂不僅似斷,更聞骨骼碎裂之聲瞬起於周身,且有無數裂痕起於體表,致使鮮血於中似泉噴湧。
    劍罡漸散,霖安即是翹首仰望高台之上,本想尋找罪孽身影,卻是不曾想罪孽竟是消失不見,唯留一柄長劍似若燭台,頂著蠟燭燃燒不斷。
    “小心”
    罪孽雖於霖安眼前消失,卻是不曾於一旁衙役們的眼中消失,僅在百丈劍罡起之一瞬,即見罪孽已是持劍瞬動。不僅化作流光衝下高台,更憑極速、呈弧線繞過半場,於劍罡消散之際,即是繞至霖安身後,手中長劍自下向上,對其後心之處猛然刺去。
    噗!霖安雖因衙役提醒之聲而躲,卻因罪孽突兀臨近而躲閃不及,致使長劍雖未穿心,卻也透背而過,且見劍鋒攜血、瞬膛而出。
    霖安想要轉身,卻是不曾想,罪孽竟是率先一步拔劍而出,且是貼著霖安身側的視野盲區迅速掠過,待至身形停駐,手中長劍則是再出,於霖安腿彎內側迅猛劃過。
    僅是臨近一瞬,罪孽即是展現出了年長的優勢,亦是發揮出了劍的長處。
    無論是老不死,還是侵蝕其軀的罪孽,戰鬥經驗皆是極其豐富,因此自然便能看出霖安體內的靈力是否枯竭,亦是清楚此刻的霖安隻能憑借手中長槍來戰鬥。而知曉長槍弊端的他,自然也就知道如何將這弊端,化作霖安的致命弱點。
    長槍雖長,亦是百兵之王,卻是懼怕近身纏鬥,如若此刻這般,罪孽不僅近身纏鬥,更是利用鬼魅身法,以及劃、刺、挑、掛等基礎劍式,將長劍的陰柔之麵發揮到了淋漓盡致。且在每一次身動、每一次劍起之時,皆會在霖安身上留下不深不淺的傷痕,也許看似不足以致命,卻是足以給霖安放血,使其迅速到達暈厥、休克的狀態。
    反觀霖安,槍術雖是精湛,身形更是一退再退,但在罪孽那如影隨形、如疽附骨的近身纏鬥之下,別說抵擋或反擊,就連抬起長槍的機會都不曾擁有。
    身,似若鬼魅而動。
    劍,似若靈蛇而出。
    致使道道傷口接連起於霖安身軀之上,亦使鮮血噴灑如若紅毯覆地,而此刻的霖安於罪孽的猛攻之下也僅能苦苦支撐,最起碼在短時間內根本就想不到絲毫克敵或改變局勢的方法。
    “我們該怎麽辦?”
    “少年做的已是足夠,接下來注定要靠我等出手,從而挽回局麵。”
    “朱家這座高牆已是列痕遍布,此刻隻要我等出手,便一定可以將其推倒。”
    數位衙役於遠處發聲,身上傷勢雖是未愈如初,卻也可以投身於戰場,同時也是堅信,縱是罪孽強悍,也絕非是他十人聯手之敵。但可惜的是殘酷的現實永遠都沒有人們想象中那般美好,例如說就在衙役們欲要出手之際,即見有人於遠處森羅殿的明亮燈光中緩步而出。
    是罪孽,是一位似若冰清,溫潤如玉的少年,少年身著衙役鱗袍,顯然是碧霄城廟堂之前。此刻正手舉托盤,於大殿之中緩步而出,而托盤之上尚有明燭十根,且於燃燒的程度來看,顯然已是早已被點燃。
    罪孽無言,僅是立身於森羅殿前,不曾出手,不曾開口,僅是立身於燭台般的長劍之側,看著那十位奔赴戰場的衙役,而十位衙役亦是在第一時間得見這位於森羅殿中緩步走出的如玉少年。
    衙役十位,蠟燭十根,衙役們見狀紛紛生出不好的預感,而罪孽也是通過其實際行動,讓他們那不好的預感瞬間成真。
    呼!
    罪孽正對手中托盤吹氣一口,致使十根蠟燭瞬熄三根,而在蠟燭熄滅的一瞬,即見三位衙役竟是毫無征兆的倒在了廣場之上,亦見絲絲縷縷的黑煙順著周身漸飄漸散。
    “是我們的蠟燭?!”
    “怎麽可能?蠟燭需要鮮血引燃,我們何時”
    “他收集了我們在之前戰鬥中遺留的鮮血?!憑借他人鮮血,便可代替他人引燃蠟燭嗎?!”
    餘下的七位衙役很快便發現了問題的所在,可縱是發現問題所在,也是沒有絲毫辦法,因為他們所在之處相距森羅殿門前足有百丈。也許跨越百丈之距並不困難,擊殺一個“規則形”特性的罪孽也並不困難,真正困難的是跨越百丈並擊殺罪孽,似乎遠沒有吹熄七根蠟燭簡單。
    罪孽的出現,不禁讓衙役們瞬間駐足,縱是有意出手幫助遠處的霖安,也不得不考慮一番幫助霖安,是否會讓罪孽將手中餘下的七根蠟燭吹熄。
    霖安的戰鬥依在持續,或者說此刻的霖安依在罪孽劍下苦苦支撐,而罪孽也是讓霖安真真切切感受到、認知到,何謂真正意義上的近身纏鬥。
    罪孽身形不至瘦小,卻也遊走如蛇、行似鬼魅,任憑霖安如何後退、躲閃,都始終無法擺脫對方手中那似若靈蛇吐信般接連而出的長劍。而且最讓霖安無法接受、難以理解的是,縱是自己後退、躲閃,罪孽也似如疽附骨,而自始至終自己都不曾見到其身影,能夠見到的僅是對方那寬鬆且潔白的袖擺,而罪孽手中所掌的細長軟劍,則似綿綿細雨般,撫過了霖安的周身。
    身似流雲,劍似細雨,流雲無相,細雨連綿,致使霖安進退兩難。
    不是罪孽的能力,縱觀一旁長劍燭台,縱觀被劍罡一分為二的廣場,以及那似若鬼魅般的身法,以及那連綿細雨般的劍法,皆不是罪孽的能力,而罪孽的能力似乎根本就不曾動用。
    回想往日,老不死於橋頭所說的那句“而立之年無敵於一州之地”絕非是笑言。
    於連綿細雨般的長劍下,霖安依舊在退,不過罪孽卻是不再跟隨,而是停駐於霖安身前,亦是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僅見霖安後退一步,軀上鮮血即是揮灑於半空,不過卻也僅在辭體一瞬,即似定格於半空,而霖安也是保持起了無動的模樣,看上去就像是時間已至停駐。反觀罪孽,已是立於霖安身前,手中長劍豎於麵門之前,於劍指青蒼的同瞬,更是抬步落足,輕踏於地麵之上。
    啪!腳步落地之聲雖微,但罪孽身形卻於聲音響起一瞬消失於原地。
    鮮血未落,霖安無動,卻見罪孽的白袍身影瞬起八方,其數在十,經十成百,逢百化千,至千未止,似勝萬千。
    萬千身影如潮,不斷閃爍於霖安周圍,看似盡數相同,皆著白衣佩長劍,但若細瞧便可發現,這些身影各有差距。雖然皆是老不死的模樣,但其年歲卻是不同,有稚嫩青蔥,有青壯之年,也要年老遲暮。
    雖模樣有著些許差異,卻也有著相同之處,便是其身皆似疾風,其劍皆若驟雨,而這疾風驟雨所對的,也唯有似若靜止不動中的霖安。
    疾風卷雪,驟雨化霜,於刹那一瞬,即對霖安席卷而來。
    啪啪啪!軟件穿身,先破霖安五官,後破霖安髒腑,切其肩、斷其膝、斬其脊、破其血肉,看上去就像是逆反此間意願者,必受千刀萬剮一般。但縱是劍落如雨,卻也不曾斬破霖安脊梁與心髒。
    心髒未破,是因罪孽不願。
    脊梁未斷,是因罪孽不能。
    萬千身影於刹那而現,亦於刹那而消散,罪孽於霖安身前止身收劍,而劍也依是豎於麵門之前,且待緩落一瞬,即見時間似是恢複,而鮮血亦似刹那綻放的花朵,於霖安周身乍起、落地。
    沒有絲毫懸念,縱是霖安平素裏嘴硬,也依舊要倒下。那不是思想、意誌、信仰、理念的問題,而是生理上被人截筋斷骨,以及血液大量流失過後,是否還能站起的問題。
    不是想不想倒下,而是不得不倒。
    霖安,半跪於地,亦是跪在了狼藉的廣場之上,莊嚴的森羅殿之前。
    罪孽傲立,似若仙人閉目,其將長劍挽於身後,見霖安跪地,不曾道出羞辱之言,不曾行出欺辱之舉,但對於跪地的霖安而言,也許持劍傲立,即是對跪地者的嘲笑,亦是對霖安最大的羞辱。
    霖安意識雖是尚存,不過卻也不曾立即掙紮起身,而是思考著罪孽的靈力,具備著怎樣的特性,也在思考著戰勝罪孽的方法。
    雖然罪孽出手極快,相比之下時間也似停駐,但霖安還是在一瞬間捕捉到了萬千身影,且是眼睜睜的看著這些身影正對自己刺出手中的長劍。
    通過靈力對人進行約束?
    通過靈力使時間這一概念停駐?
    通過複製之能使自身化身萬千?
    還是通過極速移動從而留下萬千殘影?
    霖安思考,卻也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正當不解之際,罪孽卻是在旁點破了霖安的心思,也是給出了霖安的答案。
    “臨死回溯。”
    “什麽?”霖安不解,故而跪地有問。
    “我這一生看似苟活至今,實際上卻是經曆過無數次死亡。我死在了爹娘離我遠去的那一天,死在了卑微求活的那一天,死在了初遇苦難卻無依無靠之時,亦是死在了向往學識卻求而不得的那一天,死在了浴血江湖的那一天,死在了紅顏知己遠去的那一天,死在了大婚之日,死在子嗣降生之時不盡是好的,也不盡是壞的,每當不同於昨日,往往既是一種新生,而新生的另一層含義即是了卻昨日,葬下往日的自己。人們也許會看,看到我這一生戰勝了無數坎坷、挫折、雨雪、風霜、苦難、寒涼,但是否真的戰勝了它們其實隻有我自己知道。”
    “看似一條命走至今日,實則是無數次死亡的積累,才會奠定你今日的模樣?”霖安似懂非懂,卻也猜測而言。
    “我累了,如果你真有這份本事,不妨敗我手中長劍,讓我了卻此生遺憾。”罪孽有言,言中透露著一股感慨、唏噓之意。
    “遺憾?你的遺憾是什麽?”霖安有問,雖似廢話許多,但也是憑此拖延,致使自己傷勢得以愈合。
    “我的遺憾是棄劍苟活,如果你有意,不妨讓我這蒼髯老狗,如若戰士那般,拿著劍,站著死!”罪孽堅聲,雖然身為罪孽,卻於此刻展露出了莫名的氣勢與強大的意誌。
    叮霖安不曾用言語做出回應,不過卻見那血肉模糊的身形未起之時,得見其手中青鸞緩緩滑過地麵,亦是在其手中豎起。
    當!長槍落地,亦是震地,霖安憑此支撐起自己的身形,亦使一張看不出模樣、看不清五官,唯有赤紅的臉龐微微揚起。
    霖安直視身前罪孽,亦使沙啞之聲伴隨鮮血同辭口中“我的朋友啊很抱歉未在你一次次葬下過往之時對你伸出援手,但我一定會如你所願那般,用著永不動搖的意誌與脊梁,為你鋪墊一條通往終結的道路願我憑此殘軀,成就你那臨終之願。”
    “開始了!”罪孽呐喊,也算提醒,且在話音落下一瞬,即見其身形瞬動,不曾衝向霖安,而是於原地一躍而起。人未懸空,而是自然下落,不過在本體尚未落地之際,即見十八歲模樣的他,已是於本體中瞬衝而出,且是持劍俯衝而下。
    十八歲的罪孽手持四尺青鋒,攜無上鋒寒之芒,正對霖安直刺而來,其速恰似風雷,其威似可貫穿山嶽,而在其後,更有數位年歲相似的少年,皆是身穿白袍,手持長劍,正對霖安迅猛襲來。
    數位十八歲少年未臨,即見霖安挑槍瞬起,看似擊於空出,但讓罪孽不曾想到的是一槍雖是挑空,卻見赤紅罡氣瞬辭槍刃,且攜疾風迅雷之勢,正對那十八歲的自己迎麵斬出。
    啪!
    罡氣雖微,大小不過一尺,且與之前罪孽所斬的百丈劍罡毫無可比性,但也是瞬分數位十八歲罪孽的身軀,使其化作煙塵消散而去。而遠處剛剛落地的罪孽見狀,不僅未驚,反見喜色微起於麵,且在刹那回想起往日的自己,也是於霖安這般十八歲的年歲中,掌握了罡氣。
    所謂罡氣,非是靈力所化,非是勁力所化,亦非技巧所成,甚至非是先天所掌。那是後天養成的力量,亦是意誌的體現,不存在有或沒有的區別,隻有是否能夠掌握,是否能夠運用於戰鬥中的區別,畢竟意誌這種東西,每個人都是有的,僅是有著強弱不同、大小不等的差異而已。
    “槍罡走刺”
    僅是一言,罪孽即是告知霖安,如何使用這意誌所化的罡氣,而在罪孽話音落下一瞬,即見數位稚年罪孽辭其本體,且是持劍瞬出,似若風雷破空般正對霖安襲殺而至。
    縱是身軀已殘,卻也雙手緊握青鸞,且在一瞬蓄勢,正對數位稚年直刺而出。
    啪!
    赤紅槍罡瞬出,其形似若槍刃,不僅具備十足鋒芒,更是攜帶無雙之勢,但大小也不過是於之前的一尺,化作了四尺的模樣,遠不及之前罪孽斬出的劍罡那般聲勢浩大。
    縱無浩大聲勢,也是瞬破數位罪孽身影,使其於槍罡之下瞬碎成塵,其手中長劍亦是瞬間破碎,不過在尚未潰散成塵之際,卻是化作片片楓葉破風而臨,似若鋒刀般斬於霖安身軀之上。
    霖安意識已近模糊,周身也是早已力竭,且因鮮血的大量流失致使他周身越發寒涼,縱是雙手也是沒了知覺,此刻甚是不知青鸞是否還緊握在手,可縱是如此亦是未退,反而是向罪孽逐步逼近。
    對於罪孽而言,霖安當下的模樣,即是他最為向往的模樣,而當下的自己,則是自己最為憎恨的模樣。也許對他而言,霖安即是他心中美好的理想,而當下的自己則是此間最為殘酷的現實。
    是理想戰勝現實?
    還是現實戰勝理想?
    罪孽不知,不過卻想通過霖安來印證,印證自己的理想是否會倒在殘酷的現實之下,也想通過霖安來印證,如果自己不曾敗給現實,那麽美好的理想是否能夠得以實現?
    理想、現實,孰強孰弱?
    罪孽不再留手,而是瞬起手中長劍,憑借全力斬出劍罡一道,使其化作百丈模樣,亦似星辰裙帶之形,正對八方擴散,亦對霖安迎麵激蕩。
    霖安見狀,即是持槍而刺,致使四尺赤紅槍罡辭刃,與青色劍罡瞬間相遇。
    啪!罡氣相遇,槍罡瞬炸,而劍罡雖巨,卻也似若疾風受擾,於鋒銳圓盤之狀,瞬化紊亂狂拂之形。
    劍罡潰散一瞬,即見無序狂風正對霖安迎麵而拂,而霖安則是再度揮槍,經挑、斬、刺、掃之式,致使赤紅槍罡接連辭刃,而自身亦似靈燕逆風扶搖,亦似流水倒流山崗,於潰散的劍罡之下,正對罪孽逼近而去。
    本以為已是臨近罪孽,卻是不曾想罪孽雖是未退,卻是再斬劍罡一道,使其如若遮天浪潮,正對霖安迅猛而至。
    啪!霖安橫槍抵擋,身形雖是未倒,卻見劍罡抵槍、經久不散,其上散發出的勁力不僅使其雙臂瞬炸,亦使其身形在地橫移,直至百丈開外方才止駐。
    噗!劍罡雖散,霖安卻是再度咳血,若非青鸞支撐身軀,恐怕即要再度跪倒於地。
    縱觀廣場,霖安在南,罪孽在北,相隔百丈有餘。霖安意識模糊,卻是側首看向了一旁的高台之上,那似若燭台般的長劍之上,蠟燭也不過是燃燒了三分之一的模樣。
    罪孽無動,似乎知道霖安在看什麽,同時也知道此刻自己的弱點又是什麽,但罪孽卻是什麽都沒有說,什麽都沒有做。
    罪孽很是清楚,隻要是人都會去想,吹滅一根蠟燭,遠比戰勝強敵更加輕鬆,但罪孽也很是清楚,就當下局勢而言,選擇吹滅蠟燭無疑是一種聰慧之舉,而選擇戰勝自己自然也就是一種愚蠢的行為。
    但罪孽也很是清楚,霖安是愚蠢的,而愚蠢的他,縱是想到了聰慧之舉,也絕對不會去做。
    事實證明罪孽是對的,霖安的確不大聰明,僅見其立身廣場之上,意識亦是越發模糊,眼皮也是越發沉重,但那滿是血汙的嘴卻是微微開合,散發出了唯有自己才會聽到的聲音
    “吹滅一根蠟燭很是簡單。”
    “磨滅一份意誌卻是艱難。”
    “我有我的理念與信仰。”
    “你有你的意誌與思想。”
    “戰勝對手的方法有很多種。”
    “但得到勝利的方式卻僅有一個。”
    “便是將意誌化作鋒刀,斬破敵人的思想。”
    “將理念化作旗幟,插在敵人的信仰之上。”
    “吹滅蠟燭不算本事,有本事就讓敵人倒在我的鋒刀之上,讓敵人葬在我的旗幟之下!”
    長槍緊握,霖安瞬動,身似驚雷橫空,亦在橫空一瞬而轉身,致使槍隨身動,身隨意動,動若驚雷,轉似流水,於刹那瞬出似若渾然天成,致使赤紅槍罡如若輪盤亦似星裙,以自身為中心,向外宣泄、擴散。
    長劍緊握,罪孽瞬動,身似光影鬼魅,亦在霖安轉身一瞬而使手中長劍挑斬而出,罡由意凝,意隨身動,動似暗影,速若光電,剛猛霸道如若開天辟地,致使青色劍罡亦如輪盤似星群,以長劍為中心,正對赤紅槍罡宣泄而去。
    霖安瞬臨,罪孽瞬至,二者攜罡,於刹那相遇,亦於刹那而分。
    槍罡赤紅,似在十丈。
    劍罡青色,足有百丈。
    百丈劍罡瞬淹槍罡,赤紅槍罡宣泄八方,亦將百丈劍罡撕碎。
    罡氣四散,如若疾風狂亂,亦似風暴狂拂不止,而霖安於風暴之下亦似山嶽,不動不搖,不傾不倒。
    霖安血色,周身亦是不見絲毫完好,卻也背對罪孽屹立遠方。
    罪孽亦是背對霖安,四尺長劍依舊緊握在手,周身白衣也依是似雪無瑕。
    二人無動,卻在罡氣消散止息一瞬,而見血色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