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洞天會宴 俗事無俗念—花樓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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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豹子!豹子!豹子!開,你倒是開啊!”
    “咬!咬!咬!你倒是開牙啊!白喂你人參了!真個廢物!”“哈哈,獨,獨也!還是我的棺材板兒厲害。”
    “正說道那關公關二爺橫刀立馬以利再戰,不想後背風起……”
    “客官,您往裏請,您今天是來著了,咱們小店今天正有‘犴鼻’。”“笑話,老子啥沒吃過,稀罕你幾個鼻子不成。快給我預備個房間,要最高一層的!”
    “切,一看就是個新入的棒槌,把犴鼻真當鼻子。”旁邊食客小聲竊竊。
    這條街上茶樓酒肆林立,花樓豔曲迎人,耍色子、鬥蛐蛐、說書、打尖住店是迎來送往……
    “木柴老兄來啦!稀客稀客……這是哪陣風把您……”
    “真把我當稀客啦,還哪陣風吹的,要吹也是儲大料的那股子熏風。”
    “嗬嗬,木柴兄說笑。”
    “這裏更比之前熱鬧許多啊!”
    “瞧您說的,拿我鐵匠打岔,為啥熱鬧您不比我清楚?要說這頓飯也真是,要勞您大駕親自砍柴,別說吃,別說看,就說讓我能聽聽都是不枉此生。哎,不知今年誰有這口福啊?”
    “你又來,什麽勞我大駕,我算啥?你也是,能留在這條街上,你不也算不……不枉了嗎?不說這些了,你幫我捯飭捯飭這斧子,劈柴真需要有利器。”說著,李木柴揉了揉肩膀。
    “拖您照顧,拖您照顧,李兄說的是,您把斧子留下,明天給您送去。”
    “誒?李兄,您瞧,慕小樓那個老鴇一直看著咱們這邊呢!”
    “哪裏是看咱們,你伸出頭來瞧,他來了。”說這話時,李木柴頭都不回。
    待鐵匠探出頭來再看,正一位中年男性昂首闊步走來,端的是身長九尺,氣宇軒昂,濃眉炯目,眼角入鬢,若將他排列上九流,看去有安邦定國之才,若將他催入下九流,絕對的招蜂引蝶之輩。
    簡單來說,這男子貌比潘安添些許風霜,才較柳永增幾分倜儻。所到之處,可謂引女無數,別說風流場裏歡愛於他,就是尋常人家,聽到此人,都要鎖住家中女子,倒不是怕此**害民女,而是怕民女自送上門。
    那老鴇雖說有個“老”字,但也風韻猶存,歡場高手,閱人無數,可看到這個男子,隻能說那老鴇真還是沒修煉到家,把持不住。
    道坊有聞:誰家歡場不侍人,唯有慕小待人侍。
    慕小樓中待何人?唯有世間浪色王。
    “下注,下注,趕緊的,每年就今兒一注,萬一贏頭彩能見小聊一麵呢”
    “連人家味兒都沒聞個一星半點,就小聊、小聊,哈哈,一會兒告訴你家母夜叉去。”
    “諒你也不敢,你還不是一樣,偷腥來,你家母夜叉更甚我家那個。”
    “廢話少說,下注、下注。”
    “我押小聊。”
    “我押浪色王。”
    這浪色王剛把一隻腳邁進慕小樓中,這街巷中的大小賭徒紛紛蠅聚在花樓階下。
    “你也配來,呸,浪色王能看上你個小妮子。”“你個賤貨,給老娘閃開。”在這賭徒之外,又是蜂擁了一群女子,墊腳伸脖紛紛欲睹其容,擠來擠去,相互怒目。
    “姑娘們,都先回避去著吧!”那慕小樓老鴇見浪色王踏進屋內,急忙囑咐樓中各妓暫且回避。
    “別人若來,老鴇巴不得喊著娘們兒們出來迎客,就這浪色王來,老鴇總想一人獨吞。”外邊有人打趣道。
    “她想得美,浪色王在這地界,眼裏隻有小聊!小聊……小聊……我的小聊啊!何時才能見你一麵。”旁邊有人回應著,同時不知何故,這人又自言自語悲感傷歎起來。
    “夫人年餘未見,依然風韻迷迷。恕晚生有禮了。”浪色王見到老鴇說道。
    “你瞧人家這嘴,簡直采足了蜜的蜂巢。”外麵有人答音。
    “怎麽講?”又有人附和。
    “甜甜甜甜……甜唄,楞管老鴇叫夫人,回頭你管大茶壺叫老丈人啊。”那人回應。
    “你個無賴潑皮。”附和那人嘟囔了一嘴。
    那老鴇側耳聽得,向大茶壺使個眼色,大茶壺何等勤快之人,早先努嘴,差使小廝去關門。
    “叫你多嘴,別說小聊看不到,老鴇都沒得瞧了,來來來,接著下注。”不知誰說著,門外賭徒是甩臂抻膀,下注之勢浪高前番。
    而這慕小樓內,則別是一番溫柔之鄉,單說剛才那關閉的正門就十分講究,不說內門板所刻畫的閨中秘戲之圖如何露骨凜冽,就是門邊鑲貼的隔音毛氈,已然將樓內外分明處之,這慕小樓內,此時門窗緊嚴,但又不缺微微和風,帶來香氣陣陣。
    可謂:地上皆鋪軟毯;燭晃著,迷離擾擾迷離;閣閣橫陳豔色,慵懶著,風流更有風流。
    “來啊,都吞了千斤石啦,杵著幹嘛,還不快去給,給……”老鴇說著,去衝那浪色王眯眼一笑道,“給浪色王看茶,拿我房間裏櫃子裏寶匣子裏的上等碧螺春啊~”
    “小的速去。”大茶壺應個喏,登登登登,快速但又輕巧地上樓預備茶點。
    “大王,您今年比去年又精神不少,這一年過來看是沒少招惹別家妮子,一會兒就讓下人給您做點兒猛的補補身子,看這眼角又是生出不少桃花紋路。”說著,老鴇就將手往浪色王眼角處摸索,順勢又在其胸脯上撫摸嗔怪。
    “夫人,此別經年,您的韻味也不減反增,也叫晚生看得暈目光炫的。”浪色王回應。
    “哈哈哈哈哈……”老鴇發出一聲嬌笑。
    “茶點看備,二位樓上用茶。”大茶壺在樓上筆管條直名聲喊道。
    “走,去我屋子品品我的碧螺春色~”老鴇挑眼兒說道,挽起浪色王的胳膊,將其引入自住閣間。
    隔間內嬉笑巧語,隔間外不少已探出身子,想聽個大概,也互相嬉笑,一個時辰光景,隻聽後院傳來“箏……箏箏……箏~”的淼淼之音。
    眾聽得此曲想起,麵麵相覷,各自回屋。
    “有一個時辰了?這才滴漏過幾?”老鴇忽然皺眉道。
    “夫人,晚生少陪,這是給您的,還請笑納。”浪色王說著,從袖口抽出兩個小竹筒,又深深一揖。
    “這太客氣了,怎能讓您如此,不嫌棄,今晚願聽官人差遣?”說著,老鴇扭捏一笑,接過了那兩個小竹筒。
    浪色王到得屋外,眼觀鼻,鼻看心,齊齊整整理了理衣服,對著銅鏡又來來回回理了理裝容,感覺一切整理停當,又輕吹口氣,吹落了老鴇落在他臂膀上的一根頭發,然後,深吸一口氣,又感覺呼吸均勻了,這才大步向後院走去。
    這慕小樓其實正是指的後院這所二層重簷小樓,從前麵門樓到後麵的小樓,中間就是一條碎石小路,當然小路兩旁不乏竹草花石,說不上曲徑通幽,但也是一番詩情畫意。
    多少人感歎著短短的小路阻卻萬千男子,唯獨今天對浪色王敞開。
    雖說浪色王經曆多少歡場已不能勝數,但每到這裏,都好似情竇初開的少年,就是這樣亦步亦趨,步步過電般,拾級而上來到門口。
    “箏箏~”之音從屋裏不斷婉轉傳出。
    輕推房門,房門無聲而開,隻露出一肩來寬時,浪色王斜身而入,房間的陳設他比誰都清楚,他直奔裏屋間,緩緩用早已備在手中的折扇將那隔簾輕挑。
    “嗯?”浪色王納悶,他隻見琴弦自動,曲聲仍傳,但等了一年的她何在?
    “嗬嗬嗬~”一連串不溫不火的開懷之笑,從浪色王背後傳來。
    浪色王回頭看去,但見一女子俏立在後,那女子真是玉骨冰肌、削肩翹臀;碧波深潭入凝眸,粉腮煙霞秋盡藏;微撫秀發,已令人神魂顛倒;斜咬朱唇,誰還敵尤物添香。
    這女子可謂美得凝固了時間,就是絕代佳人。
    女子看了看浪色王,向他嗬了口氣,滿屋頓充蘭草芳香。
    要說浪色王可以算有定力了,麵對如此女子,一般男子早就撲上去了,這浪色王竟然堅持到現在,實屬不易。
    那女子看見浪色王,倒也沒有含情脈脈之舉,隻是嚶音般說道:“你倒先說說,我是怎麽讓那琴弦自動的?”
    浪色王心想,我又不是木匠,不懂那些機關銷器,這可問到我了。
    但他轉念一想,博得美人笑,這麽說顯然不行,眉宇略微一皺,計上心來。
    “這有何難,不過回答之前,我冥思苦想了一個上聯,最快答我者隻需須臾,看你能不能更快?”浪色王說道。
    聽浪色王一說,慕小聊臉露慍色,心想:這又是哄誰家女子去了,這次可要卯足勁頭,不能輸給人家。但她又自認天下絕色,自矜自傲,所以裝作若無其事,笑道“這又有何難,許你先說。”
    “我這上聯是,這個……這個這個,‘有……’‘有是否意住!’浪色王抻著長音忽然快速道。
    “無非為心動。”慕小聊不假思索,脫口而出,上聯的意思她都沒有過腦子,純是靠一種本能反應。
    此話一出口,慕小聊就是一驚,兩腮霞韻映天,竟又著了他的道,自己把答案說出來了。想想自己剛一過招就上當,氣急欲泣,但又強做淡定,但那汪汪杏核大眼更加迷人了。
    這慕小樓內打情罵俏,鬥智鬥才,那大街門口此時更是人聲鼎沸。
    隻見一幹眾人蛤蟆望天一般抬頭瞅著天空一縷霞雲。
    “紅了,紅了,紅了……”有個人喝唱道。
    “押浪色王,押浪色王,我全都出,十個竹筒。”一個人帶頭道。
    接著更多眾人紛紛將懷裏的竹筒拿出,押在浪色王一側。
    “哎?哎?又白了,又白了,有白的意思。”
    聽著剛才那人又說話,眾人之中又有部分人轉押慕小聊。
    這慕小樓內怎知道外麵已然為他們炒開了花。
    “討厭,討厭死了,姐姐,你出來,我再也不替你玩了。”慕小聊忽然跺腳嗔怪道。
    “這就討厭,不耐煩啦?就不想姐姐對你好的時候。”話音剛落,隻見慕小聊人影重疊,一個女子竟從慕小聊身體中分出。
    這女子較慕小聊的美豔有過之而無不及,無法形容,隻能說是比慕小聊更豔麗並更具風韻,世間估計也難再有了。
    浪色王看到她,這才真是如得見天人,盡管早有準備,但還是瞳孔放大,窒息般凝神……
    第三章?第三回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