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雕胎塑骨 何必任流落—騰身而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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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位師傅?”沈西樵披衣而起,前去開門。
    門外還能是誰,無非那些個門中一位,這位也不是別人,正是遁甲門堪不準。
    “堪師傅?堪師傅,裏麵請。”沈西樵說道。
    “隨我前來。”堪師傅示意他穿戴好,隨他一去。
    “有何事吩咐?”沈西樵邊穿衣服、褲子、鞋,邊問道。
    “整理停當,隨我來便知。”堪不準不耐煩道。
    沈西樵又自回屋子備好龍鱗在身,整束嚴謹,跟著堪不準走去。
    一路無話,是穿入周府大院,又是直接奔赴最後院的東跨院。
    再要往裏走,沈西樵停住腳步了,堪不準奔入跨院走不多遠,感到身旁無人,一回身,看到沈西樵止步不前。
    堪不準招手,示意過來,沈西樵就是不肯,心想,這是姑娘們的就寢之地,兩個大男人這時候偷偷進來,成何體統。
    堪不準著急,隻能回到沈西樵身前,也不多解釋,一把拉住其胳膊,連拽帶拉,狠勁兒將沈西樵帶進東跨院的最裏間。
    那最裏間有所不同,中間有籬笆相隔,為慕小聊一人準備的一個小獨院般的所在。
    “堪,堪師傅,這,這是到底作甚?!”沈西樵焦急。
    “噓!”堪不準示意小聲點。
    立刻來個騰身咒,拽著沈西樵飄飄忽忽,隻見籬笆上慢慢悠悠多出兩個腦袋。
    “你,你看,仔細看!”堪不準小聲囑咐沈西樵道。
    “看什麽?”沈西樵問。
    “你看那慕小聊……”堪不準說。
    沈西樵愣住片刻,什麽?這半夜三更,兩個男子這麽看個熟睡中的女子,這是偷窺,是下流之舉,這堪師傅是怎麽啦?!他自己是不是獨身太久,心魔附體,變了?
    沈西樵想到此處,趕緊閉眼。
    “睜開!”堪不準厲聲道,忽又自己感到魯莽,又放低了聲音。
    “堪,堪師傅,你,你這是怎麽了?”沈西樵閉眼說道。
    “嗨,現在解釋不清,隻要信我便是,快仔細看!”堪不準是真急了。
    沈西樵感覺堪不準是真急,不似其他那種淫邪之流的舉動,也就睜開半個眼睛,瞟那屋中床上的慕小聊,但看了看,沒感覺有什麽異樣。
    “看到沒?”堪不準問。
    “看到,看到,那又怎麽?”沈西樵問。
    “那你還是沒看到,你仔細注意她的身子!”堪不準問。
    還是下流之舉,沈西樵心想,看人家身子幹什麽這是。
    “仔細看!仔細看!你看她身子是不是有時虛晃而動,如煙雲即散?”堪不準問。
    沈西樵聽得,煙雲即散?那不就是要魂飛魄散嗎,驚得趕緊雙眼睜大瞧去,又是半天,有時確實感覺隱隱而晃動,但不仔細看,不仔細感覺,實是不易看出。
    沈西樵看到,心想估計是有內火,肉吃多了的緣故,也就不再如剛才吃驚。
    “是有點不同。隻感到其身子偶爾隱隱晃動。”沈西樵回道。
    待聽沈西樵這麽說,堪不準立刻扶著沈西樵落回地麵。
    一拍沈西樵,令其一同出去。
    “堪師傅,這是為何?”沈西樵問。
    “什麽為何不為何的,這是女子宅院,你我怎好長時間停留!”堪不準道。
    “喝!”,你也知道啊,沈西樵心想。
    二人迅速悄悄離開,步出周府大院,來到沈西樵每日幹活的西跨院的廚房。
    都稍微定了定心神,堪不準道:“西樵,這三年來,你是每日勤修各門師傅所傳之妙否?”
    “回堪師傅,每日裏是依師傅們的授予而習,隻怪愚笨,長勁不大。”沈西樵道。
    “長進大不大,還要是功夫到了即可,慢工出細活,放之四海而皆準。”堪不準接著道,“西樵,這些各門都有授予你功夫,唯獨我這遁甲門一直沒有,是不是心裏有些想法?”
    “開始想來,確實這樣,為何獨獨堪師傅不教我,自忖是資質不具,沒有入遁甲門的慧根。”沈西樵道。
    “嗬嗬嗬,非也,非也,原因簡單,就是必須在這裏呆滿三年,才好叫你,此地乃陰陽不分之所,隔河相對那邊,就是無曾街上,是六道輪回的交界,六不管地帶,隻有在這裏呆滿三年,陽身中納入足夠陰氣,陰陽共存,才能習得遁甲門,否則毫無意義。”堪不準道。
    歐,原來是這樣,沈西樵這才了然。
    “多謝堪師傅指點!”沈西樵一揖。
    “客氣了,現在此時為師就傳你樣本領。”堪不準道。
    “堪師傅,能過得一會兒不,我這還要劈柴擔水。”沈西樵為難。
    堪不準也不聽他說,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遞給沈西樵。
    沈西樵看去,上寫著《區集結》三個字,“區?集?結?”沈西樵自言,念著,念著,又自納悶兒道。
    “這《區集結》正是為師第一課,‘遁甲門’入門功課。書中所寫,乃為教習如何區別‘佛、菩薩、神、修羅、魔、鬼、仙、妖、精、怪、魅、蜃等等種種以及穿插其中的各類非人之靈,可說是蔚為大觀,向導之集。若融匯貫通,定能令你以後對其各種所在先行自判,少走很多彎路。”堪不準道。
    “‘區集結’?那其實應該喚作‘區結集’,不過,若作‘區結集’,這聲韻又實在啞口,還是喚作‘區集結’為妙,前綴後置,頗為雅觀,堪師傅的意思是?”沈西樵對集冊之名的聲韻顧自論斷。
    堪某的意思是?堪不準低頭略想,堪某以為,依得你的意思,正是“區結集”不如“區集結”。自顧自說道,又一想,堪某本是遁甲一門,又不是什麽丹青、詩書畫中人等,怎麽和他討論起遣詞酌句?
    堪不準想明白,自道:“聲韻之別,堪某不知,但隻管視其內容!”
    沈西樵聽得明白,領會其要,這是一部能讓人看出誰是佛,誰是魔的點化之書。
    “這,這不用此集也可啊?!”沈西樵道,“佛、神等那還不好看出來啊,寺廟之中不都是佛神之相?”
    “笨也!佛神若化身而出,你能看出?”堪不反問。
    那倒也是,哪裏有佛神直接原形出現在麵前的,觀音菩薩就經常會幻化各種人形,以救蒼生,誰見過觀音菩薩直接手持淨瓶,滿灑柳汁的。
    “堪師傅說的是,徒兒明白了!”沈西樵道。
    “嗯,那你幹活吧!”堪不準道,然後堪不準找個地方盤腿一坐,看著沈西樵。
    沈西樵一看,堪師傅這是不走了?看我幹活?
    “開始幹活啊,我在旁邊不能幹活了?”堪不準道。
    “歐,歐,不是,不是,師傅若看,徒兒給你搬把椅子也好。”沈西樵道。
    “確實蠢笨,席地而坐,道家自然,你盡快幹活吧。”堪不準道。
    “是!”一個應喏,沈西樵擼胳膊挽袖子,“哢哢嚓嚓”是斧劈柴墩,利利索索幹起活來,過得半個時辰,所有木頭都已經變作木柴。
    沈西樵把斧子“吭哧”往那墩子上一甩,那斧子“噗!”地一聲,是入木三分,直接戳在木墩之上,斧柄不斷顫動,漸歇漸止。
    劈好木柴,沈西樵大步走到水井處,軲轆搖動,兩桶水提在手中,不惜力氣,是不停打水、倒水,又是半個時辰,兩個水缸,已然灌滿。
    今天的夥夫門功課完畢,沈西樵洗了洗手,撣了撣衣服,放了袖子,理齊整褲腿,走到堪師傅麵前道:“師傅,徒兒今天第一課完成,請過目。”
    那堪不準正閉眼睛打坐,忽聽沈西樵叫他,慢慢睜眼道:“哎,我不是你夥夫門的師傅,不看這些個完成。”
    沈西樵心想,也是,那您這是?心想著,但沒說。
    “西樵,你幹這些活最快要多長時間?”堪不準問。
    “一個時辰!”沈西樵道。
    “歐?三年練到一個時辰?”堪不準又問。
    “正是。”
    “那我再問你,三年來你方練到一個時辰,那當初為何也不過如此呢?”堪不準疑惑道。
    這一問,沈西樵暗自有些吃驚,當初,當初那是用龍鱗這寶物,現在全憑自己之力,那可不能同日而語啊。
    “嗯?”堪不準又催促問道。
    “當初?當初?實不相瞞……當初是一時著急,全憑這個。”沈西樵一扒外衣衣襟,露出了龍鱗。
    “哈哈哈,不出所料,你確是自用了些小聰明的門道,三年前,你第一日幹活兒,我便知道,那夥夫門回去,都還驚奇你這小子為何第一天竟能完成那麽個重活兒,各自還不明其故,原來如此,好吧,你用功去吧。”堪不準起身要走。
    “堪師傅,且慢,且慢,剛才偷看那慕小聊是何緣故?”沈西樵道。
    “偷看?怎麽會是偷看!實乃明目張膽,正大光明地看,挽救而看,這件事情,待我晚些告知。”說完,堪不準自行而去。
    “挽救而看?看人家女子睡覺,怎麽還挽救了?”沈西樵自忖。
    堪不準走後,沒有回到自己住處,直接向那周暮秋所住之處而去,此時天將要明,堪不準心有定奪,在周暮秋門口來來回回走動,隻等周暮秋醒來!
    第七章?第五回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