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賜名如懿,眾人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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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十三年九月初三,弘曆於太和殿登基為帝,定次年為乾隆元年。
第二日晨起是個晴好天氣,富察琅嬅帶著一眾嬪妃至壽康宮請安。雖然名分尚未確定,但富察氏的皇後是絕無異議的,眾妃按著潛邸裏的位分,魚貫隨入。如今太後暫居壽康宮,皇上的意思是待慈寧宮重新修繕好,再風風光光的迎太後入住。
太後見天朗氣清,心情也頗好,便由諸位太妃陪坐,一起閑聊家常。見眾人進來,不覺笑道,“從前自己是嬪妃,趕著去向太後太妃們請安。轉眼自己就成了太後太妃了,看著人家年輕一輩兒進來,都嬌嫩得花朵兒似的。”
高晞月嘴甜,先笑出了聲,“太後自己就是開得最豔的牡丹花呢,哪像我們,年輕沉不住氣,都是不經看的浮華。”
太妃忍不住笑道,“從前晞月過來都是最溫柔文靜的,如今也活潑了。”
高晞月笑著福了福,“從前在潛邸裏待著,少出門少見世麵,自然沒嘴的葫蘆似的。如今在太後跟前,得太後的教誨,還能這麽笨笨的麽?”
太妃笑著點頭道,“我才問了一句呢,晞月就這麽千伶百俐的了,果然是太後調教得好。”
太後微微頷首,“好了,都賜座吧。”
眾人按著位次坐下。正噓寒問暖了幾句,太後身邊的貼身太監成翰公公進來,遠遠垂手站在階下不動。
太後揚了揚眉,問,“怎麽了?”
成公公上前,打了個千兒道,“回太後娘娘的話,景仁宮娘娘歿了。”
話音未落,青櫻心頭一顫,捧在手裏的茶盞一斜,差點撒了出來。惢心眼疾手快,趕緊替她捧住了。
高晞月坐在青櫻旁邊,立時看見了,伸手扶了扶鬢邊的纏絲鑲珠金簪,朗聲道,“到底是一家人連著心,才聽了一句,青櫻妹妹就傷心了呢。”
太後也不理會,隻定定神道,“什麽時候的事?”
成公公回道,“是昨日半夜,心悸而死。宮女發現送進去的早膳不曾動,才發現出了事。來報的宮女說她身子都僵了,可是眼睛仍睜得老大,死不瞑目呢。”
太妃搖了搖頭,嫌惡道,“大好的日子,真是晦氣!”
太後默然片刻,“該怎麽做便怎麽做吧。皇帝剛登基,這些事不必張揚。”她看一看青櫻,“正好如懿你也在,你姑母過世,你也當去景仁宮致禮。”
青櫻忙扶著椅子站起身子,強逼著自己站穩了,忍住喉中的哽咽,“臣妾隻知壽康宮,不知景仁宮。且烏拉那拉氏雖為臣妾姑母,但更是大清罪人,臣妾不能因私忘公。所以這致禮之事,臣妾恕難從命。”
太後長歎一聲,“你倒公私分明。罷了,你是皇帝身邊的人,剛到宮裏,這不吉的事也不宜去了。”
富察琅嬅聽到這裏,方敢出聲,“敢問皇額娘一句,皇額娘怎麽喚青櫻妹妹叫如懿呢?”
太後微微一笑,“那是哀家昨夜新賜的名字,烏拉那拉氏如懿,凡事以靜為好。”
富察琅嬅含笑道,“那是太後疼如懿妹妹了。”
太後微微斂容,正色道,“今日是皇帝登基後你們頭一日來壽康宮請安,哀家正好也有幾句話囑咐。皇上年輕,宮裏妃嬪隻有你們幾個。今後人多也好,人少也好,哀家眼裏見不得髒東西,你們自己好自為之,別做出傷天害理的事來。”
眾人一向見太後慈眉善目,甚少這樣鄭重叮囑,也不敢怠慢,忙起身恭敬答道,“謹遵太後教誨,臣妾們謹記於心。”
這一日眾人皆到皇後宮中請安,富察氏命人賞了一籮紅橘下來,含笑道,“皇上念著咱們後宮,江南進貢的紅橘一到,就先挑了一籮送來。正好咱們也一起嚐嚐。”
眾人起身謝恩,“多謝皇後娘娘恩典。”
皇後囑了眾人落座,看蓮心和素心分了紅橘,方慢慢道,“咱們這些姐妹,都是從前潛邸時便一起伺候皇上的,彼此知道性情。如今進了紫禁城做了皇上的嬪妃,一則規矩是定要守的,二則也別拘了往日的姐妹之情,彼此還是有說有笑才好。”
高晞月先站了起來,滿麵恭謹道,“皇後娘娘從前是臣妾們的姐姐和主子,如今更是天下之母。臣妾們不敢不心存恭敬。”
皇後淡然笑道,“晞月妹妹言重了。本宮比你們虛長幾歲,自然在教導之餘,更要好好顧全你們。”
高晞月領著眾人起來,“謝皇後娘娘隆恩。”
白蕊姬看著皇後與高晞月一唱一和,隻低了頭慢慢剝著紅橘把玩,嘴角略含了一縷不屑,淡淡不語。高晞月一心一意依附皇後,自然無比奉承。
皇後對高晞月的應答甚是滿意,含笑點了點頭,“你們坐著吃些橘子好好聊聊吧,本宮有些乏了,先回寢殿歇息。”她停一停,環視眾人,“皇上已經擬定了你們的位分,也各自安排了宮室與你們居住。如今太後已經先移居了慈寧宮。晌午旨意一下來,你們就各自搬過去住吧。為著這些日子替大行皇帝哭靈,擠在一塊兒住也是為難了你們。”
眾人聞言,哪還有心思再坐,便紛紛告辭了。
果然到了晌午,皇上冊定位分的旨意遍傳六宮。白蕊姬正在閣中理著自己的妝奩,明心在一旁回稟,“立後大典之後,皇後已經挑了長春宮去住。長春長春,真是個好意頭,皇後隻盼著皇上春恩長在呢。皇上封了主兒為玫常在,居於永和宮,聽聞主兒的宮室是皇上親自擬定的。永和宮的意頭也好,那是先帝的額娘孝恭仁皇後為妃時的居所。按例說宮中的答應和常在是要跟著主位住的,唯有主兒獨居一宮,可見是皇上心疼主兒。”
白蕊姬笑道,“你怎麽那麽多話說?接著往下說,其他人呢?”
“蘇格格新添了三阿哥,封了純嬪,住在鍾粹宮。陳格格本來就是出身低下的漢軍旗女子,又不得寵,因她的名字叫婉茵,便取了婉字作封號,封了婉答應,隨純嬪住在鍾粹宮。黃格格因著皇後的抬舉封了儀貴人,住在景陽宮。金格格封了嘉貴人,住在啟祥宮,雖然封了貴人,隻是她心裏並不痛快,金格格一直以自己的玉氏宗室女的身份覺得高人一等,在潛邸時也算得寵,還以為自己能位及嬪位呢。”
白蕊姬嗤笑一聲,“說的好聽了是玉氏宗女,說的難聽不過就是個附屬小國進獻的貢品罷了,真不知道有什麽可神氣的?給個貴人也不過是看在她服侍皇上多年的份上,也算抬舉她了。”
“主兒說的是。”
白蕊姬又道,“海格格呢?還有如懿姐姐和高晞月?”
“沒聽說海格格分到了哪個宮,不過海格格也封了常在,許是跟著哪個主位住吧?懿主兒和月主兒的宮室位分還沒有擬定。”
“罷了,過後再去打聽吧,趕快收拾好咱們的東西,趁天色早抓緊搬過去。”
臨近黃昏,才聽聞有旨意傳來,如懿封為嫻妃,居延禧宮,高晞月封為慧貴妃,居鹹福宮,海蘭為海常在,跟著高晞月住在鹹福宮。
白蕊姬在潛邸之時已與如懿海蘭有些交情,明心高興道,“延禧宮就在咱們永和宮前麵,離得不遠。”
眾人的分封一如前世,白蕊姬道,“今日皇上宿在長春宮,白日裏你們忙著整理這些物件也累了,早些安置吧,明日請了安再去看如懿姐姐和海蘭姐姐吧。”
明心道,“奴婢怕主兒換了地方睡不好,點了安神香,主兒安心睡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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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出了喪,也立後封妃,嬪妃們也不再一味素服銀飾了。白蕊姬在外人麵前一貫表現的張揚輕狂,因而入宮封位後的第一次請安,打扮的也是格外嬌豔。
皇後氣色極好,又精心修飾過容顏,換了芙蓉蜜色繡折枝蝴蝶花氅衣,頭上隻用一支鎏金扁方綰住如雲烏發,端正的發髻上隻點綴了疏疏幾點銀翠瑪瑙珠釵,並幾朵通草花朵而已。雖然簡單,倒也大方爽朗。
眾人正喝著茶,嘉貴人笑道,“皇後娘娘今兒這身衣裳,花樣雖少,卻以清朗為主,看著很是大氣。”
皇後微微一笑,純嬪道,“臣妾看娘娘身上的繡折枝花,像是從前大清剛入關的時候宮眷們最時興的繡法。”
慧貴妃道,“時下宮裏最時興的,是在整件衣上,滿繡輕巧花樣,或用金銀絲線和米珠薄薄織起,或織金泥金,綴在江南最軟的綢緞上,真是又華麗又輕軟。”
皇後聽她說完,對眾人道,“那看來大家是覺得本宮這身衣裳不錯了。今早起來,本宮查看內務府的賬本,才發覺後宮每年費製衣料之數甚巨。本宮身上的衣衫雖然繡花,但花枝疏落,隻在袖口和領口點綴,又是宮中婢女或京中普通衣匠都能繡的式樣。而你們所穿,越是輕軟,就必得是江南織造蘇州織造所進貢的,加上織金泥金的手法昂貴,其中所費,相差懸殊。”
慧貴妃道,“皇後娘娘說的是,可是咱們也不是用不起這些啊。”
“後宮所飾,往往民間追捧,使得京城之中江南所來的衣料翻倍而漲,連繡工也愈加昂貴。如此長久下去,宮外宮中,奢侈成風,還如何了得?”
皇後一句一句說下去,雖然和顏悅色,但眾妃如何不懂其中意思?連慧貴妃亦垂下頭不敢再多言。
皇後看向如懿道,“嫻妃,你說呢?”
嫻妃未料會提及自己,怔了一下道,“宋仁宗喜食羊羹,不願因自己的一夕之欲開啟無窮宰殺,而自忍口腹之歡,更不願民間知道宮中喜惡養成奢靡之風。皇後娘娘此舉,有如宋仁宗一般。”
皇後聽罷很是欣慰,複又看向白蕊姬道,“玫常在覺得呢?”
白蕊姬緩緩道,“臣妾沒有嫻妃娘娘的才學,不能以史為鑒,隻能跟隨皇上與皇後的旨意。”
慧貴妃與嘉貴人聽聞白蕊姬言語間提到皇上,隻以為她在借機顯示恩寵,皆偏過頭去不願理會。皇後卻依然麵上帶笑的點點頭。
唯有純嬪不知就裏,賠笑道,“皇後娘娘說得固然是,隻是皇上一向都說,聖祖與先帝勵精圖治,國富民強……”
皇後不待她說完便斂笑定定望向她道,“便是國富民強,後宮也不能揮霍,否則祖宗們留下的基業,還能經得起幾代?!”純嬪訕訕笑了笑,皇後又道,“本宮以身作則,效法祖宗舊製,從今日起,不再用江南所進貢來的昂貴衣料,不佩戴貴重首飾,平日裏用的胭脂水粉和冬日裏的炭火也要減半分發,便是擷芳殿,伺候阿哥公主的奴才們也要減半。”
眾人麵麵相覷,原本在潛邸是為福晉為格格,因著不能逾製,穿的用的也不過爾爾,如今到了宮中成了嬪妃,不想還是這般,心中皆有抱怨。隻是皇後已然發話了,眾人也不得不遵照執行,隻得不情不願稱是。
出了長春宮,白蕊姬眼見嫻妃在前麵走,喚道,“嫻妃娘娘留步。”
嫻妃回頭看是白蕊姬,便笑意盈盈的看她,白蕊姬扶著明心的手快走幾步,“嫻妃娘娘可是要回延禧宮?不知臣妾可否去娘娘宮裏叨擾一會?”
嫻妃熱情的挽著她的手,“再好不過。”